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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4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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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皇帝的,没有那个精力什么都管,不然不把自己弄成神经病,也会累垮身子。对这一点赵祯想得开,他一向不管政务细节,不再追问这个问题。问李璋道:“战事到了如此地步,跟原先预想全不相符,前线的将帅是如何说?”
  李璋拱手:“陛下,倒也不是跟原先预计的不符,除了打掉西寿监军司在预料之外,其他都还是按原定方略行事。陇右来的奏报,是用原来准备战后攻灵州的宣威军去打西寿监军司,其余兵马还是按预定方略攻天都山南院。此时高大全部已攻破达啰城,与番贼重兵在前面的谷口对峙,战事还没有结果。后边刘兼济部已到三角城、宝积山一带,曹克明部到了会州,比原先预计的时间提前了。”
  赵祯点了点头,他最多就是关心一下军一级的行动,再下面是如何布置,就不用他这个皇帝费心思了。立都护府后,陇右各军都是直接上奏,桑怿、高大全、刘兼济等人的奏章大多都会送到赵祯这里。每一份奏章赵祯都会详细观看,大多数都会有回复。陇右的十个军一级将领,在赵祯这里是跟其他路的路一级帅臣同等对待。这是徐平主动交上来的权力,赵祯不会浪费。本来他与这十个人是隔了经略司一层,现在成了都护府与十人之间隔了朝廷一层。这是制度最根本的变化,这种变化正是赵祯想要的。
  十人之中,赵祯最欣赏桑怿。桑怿是开封进士,虽然没有及第,终究是读书人,对赵祯诗书之将的胃口。而且从在邕州破广源州侬家,到破交趾,再到西北立功无数,桑怿一直都是徐平之下最重要的武将。如果不是西北战事正酣,赵祯就让他为方面之帅了。
  在此之前,赵祯已经动了让桑怿兼任三衙管军大将的心思。只是陇右诸军跟三衙将领一直不对付,双方矛盾颇多,他没有付诸行动而已。
  沉默了一会,李迪道:“现在看来,陇右诸军今冬攻占天都山当无疑虑,就怕番贼重兵出山,突袭泾原和环庆两路。泾原路虽然兵马未动,不过多是分散各寨,镇戎军左近的兵马不多。一时之间,不知他们能不能集结兵马,北上防昊贼南犯。”
  晏殊道:“昊贼若重兵出天都山,陇右诸军尾随追击,岂非是自取灭亡?到时番贼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正好全歼其于葫芦川中!”
  李迪叹了口气:“哪里有这种好事?天都山道路都是山中川谷,昊贼只需留下一得力将领,用少量兵马便可拖住陇右诸军。等徐平全部占住天都山,泾原路早就打完了。”
  有一句话李迪没说。照现在各军表现出来的战力,如果是徐平各军在泾原路,元昊想出山都出不来,肯定会被堵在山里全部歼灭掉。但泾原路不管是韩琦还是任福,还是他们管下的禁军,是真没有这个本事。不但堵不住元昊,能不能守得住城寨都成问题。
  虽然同样坐在这里,晏殊对前线战事认识不深,他还是原先词臣那个路子,凭着感觉偶尔冒出一句话来。却不知自从设了议事厅,设了河西房,李迪和吕夷简这几个人早已经不是昔日可比。真正统兵作战他们不行,但大的方略却不会出现问题。
  想了一会,吕夷简道:“为今之计,最要紧的是夏守赟是那里。他把环庆路的兵马都带了去攻白豹城,西边空虚,很容易为贼所乘。而且泾原路要守镇戎军,也少不了环庆路从左边支援,不然风险太大。镇戎军那里都是生羌,许多还与番贼关系不浅,内外勾结起来甚是厉害。泾原路若是冒然重兵北上,不得蕃落支持,又没有环庆路支援,这——”
  说到这里,吕夷简连连摇头,后悔当初没有坚决拦住夏守赟。如果夏守赟带着手下的禁军精锐还在庆州,则可以大军左移镇戎军一带,把元昊拦住。
  捧日、天武、龙卫、神卫这三衙的上四军,再怎么烂,也是精锐中的精锐,跟党项正面对战不会吃亏。这四军里的普通士卒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身高比其他军高一截,力气也大,再加上训练好,指挥不力也不是元昊的部落军能打得过的。由于迷信个人勇力,这些禁军中的精锐就连妻子都是由官方挑选长得高的女子婚配,指望孩子更加优秀,一代传一代做朝廷爪牙。只不过系统烂了,个人勇力无法形成相应的战力罢了。
  宋绶道:“事情已经如此,环庆路打白豹城已经没有用处,连昊贼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去担心那些小城小寨岂非笑话!朝廷要当机立断,让环庆路兵马西移,用全力于天都山之战。如果真能一战而灭昊贼,就毕其功于一役,西北自然安稳!”
  吕夷简不说话,与李迪一起静静地看着赵祯。
  赵祯装了一会傻,见大家都不说话,只好道:“夏守赟朝廷宿将,他要攻白豹城也有其道理。只是战事变得太快,现在看来,再坚持去打也没大意思。若是诸位相公都觉得应该让他兵马回庆州,策应镇戎军,那便如此做便了。”
  话音一落,吕夷简捧笏道:“臣领旨!这便草拟宣命,让环庆路兵马回庆州!”


第207章 战还是和?
  元昊看了看刚刚建好没有多久的宫殿,回过头来,面色阴沉,对站在下面的野利仁荣和张陟道:“依昨日窦维吉来使所言,西寿监军司必然不保,我们在天都山待下去没大意思了。那里一被宋军占住,便就断了我们回灵州的道路,极是凶险。为今之计,只好先弃了这里,我带大军西出,去往韦州。如果有机会,予那两路宋军以重创!”
  野利仁荣面色沉重,对元昊道:“乌珠,这里只有我们三人,请明言。陇右军对我们步步进逼,打了一年多,我们一点办法没有。不管是正面对战,还是据险地而守,我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那里可是十几万大军,天都山一失,本国就再无翻身余地了。现在看哪怕是泾原和环庆两路兵马全都没了,我们也打不过陇右文明老子,全是死路。到韦州去又能如何?终究还是要被围在那里。现在就请乌珠明言,到韦州之后,我们是战是和?”
  “野利大王说得不错,乌珠要下决心了。此战之后,是战是和?”作为党项最重要的谋主之一,张陟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不能模棱两可。“定下了是战是和,我们才能做出恰当的布置,不至茫然。事非寻常,乌珠早下决断!”
  元昊手紧紧握住座椅的扶手,青筋暴露,两眼像是要喷出火来。过了好久,强自平息怒火,才沉声问道:“战又如何?和又如何?”
  张陟断然道:“一定要战,死战一条!如果求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保得住眼前的疆土和富贵。只要留下了这线生机,便就不愁以后东出再起!”
  野利仁荣也道:“乌珠当学父、祖故智,既然事已不可为,暂时称臣又何妨?只要还有基业在,便可静候时机,徐平总不可能在陇右都护府一辈子!”
  元昊到底是枭雄人物,心神渐渐平静了下来,重重叹了一口气:“真是只有称臣一条路了吗?只是我要和,宋人愿不愿意?现在他们正占上风,只怕——”
  “只要定下来要和,就一切好办!”张陟看了野利仁荣一眼,向元昊拱手。“此时环庆路宋军集结于庆州以东华池寨那里,暂时没有西来的迹象。而泾原路宋军分散于各寨,因为今年战事打得早,没有来得及集结。乌珠带大军出天都山,急攻镇戎军。只要把镇戎军打下来,再把天都山守住,便就向宋称臣求和。”
  野利仁荣道:“张相公说得有道理,乌珠深思。我们这里紧急,我们知道,陇右都护府知道,大宋朝廷里未必知道。打了一年多的仗,宋国在陕西路布置了几十万兵马,花费极大。他们朝廷里面,巴不得停战跟以前一样相安无事的大臣必然不少。再者,那些掌权的宰执相公们,也会怕前线大胜,武人乘此势力大涨,以后不好管束。”
  元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个道理他当然也知道,从少年时候起,他便注意收集大宋的情报,对那里朝堂的争斗并不陌生。不过元昊自幼桀骜,一心要做皇帝,跟大宋和契丹平起平坐,怎么会甘心再向大宋称臣。如果党项就他一个人,那是宁死也不愿再向大宋称臣求和的,但现实是不是。
  野利仁荣和张陟已经是他最信得过,也是最支持他的人了,如果问别人,得到的答案会更加让元昊难堪。西寿监军司的窦维吉已经连临阵投降的话都说了,还恬不知耻地派人来问元昊同意不同意,说个是字他就降了。至于其他的人,主张趁着路还没断,赶紧逃回灵州去的已经是对元昊忠心的了,其他人开口就是一个降字。
  在陇右诸军的重压之下,此时的元昊已经众叛亲离,想打也打不下去。高大全一路进展缓慢,是元昊用人命生生拖住的。这样打下去,要想在天都山守一个冬天,天都山党项的十万精锐要全填在高大全进军的路上,那里候也就没有守不守的问题了。
  见元昊的面色缓和下来,张陟和野利仁荣出了一口气。这位乌珠自幼便野心勃勃,桀骜不驯,轻易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一言不合就要杀人。还好,到了生死关头,他能够认清形势,不凭着意气让全部人跟着他一起送死。
  殿里的气氛不再那么凝重,张陟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乌珠出山打几场胜仗,我们与大宋休兵便就没有什么。世人只会说乌珠存悲天悯人之心,不愿让百姓受苦,而不是我们打不过宋军才求和。太祖与宋争战数十年,战战和和,不求一时意气。太宗皇帝依太祖旧命,向契丹和大宋称臣,西拓河西之地,南压吐蕃诸族,终于建此基业。此时局面远不到太祖的艰难时刻,只要乌珠暂且称臣,重整河西,静候时机,不难东山再起。”
  野利仁荣也道:“张相公是老成谋国之言,我们现在难过,只是因为陇右文明老子一军太过诡异。若是没有他那里连打几仗,对面宋军并不是我们对手。如今我们委实不是陇右诸军的对手,不如暂忍一时,用向宋称臣。只要双方各守开战前的故土,我们再整河西诸郡,压服吐蕃诸蕃落,断了陇右根本,那时又是另一番天地!”
  元昊重重吐了口气:“说到底,现在最要紧的是天都山要守住,与此同时出山打几场胜仗,收拾人心。不管用多少代价,只要天都山还在我们手里,败宋军几次,而后及时向宋休战称臣,便就一切如旧。只是可惜,这一年多的伏我们白打了!”
  说到这里,元昊重重拍了扶手一下:“委实可恨!我如何咽下这口气!”
  张陟和野利仁荣对视一眼,都出了一口气,静静站在那里不说话。
  在天都山前线的人,对当前局势都看得很清楚,这仗党项已经打不下去了。如果坚持一定要打,那就是死路一条,先心存侥幸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最好的出路,便就是趁局面没有完全恶化,放手一搏,在东边把西边的失败找补回来。
  只要在泾原路和环庆路有一两场三川口一般的大胜,再及时向宋求和,则就会重新赢得生机。运气好了,说不定还会讨回被陇右攻占的土地,能够要些会赐也说不定。
  党项的实力不足,大宋内部一样矛盾重重。文官阶层面临着新旧换代,加上根深蒂固的文武矛盾,再加上陇右诸军与三衙禁军的矛盾,操作得当,党项一样能够为自己争到足够的好处。战场上得不到的,未必不能在谈判桌上要回来。


第208章 如果你是元昊怎么办?
  初冬了,从大漠草原吹来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大地,扑在树林、房屋上,猎猎作响。虽然三角城只离着秦州几百里路,但却干燥了许多,给人的感觉这里的内更加伤人。
  城里都护府的大厅,里面烧了几盆炭火,烘得到处暖洋洋的。门口一堆柴火上面架了一只羊,油滴到火里,噼哩啪啦直响。厅里摆了几张桌子,桌上几样果子,还有各色腌好的瓜菜肉鱼之类。炉火上温了酒,浓郁的酒香沁人心脾。
  陇右都护府的几位大人物济济一堂,一边喝酒吃肉,一边听王凯讲最近的局势。
  讲过了前线战况,王凯离开巨幅地图,对众人道:“现在西寿监军司一路进展顺利,只差一场大战,就可以结束那里的战事。番贼统领窦维吉已无斗志,对降与不降犹豫不决。”
  从榆中县赶来的张亢道:“番贼的话是半句也信不得,窦维吉说是要降,只怕心里想的还是拖时间。依我看,就不要管他,大全齐出,擒他回来就一了百了!”
  王凯看了一眼坐在中间的徐平,笑着对张亢说道:“都护的意思,是如果窦维吉真地要降,便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一切顺利,天都山一战后番贼无力与本朝抗衡,可能不会再有大的战事。那个时候,我们为了快速推进,能不打的仗尽量不打,要以最快的速度下兴灵二州。如果拖延过久,可能会出现变数。让窦维吉做个表率,我们进番境会顺利一些。”
  曹克明摸了一下颔下的白须,沉声道:“会出现什么变数?天都山外党项再无大军了。”
  徐平叹了口气:“契丹啊!我们打了一年多,双方胶着,契丹才坐山观虎斗。只要胜负一分,契丹必然要插手,会来分一杯羹。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会扶持党项,以在西北牵制本朝,还是落井下石,从要死的党项身上撕一块肉下来。昊贼用七万兵马防备契丹,虽然那多是监军司的地方兵马,但凑一凑还是能攒出几万战兵来。天都山一败,昊贼只怕就管不了长远,要调那些地方兵马到这边来了。到时契丹方向空虚,他们岂会坐视不理?”
  党项和契丹接壤的地方,是徐平前世所说的河套中的前套,秦汉五原郡之地,也是土地肥沃的地方。不过这个年代没有开发,那一带全是荒漠。河套平原是靠着引黄河水灌溉发展起来的,没有引水沟渠,没有开垦土地,就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大漠。党项便是借助了那一带大漠地形,边境没有重兵把守,契丹也很难攻进来。
  不过进攻难只是难,并不是攻不进来,一旦党项露出要被灭国的迹象,契丹绝不会坐视不理。到时不管用兵还是威胁,要些好处就让人头痛。当然更让人头痛的,是在党项给以坚持的时候,契丹直接出兵帮助他们,到时难免多费手脚。
  所以在天都山之战结束,宋军必须快速前出抢到自己的胜利果实,不给契丹人上下其手的机会。这个年代的交通不发达,这里的战事传到契丹也要花上半年几个月,操作得当的话,宋军足以用这时间让一切都木已成舟。
  提起契丹,厅内一进沉默下来。对党项的几场大胜给了陇右诸军信心,现在已经不把元昊放在眼里,众人都认为打败他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对上契丹,诸位将领的心里还是没有底。没有办法,谁让宋军对契丹总是胜少败多,还被打到澶州过呢。
  不管是在前线的将领,还是朝廷中的官员,实际上对自己的对手实力并没有清楚的认识,哪怕是千年之后也是众说不一。三川口一战之后,说起党项,说起元昊,朝廷中无不畏之如虎,好似是难得一见的强军,无法战胜一样。等到陇右几场仗打下来,这种畏惧心理自然而然就没有了,现在朝廷眼中的元昊就真如一个小丑一般。
  不管是对党项还是对契丹,宋军正面对战实际从来不落下风,败还是败在战略不得当和战役指挥不力上。与这两国交战,宋军一直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这种情况下还能够形成大致均势的局面,已经说明了实际的军事能力宋军是绝对优势的。
  只要把实力发挥出来,宋军稳占上风,但要发挥实力谈何容易!
  徐平多了一千年的见识,通过与党项的战争,已经开始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对契丹并不畏惧。说到底,契丹不过是一个发展了更多年、更大的党项而已,一个打了,再打一个也没有什么。只要宋军自己理顺了,周边这些游牧民族并没有抗衡的实力。
  见众人不说话,徐平笑了笑道:“契丹的事情过远,我们暂且不说它,先说天都山。现在昊贼犹在作困兽之斗,找你们来,是群策群力,想一想应对之策。”
  桑怿道:“不管昊贼想要怎么破局,总是需要时间。现在两军已经交战,我们只要迅速攻进天都山,他便无计可施!为今之计,是打得越快越好!”
  徐平点头:“秀才说得不错,现在是攻得越快,打得越猛,番贼越是没有办法。不过人力有时而穷,打仗就是打仗,不是我们想攻得快敌人就顶不住了。现在看来,昊贼用他手上的数万大军死死堵住擒戎军前去的道路,想快也快不起啊。——我换一种说法,如果现在诸位是元昊,想一想怎样才能够有一个尽可能好的结局。记住,除了我们这里在攻天都山,昊贼还可以攻泾原路,攻环庆路,还可以弃了天都山去韦州。”
  众人一时沉默,静静思索。他们面对的是局部战场,没有时间,没有精力,也没有足够的情报去考虑全局战事。徐平这样问,那就要从另一个方向去考虑了。
  端起酒杯,徐平道:“慢慢想,今日我们议论出个结果来,不醉不归!”
  说完,与众人一起一饮而尽。
  战局发展到现在,徐平不能不考虑如何结束这一战的问题,要怎样才能取得最大的战果。打下了天都山,但是元昊带着主力逃走了是一个结果,把他们聚歼在天都山又是另一个结果。他必须争取后一种可能,把党项主力聚歼在天都山地区,一战而定乾坤。
  元昊可能的动向,徐平心里大致有个猜测,不过他生怕自己有什么遗漏,才招了众将来一起商量。战争是科学,是遵循客观规律的,而不是靠着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妙计。当从纷杂的头绪中把那些混淆视线的情报排除,或许就接近可能的结果了。


第209章 截断后路
  崇政殿,赵祯看着急匆匆赶过来的吕夷简和李迪,问道:“天色已晚,你们有何急事一定要见朕?等上一晚,明日早朝再说不行吗?”
  吕夷简从袖里取出一封奏章,交给下来的小黄门,捧笏道:“事关重大。陇右都护府徐平发来奏章,详细说了最近天都山的战事。最重要的,他细说了以后方略!”
  赵祯一下精神过来,懒洋洋还带点不满的神态一扫而光,接过奏章细看。这几天宰执议事,一直没有定下来战事下一步要怎么办,大家都拿不出一个主意。这个时候,陇右都护府的意见就非常重要了,而且看吕夷简的神态就知道奏章里已经说得很清楚。
  看罢奏章,放在面前的案几上,赵祯呼了口气:“看奏章里的意思,天都山一战现在大局已定,陇右诸军想的是如何收尾了?这委实出人意料!”
  前线战事,不但是陇右都护府,还有参战的各军,甚至就连会州知州包拯,都有详细的战报送回京城。但是哪怕看过所有战报,赵祯和朝中大臣也没有想到发展这么快,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决出胜负了,而且是必胜无疑。
  出现这种局面,最大的变数便是桑怿的宣威军进攻西寿监军司,实在太顺利了。本来一军对一个监军司,只能说是势均力敌。半年多前徐平五军齐出偷袭,才打掉了卓罗和南监军司和元昊带的两万亲兵,还让亲兵大部逃脱。不到一年的时间,宣威军一军进攻西寿监军司便如砍瓜切菜一般,几乎没有经过像样的战事,就横扫过了整片山谷,把统领窦维吉和他手下的残兵堵在了孤城里。窦维吉已无还手之力,只看徐平决定什么时候结束战事。
  赵祯百感交集。初登基的时候他只想做个太平天子,不想生事,元昊一叛才会极为震怒,而又有些手足无措。三川口一败,他一两个月都没有缓过来,对战事的未来前景相当悲观。有时候想,便如太宗皇帝一般,能让元昊俯首称臣,大面上说得过去,哪怕付出些钱财出去,自己也能够接受。却没想到不到两年时间,便就风云突变,那个曾经让自己恨得牙痒又无计可施的昊贼小丑,就这么被压在天都山里,只能做困兽之斗了。
  “陛下,看奏章后边,徐平提了此后的战事安排。”见赵祯走神,吕夷简忙出言提醒。
  回过神来,赵祯拿起奏章,把后面的内容再细看了一遍,低头想了想,便吩咐身边的小黄门:“去召都承旨李璋入宫——对了,他手下管陇右的那个王学斋一起如来!”
  小黄门应诺,带人出了崇政殿,出宫叫人去了。
  赵祯这才想起来给李迪和吕夷简两人赐座,又赐了茶汤,让他们喝了去去寒气。赵祯见大臣,从来不生炭火,他自己受罪,来宫里的大臣也跟着吃苦。
  吃了茶汤,赵祯才道:“徐平的意思,是把昊贼小丑堵在葫芦川里,一战而灭!如果真地做到了,可谓一战定乾坤,西北就此平定了!”
  李迪道:“不错。是以吕相公接了这个奏章,连夜便与我到议事厅商量。我们以为此事至关重大,才连夜进宫恭请圣裁!”
  赵祯犹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好似在梦里一样。今年因为陇右诸军整训完成,战事提前打响,而且连连捷,让朝廷里对前线战事乐观起来。但还没进入冬天,便就有了要一战定鼎的气象,让赵祯怎么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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