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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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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吗……三年前,你曾在宫廷中听过一曲?”
  慕容晚晴只感觉周身一震,低声道:“哪……哪首……曲子?”
  斛律明月笑笑道:“原来你忘记了。”
  慕容晚晴只感觉呼吸难畅,脸颊滚烫。
  她当然是明知故问,她怎么会忘记?
  当年,亦是如今夜般星辰寥落,如同秦汉关月的千古蹉跎,但宫中灯火如星,驱赶着世间寂寞。她那时候是第一次随斛律明月入宫,只为宫中庆贺齐国大胜周国、突厥联手,邺城君臣百姓皆欢。
  那之前,齐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只因为周国宇文护倾雄兵十万,联手突厥人来攻洛阳。
  洛阳一失,齐国就失去西方的屏障,全国震动。
  斛律明月当即出战,射杀周国第一猛将王雄,让宇文护溃败而逃。
  但那一战,斛律明月却非齐国风头最健的人物。
  齐国百姓似乎只记得另外一人的伟业。
  洛阳城破在即,齐国朝廷危难,是那人身先士卒,分担朝廷压力,抢在斛律明月之前出战。
  洛阳城破在即,城内百姓翘首以待,是那人仅率精兵五百,从邙山杀出,连破周军七重埋伏,杀到洛阳城下,给百姓以生机企盼。
  那人鼓舞了军心,振奋了士气,让齐国军民上下一心,拼死反击,竟击垮了宇文护的十万雄兵,杀得宇文护落荒而逃,丢盔卸甲。
  那人当是兰陵王!
  那曲就是《兰陵王入阵曲》!
  天下名曲无数,那晚的宫中奏曲无数,却只有那首曲子让许多人终生难忘。
  慕容晚晴当年入宫,不是想听听那首早就记在心头的曲子,而是想要看看心目中假想许久的兰陵王。
  当年,不知多少闺中少女、宫中粉黛,为曲狂,为人狂,如红烛落泪,只为那一束燃烧自己的光芒!
  她听到了那曲,她也见到了兰陵王。
  但她也可说,没有见到兰陵王。
  她只是远远地望,听到那曲声激荡时,就见到兰陵王盛装出场,不出意外的华贵,不出意料的威扬。
  曲调浑厚,人却缥缈。
  事后,她只记得漫天灯舞下那个缥缈的身影,却怎么也想不起他俊朗的模样。
  人生如梦——梦难醒,梦难忘。
  她终于回过神来,镇定了自己的情绪,说道:“义父,是《兰陵王入阵曲》吗?”
  “不错。”斛律明月目光敏锐,却没有发现女儿和三年前有什么不同,甚至感觉她仍如三年前一样痴迷。
  停顿片刻,斛律明月缓缓道:“为父已为你向长恭提亲了,他答应了为父。”
  “真的?”
  慕容晚晴突觉一阵眩晕,那声音简直不像是她的,如梦如幻,缥缈飞扬。
  “当然是真的。”斛律明月微笑道,“他也一直记得你,他甚至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你。”
  慕容晚晴又是一震,失声道:“这么说,响水集外,击退李八百的人是他?”
  她记得那刀光——如霓裳旋舞的刀光。
  当年宫廷中,入阵曲中那男子长刀舞动时,不就散发着那种光芒?
  她难以置信,不想当日救她的竟是高长恭——大齐的兰陵王!
  “当然是他。”斛律明月毫不犹豫道,“不然,这天底下还有谁能一刀击退李八百?”
  “他在哪里?”慕容晚晴立即问。
  “他眼下在……建康。”
  “建康?他在建康做什么?那里可是陈国的都城。”她问话的时候,心中却想,那孙思邈呢?如果从通天殿离去,会去哪里?
  斛律明月沉默许久才道:“你说的不错,那里是陈国的都城,也是陈人的地域,我不能前往,也无法派兵保护你们。相对来说,那里远比在这里要危险得多,你去建康要小心。”
  “我也去建康?”慕容晚晴有些错愕,“可是,义父不是让我跟着孙思邈吗?”
  斛律明月自信道:“若我猜的不错,孙思邈很快也要前往建康!”
  慕容晚晴心中泛起分疑惑,不解义父为何这么肯定,可她知道义父从不无的放矢,便问道:“可建康也不小,我怎么去找……孙思邈?”
  斛律明月递过一封信来,慕容晚晴立即伸手接过,知道信中自有吩咐。她揣了起来,又问:“义父,那我走了?”她早就习惯这种吩咐,做起来自然而然。
  不闻斛律明月回答,她抬头望去,见到斛律明月望着水面,似有所思。
  慕容晚晴从侧面望过去,只见到银白的月光落在斛律明月的发髻上,泛着银白的光芒。她心中微酸,这一年年地过去,义父好像又老了些。
  斛律明月感觉到她的注意,回过神来,强笑道:“你走吧。对了,其实为父向长恭提亲之时,还有个人向为父提亲,想要娶你。”
  慕容晚晴讶异,脑海中不知为何立即浮现出那沧桑中带着真诚的脸庞。
  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摇头甩去脑海中的影子,忙问道:“是……谁?”
  “穆提婆。”斛律明月神色不悦,眼中更露出分不屑,“他实在痴心妄想。我斛律明月的女儿,凭他也配得上?”
  慕容晚晴奇怪道:“义父,当初女儿和孙思邈在邺城宫中的时候,他就想留下我,那时候我就感觉,他只怕知道我和义父的关系。可他怎么会认识我?”
  “三年前,你在宫中看长恭舞刀之时,他远远地看到了你,因此对你有所留意。”斛律明月解释道。可他心中却想,穆提婆不男不女,淫秽宫廷,老夫不对付他就算客气了,他竟也敢对斛律家族有所高攀吗?
  见慕容晚晴有些不安,斛律明月摆摆手道:“一些小事,为父自会处理,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去吧,自己多加小心。”
  最后一句,语气虽略有冷漠,但其中的关切之情还是难以遮掩。
  见慕容晚晴离去,斛律明月叹息中又转过身来,看着苍茫的水面,心思飞转,想的都是齐国眼下的局面。
  他运筹帷幄,布局天下三十余年,所下的每一招均是环环相扣,绝不虚发。
  这一次,他虽不能亲往建康,但对建康之局早就盘算许久。
  可他不知为何,还是感觉有些担心,脑海中突然闪过慕容晚晴方才说的话,“义父……我们难道不能将孙思邈争取过来?”
  念头才一转过,他立即握掌成拳,指节咯咯作响,这是他的本能反应。
  他当初说的不错,齐国和道中的恩怨早就纠葛太多年,要解决只有一个办法。
  可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他好像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喃喃道:“建康之局,要孙思邈死,并非难事,可如果他为大齐所用呢?”
  水面渐白,有日光泛起。
  慕容晚晴早在天明之前已出了破釜塘,前往龟山镇。
  途中,她拆开信件看了三遍,确信自己将信中所言记牢,立即撕毁了信件。
  赶到龟山镇的时候,她忍不住想,如果义父说的不错,孙思邈要去建康,应过龟山镇,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碰到他?可碰到他后,我有什么借口再跟着他呢?
  这在以往本是极为简单的事情,她却想了许久,终究还是摇摇头。
  龟山镇民风淳朴,破釜塘、响水集虽发生了不小的风波,这里却没有被殃及,仍是鸡犬之声相闻,炊烟晨雾并起。
  慕容晚晴见了来往百姓祥和的表情,心中又忍不住想到,这里虽在江淮左近,但算是少有的安宁地带。若能和心爱之人住在这里,也算福气。
  她连日奔波,早就倦了,当下找了镇中唯一的一家客栈住下。虽在休息,她却一直留意过往的旅客。
  等了一日,孙思邈并未出现。
  慕容晚晴略有失望,却再不耽搁,立即南下。她当然信斛律明月所言,知道若斛律明月认定孙思邈会去建康,绝对是有十成的把握。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急着前往建康,是为了完成义父的吩咐,还是只想和孙思邈再见?
  她从邺城到了响水集,虽是路途遥远,但孙思邈一直就在身边,又是惊险不断,倒不感觉到什么。可这次变成一个人在赶路,那种难以名状的寂寞不停地袭来,让她忍不住心烦意乱。
  在途并非一日,这一日终于到了长江边。
  她立在长江渡口旁,却不着急过江。她回头望去,但见天苍地茫,树木苍郁,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这里的林木还很翠绿,但邺城的叶子早就黄了罢?这一路行来,见叶子反倒由黄转绿,好像时光倒退了一样。
  她痴痴地望着那绿叶葱葱,知道自己这是不切实际的乱想,却仍忍不住去想。若时光真的倒转,我愿意停留在以往的哪一段日子呢?
  这时日头正升,江面金光万道,流淌着瑰丽繁华的光芒,映得天上的云彩色泽变幻,有如霓裳。
  也像那旋舞惊艳的刀光!刀光中,一人看近实远,高贵典雅地向她走来,可等她仔细去看的时候,那人却是化雾飞散。
  雾气朦胧散去时,那破釜塘中的小屋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有一韶华少女,正站在一男子面前,若有期待道:“可我一直不知道,你会不会一直坐在桌子的那面,吃我亲手给你做的稀饭?”
  有流星闪过,一切湮灭。
  船夫粗犷的喊声传了过来:“你上不上船?船要开了!”
  慕容晚晴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上船渡江。只见到那江水苍茫,点点滴滴地泛着相思的流光,她苦涩地笑笑。
  她过了长江,很快就到了建康城——陈国眼下的都城所在。
  建康又名建业或金陵。春秋战国时期,吴越就建城在此,但直到孙权称帝江东,定都于此时,建康才真正开始繁荣鼎盛。
  晋室东渡,东晋建立,亦定都建康。
  然后就是江山轮流坐,有刘裕以宋替代东晋,齐、梁继之,到如今,陈国取代梁国占据江东,转瞬六朝雄霸江东,让百姓不由有眼花缭乱之感。
  这六朝虽在轮转,都城却一直设立在建康。因此,江水流转,难刷洗红尘轮换。建康或许不如邺城的规模,但奢华繁荣之处还有过之。
  慕容晚晴一进建康城,并不急于去看名门高士所在的乌衣巷,亦不去粉黛汇聚的秦淮河畔,反倒径直前往近紫金山的城角,在那里寻了一家寻常的客栈寄居后,立即出了客栈,前行不远,就到了一条长街上。
  她在长街上走走停停,四处观望,突然眼前一亮,发现长街尽头有家三开间门面的酒楼,虽规模不算宏大,但看起来雅致干净。
  酒楼招牌上书“永乐楼”三个金漆大字,阳光一照,远远就能望到。
  慕容晚晴见那三字,心中暗想,永乐永乐?心意虽好,但人生短暂苦多,三国并立,说不定战事再起,要想永远安乐,只怕不可得的。
  虽是这么想,她还是举步向酒楼走去。心中又想,义父给我的书信说,一到建康,就在永乐楼等候进一步消息。难道说,孙思邈也在附近吗?
  一念及此,她的脚步随即加快了许多。
  才到酒楼前,就有一人从酒楼中走出,差点和慕容晚晴撞在一起。慕容晚晴立即收足悄退,不动声色,向那人望了一眼。
  那人并未动,亦没有慌乱,也向慕容晚晴望了过来。
  日挂东南,那人一张脸却在阴影之下。
  慕容晚晴见到那人的眼眸,心头微震,差点失声叫出来。她那一刻,几乎以为见到了孙思邈。
  因为那人有着和孙思邈极为相似的一双眼。
  那眼眸如海般波澜壮阔,如天般志存高远,眼为心声,无论谁有了那么一双眼,绝对不会是等闲人物。
  可慕容晚晴立即知道,那人绝不是孙思邈。
  孙思邈眼中含义虽也是海阔天远,可还有一股怜悯和关切——怜悯众生,关切红尘。他看起来离人虽远,但你终究能感觉到他内心的一团火热。
  可那人眼中只有冷静——一股看破红尘的静,一种超然物外的冷,甚至修炼多年的和尚都没有的那种冷静。
  那人和孙思邈像是一种人,可又截然相反。
  慕容晚晴心绪起伏,一时间竟愣在那里。等回过神来,她才发现眼前那人已然离去。
  拂一拂衣袖,似乎不带一分尘烟。
  慕容晚晴霍然回头望去,只见到长街尽头,似有青衫如天,转瞬淹没在红尘繁杂中,心中异样,只是问着自己:“这人是谁?”
  她搜尽脑海的记忆,从不记得陈国会有这种人物。再仔细回忆,却又发现,她只注意到那人的一双眼,可至于那人长相怎样,竟没有留意。
  她只隐约记得,那人除了双眸,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引人注意的地方,身上青衫似乎很干净——洗得甚至有些发白。
  孙思邈好像也是如此?
  不知为何,总是将此人和孙思邈有所联系。慕容晚晴犹豫片刻,终于忍住想要追过去看看的念头,带着困惑上了永乐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叫了些饭菜,吃了几口,就将两根筷子十字搭在一起,平放在桌面,然后悄然地留意着楼中食客的动静。
  她摆的筷子看似随意,其实是和人联系的暗记。
  斛律明月只让她先到这里,摆下暗号,自然有人联络。
  已过了午牌时间,楼上食客寥寥无几。
  几个食客付账后下楼,只剩墙角处还坐着一个食客。
  那食客面向墙面,因此慕容晚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那食客头发已经半白,背稍微有些驼,身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无情痕迹。衣服洗得也有些发白,肘间还带着补丁的痕迹。
  如今陈国虽是最弱,但民生富足,那人穿得这样简朴,倒是颇为少见。
  慕容晚晴观察那人半晌,心中奇怪,总感觉这般朴素的人肯定节俭,很少会到这种酒楼用饭的。
  那这人出现在这里,似乎就和酒楼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可慕容晚晴怎么来看,都不觉得那人会是和自己联系的人,扭头望向窗外,听那食客道:“伙计,算账。”他的声音苍老中带分疲惫,但更多的是淡漠。
  有伙计爱理不理地走来,瞥了眼桌上道:“十四文钱。”
  那食客桌上菜肴简单,没什么油水,也就怪不得那伙计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来招呼。
  那食客并不介意,只是缓缓地拿出个钱褡裢,数出十四文钱来,交给那伙计,又用两指捏出一文钱递给了那伙计,轻声道:“给你的。”
  他人已老迈,伸出去的那只手也是青筋盘结,却很稳定。
  那伙计斜睨着那微不足道的一文钱,满是不屑之意,冷漠道:“还是你老留着自己用吧。”
  食客那只手停在空中片刻,缓缓收回来道:“好。”
  这不过是件极为寻常的小事,若是旁人见了,只会觉得那食客虽穷,但好面子,吃饭不忘记打赏。只可惜,面子也如那一文钱般轻薄,就连伙计都看不上。
  慕容晚晴也未留意,才要收回目光,突然心头微震,只因为她在那食客抬手的刹那,清晰地看到他桌面的筷子,竟和她桌子上摆的一模一样!
  
  第二章
  
  重逢
  慕容晚晴看似不经意摆放的筷子,实则是按照斛律明月信中的规定来做的。这两根筷子摆起来简单,但交接、长短、方向均有法度。
  斛律明月运筹多年,手下除了大开大合的精兵猛将外,也有行事极为缜密的五行卫。
  五行卫要灭道,就要懂道,不但要懂道,还要知晓江湖中各种法门规矩。
  为方便彼此行事和联系,五行卫就制定了一系列的联系暗语,只有斛律明月极为信任的手下才会知道。
  这筷子搭接的方式简单却不寻常,据五行卫所言,一万个人用筷子随手放下,偶然成这种形状的不会有一人。
  既然这样,那食客桌上的筷子就是大有门道,难道他早就在这里等待慕容晚晴?
  见那食客要走,慕容晚晴再也忍耐不住,起身就到了那食客的面前,轻咳了声,同时也看清了那食客的面容。
  那食客眼角皱纹很显憔悴,颌下短髭白了半数,眉心处有道极深的竖状纹理。
  慕容晚晴略懂面相,知道那道纹理叫做悬针纹,一生烦闷孤苦的人就会形成那种纹路。可那人表情却不像愁苦之人,反倒有分高傲之意,见到慕容晚晴挡在身前,眼中有了分讶然。
  慕容晚晴一时急切,见那食客和伙计都望着自己,微有窘意,灵机一动道:“这位……先生,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件事情吗?”
  说话间,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从筷筒中取了两根筷子,又放在桌上,摆了暗记的模样。
  那食客目光从桌面掠过,神色没有半分异常,只是道:“何事?”
  慕容晚晴留意他的表情,心中困惑。暗想,他若是和我联系的人,见到筷子的形状,肯定会有所表示。他无动于衷,难道说真有凑巧,他随手放了筷子,竟和暗号凑巧碰上?
  慕容晚晴心思转念,立即道:“小女子初到建康访亲,不知道你可知道乌衣巷往哪里走呢?”
  不等那食客回答,那伙计眼前一亮,忙道:“小的知道乌衣巷怎么走……姑娘你去乌衣巷做什么?”说话间,他的拇、中、食三指搭接,做了个要钱的暗号。
  那伙计久在建康,颇为势利,知道乌衣巷在秦淮河南,一直都是高门望族所居的地方,当年东晋重臣王导、谢安均在那里住过,如今虽江河日下,但住在那里的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因此刻意巴结。
  慕容晚晴蹙眉:“哪个问你了?”她转向那食客道:“先生,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那食客回了句,举步下楼。
  慕容晚晴不想放弃线索,丢了点碎银在桌上,才要跟下去,那伙计以为慕容晚晴耳聋,不迭道:“这位姑娘,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慕容晚晴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到街上,突听长街有马蹄声急骤,一骑从长街尽头奔来,到了酒楼前戛然而止,紧接着有脚步声传入到楼中。
  然后,有个声音叫道:“掌柜的在吗?”
  那声音一听就带分嚣张气焰,慕容晚晴到了楼梯口望下去,见到掌柜的从柜台后转出,招呼道:“朱管家,哪阵风把你吹来了?有事吗?”
  那朱管家鼻孔朝天,倒不负所姓,大声道:“徐大人要宴客,你们立刻把这永乐楼空出来。”
  那掌柜的道:“哪个徐大人?”
  “还有哪个徐大人?你脑袋可是被驴踢了,才问出这种蠢话?”那朱管家嘲笑道。
  掌柜的赔笑道:“朱管家取笑了,徐家大人着实有几个,口味不同。还请朱管家不要为难在下了。”
  那朱管家哈哈一笑道:“你老小子倒是谨慎,好吧,告诉你,是中书监徐大人。”
  那掌柜的微惊,却似有不信,喃喃道:“中书监徐大人怎么会包下永乐楼呢?”
  朱管家皱眉叱道:“你管那多,让你做你就做。你怕徐大人给不起钱吗?”
  那掌柜的连说不敢,朱管家望见楼下那食客和楼上的慕容晚晴,喝道:“掌柜的,还不都赶了出去!”
  慕容晚晴暗自蹙眉,不想今天事不凑巧,看来这里难有容身之地。她听掌柜的和那朱管家对话,已猜到徐大人是哪个。
  她对陈国朝廷有所了解,知道眼下陈国的中书监叫做徐陵,位高权重,听说在陈顼面前说话都颇有分量。徐陵膝下四子,亦是供职朝廷。
  不但如此,就算徐陵的曾祖、祖父、父亲都曾在江南为官,颇有名声。
  徐家世家高门,当官的无数,这也就怪不得掌柜的要问哪个徐大人。
  不过,慕容晚晴听闻徐陵是个江南才子,无论是在庙堂还是文坛,均有极大的名气。但生性清简,今日见到府中管家如此,心中难免感觉有些名不副实。
  但知道这世上欺世盗名的多了,慕容晚晴并未深想,也不想麻烦,悄然出了永乐楼。见那食客就在不远的长街上,她快步追过去,再次拦到他的身边,低声道:“天有五贼……”
  她说的这句话本是暗语,若对方是斛律明月派来的,定然会回答“见之者昌”四字,不想那人上下打量了慕容晚晴一眼,皱眉道:“姑娘说什么?”
  慕容晚晴看了那食客半晌,完全见不到他有什么异样,终于让开道路道:“对不住……我想……”
  她突然顿住话头,见到长街对面奔来几人,立在她的面前。
  慕容晚晴见那几人身手矫健,均是带刀,竟是陈国宫中侍卫的打扮,心中凛然。她那一刻,几乎以为自己泄漏了身份,陈国在这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她入彀。
  那几人打量了慕容晚晴几眼,为首一人双眉如两柄长剑斜插入鬓,倨傲道:“这位先生请留步。”
  慕容晚晴一怔,才发现那人是对身后的食客说话,退旁一步,就要离去,为首那人冷冷道:“这位姑娘也不要走。”
  慕容晚晴听他口气虽狂,但还算客气,并非要缉拿她的样子,嗯了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那食客皱了下眉头,却不多言,只是立在那里,看着长街那侧。
  就见长街那面四个家丁抬着一顶小轿,忽悠忽悠地快步走来。轿子停下,一长者从轿中掀帘迈出,笑呵呵道:“常安老弟,多年不见了。”
  那人一头银白的头发,双眉斜飞,虽眉间也有了丝丝斑白,但神色儒雅,气度极佳。
  慕容晚晴见了,心中立即想到,这人年轻的时候,想必极为俊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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