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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的平凡生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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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叫住二人,自房间里把带的路费拿出来,三两多银子加上铜钱,一发递给关清道:“既然三姐和大姐儿都买我赢,我自己怎能不给自己撑面子。不过我是书生,自己出头不方便,有劳关兄跑一趟,将这些钱全买我做案首。”
梁盼弟见了喝了声彩,“这才像我们南海仔!输人不输阵,不能让人看不起。马上去富贵坊,全买了进仔做案首,再替我多押一两上去,进仔现在的行情是一赔五,到时候我要富贵坊的崔胖子当裤子赔钱!关清顾白,你们两个有多少私房,都压在进仔头上,帮他撑场子!”
广州街头,各家客栈、酒楼,纷纷挂出大红横幅为赶考学子助威,所有卖吃食的店面都提供状元及第粥,一些酒楼则开始接受状元宴预定。赌场里,摇摊牌九都没人玩,来的客人全都来赌闱姓,毕竟赌场神通再大,总不能在闱姓上作弊,这种赌法看上去最为公平,胜负全看运气,人们的兴致也最高。
富贵坊是广州城里第一号大赌档,背后的靠山,据说是布政衙门的一位外亲,敢吃敢赔,生意最是火暴。关清到时,见富贵坊的墙上,已经挂满了木牌,上面写着南海、番禺两县赶考童生的名字,并在每个童生名下,都标注了赔率及下注钱数。
张师陆、魏好古等热门人选名下,都已经有几十两甚至近百连的下注,范进的名字在一处很不起眼的角落,找了半天才找到,在其名字下,标注着三两七钱字样。问过赔率,几家热门人物或是九赔一,或是八赔一,只有范进这等冷饭是一赔五。
他先将范进的银子交了赌坊买范进,待领了回票,又摸了摸辛苦积攒下的一百多个铜钱,考虑着与范进的交情,以及对掌柜的忠诚,毅然决然把自己全部身家,全买了张师陆。
第二十九章 县试(上)
为了节约开支,县试并没有搭建考棚,而是把考试地址设在县学里。虽然要到五更才正式点名放场,但是三更不到,县学附近就已经人头攒动,把整个考场围个水泄不通。灯火摇曳中,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紧张的童子以及比童子更紧张的送考人,让两世为人的范进,忍不住想起前世学生高考时的情景。
梁盼弟与胡大姐儿也随着范进到了县学门外,人多的场合,拥挤摩擦,女性很容易吃亏。但是在科场,这方面的顾虑总归要少一些。几百个读书人聚在一起,如果有人在这种场合调西妇女,一旦引发公议,被几百个文人围攻,非得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县学门外,二十几名长身大面的官军以及皂衣翎帽的衙役手持棍棒维持秩序,在县学门首,则是县里的吏员以及县学廪生等待县令唱名后,验看是否本人考试,搜检夹带。参加县试的并不是秀才,人格上的尊严得不到多少保障,搜检的过程也就格外严格,拆发髻,脱鞋子,不留什么情面。
胡大姐儿想到一会范进也要受此折辱,很有些不平,“他们好生欺负人,这么折腾下来,人的面子都丢光了。”
“科举是大事,自然要仔细一些,否则有夹带进去,对于其他考生就不公平。”范进安慰着胡大姐儿,心里却暗道:自己一进考场,其实对其他考生也不公平了。真正有技巧的作弊,还得是跟主考官有默契,两下相比,带小抄等手段,就太低级了些。
由于名字还没叫到范进,梁盼弟在他身旁,做着最后的检查,又小心叮嘱道:“进仔,考蓝里放的是文房四宝,还有姐给你准备的面饼狗肉,吃了姐做的狗肉,包你中案首。在里面别紧张,就当成一场普通的试艺,不当回事。”
在他们稍前的位置,一个身着织锦道袍的年轻男子哼了一声,“乡下人,就是没见识。这次的案首,本公子做定了!就凭尔等无知乡民,能中县试,已经是祖坟冒烟,怎么还敢奢望去中案首?”
梁盼弟脸色一寒,翻脸就待开骂,范进却朝她摇摇头,又对那男子道:“对不起,我们自己说话,不想犯了朋友的忌讳,对不住。”
男子转过身来,却见是个相貌也颇为周正,年纪与范进相仿佛的书生。但是一身穿戴远比范进来的豪阔,他的目光在范进脸上一扫而过,随即却落在了梁盼弟的胸前腰上。来往扫了几遍,才朝范进哼了一声。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功五读书。你们这些乡巴佬什么都不懂,棘闱之内有文昌帝君保佑,最是不能乱说话。你这一句话,若是坏了本公子的运势,便是卖了你也赔偿不起。那一妇人,你是他的……”
“姐姐。”
“哦,姐姐啊。”男子闻言微微一笑,“本公子南海张师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你胡乱说话,若是坏了我的运程,事情可不能这么算了,咱们得好好讲讲道理了。”
南海张家么?
范进很清楚,张家是南海科举名门,祖上出过进士,又连出过几个举人,是南海县的头面人物。家里既有进士又有举人,自然就不会缺银子,在乡下也广有田地,即便是县令也要对这种人家给些面子。
张家这一代的年轻人里,据说以张师陆学问最好,从他的名字可知,其家里是学陆王心学的,张师陆家学渊源,学识自是不差,据说在广州城也是有名才子。这次赌闱姓,张师陆与魏周两家公子都是热门人选。
在原本儒林外传的世界里,范进中举后,张师陆很是送了些好处,然后又靠着范进做生计,希图发大财。这人那时也是半百老人,很有些诡计,与眼下的毛头少年城府自是不同。
蝴蝶的翅膀扇动,倒是让两人提前几十年就相识了。这张师陆也在少年,血气方刚,对于梁盼弟这种成熟女人感兴趣是极寻常事。范进可不想梁盼弟被这么个公子哥惦记上,将身向前一步,横在两人之间。
“我是南海小范庄范进,你有什么话,只管对我说。张公子说一命二运三风水,我却说,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天子以文章选拔贤才,我辈正该把心思用在治学上,哪能把功名寄在神鬼之论上。”
不等张师陆说话,一个老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二位,现在在唱名,你们还是不要争吵,免得把公人招来,于谁都不方便。”
张师陆顺着话声看过去,见说话的是站在自己不远处一个五十开外的老童生。老人身上着了件月白直裰,上面还有几块补丁,一副穷酸样子,相貌极是眼生。在南海县,有头有脸的文人,张师陆全都相识,这老人既然眼生,也就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他冷哼一声:“一把胡须,依旧是个童生,连秀才都不曾中,也好意思训斥他人么?这南海县大小公人,哪个我不相识?就连前任知县都是我大父门生,见了家父,也要尊一声老师兄。我倒要看看,哪个公人敢来管我的事!我说朋友,您今年高寿了,还来考试?难不成这把年纪,还指望进京考进士,弄个一官半职?我看你眼生的很,怕也不是住在城里吧?”
老人唱个诺,赔笑道:“老朽今年五十六,但是名薄上写的三十。乡下老汉这把年纪,于功名上其实看的也淡了,做官的事更是不敢想。但是我辈读书所为何来?一到科举之年,不来考,就总觉得心里像少了点什么一样。张公子有此家学,想来这一科案首是做定了。”
“我家公子的才情不中案首,这南海县还有第二个人能中么?”张师陆身边书童鄙夷地看了几眼那老童生,又看了看范进,最后把目光也落在梁盼弟身上。“你们这些女人啊,可要看仔细了,咱们南海县第一等才子,就是我们公子。若是和我们公子交上朋友,那就是祖上积德……”
“张师陆!”
书童的话没说完,唱名差人已经喊到张师陆的名字,他趾高气扬地提了考蓝,直奔门首而去,朝几个公人说了几句,便只简单搜检,既不除发,也不脱鞋。等到搜检完,他又与公人说了几句什么,紧接着就听到公人高喊道:“范进!小范庄范进,上前搜检。”
走向县学门首的范进,不慌不忙,回首朝两个女子挥挥手,转过身来,小声哼着,“中了中了真中了,身穿一件大红袍,摆一摆来摇一摇,上了金鳌玉栋桥……”四平八稳向县学大门走去。
第三十章 县试(下)
把守大门的公人,对范进的搜检格外严格,一个人搜检的时间差不多是其他人的五倍以上。就连梁盼弟烙的两张面饼,都被差人掰成粉碎,带的狗肉,也被差人取了小刀来切成了不规则的方块。直到担任主考的侯守用连催促了两次,才放范进进去。
这种衙门里的阴险手段,于普通考生而言,可以算作致命的大杀器。既入科举一途,考场就是决定一生荣辱的战场。想要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想要紫袍金带手不沾泥,只有在这个战场上搏杀出头,才能实现理想。其中艰险困难,非外人所能想象。
不管内心何等坚强的人,到了这个战场,都必然会生出紧张情绪。在这种时候,一些微小的事物变化,都可能影响考生情绪,导致发挥不稳定。门禁严格的搜检,会进一步催化这种情绪,做文章时,大抵难以发挥平时水平。
整起事件从程序上找不出什么破绽,但却足以让一个儒童的首役之路无疾而终,所谓科举世家地方乡绅,折腾人的法门大抵不会差到哪去。
范进一边想着,一边按着题纸上标注的号头,找到了自己坐位。县试只有一个白天,一旦坐定,就不许随意走动。县试由于不许点烛,采光就是大问题,如果运气不好的考生被分到暗处,白天也看不清字,那就只好自认倒霉。
范进的位置显然是侯守用精心安排过,距离大门比较近,光线十分充足,于考试而言,算是极佳的位置。再看看桌椅也很整齐,心中更知是侯守用照顾。由于县试人多,现有的桌椅不够,有时连饭馆的桌椅都要征来使用,时人谑云:国家考试太堂皇,多少书生坐大堂,油板扛来当试案,考完衣服油光光。这张好桌子,想来就是对弟子的照拂。他四下看看,见张师陆并不在自己附近,想要报复他目前也办不到。
“兄台是范进范兄吧?县试在即,还请屏息凝神,不可左顾右盼,免得分了心做不出文章。”
由于还没开考,这个时候说话是没问题的,听说有些老童生在县试的时候,还在考棚里卖金句。可见只要没开考,倒是没有太多讲究。说话的人,坐在范进前面,年纪与他相若,生的五官端正,黄白面孔,身上穿着淡青儒衫,家境明显比范进为强。
范进对此人很是陌生,只好点头打个招呼,那人自我介绍道:“我叫洪大安,是洪家庄的,咱们是同乡。县试虽是小三关的第一关,却是我辈发迹之始,不可等闲视之,范兄请用心备考,为咱们金沙乡扬名。”
原来洪家庄的?洪家庄出过一个秀才,可是到举人考试时,却不知怎的接连失败,看来洪家庄是要捧出一个新人来,希望在科举上有所斩获。范进心里,已经把洪大安列为第一号敌人,排名还在张师陆之上,但脸上则带着诚恳笑容,点头道:“洪兄见教的是,是小弟的养气功夫不到家。”
咚咚咚。
鼓声恰在此时响起,第一通鼓声,宣布着考试在即,所有人都停止交谈,正襟危坐。范进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的吐出,双目微闭,脑海里已是一片空灵。他的心理其实也很紧张,但是两世为人,又遭遇了穿越这等事,心理素质比起同时代土著,不知强到哪里去。这点小小的波折,要想让他方寸大乱,却是妄想。
三通鼓响过,县衙的公人,高举着一块木牌,在考场上来回走动。这上面书写的,就是本科试题。至于一些目力不佳的考生,公人会把考题念出来,以保证每个人都知道考试题目。
县试不考五经,只有两道四书题,一道题目正是“焉知来者之不如今”,另一道题目则是“子谓子夏曰”全章。
两道题里,有一道已经事先得了消息,早就做好准备,比起场中其他考生,范进可以算是偷跑了一段路,占尽先机。靠着在县令面前刷脸,进而获取好感,再弄到考题,这种方法其实算不上光明正大,但是范进眼下,也压根不想要什么光明正大。
第一道题由于早有腹稿,几乎是挥毫而就,至于第二道题,靠着系统之力,过目不忘。略一思忖间,子曰子夏的破题已经有了思路,提起笔在每页十四行每行十八字以红线打着界线格的题纸上端正写道:“儒一而为不一,圣人一勉之一诫之焉……”
当范进第二篇文章完成时,天色也就刚过中午,第一次完成试卷的成就感让他暂时忘却了饥饿。眼看考棚里的学子没一个交卷的,他心内更觉自豪,捧着题纸来到知县侯守用面前,将题纸向公案上放好。
“老父母,学生交卷。”
由于考试人多卷多,读卷官少,放榜时间又紧,所以读卷时往往仓促而过。不少才子文名远播,偏就科场不利,与主考阅卷不无关系。先交卷的人,由于时间还早主考可以从容阅读,如果县官看的满意,还会临时安排面试。只要对答得体,可以当场宣布通过,亦是个小窍门。
侯守用看看卷子上那方、光、大的台阁体文字,又看向范进,“你交卷倒快?难道不怕有错字讹误?”
“回老父母的话,学生已经检查过了。”
“若是如此,那你在旁等一等,凑足十人,吹打送出场。”
没有面试!第一个交卷的人没有得到面试机会,这个小波折,引起考场里一些儒童的关注,都把目光向范进这里看着,却没人敢出声。范进行个礼,转身将要退到一旁却听一个略嫌苍老的声音忽然传来,“慢!左右时光还早,不如就由老夫来考教小友一番,做个消遣如何?”
范进转过身去,便见方才科场外那位老童生,正站在县令身后,而侯知县却也已经站起来。显然在这个老人面前,他是没有坐位的。
第三十一章 加试
其实在科场之外,范进已经对老童生的身份起疑,关键在于,他说的是官话而不是广东本地方言。得益于系统的帮助,范进可以无障碍的与人沟通,但是本时代的土著,可不具备这种能力。
广东普通士绅书生,也都是一口本地土音,很少有人说官话。一个老童生,如果真如其所说,只是在乡间教书,那掌握一口流利官话的可能并不高。
但是这人身份为何,与他实际没什么关系,所以范进也仅是起疑,不曾多关注什么。现在看来,这老人的地位多半在侯守用之上,这身打扮,自然是白龙鱼服之类的把戏。侯守用不肯当面考自己,也必是碍着这老人在旁,怕被他看出什么弊端。
几下的事联在一起想,这老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自然是主管广东一省学政的提学道,即读书人口中的大宗师。
提学是差遣,本官一般而言,是来自按察使司系统。其于读书人而言,算是最需要奉承的一个位置,即使是秀才,他也有权罢黜。在原本儒林世界里,范进五十四岁发迹,后来授予的就是这个职务差遣。
广东提学是由四品按察副使充任,论官品远非七品知县能比。从职权上,知县负责全县教育工作,学政负责监督全省的教育,知县也要算做学政下属。这么个顶头上司出现在县试现场,怕是侯守用的日子也过不舒坦,其不肯来面试自己,多半也是忌惮这个老头儿。
不过通常而言,大宗师连府试一层都很少过问,只负责道试,按临县试的几率就更低。这种小概率事件居然被自己遇到,就只能说是运气差到了家。
见范进犹豫,老人笑道:“我说过了,我是个乡间老童生,于科举上只是来凑趣,不想功名。所以早交了卷子,只等了凑够人离场回家。今天借大令的宝地,以文会友聊做游戏,不知范小友是否肯赏脸?”
老者既然不肯揭破,范进也就不点破自己看出机关,连忙回礼道:“老先生既有雅兴,范某无有不遵之礼。但不知老先生准备如何考教小可学问?”
“老夫看小友才思敏捷,笔下千言倚马可得,不如就多做一道题,显露下手段。请以顾鸿为题,试作一文,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范进略一思忖,才想明白,这敢情是一道割裂题。出自孟子中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乎?”。不过这一割裂,却是破坏了原有的文意,连带整句话里的词性,都被破坏殆尽,即便以偏题作文,也都嫌过分,几可与侯守用当日画的圆圈相提并论。
老者含笑看着范进,似乎等他的反应。范进思忖片刻,朝侯守用施了一礼,“老父母,请赐题纸。”
侯守用也被这道题提起了兴趣,或者说在枯燥无聊的监考中,找到了一件好玩的消遣。同为读书人,侯守用当然是能做这道题,但是怎么想,也只能四平八稳过关,想要出彩则办不到。范进可以做出那句圣人无方体的破题,这道顾鸿,也未必做不出,心内也自升起好奇心,想要看看这道题如何做法。
但见范进接过差役送来的题纸,提笔在手挥毫泼墨,潇洒飘逸的文字带着墨香,在雪白的题纸上铺散开来。
“礼贤全不在心中,扭转头来只看鸿。一目如何能四顾,从来孟子说难通。”
“放肆!”率先发难的,却是侯守用。他不等范进再写些什么,已经勃然作色,大声呵斥道:“左右,把这狂徒给我赶出场去,这一科你不要想了。”
两名维持秩序的公人一左一右抓住范进胳膊,就待向外拖拽,那老人却道:“慢来。侯大令何必如此?本来就是老朽闲极无聊,与小朋友做个游戏,没必要动刀动枪,坏了兴致。松开!”
他只一挥袍袖,两名公人就都松了手,老人看着范进,仔细端详良久,似乎想要把他的相貌记在心里。过了半晌才道:“范进,你这诗做的不错。不过当今天子重文章,我辈何须讲汉唐,诗做的好是没用的,一定要文章做的好,才可以出人头地。所以,你这题做的不成功。我便换一道题给你,这次好好做。尔爱其羊为题,限时一炷香做完,若是到时候做不出,侯大令赶你出考场,老夫便不说话。”
这道题目比起方才的顾鸿要正经的多,出自论语中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这一句。差人再次送来题纸,又有一个差人点燃了香。
这种用来计时的香,一柱差不多就是半个小时,连构思带完成,半个小时的限制,其实很有些赶。大多数考生,即使有足够的才学,也缺乏足够的反应时间,怕是难以做的出。
一部分考生已经把注意力从考试转移到了范进身上,他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写了什么,居然惹得县令发怒,想来多半是些混账言语激怒主考,县试已经没指望。千军万马过小桥,少一个竞争者,自己就多了分胜算,大多数人心里,实际是希望范进做不出题,自己就多了录取的机会。
但是从另一方面,彼此都是考生,又有兔死狐悲之心,内心深处又隐约希望范进能够做出题目,给儒童争几分面子。负责监督考场的公人差役,注意力也已经被这场赌赛吸引过去。
考场阴暗的角落里,张师陆看看四周,见公人的目光确实都看向前面,自考蓝内悄悄拿出一只备用毛笔,用力拧了几下笔管,随即将藏在里面的纸条取出来,放在案头,看几眼低头奋笔疾书。
范进双目微闭,手轻轻敲着额头,整个考场上,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被他所吸引。老人看着他又看着香,眼看香烧了四分之一,笑道:“怎么,小朋友一时想不出如何破题?那便投笔认输,自己走出去总好过被衙役拽出去。”
范进睁开眼睛,呵呵一笑,“老先生,您看这样破题如何?”说话之间,笔已经在纸上快速书写道,“圣人之心,惟知有礼而已。”
第三十二章 造势
一阵唢呐声响过,考场大门打开,范进以及其他几个先交卷的人,昂首阔步走出考场。两下里按说同场,彼此有个香火缘分。但是几个人都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些,装做与他不认识。
考场外的人,并没有变少反倒是增加了许多。大多数考生,都要等到天黑交卷时才会出来,在此等候的人,也要陪足一天。于是各色小吃摊位,乃至些卖茶水的摊子趁机支起来,赚几个快钱。
梁盼弟与胡大姐儿几乎同时跑到范进身边,一左一右把住他两边袖子,胡大姐儿道:“进哥儿,你出来的这般快,想必文章是极好的,我就知道,进哥儿你考这试一定成功。还有人吹唢呐送你,这么威风,是不是县太爷已经录了你?”
“进仔,考过了就不要多想,总归是考完了,录与不录全在县太爷有目无目,我们老百姓管不了那许多。走,姐带你吃狗肉去。”
守门的差役见两个女子争抢范进,虽然一个年纪大些,一个相貌不佳,心里依旧是泛酸。冷哼一声,“差点被县令赶出来,也想做功名?我看还是趁早回家,做你的清秋大梦才是正经。实话说了吧,今天是大宗师按临县试,那老爷子就是观察老爷。你这书生恶了大宗师,这功名二字,且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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