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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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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王尧臣带着随从急匆匆地离去,徐平叹了口气:“我们这些人衣食无忧,下雪了便就踏雪寻梅,也是雅事。只是民间百姓总有熬不过这一个冬天的,唉——”
  李觏道:“都漕常怀怜悯百姓之心,已经是京西路百姓之福。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间总有事情是人力所不及,想不到的,不用挂怀。”
  “我明白,只是偶有所感罢了。”徐平看着漫天尽舞的雪花,叹了口气。“不知道杨告和种世衡在汜水县如何,这样的天气,一切工程都要停了,几万人聚在一起,不要出事情才好。只希望这一场大风雪,能够平平安安渡过。”


第60章 新的门路
  “哎呀,这样的天气,风啊雪的,两位不在家里好好呆着,怎么还出来啊?你看这雪这么大,走路都艰难,在家里暖洋洋地烤着炭火多好!”
  正在酒楼门口扫雪的唐老儿见种诂和齐本吉联袂而来,住下手高声喊道。
  两人到了跟前,齐本吉笑道:“这一场大雪,端的是风景无限!我们两人正要去龙门山赏雪,在主人家这里买些酒菜,带上山去。”
  “好,好,两位随我来。”唐老儿急忙放下手中的工具,一边带路,一边说个不休。“前些日子种小官人不是提起城里张十二郎的烈酒?后来我们两口儿思量,这倒也不失为一条路子。这里正临南下大道,来往的客商多,做苦力搬运货物的人也多,不正是要享用那些酒菜的人?我特意进城去找张十二郎商议,十二郎是个好人,不辱没张相公的脸面,一口应承下来。只是卖酒他做不了主,还是多亏我家大姐,这事情才定了下来。”
  齐本吉问道:“这事情唐大姐怎么帮得上忙?”
  “说起来这都是上天注定,缘份到了,不管怎么都能顺心意。大姐回龙门前,把在城里陶化坊的宅子卖掉了。你说巧不巧?买那宅子的正是现今都漕官人的小夫人!我们也是被逼着没办法,让大姐硬着头皮上门一说,没想到小夫人一口答应了下来!”
  齐本吉道:“为小夫人倒是个好人。”
  “可不是吗!我听说啊,这小夫人以前也是贫苦人家的女儿,自小随在都漕官人身边使唤,后来便纳了做外室。官人到岭南为官的时候,小夫人曾随着到那烟瘴之地六年,与官人和情谊极深厚的,说的话官人无不听从。这不,过了没多少日子,三司铺子便就派人来说,以后我们这里要多少烈酒都行,或五天,或十天,给送上门来呢!”
  齐本吉吃了惊:“老丈这是交了好运,竟然有这种好事!就是张十二郎那里,我听说也要自己到铺子里去拉,怎么你这里还专门送来?”
  唐老儿连连摆手:“大郎不要误会,不是专门给我们送。本来三司铺子是要到附近的禁军大营送酒的,顺带给我们送来。”
  “那也是天大的造化!有了这一注生意,老丈好好用心,未必就不是一条财路。”
  进了门,唐老儿让种诂和齐本吉两人坐了,自己去吩咐打酒,口中道:“可不是吗,本来我们年初扑买了这处酒楼,一年下来没得半分利息,想着到年底还了官家的钱,从此就不做了,回城里去种花呢。现在多了这一条来路,且看看到年底生意如何,再作决定。”
  种诂和齐本吉两人打落身上的雪花,在位子上坐下来,看着唐老儿忙来忙去。
  齐本吉笑道:“有了生路,这老儿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忙个不停。”
  种诂道:“那是自然,若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抛舍家业?对了,无咎你现在天天无所事事也不是办法,有没有想过找点事情做?”
  齐本吉摇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担手不能提,能干什么?”
  种诂正容道:“前两日家父从汜水县来信,说是转过年来,转运司要招一些读书人,让三司来的人教算术和记账。家父特意叮嘱,这事情不要当作等闲,现在都漕官人在京西路办的事情,就要不少这样的人。信里的意思,学了这个,便就是一世的铁饭碗,比吃官家的饭还要牢靠。你我读书人,去做公吏碍着面子,放不下身段,这条路子却是正好。”
  齐本吉道:“令尊是要让你去学了。”
  种诂点头:“正是,而且不容分辩,年后三司的人一到洛阳便就要去学。”
  齐本吉低头想了想,过了一会才道:“大质,恕我直言,这个学了有什么用。去做账房先生?那还不如去做公吏呢!有什么奥妙,可否透露一二。”
  种诂苦笑着摇头:“家父信里只是那么说,我这里还一头雾水呢!他说我不事举业,便就学这一技傍身,也能安身立命,养活一家。”
  自做了接脚婿,齐本吉过的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吃喝不愁,每天就是游山玩水,走亲访友,万事不管。一说起要去学什么,做什么,心里先不愿意。懒散惯了的人,没来由突然又去过那种紧张日子,任谁也不能一下子做决定。
  见唐老儿端了酒过来,齐本吉道:“先不说这些,到时候大质有了眉目,再说与我,那时再作决定也不迟。今天外面好雪景,不讲这些扰人心神的话。”
  种诂还能说什么?他自己也不想去,只是父命难违。种诂一心向往的,是祖上种放那种神面一般的生活,傲啸山林间,饿食野果,渴饮山泉,与天地相始终。奈何作为家里的长子,必须要帮着父亲担起家庭的责任了。以前少年时候还能够自由自在,现在自己已经成年,家里兄弟又多,便不能再过那种日子了。
  唐老儿把端着的盘子放下,对两人道:“这烈酒听说烫热了喝别有味道,尤其是冰雪天气,喝下肚特别暖身子。你们两个喝上一壶,身子暖了再去赏雪吧。”
  “如此最好,多谢老丈!”齐本吉说着,提起酒壶倒满了酒。
  唐老儿指着桌上的几个卤菜道:“这是我从张十二郎那里学来的,据说是传自都漕官人的家里。中牟白沙他们家的酒楼一直卖这个,闻名附近几个州军呢!”
  那些都是徐平当年为了卖白酒,在白沙自己家里的酒楼边卖的各种卤味,依着他前世的印象制成,无非是卤豆腐、鸡脚、猪耳、羊蹄,以及各种各样的动物下水。这个年代也有吃这些的,但不普遍,只有几个大地方,比如开封府里才有人家做整治这些。只是他们做的口味清淡,不像徐平弄的重盐重酱重口味,适合底层人民食用。
  徐平的手艺一般,也就是做出那么个意思,反正没有比较,大家就将就吃着而已。过了这么多年,经过这个年代不少人的改良,早已经不是徐平当年做的那个粗糙样子。


第61章 裂痕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如今好上高楼望,盖尽人间恶路歧。”
  齐本吉和种诂离了唐家酒楼,装了一大葫芦温酒,把几样小菜用油纸包了,踏着满地的积雪向不远处的龙门山走去。龙门山两山对立,伊水中流,水边崖壁满是石刻,是洛阳的第一胜景。此时雪慢慢住了,风刚刚起来,吹在人身上并不寒冷。
  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前往龙门山,欣赏今冬的第一场大雪。洛阳比不得开封府,雪后数不清的人出城看雪,如同赶集一般的热闹。洛阳城大人稀,出城看雪的人并不多。
  齐本吉和种诂两人走不多远,就看见病尉迟三人走在前面,手里拿着弓箭朴刀,一副猎人的装束。
  到唐家酒楼的次数多了,齐本吉认得这三个人,便打一声招呼:“三人也是要上龙门山看雪吗?这一场大雪把道路都盖住了,你们外乡人容易迷路,不如同去。”
  不等病尉迟回答,没毛虫晃了晃自己身里的猎弓,恶狠狠地道:“你这措大眼睛长到哪里去了?没看见我们拿着刀弓,看什么雪?白花花的一地有什么好看的!”
  病尉迟瞪了没毛虫一眼,对刘本吉道:“我这位兄弟粗鄙,先生莫怪。我们这些粗人哪里有赏雪的兴致,是乘着雪后,到山上去打个山鸡野兔下酒。”
  齐本吉也不与没毛虫一般见识,对病尉迟点了点头:“既然不同路,那我们先行了。”
  “先生慢走,小心路滑。”
  病尉迟口里说着,把齐本吉和种诂两人让过去,让他们先走。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没毛虫向着两人背影啐了一口:“这些穷措大,就会搞什么诗啊词啊去附庸风雅,这也风景那也风景。真有本事,去考个进士。”
  病尉迟道:“兄弟你也注意一点,不要这样一开口就得罪人。那个齐大郎现在当着他们乡里的里正,种大郎的父亲在转运司做事,都是形势人家。我们在这里人头不熟,一个不小心被他们说上句话,不定就惹出什么祸事来。”
  没毛虫冷哼一声:“什么形势人家,等一会到了山上,左右无人,一刀了结了他们的性命。我看这两只肥牛,身上不定带着多少钱财呢——”
  “你胡说什么!再这样口无遮拦,大家以后不要做兄弟,各奔前程!”
  病尉迟被没毛虫的话吓得面如土色,声音严厉起来。
  童大郎冷眼旁观,既不插话,也不劝解。在这两兄弟面前,自己终究是个外人,很多话不好说。而且病尉迟因为童大郎牛一般的力气,好身手,头脑又清楚,有意拉拢着没毛虫巩固自己的地位。这种小团伙,都是用实力说话,病尉迟没有没毛虫帮手,说了算的只怕就是童大郎了,这也是他一直容忍甚至放纵没毛虫的原因之一。
  见病尉迟变了脸色,没毛虫不再说话,只是心里不服,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病尉迟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杜员外待我们冷落下来,吃喝都不上心。哥哥知道,你心里觉得委屈,可现在这个时节,冰天雪地,我们又能到哪里去?且忍耐些日子。”
  听了这话,没毛虫一下子就转过脸来:“哥哥怎么说这种话?我觉得杜员外对我们好得很!前些日子,好酒敞开了喝,大鱼大肉,就连唱曲的小娘子都着意巴结我们!不是杜员外待我们不好,是我们自己不识他的抬举。这么大一个酒楼,上上下下许多人,哪里养了我们吃白食有道理?我们不帮他做事,怎么可能待我们!”
  “帮他?怎么帮?兄弟,那唐老儿一家与我们无怨无仇,只因为酒楼开在对面,我们就帮着杜员外害了他们一家性命?人命关天,兄弟,事发了可就不是刺配这么容易了!”
  “两只老猪狗,又不费什么手脚,怎么会事发!再者说了,杜员外也没要我们害他们的性命,只要一把火把那酒楼烧成白地就是,又有什么难了!”
  病尉迟连连摇头:“我的好兄弟,你以为纵火比杀人罪过轻到哪里去?我们可不是无法无天的江洋大盗,打架骗人也就算了,砍头的事情怎么好去做!下得了那个狠心,我们早就发达了,还用投奔到杜二这里!”
  在没毛虫眼里,只有事情好不好做,能得到多少好处,罪重罪轻他完全没有概念,病尉迟的话根本说不到他的心里。
  刚来的时候,有杜二看顾,他们天天都是酒有肉,时不时还能跟唱曲的小娘子温存一番,神仙一般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杜二看这三个人只在自己这里吃闲饭,让病尉迟对付唐家,他只是推托,态度慢慢就冷淡了。
  酒楼里的主管小厮本就看这三人不顺眼,杜二一躲着不见他们,立时就冷言冷语。最近一段时间别说酒肉,就连饭菜都不及时,有的时候甚至只给他们残羹剩饭吃。
  没毛虫从来没有过先前那样花天酒地的日子,简直要把杜二当成自己的亲爹,别说只是去对付唐老儿一家,就是杀人放火的事情都会去做。突然间没了前些日子的享受,没毛虫魂都没有了一样,对大哥病尉迟也不再言听计从了。
  见没毛虫完全没有听进自己的话,病尉迟重重叹了口气。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男人手里没有钱,便就没了英雄胆。以前几个闲汉在一起胡乱过日子还不觉得,一尝过了富贵的滋味,就连没毛虫这个自己最忠心的小弟,也不再像从前那么听话了。
  没毛虫看看渐渐消失的种诂和齐本吉两人的背影,又回头看看不远处的唐家酒楼,想起香滑可口的好酒好肉,想起唱曲的小娘子那白嫩细滑的皮肉,心里就跟猫抓一样的难受。
  本就是混日子的闲汉,现在脸上还刺了字,到哪里都被人说一声贼配军,难道还想做安分守己的良民吗?看着病尉迟,没毛虫的眼里不知不觉就带上了一丝怨恨。
  童大郎默默看着,心中知道这种状况坚持不了多久,在杜二这里,有各种诱惑,没毛虫早晚会生出事来,自己也要被连累。等到来看春天,还是赶紧想办法。


第62章 新场务
  洛河里的冰化了,水变得特别清亮,流得特别欢快。河边的柳树吐出新芽,泛着鹅黄色,给人一种生命的气息。树下不知名的野花正在绽放,到处都散发着春天的气息。
  阳光明媚,却满是温柔,照在身上像是少女的手轻轻抚过。
  徐平踩着脚下化了冰后松软的土地,沿着洛河岸边一路走去。并没有多远,洛河便就分出一条支流,流向的地方,大片的新建房屋。
  杨告指着前方道:“都漕,这里就是新建的场务?用洛河水做物事?”
  “不错!走,我们过去看看。现在开了春,场务里应该已经忙起来了。”
  徐平说着,当先向那一大片新房走去。杨告和种世衡对视了一眼,紧紧跟了上去。
  汜水县那里的河道和堤坝已经修筑完成,天幸冬天并没有发生意外,一切顺利。冬天一过去,杨告便就把巡查河道堤坝的差事交给了汜水知县,自己和种世衡回了洛阳。
  知县号称百里之侯,一般情况下,境内事无不统,单纯从权限上还要大于知州。像是采矿、河渠等等这些事务,除非规模大另外设官,都是由知县兼领。不像是州里,好多这类差事是由通判兼的,知州反而兼的少。
  关于重定户等的布告已经贴了出去,比徐平原来想的要温和一些。比如钱入户等,便一些经济类的土地,比如桑田、棉田、麻田及各种果树,则相应地调低了权重,以鼓励乡间百姓种植这些经济作物。在城市里,针对房廓户,为了减少钱入户等的阻力,自住的房屋也相应调低了权重,户等资产主要针对各种营业性的商铺。
  针对坊廓户的措施与徐平原来设想的完全相反,他本来是想加重自住房屋的权重,而减轻出租商铺权重的,以用政策鼓励城市居民从事商业活动。被王尧臣等人再三劝说,不要一下子把那些闲居这里的官员逼到墙角,徐平才最后让步。
  可以设立公司逃避资金算入户等的政策也已经公布了出去,只是还没有清查户等,没几个人想清楚这样做的意义。反倒是一些以前数家合伙经营某种生意的,看出成立公司后会由官方监督,少了很多争吵,成立了几家小公司。不过这些公司虽然成立,却没有人知道到底意味着什么,跟以前的商铺之类行当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年代自然不能用钱庄这个名字,最终还是仿照益州的官办交子务,徐平奏准成立了京西路会子务。取名会子,是与益州交子相区别,也指明有时间界限。
  因为并不用发行会子赢利,京西路的会子务远比益州交子务保守,没有超发,发行到市面上的纸券与存入的铜钱一一对应。原则上,发行的纸券实际上是存款证明,不可以自由地流通,转让要到会子务或者官方认可的交引铺。不过为了方便,五贯以下的数额由会子务提前盖印,实际上可以自由流通。
  认真说这不是纸币,甚至连银行券都不是,而只是一种官方认可的凭证。现在京西路的工商业并不发达,远不到设立银行的程度,这方便徐平采取了最保守的政策。金融对实体经济有杠杆的作用,一旦出问题会成倍甚至十几几十倍地放大,步子不能太大。
  徐平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新设的各种场务,以及三司铺子的准备工作。所有的新政策只是生产关系的改变,如果没有相应生产力发展的支撑,就不可能顺利进行。生产力发展不起来,提出这些政策的徐平只怕是会成为一个笑话。
  到了新的场务门口,卫士急忙行礼,早有日常监督的公吏跑了过来。
  带着杨告和种世衡两人进了场务,徐平对种世衡道:“仲平,你可要多上心一些,等到河渠的事情忙完,你就要来管这些杂事。以后转运司做事情顺不顺利,全看这些场务做得如何。做得好了,不独是转运司手里有钱,还就有了随意调动的力量。京西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这里的人力物力,我们都游刃有余。”
  种世衡急忙应诺:“下官一定尽心看顾,不让都漕失望!”
  徐平点点头,带着两人向前走去。
  因为前几个月做事用心,由徐平上奏保举,种世衡除了带罪之身,恢复了京官,为卫尉寺丞。虽然官品上只是从孟州司马的正九品升为从八品,但这却是实实在在的本官,跟孟州司马那种散官具有完全不同的意义,种世衡对徐平还是很感激的。
  走过空荡荡的大院,杨告疑惑地道:“为里怎么如此安定?以前京城的新场务可不是这个样子,那里面声音震天,热闹得很。”
  徐平道:“洛阳跟京城可不一样,京城场务里做的货物,主要是卖给京城的人,洛阳城里哪里有那么多人?这里场务做的货物,主要都是外销的,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大院子,便就是场务里的货场。地方大了,当然显得安静,到了做工的地方就不同了。”
  一路说着,到了大院的尽头,就看见一排好多个大门。
  三人随便选了中间的一个大门,走了进去。
  一过大门,便就听到传来嗡嗡的声音。入目的是一条宽广的大道,地面全都是用石板铺就,平坦异常。此时大道上分为两排,整整齐齐的都是马车。这车比当年京城里生产的要小一些,也简单得多,几乎没有任何装饰。但更加轻巧,一个人就可以拉动。
  杨告看了看,对种世衡道:“仲平,这里产的是马车和驴车。这车看着不怎么起眼,却极是耐用。而且能拉重物,轻巧方便,走州过县的商旅极是喜欢。”
  种世衡点头默默记住,这马车他也见过,只是不知道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大道的两旁,是两排大房,每隔一段就是一道大门,里面传出来机器的轰鸣声。不用问,这两边的房子就是生产车间了。


第63章 工场
  木头这种材料,讲究起来非常讲究,轻轻松松就能做到天价。不说指定什么树多少年份的木材,就是一道上漆,历史上宋徽宗时重修洛阳宫殿,把洛阳周围能挖的古墓几乎挖了个遍,就是为了有足够的骨灰调灰漆。
  但若是不讲究,那就非常的廉价。比如农村做农具,枣木、梨木已经是极好的,榆木和槐木也是好材料,甚至连清漆都省了,要多便宜有多便宜。
  徐平制这些马车驴车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卖钱,而是要向京西路各州县提供大量且足够廉价的运输工具,以支撑下年必要的大量货物运输。所以这里用的木材都是很便宜的,除了关键零部件,都是用农村常见的榆木、槐木、柳木等等,最便宜的则用能找到一切合适杂木。当然京西路桑木和柞木也是不错的木材,而且数量不少,但那要用于养蚕,就如官方不能公开吃牛肉一样,这些木材除非用于军备也是不能使用的。处理则只是进行简单的蒸煮,关键地方才在最后泡一遍胆矾水,一般部位就直接做成品了。
  看着外面大道上停着的成品车辆,都是黄白的颜色,连道清漆都没有上,杨告心里暗暗摇头。徐都漕也太过不讲究,这样的车子有多少人肯买?
  进了车间,就发现这房间很大,延绵很长,到了后边基本就是成品板车了。
  徐平前世在工厂转的时间不少,自然会把流水线的概念用到现在的场务之中,虽然这个年代没有石油煤炭的动力,要打不少折扣,整个车间还是有流水线的格局。
  一到车间,看着的公吏急忙过来行礼。
  徐平道:“你把差事先交给其他人,陪着我们走一走。杨副使有什么不清楚的,你给讲一讲。还有,吩咐各工头,只管照常做事,不要乱了分寸。”
  公吏应诺,去按徐平讲的安排。
  这里的管理还是跟开封府的新场务一样,实行双轨制。管理的公吏是转运使司衙门派出来的,大多来自三司,也一部分是本地招募之后培训的。公吏们负责日常的后勤以及采办等诸杂务,当然账目也是他们在掌管,日常的生产管理,则由各级工头负责。
  工头和工匠都是从社会上招募的,用这个年代的话讲,就是和雇。他们跟公吏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编制,领的是场务发的工钱,而不是俸禄。他们工作的稳定性不如公吏,但所得报酬的弹性较大,生意好了可以发赏金,包括各种补助都可以由场务决定发放。所以在这些场务里,明面上的收入,工头一般都是高于公吏的,很多也高于监官。
  这种双轨制是这个年代官营工商业机构中的普遍采用的形式,不管是城市里的酒务和店宅务等,还是边远地区的矿场盐场等,都是照此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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