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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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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判官?”石全彬一下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徐平?”
  “可不是。他今天带吏人到牛马市公干,刚好在那里用晚饭。还有啊,我看徐判官刚那开店的段小娘子貌似熟识,两人说了好一会话呢!”
  “哪个段小娘子?”石全彬沉吟一会,猛然想起自己到邕州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太平县知县段方,偶尔听说他女儿也在提举司做些杂事,才学出众。当时只想着邕州那里边远蛮地,不似中原一般,女子不忌讳抛头露面,莫不是她也到了京城?
  想到这里,石全彬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一会步子,转身对小黄门道:“明天你去店里问清楚了,那位段小娘子是不是从邕州来的?因何流落京城?”
  小黄门应诺:“却是刚好,今天的钱还没算,明天一起问了。”
  石全彬点点头,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自皇上亲政,朝里朝外都在清算太后当政时的人脉。虽然自范仲淹进谏,不许内外大臣言太后当政时的得失,但说是不让说了,清算还是在进行。
  石全彬跟刘太后无涉,按说应该是得利的人,坏就坏在郭皇后身上。郭皇后本就是太后指定的,借着太后的势力也在宫里得意了几年,但现在形势变了,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该收敛,最近更是新得宠的美人争起宠来。
  这样早晚连累到自己,石全彬觉得冤枉得很。
  当今宫里的第一大红人是阎文应,倒不是皇上多喜欢他,赵祯的性子一向是真跟他亲近的人也不一定能赚到多大的便宜。阎文应真正的后台是杨太后,杨太后念旧。
  皇宫里石全彬有点无力的感觉,他现在就指望外朝的徐平能帮他打击一下阎文应。
  皇城司下辖禁军两指挥,主要职责是守卫宫门,掌管锁匙。皇宫的保卫并不真地指望他们,靠的是殿前司的诸班直,那才是精锐中的精锐,全天下的禁军中精选出来的。而皇城司的禁军天天跟亲从官、亲事官和入内院子混在一起,不是打杂的就是皇家探子,想精锐也精锐不起来。不过依着大宋皇室机构叠床架屋,人人都受牵制的原则,皇城司的禁军也起着牵制诸班直的作用,在皇宫中与诸班直分道守卫,混合巡逻。
  离皇宫不远的皇城司禁军军营里,吴二一大清早就带着几个平时混在一起的散漫禁军,也不参加晨训,站在军营里的路边大骂周垂安。
  这是禁军里的风景,悍卒难制。因为直接统兵官没有制他们的权力,而上司则用这些悍卒牵制统兵官,也是从五代禁军遗传下来的陋习之一。
  太阳初升,晨训完了的禁军纷纷回营做饭,吴二带着人依然骂个不休。
  周垂安气得牙痒痒的,好几次都握住了腰刀的刀柄,被亲信死死按住。军营里面,有背景有军官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像他这种没什么后台的还是要老实做人。
  吴二看见周垂安的反应,欲发得意:“还要拔刀?爷爷在这里伸着脖子等你,你要是带种的话就上来砍一刀看看!直娘贼,爷爷告诉你,这军营里面也不是你说了算,但只要出了军营,那是爷爷说了算!这次再敢把我们调离出去,你就不要出军营了!”
  正在这时,营门处突然传来喧闹声,远处官兵纷纷叉手行礼:“见过太尉!”
  没等吴二一干人反应过来,眨眼之间,几十匹马就卷到了面前。
  前面一个壮实的中年人上下打量着站在路中间的吴二等人,沉声道:“因何喧闹?”
  周垂安快步走上前,向中年人叉手:“报太尉,几个小卒因点琐事,一时想不开,在这里吵闹不休,惊扰太尉了!”
  说完,转身对吴二等人道:“还不快上来谢罪!”
  吴二愣了一会,待看清了来的是干办皇城司公事的杨景忠,对周垂安一摆手:“你欺上瞒下,胡说什么!明明是你处事不公,我等在这里向你讨个公道!太尉来了,正好与我们做主,让你知道我大宋禁军还有军法在!”
  杨景宗冷着脸看着吴二,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二叉手高声道:“小的吴二,本城人氏!”
  杨景宗点点头,又看着吴二身边的郑大海。
  郑大海急忙叉手:“小的郑大海,一样是本城人氏。”
  杨景宗阴着脸,嘴角翘了翘,好像是笑了一下。
  吴二和郑大海心中大喜,满眼都是热切的目光看着杨景宗。
  杨景宗是杨太后的堂弟,年轻的时候就是京城里的地痞无赖,一向都是吴二这些人的偶像。想当年杨景宗落魄的时候,曾经在丁谓修建宅院的时候过去打零工,帮着向宅院里背土。后来杨太后进宫,地位慢慢上升,杨景宗才发迹。到了丁谓倒台的时候,杨太后一手养大的赵祯已经接了帝位,丁谓那处宅院便又赐给了杨景宗。
  这个年代的社会地位变动剧烈,这种传说一样的故事层出不穷。
  赵祯是被两位太后抚养长大,刘太后严厉,杨太后宠溺,这种一刚一柔的小时候经历才塑造了赵祯奇特的性格。后来得知生母是李太后,赵祯对刘太后或多或少有怨气,但对杨太后一直都视为自己最亲近的人,这种亲情也影响到了对杨景宗的态度。
  如果不是杨景宗的无赖习气难改,太过不争气,他的地位不会下于李用和。
  杨景宗看着吴二和郑大海满脸热切的表情,转过脸去,对身后的亲兵厉声喝道:“军营之中,无事喧哗,置军法何在!来呀,这两位领头闹事的禁卒,吴二和郑大海,每人各打一百军棍,以儆效尤!”
  说着,对亲兵使了个眼色。
  亲兵心领神会,带人跳下马来,直扑过来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吴二和郑大海两人踹倒在地,拖到一边,扒去上衣,露出脊背,就取了随身所带的军棍来。
  按制,刑杖上部是偏平的,有弹性,脊杖并不会取人性命。但今天杨景宗就是来要这两人命的,军杖上已经做了手脚,再加上行刑的都是老手,手法老道。
  刚开始听到两人杀猪般的叫,周围的人还心领神会,知道这是老手,会跟行刑的人配合唱戏一般的嚎。到边后边叫声越来越低,就觉出来不对,到了五六十杖,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围观的军卒才觉得心寒。
  行刑的亲兵不管,足足打够一百杖,验伤的上去探探两人没了气息,转身到杨景宗面前叉手道:“太尉,这两人平时躲懒,不参加操练,酒色淘空了身子,受不住脊杖,都已经没了性命!”
  杨景宗看看周垂安,沉声道:“这等懒兵惰卒,连脊杖都受不住,还怎么上得了沙场?还敢在这里聚众闹事,曝尸一日,明日你给他收殓了!”
  说完,带着亲兵扬长而去。
  昨晚徐平连夜找了李璋,李璋一大清早就找杨景宗,到上午就杖毙了两人。
  李璋和杨景宗是两个不同太后的亲属,同气连枝。更重要的是杨景宗好酒,这些日子跟附马柴宗庆家里合伙盘下了七十二家正店之一的铁屑楼,想从徐家进白酒卖。
  如今徐家的白酒生意已经做大,规模虽然不能与樊楼这些上等正店比,但在七十二家正店里也属于中游了。最近高等级的白酒开始增多,徐家自己又不在城里开酒楼,各家大酒楼便争着与徐家拉关系。
  杨景宗自己就好烈酒,开酒楼没有徐家的酒那是不行的。而徐平中进士之后,除了世交的李用和一家,已经与所有的宗室外戚都断了来往,更不要说与柴宗庆还有些小恩怨。
  铁屑楼开张,杨景宗还指望着李璋的路子跟徐家搭上关系呢。与此相比,两个不长眼的禁军士卒实在是微不足道,更何况是他们自己找死。


第47章 吃点苦头
  自十月初十之后,徐平便不再上朝,只是偶尔去三司处理一些事务。其他的时间,便是到太常礼院去练习献俘大典的礼仪。
  这些典礼之类,每次改朝换代都要散失一些,新增一些,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其实也没人能够说得清楚。这个时代,便全靠太常礼院引经据典了,照着他们说的做就是。
  太常礼院知院四名,因为都带着别的职事,每日只有一名轮值。不过现在面临献俘大典,除了国初有过之外,便再没有先例可循。而国初礼仪不备,现在立国数十年,当然不能再那么马虎,太常礼院的知院便也如同徐平一样,除了其他职事,专心准备。
  四名知院,两人赶到了邕州来的队伍中,对他们教导礼仪。剩余两人留在京城,指导各司署准备各种仪式,还有一人专门来指导徐平。
  作为领兵攻破升龙府的人,徐平自然是典礼上的重中之重,万众瞩目,一举一动都不能出差错。每天到三司画过押,徐平便匆匆赶到礼院来。
  指导徐平礼仪的是郑戬,天圣二年进士,一甲第三名,自越州通判任上回朝,召试学士院,授集贤校理,同知太常礼院。
  冬天的太阳本来应该是暖暖的,照在身上很舒服,但当徐平在这日头底下站了快一个时辰,还要一动不动的时候,便觉得浑身痒得难受。阳光照在身上,就像勾着无数的小虫子从身体里向外爬,要多难挨有多难挨。
  郑戬站在一边,也陪着徐平站着,并详细指导着徐平的一举一动。他的面容严肃,好像在做一件非常宰圣的事情。
  徐平实在感觉不到郑戬的那份神圣感,只是强自忍耐。
  郑戬为人较死理,自己心里认定的事情,千折百回是一定要做到的。在他心里攻破升龙府是开国以来最大的武勋之一,典礼神圣无比,一点差错都不能出的。
  如果徐平不是两世为人,或许能够理解郑戬的心情,这就像他前世参加阅兵大典的士兵一样,一生可能就这么一次。但有了前世的记忆,徐平很难认真。
  在徐平感觉到整个身子好像都不是自己的,脑子都开始模糊的时候,郑戬道:“司封,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歇一歇。”
  徐平出了口气,看着旁边的位子,想过去坐下,却无论也抬不起腿来。
  郑戬忙吩咐周围的两个吏人过来,扶着徐平到旁边去坐。
  “别急,扶着我走两圈,活动开腿脚再坐!”
  徐平哪里敢一下就坐,这要是血液流动不畅,给身上留下点暗疾什么的,自己可就冤枉透了。不过是一次典礼,对自己可不是一辈子的大事。
  郑戬见徐平不坐,只好跟着他在太常院的院子里慢慢转圈。
  徐平是高官低配,郑戬则正好相反,两人的差遣级别相差不大,阶官可就天差地远了。郑戬现在是太子中允,徐平都已经忘记自己什么时候升到这一阶,还是直接跳过了。
  由吏人扶着走了一会,徐平慢慢觉得自己腿脚都有了知觉,一种又痒又麻的味道从腿部传来,不由皱紧了眉头。
  在凳子上坐下,那种麻痒的感觉一时消不去,徐平是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起来。
  郑戬见徐平难受的样子,肃容道:“云行兄,国家大典,四夷来朝,半点也马虎不得。你是国之功臣,万众瞩目,还望忍一时辛苦,不要在典礼上出了乱子。”
  徐平看着郑戬苦笑着点头:“我明白,我撑得住!”
  话说当年带兵打进交趾王宫,也没有吃过如此苦头,这回是全补上了。
  对徐平来说,这是典礼上最难的一关。他禀奏之后,交趾国王李佛玛带着被俘群臣上降表,周围邻国诸如契丹、大理行贺礼,党项之类属藩还有一群,还有群臣、百姓各色人等称贺。徐平在一边肃立,不知要等多少时候。
  吃了这近一个时辰的苦头,徐平也动不了了,只能听着郑戬讲着其他注意事项,看看天色渐晚便早早回家。
  徐平的小院里,林素娘给徐平揉着发木的双腿,笑道:“这要是不连升三级,封王封侯的,可对不起你吃的这些苦头。”
  徐平叹口气:“罢了吧,我只希望这事情早点过去。这么多年了,何曾受过这种苦楚?天天来这么一回,比什么重刑都厉害。”
  看看林素娘,徐平又道:“再者说,这两年我的官升得太快了,别人眼里还不知道怎么看呢。便如今天的郑知院,他是天圣二年进士,我是天圣五年进士,都是一等,他才是太子中允,与我这差到哪里去了!”
  林素娘道:“别人说什么!你的官都是靠着政绩和战功升上来的,又没有沾哪个的光,嚼舌头也嚼不到我们家里!”
  见徐平不说话,林素娘柔声道:“官大官小都没什么,我们家里和和美美便就足够了。但辛苦做了事,总不能是白辛苦。如果你觉得这两年升官过快,便在京城里过几年安稳日子,不惹人眼红不就是了。”
  “只怕有时候身不由己啊……”
  想起大典之后还有物价波动,还有自己被中书指责的糟心事,徐平感叹道。
  自己也不可能吃这个哑巴亏,只要自己说中了,总要找回来。
  许申的所谓秘法,已经献了样钱出来,又让不少人心里充满了希望。但徐平自己就在盐铁司,知道那样钱不过是样钱,根本不能大规模铸造。跟着许申铸钱的工人,最近都是苦不堪言,没日没夜地干,却见不到希望,还经常被责骂。
  典礼眼看已经近了,许申的杂铁铜钱根本指望不上,还是要内藏库出钱。
  丫环翠儿从小院外面进来,对徐平和林素娘行个礼道:“官人,夫人,外面高大哥说有人来访,要见官人呢。”
  徐平道:“来的是什么人?没有帖子吗?”
  翠儿道:“没有帖子,来人只说与官人有一面之缘,受过官人恩惠,来谢官人的。”


第48章 风波
  “是你?”
  徐平到客厅里刚刚坐好,高大全便引着一个年轻男子进来。徐平一看,不正是前几天在潘楼街附近见过的周垂安。
  周垂安上前见礼:“见过官人。”
  徐平让座,吩咐高大全上茶。
  周垂安坐好,徐平问道:“不知找我有何贵干?”
  周垂安道:“前两天,有两个闹事的军兵碰到皇城司杨太尉,被军法处置。”
  说到这里,周垂安见徐平面色冷漠,一点表情没有,接着道:“这两个军卒一向蛮横不法,前些日子还威胁过要为难潘楼街附近的那间小店。不瞒官人,那里开店的谭二娘是小的在岭南的一个旧相识,后来流落京城,衣食无着。幸得遇上段姑娘,才一起开了一家小店安身。听说段姑娘在邕州的时候多承官人照顾,特托我来感谢一声。”
  徐平看着周垂安,好一会没有吭声,最后对旁边的高大全道:“出去看一看,外面的马拴好了没有?”
  高大全应诺,转身出了客厅。
  周垂安看着高大全离去,转过头来又看着徐平盯着自己,急忙起身行礼:“刚才小的话只当没说,其实是宫里石全彬阁长要找官人商量事情,说是在那小店里相会。”
  徐平点了点头,只是让周垂安坐,便没再说什么。
  高大全回来,周垂安又说了几句闲话,见徐平并不怎么热情,便告辞离去。
  徐平也热情不起来,段云洁的事情根本就不应该找到家里来,哪怕是借口,也不能在他家里说这些事情。林素娘怎么想且不论,最少是他对家庭的尊重。
  至于石全彬,如果有机会两人在一起说些事情也就罢了,这种私下会面则是能免则免,免得落人口实。做官的人,每个人都想升官,但相对来说徐平并不怎么热衷。靠着政绩能升上去最好,不然地话,徐平也不想刻意钻营,宁愿好好地过自己的富贵日子。
  想来想去,石全彬既然托人带话,必然是有紧急的事情,还是不好不去。
  徐平也没吃晚饭,跟林素娘说了一声,带着高大全出了家门。两人也没有走汴河边的大路和御街,从州西瓦子过去,从西边绕过皇城去。
  到了潘楼街附近,天色已经黑透了,到处灯火通明。
  徐平在个不起眼的地方站住,让高大全到小店那里看看石全彬到了没到。
  不一刻,高大全回来,对徐平道:“官人,石阁长带了个小黄门早已等在那里了。”
  徐平这才带着高大全,不紧不慢地走到小店前。
  段云洁和谭二娘正在店前招呼客人,看到徐平,笑道:“今天怎么得闲,转到了这里来?刚刚任店送来一担酒,你也不妨坐下喝一杯。”
  徐平道:“也好。本是要到樊楼那里去闲转,想起你这里有邕州的菜食,别的地方没有,便过来带一些过去。”
  一边说着,一边与高大全进了店里,正看见石全彬带了个小黄门在那里。徐平上前与石全彬见过了礼,便让高大全和小黄门到一边坐,自己在石全彬对面坐了下来。
  看看左右无人,石全彬叹了口气:“云行啊,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唤你来,但如今实在是有桩棘手的事情,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徐平道:“阁长不必想得太多,许申那里铸钱的事情我都知道,别看他上了样钱,实际上别说成百万贯的钱,就是十贯八贯也是难铸出来。”
  “不是铸钱的事,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为那事烦恼!”
  徐平见石全彬愁容满面的样子,又听见不是因为与阎文应争风头,心中好奇,问石全彬:“除了这事,宫里还能有什么事情让阁长烦恼?”
  石全彬左右看看,见店里一个人也没有,压低声音对徐平道:“是皇后。我听说已经有风声传出去了,你没有听说?”
  徐平一惊:“皇后什么事?我这里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皇后跟两位美人使性子,不合动了手脚,打了一巴掌。”
  徐平瞪着眼睛,很是仔细理了理石全彬的话。
  自刘太后去后,宫里尚美人和杨美人得宠,这事情徐平听说过。实际上这时候宫里也没有什么秘密,不光徐平听说,朝里的大臣都有耳闻。甚至性子古板一点的,比如当年徐平有过一面之缘的兖州石介,天圣八年中进士,还上奏章指责赵祯荒淫。虽然皇上对石介并没有什么表示,但坏印象肯定就留下了,石介日后官路蹉跎,很难说跟这无关。
  但不管怎么说,赵祯并没有耽误朝政,大家对这事情也只当是个花边新闻,并没有向心里去。最少朝中大臣,并没有因为这事掀起风波来,皇上私事终究还是私事。
  却没想到,过了几个月这都动起手来了?
  徐平对石全彬道:“打一巴掌,也没什么吧?皇后虽然性急了一点,也不是大事。”
  石全彬深深叹了口气:“本来没什么,可官家护美人,这一巴掌打官家身上了。”
  “什么?!”
  徐平一惊,不由声音就高了一点,还好店里没外人。
  “官家本来也没往心里去,不合阎文应那厮从中挑唆,要借此把皇后废掉。”
  徐平只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如果说皇上喜欢宫里哪个女人还是私事,那么废皇后可就不是私事了。皇后管的不仅是后宫,还母仪天下,不仅仅是皇上的妻子那么简单。
  打人是不对,但因此废后还是过了,皇后到底是皇权的一部分。
  “阎文应一个内侍,再怎么得宠,这种大事能轮得上他说话?”
  “如果有外朝大臣支持——”
  石全彬没说破,也不需要说破。阎文应不行,不还有吕夷简吗?至于吕夷简为什么会跟郭皇后有恩怨,徐平不知道,但只要阎文应代表了吕夷简的意思,这事情就大了。
  废后这么大的事情,这个年代,哪怕是皇上一个人也做不来的,必须有宰执支持。以吕夷简掌控半个政事堂的实力,还真能把事情做成。
  不过徐平不想卷进这种政治漩涡中去,对自己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想了一会问石全彬:“那陛下的意思是——”
  “官家有些心动,但还没定下来。”石全彬显得烦恼异常,“云行你也知道,我多年就在皇后身边,皇后一旦出事,我不能不受牵连。”
  从徐平认识石全彬的那一天起,他就是跟在皇上身边,同时办理一些皇后的杂事。宫里的内侍不可能天天在皇上身边,总要带一些职事,石全彬就倒霉在一直在皇后殿办事。
  “这种事情啊,多想无益。要我说,如果皇后那里你能说得上话,就让她多到杨太后那里走走。宫里的事情,说到底还是要听杨太后的主意,别人作不了主的。”
  石全彬听徐平这样说,只有苦笑。
  这个道理都明白,但郭皇后以前一直是跟刘太后走得近,自己的性子又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求人?那是宁愿被赶出宫去,也不向皇上低头的。
  石全彬只是管着皇后殿的杂事,又不是皇后亲信,只是提一句,也不能深劝。
  徐平见石全彬的样子,想起两人多年相交也是不易,不好放手不管,想了好一会道:“要我说,阁长也不必向心里去。皇后即使出了事情,你也不会受多大牵连,如果在宫里呆得不如意,不如就主动要求放出宫来。在宫外做出事情来,总有挽回的一天。”
  这也是徐平惟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天子家事,小人物搀和什么?
  (废后发生在十二月,但经过了一段时间酝酿,书里把起点放在这个时间。)


第49章 旧部
  石全彬虽然被徐平说得心动,但终究放不下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的恩情,下不了决心在这个时候离开郭皇后出宫任职,还是决定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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