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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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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好!好!——母子可安好?”
  徐昌高声道:“母子平安!”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徐平念叨了几句,只觉得思绪纷乱如麻,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骑在马上只是发愣。
  谭虎小声道:“官人,已近家门,我们还是回家里说话的好。”
  “好,回家!回家!”徐平说着,翻身跳下马来,拉着徐昌的胳膊,大步向家门走去。
  进了家门,在大树下的石凳上又发了一会呆,徐平才回过神来,对徐昌道:“主管路上辛苦,且去洗一把脸,回来我们说话!”
  徐昌满面笑容地起身谢过,到一边洗脸去了。孩子生下来,确认了母子平安,他便骑上快马向京城赶来。一路上几乎没有休息,要把这喜讯第一时间告诉徐平。
  两个女儿乖巧懂事,但终究是女儿,张三娘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天天盼着能够抱上孙子。徐平是独子,徐家的香火要传下去,没有儿子怎么能行?
  这种事情好像会传染一样,秀秀和林素娘并不是同时怀孕,却在同一天生产。张三娘拉着丈夫两个家一天之内来回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趟,鞋都磨破了,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当知道一天之内有了两个孙子,张三娘的嘴就没有合上过,乐得脸上开了花一样。
  傻傻愣愣地好一会,徐平才把徐昌带来的消息慢慢消化了,只觉得惊喜交加,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这倒不是他重男轻女,两个女儿出生的时候,都没有第一时间给他报喜。盼盼出生的时候远在万里之外,自不须说,二女儿安安出生的时候,家里面跟他想的不一样,没有那么重视,直到由林素娘带着到了洛阳,他才得到了确切消息。这种事情就是靠着第一时间的冲击力,等到大了,亲还是一样亲,但却少了一份惊喜。
  回过神来,徐平叫过刘小乙,从身上摸出一把金钱银钱,也不看有多少,对他道:“你去赏给家里的人,不拘是谁,只要是我们家里的,一概有赏!”
  刘小乙应诺,转身要走,又被徐平叫住,对他道:“还有,家里但凡是喘气的生灵,马牛之类,今晚一律加料!香烛也准备一些,烧化了谢天地!”
  前世的习惯,徐平一向都不求神拜佛,有没有神他也不关心。今天却只觉得满心的欢喜无处释放,但凡能谢的,今天全部一一谢过。
  刘小乙刚走出两步,又被徐平叫了回来,摸了摸自己身上没有钱,对他道:“账上领些钱去,不要问多少,只管向多了领!买些好酒好菜,今夜我们家里庆祝!”
  刘小乙应了诺,这次却不走了,对徐平道:“官人,还有什么事一起吩咐了,我好一起去做。不是小的怕辛苦,只怕耽误了功夫。”
  徐平笑着摆了摆手:“没有了,就这些事情,你去忙吧。——哎,还有一件,到李太尉府上去一趟,一是报喜,二是请李璋前来陪我饮酒。——算了,主管回来了,此事让主管去做吧,你只管去忙别的!”
  刘小乙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能感觉到徐平心里的喜悦,拿着钱先去赏人。他在徐家从小厮做起,十多年时间,现在已经成了管着不少产业的主管。说起生活,刘小乙一样有大宅子,家里一样雇得有奴仆婢女,甚至还讨了一房小妾,在京城里面抛开身份不谈的话,正经也是一号富贵员外。这种人生际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遇上的,徐平的家就是他的家,徐平的亲人就是他的亲人,家里添丁,他也一样从心里高兴。
  徐昌洗罢了脸回来,徐平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详细问了林素娘和秀秀的身体状况,听说生产顺利,两人一切安好,才彻底放下心来。又问起两个小家伙,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样子,是像爹还是像妈,几斤几两。
  这种事情徐昌哪里说得上来?女人生产,他只能远远等着,再就是跟着张三娘两处家来回跑,腿都跑细了一圈。至于两位小郎君长得什么样子,他还真没有见着。
  徐平有些遗憾,又问道:“那两位夫人,哪位生的是大哥,哪位生的是二哥?”
  徐昌道:“此事却丝毫马虎不得,长幼有序,容不得半点差池。夫人生产都是按着家里的刻摆掐着时辰记着的,秀秀那边早生了一个时辰,她生的是大哥。”
  徐平连连点头:“好,好,不管是谁大谁小,都一样疼他。”
  这一个时辰,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此时社会上宗族观念相当淡薄,嫡庶长幼之分也不分明,没有大家族,也就没有谁主事之说,大家各过各的。长辈在,家里的事情统一由长辈管理,长辈不在了,便就分家另过。李昭述家里七代不分家,京城里仅此一家,传为佳话。但到李昭述这一代,地位已经相差甚远,他自己家里明显过得比其他家好,相当于分家了。一族之中,长辈在的时候看长辈喜欢谁,谁的地位就比较高。长辈不在了,便就看谁当的官大,谁的家里钱多,谁的势力比较大,他在自己家族里说话就比别人管用。就是皇室,宋朝也不遵循立嫡立长的原则,而是在诸子中择贤立为太子。
  林素娘和秀秀本来就是分家各过,生的谁是大哥谁是二哥,在徐家并没有什么差别。
  谁长谁幼,差的是在恩荫上。以徐平的地位,子孙当然会恩荫为官,按此时制度,恩荫首先从长子起,随着官职越来越高,名额越来越多,延及其他子孙。同样为官,一般讲长子比弟弟们要高一品,起点较高。而且各种礼仪,长子参与的多,机会也多。
  恩荫只论长幼,不论嫡庶,实际上社会没有大家族,嫡庶本来就被淡化了。
  问过了各种细节,徐平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对徐昌道:“主管再辛苦一下,到李太尉府上一趟,一是报喜,再一个请李璋过来,陪我饮两杯酒。今天大喜事,只觉得不饮上两杯,怎么也是睡不着的。”
  徐昌应诺,便就起身,向李家去了。
  李璋娶的是迎儿,名义上是林文思的义女,他是徐平的连襟。徐家在京城正儿八经的亲戚,也就这么一家了,当然要过来与自己同喜。至于虎子,因为秀秀不是正室,那是秀秀的亲人,但却不是徐家的亲戚。徐平自己可以不在乎这一点,社会交往上,却不能不遵守这个时代的规矩。
  徐昌和刘小乙都离开,徐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透过大树茂密的枝叶,看着远方红彤彤的夕阳,只觉得感慨万千。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是有两儿两女的人了,一个大家族就此成形。如果没有意外,自己这一支就会开散叶,成为这个时代有数的大家族也说不定。
  十年时间,自己真地变了许多,在这个世界,顶起了一片小小的天空。有父母,有爱人,有子女,有各种各样的朋友,有了无数的羁绊。溶入这个世界,改变这个世界,由于这些羁绊,徐平变得越来越主动,也不得不主动。
  政治上改革的框架已经撑开,徐平现在要做的是小心翼翼地为改革保驾护航,不使偏离了正确的轨道。至于一些小的磕绊,在所难免,也不用太过于在意,最重要的是总结经验,吸取教训,毕竟徐平自己也是边做边学,并不是全知全能的先知。又有谁知道,是自己那前世一知半解的认识正确,还是这个世界的人们总结出来的正确呢?
  只要自己还在改革的阵营中,只要一直前行,所有的问题都会在实践中解决。
  徐平面对的真正难题,还是即将到来的西北战事。禁军像个刺猬,没有战争,徐平便无处下手。军事不改革,政治的改革便就不可能彻底。而且西北的战事打不赢,很多努力也将化为泡影。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徐平都必须参与那场战事中,并且能够赢得胜利。


第244章 孤单应对
  这一日下了早朝,后殿再坐,徐平也被请了过去。一般来讲后殿再坐议事的时候,宰辅是当然的参加人选,其他人视情况而定,翰林学士、御史中丞和三司使参加的比较多。
  进了崇政殿,行礼如仪,依例赐了茶汤,赐座。
  开始先讨论了一些人事任免,以及一些日常的政务,杂事讨论过了,才到正题。
  赵祯道:“前两日三司上奏,说是京师银行对外放贷不依规例,怕日后出了乱子,要各司对银行放贷严加稽查。诸位大臣以为如何?”
  陈尧佐捧笏道:“此事微臣已经查过,京师银行贷并无情弊,是三司过于谨慎了!”
  “哦——”赵祯有些意外,转头看着一边的徐平。
  徐平捧笏道:“禀陛下,三司审计司曾经查过京师银行放贷的公司,明面上确实是不违规例,但不合常理之处太多,疑点重重。审计司只管勾稽账籍,其间发现不法之事,即付有司处置,如果心存疑虑,则移文有司严查。此事就是发现最近京师银行放贷可疑,他们的疑虑已经在奏章里说得清楚,希望有司派人去查,解答他们的疑惑。”
  李迪道:“审计司觉得不妥,只管自己去查就是,别人又怎么知道他们想的什么!”
  徐平只好耐心解释:“相公,审计司只查账,不执法。查账有直接查出问题的,也有发现苗头而没有真凭实据的,此事便就是发现了苗头。至于具体该怎么查,怎么处置,就不是审计司该管的了。现今民间公司商铺猥多,再加上三司和地方州县属下的,比以前不知多了多少,事务繁杂。依下官之见,当设一个专门的衙门,来管理他们。现今没有,审计司也不知道该移文哪里,所以只好报中书,上奏。”
  听了徐平的话,众人都皱起眉头来,觉得他说的太过麻烦。以前民间的商业纠纷也多了去了,一样是按普通案件,由地方官府审理,现在一切照办就好了,怎么要新设衙门?
  新入学士院的夏竦道:“为政以不扰民为先,衙门越少越好,官事越少越好,使民自治才能天下大治。徐谏议主三司,已经新设了不少衙门,事权归于三司的不少。民间交易纠纷自有成例,何必再设衙门?这样下去,天下要多少官?”
  徐平道:“官,管也,多与不多,只看天下事有没有人在管,能不能管得过来。如果管不过来,新设衙门理所应当。如果衙门清闲,自然合该省并,再者不可混为一谈。”
  御史中丞张观道:“徐平谏议此言不妥,这样下去,为一事就要立一衙门,那天下要多少衙门?以前都有成例,像此次事,审计司觉得不妥,移文开封府就是。如果京城之外的州县觉得有疑虑,便就移文地方,自由地方官决断。”
  徐平摇了摇头:“移文开封府,但开封府管得了京师银行吗?新衙门可以不设,但这种事情以后会越来越多,还是指定一个衙门来管,事有专责的好。”
  这一次却几乎没有人支持徐平,纷纷反对。自徐平等人回京,对三司动了大手术,新建了一些衙门,好多事权都明确出来,归到了三司的名下,早就被很多人看不顺眼了。现在还要这样接着推下去,那还了得?以前的政治框架都快被动摇了。
  推动商品经济发展,工商业在经济中占的比重会越来越大,专门设立管理工商业的机构势在必行。农业还有专门的司农寺,地方官还带劝农使呢,工商业岂能例外?
  但对在场的大臣来说,很多人还是有工商为末业的传统观念,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崇本抑末的说法,潜意识里很多人还是这样想。为工商业专设一个机构,开什么玩笑?
  三司是有管理工商业的权利和责任,但出现商业纠纷,则就成了民事案件,三司是没有执法权的,管不了。这样角色就变得有些尴尬,为了方便,三司便就有把所有的工商业收到自己管下的冲动。徐平不想这样做,那样商品经济的链条成了三司内部循环,这个时候的生产力条件是达不到的,必须对外面放开。开放的商品经济,必然要有统一的一个管理机构,来进行协调和管理,不可或缺。
  赵祯有些心虚,京师银行幕后做主的是他,一直担心被外朝大臣揪住不放,所以一直不吭声。大家反对徐平,他倒是乐见其成。
  见没有支持自己,徐平叹了口气:“衙门是多好还是少好,其实没有一定之规,看的是官府要做哪些事情,而不能拘泥于多还是少。为什么这次京师银行放贷让三司警惕,不仅仅是因为这些钱放出去可能收不回来的问题,那是次要的。实际银行放贷,月月收息,对贷钱的人看得又紧,完全亏掉本钱不大可能。更大的问题,是这些贷钱的公司不是做平常生意,他们的经营,对百姓可能完全没有益处,这才是不能掉以轻心的。他们的手里有大笔的钱,如果做的不是好事,关系可就大了。”
  陈尧佐笑道:“一些小商铺而已,又能做出什么对百姓不好的事情来?徐谏议,此事你过虑了。百姓拿钱做生意,官府本就不该管太多,只要能够按时还本付息就好。”
  徐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跟这些人思想上的差别,现在不是对一项具体的措施有分歧,而是根本上的不同。即在经济活动中,官方的作用到底是什么?是要对整个经济从总体上进行管理和引导,还是放任不管,只要收上来钱就好。
  过了一会,徐平道:“相公,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又有言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朝廷每做一件事,必须有明确的目的,要达到什么样的目标,所以才这样做。便比如设立这几个银行,便就是让百姓做生意方便,能够赚到更多的钱。是在百姓能赚到更多的钱的基础上,才有官府收到的税赋增加。所以审视京师银行做的有没有问题,当要看跟原先设定的目标一致不一致。从这上面来说,三司对现今京师银行的放贷有疑虑。”
  说到这里,徐平向赵祯捧笏:“陛下,三司对此事的看法,该说的话微臣已经说得清楚明白。到底该如何做,自然由中书斟酌,陛下决断。但话说在这里,以后真出了乱子,臣不说追究谁的责任,智者百虑尚有一疏。臣只希望,到了那个时候,再想一想,到底该不该把这些事情管起来。臣是以为,现今天下钱粮已经不是主要来自两税,既然有司农寺劝农使,那工商为何就不能由专人专责呢?”


第245章 养子秘诀
  三司衙门长官厅里,徐平对盐铁副使赵贺和判官叶清臣说道:“京师银行此次对外乱放贷,日后必然惹出乱子。你们要盯着三司属下的那些公司,一定要按时付息,到期如数还上贷的钱,一天也不许拖延。别到时候出了乱子,怪到我们的头上来。”
  两人应诺,叶清臣问道:“省主,就只是如此做?此事我们不管了?”
  徐平叹气:“怎么管?中书不想管,开封府不敢管,我们不能管,只好由着他们了。我估摸着,最后出乱子,也是出在开封府的治下。你们想啊,这些虚设的公司贷了钱,发到哪里去生钱?想来想去,也只有遍布京城的质库了。开质库的,非富即贵,说实话想管也是难。不过话说回来,钱贷给这些人,银行真还未必亏了本钱。”
  赵贺点头:“依着管京师银行的那些内侍的性子,天下还真没有人敢亏他们的钱,都不用找别人,他们托皇城司也能把欠钱的人收拾得生不如死。唉,只是可怜,从质库贷钱的人,只怕要多受些苦楚。银行收息一天都不能晚,质库必然要摧残他们。”
  “为什么说要出乱子?就是因为钱由质库贷出去,必然要生出无数逼人卖儿鬻女的惨剧,到时开封府里有的是官司打。这种钱放贷,还必然涉及私下放赌,这乱子就大了。不过没有办法,我们管不到这些,只能扎紧自己的篱笆,不要给人背锅。”
  徐平是真地没有办法,银行的贷款流向社会,没有快速发展的工商业吸收,还能够发生什么好事?不能从银行贷款,有的百姓一时急着用钱,不得不变卖家业,别人看着很可怜,不由就想官方发放低息贷款对这些人岂不是善政?
  实际上,银行向私人小额放贷,一是占用了银行资金,——就是徐平前世的信用卡也限制套现,——影响了银行的赢利能力。再一个私人贷款的风险很大,银行的回款成本过高,这成本必然要向其他方向转嫁,对整个社会经济是不利的。更重要的是,哪怕这些风险和成本由官方承担,贷款也到不了真正需要的人手里。私人放贷也得讲究比较效益,普通百姓能够带来多少收益?操作过程中,这些贷款必然大量流向灰色行业。
  所以从一开始,徐平就断掉了向私人放贷的路。但这个赢利空间毕竟是在那里,只要操作得当,不愁找不到支持的人。不等到由此引起的大量恶性案件发生,徐平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听的,一个人哪里能够对抗得了一个时代?能够小心引导就不错了。徐平惟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这危害尽量降低,因为真正受伤害的还是底层百姓。
  沉默了一会,徐平道:“此事我们倒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已经吩咐了刘沆,仔细看着那些贷钱的公司,一有异动,便就报你们这里和审计司。能做什么,我们到时候再看。”
  赵贺出了口气:“有刘冲之,此事倒也不会闹出太大的乱子。”
  刘沆最擅长的就是暗地里用力,派探子私查,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对他这毛病平时同僚烦得不行,这个时候,就发觉他这样做的好处了。
  看看天色不早,徐平起身道:“今夜圣上在后苑赐宴,我先回去,你们再商量吧。”
  赵贺和叶清臣把徐平送出门去,回到自己官厅,接着商量应对办法去了。
  那夜得了自己有两个儿子的喜讯,徐平与李璋一醉方休。第二天迎儿便起身赶往洛阳城,去照顾林素娘和秀秀。她们是自小长起来的姐妹,这个时候自然要相互帮扶。如今孩子过了满月,素娘和秀秀都已经回到了京城,赵祯得到消息,让徐平带着孩子进宫赴宴。
  这是徐平和赵祯之间的私人情谊。这个年代,被皇上赐宴是一种荣耀,哪怕就是宰辅大臣,也引以为荣。徐平倒没有那种感觉,孩子还小,带去这种场合总觉得怪怪的。
  太阳已经落下山去,大内后苑里灯火通明。徐徐凉风从池塘上吹来,带着正在盛开的荷花的芳香,沁人心脾。
  赵祯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旁边由林素娘和迎儿抱着,与杨太后和曹皇后坐在一起的徐平两个子。小家伙倒不怕生,好奇地左看右看,不时还咯咯笑几声。盼盼、安安和黑虎老老实实地坐着,跟小大人一样,倒是不再跟前两年那样能闹了。
  李用和坐在上首,李璋带着弟弟跟徐平坐在一起,都是正襟危坐,等着赵祯开口。
  见赵祯只顾看两个孩子,全然忘了还有大人跟他坐一起,李实和不得不咳嗽了两声。
  赵祯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道:“今夜天气正好,我们一起后苑饮酒,图个神清气爽。此是家宴,不论君臣,只是自家亲戚,一醉方休!”
  李用和与徐平几人忙道不敢。
  赵祯看着徐平道:“你又添了两位佳儿,煞是令人羡慕,起名了没有?”
  徐平微微躬身:“回陛下,还没有,要等试岁之后才起,家里只叫大哥、二哥。”
  赵祯“哦”了一声,道:“到了那时,却要我也去观礼。”
  试岁即是后世所称的“抓周”,徐平这种大户人家,对此即为重视。过了那一天,这孩子才算真地成了,也该起乳名了。没有办法,这年月孩子养大不容易。
  说了几句闲话,赵祯实在忍不住,向徐平伸着脖子,小声问道:“你我同年,娶妻我还要早过你两年。可到如今,我只得一个女儿,还早早夭亡,你却已经两子两女,让人看了好生羡慕。实话对我说,这养子,有没有什么秘诀?”
  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徐平,眼神中满是期待。
  徐平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一边的林素娘几人。因为刚过满月,落了胎发,两个小家伙的头顶光溜溜的。林素娘生怕他们着凉,不时拿手遮着。
  看着赵祯,徐平也小声答道:“陛下,秘诀没有,心得倒是有一些,只是不方便说。”
  赵祯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身子向前一探,抓住徐平的袖子,口中道:“今日我们自家亲戚讲话,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来,来,这边我们自己说话,不让别人听了去!”
  说完,扯着徐平挪到一边,背转身子,压着声音说道:“此不但是我的家事,也是天下大事,你若是有什么秘诀,千万要说给我听!等到我有儿子,你有儿子,长大之后也是通家之好,岂不美哉!”
  徐平偷偷看了那边的女人,还是有些犹豫:“陛下,此事说出来,与祖制不合——”
  “祖制以有后为先,还能有什么重得过这一点!”
  见赵祯有些急,徐平道:“陛下,臣问一句,想壮懿太后不想?”
  提起自己这位亲生母亲,赵祯便心生苦楚,眼角含泪,向徐平点了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李宸妃去世的时候,赵祯已经成年,却一直没有相认,是他平生憾事。
  徐平也是有些伤感,对赵祯道:“陛下,常言道子女是父精母血,不得父母照抚,便如雏鸟在巢而父母俱亡,几人得存活?孩子要平安长大,最关键的是不能离了父母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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