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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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重庆被赶出来了，才到古星。”林景伊苦笑着说。他只知道，三处的陈秉南，已经重回组织，给中统充当内线。但是，程吉路的身份，他还不得而知。就算他们是旧识，但此时说话，还是要特别注意。
　　“陈秉南和我，还有顾兆鑫，已经成立了三处党支部，这个消息，重庆还不知道？”程吉路决定开诚布公，要不然的话，他不可能赢得林景伊的信任。
　　“你们成立了党支部？”林景伊惊喜的说，他确实只知道陈秉南的消息，对程吉路和顾兆鑫加入了组织，并没有收到消息。
　　程吉路能把陈秉南说出来，想必这件事不会有假。同时，林景伊也终于相信，程吉路应该还是中统的人。看来，真心投靠日本人的，一心想当汉奸的，还是不多。
　　“我们成立的党支部，我担任支部主任委员，陈秉南为书记长兼三处调统室主任。”程吉路说。看到林景伊还有所怀疑，他又加了一句：“我已经通知陈秉南，让他晚上来一趟，咱们一起见个面。”
　　“程吉路同志，欢迎你回家。”林景伊紧紧握着程吉路的手，激动的说。
　　“家里怎么一直不派人来古星，与我们联系呢？”程吉路埋怨的说，没有电台，没有联系员，邵世满出现过一次后，就再没有来。
　　“邵世满生病了，其他人不熟悉情况，也就一直没有派人与你们联络。此次我奉命，改组古星党部。但是，邵世满病情依然没有好转，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误会了。”林景伊微笑着说。
　　原本，他打算与陈秉南取得联系，可是他刚到法租界，想先安顿下来，观察一下古星的环境再说。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
　　“其他同志呢？”程吉路惊喜交集的问。既然林景伊是来改组古星党部的，必然还有其他的人员。他原本就是古星党部的一员，现在三处成立了支部，又发展的新的人员，想必可以在古星党部，谋一个更好的职务了。
　　“暂时都安排在黄冈。”林景伊说，古星太危险，而黄冈相对来说，要安全得多。
　　“你现在要走？”程吉路注意到，屋中间摆着一个行礼箱，问。他心里有些失望，这在人都躲到黄冈，那里离古星一百多公里，当然安全了。自己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整天就像走钢丝，实在太憋屈了。
　　“今天能离开宪兵分队只是侥幸，如果朱慕云再精明一点，我就出不来喽。所以想暂时换个地方，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林景伊苦笑着说，他现在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当然，联系上程吉路后，他觉得，在古星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朱慕云只知道溜须拍马，贪污受贿。如果你住在亚尔萨罗南尼街，或者沿江大道，恐怕就别想这么轻松出来的。今天你既然出来了，自然就不用再担心。”程吉路说，他向林景伊介绍了，朱慕云如何利用这批犯人，给宪佐班敛财。
　　听说其他犯人，出来的时候要交“管理费”、“伙食费”、“医药费”，还有最莫名其妙的“刑具使用费”，林景伊也是瞠目结舌。这种无耻的汉奸，他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这种人不配当中国人。”林景伊愤怒的说，像朱慕云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让他堂而皇之的待在宪兵分队呢。
　　“如果组织下令，我们坚决制裁他。”程吉路坚定的说。
　　“不必了，我们现在以恢复组织为主。”林景伊摆了摆手，只要能把中统的组织恢复，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现在，能在三处发展出党支部，已然是天大的成就。至于制裁汉奸，还是交给军统吧。
　　“其实，朱慕云除了贪财，其他没什么能力。对下属也还挺好的，这种人成不了什么事，对我们的组织，造不成威胁。如果换个精明强干之人，反而不利于我们的工作。”程吉路微笑着说，在朱慕云手底下做事，比在三处，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朱慕云能力不足，对手下的工作，也不会太多的干涉。他是宪佐班的副队长，他的具体工作，朱慕云几乎从来不过问。只要朱慕云交待的工作，能做好，其他事情，朱慕云是不会计较了。
　　另外就是待遇，程吉路的薪水，依然由政保局发。可是，朱慕云在宪佐班，弄到的外水，还是会给他留一份。况且，法租界里有钱人，要多外面多得多，在这里哪怕当个普通宪佐，也能大捞特捞，遑论他还是个副队长。
　　程吉路对目前的职位，已经非常满意。干着抗日的活，拿着特务的薪水，还能敲那些汉奸的竹杠，同时中统还会给他发津贴。这样的日子，跟神仙似的。
　　“那就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吧。”林景伊恨恨的说。他似乎忘记了，朱慕云才放了他一马。如果朱慕云那个圈不画，他现在能不能活，还未可知呢。
　　“林主任，我们三处党支部，已经发展了一批新人，他们痛恨日本人，我觉得，可以吸收进来，成为我们的同志。”程吉路说道，他是三处党支部的主任委员，碰到古星党部的主任委员，当然要向他汇报工作。
　　“哦，你们的工作成绩斐然，说说看，是怎么发展的？”林景伊饶有兴趣的问，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发展新的成员，确实很不简单。
　　“这两个人，以前是煤矿工人，受不了压迫，来古星谋生。他们在济南路开了家实惠饭馆，在我的引导下，他们心向党国，愿意为驱逐日寇而奋斗。”程吉路兴奋的说。
　　“他们叫什么名字？”林景伊问。他唯一的担心，就是这两个人，会不会是别有用心的进入中统组织的。
　　“一个叫袁旺财，一个叫罗泉。”程吉路微笑着说，这两个人虽然没有受过特工训练，但是，他们所处的位置不错，实惠饭馆对面，就是原二处，现在情报处的一个监视点。而隔壁的宋记茶馆，很有可能，是军统的一个情报组。


第795章　查案
　　听到程吉路，竟然还发展了新成员，林景伊很感兴趣。自从中统古星党部被破获后，他这个主任委员，就落荒而逃。其他人员也是作鸟兽散，不是逃往黄冈，就是逃到乡下隐蔽。现在提起中统古星党部，其他人眼中，就只有鄙夷和嘲弄。
　　林景伊此次携妻子一起来古星，也是想重振古星党部的雄风。下面的人，干出了成绩，也是自己的成绩嘛。
　　“说说他们的情况。”林景伊点了点头，不管程吉路发展了几个人，哪怕只有一个，他都要写一份洋洋洒洒的报告，向重庆请功。这可是实打实的功劳，谁也无法否认的功劳。
　　“这得从陈秉南，偶尔发现政保局的一个监视点说起。”程吉路得意的说。
　　他将陈秉南无意中，发现冯梓缘的行踪，继而发现实惠饭馆，又与袁旺财和罗泉接触，准备发展他们加入中统，向林景伊详细的汇报了。虽然这里面有一定的巧合，但是，更加说明，他们的工作成绩。
　　如果袁旺财和罗泉，是主动想加入中统，那还不能说明他们的工作成绩。但现在，袁旺财和罗泉，是在与陈秉南的接触中，慢慢醒悟，才想要加入中统。
　　“你的意思，他们还没有正式加入组织？”林景伊惊讶的说。
　　他虽然只是听了程吉路的汇报，但感觉袁旺财和罗泉，并不是主动加入中统，而是陈秉南挖掘，并在他的引导和影响下，才开始醒悟。这样的人，完全可以加入到组织中来。
　　刚开始，林景伊还怀疑，袁旺财和罗泉，是不是别有用心？但现在看来，这两个人，是因为有一腔热血。他们之所以想加入中统，纯粹是因为心向革命。
　　“没有组织的同意，岂能随意让他们加入？”程吉路微笑着说。
　　“你说实惠饭馆在济南路上？有机会我去看看。”林景伊说，与程吉路联系上后，他的信心满满。只要法租界是安全的，他就敢于与日寇战斗。
　　“请林主任亲自考察。”程吉路说。
　　“但现在，我得去趟医院才行了。”林景伊说，他与程吉路谈了这么久，背上的伤早就隐隐作疼，快受不了了。
　　“没问题，我亲自陪你去。法租界有个留法医生，姓罗，是个全科医生，医术高超，很多外国人，都在他那里看病。”程吉路连忙说。
　　“那行，但是你不能出面，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得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林景伊想了想，说。他与程吉路，以后肯定会经常见面。如果碰到其他人，必须得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
　　“今天在朱慕云的办公室见了面，不就认识了么？你放心，以我对朱慕云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再关注你了。”程吉路笃定的说，朱慕云只关注有钱人。林景伊一副寒酸相，自然不会引起朱慕云的注意。
　　而且，他与林景伊，在朱慕云的办公室见过面。今天，他又负责释放犯人，与林景伊认识，也算说得过去。在法租界，除了日本人和朱慕云外，其他人还不敢干涉他的事。
　　……
　　朱慕云自然不会关注林景伊，无论他是什么人，暂时都与自己无关。将审讯室的人处理掉后，他将诸峰和周志坚召集过来，将抢劫案的案卷拿给他们看。
　　目前，朱慕云的首要任务，是破抢劫案。虽然朱慕云已经知道，凶手就是韩之风和宋三。可是，这个结果，朱慕云是不太满意的。因为小野次郎的要求是，十天之内，必须抓到凶手。他总不能，把韩之风和宋三，抓起来交差吧？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从一开始，朱慕云就知道，自己是破不了案的。但他在小野次郎，已经表了决心。所以，案子还是得破，只不过凶手嘛，就得换人了。
　　“小野队长的要求，十天之内必须抓到凶手。十天之内，如果凶手没有归案，小野队长怎么处罚的我，我就会加倍处罚你们。”朱慕云冷冷的说。
　　“队长，这个案子，连宫崎良一都破不了，我们有什么办法？”周志坚叫苦连天的说。他原来是警察局特务处行动队的，到政保局后，也在行动队。如果说办案的时候，他的经验最为丰富。
　　可是，这个案子，连宫崎良一都没有啃下来，凭着宪佐班这么点人，怎么可能拿得下来呢？要知道，整个宪佐班，除了自己之外，朱慕云和诸峰，甚至张光照、程吉路，都是靠不住的。
　　“宫崎良一没破案，那是人家没尽全力。但是，他已经给我们指明了方向，应该是土匪所为。而且，很有可能，是九头山的土匪所为。现在，我需要你们，将下面的人，全部发动起来，一定要找到线索。”朱慕云说。
　　“这么多人了，凶手没有继续作案，是不是已经逃离了古星？”诸峰分析着说，如果凶手没在古星，不要说十天，就是十个月，也不可能破案。
　　“有这个可能，但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人给我抓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朱慕云冷冷的说。
　　“我们的活动范围，就在法租界，这可怎么办？”周志坚为难的说。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小野队长为了支持我们破案，特意给我们申请了一笔破案经费。谁能提供线索，并且帮助找到凶手，奖励一千法币。如果能抓到凶手，并送到宪佐班，奖励五千法币。”朱慕云说，虽然法币贬值得厉害，可是五千法币，也有几百大洋了。
　　“是，那我先去案发现场看看。”周志坚说，他想办案，当然得掌握第一手材料才行。
　　“我去给下面的人传令。”诸峰说，他的长处不是破案，也只能靠别人提供线索了。
　　随后，朱慕云又去了巡捕厅。他将宫崎良一抓来的人放掉，也算是给尉迟青巨一个交待。可是，自己接手了宫崎良一的案子，他得让尉迟青巨帮忙才行。
　　毕竟宪兵分队，成立的时间尚短，真正的地头蛇，还是这些巡捕。就算巡捕厅也破不了案，他也得作出姿态，让小野次郎看到，自己的行动。
　　“八天时间，你们巡捕厅必须抓到凶手。”朱慕云给尉迟青巨的时间是八天。他总得，给自己留下两天当机动。
　　“朱队长，八天时间哪够？”尉迟青巨苦着脸说。
　　“这我不管，八天之后，如果凶手没抓到，你煽动民众来我宪兵分队抗议之事，我会如实向小野次郎汇报。”朱慕云威胁着说。
　　“朱队长，八天时间，肯定是不够的。”尉迟青巨为难的说，这个案子，当初就是因为棘手，他才让宪兵分队去办的。现在朱慕云可好，又把案子踢了回来。
　　“小野队长，可没让我讨价还价。”朱慕云冷笑着说。
　　“这样吧，朱队长，巡捕厅可以全力配合你办案。可是，限时破案，真没有这个能力。”尉迟青巨说，小野次郎把任务交给朱慕云，而朱慕云转手就把任务交给巡捕厅，他才没这么傻，去接这样的任务呢。
　　“那个杨庭飞，现在还住在车站路么？”朱慕云缓缓的点了点头，他也只需要，尉迟青巨能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是的，也真是想不通，这么有钱的人，竟然住在那种地方。”尉迟青巨疑惑的说，这种事，说出来真的没人相信。
　　不说别的，就拿黄瑞琦和杨庭飞相比。黄瑞琦住的是别墅洋房，坐的汽车。可是，论身家，黄瑞琦还真的不如杨庭飞。中江实业银行在古星，也不过三家当铺。可是，杨庭飞也有三家当铺。
　　虽然当铺的规模不一样，但是，这也能从侧面说明，杨庭飞的财富不少。另外，他还有五家米行，现在古星的粮食，一天一个价，每天都是涨涨涨。而杨庭飞囤积的粮食，至少有几十万斤以上，他一天赚的钱，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环境的权力。”朱慕云不置可否的说。
　　朱慕云和尉迟青巨，赶到车站路22号的时候，在外面就见到了宪佐班的人。周志坚此时也来了，他是行动队的人，在这方面，比诸峰和朱慕云的经验，都要更丰富。
　　“队长，你亲自来啦。”周志坚见到朱慕云，也有些意外。他还为，朱慕云只会发号施令，然后在办公室等着汇报呢。
　　当周志坚见到尉迟青巨时，又连忙说：“尉迟先生，你也来啦。”
　　“我来学习学习。”尉迟青巨微笑着说。
　　“这个案子，巡捕厅也要协助我们一起破案，以后，在办案的时候，有需要用到巡捕厅的地方，直接找他就是。”朱慕云毫不客气的说。
　　朱慕云来的时候，杨庭飞正旁若无人的一个人在吃饭。他是一个干瘦的老头，穿着也很朴素，衣服的袖口，还打了两个补丁。
　　再看他吃的饭，朱慕云笑了，只是半碗糙米饭，至于菜，就是桌上摆着一个茶杯，里面装着些白色粉末。朱慕云以为是糖，毕竟用糖拌饭，也还是能勉强说得过去的。


第796章　原告
　　作为古星最大的米商之一，竟然还吃糙米饭，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还有那些糖，用一个八钱的酒杯装着，而且只有三分之一，这么一丁点，恐怕一口就吃掉了吧。
　　可是，很快他就发觉得不对劲了，杨庭飞的筷子，只在杯子里点一下，就能吃一大口饭。而且，吃得香喷喷的，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对杨庭飞此人，朱慕云其实是知道的。别看他衣着朴素，住的房子也不大，还只有一个下人，可是，此人是个十足的奸商。他趁着日军占领古星期间，大发国难财。
　　他的当铺，还兼放高利贷，不知道迫死了多少人。而他的米行，更是囤积居奇，以次充好。老百姓想吃口粮食，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而杨庭飞，在短短两年时间内，从一个普通的商户，迅速成为古星有数的富翁。
　　杨庭飞的情况，有些是朱慕云早就知道的。他兼着政保局经济处长，古星的商人，有多少身家，他最清楚不过。还有些情况，则是胡梦北告诉他的。共产党最关心底层百姓的疾苦，对这种无良商人，胡梦北也是深恶痛绝的。
　　只是，朱慕云与杨庭飞，却没有打过交道。因为，杨庭飞进来的粮食，是从法租界的码头进来的。他走通了法国人的关系，生意自然做得风生水起。
　　韩之风和宋三，抢了杨庭飞，朱慕云得知后，对他没有丝毫怜悯。他觉得，抢了杨庭飞，其实也是替天行道。
　　“杨老板，你可是古星有名的粮商，自己吃糙米饭，也不怕不消化。”朱慕云坐到餐桌旁，微笑着说。虽然他内心，也很厌恶杨庭飞，但脸上，却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糙米便宜。”杨庭飞看了朱慕云一眼，淡淡的说。见到尉迟青巨后，倒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吩咐下人给尉迟青巨搬来一条凳子。
　　“但糖不便宜啊，这点钱够买两个鸡蛋了吧？”朱慕云故意调侃着说。
　　“我哪吃得起糖，这是盐。”杨庭飞看了朱慕云一眼，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碗里面。
　　“我家老爷说了，丢了那么多钱，一定要从嘴里省出来。”旁边的下人，解释着说。
　　“杨老板，我们来帮你办案，你怎么水也不给喝一口啊。”朱慕云没有在意杨庭飞的态度，依然微笑着说。
　　“我现在穷得，连水都快喝不起了，哪还有多余的水给你们喝？”杨庭飞说。
　　“那这样的话，案子可就不好破啊。”朱慕云叹息着说。
　　“不给水喝，就没办法破案了？”杨庭飞吃完饭后，碗里一粒米都不剩，好像洗干净了一般。他斜倪了朱慕云一眼，很是不满的说。
　　“那倒不是这样说，但是，作为受害者，你自己都不配合我们破案，就算我们再尽力，也没办法啊。”朱慕云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
　　“杨老板，这位是朱慕云队长，他是宪兵分队的，专门负责查你的案子。”尉迟青巨解释着说。
　　“案子破不破，我还真不在乎。只要能把我损失的钱，拿回来就行。”杨庭飞不以为然的说。听到朱慕云是宪兵分队的，他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尉迟青巨他得罪不起，宪兵分队，也同样得罪不起。
　　“案子不破，凶手找不到，怎么把你损失的钱拿回来？再说了，凶手抢了你的钱，肯定在外面花天酒地，迟一天破案，你的那些钱，就会被他们多花掉一部分。”朱慕云说，他本就是敲竹杠的高手，对付杨庭飞这样的人，就得让他们觉得心疼。
　　“好吧，你们需要我怎么配合？”杨庭飞听朱慕云的口气，好像能破案似的，终于动了心。他知道，所谓的配合，就是花钱。无论哪个朝代，当差的办案，都是吃了原告吃被告，今天朱慕云来，就是来吃原告的。
　　“算了，你的钱，还是自己慢慢省出来吧。到吃饭的时间了，我们先回去吃饭，下午再来问吧。”朱慕云突然说。
　　“朱队长，别走啊。你告诉我，案子要什么时候才能破？”杨庭飞见朱慕云要走，连忙说。他相信，就算案子破了，如果自己没让朱慕云满意，恐怕丢失的钱，也是拿不回来的。
　　“这个案子，死了三个日本人，肯定是要破的。但是，我们的任务，只是抓到凶手，并没有说要找回失窃的钱财。或许，抓到凶手的时候，他们已经把钱花得精光了。你也知道，他们都是江洋大盗，过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他们可不会像杨老板这样，全靠省钱过日子。”朱慕云站起来，语带双关的说。
　　“朱队长回去吃饭，那得耽误多长时间？要不，就在寒舍吃顿便饭？”杨庭飞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一脸心疼的说。
　　“不必麻烦啦，等会案子没破，反倒让你破费，那多不好意思？兄弟们，去东亚饭店，我请客。”朱慕云大声说。
　　“朱队长，朱队长，既然你喜欢东亚饭店的菜，让他们送个席面来就是。”杨庭飞见朱慕云要走，连忙说。
　　“不行，我们一顿饭，等会吃掉你一年的伙食费，于心何忍？杨老板，还是盯住眼前的钱吧。或许，你省个几十年，就能把丢掉的钱财，给节约出来呢。”朱慕云摇了摇头，好像很理解杨庭飞的心意一般，劝导着说。
　　“省不出来的，就算我再活五百年，也省不出这么多钱啊。”杨庭飞苦笑着说，原本他就是很节俭的人，加上年纪又大了，想要从嘴里，省那么多钱，真的要向天再借五百年才行。
　　“那也不行，你已经破财了，再让你破费，那多不好。我们先回去，吃完饭后再来，如何？”朱慕云说，他虽然说要走，但脚下却没有动。
　　杨庭飞很为难，如果让朱慕云走了，案子肯定会很难办。听朱慕云的语气，就没打算用心。可是，不让他走，这顿饭，那得花多少钱？对他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杨庭飞仔细想想，朱慕云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那些江洋大盗，拿着抢来的钱，岂会心疼？恐怕左手进，右手出？不用几天，就能花个精光。要不然，他们会在法租界，连抢三家么？
　　“朱队长，东亚饭店的饭菜太贵，我看，就让杨老板安排，买点鱼、肉回来，自己做着吃吧。”尉迟青巨提议，朱慕云能让杨庭飞出钱请吃饭，简直就是个奇迹。他对杨庭飞，也很了解。想要从他嘴里抠食，比登天都难。
　　“尉迟青巨，这个案子我交给巡捕厅，你又不接手。我们宪佐班查案，你又要指手画脚。”朱慕云对尉迟青巨冷冷的说。
　　尉迟青巨讪笑着，不再说话了。杨庭飞虽然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