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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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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崎岖。如果不走鲁山关,连结中原和江汉地区的大道就要绕到许州去,要地是郾城,历史上岳飞北伐的正是那一路线。
  打通了鲁山关,则中原与江汉地区联系的中心,北方就是洛阳,南方则是襄州,唐朝及之前的朝代基本就是这个格局。如果中原以开封为中心,则道路就东移,由开封府到许州,经郾城,过信阳军,到鄂州,也就是后世的武汉地区。自定都开封,鲁山关的道路地位下降,而东线则繁盛起来,成就了许州和蔡州的繁华。
  徐平想的是把洛阳建成这个年代工商业的中心,则汝州鲁山关道路的重要性就提到了战略高度,这条道路修好了,洛阳的格局也就活了。
  宛洛之间,曾经是东汉统治的基石,南阳盆地和洛阳盆地一南一北,撑起了庞大的帝国。洛阳盆地在北,西接关中,东连中原,向北则有道路通河东路,也就是此时的人常说的居天下之中。南阳盆地与襄阳盆地是一体,不仅仅是自己的地理条件和人口,更重要的是位于汉水流域,与广阔的长江中下游地区联了起来。
  修好鲁山关的几十里山道,是战略布局,解决的不仅仅是交通的问题。
  三司铺子对面有一处茶棚,此时人还很少,徐平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对赵諴道:“我们到茶棚里坐一坐,看看这里三司铺子的生意如何。”
  谭虎急忙跑上前去,到茶铺棚里挑了几副干净的桌凳站住,让主人挑干净的碗盛茶来。
  坐下喝了一会茶,徐平看对面三司铺子里人来来往往,不断地卖大车出去,不由对身边的赵諴道:“此时道路未通,大车不能南下,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买?”
  赵諴笑道:“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本州产瓷器。平常商人运瓷器大多都用太平车,虽然装货也不少,但一辆车就要用几个人,不说给的工钱,就是雇人也不好雇。用大车便就不同了,牲口只要调养得法,其实费不了多少草料。再加上今年许州的马监卖出来的马也多,又废了马牛入户等,自然买车的人就多了起来。”
  李觏也道:“还有一点,汝州到底是离着邓州近,那里从荆湖路贩来的牛很多,这里买牛比其他的地方便宜也方便。铺子里卖的车,既能当马车,也能当牛车,用的人就多。”
  “却是忘了这一点,京西路的牛大多都是来自荆湖路,汝州这里确实方便。”
  南阳黄牛是中国本土牛种中的优良品种,此时已经有了雏形,正是得了这地利。邓州是南阳郡,武胜军节度,虽然南阳是治下的县,但也可以用郡名南阳指代邓州。郡名与州名不符是这个年代常见的事情,比如洛阳是河南府,但河南郡却是应天府,属历史遗留。
  看着对面的三司铺子,来来往往的生意不是车就是瓷器,其他的生意虽然也有,但与这两项一比便就不值提。
  徐平叹了口气:“常说做事要因地制谊,看了这里的三司铺子,才知此言不虚。在其他州如里会看到这副景象?我看这州城里,一半的人家都是靠着瓷器生活。”
  “都漕这话说得不错,其实靠瓷器为生的人可不止一半。汝州虽小,但这里的瓷器市场却是天下之最,大宋治下一半的州军,都有汝州的瓷器卖。”
  丝绸和瓷器是古代中国最重要的两项商品,另一项自然就是茶叶了,此时的茶叶因为是官方专营,丝绸和瓷器便就显得更加重要。汝州有这么一项拳头产品,经济前景非常光明。可惜的是虽然看着热闹,但由于交通不便,规模还是小了一些。
  徐平静静思索,乘着改善京西路的交会,汝州这里的瓷器生产其实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第94章 万事俱备
  “哈哈,你们果然是在这里!”
  王拱辰到了路口,一眼看见坐在路边的徐平和赵諴等人,急忙翻身下马。
  徐平见他满脸大汗,急忙让主人家端了碗茶来,让王拱辰喝了,坐下歇一口气。
  等王拱辰歇过来,徐平才问他:“我还没有派人到你那里去了,怎么就知道我来了?”
  王拱者笑道:“你堂堂都转运使出巡,是本路州军的头等大事,还在蔡州的时候,我们那里就传遍了。我算着日子你该到汝州了,今天到州城来取货,我特意随着一起来。”
  转运使在每个地方待的时间有限制,行程可以推算出来,王拱辰刚好赶上并不奇怪。
  见王拱辰的带的人直往三司铺子里去,徐平奇道:“你取什么货?来了这么多人。”
  “车,这个时候,主要就是买车。营田务人少地多,用车的地方多了,汝州小地方一次进不了多少货,只能定好了让他们分批运来。”
  因为跟河南府之间不通水路,汝州这里的车是从陆路运来,运力就大打折扣。徐平在路上曾经见过三司铺子运车的队伍,都是后车的车辕架在前车上,一辆接着辆,用一头牛可以拉好多辆车。当时看见还觉得很新奇,没想到运货的人能想出这个办法,效率很高。
  但即使这样运输,一次也只能运几十辆,对一个州来说,远不能满足需求。王拱辰管的营田务更是大户,几乎到多少要多少,跟无底洞一般。反正转运使司欠着他钱粮,车钱从欠的债里面扣就是,几乎跟白捡的一样,不要白不要。
  汝河从汝州流过,属于淮河水系,虽然与黄河水系的河南府不通航,但是跟下游的许州、蔡州和陈州是有船往来的,并且与汴河相通,水路运输很方便。所以从洛阳运往淮河下游的货物,三司铺子也都是运到汝州来,再沿着汝河而下。从这个意义上说,汝州这里是水陆运输的重要码头,交通中心,在三司铺子的系统里有不一般的地位。
  说了一会闲话,赵諴道:“难得王提举今天也到州城,刚好凑到了一起,晚上我做个东道,今夜不醉不归!”
  徐平笑着摇了摇头:“按规例,转运使是不该进城的,我今天到州衙已经是破例,再赴你的东道,可就再也说不清了。不等我回西京,估计就有人上奏章参我。算了,希平的心意我心领,酒宴就免了,明天开始忙公事吧。真要饮宴,等这次巡视完了再说。”
  因为赵諴是自己的同年,徐平才进城到州衙里坐一坐,天黑就要回到驿馆去。连在城里过夜都不可以,怎么敢喝赵諴的酒,京西路可还有几个官员看徐平不顺眼呢。
  王拱辰喝了茶歇过暑来,听了这话便道:“这有何难?营田务在汝州的治所位于汝河边上的赵洛镇,那里离州城不远,你们都到那里去做客好了,我做东!”
  赵諴笑道:“君贶做东也是应该,说起来你这个营田务,可是比我们州县有钱多了。”
  营田务可不仅是有钱,因为属于场务性质,财政自由度也高,花钱不像州县那样扣扣索索,这一点是地方官府比不了的。
  徐平的职务里是带着提举本路营田的,王拱辰那里正经是他的属下,可不像在州县只有监察权。别说去喝酒,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当下说定,等王拱辰的属下去三司铺子里把车提出来,几个人便就一起去赵洛镇。徐平顺便看一看那里的营田情况,特别是棉花,到了开花的季节,正是关键时候。
  赵諴派人回州衙,徐平派人回驿馆,吩咐一声,便就与王拱辰一起,出了州城。
  一路沿着汝河而行,并不是大路,没有什么行人,一派田野风光。旁边的汝河里不时有小船行过,有的装着三司铺子的货物,运往下游的陈州、蔡州。但多数的船,运的还是煤炭,船吃水极深,缓缓前行。
  汝州治下,龙兴和襄城两县之间,一片低山连绵,煤矿量多质好。这里是中原地区最大的煤矿所在,也是徐平前世中国重要的优质煤产地,平顶山煤海。此时这里的煤已经开始开发,特别是徐平从邕州回到中原之后,发展的步伐骤然加快。煤从这里开采出来,沿着汝河一路向下,一直到许州境内的北舞镇。那里有中原最大的铁矿,新建的钢铁中心正位于那里。煤矿与铁矿由一条汝河连接起来,成了天下最大的冶铁中心。
  没有蒸气动力,煤钢取合体便就无法成为工业的核心,此时这一带并不繁华。但钢铁到底是重要的材料,工业农业甚至军事都用途广泛,还是非常重要的。不过不管是铁矿还是煤矿主力都是官营,地方上觉得是负担,并不怎么上心。
  此时正是六月酷暑的时候,路两边瓜果飘香,汝河上吹来习习凉风,树上有鸟儿在歌唱,不时还惊起几只野兔,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
  出来巡视一路上都是风尘仆仆,疲于奔命,难得有今天这样闲适的时候。徐平骑在马上,一路看着风光,放松心情。不知有多少时间自己都没有欣赏这个世界的风景了,总觉得背上有一根鞭子在赶着自己,轻松不起来。
  这几个月跑了几州,看到了自己给京西路带来的变化,徐平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沉重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些。改变最大的是交通,河上跑的船多了,路上的车马多了,三司铺子开到了每一个州和大一些的县,正在向小的县扩展。经商的渠道自己已经建起来了,现在缺的就是在这网络上行销的货物。社会发展终究还是要落到生产力的发展上,现在只缺一个突破口,自己做的这一切就会呈现出暴发性的力量。
  这一个突破口就是棉花,由棉花纺织出来的布,制成的各种衣服。营田务仅在京西路就开了数十万亩的棉田,快要到收获的时候了。


第95章 河边的官署
  营田务在赵洛镇的官署就建在汝河边上,旁边有一个自己的小码头。确切得多,这里不像一个官府的衙门,更像是汝河边的一个货场,官署反而是附带的。
  正如人说话会有乡音,官府的机构也是如此。营田务从一开始就是开荒种粮,治下只有工人,没有普通的百姓,建筑便就天然带着种田人的因聊陋就简。而且跟一般的乡村不一样,这因陋就简里表现出来的不是小家子气,而是一种简单粗犷的气息。
  就如赵洛镇上这处官署来说,建筑不多,而且用料朴实,连最简单的装饰都没有。但占地非常大,把住了好大一段河岸,围起来的里面好大的货场草场。门前一条宽广的石子路,直通到不远处的大道上。石子路比大道还宽,走在上面觉得心慌慌的。
  两年时间里王拱辰早已经脱了当年的书生气,不管是来时的乡间小路,还是这宽广的石子路,他都是谈笑风生,这些地方就像天然属于他的地盘。
  人总是不知不觉中被环境所改变,徐平心里暗暗感叹。王拱辰能变成这样,不仅仅是由于营田务的环境,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自王拱辰一手建起营田务,便就发展迅速。虽然也有各种各样的困难,但并没有人为的阻挠,工作效果立竿见影,政绩突出。
  突飞猛进发展中的事业也会影响到从事这一事业的人,身上时时表现出一种奋发向上的气质,这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此时的王拱辰,与两年前馆阁里读书的那个穷书生真是判若两人,多了自信,多了奋勇争先的信心。
  官署看着很大,实际里面并没有几个人,就这几个人还在院子里开了菜田,建了圈棚养殖家畜家禽,时时不改营田的本色。
  到了官署的后院,汝河边上一排大柳树,树下胡乱摆了几副桌凳。
  王拱辰吩咐自己随从把众人的马牵走,拴到养马的地方喂些草料,对徐平几人道:“都漕、知州,我这里简陋了些,你们莫要挑理。”
  徐平和赵諴忙道不会,看着谭虎带人过去收拾桌凳,摆放整齐。
  王拱辰笑道:“我们种田的人,都随性惯了,不如都漕的人这么讲究。这里我来过几次了,桌子都是这么摆得乱七八糟,今天第一回见到终于整齐起来了。”
  徐平道:“随性好,整齐只是好看,未必有你随性摆得方便。”
  口中虽然如此说,但并没有叫住谭虎几个,任由他们把这里收拾得焕然一新。
  这不是徐平穷讲究,只是不同的风格。他习惯有严格的纪律,高度的组织,行动最好能整齐划一,不喜欢标新立异。没有什么对与错,不同人有不同的气质。
  收拾完毕,几人分宾主落座。王拱辰在位子上坐下,左右看了看,突然大笑:“被谭虎几个人这么一收拾,我怎么就觉得陌生起来,这不是自己的地方了呢!”
  几个人一起笑,赵諴道:“云行兼着提举本路营田,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方!”
  本处的监当官过来行礼,王拱辰道:“今天我们这里有贵客,你有什么好物招待?”
  监当官拱手:“回官人,手下几个小的今日午后到汝河里下了几网,捕了几条好大的金色鲤鱼,还有一虾蟹之类。院子里本来养的有鸡鸭猪羊,宰了已经洗得干净,只是不知道客人们的口味,不知是要煮了吃还是烤了吃,放在那里。”
  王拱辰摆了摆手:“那有许多讲究,你只管又煮又烤,做熟了上来就是。对了,先来几盘瓜果下酒,菜慢慢上来。”
  监当官应诺,转身去了。
  这监当官是最低级的小武官,从公吏升上来的。营田务里大量的这种人,要么就是从公吏中依例选拔上来,要么就是各种禁军厢军中的小武官。反正种田只要出力,不会闹出大的乱子,这些应府得来。这种营生,读书人也不愿意来做,只能依靠他们。
  要不了多久,几样瓜果时鲜菜蔬端了上来。无非是河里的菱藕,树上的桃杏,地里的西瓜葡萄,还有院子里菜地种的几样新鲜时蔬。收拾的手法都很粗糙,菜大多就是一撅两半摆在盘子里,好在新鲜水灵,看着让人心喜。
  王拱辰混在意,问徐平:“都漕,今天我们是饮烈酒还是水酒?对了,这里还有自酿的果酒。附近山里盛产阳桃,小的们拿来酿了猴儿酒,味道还不错。”
  徐平看了看赵諴,笑道:“就喝猴儿酒好了,我们这里也没有嗜酒的人。”
  王拱辰答应,转身吩咐了下去。
  阳桃就是徐平前世所说的弥猴桃,这里附近山上不少。这水果摘了之后不好储存,山外有人当宝,想吃吃不上,山里的人则视若泥土,一到秋天树下到处都是,直接烂掉。营田务从来不缺的就是这些,便就拾了回来酿成酒。称为猴儿酒是因为传说这种酿酒之法是学自山里的猴狲,实际上现在的酿酒都是徐平改良过的,只是沿用旧名罢了。
  太阳落下山去了,白天的酷署慢慢消散,汝河上吹来带着水汽的凉风,吹在人的脸上分外神清气爽。四周低山连绵,静静卧在暮色里,显得分外安祥。
  说是在山里面,其实这一带是很大的一片山间谷地,汝河冲积出来的小平原,土质非常肥沃。只是因为晚唐五代战乱,这里人烟稀少,慢慢成了山间荒地而已。营田务选在这里,便就是看中了这里土层肥厚,而且有汝河及其几条小支流,水源不缺,是从事农业种植的好地方。惟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周围都是小山,一遇到暴雨的时候山洪暴发,无处泄水,容易发生水灾。汝河不是什么大河,排水的能力差了一些。
  汝州唐州,这个年代这种山里的小盆地谷地很多,基本处于荒废状态。不是因为这些土地贫瘠,只是因为这一带的人口太少,没有人力开发。这两境内的山都是小土山,并不是无法开发的石头山,一有人力,农业具有非常大的潜力。


第96章 有钱万事皆顺
  一轮圆月升起来,皎洁的月光洒在汝河的水面上,泛起潾潾波光。白天聒噪的蝉鸣再也听不见动静,只有偶尔不知哪里一声鸟鸣划破夜空。
  山间的夜晚宁静而又充满生气,四眼望去一片空旷,就连灯火也难得看见一盏。坐在这样的夜色里,人的心境不由也沉静下来,仿佛与这天地溶为一体。
  见徐平看着夜色神情沉静,不怎么说话,赵諴道:“云行看起来很多心事啊——”
  徐平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多愁善感的女孩家,哪有那么多心事。只是这一年纷纷杂杂,做什么事情都疲于奔命一般,好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了。”
  王拱辰笑道:“都漕不管在什么衙门,总是恨不得一年半载就把什么事情都做了,当然静不下心来。就像我这种,不想那么多,好吃好睡,便就活得快活。”
  “你也是状元出身,管了两年营田务,身上的书卷气快要消散一空了。”
  听见徐平这样说,众人一起都笑了起来。同样是状元,王尧臣就温文尔雅,王拱辰则随性多了,多了一份率真性情,少了几分读书人的含蓄深沉。
  赵諴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自云行回到京城,两年多来真是做了不少事。以前三司衙门里人人都为府库空虚发愁,一到年底,不是为了官员兵士的俸禄赏赐发愁,就是生怕圣上派人来追债,没一天舒心日子。自云行主持盐铁司,三司的手里不缺钱了,官吏的心气顺了,腰板也挺起来了。现在陈昭眷主三司,才真是有计相的气相,不输参政。”
  “有钱好办事!做三司使,别人来找你要钱总是没处支应,自然就没有底气,手中有了钱就好办了。要哪个衙门做事,哪不答应,我大把的铜钱砸晕你!”
  王拱辰一边喝酒,一边高声说道,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营田务也是一样的道理,他们都是在地方上种田,如果手里没钱,在地方州县主官眼里便就如乞丐一般。有钱就不一样了,到处都当财主供着,王拱辰走到哪里都有头有脸。
  场务类的官方机构,因为每年上交利润,只要经营红火,监管就不严,手头相对地方比起来宽裕很多。当然,遇到倒霉蛋把官方场务经营得亏损,那就倒霉了。
  现在营田务所在的不少州县,都欠着王拱辰的钱粮,而且看趋势,两三年内没有还上的指望。债主见欠债的,那自然是不一样,王拱辰现在顺风顺水,在地方要田要地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说起来京西路转运使司也欠了营田务不少债务,只是王拱辰相信徐平的理财能力,两人关系又亲近,在徐平面前他没有做债主的觉悟。
  是啊,这世间有钱就是好办事,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民间,不管是对官员还是对百姓都是如此。那些被弹劾污渎的官吏,除了政治上倒台之外,之所以事发最大的原因便就是自己手里有钱了,主持的官方衙门却没有钱了。如果自己捞的同时,也能让官方的财富同时增加,那么出事的风险便就小了很多。如果不能让官方的财力宽裕,就是本身清廉也要面对不小的压力,别人抓不住把柄,一句无能总是跑不掉的。
  徐平现在就面临这种尴尬,自到京西路上任,他花钱很大方,做了很多大工程,但这些都是举债来完成的。哪怕债主王拱辰不逼债,别的官员眼睛却是盯着的。绝不可以出现一任做完,留下一屁股债的情况,那样徐平的名声可就毁在京西路了。
  现在各种投资都没有到见回报的时候,徐平不可能平静下来。人力总有穷尽,各种意外谁又能够保证不会出现?就如同今年河南府的旱情,就是徐平没有想到的,平白出现一个巨大的亏空。这一路上一边巡视,徐平也主忘关注河南府的旱情,公文一直不断。
  就在十几天前,河南府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雨,这第一场雨就是暴雨,灾情不断。通判王尧臣疲于奔命救灾,数百里外的徐平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那些大工程出现意外。
  好在是有惊无险,各处堤坝没有出现垮塌,个别地方有水溢出来,也没有造成大的灾害。费了那么多心力建起来的工程,如果还没有出力,各方都没有益处,第一年就被暴雨冲垮,徐平找谁说理去?你再是有理,事实也是证明你错了。
  隐约间徐平感觉到夜空中有几双眼睛,在这场雨里看着自己,目光冰冷。后边好像有一张巨口,随时把自己要吞下去。
  汝河的对面就是营田务的棉花田,此时已经开花,夜色里偶然映着月光闪过一片亮色。
  河南府的暴雨最终会流向黄河,哪怕近在咫尺,也影响不到属于淮河流域的这里。汝州唐州今年都是风调雨顺,营田务遇到了一个好年景,王拱辰心情舒畅。
  徐平需要这些棉花,需要它们变成雪白的棉布,为转运使司换来黄澄澄的铜钱。其他的不管是工业商业,徐平建的那些场务虽然发挥了作用,但这个年代的市场太小了,无法转换为巨大的财力。只有衣食住行,无数人必需的商品,才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就比如酒赚钱,但是就连这个年代理财的官员都知道,酒的市场是有限的,不管你采用什么技术,用什么经营方法,最终从里面赚到的财富都有一个上限,并不会比原来的旧办法多上太多。其他的各行各业大多都有这个特点,不能扩大市场,只是提高利润率作用非常有限,徐平建的场务,也只有车辆作为生产资料,对财富生成有加成作用。转运使管着一路钱粮,不是土财主,个人赚钱跟社会财富增加是不同的,这才是徐平的难处。
  现在的路还没有修通,流通的商品正在摸索,车辆还不足以启动财富的增殖。只有等到秋后,棉布注入到现在已经成形的流通网络里,就如同开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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