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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的平凡生活-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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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名为萧长策的男子,“千户,咱们的职责是探访虏情,不是打仗。我们可以死,但是差事不能耽搁,万一俺答真想打一仗,朝廷不能没有戒备。”
“放心吧秀才,你写的文书俺早就让飞腿送去固原了。就算咱们都死了,朝廷也能给咱们报仇。娘的,太岳相公当朝,他们还敢惹事,不给他们点教训还行?儿郎们,上马抄家伙,干鞑子去。活着回去的,我一人请他一碗酒喝。”
那被称为秀才的男子,终于长出口气,心中默念道:“把小妹赎出坊司之前,我绝不能死!一个北虏骑首级五十两,一百个虏兵,如果运气好,能得到十几个完整的首级,孝敬长官打点关节去一半,分到自己手上怎么也有半个脑袋。那份边报如果发挥作用,也能得赏,快攒够了,就快攒够了……”
轰鸣的三眼铳响起时,京师里正回响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两支骑兵高速冲锋、相撞,刀锋割开战衣,斩出道道血线,傧相的手牵引着红绸,引导着夫妻对拜;狂风卷着黄沙盖住了战死者的脸面,战马无情地踏过尸体,将死尸踩得皮开肉绽,闺房之中,女子端坐于拔步床上,等着心上人摘下盖头。
这份边报虽然送的及时,但是时机不对,正值范、张两家办喜事的大好日子,又是边塞上几百人死伤的小场面,并未翻起多大浪花。
乃至从东厂体系得到报告的冯保,也只是认定有穷疯了的部落出来抢劫,左右几百条人命,在九边那种地方这点人命实际也算不上多大的事。随手把边报扔在一边,捧着天子手书“佳偶天成”的匾额前去送礼,顺带要和张居正商量一件真正大事:扬州罢盐风波越闹越大,几个大盐商大有拒绝支盐的趋势。如果盐引销不出去,今年的盐税收入就要成问题,这件事关系到岁入,才是一等要紧,不容耽搁!
第五百零三章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上)
新媳妇总是娇羞的,即使是平日高傲清冷的相府千金也不例外。虽然与范进早已经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但是当她以新娘身份端坐在拔步床上,等待丈夫掀动盖头时,内心依旧紧张万分。昔日的暗通款曲与如今的明媒正娶终究不同,此时的她已经时范家名正言顺的夫人,与范进的合卺之礼,也带有了某种神圣意味。她下意识地并进了双腿,保持自己坐姿端正,做妻子与爱人不同,过去是要范进爱她,现在更多是需要他敬自己,必须时刻保持大妇风范,否则就没办法管家。
即使早就受过当大妇的训练,可一想到未来的婚姻生活,她于欣喜之中还是有些紧张。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抓着她的心脏,用力攥紧,舒张随即又紧紧攥住,就连呼吸都有些凌乱。
即使夫妻双方都出自文臣之家的婚姻,也不都是郎才女貌夫妻相得,张舜卿知道不少大家闺秀婚后并不如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结果,就是往往考虑门第财势的相配,不考虑当事人的意愿。个人的脾性,才学乃至容貌这些东西被考虑的不多,男人若是不满意还可以去清楼或是讨小,女人就只有干熬。
文官子弟也有草包饭桶,或是动辄就对老婆挥拳头的废物。娘家在这种事上能发挥的力量有限,真遇到这样的丈夫,就只能自己认倒霉。有几个曾经也算是女才子的闺中密友,嫁人之后抑郁而终,或是被丈夫打骂,整天以泪洗面。
相比她们,自己算得上被上天眷顾的鸿运之人。不论才学相貌,自己的丈夫都是上上之选,虽然其门第寒微,但这不算什么。越是这样越好,正因为他的家室寒微,将来才能被自己管得稳牢。
更重要的是两人性情相投,正是自己心中的理想状态:枕上夫妻,床下知己。如果自己是男儿身,一定可以和他成为好友,即便是女儿身,也不妨碍两人在爱情之外,多了一层友情。能与自己如朋友般交往,又能时刻伏低做小的才子,放眼国朝,怕是也找不出几个。而各方面条件能如范进者,就仅此一家再无分号。
固然本朝有从不惧内戚南塘这么个典范,但是大多数男人因为体力优势以及传统观念的影响,在家里还是要摆一家之主的威风,希望压过妻子一头。在这里面读书人的情况更严重,圣人门徒急了连皇帝都不怕,怎么能怕老婆?像范进这样自身的才学能力都足以独当一面,却还愿意任妻子支使,想方设法讨女子欢喜的男人,实在是不多了。
暹罗猫叫了一声,门扉启动,张舜卿的心复又一提,她知道,自己的爱人终于来了。对于范进的脚步乃至呼吸,她都极为熟悉。两人之间早已经建立起堪比亲情的熟悉程度,不需要看到相貌,就能辨别彼此。只听脚步声就知道范进没喝醉,步履平稳如常,她的心里更为满意,新婚之夜的她绝不想要一个满身酒气的丈夫。
终于还是修成正果了。
当盖头被挑起,张舜卿抬起头,与那朝思暮想的男子目光相对刹那,她的心头的第一感想便是如此。若干波折,几次险些被棒打鸳鸯,总算是坚持下来,等到了这幸福一刻。
“相公!”
“娘子!”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喊出对彼此的称呼,这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在两人交往的过程中已经是家常便饭,彼此都习以为常。张舜卿微微一笑,柔声道:“那些人没有灌你的酒?”
“有老泰山的面子在谁敢啊。再说有人专门挡酒,就是怕我喝多,在大喜日子冷落了娘子。你饿坏了吧,我拿点心给你吃。那些丫鬟也是的,太没用了,也不说陪你说说话,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幸亏我回来的早。”
“跟那些蠢物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等着相公来与我说话,其他人我可不稀罕。今天来的客人多,不需要应酬?”
“与娘子这么长时间未见,又因为成亲,连私下相见都不行了,我哪还顾得上敷衍那些人?恨不得一步跑回房里看你,这一刻价值千金,那些人……随他去吧。”
两人拉着手坐在拔步床上,彼此相看,谁也不忍错开目光。分别有年的两人此时都恨不得把对方的模样烙在自己心中,永远记住,天地间一片寂静,即便山崩海啸,也难以影响二人的情爱。
过了许久,张舜卿才道:“相公不在京师时,我便看相公所写的话本,上面所写的诸般生死苦恋,刻骨铭心惊天动地。说实话,在过去其实我是不信的,总觉得儿女私情不过小道,男子为了功名事业,不会把男女之情看得太重。女子又敌不过家里的安排,不管多深的感情也没有用。可如今再看那些文章,却觉得字字珠玑,如果为了对的人,确实会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也会有这种惊天动地的情份。姻缘本是天注定,上天安排了我与相公的婚事,哪怕关山万里,也会把你送到我面前。”
“这就是缘分了。”范进起身想去拿点心给张舜卿吃,不想被后者紧紧抱住不让动。也只有在夫妻两人独处时,这位相府娇女才会放下身段,露出小儿女态。
那只暹罗猫与范进是极熟的,加上被张舜卿虐了这么久,一见了他就见了亲人,熟门熟路的跑过来想要钻进范进怀里。不想张舜卿却毫不留情地抬脚踢过去,猫被她打得多早有防范,见风色不对叫了一声一溜烟跑出房间。
“哪也不许去……一走就是这么久,除了书信与画,再无其他。你可知那段时间,我是何等煎熬?如今你我终于成了夫妻,我恨不得你一刻也不离开我,那只臭猫跟它的主子一样,都是不要廉耻的。看我们亲热就眼红,居然还想往你怀里钻,看我怎么收拾它。”
“娘子大人大量,别跟个畜生一般见识了,失体面的。你不养猫我支持,毕竟将来我们是要生孩子的,猫啊狗啊的,离孕妇越远越好……这种常识现在人知道的不多,将来是要广而告之一下才好。”
张舜卿脸微微一红,靠在范进怀里道:“过去你我……那样的时候,我总怕怀上孩子,丢了脸面。后来又恨不得怀上,让爹爹无路可退。如今你我终成正果,我自然要为相公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子嗣,好让范家兴旺发达。”
范进笑道:“人说相府千金,乃天仙化身,不食人间烟火,要是知道仙子也会思念情郎看,也愿意替丈夫开枝散叶,一准觉得你是个假的。”
“若是未遇到有缘人,自然就不食人间烟火,遇到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就算是真正的神仙也会下凡,何况我只是个肉体凡胎。”张舜卿展颜一笑,“刚回京的时候,那位西大乘教的李夫人教过我念经,说是可以保佑家业兴旺家人平安,若是长年诵念就可以成仙得道。我不求升仙,只求相公平安无恙,所以每天都会念几十次。后来想着,如果苍天无眼,我不能嫁给退思,而是嫁给其他男子,我多半就会念经度日,不理俗务,做一个真正的仙子。一心求道只因人间无情,若是在人间有了牵挂,便只能做人不能成仙。”
她拉着范进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我的心在相公这里,相公的心在我这,没有心的人做不了神仙,我们两个就做一对恩爱夫妻就好。我的脾气不好,从小被爹爹娇惯坏了,身上又很多毛病,哪里做的不对,相公只管吩咐,我一定会改。但是相公的心,必须在我这里,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许变!相公也知道,我能嫁进范家,是付出了多少心血,承担了多少压力。摆这么大场面做面子,就是因为之前京师里关于我们的闲言碎语太多,爹爹才特意把场面办隆重一些,给你我争脸面。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着嫁妆衣,我相信相公自己可以做一番事业,不会比爹爹逊色。何况爹爹春秋日高,相公风华正茂,他日多半要靠相公关照家中一干手足。到那个时候,就算相公欺负我,也没人能为我做主出头,那个时候你还会不会对我像当初那么好?”
“我的心都在你这里了,又怎么变得了?”范进微微一笑,“娘子放心,终此一生绝不负卿,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会对你好,此生不变。”
“不是此生……是世世代代,哪一代都不许变。”
烛光摇曳,幔帐低垂,锦帐之内两条人影渐渐重合,上用的红木床坚固异常,虽然上面的人动作很大,也不至于发出什么声音。在外间侍奉的几个俊俏丫鬟全都聚精会神递听着,揣测着里面发生的情形,粉面绯红。
随着张舜卿一起过门的丫鬟仆妇几十人,除去贴身侍奉的几个,余者都是粗使下人,承担各色杂役工作,还有几个是管家婆子,自身精通账目田亩,还有些是懂经营的。
她们与范家的女眷并不接触,而是自己聚在一起,满怀警惕地看着范家的女眷,范家的女子也感受到这种无声的敌意。薛五、梁盼弟这两个面和心不和的女子,这回也坐在了一起。两个身怀武技又同样跑过江湖的女人,如同两位绿林大豪对面坐定,你敬我我敬你的喝酒,却谁也不说话。过了好一阵,梁盼弟才一拍桌子:
“我可以让,我身边的人不能被人随便踩来踩去。这个家是姓范的,须不姓张!她们太过分了,人刚过门,就带了下人准备夺权,这件事我忍不了!”
“现在姓范,将来难说。”行院出身的薛五喝酒的姿势都很优雅,充满吸引力。说话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你想和我合作,倒不是不行。我也不会跟你要什么财权,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等我怀上老爷骨肉的时候,由你亲自保护我,别让我中了暗算。”
“她敢?”
“你没进过大宅门,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做小老婆没那么容易,何况是能讨丈夫欢喜的小老婆就更难。她未必那么歹毒,但是下面的婆子难说。咱们跑江湖的,下毒的手段可以防范,落胎药你让我怎么防?”
“谁敢加害范家子孙,我把她斩成十八段!”
“一言为定,成交。”
两个女人互击一掌,几乎同时道:“娇滴滴的大小姐,哪里禁得起风雨,明天看她起不起得了床?”
幔帐里的躁动停止,张舜卿喘息着道:“本以为偷偷习练易筋经,足以把相公侍奉好,不想……最后还是不能让相公满意。你嘴上不说我也知道,其实你一直怜惜我的身体,不敢尽情施为,要不然……我让丫鬟进来?”
“今日你我大婚,哪有她们的份。你是大家闺秀,修炼易筋经强身健体是好的,但是也不能勉强自己去做做不到的事。其实你做的已经很优秀了……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已经很好了,你好好歇着,我去给你擦擦身子。”
“别去。”张舜卿没让范进动弹,闭着眼睛靠在丈夫怀里,脸上一副陶醉表情。“我们终于做了夫妻,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不要像过去那样偷偷摸摸,总怕人看到,每次都急着穿衣离开,我就要这样抱着相公,一直睡到天亮再去拜见阿姑。至于擦身子穿衣服这种粗活,让丫鬟们做就好了,你是她们的主人,不该干这种粗使活计。”
范进一笑,“那么个小丫鬟来擦,你不吃醋的?”
“带来的嫁妆而已,我哪里会吃她的醋,真吃醋的也不是她们……不说她们了,说说我们。虽然有爹爹关照,相公也要有自己的打算才行。等销假之后,便要到衙门上任,六部五寺,相公想要去哪里?”
“六部……我现在去哪一部,只怕哪一部都要头疼。京师里适合我的衙门不多,总不能让我去大宛两县吧?顺天府丞……未来可以考虑,眼下还是算了。”
“不许你外放!”张舜卿霸道地抱紧了范进,“去个江宁,就出来个不要脸的宋氏,连孩子都有了。若是再外放,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风波。再说人家外官千方百计送礼打点,就求着当京官,你倒好,总想着向外跑,这可不行。京官才是好前程,往外面跑会误了你的前途。你也知道,爹爹要给你入阁铺路,你去外面怎么也要是放督抚的时候,现在可不是时候。”
“娘子和泰山对我的好处,我心里明白的,不过这事不能这么办。外官入阁办事这是个好事,但是这条路不是为我开的,我不想入阁也不能入阁,否则对岳父乃至张家是祸非福。这条路是为岳父开的,或者说是为新法开的,也是为张家开的。如今你我已经成为正式夫妻,有些话就敢说出来,我的字叫做退思,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现在老泰山也需要……退思。”
第五百零四章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下)
“你是说爹爹要补过?”张舜卿在范进腰上轻轻一掐,“小心眼。爹爹当初对你是严格了些,对我们的事也反对过,那也是爱女心切,谁让你这登徒子在江宁就坏了人家的清白,爹爹当然不欢喜了。再说天下父母都是一般心思,把勾搭自己女儿的男子看作坏小子,这不是人之常情?现在老人家对咱们天高地厚,还大力栽培你,你怎么还让老人家补过?”
“如果是我,倒不是什么问题……”范进的手在妻子身上来回游移,享受着这堪称完美的身体带来的享受。“有妻如此,被老丈人收拾几次,或是受些教训都是值得的,也是理所当然。好事多磨,能娶到你这样的娘子,吃多少苦都不亏,我怎么会生气?但是其他人娶不到你,又被老岳父收拾得很惨,心里自然不会欢喜,日久天长,心里就会有怨气。一般人的怨气今天有明天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即使不散也妨害不到什么。下面的人努力一些,总能把这股怨气消弭于无形。可如果这股怨气在上而不在下,那就非常麻烦,普通人难以化解,有能力化解的人,又化解的不得法。天长日久积累堆积,就会让怨气越积越多,一旦发作起来,便是野火燎原……”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过了好一阵,张舜卿低声道:“把丫鬟们都赶开吧。”
“夫妻枕边密语,不传六耳,不必担心走漏风声。”
“这话可不能乱说,连冯叔叔都没传出来这种消息,你如何得知?”
“这话自然是靠猜的。前些时被召去给那位画像,前后没用多少光景,最主要的还是回话。地方上的事问了不少,最关心的还是学校。尤其听说那里培训的为私人之后,就动了心思,不但上谕明发要快办,连杨四知都被嘉奖提拔。虽然名义上是老岳父的面子不会驳,实际上还是为着那私人二字。他有这种念头从一开始我就想到了,否则也不会上这么一道本。但是咱们自己心里要有个数,起了这样心思的,就不再是小孩子,不能再当小孩子对待。知徒莫如师,岳父看着这位徒弟从小长到大,对这位的性子应该有个了解。那不是个胸襟宽宏的主,而岳父对他又过于严厉,最要命的还是去年那道罪己诏,写的不好。”
“那是太后的旨意。”
“是啊,可是那位又不能去恨自己的生母,只好找个人来恨,你说他找谁?虽然他没跟我说,但是我旁敲侧击,差不多能断定,这事他没忘。”
张舜卿沉默片刻,“这话你跟爹说过没有?”
“说过,没什么用。老泰山的为人你最了解,这种没凭据的事不会往心里去,如果不是看你的面子,说不定还要把我收拾一顿,说我离间。毕竟说到底就是一堆鸡毛蒜皮,没什么大事。老师与他有师徒名分,那位又不是寻常人,在他那个位置上,一切都得按规矩来,天地君亲师,弟子对老师是要讲个规矩的。泰山这个想法没问题,但前提是对方是正常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在你我看来不算什么,在另外一些人眼里,或许就能记一辈子。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泰西人信星座的说法么?他们就认为有一种星座的人非常记仇睚眦必报,而且会把事情记在心里,等你自己都记不得时,他依旧念念不忘,会拿这事找你麻烦。”
张舜卿并没与范进争辩,反倒陷入沉思之中。她和张居正不同,也和几个兄弟不一样。基于女性的敏感,她是整个张家危机意识最强的一个,就在所有人都认定张家稳如泰山,家业蒸蒸日上时,她已经想到一旦圣眷不在,或是出现其他意外,自己家得想好退路这一条。
乃至在找丈夫标准之一,也是不能觊觎她的家室门第,一旦张家败落,不能对她另眼看待,甚至还要帮她支持娘家。之所以选范进,这也是原因之一。
她跟深宫里的交集不多,从父亲只言片语中也能感觉到,父亲对于这位陛下并不十分满意。这种不满主要是出于才学能力的评估,跟人品关系不大。以父亲的为人,这种不满意不会闷在心里不说,肯定会表达出来,这也是帝师的职责所在。正常情况下,师长训斥弟子,也是人伦纲常所赋予的权力,皇帝不会记恨。可假设天子真是个心胸狭隘之人,这种正常的职业行为,很可能就是他日大祸临头的根源所在。
“退思担心的确实有道理,可是我想事情不至于如此险恶。宫中有慈圣,还有冯叔叔,足以护持。再说朝廷也离不开爹爹,那人就算不讲纲常,也总得要顾全大局。”
“这话不错,不管那位心里怎么想,只要老泰山在一天,他也不会太过分。毕竟纲常就在那里,我送他的封神演义里,开头就写了,君坏臣纲,有败五常。这种人跟他讲大道理未必明白,讲故事一定记得住。再怎么混,也不会带头破坏纲常。可是岳父的年纪终究比他大那么多,我们这些人才是要陪皇帝过一辈子的。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事,可是现在就得做准备。”
“所以相公才请凤鸣岐编了一路健体培力的拳法,又把易筋经口诀写给爹爹,还让姚八到湖广去请什么李东壁做家里的郎中?你是担心老人家的身体?是不是你看出什么……还是宫里有什么消息?”
张舜卿原本觉得范进做这些事很荒唐但是没有恶意,所以不以为忤,只是一笑置之。此时才知范进用心如此深远,竟是觉得周身阵阵发凉,不自觉地抱紧了范进。只有在他的怀里,自己才能感觉到温暖。
范进自然不能告诉张舜卿,根据自己的历史常识,你爹没两年蹦跶头就该一命呜呼,只好笑着安慰道:“卿卿想到哪里去了,如果泰山身体真有什么病症,宫里的太医早就要据实回奏,泰山如何不知?我不过是从常理出发,岳父公务繁忙不得休息,严冬不戴貂帽,这在医家里也未必是好事。所以想着固本培元,为岳父补养身体,相府之中不缺补药,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老泰山再忙,每天抽点时间练拳锻炼身体总是可以做到。至于气功……我只能建议,不可强求。李东壁的名声我也是听说,据说有回春妙手,岳父的痔疮若是得他妙手,或许可以痊愈。据说此人淡泊名利,能否请的来就两说了。”
“那由不得他!”张舜卿低声道:“我回门的时候就叮嘱爹爹必须练拳练功,不管多忙也不能放下。李东壁这人必须找到,我会给湖广巡抚写封信,要他务必把人送到相府。”
身为张居正爱女,她比其他人更了解父亲的毛病,一方面是口腹之欲难以遏制,另一方面在内闱上也缺乏自制。原本就是阿古丽一个,不久前又有一个名为布丽雅的波斯美女送来,亦是个身段妖娆姿色绝美的女子。父亲的年纪足以当她的爷爷,要想对付这样的美女并非易事,只能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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