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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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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说来,孙思邈说得没错,他们劫狱真的反倒错了。
  孙思邈沉默许久,轻轻叹口气道:“斛律将军当初将我下狱之时,并未为难,其实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斛律明月若有所思道:“你早知道本将军不会杀你?”
  孙思邈笑笑,笑容中满是敬重之意,“在下只知道,若只凭一个怀疑就杀了在下的话,斛律明月就绝非斛律明月!”
  斛律明月沉默下来,手中长弓有弓弦声轻吟。
  只凭怀疑就出手,绝非强者所为,斛律明月既是天下第一将军,当然不会只凭怀疑就杀人。
  孙思邈又道:“斛律将军囚禁在下,无非是想看看在下是否如将军所想而来,又想看看在下是否有同党不知轻重地扑来救我。”
  冉刻求听了,又羞又凛,暗想怪不得自己和碗儿能轻易进入囚牢救人,原来早在人家的算计之内。
  顿了片刻,孙思邈轻声道:“可天底下并非所有人都有斛律将军的心思,冉刻求等人本是义气汉子,不解斛律将军所为,难免一时冲动、鲁莽行事。但天下有谁没有鲁莽之时,只怕将军年少时,也是在所难免吧?”
  “那你呢?有没有鲁莽的时候?”斛律明月突问。
  这寻常的一句话就如一支箭射了出来,击在孙思邈的身上。孙思邈眼中突现痛苦之意,可那痛苦之意转瞬被脸上迷雾遮掩入了骨。
  斛律明月似是随意一句,也不想等下文,抬头看天,似在想着什么。
  孙思邈终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冉刻求等人做事虽错,但终究未造成大错。将军要罚,本是法理之中,但还请将军考虑他们莽撞无知,给他们个悔过的机会。”
  斛律明月冷哼一声道:“事情真如你说的那么简单?”
  孙思邈求情时,冉刻求心中惴惴,虽有不平,但知事关重大,为了兄弟,还能忍气吞声。张三被一箭射得伤重,反倒被激出一腔火气,怒声叫道:“斛律明月,那你说有什么复杂的地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杀我,尽管动手罢了,何必找些云里雾里的借口。”
  斛律明月看也不看张三,轻淡道:“你等勾结反叛慕容晚晴,这也是云里雾里的借口吗?”
  张三一怔,他听过冉刻求提及慕容晚晴一事,但不知斛律明月这刻提出有何根据?
  冉刻求却是心头狂震,不知斛律明月如何知道此事,还嘴硬道:“慕容晚晴是谁?”心道,你若是说我那个假表妹,反正她眼下不在这里,我给你死不认账好了。但心中奇怪,不知道斛律明月何时知道他们和慕容晚晴有过关系?
  斛律明月目光如电,从众人身上闪过,淡淡道:“她就在你身边,你如何不认得?”
  冉刻求心头狂震,被斛律明月一语提醒,想到什么,扭头望向那碗儿,一脸难以置信之意。
  碗儿自斛律明月出现后,一直沉默无言,极为畏惧,这刻终于按捺不住冲上前一步,嘶声道:“斛律明月,你究竟把我叔叔如何了?”她本来声音粗犷,大咧咧地像个村姑,这刻真情流露,虽声音嘶哑,但还难掩本来的清冷幽婉。
  冉刻求一听那声音,心头颤动,顿感大事不妙。
  斛律明月目光森冷,盯在碗儿身上,清晰道:“慕容晚晴,你说呢?”
  一言落地,火把噼啪响动,可熊熊火光也难暖空气中的冷。
  众人均望着碗儿,这下,就算王五、张三都已明白,原来碗儿就是慕容晚晴!
  冉刻求恨不得给自己一记耳光,暗骂自己蠢笨,为何没有早想到这点?
  除了慕容晚晴,又有哪个会提早知道他有劫牢的打算,派那癞痢头来找他?除了慕容晚晴,又会有哪个肯冒生命危险陪他来劫牢?怪不得碗儿见孙思邈的时候,孙思邈好像认得碗儿,原来孙思邈早知道碗儿就是慕容晚晴。
  慕容晚晴当初在冉刻求面前故意说不救孙思邈,但她显然知道,这是她复仇的良机,救下孙思邈,她才有和斛律明月对抗的机会,因此假意离去,却是安排接下来的劫牢行动。
  但慕容晚晴显然也没有料到,斛律明月不过是做局等人入彀。
  可慕容晚晴易容精妙,扮个村姑般的女子,惟妙惟肖,斛律明月又如何看得出来?一想到这里,冉刻求大为困惑。
  慕容晚晴紧握双拳,虽是畏惧斛律明月的威严,还能昂首道:“斛律明月,你如何知道我的底细?”
  斛律明月道:“你和慕容夺帅等人也不算笨,倒知道小隐于野、中隐于市的道理,因此一直未远逃,而是留在邺城,混迹市井,等待复仇的机会。你们谋得天字狱旁做厨的差事,更是胆大心细。可你们从未想过,早在数月前,本将军就已知道你们的行踪。”
  火光下,慕容晚晴脸色惨白,嗄声道:“那你为何……”说到这里时,她双眸红赤,竟说不下去,显然明白斛律明月为何不提早动手的用意。
  就算冉刻求都已了然,不由暗自心寒。他心道,斛律明月老辣非常,虽早知慕容氏余孽的藏身所在,却不着急动手,显然有不屑,也有放长线钓大鱼的打算。
  慕容氏灾难再至,斛律明月就算将在邺城的慕容氏连根拔起也无大用,因此一直隐而不动。斛律明月知道,慕容氏若要举动,多半会联系仇恨齐国的反叛,到时机成熟时,斛律明月再下手将叛逆一网打尽,显然更见成效。
  怪不得前几日慕容夺帅等人才出手,就被兰陵王尽数斩杀在长街之上。怪不得冉刻求等人才去劫牢,就有兵士埋伏在木棚附近等他们回转。原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在斛律明月的监视之下。
  慕容夺帅等人显然等不及去找外援,倒让斛律明月的心思用在空处。但偏偏慕容晚晴竟盯上了孙思邈,冉刻求又自以为得计地掺和进来,可说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这下冉刻求终于醒悟过来,今日之事,任凭孙思邈有说破天的本事也绝难善了!
  或许孙思邈有本事可逃,可在场其余众人,又有哪个能逃过斛律明月的问鼎箭?
  想到在仙都殿时,斛律明月显然已知道慕容晚晴的底细,竟能不动声色,冉刻求更骇然斛律明月的心机之深,再看孙思邈时,目光中透漏出绝望之意。
  孙思邈竟还能从容自若,好像根本没有那些复杂的心思,缓慢道:“斛律将军还记得慕容绍宗否?”
  冉刻求一怔,不明白孙思邈这刻怎会还有这般闲情。但见到孙思邈提及慕容绍宗时,慕容晚晴神色更悲,斛律明月山岳般的身躯也似震了下,却抬头望天并未言语。
  孙思邈一直望着斛律明月,见状道:“想慕容绍宗本鲜卑慕容氏,亦是前燕太原王慕容恪之后,心怀大志。当年慕容绍宗曾和神武帝共事尔朱荣,曾数次在尔朱荣面前压制神武帝夺取天下之愿,神武帝几乎因此丧命。但神武帝创齐国时,不以为忤,反倒和慕容绍宗推心置腹,信任有加。自此后,慕容绍宗或心有复国之意,但此生对神武帝忠心耿耿,再无反叛之心,反倒为大齐立国立下汗马功劳。”
  冉刻求心中微动,暗想这慕容绍宗莫非和慕容晚晴他们有关系吗?
  孙思邈见斛律明月仍不言语,继续道:“想斛律将军身为齐国开国之匝,对慕容绍宗之事并不陌生,在下这般说,倒是多此一举。”顿了片刻,他提高声调道,“慕容绍宗死后,朝廷念其劳苦功高,赠使持节、尚书令。但其子慕容十肃因父功而傲,竟蓦地造反,引发杀身之祸,自此慕容氏和高家又是如同水火势不两立。而如今慕容绍宗后人慕容夺帅行刺一事,很难说是燕、齐相争,更像是彼此间斗的一口无谓之气。”
  冉刻求这才明白慕容氏和齐国恩怨所在,望着慕容晚晴孤零零的身影,心中有股悲凉之意。
  “想斛律将军身为齐国定海神针,万民敬仰……而慕容氏早已衰落,无力反抗。”孙思邈上前一步,诚挚道,“斛律将军为何不效法神武帝对慕容绍宗之举,宽恕为道,化解了这段恩怨?”
  斛律明月哼了一声道:“本将军何德何能,可效法高祖之举?”
  慕容晚晴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叱道:“那好,斛律明月,今日你我就一决生死,无关他人。”说罢就要纵身上前。
  冉刻求一把抓住慕容晚晴,叫道:“斛律将军,我本敬你英雄无双,不曾想你这点气量都没有。我和慕容晚晴一起劫狱又如何,大不了你将我们两个都杀了。”他本敬仰斛律明月为人,但见斛律明月抓孙思邈在先,伤张三在后,如今又对一弱女子咄咄相逼,头脑发热,冉也想不了许多,挺身而出。
  王五一旁沉声道:“是三人。”
  张三高喝道:“是四个!”他挣扎着站起,走到三人身边,并肩而立。这四人均知,就算合四人之力,也难敌斛律明月一箭,但风萧萧下,争一时之气,全不将生死放在心上。
  孙思邈皱下眉头,不待多言,斛律明月突然道:“孙思邈,我知你今日费尽唇舌,无非是想为他们脱罪罢了。只可惜这几人自以为好汉,却根本不知你的苦心所在。”
  冉刻求一怔,本想说救人帮人难道还错了。但知道此刻说出,难免有施恩望报之嫌,一咬牙,挺胸并不多言。
  孙思邈轻叹一口气,望着身后的冉刻求四人道:“你等实在无知之极,斛律将军若真的要杀你等,何必等到此刻?斛律将军,你说是不是?”
  斛律明月沉默许久,突然道:“但错就错了,总得有人担当。孙思邈,你说是不是?”
  “不知将军想让在下如何担当?”
  孙思邈说得平静,但一言说出,无疑将所有的事情都扛在了肩头。
  冉刻求一听,内心陡然激荡,本想还充好汉,但哽咽在喉竟不能言。慕容晚晴望着孙思邈晚风中显得孤独的背影,目光极为复杂。
  斛律明月闻言,霍然望向孙思邈,目光如箭,一字字道:“你真想一人担当他们的罪名?你可担得下?”他迈前一步,虽未挽弓,但气势全出,压迫得众人呼吸艰难。
  孙思邈缓缓地吸气,缓慢地吐气,笑容中也带分苦涩道:“那要看将军要给在下什么重担?”
  斛律明月眼中战意陡燃,“孙思邈,十三年前,都说你圣手灵心,那时说的是你医术高绝,但在本将军看来,十三年后的你,武功只怕还在医术之上。”
  孙思邈道:“将军过奖。将军今日咄咄逼人,定要把在下再网进来,莫非想看在下的武功?”他早猜到,斛律明月前来,还是不放心他孙思邈。区区冉刻求、慕容晚晴四人,何必斛律明月出手?
  本来他可以借圣旨之名一走了之,斛律明月绝拿他无可奈何,但他如何能够?
  斛律明月目光闪动,凝声道:“皇上有旨放你,本将军本不能对你出手。但如今是你自取担当,皇上若知,只怕也怪不了本将军。”
  孙思邈道:“那是自然。将军做事,岂不向来滴水不露。”他本态度平和,这刻言辞却有些尖刻之意。
  斛律明月眼睛眯起,道:“我知你也是心有不忿,如此动手,对你实在不公。好,我给你个机会,张二已领一箭,可恕劫狱罪过。你要为其余三人担责,那无论这三人罪名轻重,你就受本将军三箭,你看如何?”
  他轻描淡写说出决定,看似宽容,众人脸色均变,就算那些持火把的军士闻言,看孙思邈时也都如看死人一般。
  斛律明月以定军枪、问鼎箭雄霸天下,箭法之高,天下已不做第二人想。他出枪可定天下,但出箭就能定人生死,方才张三重创,并非斛律明月箭法不精,而是不想张三死罢了。如今斛律明月让孙思邈来挡三箭,甚至因此可赦免叛逆慕容晚晴,看似让孙思邈占了便宜,实则将孙思邈当作极强的对手。
  当年齐、周决战洛阳,大周名将韦孝宽手下第一猛将王雄纵横沙场,斩齐将无数,对阵斛律明月时,斛律明月只用了一箭。
  只不过一箭——就射杀了大周第一猛将王雄。
  如今斛律明月却要射孙思邈三箭,孙思邈如何可挡?
  慕容晚晴脸色改变,嘴唇微动,要说什么,终究深深地望了斛律明月一眼,并无言语。而斛律明月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显然在斛律明月心中,试探孙思邈的底细远远比铲除慕容氏残余的叛逆要重要得多。
  众人明白这点,心中不由奇怪,不解斛律明月为何对孙思邈如此重视?众人心境复杂,均望向金水河旁那沉静的身影,只见到那身形微微一闪,已离开冉刻求等人数丈。那张本是一直笑容淡淡的脸上又闪过一抹流水无痕般的沧桑。
  晚风更冷,金水河寒。孙思邈垂手立在堤岸旁边,平静得如河水流淌,张口只说了两个字。
  “好。请!”
  
  第十章
  
  三箭
  冉刻求虽立志想做天下第一富豪,但亦想当个英雄。
  男儿在世,有谁不曾想做个无敌天下的英雄?
  他曾幻想过太多英雄事迹,但从未想过有这样一种英雄豪迈——平淡若水。
  孙思邈无壮语激言、无豪气干云,有的只是从容和担当——面对天下第一高手的从容,锐身赴难的一种担当。
  就连河边齐国的兵将均是露出钦佩之意,慕容晚晴更是几欲张口,虽让人看不到表情,但眼眸中有含义千万。
  冉刻求瞥见,只觉得这女子性格倔强,可能不想让孙思邈代她挡上一箭,但终究逃不过对生的渴望,因此还是放弃了傲气。他冉刻求何尝不是如此?
  一念及此,心中多少有些惭愧,冉刻求暗中祷告:“十殿菩萨、九天佛祖,我本是从来不信你们的,今日却虔诚向你们许愿,你等若真的有灵,今日保佑孙先生逃过斛律明月的三箭,我日后若是真成了天下第一富豪,定捐出一成财富广修庙宇,普度天下。”
  想想又觉得脸红,暗想孙思邈都在为他赌命,他这样好像吝啬了点,咬牙喃喃道:“两成好了。”
  他临时抱佛脚,似是真心盼望孙思邈能够渡过难关,倒有些度人度己的菩萨心肠。
  孙思邈立在河堤之畔、垂柳之旁,听晚风送冷,双眸一霎不变地望着斛律明月。
  他纵有神秘的来历,伏牛的身手,甚至可起死回生,但在天下第一名将斛律明月面前还是丝毫不敢大意。
  斛律明月却并不着急挽弓。见孙思邈决意接招之时,他眼中就闪过分古怪——像有些意外,又像是有些了然。
  斛律明月左手持弓,右手轻抚弓身雕琢,忽然道:“你可知道,这三十余年,有多少人死在我的问鼎箭下?”
  不等孙思邈回答,也知道孙思邈无从回答,斛律明月继续道:“我十七岁从军,就以箭落雕,被人称为落雕提督。自此后再不射雕,射的均是犯我国境的虎豹豺狼之辈。”
  那一刻,他神色坚决,语气凝冷,任凭谁听了都明白他的决心。
  有斛律明月在,犯齐者必诛!
  他执意留难孙思邈,一定要孙思邈接他三箭,难道说他一直觉得孙思邈终究要对齐国不利?
  “平阳一战,我射死周国大将达奚的先锋勇将尉迟临风,让达奚不战而退。河清三年(564年),齐周决战洛阳,周国权臣宇文护几乎倾全国之兵来战,我又亲手射死周国第一猛将王雄,让宇文护闻风而逃。天统三年(567年),周国双雄宇文杰、梁景兴不服我名,带周兵十万阵前搦战,点名让我出战,我当场一箭射死梁景兴,宇文杰不敢出战,竟随即败走。”
  他说起陈年往事虽是平淡冷静,但其中蕴含的杀机沉沉,让冉刻求、王五等人大汗淋漓。
  慕容晚晴更是神色激荡,纤手握紧,隐现苍白。
  听斛律明月又道:“之后,我带三千铁骑追击周军八百里,刺杀宇文杰于枪下。后来周国第一名将韦孝宽忍无可忍,和我决战汾水,我派人百般辱骂,连续射杀他手下一十三员猛将,他贪生怕死,终究不敢和我一见。”
  夜色中,孙思邈衣袂飘扬,似也被斛律明月往日豪情所激,心弦震动。
  他当然知道斛律明月说这些旧事绝非炫耀,而是攻心。
  这疆场上常胜的将军凭的绝非只是勇夫之力。
  下者攻伐,上者攻心!
  可就算他知道斛律明月用的是攻心之法,也难免被如烟往事吸引。
  轻叹一声,斛律明月望向天空,天空有月,月正明,“我从军三十多年来,箭下从不杀无名之辈,每杀一人,就要在弓上刻道痕迹,到如今,已有一百三十九道。”
  众人忍不住向斛律明月的弓上望去,但黑黝黝看不真切。正心情激荡间,就听斛律明月道:“孙思邈,不知你今日会不会给这弓上再加一道伤痕?”
  他回光一闪,未等盯在孙思邈身上,就喝了一声。
  “着!”
  那一声断喝,就如夜空一个霹雳,震得河水几欲倒流。
  冉刻求等人耳鼓嗡鸣、心弦绷紧,被那声大喝惊得目瞪口呆,动弹不得。
  未听弓弦响动时,弓弦急颤,弦上已有道黑色闪电击出,直奔孙思邈。众人目光虽都落在斛律明月身上,但竟没有见到他挽弓搭箭!
  那一箭之威几乎让鬼神失色,取的却是孙思邈的大腿。
  孙思邈虽全力成备,但也没想到斛律明月出箭如此突然,角度如斯刁钻,但他早在斛律明月大喝之前就似已有警觉,蓦地腾空而起,身形一闪,竟窜到身旁柳树之后。
  羽箭落空,整枝射入土中,不见踪影,可见箭矢的凌厉。
  孙思邈方才闪身到了河堤柳旁,看似不想连累无辜,原来是早想定了躲避斛律明月问鼎箭的策略。
  这一射一躲简直是妙绝天成,如同事先配合一般。
  慕容晚晴见了,心中骇然孙思邈竟有如此妙绝的身法,目光一直随着孙思邈的身形转动。
  冉刻求见了,血脉贲张,若非方才被斛律明月一声大喝震得耳聋眼花,心跳怦怦,就要喝出好来……
  可他转瞬脸色大变,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孙思邈躲到树后,当然是考虑到斛律明月箭法天下第一,利箭如电,若是连环三箭,恐怕大罗神仙都是无法躲避。可他若躲在树后断斛律明月箭势,分别躲开斛律明月三箭自然容易很多。
  可这也在斛律明月算计之中!
  孙思邈身形才入树影,斛律明月暴喝声中未见挽弓作势,就见他肩后又莫名地少了一枝羽箭。
  羽箭如有神通,略一盘旋,就从弓弦上惊艳地击出,竟洞穿了柳树。
  而孙思邈正在树后。
  冉刻求眼前一黑,甚至想到孙思邈被利箭射穿的情形。
  谁都知道斛律明月箭法高绝,要避开他三箭好似登天,但谁都没想到,他箭法通灵,几乎可说是到了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境界。
  神佛在天,也不敢正撄问鼎箭锋锐,柳树在前,也一样会被问鼎箭击穿。
  孙思邈若仗柳树躲避,无疑将自身置于死地。
  弓弦震颤急如暴雨,暴雨之中陡然有凤鸣清越。
  晚风中,就见柳树枝条激荡。在刹那生死间,孙思邈突然探手抓住了柳枝,竟借柳枝弹力一荡,凌空而起。
  冉刻求见了,惊诧莫名,实在难信天地间还有人有着比灵猿还矫健的身手。
  夜色沉沉,压不住孙思邈的身形,夜幕清冷,其间隐约见到有鲜血潋滟洒落。
  孙思邈还是中了箭!
  这不过是斛律明月射出的第二箭!
  孙思邈看起来已用尽全力,却把自己陷入真正的死地当中,他人在空中,再无屏蔽可躲。
  斛律明月十七岁时就曾射落过空中巨雕。孙思邈人在空中,就算有雕儿的双翅,看起来也绝躲不开斛律明月的落雕之箭。
  冉刻求的一颗心坠入了深渊,王五、张三更是脸灰如死,慕容晚晴双手握拳,周身颤抖,嘴唇动了下,看似就要喊什么……
  就在这时,孙思邈已被柳条弹到最高之处,身形奇异般一转,在空中竟向斛律明月冲来!
  所有的兵将均是睁大了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此时此刻,孙思邈最好的逃命方法就是窜得越远越好,可他竟然拉近和斛律明月的距离。
  难道他自知终究无法躲避斛律明月的最后一箭,反求死个痛快?
  就算斛律明月,目光中都掠过分诧异,眯缝起双眼,肩头羽箭又是一跳,已落在他的手间。
  箭在手,手扣弦,弦绷弓,弓已满月,箭指长天!
  孙思邈人在天上,已见箭矢寒光似兵戈烽烟,脸上迷雾再起,有如秦月汉关沧海桑田。他轻叱一声,手一抖,竟有一点青绿之箭爆射斛律明月。
  他抢先发难,竟在第三箭之前反攻斛律明月。
  弓弦震颤,羽箭再出,那如霹雳的羽箭瞬间击穿那点青绿,击在了孙思邈的胸口,透体而穿,直飞向天际的明月,消失不见。
  冉刻求身形晃了晃,只感觉那箭也同时射中了自己的心口,绞痛莫名。却听王五惊喜喊道:“老大,你看!”
  冉刻求定睛一看,就见半空有衣衫缓缓而落,而孙思邈却好好地落在地上,除了左臂处有鲜血流淌外,胸口并没有什么血洞。
  冉刻求难以置信,揉了下眼睛,发现看到的不是幻觉,又惊又喜,奔上前去叫道:“孙先生,你没事?”
  孙思邈由死到生的三箭之间,冉刻求一样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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