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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第7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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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相信?”
  冯元破诡异一笑,“他当然不会相信,就算他相信赤炼电有谋反之心,却也绝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便相信轩辕绍和赤炼电串通一气。”
  “既是如此,父亲为何还要和他多费唇舌?”
  “你要明白,以后无论你做什么,都要有个理由。”冯元破盯着冯天笑眼睛:“师出无名,自己的气势便弱了三分,只要有了名义,哪怕明知是假,却也有了底气。”
  冯天笑似懂非懂,冯元破淡淡道:“你觉得楚欢心中会怎样想?”
  “此人心机深沉,孩儿难以猜测。”
  “楚欢知道轩辕绍谋反不一定是真,但是他却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冯元破淡淡道:“楚欢能够答应和我们一起行动,绝不仅仅是为了那两名人质,最为紧要的是,在他看来,这次行动对他也有着极大的利益……!”
  “对他有利?”
  “你自己没有瞧见楚欢在西北所为?”冯元破冷笑道:“此人在西关的时候,开盐路,建新军,固然是形势所逼,但是却也表明此人并非一个安于现状之人。他镇北山,定天山,势力笼罩整个西北,而且盐路大开,关内已经随处可见他西北运输过来的新盐……据我所知,他已经下令,聚集西北所有的战马,组建西北骑兵军团,开矿炼铁,而且在雁门关外还建立了贸易场……如此连番动作,若说此人没有心怀异志,谁又能相信?”
  冯天笑冷冷道:“难不成他还想凭借西北贫瘠三道,准备图谋天下?”
  “那又有什么不可能?”冯元破淡淡道:“西北虽然贫瘠,地广人稀,但是你莫忘记,现如今他的新盐每天都像洪水一样流入关内各个角落,而大批的钱粮也如同洪水一样涌向西北,还有雁门关外的贸易场,虽说设立不久,一时半会还胜不过我北疆贸易场,可是用不了多久,我北疆贸易场必然不敌雁门贸易场。”
  “这……这是为何?”
  “北疆贸易场的贸易对象是夷蛮人。”冯元破眯起眼睛:“而雁门贸易场的贸易对象,那可是西梁人,论起货源和商贸,夷蛮人可远远比不上西梁人。你读书的时候,先生莫非没有讲过,当年西北就是因为和西梁人进行贸易,才让西北繁盛一时,西北商绅一度比肩关内豪商,后来闭关,才让西北商绅失去了锐气……如今楚欢重开贸易场,与西梁人通商,短时间还看不出什么,可是时间一长,西北便再也不能称为贫瘠之地了。”
  冯天笑明白过来,握拳道:“父亲这样一说,看来楚欢还真有图谋天下的野心。是了,他这次托病不来,却又秘密赶过来,便已经显出他心怀不轨……!”
  “西北野望……!”冯元破淡淡笑道:“只要楚欢有野望之心,这一次他就必然会配合我们的行动,赤炼电不单是我们的威胁,对野心勃勃的楚欢来说,那也是一大威胁,如果有机会除掉赤炼电这一大威胁,你觉得楚欢会放过?”
  冯天笑露出笑容:“楚欢既然也想除掉赤炼电,自然可以被我们所用。到时候大功告成,楚欢卷入其中,那时候天下人都知道他是秘密潜入河西,如此一来,他此行的目的便会大受怀疑,我们只要将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他眼中显出兴奋之色:“到时候他便是一个最合适的替罪羊!”
  父子二人正在低语,却见一人匆匆过来,拱手禀道:“国公,刚刚得到消息,太子已经来到河西,距离武平府不过一日路途!”


第一六零五章 闯宫
  时当黄昏,武平府城西二十里地,冯元破率领一干官员在路边临时搭建的草亭里等候,昨日得报,太子距离武平府城不过一日路途,冯元破心下倒是吃了一惊,万想不到这个时候太子竟然横空杀出来,他立刻吩咐部下做好准备,一路打探太子的位置,知道太子今日便要抵达武平府,估算好路途时间,带人出城迎接。
  夕阳西下,地平线上的余晖将苍茫大地照射的黄灿灿一片。
  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冯天笑已经迎上前去,沉声问道:“太子到了哪里?”
  那人翻身下马,跪倒在地,禀道:“启禀少帅,太子中途改道,并没有往武平府来,而是直接去了天宫,说是要先去面见圣上。”
  冯元破微微变色,立刻吩咐道:“去了多久?”
  “按照路途估计,只怕很快就要抵达。”
  冯元破立刻吩咐道:“备马,前往天宫!”
  他心中颇有些焦急,宫中的那位皇帝,是他偷梁换柱的伪帝,而且利用伪帝,下旨任何人不得觐见,一直以来,不但是臣子们无法见到皇帝,便是皇后也是难见一面,毕竟皇帝的旨意,谁也不敢违抗。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竟然神兵天降。
  如果说这普天下还有一个人敢抗旨觐见,那就只能是太子,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京城失陷后,远赴河西,这时候要觐见皇帝,那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如果此时皇帝并不召见,反倒是显得蹊跷,毕竟皇帝乃是一国之君,太子坐镇京师,监国理政,如今京城丢失,太子前来,皇帝如果不召见询问一番,那也实在是太过诡异。
  冯元破相信伪帝有能力阻止臣子们甚至是皇后的觐见,可是太子求见,冯元破实在没有把握伪帝能够应对。
  飞马如电,冯元破赶到天宫之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他是骑了最快的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天宫,就是担心太子在自己之前入宫觐见。
  到得天宫之外,冯元破便见到一队兵士正在宫殿之外,这些人风尘仆仆之色,冯元破心下一沉,知道太子已经入宫。
  他在天宫自由进出,也顾不得许多,匆匆进了宫门之内,只见到广场上的夜明珠灼灼生辉,在广场的天河边上,见到一队人影正往居仙殿那边过去,他快步过去,渐渐靠近,只见一名武士推着太子的轮子,正沿着汉白玉铺就的道路缓缓前行,在太子边上,一名身姿绰约风华绝代的佳人披着一条青色大氅,正跟在太子身边,而轩辕绍此时正在前面领路。
  听到动静,众人回过头,便瞧见冯元破已经快步过来,冯元破上前去,立时跪倒在地,大声道:“臣该死,臣该死,请太子殿下降罪,臣该死,请太子殿下降罪!”
  太子打量两眼,含笑道:“是冯总督吗?”
  “臣河西总督冯元破,拜见太子殿下。”冯元破大声道:“臣在武平府城西等候殿下大驾,可是听闻,殿下直接来了天宫,臣这才匆匆赶来,臣下来迟,未能迎候殿下,罪该万死!”他如同一只大蛤蟆般匍匐在地上,看上去是诚惶诚恐。
  太子笑道:“冯总督,这不是你的错,本宫此来,本就匆忙,你不必自责。你来了也好,本宫现在要去面见父皇,要向父皇请罪,如今形势危急,本宫会向父皇请旨,到时候父皇只怕要传召你,你可在这里等候……是了,安邑总督袁崇尚是否也已经抵达?”
  “回禀殿下,袁总督如今就在武平府。”
  “也好。”太子颔首道:“轩辕,你派人去府城召来袁崇尚,本宫也要和他议事。”
  轩辕绍立刻转身,招手叫来一名部下,吩咐两句,那近卫武士立刻快步而去。
  太子不再多言,只是淡淡道:“咱们去见圣上吧。”
  冯元破已经起身来,拱手道:“殿下,圣上似乎龙体不适……!”
  “哦?”太子皱起眉头,看向轩辕绍,轩辕绍微微点头:“圣上龙体微恙,前天找寻玄真道宗前来看视过。”
  “既是如此,本宫更要去看一看。”太子催促道:“赵权,快些过去。”
  太子护卫统领赵权推着轮椅,加快步子往居仙殿过去,冯元破心下有些着急,他知道太子绝非泛泛之辈,别人或许看不出伪帝的破绽,可是一旦太子见到伪帝,说上几句话,只要伪帝有一丝一毫的纰漏,必定会让太子起疑心。
  可是这时候,他却又不能多说其他,自己匆匆赶来,说是请罪,那倒并不显得突兀,可是如果自己这时候阻止太子去见皇帝,以太子之精明,很有可能就会发现其中有问题,说不定还会生出其他的变故来,这种时候,自己固然什么都不能说,更不能阻止太子觐见皇帝。
  众人来到居仙殿外,大门紧闭,轩辕绍低声道:“殿下,圣上有旨,除了宫人,内外大臣都不得进入居仙殿,所以要先通禀圣上。”
  冯元破在边上听到,弓着身子,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轩辕绍带人守在居仙殿,轩辕绍能够经常进入见到皇帝,轩辕绍也是精明过人之辈,若是被他瞧出破绽,那也是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此刻听轩辕绍之言,伪帝显然是下旨任何人都不能轻易进入居仙殿,这自然也包含轩辕绍在内。
  太子微微颔首,神情肃然,示意轩辕绍去禀报,轩辕绍到了门前,敲了敲殿门,殿门很快拉开一条缝隙,一名太监探出头来,轩辕绍已经道:“禀报圣上,太子殿下已经来到天宫,要即刻面圣!”
  那太监忙转身进去。
  太子这才看向在旁恭敬无比的冯元破,含笑问道:“冯总督这阵子都在忙着祭天诞礼之事吗?”
  “这是圣上旨意,臣下谨遵圣旨办差。”冯元破忙道。
  太子皱眉道:“你可向圣上进言,要发兵剿贼?”
  “回禀殿下,臣下已经多次进言,圣上也已经示下,等到祭天诞礼一过,河西立刻出兵,收复河北。”冯元破正色道:“臣下已经令河西军做好了各项准备,整装待发,直待圣上旨意下来,立刻发兵。”
  太子温言道:“冯总督有这样的准备,可见是老成谋国之人。”
  “殿下过奖了,保家卫国,剿灭叛匪,这都是臣下分内之事。”冯元破恭敬道:“冯家世受圣上隆恩,必当尽心竭力报效朝廷。”
  琉璃在旁轻笑道:“殿下,你常说冯总督忠君爱国,如今国难当头,冯总督更是大秦的擎天之柱!”
  “冯总督,这是琉璃夫人。”轩辕绍在旁介绍道。
  冯元破忙道:“夫人谬赞了。臣下只是个粗人,也不懂别的,只知道拿刀杀人,臣下早就说过,臣下是圣上的一头猎狗,谁要是敢危及大秦,圣上一道旨意,臣下就会像猎狗一样冲上去撕咬,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太子颔首笑道:“忠心可嘉,忠心可嘉!”
  冯元破虽然在这边恭敬应对,一脸谦恭,可是心里却还是有些焦急,他只怕那伪帝忌惮太子之名,不敢阻拦,若是这时候召见太子,事情可就实在有些不妙。
  片刻之后,便见太监匆匆过来,出了大门,大声道:“圣上口谕,朕身体略有不适,很是疲倦,今日不见任何人,钦此。”
  太子皱起眉头,沉声道:“你可有说是本宫前来?”
  “回太子殿下的话,奴才已经向圣上禀明,圣上便只有这道口谕。”
  太子冷笑道:“本宫有十万火急的军国大事,现在就要见父皇……!”他沉声道:“赵权,推本宫进殿!”
  赵权犹豫了一下,太子冷冷道:“本宫的吩咐你不想听?”
  冯元破皱起眉头,却是盯着那太监,悄无声息间使了个眼色。
  那太监是他安插在伪帝身边的人,居仙殿分为中殿和东西两殿,巍峨宏伟,仅一个中殿就是宏阔无比,其中的太监宫女,都已经更换了一批,居仙中殿里的宫人,如今大都是后来更换进去,几乎清一色都是冯元破的人马。
  那太监看到冯元破的眼色,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殿下,这是圣上的口谕。”那太监见太子要硬闯居仙殿,急道:“你若是没有圣上的旨意硬闯进殿,那可是抗旨。”
  太子锁起双眉,琉璃此时柔声道:“殿下,圣上既然龙体不适,下旨暂不召见,殿下那就先等一等,你一路奔波,也已经十分劳累,等休息好了,圣上召见,再商谈国家大事,那时候反倒是事半功倍。轩辕将军奉旨守卫这里,殿下若是硬闯进去,圣上不单要降罪殿下,只怕还要牵累轩辕将军……!”
  “殿下,武平府城,已经为殿下准备好歇息的地方。”冯元破不失时机道:“河西的官员,此时都已经往天宫这边来,想要听候殿下的垂训。”
  太子盯着那扇只开了一道缝隙的居仙中殿大门,沉吟片刻,终于道:“本宫去见皇后!”


第一六零六章 遮风挡雨
  居仙东殿寂静无声,这一次太子却并没有让任何人陪同,只是下令包括琉璃在内,都在外面等候,这大殿之前的广场修建的平整光滑,宛若一面巨大的玉镜,道路也是宽阔整齐,太子的轮椅拥有机关,并不费力气便到了居仙东殿门前。
  皇帝没有召见,但是作为太子,求见皇后,向皇后请安,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虽然皇帝身边的宫人大肆更换,但是皇后身边却并没有被调换宫人,居仙东殿上上下下服侍皇后的太监宫女也有二十多号人,作为大秦帝国的国母,区区二十多人,实在不多。
  太子来到东殿门外,吩咐守在门外的殿前太监进去通禀,那太监显然也没有想到太子竟然来到河西,急忙入宫禀报,太子静静坐在轮椅上,抬头望着天上已经升起的明月,看上去满腹心事。
  并没有等太久,太监出来回道:“殿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说凤体不适,此时不宜相见……!”
  太子脸色一沉,只是冷冷道:“推我进殿!”
  “殿下……!”
  太子双眸如冰,盯着太监,“本宫之命,你难道敢违抗?”
  那太监左右为难,太子已经沉声吼道:“还不过来。”
  太监打了个冷颤,竟是不敢抗命,上前来,从平梯将太子的轮椅推到殿门前,见到太子冷视自己,急忙吩咐两人过来将太子的轮椅抬入了大殿之中,进了殿内,太子才淡淡道:“推我去皇后那里。”
  “殿下……!”太监为难道:“皇后娘娘的旨意……!”
  光芒一闪,太子手中竟是多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来,冷视太监,“你若再多一句话,本宫现在就割了你的喉咙。”
  太监又是一个冷颤,哪里敢抗命,硬着头皮推着轮椅,在冷清的宫殿之内穿梭,片刻之后,到了一处精雕细作的大门之前,那大门紧闭,门前却站着两名宫女守卫,太监低声道:“殿下,皇后娘娘就在里面歇息……!”
  太子微微颔首,挥挥手:“你们都退下!”
  太监犹豫了一下,不敢多言,向那两名宫女招招手,几人匆匆退了下去,太子这才启动机关,轮椅径自到了大门前,太子伸手推了推门,那大门竟然没有关严实,嘎嘎响动之中,缓缓打开,太子这才自己滚动着轮子,进到屋内。
  这屋内精美奢华,太子入内之后,便闻到一股子檀香味道传过来。
  他滚动轮椅,缓缓过去,绕过一道屏风,屏风后面是一道朱红色的木质拱门,门上则是垂着一道轻纱帘子,到得门前,太子微一沉吟,正想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没有本宫吩咐,你为何敢擅闯宫门?”
  太子顿时停住轮椅,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母后向来可好?”
  “本宫很好。”屋内传来皇后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听上去十分冷淡:“圣上令你守卫京城,你为何会来河西?”
  “京城已经失陷。”太子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道:“我前来河西,是要面见父皇,集结北方兵马,南下收复京都。”
  “瀛仁现在在哪里?”皇后问道。
  太子脸上立时显出冷意,淡淡道:“京城动乱,兵荒马乱,不知下落的人太多,他如今究竟在哪里,是生是死,我也不知。”
  “你……!”皇后的声音终于充满了怒气:“你在京城,难道没有看住他?”
  “看住他?”太子冷笑道:“母后恐怕忘记了,父皇下旨他留守京城,辅国理政,他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孩子,就算我想看住他,母后觉得他会听我的?”
  一道身影出现在轻纱后面,拱门内外,乃是两道轻纱垂下,太子虽然能够依稀看到皇后的轮廓,却无法看清楚脸庞。
  “你是他兄长。”皇后声音明显充满担忧:“你知道他一直在深宫长大,全无心机,京城动荡,你作为兄长,本就应该注意他的安危。”
  太子笑道:“母后忘记了,我与他一般大的时候,便早已经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不知经历多少考验……瀛仁既然是瀛氏子孙,祸福安危,他便要自己承担起来。”
  皇后带着恼怒道:“你为何如此待他?”
  “母后想我如何待他?”太子脸色一沉,冷冷道:“是否日夜要守在他身边,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有风有雨,我都给他顶着?父皇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快二十年了,从瀛仁出生之后,父皇就一直为他遮风挡雨……他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为他遮风挡雨,我无话可说,可是我又为何要替他遮风挡雨,我自己头上满是风雨,只能为自己遮风挡雨。”
  皇后抬手抚着胸口,身形微微摇晃,太子脸色骤变,失声道:“你……你怎么了?”便要冲进去,皇后已经厉声道:“不要进来!”
  皇后这一声决然至极,太子愣了一下,却终究没有继续往里去。
  片刻之后,皇后有些无奈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来:“太子,瀛仁现在到底怎么样?你……你就算不顾其他,总该估计一个母亲的感受。”
  太子眼角抽搐,许久之后,终于道:“你放心,他没有死,还好好活着。”
  皇后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是我,你是否也会如此担心?”太子沉默片刻终于问道:“京城失陷的消息,你是否早已经知道?”
  皇后道:“我也是几天前才听到这个消息。”
  “知道京城失陷,我知道你一定会很担心瀛仁。”太子凝视着轻纱后面的那个身影:“母后是否担心过我?”
  皇后叹道:“太子现在安然无恙,也无需人再担心了。”
  太子眉头一挑,“如此说来,幕后也确实担心过我?”
  “你是大秦的储君。”皇后缓缓道:“京城失陷,为你担心的人很多,这边知道消息的人,都在为太子祈福,太子如今安然无恙,我想所有人心里都很高兴。”
  太子发出古怪的笑声:“所有人都在为我担心?你觉得我会在意别人是否担心我?”
  屋内一阵沉默,片刻之后,才听得皇后轻声道:“本宫已经倦了,太子……也该去歇着了。”
  “我们已经多久没有见面?”太子双手搭在轮椅扶手上,紧紧握着椅把,“十年……还是十五年……我已经记不得了。”
  皇后并没有说话,屋内死一般寂静。
  “父皇北巡,从你们离京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一直担心。”太子缓缓道:“你是南方人,河西地处北疆,这里的气候南方人并不适宜……!”
  皇后终于道:“有劳太子费心了。”
  皇后的声音不冷不热,十分淡漠,似乎并没有兴趣继续说下去,太子闭上眼睛,脸庞微微抽搐,片刻之后,才睁开眼睛问道:“母后是否心里一直在怨恨我?”
  皇后声音陡然冷酷起来:“太子住嘴。”
  太子皱起眉头,皇后已经冷声道:“太子已经请过安了,该说的,也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本宫也不想再听。”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在怨恨我。”太子叹道:“十八年了……!”
  “来人……!”皇后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外面立时传来一阵脚步声,数名太监宫女已经迅速进到屋内,齐齐跪倒在地,“皇后娘娘……!”
  太子神情复杂,闭上眼睛,他双手紧握椅把,手背上的青筋暴突。
  “太子已经累了,你们送他出去。”皇后冷冷道:“你们记着,以后没有本宫的应允,不许放任何人进殿,谁若是抗命,本宫决不轻饶。”
  一众宫女太监纷纷跪着转向太子,哀求道:“殿下请出宫!”
  太子深吸一口气,终于道:“母后多保重。”转过轮椅,犹豫了一下,终是启动机关,自行出了门,几名宫女要进到轻纱后面去,皇后已经冷声道:“你们全都退下,没有本宫吩咐,谁也不可进来打扰。”
  众人哪敢违抗,纷纷推出,随即将屋门带上,两名太监则是跟在太子身边,出了东殿,一名太监上前要帮着太子推轮椅,太子摇头道:“你们回去吧,好好照顾皇后。”
  太监称是,太子这才下了平梯,到得广场上,这边琉璃和赵权已经在等候,见太子过来,琉璃立刻迎上来,月光之下,见太子神情黯然,不好多说什么,赵权却忍不住道:“殿下,你……!”
  太子皱眉,琉璃柔声道:“殿下,您……您眼睛红了……!”
  太子勉强笑道:“刚才觐见母后,被纱幔扫到了眼睛,并无大碍。”吩咐道:“先去武平府,本宫要先见见袁崇尚。”
  太子抵达河西,楚欢却并不知道这消息,这两日他已经明显感觉到驿馆之内的下人增多,心里十分清楚,那是冯元破派来的耳目。
  楚欢知道自己的行踪既然被冯元破发现,冯元破当然不会让自己脱离他的掌控之中,他虽然和冯元破虚与委蛇达成协议,可是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已经是十分危险,此番河西之行,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不是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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