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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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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住酒楼里,我们也怕漏了行踪。还是到你乡下的家里去,那里稳当!”
  听见冯押司这句话,杜二心里一惊,眼底深处射出寒光。这几个人果然还是不相信自己,什么怕漏了行踪,住到乡下是明摆着拿自己的家人做人质了。看来他们三人犯的事情还真不小,这是防着自己背地里去首告啊。


第106章 找你算账
  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漆漆的一片。留守司后衙的小花厅,一盏灯笼昏黄如豆,一边明明有粗大的蜡烛,却没有点起来,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童主管手不停地抚摸着桌子上的茶杯,叹了口气:“诸位,事有不巧,谁能想到徐平会派医生到御史台那里去?若不是出了这个岔子,我们必能心想事成。你们都看到了,河南府通判王尧臣本来已经乱了手脚,医生去了心气才又提起来。唉,谋事成人,成事在天哪!”
  坐在客位上的一位黑脸大汉高声道:“主管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两天,河南府会同河南、洛阳两县的公吏,到分司官员的家里,翻箱倒柜一家一家地查!已经有好几家被查出来私藏铜钱,不但是升了户等,还被罚没不少!我们这些人,全靠着那点钱粮养活一家老小,这样下去如何得了?主管给个准话,孙通判那里有什么应对?”
  “通判只管留守司的事情,哪里能管到河南府?我劝诸位,该低头的时候要低头,不如先把钱送到钱庄里,挨过这段日子可好?”
  “送到钱庄里?你说的好轻松!今年夏税河南府就没有收上来,秋税估计也难,到时候找个借口,把钱庄的钱挪作他用,我们怎么办?官府欠钱,找谁去讨债?主管应该也知道,洛阳城里当行的买卖人,好多人被官家欠了钱,几十年都讨不回来,我们如果也遇到这种事情,用什么养活一家老少?到了今天,孙通判要给我们这些人一个说法!”
  听见这句话,童主管立即变了脸色,轻轻一拍桌子:“什么说法?此事跟通判无关!”
  “无关?当时你找我们装病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说的?难道我说了是通判让我找你们的?当时跟你们说的明白,如果几个人装一场病,然后大家一起上奏章,我自然会说动通判为你们做主。到了那个时候不但是王尧臣,就是徐平也可以一起参走,我们继续过以前的好日子。此事都是我一个人主张,与通判没有分毫关系,你们若是心气不顺,有火尽管向我发好了。”
  坐着的几个人再也忍不住,一起站了起来,逼到童主管面前。
  黑脸大汉指着童主管厉声喝道:“直娘贼,你这厮是把说过的话当放屁了?当时不是借了孙沔的名头,你一个杀千刀的奴仆,谁会放在眼里?现在翻脸不认,你倒是好胆,敢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来!推出孙沔来,他不过是贬官而已,你一个为奴的贱东西,信不信被乱杖打死?!我们这些人发声狠,现在取了你的狗命,信不信你的主子也会一句不吭?!”
  “信,我都信,你们也是朝廷官员,我怎么会不信呢?”童主管面色不变,声音依然平缓。“只是你们打死了我,除了缠上麻烦,又于事何补?”
  黑脸大汉冷哼一声:“取你狗命,好歹消我们心中郁闷!留着你,又有什么用?!”
  童主管淡淡地道:“自然还是有用处的,最少,可以给你们一个钱不入钱庄的去处。”
  越是做官的,越是知道官府的手段,官方的承诺那是一句他们也不信。什么钱存入钱庄之后随时可取,绝不会少了一文,那都是欺骗愚民的,做官的一个字也不信。真到了官府急着用钱的时候,一句话就把这钱调走了,你手里的凭据就是一张废纸。也不是说不还给你,只是要等到有钱了再还。什么时候有钱?反正三年一任,新来的官员是不会认上一任官员的旧账的,你就慢慢等吧,自己没了还有儿子,儿子没了还有孙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等不到官府还钱,总能够等到改朝换代。
  钱入户等,不然就把大额铜钱存到钱庄去,对这新政抵制最激烈的就是这些闲居或是分司或是致仕的官员。现任的反而不怕,怎么也不会亏了他们,但闲居的官员都是过气了的,虎落平阳,不欺负你欺负谁?
  听见童主管说可以提供现钱的去处,现场的气氛才缓和了一些。这些人也听说,孙沔这里抓住新政的漏洞,利用公司做了手脚,给城里的王公巨富存住铜钱,不用入钱庄,而且不计入户等,还能随时取用。只是他们的地位太低,这种好事轮不到头上。
  沉默了一会,黑脸汉子才问童主管:“你这话说得可真?钱到了你手里,就真地能够随用随取?童主管,你不会再坑我们一次吧?”
  童主管听了不由笑道:“我只是提供一条路子,是信我还是信转运使司,由你们自己选择。话说在这里,城里不知多少大人物走了我这条路子,到现在还没有出过任何闪失。”
  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问道:“是城外龙门镇那里的童大郎么?听说是你本宗。”
  “也不一定是童大郎,其实还有其他路子的。不过你们要存在童大郎那里,我也不会违你们的意。童大郎这人做事精明,存在他那里的钱最多,也最保险。”
  黑脸大汉追问一句:“都说他是你的本宗,此事到底真也不真?”
  童主管见他们追着此事不放,垮下脸来沉声道:“我既然认了他,自然就是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放下童主管不理,聚到一边窃窃私语。
  童主管坐在那里只是冷笑,一群落魄了被官场淘汰了的人物,竟然还装得跟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似的,其实说到底,他们的眼里就只是认得一钱字而已。要不是这次被河南府的王尧臣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平息事态,童主管哪里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商量了一会,黑脸大汉才带着其他人回来,到童主管面前沉声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再信你一句话了,我们要知道得清楚一些才可以。”
  童主管不由笑道:“这是机密的事情,你们不投钱进去,就是外人,怎么好说给你听?”
  黑脸大汉斩钉截铁:“这次我们被你坑得惨了,任你巧舌如簧,我们都要先弄清楚!”


第107章 吓人的钱数
  站在河堤上,看着奔腾翻滚有些混浊的洛河水,王尧臣叹了口气:“上半年眼看着洛河滩露出了大半,你在上游一修坝,剩下的水道小得不起眼了。这才过了多少日子?几场大雨下来,就又成了这样。还好天旱的时候你一直提醒修护河堤,没出事情。”
  徐平道:“半年旱,半年涝,这是最怕遇到的灾情了。大旱之后必有大涝,大涝之后又多发蝗灾。伯庸,你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等水退下去,一定要注意防蝗防疫。这两种灾要是起来,可是比旱涝更加可怕。”
  “我知道了,会安排人手去做。还好现在钱粮充足,不然真会出大乱子。”
  说到这里,王尧臣也有些无奈。说是钱粮充足,其实都是徐平从营田务挪借,以及从其他州军调过来的,河南府的粮库早就空了。转运使司管一路钱粮,可以在本路范围内调配,由于动手得早,这么大的灾情竟然就这么轻松渡过去了。甚至洛阳城里的人,很多不知嫁穑的都不知道今年遭了大灾,一派歌舞升平。
  做地方官的,最怕的就是碰上这种大灾之年,饥民流离,一个不好就会闹出大事。河南府处置得当,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灾民逃荒,为此还受到了特旨表彰,王尧臣也为此升了一官。坏事变成了好事,王尧臣还是挺感激徐平这位自己的同年的。
  沿着河堤走了一会,两人在河边的一处观景亭坐了下来,徐平听着河边大柳上蝉虫有气无力的叫声,对王尧臣道:“这一个夏天就要过去,疯叫了几个月的蝉也没力气了。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伯庸,今年营田务及周围州县民间种的棉花会运到西京城里来,在这里纺成纱,织成布,甚至裁成衣,卖到外路州军去。这规模可是不小,到时聚在这里的人和物不计其数,商贾云集,乱糟糟的你可要早些做准备,不要到时手足无措。”
  “你一直跟我说秋后收获的棉花数量不少,但到底有多少?真有你说的那么多?京西路各州县种的有近百万亩,按你说的一亩地可得一百斤棉,那就是近百匹,全部加起来是多少?万万匹布啊!云行,虽然我知道你不说虚言,这数字也没法让人信啊!先前京城棉布实际可是价钱与罗相当,不是你在三司定的与苎布同价。一匹罗等于两匹绢,就是现在棉布多了价钱降下来,算两匹棉布等于一匹绢好了,这是多少钱?六千万贯!我大宋一年两税才不到三千万贯,这数家说出去谁敢信啊!”
  徐平笑着摇了摇头:“伯庸,不是这么算的。布纱粗而且重,一匹不可能再与绢那样重十两或者十二两算,这是其一。再者现在是营田务种的棉花,从地里出来,到织出布,全都是在官府的手里,民间不分利,数额自然就大了许多。要知道,绢布收完两税之后大头还在民间呢,绢和苎布其实还是比棉布多得多。”
  道理是这个道理,王尧臣却连连摇头,还是不敢相信。
  此时的纺织品价格一般是以绢为准,官方统计一般是绢的匹数与钱的贯数以及粮的石数加总并称,大略认为是同一单位。实际上以开封府的物价,一匹绢大约是一贯二百文左右,比一贯还是稍微多一点的。不过天下之大,盛产纺织品的地方价格低一些,主要的消费市场自然就会贵一些。最便宜的是益州,那里物产丰富,人口密集,不管是布还是绢纺织品的产量都非常巨大,价钱只有开封府的三分之一,这也与蜀道难不好运输有关。
  夏税收的时候一匹绢是十二两,官府和买则是十两一匹,说是和买,实际上从重量上就有两成的额外剥削。其他的绫罗绸缎各种丝织品,也都是按这重量定匹,如果棉布也是按照这个规格,那算起来就吓死人了。
  实际上不可能,棉布一匹还是要重一些,就是比苎布也要重。但是即使棉布价格与苎布看齐,价格依然可观。在邕州产地,苎布一匹一般是接近二百文,运到开封府后的市价则是一贯左右。按徐平所说,棉布产值依然是超过五千万贯的惊人数字。
  对于王尧臣这个一府长官来说,这个数字太吓人了,徐平分析得头头是道,他不能不信。但这么大的一个数字,他又不敢相信。一年五千万贯,他是河南府通判还是三司使?
  徐平只是笑,这种事情也真是难说清楚。这只是棉布的产值,其实还要扣掉各种成本的,当然轧棉之后剩下的籽棉也是一大笔财富,还没算进刚才的数额里。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因为这棉花是营田务种的,整个生产链条都控制在官府手里,数额当然巨大。如果只是民间种植,靠着收税的话,这数安就要掉一个数量级。
  与王尧臣想的不一样,徐平看的不是棉布的产值,更重要看的是后续的增加值。素棉布也不能直接做成衣服,按照此时市价,染色与棉布价植基本相等,做成衣服又最少要再翻一番,这后续的产业才是洛阳城要发展起来的。
  没到那个时候,想象不出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王尧臣实在是操不起这么大的心。感叹了一会,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对徐平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前几日分司官员在聚集御史台前闹事,河南县跟他们的公吏,其他人众口一词,指认是一个姓冯的押司带了两人所为。我总觉得此事绝不会如此简单,但没有明确的证据,手上的事情又多了起来,暂且先放过。从出事之后,那三个人便就不见了踪影,西京城周围到处都寻不见,想来是事发之后逃到外路州军去了。”
  徐平想了想,才对王尧臣道:“不管是逃了也好,躲起来了也好,你一定要派人一直查访这几个人。抓不抓到他们倒在其次,关键是要给别人做个榜样,知道在你手下这样做到底有何后果。若是轻轻放过,只怕此后这种事情层出不穷。”
  “我明白,一直都让人查访着呢。还有一件事,那一天之后,很多分司官员便就把手里的铜钱存入了童大郎那里。我在想着,要不要收拾童大郎?让他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
  徐平摇了摇头:“罢了,让他闹吧。现在河南府的事情多得很,又要防灾救灾,又到了秋后农忙的时候,不必分那个心了。再者说了,伯庸啊,你要想把一个地方收拾得干干净净,最关键的不是打扫得一尘不染,而是要有一个放垃圾的地方。那个童大郎,还有其他几个类似的人,就当河南府的垃圾筒吧,只要随时把周围清理干净就好。”


第108章 对面的人家
  生意终于好起来了,大姐跟人合开的制衣铺子也很红火,最近这一段日子真是什么都顺。唐老儿舒舒服服地坐在酒楼前的大树下,闭着眼睛养神。
  听见路上传来细碎的马蹄声,唐老儿睁开眼睛,正看见见过起次的那个买车汉子走了过来。唐老儿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马车上搭着草帘,也看不出装的到底是什么,只是显得甚是沉重。唐老儿笑道:“你这汉子又拉了什么到城里来卖?真是好买卖,每见你一次就变得富态一分。”
  汉子笑道:“是一车嫩姜,拉到城里好坏换几个钱使用。我们那里的姜有些名气,叫作张良姜,听说是张良带兵打仗,这姜救过他的性命。”
  这些地方上的土特产经常扯一个历史上的有名人物作大旗,当不得真。这个年代还讲原则,不是随便乱编,比如张良姜,最少历史上张良是真在那个地方待过的,至于其他说法就是附会居多了。到了后代就更加离谱,完全就是信口胡编,还最喜欢跟皇帝乱攀扯关系。什么哪个皇帝私服出宫,哪个皇帝下江南,吃了赞不绝口之类,实际上那皇帝活了一辈子连皇宫都没有出去过。也没有办法,后来编故事的人也只知道那么几个皇帝是古代名人。本来这种附会还有传播历史知识的正面意义,后面的胡编连这意义都没有了,纯粹是拉虎皮扯大旗,乱编历史典故,奸商的手段。
  唐老儿掀开草帘一角,取了一枝嫩姜出来,拿在手里看了看,赞道:“果然是好姜!”
  汉子道:“老丈是开酒楼的,随便取几枝留着使用。这些土产在城里值几个铜钱,乡下地方不值得什么,地里随便种得都是。”
  反正店里用得着,唐老儿正有这个意思,叫了小厮过来,从车上取了一小袋姜,拿到后厨去。拍了拍手把沾在手上的泥土拍掉,唐老儿对汉子道:“我也不跟你算钱了,过来喝碗酒吃两块肉,填填肚子,算是我回请你。”
  汉子走得饿了,本来就是要在唐老儿这里用些酒饭,当下也不客气。把马从车上卸下来,拴到一边,车拉到树底下,找副桌凳坐了。
  小厮上了酒来,汉子喝了两口,吃了一块肉。唐老儿左右无数,坐过来说些家常。
  “今年这天气,热起来没处躲没处藏,能热死个人。凉快两天吧,就天天下雨,好像天漏了一样。老儿我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怪天气。”
  汉子把嘴里的肉嚼了咽下去,听了唐老儿的话连连点头:“可不是吗,我们那里还好一点,春天下过几场雨。我听说河南府今年旱了半年,地里颗粒无收,大灾之年哪!”
  “唉,灾年,上半年旱,下半年涝,种地的没个好日子过。好在官府有良心,免了今年的夏税,还向贫穷的农户贷了粮,说是等来年再还,倒是没饿死人。”
  说起今年的灾情,两人便就有无数的话说,汉子不知不觉一碗酒就进了肚。
  唐老儿心情好,让小厮又取了一碗来,对汉子道:“再用些,你也不急在这一时。”
  推辞了两句,汉子还是取了这碗酒,继续坐在那里边喝边陪唐老儿说话。
  唐老儿道:“好在眼看着这恼人的夏天就要过去了,等到秋天就好了。你们山里的土产多,你这汉子有这辆车,今年能多挣不少铜钱。”
  “哈哈,老丈你这可猜错了!等到秋天,我就不向城里贩土产啦!”
  唐老儿一惊,急忙问道:“这么一桩好生意,怎么就不做了?家里有事情?”
  汉子连连摇头:“不是,是因为有了更好的生意。老丈知不知道,我们那里向南,汝州和蔡州种了无数的棉花。前些日子营田务找上门来,我们这些有车的人家,等到开始收棉花的季节,都帮着向洛阳城运棉花呢!”
  “棉花这东西,这一年我也常听人讲,我家大姐就开铺子给人做棉布衣服,只是却从来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你给我说一说,这棉花真地长得跟花似的?”
  “我们那里不种,又哪里知道?不过听人说,还真地跟花似的,开起来蛮好看。”
  唐老儿感叹了一会,想不明白怎么用花织衣服,也就干脆不想,问那汉子道:“既然你们那里不种,营田务怎么会找上你们来运?”
  “我们的家正在南下大道,方便啊。营田务的棉花都是顺着汝河运到汝州,再用车运到洛阳城里来,当然要找我们这些在路上的人家。老丈,我听说到时会有无数的大车从你这里过,到时好生意,可要多准备些酒肉!”
  “够的,够的。”唐老儿连连点头,“这一年我这里的生意好起来,南下路上的客商也多了,可跟去年不能比,酒肉不缺。”
  在唐老儿的心里,觉得多又能多出多少人来?开店的难道还怕大肚客?那汉子只是听说自己左近有车的人都加入到里面来,知道人多,但多到什么程度也没准。
  路的对面一样有大树,杜二的酒楼也一样在树下摆了桌凳。只是他的酒楼里一向都是做富人生意,酒肉价格虚高,桌凳摆在那里也没有人坐。
  此时只有杜二图凉快占了一副桌凳,对面陪着一个客人。那客人一身褐衣,头上老大一顶范阳笠,罩住了大半张脸,也看不出长什么样子。
  杜二喝了一口酒,看着路对面啐了一口:“真是没天理,那个老儿的生意竟然好起来了!”
  对面的客人冷冷地道:“你还是先不要操这个心吧,一天多卖几十碗酒才能赚几个铜钱?老老实实跟我们兄弟把这次买卖做了,够你一世富贵的了!”
  “押司说的是,那钱庄里的铜钱堆成山,我们随便拿一些一世就花不完了。”杜二换上一副笑脸。“只是,押司,这些日子我可不曾亏待了你们,还有什么信不过我?你们住在我家里庄上也就罢了,能不能让我老父回家去?他的年纪大了,受不得苦楚。”
  冯押司冷哼一声:“你放心,他跟我们住在一起,有酒有肉,日子过得逍遥着呢。等到做完这一笔买卖,保证还你一个活人就是!”
  杜二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却无可奈何,跟这几个人比狠,他还不够资格。


第109章 杀人越货
  宫六打着哈欠,嘴里不停地嘟囔:“又不像前些日子那么热了,何必天不亮就动身?我们这些当差的,也是爹妈养的,怎么在别人眼里命就恁地不值钱!”
  “你少说两句吧,早早把东西送到,回来还能补一觉。”
  陈昆常牵着马,有气没力地回着宫六,忍不住也打了一个哈欠。
  天边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朦朦朦胧胧的。清晨的雾气很重,没头没脸地把人罩住,没多大一会就好像洗了一把脸一样。
  龙门镇的钱庄过一段日子就会把积攒的铜钱送到城里去,开始还小心翼翼,都是选天大亮路上人最多的时候,还求禁军求厢军有人随和地。几个月下来,从来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慢慢就懈怠了,贪图凉快,早上走得越来越早。
  离开镇里三五里路,便就再见不到一个行人,路两边大片的稻田,长势参差不齐。这都是今年下了雨之后补种的,到了秋天也不知道能够有多少收成。
  雾气淡了一些,远处的洛阳城隐隐约隐已经能够看见,赶车的差役也慢慢清醒过来。
  正在这时,车队的最前边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正埋头赶路的押车差役一时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东张西望。只听见车队最前面有人高喊:“坏事了,我们碰到贼了!毕三哥是被箭射死的!”
  话音未落,整个车队就乱成一团,有抽出腰刀到处乱看的,大多却都躲到了车的底下。
  雾气里只听见箭枝的破空声,夹杂着人的惨叫声,幸存的人更是吓得混身打颤。
  没毛虫第一个跳了出来,提着刀冲到车队附近,扯开嗓子喊:“爷爷们只要钱,不要你们的狗命!都老老实实呆着,我们取了钱走,绝不乱杀一人!”
  雾气里影影绰绰也看不清楚,哪个知道这人说得真假?大多数人都心怀侥幸,只是顾头不顾腚地向车下乱钻,也不敢伸出头来看看外面。
  没毛虫提着刀,带着两个自己招集的汉子,沿着五辆大车一路走上来,只要看见撅在外面的屁股,伸手就是一刀。一边砍着,嘴里一面高喊:“爷爷们只是要钱,你还躲在这里干什么?早早回家去吧!”
  宫六躲在马车下心头觉得不对,鼓起勇气提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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