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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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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心气,给钱当然就干。
  徐平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馆阁官员才是左右舆论最大的力量,能拉住他们当然最好。
  至于这一行业的后备力量,徐平已经想好了,专等着来年初春开科。自景祐元年开科到现在,四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一次到京城参加科举的只怕不下万人。进士取人再多,也无非是几百人,还有近万人白跑一趟。对很多人来说,这一来一回负担不轻,每次殿试之后因为无钱回乡,悬梁上吊的,跳河自杀的,从来不缺。三司这里好坏有吃有住,还是官方机构,还怕没人参与?
  京城里面百姓的识字率远高于地方州县,这些落第文人的贡献不小。这个年代一旦落第,便就没有什么官方待遇,在京城里要吃饭穿衣,他们只能够依靠认识的那几个字。很多人就此沦落在京城,大多还混迹社会下层,这是京城跟地方不一样的地方。
  勾栏瓦子里面这种人不少,实际上并不缺少后备人才。但不得不说,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是个大染缸,在那里混迹几年,人的思想很容易改变。所谓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绝大数人只是说说而已,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三司开的公司是官方机构,如果跟瓦子里一般的艺人一样宣扬那些思想,自己感觉如何不说,肯定被主流舆论瞧不起。跟普通的瓦子艺人相区别开来是必然的,所以必须引进新鲜的血液,以被主流社会能够接受的思想为主。雅俗共赏,才是这些公司未来的出路。
  徐平对民间艺人并没有偏见,但说公案杆棒,动不动就是人肉包子,看见哪个富贵员外穿金戴银便把来杀了,哪个小娘子千娇百媚便抢来做了夫妻,这种内容无论如何也不是被主流社会接受的。至于说史,完全没有是非观,充斥着滥杀无辜,甚至吃人肉,只是把当高官发大财当作成功者的标牌,对社会思想实在没有什么好处。
  对这些民间艺术的思想改造是必然,不然这些艺术形式只能沉淀在社会下层,直到有天才人物参与其中,完成从低俗到通俗的转变。


第301章 抑制清流
  田况理解徐平的意思,只能答应照办,但到底能不能办好,他可不敢打包票。馆阁是朝廷育才之地,聚集最多的就是词臣清流,让他们俯下身来,做百姓娱乐,着实不易。
  清流有其历史渊源,从魏晋谈玄,各以门第相高开始滥觞,直到唐末,名门望族把持着文化上层,以衣冠清流自诩,瞧不起其他人。最后到天佑二年,朱温杀宰相裴枢等三十余人,按因进士落第痛恨这些衣冠清流的李振建议,把尸体投之黄河。李振所说即是这些人自诩清流,那么便投之黄河浊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清。史称白马驿之祸。
  白马驿杀清流标志着五代武夫当国的开始,从此名门望族成为一个历史名词,朱温以酷烈的手段结束了一个时代。实事求是地讲,当时的所谓清流只是仗着门第,用刻薄的语言和对文化舆论的垄断来维持他们虚幻的旧时荣光,被淘汰已经是历史的必然,只是用白马驿之祸这种极端的手段便一个结语而已。当时的清流不但是压抑武臣的地位,而且压制寒门士人的上升通道,除了维持大唐这破败的门面之外再没有什么作用。最终武夫的军事力量和底层士人结合起来,结束了一个时代,开启了一个时代。
  五代从周世宗开始,其实已经慢慢改变武夫当国的政策,入宋之后完全转向。天下分久必合,这也是天下百姓渴望安定,受够了没完没了的杀伐的必然。
  随着崇文抑武政策,清流再次悄悄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不过此时的清流已经不同于唐末,门第已经不重要,寒门出身的士人是主流。没有了门第相标榜,清流用来区别自己身份的便成了诗书文章,当然更重要的是自身的道德修养。
  到赵祯这个时代,清流并没有占据官员士大夫的主流,徐平这种务实的官员才是占大多数的。但趋势却不容忽视,底层进士出身的官员要上位,最有力的武器便就是用个人私德做文章,把占据高位的官员攻击下去,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机会。
  如果仅仅是把清流所代表的私德要求作为进身之阶,出于功利目的,这样的官员其实并不难对付。可怕就可怕在,有的人真地把这当作了自己的信仰,那就棘手了。
  司马池离京外任,并没有带着儿子司马光,而是把他托付给了老朋友庞籍,在京安心读书,准备来年的进士考试。司马光视庞籍如父,就在不久之前,由庞籍主持跟张存的女儿定下了婚期,准备来年进士考过后便就迎娶。定期之礼,徐平还是座上宾呢。
  正是从这位比自己年轻近十岁的小辈身上,徐平看到了清流势力的可怕。历史上的司马光,可是在新婚之后几个月不跟夫人圆房,天天枕着他的那警枕睡觉。朋友实在看不下去,劝了之后才算跟张夫人好好过日子。要是夫妻感情不好也就罢了,问题是司马光对妻子从无二心,一辈子不纳姬妾,两人白头到老,这就有点吓人了。
  可以自苦如此,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一心只读圣贤书,这种人用私德来要求同僚的官员,威力大得吓人。你跟他讲施政给百姓带来的好处,他跟你圣贤道理,讲读书人修齐治平要先从修身开始,身不正则事不行,你害不害怕?众口铄金,被这种官员盯上,大多数的人只好自认倒霉。历史上也只有同样私德无可指摘的王安石才能压住司马光,换另一个人不用等新政反复,光被指责私德就早早离开政治中枢了。
  从欧阳修开始,徐平便就反复强调论事不论人,论迹不论心,就是怕这种清流把持了官场的话语权,把真正做事的人排挤出去。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就连孔孟还有各种段子编排呢,更何况一个普通人。如果让政治风气变成眼睛盯着政治对手的私生活,这朝廷也就不用做正事了。能够对自己严要求是好事,但对别人这样做就不合适了,你觉得应该做到的事情,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多此一举。既然是官员,那当然是拿政绩说事。
  一再要求把馆阁官员吸收到对民间文艺的改造中来,徐平也有借此对抗这种趋势的用意。清流之所以成为清流,正是因为跟实际的社会生活脱离开来,活在自己想象出来的虚幻空间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互相吹捧,自我标榜,最终形成一种风气。他们所鼓吹的那些内容并不是坏的,对于普通人来讲,甚至非常有吸引力,只是现实做不到罢了。
  馆阁是育才之地不错,但也是培养这种势力的温床。不让他们走出崇文院的门来,只会越演越烈,最终破坏正常的政治生态。历史上欧阳修晚年掌权之后,曾经说过,宰相必须用清选词臣,才能按圣贤大道治理国家。如果只是按照规例做事,只是一老吏而已。到了那个时候,清流才算是开始正式走上了历史的舞台。
  左右无事,徐平在树荫下跟田况反复说明,为什么一定要让馆阁官员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意识形态的阵地,你不去占领,别人就会占领,是不容丝毫懈怠的。仅仅靠李觏在国子监是够的,他只能把大致的框架整理出来,给出一个方向。要想让这种思想成为社会的主流,还要有大量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去鼓吹,去宣扬,才能深入人心。
  田况心里苦笑,徐平说的道理,他自然已经听懂了,奈何做起来实在有难度。十年寒窗好不容易中个进士,从此跟白衣百姓不一样了,你非要人家转过头来跟普通百姓一样欣赏同样的东西,同喜同乐,同怒同悲,这真地很难办啊!
  徐平也知道难办,但有什么办法?他自己身上已经贴了一个善理钱粮的标签,又有一个跟李用和这种外戚有特别关系的标签,还有一个天子宠臣的标签,在清流官员中一个标签就足够被排斥了,自己身上却贴了这么多。
  最后徐平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向大了说,京城百姓日常听到的就是这些说话曲子,圣贤书他们是读不懂的。要想导人向善,自然就要挑百姓爱听的去说,在其中寓以讽谕,使人知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自唐以来,儒门势衰,释门大盛,和尚们是如何做的?便如这说话,最早也是在寺庙里,和尚们用来说佛门故事,让人信佛。怎么到了读书人这里,便就不能放下身段?天天在书斋里指天画地,难不成就能人人成圣?让他们参与此事中来,正是要他们身体力行,把圣贤道理说给百姓听。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怎么就推三阻四,以为辱没了身份呢?凡事无钱不行,罢了,前面说的五十贯不提,你再去领五百贯,专门做这一件事。这一套说三分,务必让馆阁参与,做到雅俗共赏!”
  田况不由一惊:“谏议,五百贯可不是小钱!为了这一说话的话本,花费如此之巨,只怕会引别人闲话吧?”


第302章 新制套曲
  徐平笑道:“今年钱粮充足,五百贯就当贴补馆阁官员了。他们日子过得清贫,买些好酒好肉与他们吃,闲时也写写书吗。对了,顺便跟馆阁官员讲,若有好的本子,一旦被采用,润笔从优。写笔记也是写,写些故事赚钱也是写,何乐不为?”
  三司使花五百贯钱还怕被别人说闲话,那这天下的钱粮不是白管了。再者说,这钱是花在馆阁官员的身上,说闲话,小心被馆阁官员记恨。
  说话是几家娱乐公司的核心,长篇故事最能吸引人,其他的唱曲之类,都是点缀。
  告别了田况,徐平转到了房里,看看柳三变最近忙得怎么样。
  徐平到房里的时候,柳三变正懒洋洋地躺在榻上,吃着果子,听陈小娘子和崔六娘子弹唱。得了通报,猛地从榻上下来,向进房的徐平行礼。
  看了看冠帽歪斜的柳三变,徐平暗暗摇了摇头。这位还真是当惯了才子,好歹这也是官方场合,也不注意一下形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青楼妓馆呢,要是让大相国寺的和尚们看见,肯定要说闲话。和尚们虽然只认钱,但在寺里太过份他们脸上也过不去。
  坐下,柳三变等人请过了茶,徐平问道:“有些日子了,你们的新曲怎么样啊?”
  柳三变躬身道:“省主,已经完结,只是一些小地方需要多练一下。两位小娘子唱得还过得去,若是有闲,你不妨听一听。”
  “不必了,我做别的还好,曲子却怎么也听不出个好坏来。若是练得顺了,便就在这两天上台去演吧。好与不好,还是要在台上演过了才知道。”
  柳三变的两位小娘子应诺,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个年代底层娱乐中的唱实在太过单调了,鼓词之类,都是一首曲子翻过来覆过去连续唱几遍,没有变化。天天如此,很容易失去耐心。所以瓦子里唱曲的,大多都是有几分姿色的小姑娘,不然吸引不到听众。至于文人聚会请女妓唱曲,也都是小令,慢词已经非常罕见。对于娱乐活动来说,只是一个点缀,做不了正餐。
  徐平前艺谈不上什么艺术修养,但最少知道民间有戏曲,历史上有杂剧和套曲,这个年代知道这些也就够了。把柳三变找来,就是发挥他的音乐特长,把现有的曲子连接起来形成套曲。套曲是由很多首曲子组合在一起,比慢词还要长了许多。有了长度,便就可以向里面填充故事,不再是抒发一时的情感。有了故事,就能吸引住观众。
  曲子有宫有调,不是可以随便组合的,杂乱无章既无法演唱,也无法伴奏。哪些曲子可以组合,怎么衔接,怎么变调,都要有专业的音乐知识。简单地讲,这就是诸宫调,算是原始的戏曲。有了这条路线,有了专业的人才,很快就可以演化成戏曲。
  柳三变带人做的这一套曲子,讲的正是邕州刘小妹的故事。选这个题材,徐平是经过反复考虑的。这故事有穷人翻身,有坏人拉仇恨,有民族融合,还有历久弥新最吸引人的爱情故事。当然,这个故事也是歌颂徐平自己的功绩。做了事,有功劳,也不用一直那么谦虚,老是不好意思说,倒被人看轻了。
  然而徐平最看重的,这是蛮族下层人民翻身,并主动与汉文化融合的过程。所谓的民族融合,主流当然是少数民族汉化的过程,这是历史的主流。虽然也有唐朝那种汉族胡化的民族交流与融合,但安史一乱,也就让中原人民认清了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当边疆少数民族或主动或被动地,配合中央王朝推翻原来上层的统治,成为国家名义下的编户齐民,摆脱贵族奴仆的身份,这种民族融合与交流就会非常顺利,这样收为国家直辖的土地就会牢固,这些土地就会真正成为这个国家的一部分。而反过来,当少数民族的百姓开始被别有用心的人蛊惑,鼓吹并无原则地美化那些历史上曾掀起叛乱的本民族人物,把他们吹成本民族的英雄,这民族就开始离心离德,这些土地就有分裂的危险。
  远的有河湟吐蕃,近的有党项,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心向国家,自然会谴责那些野心家的分裂国家的行为,而鼓吹他们带领本民族反抗中央朝廷的压迫,则就已经不把自己当成这国家的一员了。因为单纯讲压迫,他们本民族的奴隶主对下层的压迫远远大于中央王朝,实际上大部分时候中央王朝对这些地方都是输血的。鼓吹并美化本民族的叛乱者,就是分裂行动的前奏,这种进程无一例外,只有成功与不成功而已。
  括土为丁与改土归流,虽然不能算是边疆民族的阶级解放,但却实实在在地打破了他们本来的奴隶依附关系。下层人民会真切地感受到由此带来的好处,直观地感受中央朝廷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使他们心甘情愿地融入到这个大家庭中来。
  这个故事不仅仅是一个传奇,而是真切地表明一种民族政策,这种政策不仅仅是在西南蛮族,也将在西北各地推行下去。这套曲子,正是要把这样的民族政策做到广为人知。
  开这些娱乐公司,徐平最在意的不是赚多少钱,而是借此占领意识形态的阵地,并引导社会的舆论。能够做到这一点,初期由三司补贴也毫无问题。
  看了柳三变呈上来的套曲目录,徐平仔细考虑这些故事节点,以及这故事可能会传递出来的信息。至于用的哪一宫哪一调,徐平不懂,也没有兴趣研究。
  可惜柳三变没有田况的悟性,不住地向徐平介绍着从哪一曲到哪一曲,为什么这么衔接,曲调的变化,由此带来的音乐上的美感。徐平对这些犹如牛嚼牡丹,只能随口敷衍。
  故事还是从徐平第一次见到刘小妹的那一刻开始,曲词是由柳三变所写,虽然他号称多用世俗俚语,但在徐平眼里还是太文雅了些,不够通俗易懂。没办法,除了他也没有合适的人才了。瓦子里的艺人也能写词,但那不是通俗易懂的问题,而是太过低俗露骨,难登大雅之堂。面对着市井小民可以满篇粗话,不住地拿男女之事调侃,舞台上却不能这样做。三司开的公司里如果演出这种节目,捅上朝堂只怕会满朝哗然。
  说三分和讲刘小妹故事的套曲,便是徐平定的今年的压轴曲目,要撑起三司的新产业来。只要做到这些故事中蕴含的思想被广为接受,公司不赔钱,便就足够成功。


第303章 崇善州进士
  这是大宋第一组民间世俗套曲,也是舞台上演出的第一出戏,当陈小娘子在台上咿咿呀呀唱起自己的身世,便就哄动了汴梁城。戏好不好还在其次,这种艺术形式是前所未见的,精致包装的故事,配上优美的唱词,加上千娇百媚唱曲的小娘子,一下子就吸引了京城百姓。就连一直对徐平在三司搞的这些不以为然的人,都对这套曲子起了兴趣。
  桑家瓦子,田况对身边的文彦博、吴育、周铨等人道:“这一套曲子,说的是徐谏议在邕州,括土为丁,这一个蛮人女子身逢其会的故事。这女子虽无大功德,但因她一言多少族人成了朝廷治下的编户齐民,受其恩惠。她去世之后,被立庙祭祀,朝廷也有封赠。”
  馆阁读书,对这些典故自然熟知,众人纷纷称是。虽然演这一套曲子,不免有徐平为自己歌功颂德之嫌,但立意正确,词典俱佳,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与说三分不同,这套曲子是真正的雅俗共赏,馆阁官员们终于结伴前来观看。
  说三分倒也不是不好,只是这群馆阁官员对《汉书》、《三国志》熟得不能再熟,一两个演义故事听听热闹也就罢了,长篇大书说事,跟正史还多有不同,他们就难接受了。对这一点田况也很无奈,只能找几个谈得来的官员,好说歹说帮着自己完成任务。
  此时正史中的三国与说三分中的三国完全是两个系统,以武庙为例,十哲仅有诸葛亮一人,曹操、刘备和司马懿因为是帝王身份,不在其中。名将中,则是魏张辽、邓艾,蜀关羽和张飞,吴周瑜、陆逊、吕蒙和陆抗,入宋之后的乾德元年,又把邓艾、关羽和张飞退掉。这份名单,跟说三分以及与其一脉相承的《三国演义》差异极大。除了十哲中的诸葛亮之外,三国故事中其他猛将显然在历史上并没有地位。故事中最弱的东吴,在武庙中占了最多的位子,名将辈出的魏和蜀反而人少。至于故事中风光无限的吕布、马超、赵云等等猛将,则根本就没有资格进武庙。
  这种巨大的差异,让熟读史书的馆阁官员很难接受说三分的故事,反而是一众禁军中的武将听得津津有味。五代以来的战争,跟历史上不一样的军制,使武将的个人武勇突出了出来,而这正是说三分的拿手好戏。故事反映了现实,说三分中突出武将个人武勇的特点,本来就是本于这个年代的军制,已经与历史真实相去甚远。
  刘小妹的套曲就不同了,那是一个边疆的故事,天生就有神密感。官府对蛮地的括土为丁,则是政治正确。柳三变的艺术才能确实无人可比,词曲俱佳。这些加在一起,才能对饱读诗书的馆阁官员产生足够的吸引力。他们的创作热情,只怕只会放到套曲上。
  馆阁官员对这套曲感兴趣,瓦子里重要的消费人群禁军兵卒可不买账。一个小娘子在上面咿咿呀呀地唱,既不说些荤话提神,也不卖弄些风情惹人兴奋,不时还有几个男人出来叽哩哇啦唱一通,实在让人觉得气闷。这戏开演没几次,便就没什么军卒来看。
  只有在最后排的位置,一直有位禁军的武将在那里,次次不拉,正是高大全。
  他以为邕州的故事已经就那么过去了,没想到有一天,会以这种形式重现出来。台上的陈小娘子跟刘小妹相去甚远,唱曲的声音更是与刘小妹的声音没有丝毫相像,但他就是觉得当年的那个蛮族女子,在台上通过这样一种形式活了过来。
  每次这出戏上演,他都静悄悄地一个人来,一个人听,一个人看,一个人走,默默地咀嚼那段过去的故事。他不需要跟别人分享,这段故事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说三分和刘小妹的套曲在京城的各个瓦子不断地演出,为京城的百姓增添了娱乐。并没有用多久,这两个故事已经耳熟能详,不管是高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都能按照自己的方式说一说这两个故事。不知不觉间,这故事就走进了京城百姓的生活。
  秋天就在这种热闹中过去了,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黄叶满地,冬天突然间就来了。
  这天徐平从衙门回来,正与秀秀逗自己的大儿子书郎玩耍,突然李觏急匆匆找上门来。
  叙礼毕,李觏指着身后的两个年轻人道:“谏议,可还认得这两人?”
  徐平看着两个年轻人,眉目间隐约有些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良久之后只好摇了摇头:“看着有些面善,只是记不起来,怕不是年幼时见过我?”
  李觏大笑道:“正是年幼时见过谏议!这两位是广南西路崇善州今年的贡举人,一个名为林照,一个名为岑希辰。这名字谏议自然没有听过,不过他们的乳名应当知晓。当年随着我读书,一个是林家的铁锤,另一个是山里住着的岑大郎的儿子大贵。”
  “哦——”徐平一下子想起了往事,“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铁锤是最早进蔗糖务的林业的儿子,大贵则是逃到山里的蛮人岑大郎的儿子,当年李觏在太平州教书,这两个人都曾经做过他的学生。万没想到,几年之后这两个半大孩子竟然会成为三州的进士来京赶考,想起来简直恍如隔世。
  徐平急忙把三人让到后院的小花厅,一边吩咐上茶,一边请人去叫秀秀。
  让过了茶,徐平问起当年邕州地区的科考,那里现在分成了许多州,不知是什么情形。
  铁锤显得有些拘谨,向徐平恭声介绍。蛮族内附,而且帮着朝廷打赢了交趾一战,对那里的政策格外关照。新成立的小州崇善,也就是原来的太平州,也分到了两个举人的名额,发解试过,被铁锤和大贵两人夺得。他们到底曾经跟着李觏读过书,在邕州那种教育极其落后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竞争。文化昌盛的蔗糖务已经搬到了谅州,他们有自己独立的发解名额,并不用跟地方争夺。至于新设的谅州等地,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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