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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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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答应的少。”孙思邈缓缓道,他明白张仲坚的意思,他脸上迷雾又起。
  每次他在思考或遮掩什么的时候,都是这种表情,因为他不知道决定的后果。
  他纵是有天下无双的剑法,却斩不断每人心中的难解情结。
  “但我知道这世上,你对我比亲人还要亲。”张仲坚眼中突有泪影,他只有孙思邈这一个亲人了,“你虽说不认我为徒弟,但你一直在教我一些事情。”
  “这也要你学才行。”孙思邈笑了。
  “你教了我道术中的洗髓之法?”张仲坚望着孙思邈,目光中满是期待。
  他说的奇怪,孙思邈一直不肯当他师父,也一直未传授他武功,传授洗髓之法从何谈起?
  孙思邈沉默半晌,终于道:“是,而且你学得不错。”
  当初孙思邈和张仲坚自邺城而出,一路南下,孙思邈执意让张仲坚步行,教他走路的法子,就是洗髓术中的一种修炼法门。
  当初张仲坚并不知情,大呼小叫,但还是忍了下来,他不知不觉地修炼洗髓之术,竟略有小成。
  日子虽短,但洗髓之法本是道家炼气的至高法门,张仲坚几月下来,受益匪浅。
  当初张裕临死之前,以醍醐之术授给张仲坚龙虎密术,并不报太多希望,可惊奇地发现张仲坚曾练过洗髓之法。
  张仲坚当初不明所以,但经过这些日子,怎会想不到这法术是孙思邈所教?
  眼中闪过分喜意,张仲坚突然用力磕了三下头,脑袋撞得地砖砰砰直响。
  孙思邈叹口气道:“你起来说话。”
  张仲坚又忍不住要耍赖的样子,可略有犹豫,终究还是站了起来道:“先生,我要报仇。”
  “报仇?”孙思邈皱了下眉头。
  “不错,我要报仇!”张仲坚咬牙道,“我要找斛律明月报仇!”
  孙思邈皱了下眉头,有吃惊,也有困惑,“为什么?”
  张仲坚一字字道:“我什么都知道了,当初若不是斛律明月,我张家绝不会变成这种下场!”
  孙思邈神色错愕,喃喃道:“为何所有的事情,都和斛律明月有关呢?”
  这像是巧合,更像是命运——自从齐国灭道时,六姓之家就难免落入和斛律明月相关的命运。
  张仲坚不管孙思邈知道多少,将父亲张季龄和母亲斛律雨泪的事情大略说出。
  这些事情他本不知,但经张裕醍醐灌顶后,他竟清清楚楚地明白。
  他说得简洁,但越说拳头握得越紧,说到最后的时候,浑身骨骼都是“咯咯”地要爆裂开来。
  孙思邈静静地听,深邃的眼眸中带分无奈之意。
  那昔日懵懂的冉刻求,变成如今明白的张仲坚,是福是祸还是命?
  张仲坚终于说完张家和斛律明月的恩怨,见孙思邈仍旧沉默无语,忍不住问道:“先生,你说我应不应该报仇?”
  孙思邈沉默许久,才道:“这个问题在你心中,早有答案了,不是吗?”
  张仲坚一怔,缓缓点头道:“是!”转瞬困惑道,“先生难道认为……”
  “我想问你一句话。”孙思邈截断他的话,顿了片刻,缓缓道,“报仇能否让你快乐呢?”
  张仲坚脸上顿现迷惘,他自出地道后,从未想到过这个问题。因为他脑海中一直充斥着一个念头——报仇!
  这个念头如此强烈,已让他无法去想别的事情。
  直到此刻,孙思邈的一句话,才让他停想片刻。
  许久,张仲坚才摇头道:“不能。”转瞬又道,“可我一定要报仇的,一定要!”
  孙思邈眼中闪过分怜悯,他理解张仲坚的想法,虽然他未见得赞同。
  “我知道先生的意思。”张仲坚咬牙道,“这世上仇恨绝对不能让你快乐,你或许希望我能快乐地去活,可是……我做不到。”
  孙思邈眼露惘然,喃喃道:“你说的没错,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看得到却做不到的事情。那一晚是你送信邀我到了这里?”
  孙思邈和淳于量等人前往衡阳时,曾露宿荒山,有人偷偷掩到孙思邈帐前,射来一匕首,夹有书信。
  书信只写了简单的几个字:“黎阳城见,知名不具。”
  孙思邈看那身影,隐约猜到是张仲坚留信,因此今日到黎阳城内来寻,却不太明白张仲坚为何变得这般神秘。
  张仲坚略有犹豫,说道:“不错,那晚是我留的信,我当时还有别的事情,来不及和先生详谈。”
  他有些支吾,似有隐情,孙思邈见他不说,也不追问,缓缓道:“那你今日来见我……”
  “我知道我不是斛律明月的对手。”张仲坚缓缓道。他脑海中灌注了极为强烈的恨意,但终究还有自知之明。
  他虽得张裕醍醐之术,承龙虎秘术,但时日短暂。
  就算张裕都不敢和斛律明月交手,更何况是他?
  “我不但不是他的对手,甚至连和他作对的资格都没有。”张仲坚清晰道,“这天底下,能和他交手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先生。”
  孙思邈道:“但是……”
  “但是你不会去杀他,对不对?”张仲坚截断道,“你本和这件事无关的,这一路行来,我只见先生救人,却从未见过先生杀人,我也不想将先生扯到这里面来。”
  他话语诚恳,那一刻他显然还是冉刻求,或许他变了很多,但还有一些性格没有变。
  “我只求先生传我一法,可抗斛律明月。”张仲坚急切道。
  孙思邈缓缓道:“斛律明月纵横天下三十余载,武功天下无双,就算我都难免被他射中一箭……我如何有方法教你?”
  “有的。”张仲坚目光一闪,缓缓道,“洗髓筑基,易筋改律。”
  孙思邈听到“易筋”二宇时,眼角跳了下,略有诧异,就听张仲坚又道:“先生既会洗髓法门,就可能会道家至高法术易筋大法,传言中易筋之术本有脱胎换骨,通天彻地之能,求先生教我!”
  他说到这里,又跪了下来,神色中满是恳切之意。
  孙思邈坐在椅子上,良久未动,只是脸上迷雾更浓。
  张仲坚也不多求,只是定定地望着孙思邈。他了解孙思邈,知道孙思邈看似随意,但决定的事情,绝不会因为他多求几句而改变。
  许久,孙思邈才道:“醍醐本是道家秘术,有不可思议之能。”
  “但不能和斛律明月抗衡。”张仲坚不解孙思邈之意,急忙道。
  孙思邈道:“此术一施,是施术之人用心血精气改变受术之人的体质……甚至他的头脑所想……因此你受术后,张裕所知的事情,有很多就传到你的脑海。受法之人经醍醐之术,视体质悟性来领会施术之人所得,但施术之人必死无疑。”
  这听起来更像是个神话,但孙思邈医术精绝,对其了解极深,知道其中的道理。
  张仲坚“嗯”了一声,虽对此也有了解,但不懂孙思邈这时候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沉吟片刻,孙思邈又道:“张裕生前的想法,很多都会入了你的脑海……”
  “先生究竟想说什么?”张仲坚困惑道。
  “我传易筋之术给你之前,只想问你一句话。”孙思邈缓缓道。
  张仲坚大喜若狂,忙道:“先生请讲。”
  孙思邈双眸一张,精光如电,盯着张仲坚的双眸,问道:“你是张仲坚,还是张裕?”
  他声音虽不大,但所言如沉雷般响在张仲坚脑海,轰轰隆隆。
  张仲坚神色顿迷,不知许久,才回过神来道:“我是张仲坚,我当然是张仲坚!”
  孙思邈沉默许久,脑海中终于做了个决定。
  “那好,张仲坚,你守三关,封九窍,意守三要。”
  他说的完全是道家之言,若是以往,张仲坚绝对不知,可如今一听,立即变跪为坐,盘膝掐诀,微闭双眸,片刻之间,就已入定,神色中竟有光华闪动。
  他毕竟是张家嫡亲血脉!
  孙思邈看着面前的张仲坚半晌,缓缓点点头,微吸一口气,亦闭上眼眸。
  他随意而坐,但双手片刻间就换了九种手诀。手诀变幻时,他脸上迷雾更加浓厚,突然长吸一口气,右手中指伸出,轻轻点在张仲坚的双眉之间。
  张仲坚封窍守要,本来进入人我两忘之境,被孙思邈一指按在眉间,身未动,可脑海中却如被灌入一道闪电。
  那闪电中竟有经文流传,一字一字,宛如就在他的眼前。
  他知孙思邈在传他易筋之义,不敢怠慢,全神凝记经文,不知时光流转。
  许久过后,光亮黯淡,张仲坚早把经文牢牢记在心中,又默念三遍,感觉除非砍了他脑袋,再也不会忘记的时候,才睁开双眼,感激道:“先生……”
  突然一怔,只因为房间内空空荡荡,孙思邈已然不见。
  张仲坚霍然站起,高声叫道:“先生。”不闻有人回应,张仲坚不想孙思邈就这么离去,手扶桌案,有了些许的失落。
  他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孤单——因为他身边再没有一个亲人。
  蓦地感觉桌案有些异样,张仲坚凝目望过去,就见桌案上还有字。
  那几字看似淡浅,却像是人用手指头划上去的一样。木质坚硬,那人手指看起来比木质要硬许多。
  字不多,只有七个,写的是:“记住,你是张仲坚!”字体龙飞凤舞,行踪不羁,心意却是始终如一。
  张仲坚热泪盈眶,知道这是孙思邈所留的字迹,摸着那几个字,喃喃道:“先生,我记住了。”
  他或许这时并不明白为何孙思邈一直要强调这点,但不知为何,本是彷徨无依、仇恨入骨的心中,突然有了那么一分温暖。
  凝立房间许久,张仲坚方才走出客栈,犹豫片刻,大踏步地迈出了黎阳城。
  等到了人迹稀少的时候,张仲坚立即加快脚步,片刻间竟如奔马飞驰。他一口气就跑出了十数里,到了一荒山前,四下张望,很快沿山而走。
  这时夜幕又降,荒山风冷如同鬼哭狼嚎,他一人行在山中,并无畏惧。
  远方山腰处,突然现出一点火光,张仲坚精神一震,快步向那火光冲去。
  火光处近一山洞,火光后坐着一人,那人戴着个貂皮皮帽,遮掩住本来的面目,在火上烤着一只獐子,听张仲坚前来,也不抬头,只是道:“张大侠来得倒早,可为何只有一人来呢?孙思邈呢?”
  他说话间抬起头来,火光下,露出妖异碧绿的一双眼——眼眸中闪动着无尽的难以琢磨。
  那人却是李八百!
  张仲坚见到李八百,并没有半分错愕惊奇之意,因为他本和李八百约定在此相见。听李八百语带冷讽,张仲坚冷哼一声道:“我一人来也是一样。”
  李八百嘿然一笑,火中取下烤熟的獐子,一撕两半,将一半扔给了张仲坚。
  张仲坚并不拒绝,接过半只獐子,默默地咬吃了几口,似乎在想着心事。
  李八百目光闪动道:“你不怕我下毒吗?”
  “下毒对你有什么好处?”张仲坚冷冷道。
  李八百抚掌笑道:“不错,张大侠果有张裕兄的遗风,知道我们这时是朋友,当并肩合作才对。”
  “你错了。”张仲坚放下獐子道。
  李八百微笑道:“哪里错了?”
  张仲坚目光冰冷,盯着李八百道:“你我从来不是什么朋友,以前不是,以后也绝对不是!”
  “那你为何吃我烤的东西?那你为何来找我?”李八百冷讽道。
  张仲坚手一挥,一物打在李八百身前的地上。李八百怔了下,却没闪避,半晌才伸手过去捡起地上那物,见是锭银子,脸色变了下,转瞬笑道:“你何必和我算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不想欠你什么。”张仲坚冷漠道,“我来找你,是要利用你,而你找到我,也是想要利用我对付斛律明月罢了。你我既然是彼此利用的关系,何必虚假客套?你杀了我两个兄弟,只要斛律明月那边事了,我迟早还会找你算一算的。”
  李八百目光闪烁,转瞬大笑道:“不错,张大侠果然看得明白,你知道要交朋友,当然是找孙思邈那种人,但要找斛律明月报仇,还是需要找兄弟这样的。”
  张仲坚又哼一声,心中却想,李八百说的不错,要对付斛律明月,和李八百暂时结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此人翻云覆雨,也是极有本事,当然这人心机极深,不能不防他过河拆桥,甚至可能没过河时,就把你推到桥下。
  他虽知和李八百联手,无疑是与虎谋皮,极为冒险,但为复仇,实在考虑不了很多。
  火光闪烁,照得二人脸色阴晴不定。
  张仲坚打破沉默道:“斛律明月处心积虑要灭六姓之家,迟早要宰了你,因此你也想杀了他。可是依你之能,要杀他恐怕不行。”
  李八百叹口气道:“我不行,加上张大侠,也还不行。”
  他虽足迹到处,翻天覆地,但斛律明月永远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任凭他如何算计,都难奈斛律明月分毫。
  张仲坚冷哼一声,“可你说过,只要我和你联手,一定能除去斛律明月的。”
  火光中,李八百神色难以琢磨,他望着火焰,缓缓道:“张大侠不用着急,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中。你放心,我眼下已有了计划,还在找些帮手。”
  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李八百喃喃道:“这计划若成,斛律明月就算有通天之能,也会后悔和我们作对。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张仲坚不解李八百的计划,但望见他的表情,不知为何,突然周身感觉到阵阵的寒意。
  天未雪,有月明,月色清冷的光辉下,火光不定。
  张仲坚望着火,眼中突露出分感伤,火焰飞舞有如蝶,哈气一出,虬髯染了霜花,却如雪。
  
  第四章
  
  谜案
  月落日升时,孙思邈终于到了邺城前,这是他第二次来到邺城。
  邺城变了,更繁华,也更冷;铜雀台却未变,依旧巍峨瑰丽,阳光下铺出巨大的暗影;孙思邈也未变,他脸上仍带着分从容。
  这些日子来,他可说出生入死,几经磨难,但他没有变。
  他表面平静,心中却有一团火在燃——就是因为这团火,他一定要来邺城。
  漳水却变了,冻得结了冰。
  孙思邈和寇祭司进了邺城时,已是正午,一路上,寇祭司又变得沉默起来,他显然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孙思邈。
  孙思邈却未问,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不是个追根问底的人,他只相信,时机到了,很多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
  那这次到邺城,时机是不是已到?他并没有信心,但他一定要试试。
  见孙思邈信步走在长街上,寇祭司终于开口道:“你考虑什么,斛律明月的府邸似乎不难找。”
  他们来此,目的很明确,当然是见斛律明月。不过孙思邈见斛律明月,是想说服他改变用兵的主意,可寇祭司要见斛律明月是为了什么?
  孙思邈沉吟道:“见斛律明月前,我还想见一个人。”
  寇祭司微有诧异,不知道什么人会比斛律明月更加重要:“是斛律琴心吗?”
  孙思邈笑容有些僵硬。
  就在这时,街头拐角处有嘶哑的声音道:“卦象大凶,诸事不宜,你若是听我这个瞎子的话,最好什么事也不要做。”
  寇祭司举目望去,见到街头有个简陋的卦摊,卦摊旁有面写着“卜”字的布幡,肮脏不堪,看起来许久没有洗过,也更衬托那卜卦的盲者穷困潦倒。
  寇祭司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却发现孙思邈一直看着那盲者。
  那盲者面前坐着一老妇,唯唯诺诺道:“什么都不做?”
  “不错,什么都不做,只要你过了今年,就会逃过这大劫。”盲者声音低沉,其中似乎有股魔力。
  寇祭司皱了下眉头,不晓得孙思邈为何对这种人如此留意。
  那妇人终于坚定了信念,谢了声,取出两文钱放下,蹒跚离去。那盲者向孙思邈的方向望过来,灰白呆滞的眼珠满是空洞。
  “两位不要过来算命吗?”
  寇祭司略有惊奇,不想这盲者耳朵竟很灵,听出这附近有两个人站着。孙思邈一笑,走过去坐了下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两文钱放在桌案上。
  那盲者道:“你的命,我算不出。”他只说了这一句后,就直勾勾地望向寇祭司。
  寇祭司人在苗疆,端是见过世面,可不知为何,见到那盲者如此神态,心中竟有分不安。
  “客官来自苗疆?”那盲者开口道。
  寇祭司差点跳起来,脸上写满诧异,他实在不知这盲者是不是瞎的。
  就算是明眼人,都无法猜测他的来处,这瞎子什么都看不到,怎么能一开口就说出他的来历?
  “客官可想知道此行的吉凶?”
  寇祭司仔细打量那盲者的双眸,确信他绝对是瞎了,半晌才道:“怎么算?”
  “不用算,一定是凶,而且会有血光之灾,甚至有性命之忧。”那盲者缓缓道。
  寇祭司饶是冷漠,闻言也是色变,拳头握紧道:“为什么?”
  “因为你跟着孙思邈。”那盲者道,“这时跟着孙思邈的肯定是怨灵。”他言语中满是诡异阴森之意,虽是青天白日,寇祭司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向孙思邈望去。
  他不解这瞎子恁地这般神通,不但知道他来自苗疆,还能猜出孙思邈的姓名。
  事情奇异,孙思邈却只是笑笑道:“这世上比人走得要快的是马,比马还要快的是飞鸟。”
  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实在让人云里雾里,不知所云,那盲者听了脸色微变。
  “那又怎么了?”寇祭司知道孙思邈不是说废话的人,却也实在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用,不由问道。
  孙思邈看着那盲者道:“我们虽日夜兼程到了邺城,但兰陵王的书信显然早一步到了邺城……或是八百里加急,或是飞鸽传信。”
  看着那盲者的脸色,孙思邈道:“兰陵王就算不知道寇祭司的来历,但祖侍中这般聪明的人,如何会不知寇祭司的来意呢?祖侍中一直在等我们?”
  寇祭司眼角跳了下,他虽一直隐在苗疆,但这次出行前早对齐国关键人物做了了解。
  齐国的侍中只有一个,这盲者当然就是祖珽。
  祖珽并非神机妙算,而是事先从兰陵王那里知道孙思邈会和寇祭司到邺城。虽说寇祭司并没有刻意隐瞒身份,但见齐国消息如此灵通,也是极为吃惊。
  祖珽望向桌上碗大的龟壳,他是盲的,但他还是习惯去看根本看不见的东西,因为他不是天生的瞎子。
  有些习惯,很难改变的。
  “我等千里迢迢赶来,祖侍中就希望用这两句话就打发我们走吗?”孙思邈微笑道。
  祖珽神色转为冷漠:“你不会走的,是不是?”
  孙思邈笑道:“我会走的,可不是现在。”
  “等你想走的时候,只怕来不及了。”祖珽话语如同诅咒,“孙思邈,你既然走了,就不该回来!”
  孙思邈摇头道:“祖侍中错了,我当初走,是因为我知道还会回来,我回来不但要见斛律将军,还要找你。”他说的已像是禅机,可他神色坚定非常。
  “你找我做什么?”祖珽眼角在跳。
  “问一件事情——一件多年前的谜案。”孙思邈看了寇祭司一眼,若有深意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祖珽冷冷道,他拿起了龟壳,又道,“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瞎子,我若什么都知道,眼睛也不会瞎了。”
  “你知道的。”孙思邈微笑道,“你已告诉我你知道了。”
  祖珽灰白的眸子盯着孙思邈,“我告诉你了?”
  孙思邈瞥向他的双手道:“你若不知道,手为什么会抖呢?”
  龟壳内的铜钱发出轻微的声响,只因为祖珽的双手一直在不停地颤抖。
  祖珽知道孙思邈问的是什么?可他为何会害怕?
  重重地将龟壳摔在桌上,祖珽寒声道:“我知道能如何?你本不该见我,也不该问我。”
  “那我应该问谁?”孙思邈话未落,突然身形微僵。
  “你或许可以去问将军。”
  一个声音传来,一人不知何时到了他们的身后长街上。
  声音轻淡如雪,冷漠得如同漳水上凝结的冰,可冰之下还有一丝无论如何都不能遮掩的颤动。
  孙思邈有了那么一刻沉默,良久,终于扭头望过去。
  日光照不去那冰雪的寒冷,也没有照到说话那人的身上。
  雪映清光,伴着那人略有些单薄的身影,清清亮的脸庞,还有她眼中,难以触碰的眸光。
  说话那人是斛律琴心。
  她说得很平静,可她内心是否如她表现的那么平静?
  她如不认识一样看着孙思邈——或者说,看着孙思邈的衣襟道:“将军请你去将军府一趟,还有这个寇祭司。”
  她不用说将军是谁,因为在邺城中,只有一个将军才会这般霸气。
  斛律明月消息恁地灵通,这么快就知道孙思邈的行踪?或者更应该说,斛律明月一直都在留意着孙思邈的行踪?
  孙思邈缓缓站起来,看的是那冷漠的面容,只说了一个字:“好。”他也很平静,但却少了分一贯的从容。
  斛律琴心又望向祖珽道:“将军还问,不知道祖侍中是否有空?如果可以的话,请一起到将军府一叙。”
  她说得客气,可斛律明月的邀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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