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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的平凡生活-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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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铁娇逃了?”宋鼎元眉头一皱,“那我得出去一趟。”
“大少,现在城里只怕四处捉拿铁娇,您这个时候出去太危险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为了个灶户的女儿犯不上如此。”
宋鼎元脸色一寒,年纪虽小但是在这一刻散发出的威风竟然让田岷山不敢再说下去。“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我自有主张,不劳田叔叔费神了。城里出了强盗我也不想多留,联系一艘船准备进京。另外告诉咱们的分号,做两件事。第一要在最短时间内让顾宪成顾家破产,一文不名。然后再让一个人出头资助他,让他对咱们感恩戴德。这人是东南名士,这一科下场很有希望,为人又愤世嫉俗与张居正天生不对。我们想要官府的朋友,这人就是最佳人选。”
“大少我们现在上京是不是太过于仓促了,毕竟咱们在京里的关系还没完全铺陈开。”
“我们出了那么多黄金修会馆,难道是白花的?只要有钱,到哪都有关系,我用黄金开路不信开不出一条路来。”
从客栈出来的宋鼎元并没有带护卫,自己信步而行,走了一段路似乎是累了,雇了一顶轿子,中途又雇了脚力,几次辗转,人终于到了城外。这里已经是江宁县地界,虽然与上元同城而居但是区别很是明显。
这一年多光景上元县人丁兴旺,大批户口流入,最先受害的就是江宁。奴变之后原江宁县令摘印,可是新上任的江宁县日子也没好过到哪去,好几次给府衙写信求援,请求府里出公文干预,否则自己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原本只是江宁的富户向上元搬,后来就是穷苦百姓。因为上元县给贫民盖房子,只要把户口落在江宁就有各种赈济,衙门提供的房子租金也极低,房屋质量又远好过贫民窟。这些穷人自然趋之若鹜,乃至落户之后才知道自己要付出的代价是承担劳役也不以为苦。毕竟这种服役不是替朱家人尽义务,而是朝廷拿钱雇自己打工,并没有什么不满。
再到后来,就是普通百姓也羡慕福利,开始向上元迁移。江宁县令这时候意识到局面不对想要控制已经来不及,范进出钱买通了江宁县的户房,一边县令喊着不许户籍迁移,人走户留,另一边照样给办迁户手续。到现在江宁城市人口减少大半,就连很多农户都跑到上元去做佃户或者打工,江宁人口大幅度减少。这种以邻为壑的发展方式,导致的结果就是江宁县人烟凋敝,在城外基本就遇不到行人。
宋鼎元对于这种寂静并不畏惧,只是人十分警醒,脚步既轻且快,不时朝后看看,确定没有跟踪之后才骤然加快脚步,一路来到目的地:一座破庙之内。
这里很久以前就没了香火,眼下江宁县又是这个样子,更不会有人光顾。看到那洞开的庙门,宋鼎元就知道自己来对了,迈步进去,很快就发现靠在墙角的铁娇。
盐滩上有名的小辣椒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生气,那身大红短打上已经满是血污,人靠在那里一动不动,让人怀疑她是否还活着。宋鼎元并没上前,而是远远咳嗽了一声,过了好一阵,才听到少女呢喃道:“鼎元哥……”
“娇妹,你怎么样了?让我看看你。”宋鼎元这才跑到铁娇身边,将人紧紧抱在怀里。铁娇挣扎着,“鼎元哥,血……我身上也有血。”
“不怕,我不怕。娇儿你怎么样了?”
“我还好,可是其他兄弟全都……”铁娇靠在宋鼎元肩上低声抽泣起来。“那些官兵打不过我就放箭,卑鄙小人。等我伤好了,就和他们算账!”
“娇妹放心吧,我会尽力营救出那些人。我有的是钱,天大官司地大银子,我破出银子去,不怕救不出人。我带你回家去给你治伤,等你伤好了我就娶你过门,让你做偏房。这次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今后不会了,我发誓不会让你再受这种苦。”
铁娇顺从地趴下,任宋鼎元解开衣服,“鼎元哥我没事的,中了两箭,背后挨了一刀,但都不要紧。我把箭已经拔了,调养一阵就能好。我从小练功没那么娇气,受伤也不要紧。这件事是我自己没用,不关你的事,等我回淮上点齐人马一定要报仇!我跟你也不想要什么名分,只要你心里有我,比什么名分都有用。”
“傻瓜,没有名分怎么行呢?名不正言不顺,我不能让你受委屈。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当然要你好好的,将来不但要给你名分,还要给你好多银子,让你穿金戴银,过好日子。”
宋鼎元嘴里说着情话,已经把少女的衣衫解开。少女虽然不明白上药为什么要全脱光,但是总归已经是他的人了,倒也没什么可顾虑,安静地趴在那一动不动。站在少女身后,望着曾经带给自己无比欢愉的身体,嘴角微微上翘,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笑容。
伸手入怀摸出的并不是药瓶,而是一把匕首,轻轻抽出刀来,一手小心地擦着伤口,另一手的匕首缓慢但有力地朝着女子后心捅去!少女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为了不让情郎担心,安慰着他:
“没事的……我一点都不疼,元哥你只管上药,不用在意我……”
一声闷哼,笑容凝固,女子脸上露出痛哭且疑惑的表情,她想要转过头,问一个究竟,可是宋鼎元此时已经拔出了刀。伴随着那如同喷泉般溅起的鲜血,少女的体力也在瞬间被抽空,连这个动作也做不成。而宋鼎元俊面狰狞,手中匕首一刀一刀接连捅下,鲜血飞溅,喷了满手满脸!
火光熊熊。
一团篝火点起,那件沾满了女子鲜血的锦袍在烈火中化为灰烬。宋鼎元脸上手上的血,都已经被他细心地擦拭干净,在他身上赫然穿着一件与来时一模一样的锦袍。谁也不会想到,这位贵公子身上套穿了两件一模一样的衣衫,除非特意盯着他看,否则发现不了这个机关。
曾经活力四射的少女,此时变成了一具冰冷尸体。衣服被剥下,制造成受辱而死的样子,那把杀了人的匕首已经放在宋鼎元怀中。他与来时一样,脚步轻快地离开破庙,至于少女的尸体是否会被发现,还是会被野兽吞噬他都不在意。衙门就算找到尸体,也不可能查到他头上,那个曾经海誓山盟的女子,如今早就不在他盘算之内。宋鼎元一边走一边算计的,则是其他事:
“铁老大就这么一个女儿,被官差刺了一刀,然后被几个衙役活活间死,这个仇是死结。只希望他不要蠢到来上元报仇,那就毫无价值了。那几个被抓的蠢猪平时最喜欢讲义气,这个时候应该不会胡说什么。淮上有灶勇三营,三营坐营官互为姻亲,荣损与共,只要娶了兰氏那头母猪,这三营兵马与我宋家就是一回事。加上铁老大的灶户,如果官府非要苦苦相逼,那就只能铤而走险。当日朱重八一个乞丐都能得天下,我家有敌国之富凭什么被姓朱的拿捏。既然大明以商贾为牲畜,任意宰割侵夺,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商贾的厉害!”
阳光透过树梢照在宋鼎元脸上,由于树叶阻挡,光影斑驳,宋鼎元的脸一部分暴露在阳光下,一部分遮蔽在阴影中。开国雄主,乱臣贼子,一如光影系于一身。
第四百九十章 恨嫁之女
和煦春风吹在京城上空,吹得柳絮满天,也吹得人心中无限惆怅。
走出范府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高大的门楼,美貌的贵妇人心中泛起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这等房屋,是在委屈了我的范郎。张太岳是在太抠门了一些,给自己女婿住的房子怎么这般简陋?
虽然从事实角度,范家的房舍在京师里,也可以算作二流往上,而且还是自己的房子。比起那些依旧在租房的四、五品京官不知强到哪里去,但是对这个贵妇人而言,天下间能入她法眼的房子本来就没多少,毕竟她的对比标准不是皇宫大内,就是勋贵公侯府邸。
大明朝外戚的势力并不强,李彩莲作为太后堂姐,在朝堂势力格局里,没人把她考虑在内。但实际上,她对于太后的影响非常强,尤其是一些不涉于原则问题的建议,太后基本不会拒绝。
京师中如果有人能走通李彩莲的门路,所求之事也基本不会落空。当然,她的金口代价极高,寻常人想要见她一面都不容易,更别提请她美言,这个代价是在支付不起。
就像是现在,她想要的代价对于张舜卿来说,绝对是难以承受之重。事实上,她也没想过求李彩莲。虽然两下里颇有渊源,但是张居正对于武清侯一家看法极劣,是以家人和这位李夫人走动的也很生疏。张舜卿纵有所求,也不会想到求托李夫人,只是有些时候,这位太后堂姐并不是一个讲理的人。
她认为自己给张舜卿帮了忙,就有理由所要报酬,哪怕报酬的内容是这个女人半个老公,也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合理。她这次要开口的内容就是把范进调回京里,不要等到任满,否则有人就要受不了了。
这个有人在李彩莲说来,自然就是指张舜卿,作为过来人她看得出,这位相府千金早已经和范进到了无所不至的地步。本来就女大不中留,何况尝过其中滋味的,自然更不可能熬的住。知道其中辛苦的人,自然可以体谅张舜卿独守空房之苦。李彩莲这种观点自有依据,比如一个大姑娘未曾过门天天在这里侍奉阿姑操持家业,你说她不是想相公也要有人信才行。至于李彩莲也每天来范府点卯……那是应酬交际,发展教友,总归是高大上的目的,和张舜卿不同。
事实上她很清楚,自己已经快爆炸了。过去那个死鬼老公给她带来的感觉很一般,对这还可以忍,经历过范进之后再让她打熬,那简直就是酷刑。按照当下吏部的决定,地方官六年一轮转,李彩莲只怕就要坐着船赶到江宁去弘扬神通。
除去个人因素,从范进的前途考虑,她也认为范进应该回来。年纪轻轻在地方上待着,日久天长万一圣眷不再,于前途就有极大妨碍。尤其眼下京师里有人专门于范进为难,来自扬州的盐商不惜重金上下打点,都察院里已经有人开始暗戳戳的开始捅刀。
虽然他们不敢明着出来搞范进,但是说些怪话,或是扯扯后腿,这种事对于都老爷来说都是基本操作。毕竟人无完人,从上元县找毛病总能找到。言官的可怕之处不在于无中生有或是虚构事实,风闻言事不是那么个用法,只会信口雌黄的言官根本走不远。别忘了,即使言官风闻言事无罪,但是彻底的诬陷一样会影响考绩乃至遭到贬谪。不提张居正,范进的老师侯守用现在是都给事中,那是外放立刻提升七级使用还不愿意动的强大存在,又这么个人在谁敢诬陷?言官多值钱不用多说,谁会蠢到随便送死。他们真正的厉害之处,在于说真话。
事实的威力永远大于谎言,选择性地陈述事实一样也是事实,只选坏的一面来说,就能在皇帝心里积累对一个人不好的印象。这种负面印象积累一多,一旦发作起来,就是个极危险的局面。李彩莲虽然不在朝堂,出身也低贱,但总归在这个高层圈子里混对这些事很熟悉,几年布局然后一下放倒的官员也有不少。
眼下她可以利用自己的关系在皇帝面前美言,尽可能抵消这种负面印象。但是日久天长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好。固然有张居正可以保护范进,可是大明朝终究是朱家人的天下,决定一切的,还是皇帝。
两年时间对于一个少年人来说,不过是人生长河里白驹过隙的刹那须臾。可是对于万历天子来说,却有着非同小可的意义:他大婚了。
在明朝,一个皇帝是否成年的标准不在于他的物理年龄或是心智知识达到一个什么地步,而在于他是否大婚。从制度上看,已经大婚的天子就是成年人,可以处理朝政,换句话说,张居正设在御座旁的那个座位该取消了。
当初天子年幼首辅摄政,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还政理所当然。可是朝堂上即便反对张居正的人也很清楚,如今的皇帝根本不具备管理一个国家的能力。太后也下旨保留御座如故,张居正摄政如故,天子虽然成亲,依旧要像过去一样。尤其去年天子酒后胡闹,持剑在宫中乱闯,说是要杀冯保,还割了身边太监的头发,激怒李太后,最终让张居正代万历起草了罪己诏书。
年纪轻轻就已经呈现出荒唐相的天子,自然更不能亲政,眼下朝廷上还是张居正大权独揽。可是在李彩莲看来,这种状态并不正常。固然没有什么过人的文化知识,可是在大户人家这种老管家拿着财权不交还当家少爷的做法也极容易遭人诟病。表面上看万历对于母亲的安排非常认可,但是内心里怎么想,李彩莲可吃不准。
她心里始终有个感觉,张居正这棵树太过枝繁叶茂,反倒未必牢靠。这种想法说出去肯定要遭人笑话,但是她确实如此想,并且感觉异常强烈,至于原因却是自己都说不上来。
除去这一点,今年初张居正生的一场病,也让李彩莲心内隐忧。据太医禀报,张居正害的是痔疮。这种病在大明朝宰相堆里不算稀罕,那位茶陵诗派开创者,大明朝著名天才加段子手李西涯就是老年痔疮患者。
得这种病的人多,不代表病不危险,按李东阳自己写的奏章就是:臣于弘治十七年十月初,得患痔漏脏毒等证,燥热秘结,累日不通,几至危殆。也就是说,这个病在明朝是可以要命的。
虽然张居正平日素以精力充沛,身体健壮著称,而且这次痔疮发作时间不长,他就照常处理公务与一干部下饮宴通宵。可是李彩莲也从御医那得到两个消息:一,张居正的痔疮治不好,而且拉血非常严重,跟普通的痔疮病人不太一样。二,对张首辅来说最好的治疗方式就是休息,但问题眼下的大明朝谁敢说让他老人家休息,那自己就得做好长眠的准备,所以这个方案压根不敢提。
有了病不但不休息,反倒依旧整日应酬不断,这绝对不是好现象。李彩莲没兴趣管张居正死活,范进的前途未来就必须考虑。不论如何,也得把他调动回来。不但如此,自己还要给他前程、富贵包括这房子,也要让他住的风光,张舜卿能给的,自己都能给。让他也看看,这女人除了比自己年轻漂亮,还有哪能超过自己?
张舜卿对她的态度虽然客气,但是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鄙视。那种鄙视当然不会表现出来,一般人都感觉不到。可李彩莲何等样人?自然能感觉出那种文臣子弟对于自己这种民妇出身的妇人那种优越感。再说这女人不傻,或许能猜出自己和范进的关系,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张舜卿不敢揭露这一切,甚至不敢阻挠自己和范进的来往,她已经想好了,就算范进大婚前后,她也要来范家,恶心一下这个骄傲的女人,让她知道,在范家她不是一手遮天总有人可以治她。
自从万历大婚,母亲这里来的就少了,在罪己诏事件后,就更不怎么来。虽然身边有爱子潞王朱翊镠以及永宁公主陪伴,可两个都是小孩子只能讨欢喜,不足以做心腹之谈。是以对于这个堂姐的到访,李太后双手欢迎,两人的关系比在娘家还要亲厚。
一见堂姐的面,李太后就关切地看她脸色,随即又担忧地表示,堂姐面色憔悴,自己赏赐的那些补品,不知为何没有效果。李彩莲不好回答,只好把话岔开,两人盘马弯弓过了好一阵,才把话回到范进身上。
“张家千金岁数也不小了,张家嘴上不说,实际心里也急得很,姑娘总留在家里,不算个事啊。太后想想,去年的时候,张家的老夫人就做主,给张大小姐和范进定了亲,这不就是急么。若是总拖延着不办,也不成话。太岳相公为国操劳不容易,人都累病了,咱们别的忙帮不上,这点事总该伸把手。一个相府千金,没事就去婆家陪着个乡下老太太说话,这也不太体面啊。还是早点把人调回来,让他完婚,人踏实了,才好为朝廷出力不是。”
李太后偷眼看着堂姐,虽然她嘴里说得都是张舜卿,可是看她提到范进神采飞扬的样子,假公济私之意都已经懒得掩饰,如何还猜不出她的真实想法?她嘴上说张舜卿长在范家,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天天陪着范家那个乡下老太太说话,还出钱帮范家一个管家婆子开酒楼?
李太后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可怜的堂姐啊,这是图什么。自己很清楚,堂姐眼下最需要的不是人参灵芝而是范进,可范进成了亲,你再跟他来往又怎么会方便。他日一旦事发,又该如何了局?
按着自己的意思,最好就是不让范进成亲,再把堂姐安排到江宁做佛事,成全她的心思。可是张居正对自己的恩情在,自己又不好太过薄待他的女儿,何况堂姐都这么说了,自己也该做个顺水人情。至于将来怎样,张居正的女儿总不至于太过不讲道理吧?
她想了想:“听说范进在上元干的很好,去年的时候罢了织造,把内织染局和神帛堂废了,改成了官款采办。还有些奴婢们私下议论,说是宫中上用缎匹怕是要出乱子。结果不但去年缎匹未曾短缺,质地也比过去内织染局送来的要好。算起开销,比过去办内织染局省了三成有余。还有上元的人丁、田亩都比过去增加了好几成,一县一年赋税抵周围三县之和尚有盈余。就这个还有人参他,说他什么以邻为壑,这都什么人啊。这个时候我要是把他调回来,就怕是大家以为这个罪名做实了,怕是寒了忠臣的心。”
李彩莲道:“这事也不难办,范进这两年都没来的及回京铨叙,一说述职地方的士绅们就拦着城门不让走,就连巡抚那都能接到禀帖,地方士绅留人。这样的好官,谁也舍不得啊。可是照这样下去,到了六年头上一准还是走不成那就真是耽误了。不如下一道旨意,就宣他回朝述职,一回来就不让他走了。至于谁接他的班,让他保人就是。”
李太后点着头,“嗯嗯,这是个办法。还是皇姐想的周到。不过如今皇帝大了,咱也不好代替他做主,来人啊,把万岁请过来,跟他当面说一下这事。”
一旁的永宁公主道:“母后,那位范卿家回来,还会进宫给皇兄讲课么?”
李太后警惕地看了一眼这个女儿,她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尤其对待子女上,更是没有公平可言。对于朱翊镠可以百般迁就,对这个女儿就不怎么重视,如果不是李彩莲要求,她甚至不打算让女儿和儿子同时出现在自己的宫殿里,是以对于女儿的问题病没有好俩色,而是冷着脸问道:“干什么?”
“儿臣……儿臣想要当面谢谢范卿。听嬷嬷说,如果不是有这煤炉烟囱,往年宫里都会死很多人,就算是天家贵胄也不一定安全。自打有了这个,我们就不用再害怕中炭毒了。”永宁是被母亲训惯的,对于母亲的态度并没有过多反应,只是诚惶诚恐说着。
朱翊镠这时也道:“母后,皇姐说得对啊,儿臣也听太监这么说过,过去过冬的时候,皇宫里都会死人,小孩子最凶险。自从范卿家献了煤炉烟囱,太监们就不害怕了。儿臣也想当面谢谢他。”
李太后对儿子的态度明显变得温和,点头道:“这话一会你们记得跟自己皇兄说吧。你小小年纪就懂得知恩图报这很好,你皇兄要是能像你一样,哀家就省心了。这回得跟他好好说说,让他明白做人得知道感恩,不能忘恩负义。太岳先生的恩典还有范卿的功劳都得报答,必须把人调回来!”
第四百九十一章 孤臣
两年时间并不会对万历产生太明显的变化,李太后眼里他依旧是自己那个长不大的儿子,继承了来自其父的荒唐,年纪不大就已经有喜好声色的苗头,同时又有些专横,不像小儿子朱翊镠那么听话乖巧,却不知道这一点像谁。每当看到儿子,李太后脑海里出现的镜头不是与丈夫夫妻恩爱,或是母慈子孝的情景,而是几年前丈夫突然去世,孤儿寡母四面楚歌,强相当朝社稷动摇的凄惨情景。每念及此,李太后就自然而然地想起那高大的身影,以及那双重托日月的大手。这些年来,也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江山才能太平稳固,自己也不用闻干戈金鼓之声。
作为一个出身贫寒的女性,李太后并不怎么懂教育,对于如何与子女沟通其实也不在行。这些回忆该怎么传递给儿子,她也说不清楚,只能用最为简单粗暴的填鸭方式,希望万历明白。
好在国朝以孝而治天下,不管皇帝还是谁,在母亲面前都必须保证绝对恭敬。而从小接受张居正教育的万历,在孝道方面更是无可挑剔。在母后面前始终表现得谦逊有礼,绝对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至于母亲提出的请求,他也表示双手支持,只是随后提出了一点个人意见:这事自己做不了主,还是得请张师傅拿主意。
李太后对于天子的表态十分满意,“皇帝能这样想就对了。虽然皇帝已经大婚,但是终究年岁还小,书也没读通透,很多事还不明白。大明朝偌大江山,你现在还承担不起来,遇事多看少说,看看人家张先生是怎么做的,你好生学着点。到了三十岁的时候,便要自己出来挑担子,你张师傅那时候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不能再陪着你了。这些年就是你用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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