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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着太阳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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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女儿头上。”晶晶拨弄着她那满头自然深棕色的厚发。
“你要把头发变成天上的彩虹呀!”
“不行吗?”
“行——只要你喜欢!”我没将晶晶提出的绿头发、蓝头发当回事。
没两天,晶晶跟她的四大金刚有约会。回家进门一看,先生目瞪口呆!我因有前两天的那场对话铺垫,心理早有准备。——晶晶一头齐肩长发,从头顶起,垂下几绺闪光的蓝色。晶晶得意地摇头摆发,问:“好看不?”
一贯开明的先生一叠声道:“好看,好看,太好看了!”
“敢说不好看!”晶晶得意了。
我虽不觉好看,但想想,老年人能将头发染黑,染褐,年轻人为什么又不能将头发染蓝呢?不都是染发吗?目的是一个:为美。于是也就对女儿将头发染它几绺蓝色不当回事了。
好在头发是会长的,蓝色是会脱的,而且,反正也不伤害任何人。女儿自我感觉好就行。让女儿青春一次吧!等到我这个年龄,纵有天大的勇气,也不至于敢将头发染它几绺蓝色!
对晶晶,我和先生也有不开通不让步的时候。有一天,晶晶不知看到哪个朋友在脚髁部刺了一朵小红花。回到家,晶晶跟我讲刺青。我马上正色告诉她:“这玩意儿可是刺上去就下不来,不比染蓝发。”
怕晶晶不听我的劝告,我又搬出她爹。她爹的道理比我多。他给晶晶讲刺青的历史,从上古人类在身体上刺青以为美,到中古给犯人和士兵脸上刺青叫黥刑,到现在帮派集团在身上特殊部位刺上特殊花纹以作徽记。他告诉晶晶,什么流行都有时间性。如果以后不时兴刺青了,或者你成了老态龙钟的老太太了,你刺上的那朵花怎么个摘下来呢?更绝的是,他对晶晶说:“如果你喜欢,就让你妈给你买几张贴花吧——你贴在哪儿都成!”
都说十几岁的孩子最叛逆。其实,父母只要在理,他们也有乖顺的一面。晶晶最后,青没有刺,连贴花也省了。
【敝帚自珍】父母越是将子女管得死死的,子女越有叛逆心。穿衣打扮,只要不离谱、不出格,父母领着子女走时髦大方的路子,无形中培养了子女的气质,好过不让子女赶时髦,逼子女自己“离谱”,“出格”。孩子总会有些“古怪”要求,否则就不是孩子。倘若设身处地为他们想想,也不会觉得古怪得不可理喻。倘若再推心置腹跟他谈谈,你会发觉,父母和子女间,其实很容易取得共识:不是你站去他那一边,就是他站回你这一边。本来就不是天大的事儿,解决了,不扯皮,父母子女,双方心气和平,多好!
第8节 请离婚吧!
晶晶打电话告诉我,凯丽终于又回家了。
“帮帮忙,妈,劝凯丽爸妈离婚吧。就算不为凯丽,也为他们自己!”晶晶说。
凯丽一家,是我们一家多年的朋友。凯丽的父亲,学的是舞美,性格内向,来美国后,在街头画个小画什么的。母亲原在国内民族舞界颇有名气,性格外向,热情俏丽,寻常也做点零活。凯丽活泼可爱,聪明伶俐。他们住的是自家买的公寓,宽敞明亮,收入比上不富,比下不穷,只要知足,真没什么好抱怨的。怎么也没料到会落到今天这个局面。
凯丽她爸有个毛病,就是念念不忘他的舞台美术。想当年,自己工作的那个城市,歌剧院、舞剧院、话剧院,哪幅布景他没插手?去北京调演,连抱成团排外的京城人都称赞有加,当然有理由认为自己是个人才。本来也是。但是到了美国这地儿,有本事有来头的多于牛毛。人才又怎么着,不是就贱如粪土么,你还指望怎么地?只有空怀一腔回忆委委曲曲在时代广场左近设摊画肖像。那时代广场偏偏又是百老汇剧院集聚之处,天天看着那些画得粗俗不堪的广告,要美感没美感,要光线没光线,色彩更其一塌糊涂,当然对他是个强烈而绵长的刺激。日复一日,怀才不遇的阴面就突显出来了,虽不至于借酒浇愁,但未免渐趋懒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素来寡言的他,话却多了,喜欢提“当年勇”。故乡的天当然清明高远了,故乡的地当然鲜花靓丽了。眼前足下,便日见其灰暗。
凯丽她妈呢,今天这里,明天那里,做做散工,照顾家务。可惜为盛名所累,对形象特别敏感。明知道民族舞在美国没什么指望,却心存侥幸。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青山不是还在么?只要自己保持体型和美貌,天天抬腿纡腰练功,总有出头的一天。
随着中国大陆来埠的画家越来越多,纽约街头画肖像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凯丽她爸不得不转战迈阿密和亚特兰大,生意不见得比纽约好做,却加了在外的食宿开销,收支相抵,终于铩羽而归。自此更是意气消沉。
夫妻和美相敬如宾本来就是难得的事:哪家夫妻不是磕磕碰碰的?牙齿和舌头还要打个架儿呢!连小磕小碰都没有,反倒有点不正常了不是?但是闹归闹,吵归吵,床头打架床尾和,各让一步,大家还是欢喜冤家。凯丽她妈性子烈,凯丽她爸性子绵,就算有事吵翻了天,凯丽她妈发威,凯丽她爸高挂免战牌,再大的雨也会转晴的。
但是手头拮据,心理压抑,这磕碰中间就少了原来供应充沛的润滑油。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倒不见得是哀吃哀喝哀拉哀撒,而是哀吵架时缺了那减少摩擦的润滑剂。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凯丽也出落得跟她妈一样,牡丹一枝,婷婷袅袅,嫩白滑莹。
“凯丽,”那天我对光彩照堂的凯丽开玩笑,想起晶晶她爹常常把晶晶脸上长得好看的地方说是他自己的真传,“你爸妈该也是天天抢着说你的鼻子眼睛耳朵嘴巴是自己的吧?”
凯丽嘴一扁,乌云罩脸:“他们才没那个功夫看我的鼻子眼睛是个啥样呢!吵架都不够时间的!——就连马桶坐垫是放下还是竖起都可以吵他几天,闹个天地覆的呢……”
“凯丽是个懂事的孩子。在美国生存不易,爸妈是不是压力太大,心情不好?凯丽两边多劝劝……”
我话还没说完,凯丽提高了音频:“他们压力大,心情不好——我的压力大不大谁管了?我的心情好不好谁管了?”
“话不能这么说,凯丽,你爸妈也……”我想将话题往平缓处引。
凯丽气来了,偏要往崎岖处推:“阿姨,我在家都呆不下去了……你见过石头磨子吧?都只看见两块磨盘上下磨、转、碾,谁又关心过夹在磨盘缝中的东西?——早晚会把我磨成浆的!”
刚进高中的孩子,脱口讲出连我都想不出的可怕比喻。我张着嘴,硬是接不下话题。
凯丽走后,跟先生说起,是否应找凯丽的爸妈谈一下。先生了解,他的朋友最大的特点是爱面子,说,“这家务事,人家不提,你去咋呼,合适吗?”
想想也是。虽然是朋友,每家也还有每家的隐私。我们还真不宜贸然介入……
那天半夜被电话惊醒。看看钟,凌晨三点,心想谁呀,深更半夜的?拿起话筒,那边凯丽她妈火急火燎的声音:“凯丽在吗?”
“没有啊——中午她倒来过。吃过饭就走了。”
“她说过去哪没有?”
“没有啊。”
“晶晶在吗?”
“你等等……”
我奔进晶晶房里推醒晶晶。晶晶迷迷糊糊接过我递给她的电话,说声“哈喽”,立马就跳起来,一边快动作指指电话分机让我也听。电话中,凯丽她妈一边哭,一边问晶晶可知道凯丽还有什么别的朋友。
原来最近凯丽经常会早出晚归,今天早上离开家以后,就一直没有回去。凯丽爸妈自顾自跳着脚吵那些没盐没油的事儿呢,没谁注意凯丽在家不在,直到转钟了,凯丽还没归窝,这才开始着急,从冷战中跳出,想起问晶晶。
挂上电话,一家三口开车去凯丽家。我跟晶晶安慰凯丽她妈,凯丽她爸呆坐在沙发上。先生一个电话拨到警察局。十四五岁的孩子深夜不归,警察是见多不怪,先问是否去了男朋友家,后问是否去跳舞了?
“过二十四小时不回再来报失。”警察说。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凯丽她妈坐在那儿派说着凯丽她爸的种种不是和凯丽的叛逆,一条一段,表述精炼,用词新颖,话语流畅,逻辑严谨。我奇怪,跟凯丽她妈交往多年,怎么就没发现她头脑这么清醒?换了我,一定是气火攻心,语无伦次。
一连找了好几天,警察局、学校、收容所都备了案。但凯丽就像从人间蒸发了,没有下落。凯丽她妈不吃不喝,本来就纤细的她成了柴禾一根,肤色也失了光润。几次去看他们,还不敢点破凯丽出走的真正原因,其实谁心里也都明白。正因为明白,才不好受。
后来凯丽自己回家了。原来凯丽在家呆不下去在外头鬼混,认识了一个白人男孩。那男孩的阁楼房间是谁也不去的,凯丽和男孩就关在没人打扰的房间里过了几天“耳根清静”的日子。
有了第一次,不愁第二次。高中四年,凯丽就没好好念书,三天两头不回家成了家常便饭,男朋友一个接着一个换。她的父母,对女儿动不动几天不落屋已不像第一次那么紧张了。不多久,那个牡丹一枝婷婷袅袅言语轻柔的凯丽变得胸坠臀圆声音粗嘎,美还是美的,只是从花季的清纯变了市井的俗淖。她偶尔还来坐坐。晶晶上了大学,凯丽还在高中混。有时跟在康奈尔的晶晶通通电话,说的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太阳每天照升照落。凯丽爸妈的吵架也跟太阳一起起床一起休眠。太阳落了还有月亮升起,那就在浪漫的月光下接着用吵的方式表达情爱。要评理的电话一个一个地打来。争吵的起因,可以是挤牙膏是挤头还是挤尾,可以是换下的脏袜是拉开还是卷成团,可以是吃饭时谁先坐下来没有跟对方打招呼,鸡零狗碎的。我都怀疑,这夫妻俩是否神经有毛病?一次去凯丽家解劝,我直截了当地问:“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
凯丽她妈马上回答,“我是爱他的——只是他太自私,不爱我!”
很少在我面前为自己辩解的凯丽她爸也开了口:“我有不爱你吗?要是不爱,我们会做十几二十年的夫妻吗?”
你说说,两个相爱的人,而且都是朋友心目中的好人、老实人,怎么就不能和平共处,偏要斗个没完?女儿都丢了,还斗个什么劲?……
挂上晶晶的电话,寻思着怎么劝凯丽爸妈离婚。人说夫妻吵架,只有劝和的,哪有劝离的?一离,这个家就没了。
不离,是倒还是有个家的外壳。但是外壳里头,战祸延绵,祸害了凯丽,岂不更糟?凯丽那个两片磨盘把她磨成浆的比喻又沉沉砸进我的脑海!
今天一定劝凯丽爸妈离婚。不为他们自己,而是为凯丽。
【三复斯言】子女是否能正常成长,跟父母的关系是否能正常维持和发展,关系极大。父母图自己一时逞快,无间歇地的争吵,吵到精彩处,哪里还会顾及子女的感受!此时的子女,会觉得跟弃儿一样,无助、可怜、恐怖。最不该的争吵,是为银钱短少发愁而生的争吵。结了婚,夫妻就是一体,得共体时艰才是。钱是挣不完的,干吗跟有钱人家去争什么短长?有吃有喝够花,和和气气,子女争气,不比什么都强?有再多的钱,能买得来夫妻的感情和子女的孝顺吗?日子真不能过了,为了子女,可以不离。同样,为了子女,这婚为什么又不能离?连子女都求你们离婚了,那一纸结婚证还有什么意义?离了吧!否则会毁了子女的教育、前途,也毁了自己的事业、前途。跟自己所爱的每一个人同归于尽,玉石俱焚,难道是你们喜结连理时的初衷吗?
第9节 日本少女
和先生去欧洲旅行,到伦敦后参加当地一个名声响亮收费合理的旅游团,住、行、早餐都包了,倒是少操不少心。
四十几个人组成的旅游团,除了没有非洲的黑人,也算来自五洲四海。两对印度小夫妻,一块结婚一块度蜜月。两位俏丽的新娘子,耳朵、脖子、手腕上金光闪闪,挂着沉重的足金饰物,随着飘逸的纱丽的摆动,发出悦耳的响声。两位新郎倌倒是脱去了婚礼服,像街上随处可见的年轻人,简单的套头衫加上牛仔裤和球鞋。二男二女,就像两对孓孑每时每刻都粘贴在一起,也像欢快的小鸟成双成对到处啄食到处飞掠,谁配谁你永远也不会弄错。欧洲不常见的纱丽飘去飘来,倒显得自然而美艳。
几对中年夫妇,几对白发老伴,各各找出借口游山玩水,不是纪念结婚多少周年,就是庆贺从养家带口的劳役中解脱。几对情人,为庆祝交往多少年或多少天而出游。两个比邻而居的母亲为奖励自己独立抚养的青少年子女努力上进,带着活蹦乱跳从八岁到十八岁的五个男孩女孩,像母鹅带着一群小鹅,齐齐伸长了细脖子四面张望,惟恐漏掉了什么。一队来自澳大利亚的小学老师,连用晚餐时脸上也带着严肃的表情。当然了,还有度假的学生、要好的朋友结伴而行的,甚至有两个童年的玩伴邀聚一起,要在旅途重拾三十年前的童趣。
团员里落单的只有一位日本少女,鹅蛋脸,高高的柳眉,杏眼上挑,小鼻子小嘴,一头娃娃短发,皮肤白晢,尚未发育成熟的身材高高细细的。想来她看去看来,觉得只有我和先生是接近她这一族的。第一天德国导游在旅馆大厅安排房间时她就踅到我们面前,弯腰鞠躬“嗨”了一声,用硬涩的英语介绍自己:“我叫凉子,从日本东京来,请多多关照!”
我不由也欠欠身。见这女孩跟晶晶年纪相仿,又是一个人在外,立即多了一份关心,问:“你父母放心让你一个人旅游?”
女孩杏眼一眯,露出嘴角两个笑涡答道,“我已经十七岁了。父母从不担心我的。”
凉子父母都是公务员,有一个已出嫁的姐姐,自己高中刚毕业,对以后上大学还是工作、是留在日本还是去美国定不下来。凉子说,她要好好想想再说。想问题当然不能在家关起门来想,所以来欧洲,边看世界边想出路。真潇洒得让我伸舌头。
凉子英语发音泾泾浜浜,说得不灵光。旅途中跟我们交谈,说到父母职业,姐姐嫁人,就从过长的袖管里伸出白白的手,拨弄头上短而少的软发思索,然后拿出笔,翻开封面印有米老鼠的小本,用汉字写出“公务”和“嫁”三个繁体字。我和先生于是借助那笔和小本跟凉子热烈倾谈起来。
以后的十几天,我们一起游了十一个国家。凉子盯上了我和先生,不管是团体活动还是自由活动,都紧跟着我们。自由活动之前,早早就打听,我们要去哪儿,能不能跟我们搭伴。我们远离纽约闹市出门游乐,本来就心情畅快,凉子又跟晶晶一样大,乖孩子一个,文质彬彬,还大方健谈,我们当然欢迎。有的游客在第一天由导游主持互相介绍时思想开了小差,还以为我们是一家子。我和先生也俨然成了凉子小姐的保护人,一时半会儿不见她,还会扭头去找。特别在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和治安不靖的罗马,我们都会主动让凉子和我们一起。
凉子给我们的印象也很不错。出发前,德国导游约法三章,一要按时登车,二要车上不吃食物,三要车上不大声喧哗。可团里那两对印度孓孑偏偏不守清规,对导游的多次警告置若罔闻。一次在奥地利的因斯布鲁克,迟到了冲上车,居然还高声唱着印度歌,一人手中举一只奶液流淌的冰激凌!年轻的导游终于被激怒了,要他们双双站在车头将冰激凌扔进垃圾桶,面对全体游客道歉。凉子跟那两对孓孑相差不可以道里计,从来是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导游到新的景点之前,会介绍景点的历史典故。游罢景点,会搞个小“测验”,出十个有关景点的问题,答得多的人有奖品——一瓶法国香槟什么的。凉子虽然得不了香槟,但总能答对不少。先生当着凉子的面赞扬凉子:“日本高中生还真不赖,美国学生没法比!”
车上一些孩子就是美国来的。先生当然是将他的腴美之词用汉字写在凉子的小本上。“美国”在本子上写成“米国”。凉子读了,微微一笑,如凉风拂上睡莲,弯腰颔首道声“谢谢”。
我和先生每到一个国家,就会买一张长途电话卡,向留守纽约的晶晶报平安、通消息。岂知那千里欧洲徒有欧洲共同体的架构,每个国家的电话服务却并未整合,仍是各霸一方,恕不通融。德国买了卡没用完,到了法国就成废纸一张。几次我买的卡没用完,就让凉子用我们的卡打电话回日本。开始,凉子死活不接受,知道是我们剩下不再需要的,就提出她付钱给我们,她才好意思。我和先生当然不会收她的钱。后来我们只要买了电话卡,剩下的就送给凉子,并嘱咐她,“打个电话给你父母,省得他们担心!”每次打完电话,凉子都会折折腰,说她已告诉父母我们对她的照顾,她父母让她谢谢我们。话说完了,又一次欠身颔首,表示由衷的感谢。
旅程接近收尾。在西班牙马德里的速食店里,排在长长队伍里的凉子提出请我和先生吃汉堡包。那顿饭我们三个人开开心心又说又笑的一起吃完,付钱的当然是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自己不赚钱的高中生请我们吃饭的。那天饭后,凉子拿出米老鼠小本,记下我们在纽约的地址、电话号码。还在先生电话本上工工整整落下她的。“你们是好人。什么时候去东京,我父母一定会热情接待你们的!”凉子嘴角旋出甜甜的笑涡。
载着我们在欧洲转了一大圈的豪华大巴又横渡英吉利海峡,将一行人送回伦敦。然后,旅游结束,大伙各奔东西,哪里来,还回哪里去。车辚辚马萧萧快到伦敦了,导游站起来感谢大伙的完美配合,派发每人一个信封。那信封是用来装每个团员按规定应付给导游和司机的小费的。小费的最低数早就在旅游合同上载明,是八十美元整,规定用美元支付。自然罗,如果对导游、司机特别满意,上不封顶。你愿意多付,导游司机当然高兴。信封上已经打印好你的尊姓大名,想不付也没可能。——也没人不付。人家给你提供了优质服务,你总该有所表示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分别放进印着我和先生姓名的信封。坐在我斜对面的凉子看见了,探过身,小声对我说,她的钱放在车下面的行李箱子里,问我能不能先给垫上,一会儿车停了她开箱取钱还我。
我二话不说,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凉子。凉子在座位上又一次弯腰颔首露出笑涡表示,车一停就还我。
我笑笑告诉她;“急什么,到伦敦再说吧。”
我这话没错。返回伦敦的车一路上停了至少三次,让团员休息上厕所。凉子不可能在中途停车时让司机打开车下的行李舱。就算打开了,也没可能从四五十件行李中翻腾出自己的那一件,是不是?
车在我们原来启程的大旅馆停定时已是深夜。凉子和我们都是第二天的飞机回家。在车上我们就和凉子说好,第二天一起叫出租车直奔机场。她的飞机只比我们的早一个半小时起飞。
跟凉子道晚安时,凉子没提还钱的事。开房门的时候,那张百元大钞还在我脑袋里闪了一下,马上又笑自己怎么这么小气。不是说好明天一起上机场么?天亮了她就会还我的……
第二天,按时去旅馆餐厅用早餐。早餐吃完也没见十几天来一直按时按点行事的凉子进餐厅。我对先生说,“这孩子会不会睡过头了?去她的房间看看?”
先生笑了笑,说是“不用了——她早走了。”
“不会吧?”我安慰自己,“十七岁的孩子会诈骗我不成?别把人想得那么坏!”
结果,当然你也知道,我那张百元大钞还真让我买回一个肥肥大大的国际笑话!
回到纽约我还不死心,翻出凉子给先生落下的东京电话号码,一个长途拨到日本。那边电话公司的接线生先用日文,再用英文,字正腔圆地告诉我:“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对后再拨。”
我查对了,再拨了。同一个日本接线生客气地告诉我同样的话。
挂上电话,“八格牙鲁”从我嘴中冲口而出!
【敝帚自珍】凉子肯定受过好的教育,否则不会那么彬彬有礼和温顺。但是她的教育里肯定缺了什么,不然不会讹我的钱。百元钞是小事,丢了一个民族的脸是大事。但凉子是不在乎的。在她心目中,百元钞一定比大和民族的名声重要。我们教育自己子女的时候,当引凉子为戒。
第三章 淬渍磨砺第10节 纽约少年科学院
纽约一地,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高中生在各所大学从事科研,有的,专攻自然科学,有的,致力人文科学。指导的老师,全是名噪一时的科技界名流。总的组织者,是纽约科学院下辖的少年科学院。这科学院是不以赢利为目的的组织,它利用自己的人脉优势,组织安排孩子们从事正规的研究,培养下一代的科研苗子,激发孩子对科学的兴趣和爱好。实在厥功甚伟!
美国的重点高中,鼓励有志从事科学研究的学生进行和完成独立的研究课题,由名牌大学的有关科系的教授督导。著名的纽约科学院,不仅有过达尔文和爱因斯坦这样大名鼎鼎的院士,而且有心设置少年科学院,扶植后起之秀。少年科学院中的指导老师,由各个科研领域成就斐然的院士和教授担任。风湿病专家格伯尔博士,就是晶晶在纽约科学院的学术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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