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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将门-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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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镇决定要誓死捍卫他的名声,不惜用刑拷打,也要让王宁安低头。
  他的兵带着王宁安,还有酿酒的工匠,就要离开,苏桂也拦不住,急得直跳脚。
  正在此时,突然有一队骑兵赶来,像是旋风一般,将范镇等人包围起来。领队的骑士见到王宁安被抓了,顿时眼睛冒火,唰把兵器亮了出来。刀锋对准了范镇等人,一个个面色凝重,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剁了老匹夫!
  “范大人,他们没有撒谎!”
  在骑兵的簇拥之下,范仲淹、欧阳修、余靖,就连晏殊都驾到了,几位大佬怒目而视,全都义愤填膺。
  晏殊率先发难,“这个酒精是六艺学堂的研究成果,老夫前些日子已经上表陛下,要求建立秘密作坊,生产酒精,供应军需,范大人,莫非你也认为老夫要勾结辽寇吗?”
  不愧是老狐狸,晏殊这一手等于解释了酒精的来历,还拉上了整个六艺学堂给王宁安背书,一下子就把范镇挤兑到了墙角。只不过王宁安觉得晏殊这是截胡,那自己的成果去给六艺学堂增光添彩!
  奈何他也是六艺学堂的一份子,只能认倒霉。
  这帮老狐狸,个顶个都是人精儿!有些时候,把你卖了,还要心甘情愿帮他们数钱,王宁安黑着脸不说话。
  欧阳修冷哼了一声,“范大人,你私闯军国重地,致使机密外泄,又诬陷有功之臣,嚣张跋扈,贻害国事。似你这般,如何忝列朝堂,老夫一定要上表弹劾,让陛下严惩你的罪孽!”
  事到如今,老欧阳也不得不撕破脸皮。
  以往他对范镇的印象还不错,以为是个直臣、忠臣,可到了如今,欧阳修算是清醒了,为政治民可不能光看德行,而且范镇的所作所为,只能说他毫无大局观,把这样的人留在错综复杂的河北,只会坏事,对不起了,你赶快滚蛋吧!
  欧阳修还是低估了范镇的偏执,当他看到几个人前来,又想到了之前的梅尧臣,突然放声大笑。
  “你们都是一伙的,设下了圈套,想要陷害本官!本官不会害怕你们的,要彻查,一定要彻查……”他跟魔怔了一般,不停念叨着。
  范仲淹看不下去了,他冷冷道:“范大人,请你随老夫去军营吧。”
  范镇仿佛被踩到了尾巴,尖叫道:“我是转运副使,你凭什么拿我?”
  范仲淹神态自若,“河北救灾,等同战事,你未经老夫准许,私闯军机重地,泄露朝廷机密,就凭这一条,老夫就能先免了你的官!”
  “来人!”
  范仲淹是领过兵的,那气势远非范镇能比。
  “把范镇立刻拿下去,其余士卒圈禁详查,不许酒精的消息泄露一丝一毫!”
  “是!”
  梁大刚等人早就按捺不住了,敢抓我们少爷,给你几个狗胆!他们是毫不客气,就把范镇给押走了,至于范镇手下的人,见到了范仲淹和欧阳修出面,还有一群凶神恶煞似的骑兵,也知道反抗没有好下场,全都老老实实,束手就擒。
  总算拿下了范镇老匹夫,王宁安甩了甩手腕,满心怒火,丝毫没有减轻。
  “范相公,晏相公,难到朝堂上都是这种货色吗?貌似忠贞不二,清正廉洁,实则一心求名,自私到了极点,他们简直比贪官还可怕,还要坏事!”
  几位面面相觑,虽然王宁安说的过分,可就是这么回事,范镇这么一闹,还不知道走私能不能继续下去,河北的百万生灵又该如何啊?
  “范相公,你有没有王命旗牌,直接把老匹夫砍了?”
  范仲淹哪知道啊,王命旗牌那是明朝才有的东西,再说了就算有,也杀不了范镇,谁让赵大定下了规矩,和士大夫共天下,君王不杀士人。
  范镇可是状元出身,士人的极品,就算犯了天大的罪责,也死不了!
  该死的祖制,该死的赵大,你知道不,这么纵容士人,是给你的子孙挖坟!早晚你打下来的江山都会被士人败光了。


第152章 清流之死
  范仲淹毕竟年纪大了,匆匆忙忙赶来,拿下了范镇,身体就撑不住了,不过他还有点不放心。
  “二郎,那个酒精真的那么神奇?能关乎大宋的生死安危?”
  王宁安呵呵一笑,“老相公领过兵,军中什么最宝贵?”
  范仲淹挑了挑白眉,笑道:“军中自然是百战悍卒最为宝贵,有老卒在就能稳住军心,就不至于溃败,老卒越多,军卒就越坚韧,打不垮,拖不坏!只是老卒不易得啊,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每天都在刀头上舔血,身上新伤加旧伤,稍微不慎,就会要命的。”
  范仲淹眯缝着眼睛,仿佛又回到了西北战场上,数以千计的士兵躺在地上哀嚎,浓重的血腥气,凄惨的伤口,化脓腐烂,一个个棒小伙子,活生生疼死,滥死,每天都有人抬着尸体扔出去,即便是死了,他们的眼中也是痛苦的挣扎……
  想到这里,范仲淹禁不住眼圈泛红。
  王宁安笑道:“老相公,去年决堤的时候,我写过一份卫生章程,配合酒精给伤口消毒,能救活至少七成伤兵。”
  “什么?”
  范仲淹大惊失色,七成啊,那是什么概念,即便是药物充足,军前的伤员也仅仅能活下来三成,很多时候连一成都没有。
  假如能活下来七成,经过几次战斗,这些老兵就会成长为悍卒,成为大宋军队的骨干。宋人并不像想象中文弱,要不是两次北伐,赵二把他大哥留下来的底子儿耗光了,以大宋的悍卒,完全可以和辽兵一对一硬拼!
  诚如王宁安所说,这个酒精还真的关乎生死!
  范仲淹二话不说,讨了一坛子回去,要好好研究,看看功效是否真的那么神奇。
  老范走了,晏殊和余靖也告辞了,只剩下欧阳修,老夫子捻着胡须,和王宁安并肩而站,他突然一笑,“你刚刚动了杀机,没错吧?”
  王宁安没有否认,反问道:“难道某些人不该死吗?”
  欧阳修愣了半天,长长出口气,“二郎,君王与士大夫共天下,不是和老百姓共天下啊!”
  真没想到,欧阳修竟然悟透了如此深奥的道理,王宁安大惊失色,随机又不以为然,摇了摇头。
  欧阳修倒是吃惊了,“我以为你会羡慕士人,然后就拜师读书,走科举上进之路呢?”
  “醉翁,说实话吧,我是羡慕过士人,可是我现在觉得如此士人,真是可耻透顶!我王宁安大好男儿,岂会和猪狗同列朝堂!”
  难得欧阳修没有发怒,只是说道:“但愿你能保持此心不改,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欧阳修转身要离去,可走了几步,又拨转马头,“二郎,你听老夫一句吧,范镇固然该死,可不是你能动手的,老夫想办法把他贬到岭南,去虫蛇之乡,烟瘴之地,他也活不了多久,算是罪有应得了。”
  说到底,欧阳修还是摆脱不了士人团体的利益,这也怪不了他,毕竟欧阳修读了大半辈子的书,亲朋好友,门生故旧,都是这个圈子,总该顾念香火情分。
  而且老夫子觉得到了岭南,那就是受罪,比起杀了他还可怕,惩罚够狠了!
  可王宁安却不这么看,大宋士人眼里的蛮荒之地,在王宁安的眼里,却是富饶之乡,没准范镇过去了,每天吃三百颗荔枝,快乐似神仙,都不愿意回京城了!
  绝对不能便宜了老匹夫,可是也不能随便杀了他,有夏悚的前车之鉴,弄不好的话,死后哀荣备至,岂不是正遂了老匹夫的心愿,不能,绝对不能……
  王宁安正在发愁,他却不知道,范镇虽然被拿下了,可是他造的孽才刚刚开始。
  本来好端端的走私贸易,由于范镇突然出兵捣乱,一下子停顿下来,而且辽国上层原本是相当麻木的。
  两边几十年不打仗了,大宋文恬武嬉,辽国更甚于此。
  范镇把私下的贸易挑明了,辽国上层猛然惊醒,他们这才注意到辽国内部因为粮食外流,造成粮价飞涨。底层百姓怨声载道。
  虽然辽国不会在乎那些卑微如野草的百姓,可是他们却不愿意吃亏,一时间辽国在边境的巡逻人马增加了十倍不止,走私贸易戛然而止。
  除此之外,辽国的骑兵不甘于老老实实巡逻,还频频南下打草谷,整个宋辽边境,一日三惊,不断有辽兵南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当得到消息之后,范仲淹等人的脸色无比难看,就连欧阳修都反思起来,仅仅把范镇流放岭南,对得起无辜的百姓吗?对得起大宋江山吗?
  “一个半月,只要再撑一个半月,冬天就过去了,南方的漕粮运上来,出海多捕鲸鱼,老百姓也就活了。范镇匹夫,你该死啊!”
  欧阳修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范仲淹叹口气,“别的不说了,当务之急是应付辽国的大兵,立刻派人去找贾相公,让他调动人马,严防死守,千万不能让辽兵打进来,要坚决还击,寸土必争!”
  老范还是清醒的,这时候大宋太虚弱了,一旦辽兵杀进来,遍地的流民,没有出路,很可能就被辽兵收买,即便没有被收买,流民仓皇之下,也会拼命向南逃。
  大冷的天,缺衣少吃,一场大雪,就是遍地死尸。想到这里,范仲淹的头皮都发麻了。
  最怕内忧外患一起来,偏偏最怕什么来什么!
  范镇逼得李无羁点燃了蜡烛和美酒,几十车的物资,就好像一个超级大火把,告诉辽兵大宋出了事,你们快来抢夺吧!
  原本范仲淹心中尚且存着一丝怜悯,觉得范镇也是正道直行,只是脑袋太死了,现在却一丝一毫的同情都没有了。
  都说贪官奸佞误国,这样自诩忠贞的直臣也会误国!
  唉!
  范仲淹无暇管范镇的事情,他满脑子都是如何防御辽兵,别的地方还都好,唯独沧州这一段,黄河进入白沟河,宋辽共同坐拥天险,辽兵踏着冰面,随时能够南下,两百里的防线,大宋这边不足一万人马,根本是捉襟见肘,究竟怎么抵挡辽兵,真是让人头都大了。
  ……
  “宁安,爹要上战场了。”王良璟酝酿半天情绪,才说了出来,却发现桌上的家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仿佛没听见一样!
  他又咳嗽了两声,“我这一次要去和辽兵拼命了。”
  王宁泽抬起头,嘿嘿傻笑,“多砍几颗狗头回来!”
  王良璟豪情万丈,拍了拍幼子,又看了看王宁安,嘱咐道:“好好照顾家里,爹不会给王家丢脸的。”
  王宁安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把空碗放下,冲着老爹一笑,“对不起了,因为我也要去!”
  “什么?”
  王良璟大惊失色,连连摇头,“宁安,你别胡说,你还太年轻了,去不得,去不得。”
  白氏心情很沉重,却没有反对,“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宁安过年了也十五了,不算小,我都舍得,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敢情母子早就商量妥了,这几天王良璟就坐立不安,不是遛马,就是擦拭马槊,还跑到祠堂,对着王贵的神像坐了大半夜,他心里想着什么,家人哪里不知道。
  看到家人都清清楚楚,唯独自己蒙在鼓里,王良璟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随机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宁安,不是爹不让你去,实在是这一次太凶险了,爹身为沧州指挥使,守土有责,辽兵如此猖獗,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就妄为六尺的汉子!”王良璟又叹口气,“只是咱们的骑兵没练成,训练的战马还没长大,军卒也没有磨合,很多人都没见过血。无论怎么看,胜算都不大,爹是想……”
  王良璟还想说下去,白氏拦住了他。
  “不许说丧气话,你是我男人,必须活着回来,不然,不然我就跟着你去!”
  平时柔弱的白氏,竟然如此刚烈,王良璟愕然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说什么。
  王宁安闷着头道:“爹,你放心吧,咱们都不会死,而且还会打一个大胜仗!”
  “你真有把握?”王良璟惊问道。
  王宁安伸出了巴掌,“至少五成吧,其实这一年来,我做了不少准备,只是能不能行,还要战场上说了算。”
  王宁安故作轻松,双手环抱,笑道:“爹,古人出战都要杀人祭旗,才能出征成功,这一次我们也杀一个该死的人!为咱们父子添彩吧!”
  ……
  河东路转运副使范镇,闯了酒精作坊,惹了大祸,被范仲淹罢免官职,就地看管起来,两天后,又令人押解着范镇,前往大名府。
  就在途中,押解范镇的队伍遇到了辽国打草谷的骑兵,一场杀戮,宋兵被冲散,范镇也失去了踪迹。
  足足过了两个月,春暖花开,有一户百姓挑着粪池的水,去田里施肥,结果从粪池里捞出了一具尸体,吓得立刻报官,经过衙门调查,发现此人身上带着紫金鱼袋,这可是三品大员才能佩戴的东西,当地官府吓得魂不附体,立刻上书,朝廷派遣钦差下来,很快就确定了身份,这位就是失踪的范镇范大人,虽然他品级不够,但是担任谏官期间,得到特赐,才能佩戴。
  这位做了一辈子清流,却死在了最脏的地方,成为一时笑柄……


第153章 不会进攻的宋人
  王良璟是个很踏实的人,他没有儿子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只要认准了一条道,就会跑到黑的。
  他肩负国仇家恨,必须和辽国算账。因此他练兵非常狠,可也舍得花钱,不管外面的灾荒闹成什么样子,王家的部曲,还有厢军都从来不缺肉食。
  别看野狼谷马场的小马驹还没长起来,王家的士兵却一点不缺战马,不说别的,光是种植甜高粱,到了秋后榨糖,就卖出了二十万石白糖,也别觉得多吓人,一个汴京城就有一两百万人,而且还多半都是有钱人。
  平时做菜,做点心调味,还有小孩子喜欢吃糖块,零食,光是京城,就消费了三分之一的量。
  曹家都预估了,光是长江以北的市场,就足以消化百万石的白砂糖,可以说还有非常惊人的提升空间呢!
  白糖带来了千万贯利润,还有鲸油制成的蜡烛,肥皂,也是大卖,王宁安知道没法一个人独吞。他要分润给其他人,可是他又不甘心让别人占太多的便宜,所以王宁安就抛出了代理权的办法。
  类似朝廷的买扑,只要交给王家一笔钱,就能获得某些区域的独家销售权。
  靠着这一项,王宁安又敛了五百万贯。
  这一千五百万贯,固然不少换成了粮食,用来救济灾民,可是大头儿还都用在王家的武备上面。
  王良璟嘴上不说,心里知道。
  他可没有辜负王宁安的努力,王良璟想尽办法,甚至到处送钱,通关系,从河北,甚至山东等地的马场,给王家置办了三千匹堪用的战马,平均一个士兵三匹。
  如此奢侈的配置,在大宋的军中还是头一份!
  再有兵器也务求精良,有三百名士兵,拥有全套盔甲,剩下的人也拥有上半身的铠甲,能护住关键要害。
  自从捕鲸之后,鲸鱼皮充裕,王家的士兵和战马都披上了皮甲,这玩意轻便坚固,既能保暖,又能防御弓箭,十分受欢迎。
  另外王良璟还花了大价钱,从大名府挖墙脚,弄来几个制造弩箭的匠人。
  数月之前,赵祯不是赐了20张床子弩给王家吗!
  王良璟让人下功夫研究,进行仿制,做床子弩其实不难,难的是需要上好的筋,胶等材料,不但价格昂贵,而且数量稀少,连宋军也没法敞开装备。
  可是这最困难的事情,对于王家来说,恰恰成了最容易的,鲸鱼的软骨熬出来的胶质量极好,鲸鱼的筋比牛筋更坚韧。
  作坊一口气制造了四十张床子弩,王宁安还提出了建议,大宋的床子弩都是用来守城的,十分笨重。
  他提议将床子弩装在马车上面,这样就能快速移动,在野战发挥威力。
  王宁安不是动手的天才,他可没法短时间弄出火炮,只能依靠大宋现有的装备。不过从老爹的神态来看,改装是成功的。
  “宁安,有了这些床子弩助阵,我们的人马或许可以和辽兵一拼,不,我们一定能赢!”王良璟握紧了拳头,眺望着西北方向,刚刚有斥候回来报告,说是在三十里外出现了辽兵,正在纵火抢掠。
  “你好好看看爹是怎么杀敌!”
  王良璟提着马槊,就准备冲上去,营救百姓。
  “等等。”
  王宁安拦住了老爹的战马,“爹,孩儿请教几个问题。”
  王良璟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说道:“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要去救人?”
  “那还用说,我们是大宋的兵,辽国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难道你爹能视而不见吗?”
  “把握大吗?”
  王良璟一下子被问住了,哪怕他倾尽所有,不惜巨资,王家的部下还是太稚嫩了,别说和辽国的士兵比,哪怕比起杨家的部曲,都多有不如。
  怎么看,这场仗都胜少败多。
  可问题是人家杀到了家门口,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杀,而无动于衷吗?
  王良璟恶狠狠道:“就算败了,老子也要咬下辽狗的一块肉!让他们知道,大宋还有好汉子,不是他们能随意进出的。”
  老爹的勇气,王宁安当然钦佩,假如大宋的军队都能这样,未必不能一战,可问题是老爹此去,只怕就会陷入孤立无援,其他的宋军只会躲在城堡里面偷窥,绝不会出来帮忙,甚至连给养都不愿提供。别管多能打,早晚会被消耗一空,这种悲剧太多了,王宁安可不想重复祖上的教训。
  “爹,知难而上,固然值得敬佩,却不值得效仿,我们不能光想着拼命,要想着赢,要拯救沧州的父老乡亲。”
  “那你有什么办法?”
  “打出去!”王宁安果断说道。
  “怎么打?”王良璟拧着眉问道。
  “当然是打进辽国,他们能在大宋烧杀抢掠,我们也一样能进入辽国境内,如法炮制,让他们尝尝切肤之痛!”
  “啊!”
  这几句话,把王良璟也吓了一跳。
  杀进辽国啊,你可真敢说,自从赵二败北之后,大宋就没有敢主动进攻的将领了,多少年都是辽国打来,大宋这边被动防备,能挡住辽兵,减少伤亡,已经算是大功了,还敢找辽国的霉头,谁给你的胆子!
  大宋对将领的驯化是上百年如一日的,赵大最初只是解除了比他有本事的将领的兵权,毕竟作为一个开国之君,他还有点自信。
  到了赵二,就变本加厉,努力把武将变成榆木疙瘩,什么都不会的笨蛋,临到战前,给一张文官凭空想象出来的阵图,就按照这个布阵,敢随便发挥,打赢了都是图谋不轨!
  想想吧,在如此扭曲的压抑之下,武人脑袋塞满了浆糊,脊梁骨也被打断了,有胆子反攻才怪呢!
  幸运的是王良璟可没有受过这套摧残,王宁安更是个大胆包天的主儿。
  “既然咱们没有必胜的把握,那不如避实击虚,瞒天过海,跑到辽国的境内,大闹一番!”
  王良璟蹙着眉头,“宁安,这,这能行吗?在咱们的地盘都打不过辽兵,到了辽国的地盘,人生地不熟,我怕……”
  “别怕!”王宁安突然贼兮兮一笑,“爹,你当孩儿光是走私赚钱吗?辽国南京道的地图都在孩儿心里装着呢!”
  “哎呦!”
  王良璟是大喜过望,兴奋地搓了搓手。
  “那还等着什么,咱们就给辽狗一个好看!”
  说话之间,他们这一队人马立刻旋风一般,快速北上,一路上,刻意避开南下打草谷的辽兵,在邻近黄昏,终于赶到了距离黄河不到十里的地方。
  王宁安让人把李无羁叫了过来。
  “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是,请大人提问。”
  “你是汉人,还是契丹人?”
  “我是契丹人!”
  “你是辽人,还是宋人?”
  李无羁稍微迟疑,立刻拍着胸膛,“我几辈祖先都生活在瀛洲,我就是大宋瀛洲人!”
  “好!”
  王宁安满意点头,“你现在就带着手下弟兄,装成打草谷回来的得胜之师,立刻过河,我们的人马随后就到。”
  “遵命!”
  李无羁用力点头,其实王宁安刚刚的问话有些多余,李无羁更认同的是吃谁的饭,给谁干活!
  王宁安虽然对他不怎么样,百般折磨,可是王宁安对他老娘太好哩!
  老太太的瞎眼睛,有大夫给治疗,胳膊腿的冻疮有药膏。每顿能吃上热乎乎的粥,还发了羊皮坎肩。
  东西虽然不多,可点滴在心头,李无羁感激不尽。只是他实在是不愿意继续装富商,这一次王宁安把他从范镇的手上救出来,又让他随军北上,李无羁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男儿大丈夫,跃马疆场,杀敌立功才是该做的事情!
  至于自己属于什么人,纠结那些玩意,都是吃饱了撑的,眼下还是先吃饱再说!
  李无羁押运着好几十驾马车,平平安安,踏着冰面过了黄河,一路向前走,不时能遇到辽兵,李无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令他意外的是这些辽兵都丝毫不怀疑。
  李无羁仗着胆子,扔给了他们几坛子酒,立刻就勾肩搭背,成了兄弟。
  反正辽国的部众太多了,口音各异,普通士兵也看不出李无羁他们的破绽。进入辽国境内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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