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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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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前,这个结果或许让她沉醉,但到如今,却变成了一种折磨。
  她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感觉阳光透窗而过的时候,才发现已到了午时。
  明日的这时候,兰陵王就会回转邺城了。
  她想到这里的时候,再也按捺不住,悄然出了将军府,上马向城南奔去。
  兰陵王从衡州回转,必经城南十数里外三台山附近的官路,她就在那里等候兰陵王——只要兰陵王反悔,她还有机会。
  斛律琴心策马经过一条长街的时候,微停了片刻。
  她抬头望了下路旁的四通客栈,她知道孙思邈就在这客栈里休息,要不要去见见他?
  只是转念间,她就催马奔过了那客栈,她决定见了兰陵王后,再去见孙思邈。
  北风如刀,心中却是火热,斛律琴心一路到了城南,终于稍喘了口气,平复下激动的情绪,从城门缓缓而过,突然蹙了下眉头。
  虽是冬日,但正值午时,客商百姓出入城门的人很多。她目光掠远,蹙眉只因为在人潮中看到一个人——一个身着蓝衣的人。
  那是裴矩!
  裴矩也在邺城,他出城做什么?
  斛律琴心转念之间,裴矩已消失不见,她牵马出了城,举目远眺,很快发现裴矩向东南方行去。
  他人虽走远,但蓝衣一点在雪地上颇为显眼。
  斛律琴心上了马,向南方行了几步,又勒住了马,抬头看了下天。
  天色尚早,兰陵王如果是明天到达邺城,这时候还远在路中,要不要跟过去看看裴矩的行踪?
  只是转念间,她已打定了主意,翻身下马,亦向东南方行去。
  谶语一事是否和裴矩有关?昨夜刺客是否就是裴矩?她一念及此,心中火热。
  昨夜她主动向斛律明月提出要查此事,不过是想为悔婚一事争取筹码,她感觉有些对不起义父的一片苦心。
  一个人往往是一个不经意的决定,就能改变一生,她却没有想到过,这个决定引发的剧烈变故,让她亦是难以想象!
  她弃了马,等裴矩蓝色的身影消失不见时才开始追踪,她毕竟是斛律明月培养出来的亲信,追踪本事亦是一流。
  方才她留意了裴矩鞋子的样式,向东南走去的人不少,但也绝不算多,雪地上足迹凌乱,她很快发现裴矩的脚印,摸了下腰间的软剑,悄然跟了过去。
  当初她被张裕擒住,暴雨梨花暗器虽然失去,但软剑一直还在。
  她知道裴矩身手极高,不会比李八百弱,她此行败露,也是极为凶险,但一想到揭穿裴矩阴谋的结果,忍不住心热,咬牙追了下去。
  裴矩的脚印一路向东南行去,前方有山丘起伏,那脚印就向那山丘行去。
  斛律琴心发现这点,心中微动,她知道那有谶语的血石就在这附近的山中出现,难道说,这谶语出现,真的和裴矩有关?
  留意下地势,斛律琴心不敢跟着那脚印径直入山,只因裴矩若是上山,只要回头一望,就可能发现她的影踪。
  立即迂回兜了个大圈,从旁侧的荒山过去,等入了山里,天色已暗,山风凛冽,吹得人的心都冷了下去。
  斛律琴心暗自蹙眉,举目望去,却再发现不了裴矩的行踪,甚至脚印都发现不了一个。
  她心中叫苦,却不想就此放弃,在山中行了许久,只感觉荒山凄冷,要在这里找个人,希望极为渺茫。
  正犹豫时,突然见到远处山腰有火光一闪,她心中微凛,立即向那里去。
  越近火光处,她越是心惊,不知道那里是谜底还是陷阱?
  转念之间,为求保险,斛律琴心依旧迂回从山侧上了山,再从山上反下近了那火光,远远望见,裴矩坐在一处背风的山壁前,生了一堆大火,正在火上烤着什么。
  有香气随风传来,斛律琴心咽了下唾沫,心中微有失落。
  难道说裴矩来到这里,不过是打猎烤些野味?
  转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斛律琴心知道这个裴矩和李八百一样,所到之处,定有算计。她伏在远处悄然看着,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时,只见裴矩吃饱了伸了个懒腰,好像要休息的样子,不由暗自叫苦,几乎怀疑她的判断。
  就在这时,就听裴矩笑道:“既然来了,还藏着做什么?”
  斛律琴心一惊,以为自己行踪暴露,未待决定的时候,就听裴矩对面暗处有人道:“裴矩,就你一人到了吗?”
  声音才落,一人到了火堆旁。
  那人虬髯满面,身材魁梧,斛律琴心见了,差点叫了出来。
  那人正是张仲坚!
  裴矩见张仲坚蓦地前来,龙行虎步,气势威猛,眼眸中有精光闪动,微笑道:“张大侠近日似又有奇遇,早非昔日帐下阿蒙了。”
  其实不但裴矩诧异,斛律琴心见张仲坚蓦地出现,也是惊诧万分。她不但惊奇张仲坚会和裴矩一起,更吃惊张仲坚身上的一股气势。
  她当然知道张仲坚得张裕以醍醐之法传授龙虎秘术,早就今非昔比。
  可张裕给人的印象是鬼气森森,张仲坚给人的感觉却是蕴藏着一种悲壮沉郁!
  若论威猛,张仲坚当然还远不及斛律明月,可不知为何,斛律琴心只感觉,只要给张仲坚十年的时间,他甚至可望赶超斛律明月。
  究竟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让他有如此巨大的改变?
  张仲坚不但气势改变,说话的口气也非往日的嬉笑戏谑,他凝望裴矩,冷漠道:“我来不是听你废话的。”
  裴矩眉一挑,似有怒意,可不知为何,心中对这以前轻蔑的小人物竟有了分忌惮。
  “张大侠只是需要等,我等却需要谋划联络的。”
  裴矩道:“八百兄竭尽心力,还在联络帮手……”看了眼天色,笑道,“此刻只怕也快要到了。”
  他话未落,张仲坚闪身回头望过去,就见山脚有人影数点,正向这里奔来,哼了一声。
  裴矩在张仲坚闪身时,眼中突露杀机。
  他本自负之人,素少服人,眼见张仲坚武技如此精进,看起来竟不差张裕,难免生起除去之心,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对孙思邈数次下手。
  但他见张仲坚虽向山下望去,但无论手足之势,均是隐而不发,如龙隐云雾、虎盘山川,并无破绽,知道张仲坚再非以前的毛头小子,对他很是提防,终于放弃出手的打算。
  斛律琴心见二人均是留意山下,悄然又向前走了几步,躲在大石旁,一颗心怦怦大跳。
  她见山脚下那几点人影脚步迅疾,来势极快,不但诧异这几人究竟是哪里的高手?同时又在担忧这些人汇聚在此的用意。
  不到片刻,那几点人影已到了火堆旁不远,零散分开而立。
  天虽冷,斛律琴心见了那几人,手心却微冒冷汗,来的四个人中,她竟认识三个——这三人她都在通天殿内见过。
  这三人都是六姓之家的人物,李八百、葛道人,还有楼观道的郑道人。
  第四人气度从容,葛衣羽冠,斛律琴心虽从未见过此人,但已猜到这人是哪个。
  果不其然,就听裴矩笑道:“八百兄果然好本事,竟然把王道长都请到了邺城,这些年来,茅山宗除了桑洞真能带人到了江北,再无人敢如此接近邺城了!”
  斛律琴心立即想到,这人果然就是王远知!裴矩看似感慨,实则用的是激将法。
  王远知冷哼一声道:“裴矩,你当初乔装魏登隐陷害我,我还没有跟你算账!”
  他说话间,上前一步,神色不善。
  当初李八百曾鼓动桑洞真加入六姓之家反叛一事,害桑洞真身死,而早在这之前,就曾联系裴矩离间陈叔宝、陈叔陵兄弟,此事不但让这两兄弟势如水火,更让茅山宗百口莫辩。
  此事如今看起来虽平息,但王远知对裴矩、李八百所作所为显然颇为不满。
  斛律琴心微喜,她虽不明白这几人之间详细的恩怨,但感觉这几人并不齐心。
  裴矩神色不变,淡淡道:“难道说八百兄辛辛苦苦找寻王兄来此,就是为了和我算账吗?”
  李八百哈哈一笑,突然上前一步,向王远知深施一礼。
  他本倨傲不羁之人,向来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中,这会突对王远知如此恭敬,倒让所有人出乎意料。
  王远知侧身不受他的大礼,皱眉道:“做什么?”
  李八百道:“还请王兄原谅小弟一时心切,这才做了错事。”
  王远知冷哼一声,却不言语。
  李八百目光闪烁,突笑道:“王兄可曾记得孟子曾说过一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原来你们是看我太过安乐,因此给我找些忧患的。”王远知冷笑道。
  李八百叹息道:“话不中听,但事实的确如此。想天师六姓之家,分崩离析,只有王兄所在的茅山宗一家独大,若不锐身赴难,举旗反抗斛律明月,只怕六姓之家被灭不远了。”
  顿了片刻,一字字道:“倾巢之下,并无完卵,王兄真以为远在江南,斛律明月就不会对付茅山宗了吗?”
  斛律琴心听到这里,不能不感慨这个李八百狡诈非常,但若论攻心之术,也绝不简单。
  “你们怕我没想到这点,才刻意提醒我,让我受朝廷猜忌,这才决意和你们一起?”王远知冷笑道。
  李八百笑道:“说起王兄被陈国猜忌这件事,倒和张裕兄有关,王兄也知道,龙虎宗素来不喜欢和朝廷联手,我们要和张裕兄一起,就不得不用些手段。”
  向张仲坚望去,李八百叹息道:“如今张裕兄仙逝,龙虎宗以张大侠为首,想必对这个念头就淡了。”
  他轻描淡写地就将问题推到已死的张裕身上,浑然没有半分责任的样子。
  张仲坚沉默无语。
  王远知的目光已望向张仲坚,其中闪过分古怪,斛律琴心远远望见,倒感觉王远知对张仲坚兴致不小。
  李八百目光闪动,又道:“事已至此,埋怨无用,眼下最要紧的是重振四道……”看向裴矩道,“裴兄没有把孙思邈请来,看来他对我们所为并无兴趣了?”
  裴矩摇摇头道:“孙思邈说王兄若来,他就不会参与我等行事的。”
  “他真的这么说?”王远知皱眉道。
  裴矩神色胜过十足赤金:“本来我不想说出此事,只怕王兄以为我挑拨离间。不过我是性情中人,实在忍不住不说,孙思邈自负清高,其实本性懦弱,要论勇气,那是远远不及工兄。”
  张仲坚眉头一皱,神色不悦。
  斛律琴心望见张仲坚神色,想起他曾经说的话,黯然神伤。张仲坚说的不错,在这世上,或许只有张仲坚才对孙思邈赤诚一片,并无半点机心。
  李八百立即接道:“不错,因此我等为了王兄,只能舍弃孙思邈了。”
  这二人一唱一和,说得倒是天衣无缝。
  王远知神色却如寒雪般,冷冷道:“你等以为我和桑洞真一样,轻易就听你等的蛊惑吗?”
  李八百含笑道:“兄弟怎敢呢,兄弟说的可是真心真意。”
  “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用心?”王远知缓缓道。
  李八百还在笑,可目光中却没半分笑意:“我等是何用心呢?”
  王远知冷冷道:“我若猜测不错,李八百……还有你……”伸手一指裴矩道,“你们二人多半是当年北天师道的门下。”
  众人均是诧异,斛律琴心本冻得全身发僵,听到这里,心头狂震。
  李八百和裴矩竟然都是当年北天师道的高手?
  他们原来一直都是斛律明月追杀的对象?
  斛律明月说的原来没错,他并没有把当年北天师道的一百零六高手杀个干净,还剩下几人,一直在暗中活动。
  王远知又道:“你等的目标并不是重建四道八门,再兴天师大道,而是想找斛律明月报复,因此你等才四处兴风作浪,蛊惑旁人和你们联手对付齐国!”
  火光中,裴矩脸色阴晴不定,李八百又笑:“就算这样,又能如何?王兄,我方才就已说过,我们目标本是一致的,对手都是斛律明月。”
  “可你们的目标,未见得是我的目标。”王远知淡漠道。
  葛聪一直在王远知身边不远,他本是笑容满面,这次前来却有点愁眉苦脸,闻言立即道:“王兄说的不错,其实恩怨早远,生意人和气生财,何必总是打打杀杀呢?”
  李八百笑道:“葛道长不想打打杀杀是好事,可天底下并非每个人都像葛道长这么想了,比如说斛律明月。王兄来此,利大于弊,不然怎会来此?”
  “怎么个利大于弊呢?”王远知目光一闪。
  李八百环望众人道:“无论如何,各位都是不能否定,我等和斛律明月早就势不两立,我等就算不找他的麻烦,他总有一日也要杀了我们。今日我等还有机会齐聚,有一搏的机会,但若等他各个击破,那只能坐以待毙。”
  见葛聪皱眉,李八百道:“葛道人不要以为在江南就天高皇帝远,帛锦不也是到了江南,还不是被斛律明月算计?”
  众人沉默,不能不说李八百言之有理。
  李八百又道:“因此我等可能目的不同,但联手才有生机。”
  顿了下道:“王兄,兄弟我并不讳言,的确和北天师道有些关系,但六姓之家也好,南北天师道也罢,起源本从天师,血脉一家。兄弟目标是斛律明月,并非四道宗主一位,此事若成,兄弟当诸位面前立誓,当推举王兄为四道宗主,若有食言,天诛地灭!这是王兄和我等联手的第一个好处。”
  众人听他立誓诚恳,多少有些动容,王远知脸色也稍缓和。
  李八百见状继续道:“王兄志存高远,当然未见得对这些虚名有兴趣,但天师门下,本以振兴太平大道为目的。我等此行若成,王兄还有第二个好处。”
  就算王远知都忍不住道:“是什么?”
  他虽贵为茅山宗道主,但若说对四道宗主一位并没有去想,倒是假话。
  “只要我等成功,陈顼肯定对王兄另眼相看。”李八百缓缓道,“当初兄弟一步走错,害王兄被陈顼猜忌,兄弟一直想要补过这个错误。”
  裴矩突然插嘴道:“到时候王兄不但是四道宗主,还能身兼陈国国师一位,要说超越寇谦之,也非绝无可能。”
  众人均是动容,就算斛律琴心都不能不说,李八百、裴矩说出的条件极具诱惑。
  这数百年来,茅山宗在时人眼中,又叫南天师道,南天师道虽有发展,但在世人心中,还是不能和寇谦之的北天师道相提并论。
  若能超越寇谦之,王远知就可说是道中第一人,这种荣耀,让王远知怎不心动?
  只有张仲坚态度冷漠,好像在听,又像根本没有把一切放在心上:“和他说这么多做什么?这件事,他本来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王远知目光如针,倏然钉在张仲坚身上:“看来你对我很是不满?”
  张仲坚缓缓道:“不错,事成后,我还要和你作个了断。”
  当初张裕是中王远知禁制,又被葛聪九字真言所伤,这才身死,张仲坚当然记在心中。张季龄、蝶舞身死,或多或少也和王远知有关。
  往事如刻,张仲坚从未忘记。
  王远知淡淡道:“其实不必事成后,如今你我就可以作了断!”
  “你敢吗?”张仲坚神色有着说不出的冷漠。
  所有人都有些吃惊,不想张仲坚竟有如此胆量,居然敢向茅山宗第一高手挑战。
  王远知脸色未变,但眼中隐约有分不安。
  他当初甚至对张裕都敢下手,为何会对张仲坚如此畏惧?斛律琴心身在局外,冷眼旁观,益发觉得其中局面微妙。
  李八百眼中闪过分诡异,打破僵局道:“兄弟这般辛苦将各位找来,不是为了自相残杀,却是想各位携手做大事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郑道人突然道:“还不知道八百兄的大事是什么?”他看似墙头草,但轻轻一句话,就将话题岔开。
  斛律琴心听到这里,更是侧耳倾听。
  葛聪突道:“可是要杀斛律明月?”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
  张仲坚眼眸一亮,可其余众人都是脸色改变,李八百沉默许久才道:“我的确也想杀了斛律明月,可现在还不是时机。”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张仲坚冷冷道。
  李八百笑道:“张大侠不急,这里的诸位,只怕就你一心想和斛律明月对决……”
  众人听到这里,耸然变色,再看张仲坚的神色已大不相同。
  这些年来,道中高手可说被斛律明月追得狼狈不堪,但从未有人敢向斛律明月挑战,这个张仲坚竟敢?
  听李八百又道:“可报仇不见得一定要杀了他,还有很多手段。”不待张仲坚反对,李八百凝声道,“兄弟召集各位来此的目的,本是想对兰陵王下手!”
  斛律琴心娇躯微震,花容色变。
  
  第九章
  
  抉择
  李八百原来竟想暗算兰陵王?
  他诸多算计,每提出一个计谋,都有些让人很是意外。
  众人一听,脸色各异,但不能不说李八百此举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齐国眼下以斛律明月最为强悍,但斛律明月毕竟老了,渐退幕后,齐国剩下的年月,当然以兰陵王第一。
  若能暗算兰陵王,对斛律明月打击当然极大。
  “兰陵王若死,斛律明月必乱,他一乱,我们就有机会。”李八百望向王远知,沉声道,“想王兄因兄弟被陈顼猜忌,可若能插手除去兰陵王,必定会让陈顼另眼相看。”
  王远知沉默下来,不能不说李八百说的极有道理。
  陈国的大敌本来一直是周国,陈顼的仇敌也一直是宇文护。
  可已有风声传出,宇文护死了,是被宇文邕杀了。
  这个消息天下百姓信了,道中人却多半不信,很多人都怀疑宇文护死在孙思邈之手,但一直没有明证。不过对陈顼来说,谁杀死的宇文护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宇文护死了。
  宇文护一死,周、陈矛盾就少了很多。
  陈顼多疑,但也有雄心,一直要证明自己,他接下来的时间当然是要做出一番功绩,证明自己不愧是江南真正的天子。可谁都清楚,陈顼如果要北伐,目标肯定是过江后径直面对的齐国,而不是远在关中的周国。
  兰陵王若死,齐国势力大衰,对陈顼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葛聪突道:“可兰陵王如果死了,我们就要防备斛律明月的疯狂报复。”
  众人不寒而栗,齐国最有希望的高澄死了,齐国追杀道中人长达二十年之久,高澄的儿子兰陵王若死了,天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裴矩淡淡道:“斛律明月已非当年的斛律明月。”
  “不错,他老了。”李八百眼中精光闪动,“这些年来,他竭尽全力,也奈何不了我们就是明证!”
  转望众人,李八百问道:“诸位想必赞同兄弟的主意了?”
  葛聪神色有些不情愿,似乎此行亦非本意,可见李八百咄咄逼人的目光,强笑道:“想杀兰陵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们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李八百淡淡道:“这点葛道长倒不用担心,兄弟已经探明,就在明日,他就要回转邺城!”
  斛律琴心诧异非常,心想兰陵王行踪一向隐蔽,这次回转邺城也是斛律明月突然的决定,李八百怎么会知道得这般确切?
  她震惊之下,身形稍移,她待得久了,浑身僵硬,脖颈竟然发出“咯”的一声轻响。
  那声音虽轻,可斛律琴心自己听到,却如沉雷响在耳边。
  此中均是道中高手,任何一个她都难以应对,若被他们发现行踪,她可说是九死一生。
  火堆还在燃着,“噼啪”作响,掩盖了旁处细微的响动。
  听李八百又道:“斛律明月为了树立兰陵王的威势,每次在兰陵王突然回转邺城时,都会为他造势……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斛律琴心见对方竟没察觉到自己藏匿在暗处,轻舒了一口气。
  她以往拒绝深想许多事情,但这次听到李八百所言,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当初在张家时,张裕对兰陵王说过的一句话——你不过是个斛律明月扶植起来的傀儡罢了。
  她心弦颤动,隐约间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过这里危险非常,她不敢再想,暗萌退意,无论如何,她都算打听到李八百的计划,只要她能够离开这里,她甚至能够扭转她自己的命运。
  一念及此,斛律琴心有分振奋,留意身边的地形,只想悄然后退离去。
  她紧张地望着火堆旁的众人,突然发现有点异样。
  火堆旁少了一人。
  李八百、裴矩、王远知、葛聪和张仲坚均在,可她直觉中就是感觉少了一人。
  斛律琴心转念间,蓦地察觉,少的是那个郑道人!
  郑道人身为楼观道的道主,在通天殿的时候,就和墙头草一样,唯唯诺诺,这次到了这里,更少吭声,这样的一个人,本来就少被人留意。
  这样的一个人,又会去哪里?
  斛律琴心想到这里时,蓦地一阵心惊,她感觉到背后有人!
  吃惊之下,她再顾不得隐瞒行踪,霍然扭头望去,就发现郑道人正立在她的身后。
  斛律琴心惊凛交加,立即反手拔剑,剑才出,琴声将发之际,郑道人五指已抓到她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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