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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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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厮铎道:“据说你儿子学字是最快的,他能写信也信得过,但你能看得懂?”
  老人道:“前些日子有个商人到我族里,是认字的,我请他念给我听。”
  众人点头,话题不自觉得就转到了甲寒身上。
  自从纳质院搬到城外,开始教书识字,甲寒是最用功也是学得最快的。就在前几日纳质院进了第一次的全体考评,甲寒无论是考试成绩,还是平时表现,均位列第一。徐平特意上奏朝廷,对他赐姓名。本来纳质院定的规矩是姓从百家姓中拈阄,但因为甲寒是第一个得到这种待遇的,赵祯特例赐予赵姓,既是国姓,也是百家姓中的第一姓。
  虽然徐平定的规矩是质子赐姓名只及自己,与部族无关,但还是被他的部族当成极大荣耀。瞎厮铎心父子此次到秦州,便就是为庆贺此事而来。他们族中比较重要的人物,几乎全部一起到了秦州。


第44章 细盐
  一边议论着甲寒的表现,几人一边向纳质院里面走去。
  瞎厮铎心听众人盛赞自己的弟弟,不知怎么心里有点不舒服。弟弟的未来会怎样?他想象不出来,不过听说朝廷定的是与本来的部族无关,才让他安心一些。否则的话,以现在甲寒的声势,如果回到部族,十之八九未来会接首领的位子。
  说了一会甲寒,张香儿问阿厮铎:“你是不是听说甲寒被赐了姓名,才要把药厮哥送到纳质院去?现在的纳质院好是好,不过进去之后,可就跟本来的部族无关了。你一向都要药厮哥接你的位子,他进纳质院,你岂不是还要另选别的人?”
  阿厮铎笑道:“我早就已经打听过了,入了纳质院后也不是不能回本族,不过要举族奉迎,全族归顺。到时我们药家族把他迎回来说是,别人能说什么?”
  听见这话,瞎厮铎心的父亲忙回头问道:“还有这种事吗?那我们族里岂不是也可以把甲寒迎回来?不知道朝廷有没有说,回到族里之后可不可以不做首领。”
  “不做首领你们迎回去做什么?他在朝廷做事,有品级俸禄,不是更好?”
  “说的也是。”老者点了点头,低头想着心事,不再说话。
  瞎厮铎心的心里猛跳,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把弟弟迎回族里?如果甲寒真地回去自己怎么办?还能顺利接首领之位吗?
  其他人并没有注意瞎厮铎心表情的变化,依然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各自的儿子在纳质院的表现。张家族的戍奈因为不是张香儿的亲儿子,不可能被迎回去,反而洒脱一些。反正秦州不追究他用义子冒充儿子纳质,现在对戍奈好一些,将来真有出息了对本族也有好处。
  这些质子不说将来做大官,哪怕就是在秦州当一个公吏,对本族都有极大的好处。你在官府里有人,便就可以比别的部族得到更多的关照,不管是赏赐还是贸易,随便从官府手里露点好处出来,都受用不尽。
  看看快到走到房子那里的时候,张香儿突然道:“咦,这里还有卖盐的?这盐好细,怎么又白得跟雪一样,跟以前秦州卖的盐不一样啊!”
  盐是很敏感的物资,几个人凑上前去,围着摆着的几盒食盐看了又看。
  这几盒是样品,真正要买要到另一边堆成大堆的那里,是以他们这里倒不挤。
  看了又看,瞎厮铎心看了看父亲,问一边站的吏人道:“不知这盐什么价钱?”
  那吏人看了看几人,道:“这是上好精盐,无泥无沙,最有盐味,一斤十文足钱。”
  听了这话,瞎厮铎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悄悄拉了拉父亲的衣袖,小声道:“这里卖的上好细盐,一斤十文。这样下去,我们族里盐池出来的盐还有谁买?”
  先前陕西沿边州军食盐实行入中法,按运送粮草物资道路的远近,各地盐价不同。秦凤路高于鄜延、环庆、泾原诸路,给商人的价钱是每斤十八文。但这是官府给商人的优惠批发价格,招揽商人的,真正的解盐的市价则要三十多文。而从古渭盐池和党项、吐蕃来的青盐,一般售价为每斤十五文,所以秦凤路的居民,实际上大多吃的是走私来的青盐。
  为了打击走私,朝廷的做法是按人户强行摊派食盐。如陕西路中部和东部的永兴军和同州、华州等地,强行摊派给人户的食盐价格是近五十文。这件事情的逻辑是这样的,解盐跟走私的青、白盐比没有价格优势,朝廷又要盐利,又要打击走私,单凭经济手段无法做到。强行把食盐摊派下去,你反正有了高价盐了,总不会再买走私盐吧,一举两得。食盐实行强行摊派制度,实际上就变成了税,一种变相的人头税。
  沿边的几路,因为作战和安抚战区百姓的需要,不实行食盐摊派,只是严厉打击走私而已。所以秦州的食盐,官价是三十多文,私下里卖的走私盐则基本是十五文。
  徐平把盐价定在每斤十文,使党项运过来的走私盐完全无利可图,他们的运费就不止十文了。而附近的古渭周围和叠、宕两州的蕃部私盐,卖十文还是难够赚钱的,但跟三司铺子卖的细盐相比,质量就差了许多,同样失去了竞争力。
  上丁族最大的财源就是盐池,与之相比,放牧的牛羊马匹反而不重要了,刚刚还因为听说秦州开始允许蕃部卖马有些开心,此时瞎厮铎心父子心中一片冰冷。
  见瞎厮铎心面色铁青,不定就要做出什么事来,他父亲拍拍他的手,低声道:“此事我们回去再商量,这里是秦州城,不要惹出祸事!”
  张香儿和阿厮铎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他们族里没有盐池,平时对上丁族靠着食盐发财眼热不已,也没少闹矛盾。秦州低价卖上好细盐,他们乐观其成。自己也是要买盐的,三司铺子的做法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见瞎厮铎心父子默默站到一边,张香儿对阿厮铎道:“这上好细盐,才十文钱一斤,这次回去要派人来买几百斤回去,莫要来得晚了。”
  阿厮铎道:“几百斤怎么够?我们都是族帐众多,最少也要买几千斤!甚至几万斤!现在秦州城里又让私下卖马,价钱必定比以前好了不少,随便卖几匹就够买盐了。”
  张香儿连连称是,与阿厮铎围着卖食盐的地方转来转去。
  瞎厮铎心的父亲心里五味杂陈,朝廷赐了儿子姓名他感激不已,只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报答朝廷的恩典,没想到接着就迎来这当头一棒。族里最大的财源就是盐池,普通的族人还好说,盐池再赚钱跟他们也没有关系,但对首领和随着来这些重要族人,这就是断了他们的财源啊。占据着盐池,这钱简直就跟白拣来的一样,放牧多少牛羊才能比得上?


第45章 安抚
  徐平正与王拱辰闲坐喝茶,商量着今年营田务开垦的土地预计的收成,刘涣急匆匆地找了过来,对徐平道:“经略,刚刚上丁族的首领找到帅府,说是在三司铺子看见我们发卖细盐,价钱极低。这样的价钱,他们族里盐池出来的盐都没有人买了。”
  “怎么,难不成他还要秦州帮他向百姓抑配?”徐平示意刘涣坐下,“自本朝禁绝了党项沿边的诸处榷场,元昊最重要的财源便就是向本朝私卖青白盐。沿边卖细盐,是为了断绝党项的这项收入,其他几路早就开始了,我们秦州已经是最晚的了。”
  刘涣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蕃人哪里理会得那么多?他们只知道从此周边都会向朝廷买盐,他们自己的盐卖不出去了。少了这一财源,他们族里必然怨气不少,恐出乱子。”
  徐平点头:“这倒也是。对于周边蕃部,只要不附党项的,我们还是以抚绥为主。这样吧,我们一起想个办法,看看能不能两全其美。——先说好,低价细盐不可能停!”
  刘涣以经略司判官兼秦陇路招安蕃落使,朝廷的本意是只有他去过青唐,给他这个官职以笼络唃厮啰,所以官职带的是并不存在的秦陇路,而不是秦凤路。但徐平在秦凤路的政策不再是以夷制夷,而是以我为主,变夷为夏,他管的事情也就变了。秦州辖下蕃落的并帐为村,设寨堡之类的事情,现在是刘涣在管。
  王拱辰道:“其实在官面上,本朝本就不允许朝廷辖下的地方用蕃落私盐,以前只是抚绥蕃部,睁一眼闭一眼不管他们罢了。运到这里之后,解盐味道寡淡,泥沙也多,百姓才喜欢蕃部的青白盐。现在朝廷革除了这些弊病,有上好的细白盐,谁还会吃蕃部私盐?既然本来就是不允许的事情,又何必理会蕃部的人怎么想!”
  “话是如此说,但蕃部少了盐池这项收入,必然对朝廷心生怨恨。蕃羌爱财,如果我们置之不理,可能就会生出乱子来。朝廷给他们出路,他们如果不从,叛乱我们去平定是师出有名。否则,就是我们做事不力。不教而诛谓之虐,本朝以仁义治天下,不能那样做。”
  徐平一边说着,一边心里合计。大的方略其实他心里有数,但具体到上丁族那里,详细该怎么安排还是要仔细考虑。仁义治天下只是大口号,定下一个这样的原则,如果事事当真这么想就是迂了,徐平还没到那种程度。蕃部的事情,终究是要恩威并重。但怎么做才能既对他们示恩,又给予足够的威慑,就要仔细拿捏。
  边境地区爱买青白盐,也并不是因为解盐的质量不好,只是运到这里之后不好。以前让公吏和厢兵运盐,因为路上有损耗,再加上他们偷偷克扣,为了凑够数量,便向里面搀泥沙。离着解州越远,盐里搀的泥沙越多,等到秦州这里,就成了带咸味的泥沙了。徐平改由邮寄司运盐,而且使用木箱密封,断绝了偷盐的事情。运输的过程中又定了合理的损耗,不再把这合理的损失转嫁到运盐的厢军身上,盐的质量就提了上来。现在三司铺子卖的细盐既好又便宜,周围蕃落不管怎么做都不可能获得以前的利益。何况他们的制盐技术本来就比较落后,大宋不利用食盐收人头税了,他们自然比不过。
  这是针对党项的经济战争,周围被波及的只能自认倒霉。
  刘涣明白了徐平的意思,试着问道:“要不,蕃落的盐由秦州收买,定一个数额如何?”
  “可以,我们收了他们的盐来,再制成细盐出售,也是一样的。”徐平点头,“不过官府收盐,不可能再按以前他们卖的盐价,官府不能赔钱。要么他们就把盐池献出来,由秦州在那里置盐监,每年抽出一些钱来给他们,或者一次性付钱收买。”
  刘涣也觉得这是惟一可行的办法了,问道:“若是官府收买,每年定多少数额?一斤多少钱合适?收了他们的盐,解盐运到这里的就要少了,不知三司愿不愿意。”
  徐平笑道:“三司怎么会不愿意?你以为现在一斤细盐十文,还有多少利息可赚吗?解州运到这里近千里路,卖的盐价能够运费就算不错,说不定三司还要赔钱进去。至于每年的数额,可以通算一下秦凤路几州的人户,全部收了他们的盐也未尝不可。不过,数额不能定得过高,防止蕃人贪财,把党项的青白盐混在里面卖给我们。最好的办法,还是他们把盐池献出来,朝廷那里立盐监。作为补偿,可以一次性付钱给他们。”
  王拱辰道:“这样倒也可行,蕃羌爱财,只要真金白银给他们,未必不愿意。”
  刘涣道:“好,那便就如此!几种办法摆出来,让他们自己去选!对了,现在他们的首领还等在我那里,最好定一个价钱,让他们自己回去合计。”
  “价钱可不好随便乱定,官府统一收买,把价钱定死,以后必然会出现向运来的盐里搀泥沙的事情。这样吧,如果他们愿意,便就由三司铺子出面,看看一斤能制出多少细盐来,用这个做标准,分作几等,各定价钱。总的原则,三司铺子不赚不赔,只是帮着他们制成细盐发卖。这话跟他们讲清楚,朝廷的大政方针不会变,他们也要学着适应。”
  徐平说完,王拱辰道:“以前周边卖的青白盐都是一斤十五文,这些蕃落卖给贩盐商人的时候,无非七八文钱,又能高到哪里?三司铺子重制细盐,加上贩卖请的人,估计按五六文收盐也就差不多了。算来算去,比前也差不到哪里去。而由朝廷收买,可没有任何风险,不再是违法犯禁的事情,这些蕃落只要脑子正常,便就不应当拒绝!”
  徐平摇了摇头:“君贶,如果只是照顾这些蕃落,怎么做都可以。但是不要忘了,我们定这样的盐价,是为了禁绝党项的青白盐。有盐池的蕃落即使同意了,党项的盐卖不过来了他们如何甘心?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些蕃落闹事,而是党项,还有以前从党项走私青白盐获利的部族。盐又不会长毛,党项每年向本朝卖那多的青白盐,怎么来的?会州附近的那些部族,很多都参与贩运私盐,他们才是最有可能闹事的。”
  刘涣急忙道:“经略说得极是。渭河北边多是生蕃,本来就不安生,这次断了他们贩运私盐的财路,只怕要闹出事来!”


第46章 我们只收钱
  看瞎厮铎心父子满脸紧张,刘涣对他们道:“你们不要担心,要相信朝廷。节帅已经吩咐下来,官府从你们的手里收盐,并不赚钱,只是方便百姓而已。”
  老者连连称是,但脸上的恐慌却没有丝毫减轻,显然并不相信刘涣所说的。
  不知道等了多少时间,终于见到郑主管从房里出来,几个人一起迎了上去。
  看瞎厮铎心父子眼巴巴地看着,刘涣问道:“主管,铺子能给蕃落的盐什么价钱?”
  郑主管道:“若是像刚才你们送过来的盐,可以按六文钱一斤来收。不过话要讲好,以后如果来的盐里有泥沙,价钱另算,我们铺子里不收带泥沙的盐。”
  老者本来长出了一口气,听见郑主管后边又说有泥沙的盐不收,不由又紧张起来,问道:“主管,盐是从盐池里面煎出来,有泥沙难免,并不是我们有意加进去的。”
  郑主管道:“那你们就要淘洗干净,泥沙多了,我们肯定是不收的,或者扣钱。”
  见父亲不说话,瞎厮铎心上前道:“多少泥沙眼睛怎么看得出来?若是我们送盐来,铺子里非说泥沙多——”
  郑主管笑道:“你们怕铺子里收盐的时候故意刁难,我们也怕你们故意向盐里面加泥沙啊。做生意,总要两不相欺才好。这样吧,你们每次送盐来,我们从送来的盐里抽几份溶到水里面,看看每一斤盐最后剩下多少泥沙,定个分量如何?”
  老者忙道:“便是如此,只要有格式,我们就知道怎么做了!两不相欺最好!”
  说完,转身向刘涣行礼:“官人能够为我们蕃落着想,还领着我们奔波,对我们这些小民便如青天父母一般!朝廷大恩,我们必然铭记,为朝廷效力!”
  刘涣温言道:“此事我禀过节帅,节帅说你们多年来靠着盐池赚些财货,不好就此断了你们的财路,才定了由三司铺子收买。用你们的盐,朝廷的解盐便就不能向这里运了,难免要受些损失。朝廷抚绥诸蕃,这些损失,便就由朝廷负担了。”
  老者连连道谢,遥拜朝廷,感谢皇帝对他们的恩典。
  实际上用周围的盐,比从解州向这里运盐便宜了许多,官府并没有损失。不过跟蕃落讲起来,必然是朝廷用他们的盐,自己的盐卖不掉了,损失不小,示之以恩吗。
  从粗盐里面精炼细盐,虽然并不是多么了起的技术,还是要对周围的蕃落封锁,防止流到党项去。所以刘涣带人来到三司铺子,郑主管到里面自己带着人试成本,并不允许蕃部的人进去观看。作为三司铺子的主管,虽然因为辅助帅府经略考核不严,本能地他还是不做亏本生意,把每斤的价钱定在六文,铺子多多少少还是要赚上一点。
  定下了直接向三司铺子卖盐,老者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满脸都是笑容。
  郑主管道:“还有一件事,你们向铺子里卖盐,希望得到什么货物?”
  老者一愣:“付的钱还有不同吗?先前到我们族里买盐的商人,多是用银绢。”
  “银不可能,非帅府特许,不许使用白银交易。现在三司铺子收买周围的货物,可以先的有三样,一是朝廷的钱,再一个是茶,另一个是绢。你们也要从这三样中选一样。”
  听见有茶和绢,老者放下心来,这两样东西是西蕃这一带的硬通货,并不比白银差到哪里。不过另一个钱他有些不明白,问郑主管:“铜钱我们也用,不过太重,不便携带。卖盐涉及到的钱数不少,铜钱用起来多有不便吧?”
  郑主管笑道:“朝廷现在用的是纸币,铜钱虽然也用,不过只当作零钱而已。”
  “纸做的?那有什么用?哪个会收!”
  郑主管道:“三司铺子收。我们铺子里买货物,除了零钱可以用铜钱,其他全都要用朝廷印的纸币,其他的钱是不收的。就看你们从不从我们这里买货物,不买便要茶绢即可。”
  “只收朝廷的钱?连银两都不收吗?”
  听了郑主管的话,几个蕃落头人觉得不可思议,一起叫了起来。虽然这大半天都陪着上丁族的人跑盐池的事情,他们还是看到了一些心仪的货物,还想买一点回去呢。哪里知道从这里买货的钱他们根本就没有,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郑主管道:“金银一样不能用来从三司铺子买货物,要先换成钱才可以。我们这里旁边就是银行,他们做着金银铺的生意,可以到那里换成钱再来买。”
  几个蕃落首领被郑主管的话搞得头都蒙了,怎么又冒出个银行来?银行又是做什么生意的?商人卖货,总是怕货不卖不出去,只要有用的东西都收,哪里还有挑三拣四这也不行那也不许的!这么大一间铺子,生意是怎么做起来的!
  郑主管是个做事的人,为什么定这些规矩他也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只要知道严格按规矩做就行了。三司铺子既买也卖,收货物的时候,卖货人可以选择是要茶或者绢,也可以选择朝廷发行的钱,并不强迫。但是买这里货物的时候,只能使用钱币,金银珠宝他们一概不收,要先到银行那里换成钱才行。
  商品经济的核心是货币,只要掌握了货币,便就掌握了整个商品经济体系。徐平不喜欢用强制的办法,当然就要利用三司铺子,来推行朝廷的货币系统。
  大规模地收买货物,是为了促进周围的商业繁荣起来,从而促进商品经济的发展。三司铺子强行推行纸币,是因为很多货物只有他们才有,别的地方买不到。
  这个时代,生产力的条件就是这样,绝大多数人都还在商品经济的系统之外,大部分人可能一辈子都与三司铺子打不了几次交道。不要说秦州这个偏远的地方,就是开封府稍微偏远一点的农村,纸币的推行都与他们的关系不大。只要朝廷收税不必需用钱,他们的日常生活中用到钱的地方是很少的。有钱人,本来就是富人的意思吗。
  但那些有消费能力的人,他们需要的那些在这个年代算奢侈品的货物,恰恰只能从三司铺子里面才能买到。三司铺子只收钱,连金银都不收,他们就必须想办法去赚钱。
  对钱的渴望,是商品经济发展的动力。三司铺子开到哪里,便就做哪个地方商品经济的发动机,逼着想从这里买货的人去赚钱,在秦州这个极边之地也一样不能例外。


第47章 带毒的饵
  看瞎厮铎心一直阴沉着脸,阿厮铎奇道:“朝廷收买你们族里的盐,是天大的恩典!这样的好事落到你们的头上,怎么你的脸色不见一点高兴的意思?”
  “恩典?以前我们族里卖盐,少则七八文,多则十文钱一斤也卖过,而且贩盐的客人从不挑三拣四。现在官府只按六文钱收,还这也不行那也不许,哪有这种恩典法!”
  听了这话,他父亲一把捂住瞎厮心的口:“我的儿,你怎么敢对朝廷心生怨言?这要是传了出去,不是我们全族的祸事?人贵知足,朝廷拼着不卖他们自己的盐,来收我们族里的,这还不是天大的恩典!一斤少个一文两文又有什么打紧?我们多煎一些就是了。再者说了,三司铺子收盐这是常年稳定的生意,就是价钱少一些,我们也是求不来的!”
  瞎厮铎心不说话,只是黑着脸。
  人就是这样,只要讨厌上了一件物事,便就看什么都不顺眼。盐的价钱还在其次,瞎厮铎心最恨的是自己的弟弟,因为在纳质院里面表现良好,被赐了姓名,还当了一个小头目,成了那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周围蕃部得到这种待遇的有几人?那些举族献地归顺,甚至跟着朝廷打仗立下军功的,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弟弟。
  受了这鼓舞,加上三司铺子收买自己的盐,老首领对朝廷是真心感激。得了药家族首领送自己儿子入纳质院的启发,老首领开始认真考虑举族奉迎甲寒回去,将来接自己的位置。至于瞎厮铎心,如果不满意大不了把族帐分成两份,两兄弟一人半就是了。
  眼看着到手的首领位置这么被分了一半出去,而且是被个从小入质族里都当他死了的弟弟分了去,瞎厮铎心的心里愤怒异常。现在不管朝廷做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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