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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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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穆提婆如今身为皇帝面前的红人,位高权重,绝不能得罪。这个孙先生竟能和穆提婆相交,得穆提婆赠与令牌,不论什么关系,总要妥善安置。
  他并不知道邺城发生的事情,常理推断,总以为孙思邈来此定有深意。又联想到不日前,还有个大人物也经过黎阳,虽然形色匆匆,但朝廷先后有要员来到黎阳南下,莫非朝中出了什么大事?再想到城隍庙被烧的事情,更是忐忑。
  当初,他听说孙思邈手持穆提婆的令牌,当下带兵赶来时,就发现冉刻求昏迷在地。孙思邈见他前来,还能淡定自若的给冉刻求看病,举止从容,让王大人绝不敢小瞧。
  王大人当然感觉冉刻求发病好像有些异样,可终究没有多问。
  听闻孙思邈很快要走,感觉孙思邈多半是路过,王大人放松之下也不敢怠慢,说道:“那孙先生可有什么需求,但说无妨。”
  他手一摆,早有手下奉上个沉甸甸的包袱,里面不问可知,定是金银之物。
  孙思邈见状,心中暗想,听闻黎阳总管王琳也是个人物,一直侍奉江南梁国,陈霸先以陈代梁后,王琳铮铮傲骨,拒不降陈,被陈霸先击败后,反投齐国,但伐陈之心从未淡过。今日对我如此,多半还是因为穆提婆之故。想他人在黎阳,虽是位高权重,最想去的想必还是江淮,那才有机会和陈国交手,若有穆提婆为他美言,去江淮便不难了。
  见王琳眼中满是渴切之意,孙思邈微微一笑道:“王大人好意,在下心领。这包东西太过累赘,在下就不要了。”
  冉刻求虽还惦记那神秘来客,但也留意这面的动静。他见那包裹沉重,知是真金白银,不知孙思邈搭错哪根神经,到手的钱还嫌烫手,立即道:“先生怕累,学生给你背好了。”
  王琳本有失落,见状微微一笑,示意那兵卫将包裹送到冉刻求手上。
  冉刻求一把接过,不敢去看孙思邈的脸色。
  孙思邈微皱下眉头,却不再推搪,展颜笑道:“倒让大人见笑了。我本想向王大人要两匹马的,如此一来……”
  王琳立即道:“去给孙先生准备两匹快马。”
  孙思邈长身而起,施礼道:“多谢大人。在下还有事情,这就告辞了。”
  王琳见其意坚,也不挽留,当下陪同孙思邈出了客栈,由一帮兵卫护送到城南,叫艘大船摆渡过河,上岸后,又送出几里,礼数可说是极为周到。
  冉刻求身在其中,见众人前呼后拥,总疑身在梦中。他暗想,老子混迹这么久,也从未有如此威风的时候,都说跟着狼吃肉,跟着狗吃屎,古人不欺余也,以后可要跟好了孙先生才对。
  人在马上,王琳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孙先生,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孙思邈道:“王大人客气,在下若知情,绝无隐瞒。”
  王琳暗自琢磨,都说穆提婆为人喜怒无常,不想这孙先生倒是好脾气。
  他也算阅人无数,第一眼见到孙思邈时,就感觉这人让人心生亲近,大有好感,斗胆问道:“不知最近宫中可出了什么事吗?”
  “在下只知道斛律将军回到邺城,穆妃身体出了些小问题,但已无大碍。”孙思邈道。
  王琳见他对邺城之事这般熟悉,更是心热,又问:“那依先生来看……朝廷可准备对陈国用兵了?”
  孙思邈皱眉道:“这个……在下的确不知。大人何以这般推断?”
  王琳留意孙思邈的脸色,压低声音道:“先生难道不知,前日兰陵王也到了黎阳?”
  孙思邈神色不变,但脸上似瞬间蒙了层迷雾,“这个……穆大人也对我说过,但兰陵王目的地只怕不是黎阳吧?”
  “先生认识兰陵王?”王琳试探道。
  孙思邈点点头道:“在邺城见过兰陵王。”
  他的确没有说谎,但这句话听到王琳耳中,却有不同的意味。
  王琳见孙思邈不但认识穆提婆,竟还对兰陵王的行踪颇为熟悉,更感觉此人来头不小,低语道:“本官听兰陵王的意思,好像陈国那边有事发生,兰陵王这才要南下解决。想兰陵王本是我大齐栋梁,能惊动他出手的事情绝不会是小事。因此本官冒昧推测,只怕江淮会有战事……本官精熟江淮之事,若有事端,倒真想为朝廷尽份心意……”
  孙思邈早知王琳这番话的用意,无非是想让他在穆提婆面前美言,推荐王琳到江淮领军,沉默片刻才道:“能不开战最好不过,若战事一起,苦的只怕是天下百姓。”
  王琳立即道:“先生所言极是,但并非所有人都如先生所想。”
  孙思邈无奈一笑道:“在下记住大人的话了。”
  王琳神色一喜,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见一兵卫快马赶来。那兵卫不等到了王琳近——前,就翻身下马,快步走来低声道:“大人,城隍庙……”他只提及三个字,立即住口,看了孙思邈一眼。
  王琳脸有难色,孙思邈立即道:“送人千里,终有一别。大人忙自己的事就好,在下亦要赶路了。”王琳显然有事在身,便客气几句,当下圈马带兵卫回城。
  冉刻求只听到那兵卫又说道:“城隍庙那妖道……”还要再听时,众人已经去得远了。
  回头望去,见到孙思邈在马上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讪讪道:“先生,我们如今要去哪里?”
  孙思邈喃喃道:“妖道?难道是他们又出现了?我要不要……”回过神来,见冉刻求困惑的表情,孙思邈沉思半晌,才叹息道,“还是先去南方。别的事,到可再说。”
  他一直极为从容,这刻却露出少有的为难之意,似乎为坚定念头,一带缰绳先往南行。
  冉刻求慌忙跟随,二人策马转瞬跑了几十里出去,眼见天将迟暮,前方山脉连绵,孙思邈带冉刻求入山,找处背风的山脚歇息。
  冉刻求见孙思邈又在野外过夜,暗自嘀咕。他早看了包裹,里面有数百两的金银,暗想我这真是叫花子命,捧个金饭碗也得要饭去。
  孙思邈不知从哪里挖来些黄精,又摘来些山果,分与冉刻求食用,当水又当饭。
  略饱后,天色早暗,冉刻求本以为就要休息,不想孙思邈盘膝而坐,突然道:“刻求,我和你相交多日,有些事要和你说说。”
  冉刻求精神一震,只以为他要传功授业,忙道:“先生请讲。”
  孙思邈双眸微张,目光落在冉刻求身上许久,这才道:“今日我和你所言,你绝不可让第三人知道,不知你能否守门如瓶?”
  冉刻求更坚信了传功的念头,笑道:“先生还信不过我吗?”
  孙思邈脸上迷雾又起,喃喃道:“我信你人好,但这世上,往往好心办坏事。我知道你一心拜我为师,但我早说过,我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你一定要想好了,是否真要和我走下去?”
  这时倦鸟早已归巢,青山寂寂,孙思邈的声音飘飘荡荡在空中,浑似不在人间。
  冉刻求一听之下,心底突然冒出股寒意,不由地一激灵,打了个冷颤。
  
  第十二章
  
  杀机
  夜幕笼罩下,孙思邈坐在黑暗处,再无声息,乍一看,如幽灵浮动。
  冉刻求心惊之下,更是茫然。
  说实话,他根本不了解孙思邈这个人,他只是听僧璨提及、斛律明月略讲,但这些对了解一个人显然不够,更何况孙思邈一直都像隐在雾中的人。
  见黑暗中的孙思邈就那么坐着,似有孤单之意,冉刻求陡然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叫道:“先生,我想好了,我一定跟你走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这些日子来,我知道你是个有坚持的人。人家给你官你不做,人家给你钱你不要,你想要的东西,只怕我这辈子都不能理解,但我知道……我其实,也想做你这样的人。”
  他混迹市井多年,说出最后几句话的时候,陡然觉得心头清亮,虽是一闪而过,但那一刻他再没有畏惧彷徨。
  良久,孙思邈嘴角又浮出淡淡的笑容,“好,你坐下,听我说一件事情。”
  他抬头望着夜空,神色又带分沧桑。
  冉刻求一旁看了,心中有些奇怪,暗中嘀咕,这个孙先生究竟有多大呢?听斛律明月说起往事的时候,他最少也得三十岁以上,为何有的时候,我看他年纪不过和我仿佛呢?
  “方才我说了,这世上好心的人未见得能办得好事。你以为帮人的时候,其实是将自己陷入了深潭。但世事往往如此,大丈夫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方不负平生义气一场。”
  冉刻求听他前面说得消沉,后面却深得心意,连连点头道:“先生,我看慕容晚晴也是可怜……”
  孙思逸摆手止住他的下文,缓缓道:“多年前,我曾被人救过一命。”
  冉刻求大为惊讶,心道孙思邈武功深不可测,竟还有人能救他性命?
  孙思邈看出冉刻求心意,“那时候我还年轻,只是精通医术,并不会武功。”
  “那先生的武功是谁教的?”冉刻求好奇心大起。
  孙思邈避而不答,回忆往事道:“我自幼大病一场,久病竟自医。见天下混乱,百姓日苦,于是在精研医术后钻研三坟五典、诸子百家,企图从中寻出一条济世之道。”
  冉刻求偷吐舌头,暗想我只想做一个富豪,不让人瞧不起,不想先生志向如此远大,这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听孙思邈又道:“大道至简又至难,我虽有所获,但实在无多。但有一日,却从一本书籍中发现个秘密,怦然心动,本要立即前往昆仑山寻秘,可却因为一件事耽搁了。”
  他说到这里时,眼眸中突闪过分痛楚。
  昆玉难磨,流年更似水无痕,很多往事印在心头,痕迹终生不去。
  那痛楚闪过,取代的是无边的惆怅,孙思邈又道:“那时候的我,心高气傲,和你如今仿佛,虽一介书生,但什么事情都想理会。”
  冉刻求羞愧道:“先生说的是,有时候,我就是管不住自己。以后我碰到什么事,躲开就是。”
  孙思邈微微一笑,“那也不用。你心性极佳,可惜一直未有人指点,我也指点不了你什么,只愿你顺着本心就好。但这本心难求……”他说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了分犹豫。
  他那一刻想的是,我带冉刻求在身边,对他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冉刻求记挂着故事,并没有去体会孙思邈的言下深意,问道:“先生,后来怎样了?”
  孙思邈道:“后来我差点因此送了命,不过幸得冼夫人相救。”
  “冼夫人?”
  冉刻求搔搔头,似有印象,略一回忆,吃惊道:“岭南的冼夫人?”
  见孙思邈点头,冉刻求大为错愕,“听闻冼夫人是在梁武帝的时候,嫁给岭南冯家的冯宝。冯宝本是汉人,冼氏却是当地越族首领,本来男尊女卑,但冼夫人嫁给冯家后,岭南人却是只知冼氏,少提冯家。”
  他说到这里,搔搔头笑笑,似感觉有点班门弄斧。
  孙思邈却想,冼夫人女中豪杰,能力百年难见,若论声望,远超冯家了。
  见孙思邈不语,似有鼓励,冉刻求又继续说道:“冼夫人坐镇岭南多年,德高望重,还会行军作战。陈武帝代梁后,也对冼夫人极为器重。当初陈国势弱,若非冼夫人拥护陈国,江南陈国的江山也不见得会安稳到今天。如今虽是陈顼当政,但冼夫人若有所求,陈顼也是绝不推辞的。不过,听说冼夫人的丈夫冯宝多年前已经死了。”
  他提及这些往事,见孙思邈只是点头,想到什么,“可冼夫人本是岭南越族人,先生当初去昆仑,怎么会和她相见呢?”
  孙思邈沉默半晌才道:“那是她最后一次到北方。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那以后,她再未涉足江北,只怕这一生,也不会离开岭南了。”
  “为什么?”冉刻求不解道。
  孙思邈唏嘘道:“只因为那次后,她曾立誓,此生若再过江北,天诛地灭!”
  冉刻求更是困惑,不知道冼夫人为何会立下这种奇怪的誓言,更不知道孙思邈为何突然要提起冼夫人?
  孙思邈道:“我方才和你说了,大丈夫平生受恩要报,当初我被冼夫人救命后,并不知她就是冼夫人,但当时就说过,一定会回报她。”
  脑海中又到了那凄风苦雨的日子,他涩然一笑,又道:“她当初不以为意,我却执意问其名姓,她这才告诉我她的名姓,反说我若有难,可前往岭南找她。或许在她心目中,我那时仍是个懵懂冲动的少年。我从昆仑复出后,因有件往事未能解决,因此这才暂时改名避免麻烦。”
  心中却想:可我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被斛律明月揭穿身份,只怕孙思邈这三个字传了出去,日后麻烦不断。可既然身份揭穿,福祸随缘,我又问心无愧,何惧之有?
  暂时放下这个念头,孙思邈又道:“我虽未张扬行事,但冼夫人不知为何竟知我的行踪,托人送信给我,求我为她做件事情。我当下赶赴岭南去见冼夫人,再到齐国,就是要完成冼夫人的一个嘱托。”
  冉刻求看似莽撞,其实也是心细,听孙思邈所言,立即听出几个问题。
  孙思邈这些年一直在昆仑,可他在昆仑做什么?
  孙思邈以前有件恩怨没有解决,因此改名孙简心?是因为女人,还是因为仇家?
  孙思邈一直颇为低调,冼夫人又如何知道当年的少年复出?
  虽困惑重重,但冉刻求还是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冼夫人托先生什么事呢?”
  孙思邈回道:“她……要找回自己的儿子。”
  “她儿子……不都是在岭南?”冉刻求有些诧异。
  孙思邈又沉默下来,良久才道:“这是件秘密,知晓的人不多。我希望你听了后,不要再对第三人提及。”他顿了片刻道,“冼夫人在嫁人之前,曾有一子。”
  冉刻求吃了一惊,“她儿子是哪个?”他听闻秘辛,本来就是错愕连连,不想孙思邈接下来的话,让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冼夫人嫁给冯宝之前生下的儿子——就是兰陵王!”
  冉刻求霍然站起,月明风清下,却感觉阵阵热血上涌、眼前发黑,许久才艰难道:“先生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孙思邈抬头望天,见明月如钩,隐泛清愁,心道:这时候,只怕千里之外的冼夫人也在看着明月,盼我早日带她儿子回转了。
  千秋名声,万岁基业,什么岭南齐国,在一个母亲心中,怎及子女重要呢?
  见冉刻求满面不信的神色,孙思邈道:“你难道不奇怪吗?兰陵王的父亲,也就是文襄帝高澄共有六子,兰陵王排名第四,但其余五子母亲均有姓氏可查,唯独兰陵王生母让人查不到一分线索?”
  冉刻求恍然击掌道:“对呀,我就听蝶舞说过……她说兰陵王自小就没了娘亲,很是可怜……嗯,很是可怜。”没说的话却是,我他娘的也自幼没有娘亲,更被父亲狠心丢了,蝶舞怎么从来不说我可怜呢?女人的心真的难以琢磨。
  孙思邈目光闪动,问道:“蝶舞见过兰陵王的真容吗?”
  冉刻求摇摇头,“她说没有。就是没有才一心想见。先生,蝶舞姑娘其实也很可怜,她一直在青楼,听说是被个有身份的人收养,一直替那人做事。”
  孙思邈脑海中立即显出祖珽那双灰白的眼眸,看着眼前的冉刻求,心中暗叹。
  冉刻求又道:“她现在日子才过得好些,上次抢先生的包裹,也是那人吩咐的,说事成后就让蝶舞见见兰陵王,蝶舞欢喜得不得了。”
  “你并不知蝶舞的幕后之人是谁?你在帮她做事时,已经知道她是为了兰陵王?你也喜欢蝶舞姑娘?”孙思邈盯着冉刻求道。
  冉刻求咬牙半晌,终于缓缓点头,三个问题,均可用一个“是”字答复,但其中复杂的心境,谁能领悟?
  孙思邈又问:“你喜欢蝶舞,却帮她去见兰陵王?你难道不知道……”冉刻求截断道:“我知道先生要说什么,先生想说蝶舞见到了兰陵王,只怕更对我不屑一顾。”
  挺起胸膛,冉刻求道:“可我总希望,她就算见到兰陵王,也能知道我的好。”
  他言语之间有自信,也有自伤,终究不再多说什么。
  但他信,自己的心意孙思邈能够理解!
  孙思邈凝望冉刻求良久,这才轻叹道:“你很好。情感一事,的确很难说清,但你应该知道我和你说及往事的用意吧?”
  冉刻求一怔,立即感觉到有些不妥。
  如此说来,孙思邈这次到邺城,就是要带兰陵王回岭南见母亲冼夫人?可自己答应过慕容晚晴,要让孙思邈帮她报仇,杀了兰陵王。如今,老子好心办坏事,应承之事要撞墙。先生受人之托,当然不会去杀兰陵王,那慕容晚晴可要对老子下手了。
  不过担心一晃而过,冉刻求更多疑惑瞬间涌上心头。
  冼夫人如果真的是兰陵王的生母,那父亲当然是高澄?高澄一代君王,和冼夫人间又有什么爱恨纠葛?高澄怎么会让冼夫人嫁到岭南?此事多年前发生,为何直到现在,冼夫人才托人来寻兰陵王?这件事情,究竟还有谁会知道?孙先生所言,似乎还有些不尽翔实。
  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冉刻求立即问道:“先生,那斛律明月可知道你来邺城的目的?”
  孙思邈道:“只怕他已知道。”
  他心中在想,冼夫人画像一出,按照当年的约定,不但斛律明月,就算祖珽都知道我来邺城是为了兰陵王,但穆提婆如何知晓的呢?
  略皱眉头,孙思邈又想,穆提婆告诉我,兰陵王才回邺城,转瞬就南下,王琳在黎阳所言,证实穆提婆并未撒谎。斛律明月见到那幅画后,当然知道我的目的,可他却让兰陵王南下,应当是存着不让我和兰陵王相见的念头了。
  冉刻求竟像也想到这点,“那斛律明月对你诸多为难,难道是不想你去找兰陵王?”
  “为什么?”孙思邈略有意外。
  “如今斛律明月老迈,兰陵王正如日中天。齐国对抗周国、陈国的重任正慢慢地移到兰陵王的肩上。斛律明月对齐国忠心耿耿,自然不会让兰陵王随你离去。”冉刻求立即道。
  他这般推断倒是合情合理,可他转瞬推翻了自己的论断,“不对呀,斛律明月若是不肯,他为何肯放你走呢?”
  “斛律明月肯放我走……”孙思邈沉吟道,“恐怕是因为他们一直怀疑我……”
  说到这里,忽然心中有股警兆升起。
  那警兆来得突然,来得诡异,甚至比斛律明月当初立在他身后更要让他心悸。
  孙思邈心下骇然至极,知有危险迫来,不待多说,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冉刻求的脖领飞身上了一旁的高树。
  他蓦地一抓一跃,灵敏如猿猴出手,纵跃似飞龙腾空。
  冉刻求还在迷糊之中,就见远方突然有点磷火落在了他们方才所处的位置,那磷火一亮就灭,但他们所处之地方圆丈许的野草蓦地就枯了。
  那是极为诡异之像,冉刻求见了,心中骇得怦怦大跳,不知那暗影究竟何物,却知道方才二人若还坐在那里,只怕就和那草一样的命运。
  夜,静寂如死。
  本已夏日,冉刻求却感觉全身都在冒着寒意。
  就听身旁孙思邈缓缓道:“哪里的朋友,何不出来一见?”
  冉刻求不由佩服孙思邈的涵养和功夫,很明显,有人暗中要取他们的性命。要是换了他,早就扑过去拼命,偏偏孙思邈还能好整以暇地问话。
  扭头望向孙思邈,却发现他问话时紧闭着双眸,似在倾听什么。
  半晌后,孙思邈又开口道:“朋友既然来了,难道吝于一见吗?”
  前方仍静,仿佛那磷火暗影不过是个幻觉,若非青草枯萎,真如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冉刻求有些不耐,大喝道:“哪个龟孙子暗算老子……”他不待再骂,孙思邈脸色微变,突然伸手掩住他的嘴巴。
  冉刻求一怔,就听到一声鼓响传来。
  那鼓声突兀,虽不嘹亮,但冉刻求听到却感觉那鼓槌好像敲在了心头,疼痛难忍,怪叫一声。
  他一声大叫后,那鼓声更紧,声声如碧海潮声,击得冉刻求气血翻腾、心头大跳,又感觉只要一张嘴,那颗心就要跳了出来。
  陡然间双耳后一凉,鼓声陡灭,天地全静。
  原来,孙思邈霍然出手,将两根银针插到了冉刻求的耳后。
  冉刻求中了两针,立即感觉如聋子一般,但还是感觉到一颗心狂跳不休,如一面大鼓在胸膛锤击一般。
  他心下骇异,不知中了什么妖魔法术。
  孙思邈却知遇到了生平最大的一个危机,双手一合,捏了个奇怪的手诀,第三遍问道:“朋友所来为何?你我无冤无仇,何必用灵光、鼓月这等阴毒的手法招呼?”
  他神色虽还从容,但微睁的双眸中带着凛然之意,问话虽轻,却远远地传开去,看来没有受鼓声的丝毫影响。
  鼓声立停,远远处有人道:“灵光夺魄,鼓月取魂。可惜灵光、鼓月虽出,也夺取不了你的魂魄。孙思邈,看来说你得天师大道的传言并非虚妄。”那人声音平平,绝无半分转折,听起来让人不舒服至极。
  孙思邈自忖绝未听过此人的声音,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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