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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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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想不到我会让陈顼将你送过来!”宇文护又道。
  “这点我的确没有想到。”孙思邈叹了口气。
  “你以为你和陈顼会是联盟的?你以为你们本来是同仇敌忾的?”宇文护突然大笑起来道,“当年你栽在我手上,陈顼也一直被我当作一条狗!你们这两个人,本来都应该痛恨我的!”
  孙思邈缓缓点头,喃喃道:“他的确应该痛恨你。”
  当年陈顼被当作人质送往长安,过的是非人的生活,若非是他救命,陈顼说不定早就死在长安,更不要说回到江南当了天子。
  当初虐待陈顼的那个人就是宇文护!
  宇文护将陈顼戴上沉重的枷锁,关入笼子中多年,这才养成陈顼如今垂头看着铁笼的习惯。
  陈顼每次望着铁笼的时候,是不是想着当年的屈辱,是不是想要宇文护死?
  “他应该恨我。”宇文护缓缓道,“可他却把你送来了,做了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孙思邈沉默下来,他无话可说。
  “利益之下,陈顼这么做,无可厚非。”宇文护淡淡道,“天底下能不为利所动的人不多。”
  顿了片刻,宇文护凝声道:“可我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孙思邈仍旧默然,可眼角不经意地跳动了下。
  “听闻淳于量是用一些人的性命做威胁,让你束手入笼的?”宇文护眼中突有分诡异,“你当初知大周要陈国送你来,肯定知道是我的主意?”
  “是。”孙思邈道。很多事情,他比谁都清楚。
  “你应该知道来到周国,必死无疑,可你还是来了,你本有机会逃走的。”
  虽不在江南,可宇文护对建康发生的事情,竟像是颇为了解。他是疯子,可显然也是个聪明的疯子,他虽残暴,但他并不糊涂。
  摸着如血的胡须,宇文护道:“你不是蠢人。”
  “哦?”孙思邈脸上迷雾又起。
  宇文护一字字道:“我和你一番交谈,早发现你比十三年前聪明了太多!可你这聪明人竟做了件送死的事情,实在让人费解。”
  孙思邈轻淡道:“这世上的聪明事都让你做了,我做件蠢的也不稀奇。”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宇文护目光闪过丝奇异,似了然,又似有些焦虑……
  “知道什么?”孙思邈皱了下眉头。
  帐中人不敢抬头去看宇文护,他却一直留意宇文护的脸色,捕捉到那分焦虑,忍不住想到,宇文护如今掌生死大权,一切尽在掌握,焦虑的是什么?
  宇文护凝望孙思邈许久,这才吐出了两个字:“刺秦!”
  孙思邈脸色顿变。
  刺秦?何为刺秦?
  昔日秦王暴政,鲸吞六国,燕国太子丹不堪坐以待毙,这才策划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行刺之计。
  当时燕国高手无数,有宋意、武平、秦舞阳、高渐离……无不一诺千金,轻生重义。
  可太子丹独重荆轲。
  易水千古萧寒,壮士一去不返!
  荆轲出手行刺秦王虽未成行,但留千古之名,此行被后人又称刺秦,世代传诵。
  宇文护为何突说刺秦两字?难道说……孙思邈此行,本要效仿荆轲当年之举?
  不但孙思邈脸色改变,那牢笼旁的五个陈兵脸色也变了。
  他们送孙思邈出了江陵城,直奔周营,入了大帐,一直默默不语,似听宇文护和孙思邈言语,也似等待宇文护的回话。
  无论如何,宇文护曾答应以六城交换孙思邈,他们未得答复,难以回复。他们似乎无足轻重,可为何听到宇文护“刺秦”两字,也会脸色改变。
  大帐突静,静带萧肃。
  宇文护说出“刺秦”两字时,顿了片刻,转瞬又吐了一个字。
  “杀!”
  杀字一出,殿前那四个护卫突然有三个到了铁笼之前。
  那五个陈兵勃然变色,有四人突然拔刀向前,却有一人闪身后退,就要冲出大帐。
  “呛”的一声响,四人拔刀,却只发出一声响,可见四人动作齐整,显然亦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刀才出,带来的不是寒光,而是浓烟,那烟雾极浓极黑,从刀鞘而出,就如四条黑龙一样咆哮窜起,就要腾空肆虐。
  那不像是刀,而更像是一种神奇的道术。这四人本是淳于量的亲信,怎么会使用如此玄妙的道术?
  黑龙才要腾空之际,帐中陡然有风起——有如冬日的凛冽寒风。那瘦高护卫袖子一动,有狂风卷动。
  帐中本要有乌云密布,烟雾蒸腾,被那寒风一吹,顿时烟消云散,纤毛毕现,无所遁形。
  那四个陈兵脸色顿变。
  他们使的本是极高明的道术,也是极为高明的障眼法,进可攻、退可守,哪里想到竟被对手轻易地破解?
  他们有了片刻的犹豫……他们在犹豫是前冲,还是后退。这机会本不多,他们若撤,计划许久,一朝荒废,可若是不撤,宇文护身边这四护卫绝非等闲,他们不见得能冲过。
  半空突然飘来一片云。
  这是牛皮大帐内,阳光都照耀不到,怎么会有云飘来?
  那四个陈兵大惊之际,已被那片云罩在其中。他们立即发现,那不是云,而是轻如纱,薄如纸的一张网!
  他们已入网中。
  四陈兵毫不犹豫地挥刀,就要破网而出……
  日光突敛,风声陡住,“嚓”的一声轻响,帐中突然现出了温柔的月色——月色如银,轻柔地照在网中四个陈兵的身上。
  帐中又静,那四个陈兵止住了动作,手持钢刀,眼中满是难信之意。
  他们终于明白方才不是月色,而是刀光——一把银色如月的刀发出的寒光。
  “呛”的声响,银刀回鞘。“当当当当”,四把钢刀依序落地。
  那四个陈兵仰天倒了下去,胸口有鲜血喷出,宛如鲜花怒放。
  烟消云散,光敛寒起。
  “咚”的一声响,第五个陈兵被裴矩丢回到了帐中,蜷缩在地,脸色发黑,只是抽搐了下,已然毙命。
  只有那第五个陈兵有机会逃生,可他才窜到帐口就被裴矩拦住,交手不过一招,就被裴矩擒住。
  他可能自感无幸,索性服毒自尽。
  他们本来就是一去无还的打算,牙中可能早就藏有了毒药,关键的时候咬破腊封……
  裴矩冷漠地看着那陈兵,并没有解释。也没有人要他解释,因为答案早在聪明人的心目中。这五个陈兵是死是活,本来就是无足轻重。
  帐中又变得死一般的静。
  出手的三个护卫回到了宇文护身前,宛若从未动过。
  孙思邈望着地上死去的五个陈兵,神色涩然。
  “你看,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我。”宇文护轻淡道。
  不闻孙思邈回答,宇文护道:“陈顼是恨我的,你也一样。可他却抓了你送来换城池……这似乎很费解?他疯了吗?”
  孙思邈喃喃道:“不错,的确让人费解。”他脑海中突然闪过昨晚淳于量掉下的那把铜钥匙。
  他一直在想的问题,淳于量究竟是什么用意?
  淳于量是想放他走,还是有别的目的?
  “但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宇文护缓缓道,“这五个陈兵绝非陈兵,就算淳于量的亲兵,也不可能会这种道术……随风,这是什么道术?”
  那高瘦的护卫立即道:“那四人拔刀时用的是茅山道术中的龙吸水。”
  “裴矩,淳于量的亲兵,怎么会茅山的道术?”宇文护明知故问道。
  裴矩人在帐口,恭敬道:“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茅山道人,王远知的徒弟。”
  “王远知的徒弟为何会到这里?”宇文护又道,“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想做什么?”
  裴矩脸色像是变了下,并未回话。
  宇文护拍拍额头,笑道:“你看我糊涂了,忘记曾经吩咐过你,无论陈国有什么花招,我们都照接不误的。”
  裴矩舒了口气道:“大冢宰英明,当然知道他们这么镇定,一定会有图谋。”
  他没说什么图谋,但聪明一点的人都已猜到。
  陈顼、淳于量用的是刺秦之计。
  当年在长安的时候,陈顼被宇文护百般侮辱,这个阴影一直挥之不去。陈顼恨宇文护,恨不得宇文护死!
  可宇文护实在太强悍,身边一直是卫护森严,就算斛律明月对他都无可奈何,更何况是陈顼?陈顼无计可施,正逢宇文护索要孙思邈,陈顼就准备借这个机会行刺宇文护!
  可要行刺宇文护,一定要高手,王远知就让五个弟子混在淳于量身边当亲兵,借机接近宇文护。
  荆轲刺秦,用的樊於期的人头做诱饵,这才接近了秦王。
  陈顼要刺杀宇文护,就是用孙思邈做诱饵。
  这计策并不新鲜,但历来被人百试不爽,只可惜王远知的五个弟子尚未出手,就让宇文护看穿底细,被宇文护帐前高手格杀帐中。
  可宇文护怎么知道陈顼的计谋?
  宇文护道:“我算什么英明,英明的是陈顼,只是他虽英明,却不聪明,怎么只派这几个蠢货来呢?王远知没到吗?”
  裴矩摇头:“王远知不敢来,他太有名了。”
  刺客本无名,一个有名的人,绝不适合去当刺客。
  当年燕国宋意、秦舞阳等人均是声名显赫,远比荆轲要有名,可太子丹选荆轲,不但因为他山崩不变色,还在于他的无名。
  宇文护叹口气道:“那真的让我失望,我还想看看,究竟是茅山道术高明,还是我的日月风云四护卫强一些。”
  转问孙思邈道:“你说呢?”见孙思邈沉默,宇文护又问:“当初你好像留在建康皇宫许久,你莫要说,陈顼派人要行刺我的事情,你并不知情?”
  事实看起来很明显,孙思邈在建康时,的确曾入陈国皇宫。如今在外人来看,他当然是和陈顼在密谋行刺宇文护的计策。
  这件事孙思邈百口莫辩。
  孙思邈并未分辩,反问道:“知道能如何?”
  宇文护眼中突然闪过分狐疑,许久才道:“你若知道,就应该明白,你此行根本就是在送死。方才王远知的弟子若能放你出笼,你还有机会,可到现在,你半点机会都没有!”
  他一拳捶在扶手之上,神色肯定。
  孙思邈笑了:“我的确半点机会都没有,可你到现在还不杀我,肯定是想从我身上知道些什么,是吗?”
  宇文护笑得有些狡猾:“你以为我想问你——当初是谁救了你?”
  “难道不是?”
  宇文护突然大笑起来道:“你真的以为还能把我蒙在鼓里?孙思邈,我不需要问的,因为我已经知道是哪个救了你!”
  见孙思邈诧异,宇文护一击掌,帐外走进了一人。
  那人一身黑衣,连手脚都罩在里面,脸色黧黑,从帐外走进来的时候,轻飘飘地没有声息,看起来竟像幽灵。
  孙思邈一见那人,更是讶异,因为他竟见过这人。
  当初在破釜塘通天殿内,天师座下六姓之家汇聚,却有个黑衣人在场,那黑衣人不属于六姓之家,但对天师之秘颇为熟稔。孙思邈一直在猜测此人的身份,不想在这里又见。
  那黑衣人入帐,对宇文护施了一礼,并不言语。
  宇文护似也见怪不怪,径直问道:“用牵机、钩漏、曼陀罗三种毒物混合在一起制成的毒药,天下可有解药能解?”
  “无。”那黑衣人简单明了道。
  “那孙思邈当年为何能不死?”宇文护又问。
  那黑衣人缓缓道:“世上没有解药能解这种剧毒,但是有种方法却能克制此毒。”
  顿了下,补充道:“这种方法不但可克制三种毒物混在一起的奇毒,甚至可克制天下任何一种下毒之法。”
  “哦?”宇文护似笑非笑道,“世上还有这种神奇的方法?这是什么方法?”
  “用蛊——金蚕蛊!”那黑衣人道,“金蚕蛊本蛊术中最玄奥最难解的一种,中此蛊的人,生不如死,一定要受尽天下最惨烈的苦楚才死,但世间万物奇妙,金蚕蛊虽是绝毒,但是种活物,偏偏又能克制世间花草提炼的剧毒。孙思邈当年能够不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金蚕蛊救活。”
  孙思邈皱了下眉头,想的却是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多秘辛?
  宇文护看了孙思邈一眼,淡淡道:“那真的奇妙,谁会用金蚕蛊呢?”
  “蛊毒难控,若不得法,必被反噬。若被金蚕蛊反噬,本是无药可解,因此用金蚕蛊的人极少,用的炉火纯青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那你数出来了吗?”宇文护道。
  那黑衣人道:“不用数,十三年前,能将金蚕蛊这般运用的只有一人。”
  “是谁?”宇文护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他权倾天下,顺他者未见得昌,但逆他者必定要亡!
  当年那人不管是何动机,既然敢救孙思邈,就是和他做对。十三年了,他处心积虑多年,终究还是将孙思邈擒下,当然也要将和往事牵连的人一网打尽。
  孙思邈要死,谁救了孙思邈一样要死!
  那黑衣人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当年救孙思邈的人必定是冼水清。”
  这是个陌生的名字,帐中人大多没有听过,因此那黑衣人补充了一句:“冼水清就是岭南的冼夫人!”
  
  第十章
  
  重演
  冼水清就是岭南的冼夫人!
  帐中众人听到这名字时,都有些神色异样,就算宇文护听到冼夫人三字的时候,也皱了下眉头。
  他们人在北方,但或多或少听过岭南冼夫人的事情。
  乱世之中,人命有如草芥,女人更是微不足道,可岭南冼氏,尤其是冼夫人一直是乱世各方势力都不能忽略的人物。
  梁国平岭南,是和冼氏交好才能成行,陈霸先立陈国,是得冼夫人支持才定岭南。
  若往前论,宋齐两国,无不要和岭南越族冼氏交好,才能保南疆不乱,不至于腹背受敌。
  只是赫赫有名的冼氏、坐镇岭南的冼夫人,十三年前怎么会和孙思邈有了关系?
  孙思邈听到那黑衣人提及冼水清的时候,微有讶然。
  宇文护捕捉到孙思邈的表情,略有满意,缓缓道:“你看,这世上没有什么能瞒得住我。”
  顿了片刻,又道:“我知道,十三年前,冼水清……哦,那时候已经是冼夫人了,她的确是在关中出现过。”
  他说到这里时,又摸了下那血红的虬髯。他每次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都是在想着什么。他提及冼水清三个字的时候,并不陌生,显然他对冼夫人也有了解。
  “因此她那时救了你,大有可能。”宇文护缓缓道,“孙思邈,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孙思邈轻轻叹息,摇摇头道:“我无话可说。”
  他没有承认,可也没有否认,十三年了,他以为往事早已尘封,却不想一点点地都被挖掘出来。
  他想忘却,可有人记得——死都记得。
  “我不但知道救你的人是冼水清,还知道你出昆仑后,曾去过岭南。”宇文护继续道,“你出昆仑后,先秘密去岭南见了冼夫人,之后才去了邺城,随后前往建康……”
  孙思邈淡淡道:“不想你对我的行踪这般了解。”
  “斛律明月恨我,陈顼恨我,你也恨我……”宇文护顿了片刻,一字字道,“冼夫人也恨我!”
  他最后那句说得有些奇怪,斛律明月和宇文护交锋多年,陈顼被宇文护百般侮辱,孙思邈几乎死在他的手上,这三人恨他再正常不过。
  可冼水清为何会恨宇文护?
  孙思邈似也不解,沉吟道:“冼夫人为什么要恨你?”
  宇文护嘿然一笑,却不回答。
  孙思邈并不追问,继续道:“然后你就认为我一直是在找你昔日的仇家联合对付你?”
  “难道不是吗?”宇文护冷漠道。
  孙思邈眼中闪过分怅然,缓缓道:“但你可曾考虑过,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恨你?”
  宇文护冷冷道:“我需要考虑吗?”他的确不需要考虑什么,恨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想考虑,只是不停地杀!杀掉一切恨他的仇家!
  这当然不见得是个好方法,但是他解决问题最直接的方法。
  “那你现在考虑什么?考虑下一步怎么做?”孙思邈平静道。
  宇文护道:“你猜猜我会怎么做?”
  孙思邈道:“陈顼敢派人行刺你,你下一步当然是屠了江陵城给他一个警告,然后派人去岭南杀掉冼夫人。”
  “冼水清也该死了。”宇文护喃喃道。
  “岭南地偏,冼夫人已立誓不出岭南,你要杀冼夫人,并不容易。”孙思邈说话时,却在看着那黑衣人。
  宇文护淡淡道:“你想探听我怎么对付冼夫人吗?告诉你无妨了……”也看向那黑衣人,“你可知道他是谁?”
  见孙思邈摇摇头,宇文护淡淡道:“他本是苗疆大苗王手下的第一祭司!”
  那黑衣人默然不语,孙思邈却是心中微惊,喃喃道:“怪不得……原来如此……”他那一刻,很有恍然的样子。
  宇文护道:“你现在明白他为何知道许多了吧?”
  孙思邈点点头道:“不错,我终于明白了。”沉吟道,“怪不得他知道金蚕蛊。南疆蛊毒本分两脉,一脉到了岭南,一脉到了川边。苗疆苗人和岭南越族本是世仇,但都擅用蛊毒……你是想用苗人对付冼夫人。”
  “不错,我这是以蛊治蛊。”宇文护缓缓道,“冼水清真以为不出岭南,我就奈何不了她了?”
  “你恐怕不止想对付冼夫人。苗疆一直在周国控制下,但岭南支持陈国,你借苗人对付岭南,也是为进一步侵占陈国做准备了。”
  宇文护又笑:“你实在是个聪明人,想的竟和我不谋而合。”
  他并不否认,他也不怕泄漏心意,因为他确信孙思邈这次绝对不会再逃走了。假死也不会!
  “你这么聪明,可知我眼下在想什么?”
  “你对付江陵百姓和冼夫人前,肯定优先考虑怎么先杀了我?”孙思邈冷静道。
  他知道宇文护是个冷静的疯子,这次绝不会放过他,但也不会简单地一刀杀了他了事。
  十三年漫长的等待,对宇文护来说,是种煎熬,他一定会把这十三年的煎熬再还到孙思邈身上。
  宇文护抚掌大笑道:“又中!你实在太聪明了,你这样的聪明人,我若就这么杀了你,实在可惜。”
  望着地上的几具尸体,宇文护喃喃道:“好戏刚刚开始,绝不能这么快结束的,是不是?我等了十三年,就等着这一天……”
  他突然又大笑起来,笑声中有些疯狂,也带着无尽的残忍:“我先让你看一个人。”又拍了下手掌,帐外又推进一辆大车,车上装了一个封闭的箱子,让人看不见里面是什么。
  推车的士兵推车进来,就快步离去。
  不得宇文护的允许,谁都不能擅自留在帐中,可却有个人还留在箱子旁。那人身着青衫,青衫洗得有些发白,上面还钉着几个补丁。
  孙思邈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时,缓缓收回,神色平静依旧,可眼中似乎泛起了一丝光芒。
  难道宇文护让他看的那人就是这青衫人?
  那人看也不看孙思邈,只是微收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
  宇文护目光闪动,微笑道:“孙思邈,你猜猜箱子里面是谁?”
  孙思邈看着那箱子,脸色变了下,却只是摇摇头。
  很多事情,他不想猜,但很多事情,他也根本不用猜的。
  “你这次倒有点让我失望。”宇文护似惋惜道,“打开箱子吧。”他神色间似带分兴奋,也有点期待。
  箱子里究竟是什么?怎么会让宇文护这种人都有些期待?
  那青衫人并不多言,用手重重地在箱子上一敲,那箱子四壁倏然向外散开,若同莲花绽放一样,颇为奇妙。
  可无人去注意箱子的精巧,所有人都在看着箱内,不知宇文护这么郑重其事地让人带个箱子来,有何用意?
  孙思邈脸色突变得极为难看。
  箱子里有个人——是个女人。那女子身着绿衫,是寻常女子装束,蜷缩在箱子里似昏迷不醒,瀑布般的头发遮挡了脸颊,让人看不清面容。
  可孙思邈和她一路南下,朝夕相处,如何会不认识她?
  那女子竟是慕容晚晴!
  宇文护见到孙思邈的表情,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如同饥饿的野兽望见了猎物。他喜欢孙思邈这种表情,他等了十三年,就在等这一刻。
  “这女人是谁?”宇文护明知故问。
  “慕容晚晴。”那青衫人道。
  “她死了吗?”宇文护也知道慕容晚晴的名字。这本来是他安排的一出戏,他当然知道每一个细节。
  “只是昏了过去。”
  宇文护微笑道:“好戏开始,总要让她也看看,弄醒她。”
  那青衫人向裴矩看去,裴矩缓步上前,在慕容晚晴鼻前一弹指。
  慕容晚晴打个喷嚏,悠悠醒来。她醒来的时候,略带分惘然,显然不知身处何处,见到裴矩在身边的时候,娇躯微震,嘶声道:“你是谁?”
  她从张府密道出来后,就遭裴矩暗算,一路迷迷糊糊到此,蓦地清醒,满是敌意。目光微转,望见那青衫人,更是一怔。
  她认得那青衫人正是紫金山上给她讲孙思邈往事的人,她受裴矩暗算,晕倒昏迷时,也见过这青衫人。
  这青衫人初见她时似乎没有敌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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