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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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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平看着王拱辰,摇了摇头:“你还是在夸口吧,一亩一石,那可是六百万亩!一夫耕一亩地,就要整整六万人,再加上营田务的人员损耗,要翻上一番,十二万夫啊,可是比河南府还要大得多。更要说营田务下还有棉田牧草,你这相当于几大州的人口了。”
  王拱辰连连摆手:“云行,你也太小瞧了我!今年,营田务属下的田地,一亩要过二石之数,绝不能少了!就是加上各种棉田牧草苇荡之类,也只要十几万户就好!”
  “十几万户,也不容易了,京西路相当于几个州了。”
  王拱辰嘻嘻一笑:“营田务招起人来,周围的州县人口必有逃移,我可是来者不拒。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怨不得我。”
  “那是你的本事,自有州县主官受罚,我管了干什么。不过,明后两年京西路的税赋差役估计也会减少,你也未必能招到多少人。”
  王拱辰微微一笑,根本就不向心里去。别说是京西路,现在他的营田务在开封府和京东路之间,从这两个地方就招不了少人,京西路百姓过得比那两个地方差得远呢。
  看着疏浚干净,被挖深了的河道,王拱辰道:“这样多好,再是大水,也不会冲到岸上去了。这闲下来的河滩,修整修整,可以为草市,让百姓在这里买卖。这样利国利民的好事,怎么历任漕使和河南府都不干,非要等到你来了才动手。”
  走到河边,看着河道里远低于岸边的河水,徐平叹了口气:“你哪里知道,为了整修洛阳城里的河道,费了多少钱粮,多少人力!要不是刚好有京东的灾民,刚好你那里能够借出粮来,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王拱辰踩在河边的冰碴上,不住地跳来跳去,像个孩子一样,对徐平道:“说起借的钱粮,我可话说在前面,来年连本钱带利钱,要一起清掉的。我也要做账,不能长时境挂在这里,朝廷那里不好交待。”
  徐平微微一笑:“你营田务的地是在京西路开荒,说好了大家分成,欠的钱粮从你该给地方的里面扣就是,你担心什么?”
  王拱辰连连摇头,再不理徐平。这明摆着是耍赖,要空手套白狼吗。
  两人静静地站在岸边,迎面吹着凛冽的寒风,好久都没有说话。
  一年的时间,王拱辰再不是那个馆阁里读书的愣头青状元,营田务这一年,他做出了成绩,也实实在在地锻炼了自己。或许他还缺乏官场里的摸爬滚打,对政治有些懵懂,有时显得天真,但处理具体的政务,已经强过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官员了。
  人都是磨炼出来的,只要咬紧牙去摔打,总能迎来自己的一片天空。
  过了很久,王拱辰才叹了口气:“这一个冬天,你在洛阳城里下了偌大的功夫,花费了无数的钱粮和人力,云行,若是到了秋天结不出果实来,可就——”
  徐平拍了拍王拱辰的肩膀,缓缓地道:“我知道,我自己挑了千斤重担上肩,就一定要做出个名堂来!人哪,有的时候就要压一压,真地天不遂人愿,大不了从头再来。最少自己做过了,以后不后悔!”
  “唉,也不知道你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徐平默然。因为他有前一世的记忆,知道过不了几年,西北的党项就要反了。即使赢了,那一场战争也会改变一切,天下大变,多年的积弊会一一浮上水面。自己现在不进行力所能及的改革,就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了,不甘心啊。即使这次真地出了意外,自己大不了自请到西北戍边,慢慢等待机会再来过就是。但在这之前,一定要试一试,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的赢面大。而一旦成功了,就是自己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回报。
  看见远处鲁芳和种世衡过来,徐平对王拱辰道:“走吧,你带走的人少,这次由着你先挑。不过说好了,必须是整队挑走,连带家人,不许打散现有的编伍。”
  “我明白,你让我打散我还不愿意呢!”
  王拱辰的营田务是以徐平在邕州的蔗田务为蓝本,他当然知道组织架构的重要性,让他把人员打散,自己回去再重新组织,不知道要多花多少功夫。
  洛阳城里的河道整修完成,人员也要分流。王拱辰要七八千人提前到营田务开的荒地去,做各种基建工作。还有一万多壮夫随着鲁芳去汜水县,对刚修起来的大坝和河道进行加固,并进行精修。汜水到巩县的沙口这一段既是引洛入汴的重要水道,也是一个规模巨大的水库。夏秋把附近山里的洪流截下来,防止新开漕渠的水位暴涨,到了冬春水少的时候则向漕渠放水,以补充洛河来水的不足。
  这么大的工程,需要的人力不比陈尧佐新挖的河道少,但路途近,不起眼,只好挂在徐平自己名下,让鲁芳和种世衡等人具体在那里做事。
  没办法,谁让这个年代人们的眼睛都盯着里程长短,河水多深呢,至于蓄水量和开挖土石方量这些,大家还不习惯去关心。
  等到了春天,这所有的工程完成,京东的灾民会最终分成两部分。一大半随王拱辰去营田务,开荒种地,剩下的一小半则补充进洛阳城里新开的场务里面,成为工人。等到了秋天,新开的荒地里采摘了棉花,便就送到洛阳城里纺纱织布,通过三司铺子运销到各地。
  由于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徐平把这一切规划得非常紧凑,时间几乎没有余量。这是他以前做事尽量避免的,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要这个系统完成第一次循环,产生的巨大的利益就会形成惯性,再也无法阻挡。
  鲁芳和种世衡走上前来,见过了礼,道:“都漕,修河的人都已经回到了住地,安顿好了。要抽调哪些人,还是早做决定,让剩下的人早把住的地方修整。”
  徐平指了指王拱辰:“已经跟君贶说好,这次由他先挑。今天等他挑罢了,你们两个再挑去汜水县的人手。张大有那里我已经吩咐过,会给你们便利。”
  鲁芳对王拱辰道:“既然都漕如此说,提举那就请了。”
  王拱辰哈哈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鲁芳又对徐平道:“都漕,汜水以下河道已经大致开挖完成,陈相公带着民夫在那里做些善后的事宜。清河厢军闲了下来,属下的意思,是让他们也到汜水县去帮忙。”
  徐平点头:“就是如此办!等到河道修好,清河厢军本来也要从旧汴口移往汜水。那里的河道本就是他们看管的地方,去帮忙整治是理所应当。等回去,转运司便就行文。”
  “还有,先前从贾谷山采石务调了一些囚犯到广武山采石,如今已经完毕。先前说好了的,这些人做完这些活计,就地开释。陈相公让我催一催,转运司和提刑司的公文尽快行下去,不要误了那些开释的囚犯回家过年。”


第52章 从此各不相干
  “直娘贼,这帮狗官,说话不作数!石头都已经砸过了,说好就地无罪开释的,还把我们关在这里!几个月下来,嘴里淡出鸟来,再不喝酒吃肉,我要死了!”
  没毛虫的嘴里使劲咬着一根稻草,用个干瘦干瘦的小拳头使劲捣着地,声嘶力竭。
  一边坐着闭目养神的童大郎吓了一跳,睁开眼睛道:“兄弟,我一句良言相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在这里厮闹,骂人的话传了出去,小心打你板子。”
  没毛虫脖子一梗:“哪个敢嚼我的舌头,小心我松他的骨头!爷爷一双铁拳,打的就是那些背后说人坏话的鼠辈!”
  说完,举目四望,一双不大的眼睛里,竟然挤出凶光来。
  坐在一边的囚犯不想生事,都背过身去,装作没看见,没听见。
  没毛虫冷哼一声,向童大郎扬了扬下巴,洋洋得意。
  童大郎暗暗摇了摇头,重新闭上了眼睛,不与这种没见识的闲汉小人一般见识。等到无罪开释,自己还有广武山里的窑口那处基业,何必与这种人厮混。
  病尉迟对没毛虫沉声道:“兄弟,听人劝吃饱饭,童大哥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只要一日没从这里出去,我们就还要受那些差役的管,就要低眉顺眼本本分分地做人。兄弟,忍一时闲气,免百日之忧。”
  大哥的话不能不听,没毛虫这才住了口,一个人坐在那里鼓着腮生闷气。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差役的呼喝声:“都出来,都出来,一个跟一个在这里站好!你们这些杀才,天上降屎,来了你们的好事情了!”
  没毛虫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两眼放光:“外面这厮虽然话说得不中听,但八成是要让我们无罪开释了!哈哈,今日听这厮的话竟然顺耳了些。”
  一众囚犯从住的茅屋里走出来,就见到外面站了几个公吏,一个在旁边树上张榜,还有几个站在一起,左顾右盼。
  也没人看清那榜上写的是什么文字,一个囚犯高声问道:“那位节级,倒是把榜文给我们念一念啊!大家都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哪里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一个领头的差役高声道:“你们这些杀才不需要知道榜文上面写的什么,只要知道从今天起,便就无罪开释,可以出去重新做人了!”
  这话听在耳朵里,一众囚犯一起欢呼,差一点就山呼万岁了。
  那领头的差役厉声喝道:“吵闹什么!怕出去晚了赶不上吃奶么!都过来站好,念着名字过来一个一个按过了纸模,便就可以出去。谁再吵闹,一顿乱棍打断他双腿!”
  没毛虫躲在一个高大的汉子身后,阴阳怪气地尖着嗓子道:“我们已经开释,都是无罪之身,凭什么还要受这腌臜泼才的闲气!”
  “谁说的话?谁说的话!下面带卵子的,就给爷爷站出来!不要躲在人群里面不敢见人!无罪之身?爷爷这里给你划过了名字你才是无罪之身!就凭刚才那句话,你们这些杀才就乖乖排好队伍,先在这里吹上半个时辰的风!有胆敢胡闹的,山下的好几千厢军等着呢,砍了你们的人头,好换了赏钱过年!”
  说完,带了几个差役扭头扬长而去,找个背风的地方晒太阳歇息。
  一众囚犯对没毛虫怒目而视,有几个面带横肉的,已经目射凶光,逼了上来。
  没毛虫看了,吓得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飞一般一下子扑到病尉迟身后,扶着病尉迟的肩膀,口中直道:“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病尉迟无奈,只好抱拳连连作揖:“我这个兄弟口快,说话不过脑子,连累了诸位好兄弟,实是无心之举。万望看我的面子,就此揭过,回去我定重重责骂他!”
  众人看病尉迟身材高大,两膀子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不由犹豫。
  童大郎看了没毛虫一眼,暗暗摇头,心里对他说不出的厌恶。但这几天病尉迟一直对自己礼貌有加,有意拉拢,不好坐视不理,默默上前站在了他的身边。
  这两条大汉站在一起,好像一座山立在那里,后面的没毛虫连根毛都露不出来。
  几个逼上来的囚犯左右看看,终是不敢上前,默默地散了开去。
  没毛虫长出了一口气,摸了一把额头,这才发现刚才竟被吓出了冷汗。这些杀千刀的囚犯可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动起手来比差役狠多了,一不小心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童大郎和病尉迟两人走开,一阵冷风吹来,没毛虫不由打了个哆嗦,急忙跟了上去。
  童大郎对没毛虫道:“兄弟,你这喜欢惹是生非的性子,真要改改,不然早晚惹出大祸。”
  “改,这回我一定改,再不敢了!”没毛虫诺诺连声,也不知道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童大郎暗暗摇了摇头,也懒得再理他,一个人靠在棵树上闭目养神。
  沉默了一会,病尉迟问童大郎:“哥哥,离了这里,不知你要到哪里落脚?”
  童大郎淡淡地道:“我为何要离了这里?山里的那处窑口,是我创下来的产业,我的下半辈子,自然是着落在那里,又何必到别处去受气!”
  病尉迟摇了摇头:“不是兄弟说晦气的话,需知人心隔肚皮,你离开也有半年了,焉知那里的人还欢迎你回去?要是他们不接纳你,待要如何?”
  “好笑,那是我开出来的产业,没有了我,那些人知道怎么烧瓷?知道买瓷的人是张三还是李四?只有我容不下他们,哪里有他们容不下我!”
  病尉迟道:“哥哥,且走且看吧,饭要吃饱,话却不可说满。”
  说完,病尉迟闭上了眼睛,也不再说话,场面一时沉默了下来。
  童大郎是当局者迷,一心觉得那帮兄弟必然在翘首等着他回去。病尉迟旁观者清,在广武山采石的日子里,那处窑里的烟从来没断过,显然一直在烧瓷。而且这么些日子,都在一座山上,不信那窑口里的人不知道童大郎在,却没有一个人过来看过。事情已经如秃子头上的虱子,摆明了的,那窑里早已经没有童大郎的位置了。
  这话却不能说给童大郎听,不撞南墙不回头,总要他自己亲自去看过才行。
  在冷风里又吹了半个时辰,那几个差役才又回来。嘴里骂骂咧咧,替一众囚犯办了手续,削了他们的名籍,写了公文给各地官府,证明他们已经无罪开释了。
  手里拿了公文,一直走出近一里路,没毛虫才扭头朝着差役在的地方啐了一口:“这群杀才,没事竟敢消遣爷爷,早晚要有报应!”
  童大郎和病尉迟看见,不由一起摇头。他们都是刀对刀枪对枪硬干的好汉,对这种屑小行径实在看不入眼。只是都是自家兄弟,也不好说没毛虫什么。
  走了一会,没毛虫又高兴起来,到底恢复了自由身,越想越是开心,对童大郎道:“哥哥,你的家业便就在前面,何不请我们兄弟喝个压惊酒?”
  童大郎笑道:“这有何难?一会到了地方,大块的肉,大碗的酒,兄弟们尽情享用!”
  广武山不大,走不多远,过了鸿沟,便就到了地方。
  离着还有不近的路,就看见窑口附近的大树下站满了人,在那巴巴等着。
  童大郎指着人群对病尉迟道:“那都是我的弟兄,往常日子跟着我混口饭吃,现在想是听说我回来了,在那里迎着呢!我们加快些脚步!”
  归心似箭,童大郎只觉得眨眼之间,就到了跟前。树下前面站着的是谭伯、黎二和蓝大几个人,还有那个孤儿阿木,竟然也站到前面来了。后面影影幢幢,看起来窑口里所有的人都到了。重见故人,童大郎只觉得满心欢喜。
  到了跟前,谭伯抢先道:“大郎受苦了,这几个月过得还好吧?”
  “好,好,好!虽然受些苦楚,终于还是回来了!”童大郎一边说着,一边快步上前。
  到了树下,却见包括黎伯等人,都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一起看着自己,没有丝毫热情欢迎的意思。再看树下的石台上,放了一个食盒,一袭新做的衣衫,还有一锭大银。
  童大郎脸上立时变了颜色,指着石台上的东西厉声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黎伯扭捏了一会,才道:“大郎,今时不同往日,你是个刺了字的人,虽然现在是无罪之人,看在别人眼里却不知道怎么想。为了大家着想,窑口里不好留你了。这点酒食你用来裹腹,现在天冷,衣衫换上,那一锭大银权作盘缠,别寻个安乐地方吧。”
  “什么?黎伯,到底说的什么话!”童大郎的眼珠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这处窑口是我一手开创的,你们当时都是靠着我吃饭,现在说留不下我了?岂有此理!”
  “大郎,今时不同往日。当时你欠了官府的税算,这窑口已经属于官家所有,再也不是你的了。我们现在都是为官窑做事,往日情份只好揭过不提。”
  “官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当时官府势大,不过是说说而已,岂能当真!黎伯,这窑口现在是谁管着,让他出来与我说话!”
  “没有人管着,窑是官家的窑,管是我们自己人在管。大郎,为你送行是一众兄弟一起定下来的,这点心意你就收下吧,都是看往日的情份。自今以后,这窑便就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了,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是到官府里去问话。”


第53章 一条出路
  洛阳城外龙门镇,唐老儿趴在柜台上,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叹了口气,对一边坐在炭盆边做针线的妻子道:“这镇里是一天比一天热闹起来了,可惜我们这酒楼里,还是没有什么客人。唉,等到了年底,把钱算过,这酒楼便就交回去了。我们两口,辛辛苦苦忙了一整年,没有赚到半个铜钱,还把家底全都搭了进去。”
  唐妈妈头也不抬地道:“钱没有了再去挣就是,人长着两只手,总不能饿着一张嘴。你我虽然上了年纪,身体都还康健,又不是做不了活。等到来年开春,到城里找个园子,继续种花去。我们洛阳人爱花,总不会饿着种花的人。”
  “只好如此了。一时算计错了,不如此又能如何?”唐老儿只是连连叹气。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种诂缩着脖子拢着手从外面进来,对老两口道:“今天好冷的天气,外面着实呆不住了。主人家好啊,来碗酒暖暖身子。”
  唐老儿一下子从柜台上支起身子,对小厮喊道:“快快去给种小官人打酒来!”
  说完,一步从柜台后面跨出来,选炭火边的凳子拉出来道:“小官人这里坐,靠着炭火暖和一点。怎么,这么冷的天气还来会齐大郎啊?”
  “是啊,约好了齐大郎今天会一会,谁知道碰上这种天气。”
  种诂一边说着,一边在凳子上坐下,顺手把一个酒葫芦放在桌子上。
  唐老儿看见,想问种诂带了葫芦要不要打酒,又怕失了礼数,使劲把话憋了回去。等了一会,见种诂没有吩咐打酒的意思,偷偷试了一下葫芦里是满的,默默地转回柜台后。
  唐妈妈是个直性子,放下手里的针线,指着酒葫芦问种诂:“小官人,你随身带着酒葫芦,是要从我们酒楼里打酒回去吗?这样冷的天气,是要喝点酒去去寒气。”
  种诂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道:“主人家想得差了,这葫芦里的酒是我从城里带来给齐大郎的,他特意托的我。我没齐大郎那么大的酒性,随便喝点平常酒驱寒就好。”
  唐妈妈不悦地道:“什么好酒要从城里带来?齐大郎也嫌弃我们酒楼的酒吗?”
  种诂道:“这是城里面张十二郎卖的烈酒,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酒劲大。齐大郎是个好酒的,要这种烈酒才能解馋,并不是嫌弃主人家的酒不好。”
  唐老儿在柜台后面“嗬”了一声:“左右都是酒,能烈到哪里去?我们酒楼里卖酒从来都是凭良心,不在里面兑水的。不像对面酒楼,价钱贵得不像话,还要兑了水卖!”
  种诂笑道:“这烈酒喝下去跟火烧一样,可跟平常的酒不一样,主人家若是不信,可以过来尝一尝,就知道我所言不虚。”
  唐老儿哪里肯信,真地从柜如后面出来,随手拿了一个小碗,到了种诂桌前道:“小官人尽管倒酒在碗里,我倒是要尝一尝,什么酒像你说的那么厉害!”
  种诂笑笑,去了酒葫芦的盖子,倒了小半碗酒在唐老儿的碗里,口中道:“这酒着实烈得厉害,主人家小口尝一尝就好。”
  种诂越是这样说,唐老儿越是不信,端起碗来,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此时他的犟劲上来,不管不顾,一仰头就把小半碗酒喝下了肚去。
  这一口酒直像火团一样,从嗓子直滚进肚子里去,五脏六腑都像要被烧化了。
  唐老儿“啊”地喊了一声,把碗猛地放在桌子上,若着脸跑回柜台后,不停地跺脚。
  唐妈妈看了椅怪,问道:“老汉,你怎么那个鬼样子?这酒真地烈吗?”
  “烈,烈,烈得跟火一样!哎呀,我这一口酒下去,觉得头晕,只怕要醉酒了!”
  唐妈妈怒道:“你说什么混话!家里的酒卖不出去,平常都是你喝了,什么时候喝那么一小口就醉酒了?不要找借口想要偷懒,老实在那里看着!”
  唐老儿只觉得天旋地转,肚子里又像火烧一样,在柜台后苦不堪言。
  这个工夫,齐本吉从外面施施然然进来,与种诂叙过了礼。在桌边坐下之后想要些下酒菜,一转头看见唐老儿的怪模样,对他道:“主人家,你看起来身体不适,如何还在这里做活?天气寒冷,病了不是好玩的,还是早早回去歇着吧。”
  唐老儿摆了摆手:“不碍事,我只是喝了一口你葫芦的酒,没成想如此之烈。你们不用管我,我站一会就好,酒劲快要过去了。”
  齐本吉笑道:“这酒你如何敢随便就喝!我跟你说,葫芦里的酒,来自开封府,天下第一等的猛烈!先前洛阳城里零星也有,只是价钱太贵,平常人到不了口里。后来三司铺子开了起来,才有这便宜的烈酒卖,只是都被城里人买光了,到不了我们嘴里。最近福善坡张相公府上的十二郎在洛河边上开了个摊子,不知从哪里买来,日日不缺,我们这些好酒的才有口福。主人家,这酒你可喝不得,一沾就要醉的。”
  说完,对一边的小厮道:“天气寒冷,切一盘上好羊肉来,我与种大郎下酒!”
  小厮答应一声,飞快地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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