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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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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下,缓缓道:“他若非大奸大恶之人,就是大智大勇之辈。”
“不错,或许他真正做到问心无愧,或许他要和老夫赌一把,他的心意,老夫一直难解。”
“可若非是他出手,属下实难想象,还有谁能有这种本事潜入留言。”
斛律明月微有疲惫,反问道:“方才土卫带孙思邈突入地下,他有什么反应?”
“据上卫所言,孙思邈略有惊奇,但并不慌乱,从举止中,看不出什么破绽。”刘桃枝迟疑道,“或许这件事……真的和孙思邈无关?”
“或许不是他,但肯定和他有关!”斛律明月握手成拳,再次望向那墙壁的血字,吩咐道,“你派人跟着他,一有异样,立即话于我知。”
孙思邈出了铜雀台,冷风袭来,才感觉浑身冰冷。
夜已临。
土卫依旧沉默地前头带路,到了将军府前,径直入内,一直到了一间房前,伸手一指,转身离去。
他本来也是沉默的人,水卫死后,好像益发地沉默。
只是他转身的时候,并未留意孙思邈目光望过来,其中带分古怪。
目送土卫走入黑暗中,孙思邈才转过头来,望向前方。
窗透烛光,暗夜中守着难言的悲伤;灯芯成灰,难掩烛泪行行。
孙思邈终于推门而入,走到了斛律琴心的床旁。
房间内药味浓重,床旁桌案上放着满满的一碗药,孙思邈用手摸摸碗边,室内虽还温暖,但药碗冰冷。
床榻上的斛律琴心闭着眼眸,不知是昏迷还是在昏睡,只是那眼睫不经意轻轻颤动,有如寒风中落花般的无助凄凉。
只是几日,她容颜已很是憔悴。
孙思邈望着她的面容,蓦地想到初见时那秋水般的眼眸,清清亮的脸庞,还有船上的心愿,破釜塘木屋前那朦朦胧胧如水的目光……
缓缓坐了下来,孙思邈伸手出去,手指搭在斛律琴心的手腕上。
手腕冰凉,轻轻微震后,再无动静。
孙思邈闭目凝神,只感觉片刻,伸手从桌案上拿起那碗药,闻了下,皱了下眉头。药对症,可药毕竟服下才能有效的。
斛律琴心为何不喝药?
望着那苍白的脸庞,写满憔悴,孙思邈眼中终有分怜惜,手一翻,有金针现在指尖,再一动,轻轻地刺在斛律琴心的手腕上。
不待继续,就听斛律琴心道:“你就算治了我的病,如何能救了我的命?”
眼未睁,但呼吸急促,斛律琴心握紧秀拳,突然道:“你走吧。”
孙思邈未动,只是轻叹一声:“你何苦如此?”
“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斛律琴心嗓子突哑,却始终不肯睁开双眸。
“或许……我知道?”孙思邈突道,“你心蛊才清,却又一直劳心劳力,本适合静养,但不知为何,竟又染了风寒。”
不闻回答,孙思邈眼中带分怜惜:“数症攻心,你才会今日的模样,但你还有药可治。大夫给你开的药是良药,你喝下就会好,你不肯喝,因为你有心病。”
斛律琴心一震,霍然睁眼道:“那你知道我有什么心病?”
她虽憔悴,但那一刻的目光,却有说不出的炙热。
望见孙思邈移开了目光,斛律琴心眼眸中满是失落,喃喃道:“你纵是天下无双的神医,终究还是治不了别人的心病。”
闭上眼眸,斛律琴心喃喃道:“你这样的反应,我不怪你,因为我从开始就在骗你。你还能来帮我医病,已是常人难及了。”
孙思邈脸上迷雾又起,听斛律琴心低声道:“我一直在骗你,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在骗你,我故意丢下那块玉佩,就想让你误以为我是慕容家的人,刺探你来邺城的心意……”
孙思邈扭头望向红烛,见灯芯轻爆,烛影彷徨。
“你被我义父关在牢中,我故意找张仲坚救你,却是想骗取你的信任,我对你从未有过什么好心。”
心中却想:“义父以我为叛逆做借口,逼他接下三箭,他却为了我这个要算计他的人,甘冒奇险。我当时是没有什么好心,可为何我见到他中箭负伤的那一刻,心却悸动?”
有些人一生相见未见得了解,有些人了解却不过只在刹那。
“之后我借故跟随你,黎阳城外,你虽从李八百手下救了我,但我没有丝毫感激,只想继续跟着你,查清你的底细。”
她说得冷,冷得心口发痛,她的话如双面刃,刺伤了旁人,也伤害了自己。
“我一直怀疑那舟子是綦毋怀文,也怀疑你和太平道一直都有联系,因此百般试探……”
心中却想,那不过是你和太平道中人物不经意的邂逅,其实你从未参与其中,但你为何从不解释?忍不住又是心痛,语气却是更加冰冷。
“你恐怕不知道,在响水集的时候,我已接到密令,要带你去破釜塘!”
斛律琴心说到这里的时候,秀眉微蹙,似想到什么事情,眼中突露出惶恐。
窗外风冷,雪夜神伤,孙思邈眉头不经意地跳动下,却仍沉默不语。
“你莫要以为在响水集外又救了我,我就会心怀感激。在你遭李八百、桑洞真他们暗算后,我带你逃命,不过是因为我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一定要带你去破釜塘。”
“义父本来要在清领宫内,将你们一网打尽!”
斛律琴心说到心中发酸抽紧,只是在想:“我当初真的这么在想?他数次拼命救我,我难道没有半分感动?我若不是早已心动,怎么会拼死出手,和他携手跳下悬崖?我若不是早就愧疚,如何会在河中挣扎不放,对他不离不弃?”
“无论在船上,还是破釜塘外的木屋前,我均是以退为进,故作不知清领宫的秘密,用意还是让你进入我义父早布好的陷阱。结果你真的上了当!”
夜阑西风冷,烛影照情伤。
斛律琴心几欲落泪,咬牙止住,心中只是在想:“有流星,却从不会有什么愿望,那时候他若真的答应我,一辈子吃我亲手做的清粥,结果会怎样?”
假设从来不会重来,结果也是永远难想。
“本来我以为你会死在破釜塘下,但后来发现你逃脱了,因此义父命我继续跟踪你,然后一直跟你到了建康。
“我在建康遇到你,是义父的安排,我在紫金山上跟着你,是在一直留意着你的动向。”
心中一阵惘然,突然想到紫金山上,曾听到过杨坚述说孙思邈的往事,或许早在那以前,她对他的留意,就偏离了方向。
“只可惜世事难料,你竟然被送到周营。杨坚、裴矩他们以为你对我不错,我对你也不错,因此竟想利用我来要挟你,实在可笑。”
斛律琴心说到这里,没有笑,泪水差点流淌出来。
蓦地想到,当初在周营内,孙思邈为她要喝下那剧毒之药时,她心中绞痛不堪,恨不得代孙思邈喝下那绝命之药。
那非可笑,而是心痛,原来爱一个人更多的是心痛。
“后来你也看到了,我还是一心为兰陵王着想,我辛苦刺探出李八百他们的阴谋,奔波往复,只是为了兰陵王。”
说到这里,斛律琴心几乎难以呼吸。
梦终醒,梦已忘,她逼着自己冷漠说下去:“一切我说得都很清楚了吧?”
孙思邈“哦”了声,还是望着红烛。
红烛泪灼,光芒亮了旁人,可毁了自己;灯芯成灰,如念君无痕,却相思身伤。
“既然你都已经清楚,你就应该知道,由始至终,我对你……”顿了下,斛律琴心咬牙说道,“都是利用欺骗,你根本不该来救一个不值得救的人。”
孙思邈缓缓道:“对我来说,救人从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说法。”
斛律琴心一颗心忍不住沉下去,立即在想:“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是说我一直在自作多情,无论是谁在他身边,他都会如此对待?”
沉默许久,斛律琴心才道:“那看来我也不必感谢你什么,毕竟我从未强迫你来救我。”
孙思邈点点头:“的确如此。”
“那你也不应该强迫我什么!”斛律琴心那一刻心如刀割,嗄声道,“我不希望你来救。”
一伸手,拔下腕上金针丢到一旁,斛律琴心寒声道:“请你走,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她不知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说出这句话来,心中却想:“你实在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离开邺城,本来是你的最好的选择——所有的一切,本和你无关。”
她不介意成为斛律雨泪,但却怕孙思邈成为张季龄。
因为她想的多,终于想到一点最可怕的结果——斛律明月给了她一个悔婚的选择,不过是想利用她绑住孙思邈,就如当初利用斛律雨泪绑住张季龄一样。
想得多,因此不会快乐。
这个念头日日夜夜地折磨她的一颗心,让她为之胆颤,失去了挣扎的力量。可斛律雨泪既然能为了张季龄的自由不惜去死,她为何不能为了孙思邈的自由而放手?
爱一个人,本要给他自由。
这几日,她翻来覆去地只是如此想,却没想到抛却金针的时候,一颗心如碎裂成了片一样……
孙思邈望向地上的金针,缓缓弯腰拾起,站了起来,那一刻似负了千斤的重量。他收起金针,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他素来尊重别人的选择,哪怕这选择会造成伤害——对人对己。
斛律琴心望着那背影渐远,一想到从此一别,只怕再无相见之日,心中激荡,突然道:“孙思邈……”
孙思邈站住,并未回身。
斛律琴心颤声道:“我知道你从未忘记柳如眉……”
灯芯一爆,孙思邈身影似乎也在跳。
“在你心中,很难有人替代柳如眉,是不是?”
孙思邈未答,可有时候沉默亦是回答,斛律琴心只感觉一阵眩晕,原来的打算在刹那间变了样,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一颗心:“那我呢,我可不可以替代她?”
她实在想不到自己会问出这句话来——她本决意让孙思邈离去,可她若不问出这句话,从此以后,经年追忆如何度过?
选择不过瞬间,往往不经控制,抉择不过刹那,结果悄然改变……
孙思邈未动,未回头,只是轻声道:“你从来不是柳如眉,你是斛律琴心。”
斛律琴心眼前发黑,蓦地感觉烛光都变成了灰色,有如那绝望的泪光。
孙思邈转过身来,不再闪避那伤心欲绝的眸光,一字字道:“在我心中,斛律琴心就应该是斛律琴心,本身无可替代,何必替代她人?”
烛火又亮,如流星般的辉煌。
泪水刹那间,涌到斛律琴心的眼眶!
第三章
用心
孙思邈举步,并未推门离去,只是拿起了那药碗,将药重新倒入药壶,放在炉上加热。
室外冰刀雪箭,室内却是温暖如春。
药滚,热气蒸腾时,斛律琴心在心中念着孙思邈方才说过的话,冰冷的心开始温暖。
那一刻,她明白了许多。
很多话,本不用多说。爱不但有伤痛,还有关怀和无可替代!
孙思邈缓缓将药又倒入药碗,等药稍凉,双手捧着药碗递过来。
他做事素来都是如此从容,不急不缓,可他眉头还是微皱,显然想着心事。
斛律琴心再没说什么,她蓦地发现,说的那些,本来就是自欺欺人,她不想再欺骗自己。义父有句话没有说错,想得多,不会快乐,她不想多想,只愿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爱有此刻,今生何怨?
见斛律琴心喝了药,孙思邈嘴角带分微笑道:“你好好休息,很多事情,明天或许……会有不同。”
他虽还皱着眉,但眼中一直都充满着希望。
斛律琴心只感觉彷徨无依的感觉渐渐消散,心中蓦地又充满了信心,缓缓地闭上眼眸。
孙思邈见状,悄然起身,推门出去,却没留意在他推门的那一刻,斛律琴心又睁开了眼。
门外风寒,孙思邈轻轻带上房门,略作沉思,举步向旁走去,才到了条回廊处,就止住了脚步。
回廊曲折如心意,回廊的尽头站着斛律明月。
风吹雪舞,明月悬天。
天有月,光辉撒到尘间本一样的颜色,但落到不同人的眼中,却有不同的感慨。
那座山岳般的身躯动了下,只是招了下手,然后转身到了间房内,缓缓坐了下来。
孙思邈跟随斛律明月进了房间,举目四望,见房间简陋,一桌一椅一炉一壶,却有两个茶杯。
这是斛律明月的房间,简陋得让人难以想象。
孙思邈想到铜雀台下的珠光宝气,眼中也不由露出分敬佩之意。
酒色乱人意,财气动心魂,无可否认,其中的诱惑让人难以抵抗。斛律明月堂堂一个齐国第一将军,节俭如斯,让人不能不心生感触。
炉有火,煮水已沸,斛律明月伸手抓了茶壶,沏了两杯茶,递过一杯道:“请茶。”
孙思邈倒有些意外,不想斛律明月也有请人喝茶之时,接过茶水,道了声谢。
“这里是我独处的房间,少让人到此,你是第三个来到这里的人。”斛律明月缓缓道,他望着茶水,却没有喝的意思。
他奉茶或许只是表明一种态度,他并不想喝茶。
孙思邈抿了口茶水,感觉茶水淡淡的苦涩,问道:“那前两个是谁?”
“一个是段韶……”
顿了许久,斛律明月才又道:“另外一个是慕容绍宗。”
孙思邈略有分讶然。他曾猜测慕容绍宗被斛律明月所杀,但看起来,其中似乎还有隐情。
“他们两个都死了。”斛律明月落寞道。
孙思邈试探道:“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能进入这房间的,只有老夫的朋友。”斛律明月霍然抬头,目光中又带分灼热之意。
孙思邈笑了,并未问斛律明月为何会转变得如此之快,铜雀台下,斛律明月看起来还想将他刺杀在枪下,但这刻居然把他当作是朋友?
“你曾说过,是老夫杀的慕容绍宗。”
孙思邈沉声道:“我只是猜测,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将军纠正。”
“纠正?”斛律明月嘿然一笑,“老夫纵横天下三十年,对的、错的,所有的事情,老夫担下就好,何必纠正?”
孙思邈略有皱眉,缓缓道:“一些问题,并非有人担下就能解决的。”
斛律明月似怔了下,终于再次点头:“或许……你说的也有道理。”
他睥睨天下,少听人言,可跟孙思邈交谈数次,似乎也染了分孙思邈的口气。
人总是会改的,斛律明月也不例外。
孙思邈眼中带分期待,轻声道:“慕容绍宗之死,可是另有解释?”
“你前面猜的都不错。”斛律明月扭头望向窗外,见树后明月斑驳,让人难窥全貌。
“文宣帝的确让老夫去杀慕容绍宗,但慕容绍宗和老夫本是朋友,虽然在外界看来,老夫和他本不合……
“老夫当初接令,也很为难,亲自去见阵前的慕容绍宗……
“未等老夫说出心意,慕容绍宗就明白了老夫的来意。当初我们还有别的选择……”
孙思邈皱起眉头:“将军和慕容绍宗均是大齐名将,德高望重,若是联手,天下难有匹敌。”
“不错,我们的一个选择就是回邺城责问文宣帝,但那时文襄帝才死,文宣帝虽然狠辣,毕竟是继承帝位最合适的人选,我们若如此做法,只怕神武帝辛苦创下的基业,转瞬分崩离析。”
斛律明月眼中闪过分痛苦,痛苦逝去,被缅怀取代。“老夫和慕容绍宗当年均受神武帝赏识器重,不敢有负。神武帝临终,将江山交于我们辅佐,我们实难抉择。”
默然片刻,斛律明月又道:“慕容绍宗和老夫对饮一夜,说第二日会有决定,老夫当时也是难以抉择,第二日起身时,才知道慕容将军已自缢阵前。”
孙思邈微有动容,诧异道:“慕容将军是自尽身亡的?”
这结果他的确没有想到,但他倒信斛律明月所言——斛律明月本没有必要对他说谎。
就如斛律明月所言,世间对错,他已不必纠正,那他突然说出真相,所为何来?
“慕容绍宗虽自尽,但留下封书信,让我不必为难。他那时其实已疾病缠身,勉力为齐国出战,和老夫饮酒时,已有了自尽的念头。
“他只求老夫善待慕容家后人,让老夫跟随文宣帝,为神武帝一统天下的目标而努力。”
斛律明月说到这里,苦涩一笑:“后来的事情,你已知晓。”
慕容家对慕容绍宗之死愤然,长子慕容士肃作乱,却被齐国杀死,慕容家于是和齐国结下了不解之怨。风遗尘整理校对。
这怨恨最终还是用血来洗刷。孙思邈初到邺城时,见到的是这段血案的尾声。
斛律明月不杀慕容家的余孽,究竟是等着借此树立兰陵王的威名,还是感怀老友的故去,网开一面?
孙思邈猜不到,他没有去猜,岔开话题道:“听闻段韶段大人身为齐国第一智囊,神武帝过世前,曾嘱托军国大事,均要和他商量,他那时……”
“那时北方草原蠕蠕正值强盛,一心南下,段大人竭尽心力,正联系木杆可汗对抗蠕蠕,一时间无暇回顾。”
孙思邈心中微动:“后来木杆可汗大破蠕蠕,原来还有段大人的功劳。”
“蠕蠕一直为中原大患,神武帝之时,强悍一时。神武帝死后,孝先一直致力对蠕蠕……”
孙思邈知段韶字孝先,见斛律明月提及孝先二字,神色伤感,知眼前这天下无敌的将军,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酷,缓缓道:“文襄帝时,蠕蠕就被草原木杆可汗重创,宣帝时,蠕蠕更被草原、齐国联手所灭,段大人虽未救得了慕容将军,但终究保住齐国的北疆。”
斛律明月眼中突闪过分怪异,但转瞬泯灭,只是道:“可孝先也死了。在你初到邺城前,他大破周军后,病亡疆场。”
孙思邈见斛律明月缓缓握拳,似有恨意,目光微闪:“莫非将军认为段大人之死有些问题?”
斛律明月缓缓道:“从表面来看,他的确是病死的,但老夫已查出,他本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而亡,而这种慢性毒药,就是曼陀罗!”
“是谁下的手?”孙思邈微有耸然。
斛律明月摇摇头:“我一直在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但无论是谁,多半是道中之人。”
孙思邈沉默片刻:“将军找我,恐怕不只是想谈这些事情?”
“老夫老了。”斛律明月突叹口气,唏嘘无限。
孙思邈明白他的意思,人老了,难免想得多,以往不是问题的问题,就会接踵出现,这本是人的悲哀。
“老夫有几个女儿,有一个还在宫中为皇后,但老夫最疼爱的……却是义女琴心。”
窗外风吹雪乱,撞得窗棂微微响动。
孙思邈忍不住想说,你疼爱她,因此给她下了孤独迷情蛊?
可他终究什么都未说,他不是个尖酸刻薄的人,更何况,他知道眼下看似平静的一场谈话,却是极为关键。
他一直尽力去尝试做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已有了些效果。
“因为她和一个人很像。”斛律明月眼中突现分惆怅。
“斛律雨泪?”
斛律明月叹口气,缓缓点头,那如山岳的身躯突显得有些苍老。
沧海都有变成桑田的时候,山岳也会倾颓,更何况是人——就算他曾经是天下无敌的将军。
“这些年来,老夫一直在想着一件事情,老夫若不执着将雨泪从张季龄身边拉走,结果会不会完全两样?雨泪一直很听老夫的吩咐,可唯一就在此事上,没有听老夫所言,她也死在此事上。”
斛律明月神色不再如戴面具,已有分悲伤流露:“她死前,老夫曾见过她一面。”
孙思邈略有诧异:“你见过她?那张季龄可知道?”
斛律明月摇摇头:“他自以为瞒得过老夫,却不知道老夫早把一切看得清楚。”
“包括他藏起儿子张仲坚?”孙思邈言语略带尖锐。
斛律明月沉默许久,这才点头:“不错,我知道他有个儿子叫作张仲坚,他为了避开老夫的……掌控,将儿子藏了起来,换个女婴。”
“斛律雨泪知道此事?”
“她不但知道此事,而且临终前曾托付老夫,让老夫莫要为难张仲坚,让他走自己想走的路。”
孙思邈回忆初见张仲坚的时候,略有唏嘘。
“可他还是和蝶舞走到了一起。”
“这恐怕就是世事难料了。”斛律明月感慨道,“他不但和蝶舞走到了一起,还认识了你,不但认识了你,眼下还是道中高手,若论能力,只怕已不逊张季龄和张裕。”
孙思邈一时惘然,也不知道张仲坚的变化是好是坏。
斛律明月又道:“张仲坚走的路,完全是自己所选,老夫并没有对雨泪失信,但老夫一直对雨泪身死一事耿耿于怀。”
顿了许久,斛律明月才道:“因此老夫不想让旧事重演。”
“将军的意思是?”
斛律明月盯着孙思邈,缓缓道:“老夫知道,三年前,琴心喜欢的是兰陵王,可是到如今,琴心喜欢的是你!”
孙思邈沉默下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看似平静如水,但怎会没有感觉到斛律琴心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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