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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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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方打马上前,弯腰看着车上的阿申,容颜依然如十几年前,只是脸色苍白,萎靡不振,倚在牛车上笑盈盈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段方最后只说一句:“回来了。”
  “回来了。”千言万语最后都在这一句话里,就像回娘家住了几天的小媳妇回家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段方直起身,拨马走在牛车前面。
  阿申看着旁边静静骑在马上的段云洁,轻声道:“阿云也长这么大啦,马上颠簸,车上来坐着吧。”
  段云洁觉得自己有眼泪要流出来,终于还是憋住了,下了马,上了牛车,在阿申旁边靠住身子。
  傍晚的霞光映在阿申身上,她整个人就像虚幻的一样,在段云洁眼里那样的不真实,好像一不小心就随着这霞光飞散了。
  阿申看着段云洁轻声道:“看你活得好,我就放心了。——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说给我听听。”
  牛车迎着落日咿咿呀呀地向前驶去,车上段云洁靠在阿申身边,轻声述说着这些年来自己与父亲的故事。
  十几年的分别,重逢也只是平平淡淡,这份平淡却是他们曾未有过的。
  门州后衙,专门修整了一个小院安顿段方一家。
  徐平本想尽尽地主之谊,为阿申的归来接风,被段方拒绝了,说是不想扰动别人,而且阿申身体不适,受不了吵闹。
  吃过了晚饭,一家三人坐在厅里说些闲话。段方和阿申说的都是现在的忠州如何景况,兼及如和县和太平县的事情,绝口不提过去十几年。
  段云洁偶尔插一句嘴,很快便发现自己的思路与父母二人根本不合拍,便乖巧地不再插话,只是不时附和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徐平是犹豫了好一会,吃过饭喝了两杯茶,才转到段方的小院来。
  梨花通报过了,引着徐平到了厅外,低声道:“官人,娘子身体不适,熬不得夜,你可不要多逗留。”
  徐平点头:“我明白。”
  梨花又道:“我是蛮人,自小不知你们汉人规矩,有话直说,得罪的地方官人不要向心里去。”
  说完这些,才让徐平进了客厅。
  见徐平进来,段方一家都起身行礼。
  徐平道:“大家不是外人,不必多礼,随便说话。”
  坐下之后,徐平把手里提的一个纸包放在桌上,对段方说:“听说夫人身体欠安,我这里有几棵上好的山参,拿去炖个鸡汤,最能补益血气。”
  段方起身谢过。
  这个年代人参虽然也是名贵的药材,但远没有后世那样大的名气,也就是徐平按照前世的印象,才宝贝一样拎到这里来。按说以他的身份,这礼物显得轻薄了些,不过段方明白他的为人,也不往心里去。
  徐平的到来,前面段家人谈的话题便就此中断。
  随便聊了两句天气,段方道:“官人,我跟内人商量过了,这两天便交接了太平县的职事,乘着正是好时候,到京城里走一遭。”
  徐平吃了一惊:“怎么这么急?再等几个月,你一任做满,与我一起回京城不是更好?路上也有个照料。”
  段方苦笑:“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阿申的身子等不及了。当年我曾答应过她,带她去京城,看一看中原的风光。自改京官,我便该进京陛见,一直事务繁忙便耽搁下来,便乘这次的机会了了心愿吧。”
  京官不是大白菜,大多年份中了进士初授官都是选人,徐平是刚好赶上进士初授官特别高的年份,才跨过了这一门槛。选人改京官,除了苛刻的保举条件,每年还有名额限制,基本是每年一百人左右,与三年三四百人的进士名额相差不多。如此郑重的事,改京官的选人必须皇帝亲自接见过,才算走完程序。邕州这里地处偏远,一来一回动不动经年累月,事情才拖下来。
  徐平想了一会,才无奈地道:“既然这样,我还能说什么?回去我便吩咐方天岩暂摄太平县,你与他交待就是了。不过临走的时候千万与我说一声。”
  段方沉吟:“太平县如今可是上县,方天岩只怕不妥——”
  “除了他,也没人了。再说只是暂摄,依现在邕州的形势,朝廷必会派个有吏干的人来知太平,我们也不用管了。”
  方天岩进士落第,如果是以前,在广南西路倒也有可能做到县令,可现在邕州财政充裕,他的出身就不足了。
  段方想想也是,便不再操那个心。
  徐平又道:“既然是去京城,千万去我家里去走一趟。徐家在京城虽说不上是大富大贵,但也是殷实之家,有人照应方便一些。年前桑巡检到京城里改官,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要引以为鉴!”
  段方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段云洁,笑了笑道:“官人的心意我领了,一定会去登门拜访。天时不早,阿申身子了不适,我们先回去休息了。这里由阿云陪着,官人闲坐一会吧。”
  认真说起来,段方和阿申也没有正式成亲,不过大家都装作忘了这件事,都当他们老夫老妻。
  看着段方扶着阿申离开,徐平看看段云洁,登时尴尬起来。


第146章 分别
  一轮新月斜挂在西天,明亮而又带着点清冷,洒下的银辉扑在窗子上,好像抹了一层寒霜。
  踟蹰了好一会,徐平才憋出一句话来:“这就走了,好突然——”
  段云洁低着头没有吭声,过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有好多话跟我说,原来就这一句吗?”
  “话太多,在肚子里,吐不出来。”
  徐平有点躲着段云洁,看着窗外说道。
  段云洁抬起头看着徐平,缓缓说道:“有时候我真地想不通,你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说话做事像个孩子一样。”
  徐平抬头一怔:“有吗?”
  “没有吗?”段云洁摇了摇头,“今晚我父母重逢,你看也看过了,礼也送过了,还坐在这里不走,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是有话,就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那你又何苦坐在这里?非要让我开门送客?”
  徐平看着段云洁,见她并没有起身的意思,知道并不是赶自己走,犹豫了一会道:“我以为你也有话跟我说的。”
  “你要我说什么?”开了口,段云洁也少了许多顾忌,“好,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会做人,会做事,挺喜欢的。”
  “就是呀,我也是这么想!”
  段云洁脸一板:“那你说呀!徐官人,你是有家室的男人,我跟你说这种话,如果传出去,别人当我什么?”
  徐平嗫嚅着不吭声。在他的前世,别人当然会说段云洁是小三,可这个年代也没这个说法啊,法律上也没有不许纳良人为妾的规定。徐平憋着不说,一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许在管下纳妻妾,再一个有前世的心理障碍。
  总而言之,徐平觉得自己做得挺合理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本来等段方一家到了京城,有大把的时间说这个事,那时不就什么顾虑都没有了?而且这事情还得林素娘点头,最少不反对才好,不然家宅不宁更麻烦。林素娘虽然不怎么爱说话,性子可不是随便拿捏的。
  就是妾的身份低,但也不会太委屈段云洁,一旦到了五品,就有贵妾,一样可以接受朝廷诰封,封郡封县也不丢了面子。
  自己在这个世界就算再不走运,还能连五品官都做不上?徐平还真不信这邪!现在自己就是纯熬资历也不用等到胡子白了,徐平越想越有道理。
  段云洁看着徐平,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爹和阿母相识的时候,与我们现在的年龄差不多,可一分就是十几年。十几年啊,你知不知道,我阿爹辈子都花在等待上了,等回来了,在一起又没多少时间了。我知道,你不会像我阿爹那样痴痴地等,我不会像母亲那样淡然处之。”
  徐平静静听着,心里隐约觉得,自己貌似什么都想到了,却好像又想错了什么,但错在哪里却又说不明白。
  “徐官人,你给不了我母亲那样的结局,我也不想要那样的结局,所以我一直不开口。但我终究是个女人,我要走了,本来只想听你亲口说一声,认识的这些日子还是挺喜欢我的,你还是开不了口。”
  看着段云洁无奈的表情,徐平慢慢有些明白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自己什么事情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段云洁的感受。或许,在女人心里,她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可自己一直压抑着自己感情,过得也挺好啊!
  酝酿了一会,徐平才道:“那个,是这样,你说的那些呢,我心里都明白。但你要理解,我也诸多难处,很多事情不能说出来。”
  “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
  “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必要说呢?”
  段云洁看着徐平笑笑:“那你知不知道,有的人会为一句话等一辈子。”
  “傻的吗,一辈子干点什么不好!真喜欢一个人,就该让她过得好,生活得开开心心,为什么一句话一句诗痴情一辈子,必然是衣食无忧的人!像我这种俗人,有时间了也会干点更有用的!”
  说完,才发现段云洁怪怪地看着自己,忙道:“我只是说道理,并不是说你!你做事都有分寸,不会这么没头脑!”
  段云洁只有无奈地笑:“原来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做事有头脑?”
  “当然,哪个会喜欢身边人总是无理取闹!”
  看着徐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段云洁只是笑着摇头。
  男人总以为女人喜欢自己能干有条理的样子,女人总以为男人喜欢自己活泼可爱时不时闹点小性子,或许都没有错,有时却又都错了。
  看段云洁的样子,徐平才感觉到今天的话题有些无聊,便向段云洁分析道:“你看,你希望我说喜欢你,我怎么说?你在我管下,事不成我岂不是搔扰良家女子?事成了更麻烦,管下纳妻妾,总是个把柄!”
  “原来我大宋的官员就没有在管下纳妻妾的了?”
  “怎么说呢,总是少,做官如履薄冰,那份辛苦你不明白。”
  “这话,你也就是骗骗自己罢了,说出去谁信?再者说了,就不是这种事情,你也不见得能痛快答应。”
  徐平自己也知道官场上哪里会像他想象地那样守规矩,但如果大家都守规矩,他才可以凭借自己的优势向上爬。
  男人也有自己可笑的梦,一如徐平对大宋的官场,对段云洁的感情。
  但徐平自己并不觉得,对段云洁坚定地说:“不是这种事,我自然痛快答应!怎么说我也是一方主官,数十万人的命运操于手中!”
  “好啊,那就说点别的。我的母亲如果不是被甲峒扣留,早就能够回来跟父亲团聚了,也不会落下这一身病。说起来,这次决定提前去京城,父亲也是希望那里有名医,能够起死回生。”
  “放心,定然能的。我家在京城还识些人,能够帮忙。”见段云洁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善,才想起家里有个主持的林素娘,急忙道:“甲峒可恶!”
  “甲峒扣人,是因为要送给交趾王做皇后,他们一样可恶!徐官人,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一件事,今天就求你一次,把甲峒和交趾灭了吧!”
  一字一顿地说完,段云洁静静地看着徐平。
  徐平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147章 渌州被攻
  看着阿申和段云洁乘座的牛车缓缓离去,段方骑着马缓缓跟在身后,徐平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天上的太阳又圆又白,阳光很亮却不温暖。路边的竹林依然是绿的,不时伸出来的枯叶却透着一种冬天的萧索。
  徐平转过身,意兴索然地返回衙门。
  总觉得满腔豪情壮志,可段云洁说出让他灭甲峒平交趾,徐平却无法点头。甲峒不在话下,可交趾,徐平实在说了不算,又怎么能如何回答。
  他记得昨夜段云洁的无奈:“你以为我不会求你什么军国大事,因为我是个懂事的女人。但我就是要问一问,听一听你的回答。”
  “我只能说我记在心里,可我回答不了。如果有一天我真地灭了交趾,肯定因为你曾经这样对我说过,但绝不是仅仅因为你对我说过。”
  枯黄的落叶在地上翻转,茫然无头绪。
  岭南的冬天或许没有中原的严寒,但这种萧索肃杀的感觉却并无二至。
  春生夏长秋收,冬主杀,徐平站住脚步,看着东边谅州的方向。
  有的时候徐平感觉自己像一只勤奋的蜘蛛,貌似威风凛凛四处纵横,实际上一直在一张大网里而不自觉。
  蜘蛛没有破网而出的勇气,却能够吞掉缠在网上多时的猎物。
  明道元年十二月初十,丁未日,桑怿逆袭广源州援军于七源州外,擒南衙王侬智聪,斩级二百余,余众奔溃。
  同日,思琅州举兵反广源州,驱逐本地侬家族人。
  次日,田州发兵讨广源州,兵临勿恶峒。
  至此,广源州大势已去,只等着桑怿列兵广源州寨下,擒杀贼首。
  此时的广源州虽然在邕州和交趾、大理闹得声势浩大,但终究还没有对大宋内地造成威胁,朝中讨论得不多。为免意外,徐平交待桑怿,除了黄师宓和黄玮兄弟尽量生擒回来明正典刑外,其他人不拘死活。由于前世记忆,徐平还特意交待了要留意一个叫侬智高的九岁孩童,不要让他走脱。
  与此同时,交趾援助甲峒的人马也陆续到达,战事焦点移到了东线。
  穷奇河边,一队交趾土兵正在扎帐篷。
  一个光着半边膀子的壮汉一边扯着绳子一边骂道:“直娘贼,让我们来帮甲峒的忙,却打发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河那边,看,河边不远就是个村寨,为什么不让我们到那里住去!”
  另一个懒洋洋地道:“快住了口吧,甲知州可是被对面的大宋吓破了胆子,说什么北谅州是大宋封的,不要轻易去撩拨。”
  “放她娘的屁!”光膀子大汉恨恨地骂道,“他住在衙门里,天天好酒好肉吃着,美貌小娘子搂着,让我们吃苦,还说这种屁话!”
  “人家是皇亲国戚,你怕不怕?”
  “去他娘的,就是这些人最没有胆子!像是往年,我们也到甲峒来,那都是杀到大宋境内去,抢钱抢粮食,男人抢了卖,女人抢了睡,什么时候怕过他们!现在倒好,睡到荒天野地里,还不准过河!”
  另一个汉子拍拍手:“二哥,歇歇,我们坐下说话。”
  两人在河边坐下,那人接着开口:“不让过河,那就不过河,甲峒是这里的地头蛇,得罪了没好果子吃。”
  说到这里,又指着面前的穷奇河道:“二哥,你知不知道穷奇河从哪里来?流到哪里去?”
  “从渌州来,流到门州,最后到七源州。五郞,你问这个干什么?”
  “着啊!二哥,你看啊,我们就是不过河,上可到渌州,下可到门州,一样都是大宋的地盘,一样也是由着我们抢啊!门州那里听说有骑兵,我们不去招惹,可渌州没有啊!我还就不信了,大宋有那么多兵,能处处设防!”
  二哥低头想了一会,抬头看着五郎,重重一拍他的肩头:“你小子平时蔫坏蔫坏的,二哥我就是喜欢你这坏劲!”
  说罢站起身来,四处看看,见周围的其他土兵也没注意他们两个,对坐在地上的五郞道:“起来,沿着河那边不到五里路就是渌州境内,河边必有村镇,我们到那里抢一笔发财,还在这里穷忙什么!”
  五郎站起身,拍拍屁股:“二哥,这事我们两个人做不来,不如再叫上几个知心相好的,一起去发一笔财!”
  “就这样定了,我们各自去招呼三人!五郎我跟你说,甘蔗都是头一口才甜,你的口风可要紧,不要弄得尽人皆知,我们就没油水了!各自叫三个人来,再不能让多一个人知道!”
  五郎应了诺,与二哥分头去招集人手。
  这些人都是到处抢惯了的,听见这种好事,蚊子见血一样,一呼百应,没片刻功夫就凑够八人,纷纷找借口离开了驻地。
  到了傍晚,这八个人吃饱喝足醉醺醺地回到驻地,身上还带着抢来的布帛缎匹,其他人看见眼一下就红了。
  不等天亮,这支小队的主将就招集人手,帐篷也不搭了,带了手下直扑离得最近的一个渌州下属村镇。
  十二月十二,己酉日,大寒,交趾侵掠渌州。
  韩综坐镇宁明镇,主持渌州、思陵州和石西州的官民撤退。所谓故土难离,总有人舍不得生养自己的土地,宁愿把血洒在那里。
  甲峒衙门,甲继荣瞪着丁峒主吼道:“你好大狗胆,怎么纵容手下去出抄掠!不是早已告诉过你,安守穷奇河吗?”
  丁峒主慢悠悠地道:“衙内,你一句话让我守我就守啊,荒天野地,我的族人吃什么喝什么!甲知州出来我给几分面子,衙内吗,你的面子还不够。”
  甲继荣盯着丁峒主,一字一顿:“我爹身体不适,甲峒现在我做主!”
  丁峒主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那你自己在这州城里慢慢做主吧,我们可没闲心在这里伺候!渌州、思陵州一带,明明空虚,宋军没见面就跑得没影子了。这是摆明了在门州这里吓唬你,也只有你这种没头脑的后生,才会被这么明显的小计谋糊弄了!”
  走到门口,丁峒主又回头说了一句:“我们来甲峒,是来发财的,不是来受罪的!这几天,不但我这里,其他州峒来的援军都会发兵渌州。衙内,你甲峒钱粮丰足看不上眼我不管,可别挡我们的财路!”


第148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十二月十六,桑怿兵临广源州下,与侬家主力展开激战。
  也正在同一天,徐平鉴于交趾对渌州、思陵州和石西州不断蚕食进攻,命令蔗糖务属下人员全面动员。
  十二月十八日,桑怿破广源州,擒斩侬存福,但其妻子阿侬和幼子侬智高走脱。因为有徐平的特别吩咐,广源州及其附近州峒全面搜捕。
  十二月十九日,第一批蔗糖务乡兵一万人到达凭祥峒。
  十二月二十日,桑怿带兵返回。与此同时,在镇安峒附近发现阿侬和侬智高踪迹,田州发兵追捕,两人带手下逃入特磨道。
  特磨道位于宋、大理和交趾三国之间,不属于任何一国,维持独立。因为境内山高谷深,人口稀少,三国也放任不管。
  得到桑怿报来的消息,徐平出了口气。不管逃到哪里,有消息就好,他最怕的是人一下子无影无踪,过个一二十年突然窜出来作乱,那才是最麻烦。
  徐平以左江道的名义给特磨道行文,要他们不要窝藏大宋叛匪,尽快把人交出来,不然必发兵征讨。
  行文这后,鉴于形势,徐平先把这事放到一边,等处理了谅州,再慢慢料理特磨道。如果把那里也平掉,就直面大理了。
  自太祖时候起,便断绝了川蜀与大理的交通,两国交往改由广南西路一条道。田州以西两国交界的地方都是高山大川,两国势力都没有深入,特磨道和自杞国等这种小势力充斥之间,算是两国的缓冲区。也正是这种背景,也才有了侬家纵横捭阖的余地。
  十二月二十三,门州衙门,徐平静静听着手下汇报对面甲峒的情况。
  自交趾到达甲峒的援军已经有六千多人,但自从丁峒主属下发现宋军在渌州一线防御空虚之后,这六千多人一股脑地涌向了那里。渌州被宋军主动放弃,已经被交趾军队占领。占领渌州之后,他们又分兵向思陵州和石西州方向侵蚀,思陵州也已经落入他们手中。
  这些交趾军队很难说有什么明确的政治目的,总之就是到处杀人抢东西。虽然韩综主持组织了有计划的撤退,但不可能撤走全部人和东西,这些交趾人的收获还是不错的。
  至于甲峒本部的军队,则依然固守于穷奇河南岸,好像要死守那里。
  穷奇河北岸的北谅州,李庆成龟缩于城内,对外面的一切都不闻不问。
  听完,徐平问道:“蔗糖务的乡兵现在到了哪些?”
  “石庆带的骑兵第一指挥一直跟忠锐军一起驻防门州,高大全带的骑兵第二指挥也已经到了,张荣的步军第一指挥和鲁芳的步军第二指挥也已经在门州城外驻扎。”
  徐平听完,又问道:“凭祥峒那边呢?”
  “到那里的有骑兵两指挥,步军八指挥,还有六指挥在路上。官人,三天之后,凭祥峒和门州这里,如果再加上一些其他杂务人员,可就近一万五千人了。我们真地要去打谅州?”
  徐平平静地道:“难不成看着他们在渌州和思陵州作恶,我这里坐视不管?兵马养来就要打仗的,要不然要来何用?”
  “还有,韩官人来信说,蔗糖务这两年虽然蓄积颇丰,但人员都征调起来之后箭矢却不足,问是不是开邕州甲仗库?”
  徐平道:“开,明天我就让谭虎把手令和钥匙带给他。”
  甲仗库的钥匙本来就在通判徐平手里,本来动用是要知州手令的,但自冯伸己去了钦州,徐平身兼两职,这些手续就都省了。
  说完这些,徐平又问道:“桑怿的人到哪里了?”
  “两天之后到七源州。”
  “好了,你去忙吧。”
  徐平让吏人离开,自己一个人坐着慢慢合计。按照战力估算,他这里有三千人就可以进攻谅州了,有五千人则除非发生不可抗拒的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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