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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的平凡生活-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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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是本地的乡绅。”
  说到这里,沈三的精神微微有些黯淡。这两个乡绅的情形其实跟沈父差不多,都是有功名,但是没什么太大的权柄。与沈家比起来,这两家条件要好一些,自己有些田地,城里还有些生意,虽然没有什么大的靠山,但是日子起码过得去。
  其中一家是自己的田地被强行算成藩王田地,衙门里的白册莫名其妙就改了,让一个举人功名的员外,莫名变成了佃户。虽然不至于真的要去田里劳作,但是田骨被人拿走,依旧窝了一口气。另一个更惨一些,女儿只是出嫁时,被朱鼐铉抢了花轿,受辱之后悬梁自尽,衙门又不肯受理官司。
  这种小乡绅的遭遇与沈家颇为接近,沈三见景伤情,倒也是正常反应。范进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大同这种地方文教不昌,人们畏惧武力而不是制度规则,再加上藩王本就不受王法约束,出现这种事非常自然。宋国富不过一盐商,虽然富可敌国,但也不具备挑战秩序的资格。等到此间事了,我会为你报仇的。”
  “谢东翁。学生想的不光是这些,而是在想,当初爹带我们到江宁,就是为了告状,结果中了歹徒埋伏,惨遭屠村。如果当时扬州也有一个东翁这样的官员,我们全村人就不会死。官府放告是常有的事,可是真正能为民做主的却不多,结果就没人相信官府,也不愿意相信衙门出的告示。”
  “我这可不是放告。而是让百姓申诉,换句话说,就是告诉百姓,我这次会为他们做主,让他们把自己受的委屈说出来。”
  这年月的人还不知道公诉的威力,也不知道忆苦与简单的喊冤之间,存在巨大差异。即便跟随范进一段时间的沈三,对于这里面的关节也不是非常名表,只是大概摸到一点门径,还不能看到其中紧要。
  范进道:“这个天下最有力量的人,并不是帝王将相,而是老百姓。就算九边这种地方,不穿盔甲的百姓也远比穿盔甲的武人为多。他们平时看上去是最容易欺压,最容易压榨的对象。实际上他们身上所蕴藏的能量最强,一旦爆发开来,便是山崩地裂天地倾覆的局面。真到了那时候,不管是边军还是其他什么军队,都已经挽回不了局面。很多人会死,包括我们在内,整个朝廷也会被倾覆,那种结果是我不想看到的,也不想我的子孙经历。所以我从上元开始,努力做的一件事,就是把这股力量导入于国有利的方面,不让他们以朝廷为敌。”
  沈三道:“东翁是说这次也是?”
  “没错。这次我就是把民众的力量吸引出来,给大同的人看。让他们摘掉,老百姓不是刻意随意欺负的,一旦百姓群情激愤,后果就是这么可怕。我已经安排人,把状纸上的内容进行宣讲,让百姓知道朱鼐铉都做过什么。这些人本来就恨他再加上官府的引导,这股力量就会指向代王府,让代王府以及朱鼐铉知道后果有多严重。而这股怒火被引导出来,未来一段时间内,他们就不会恨朝廷,可以安心耕种田地,做工经商,不要想着去谋反搞破坏,这个天下就有几日太平。”
  沈三道:“也就是说,原本这股能量是引而不发,一旦到了发作之时,就是山崩海啸。结果现在东翁提前把这股能量引发出来,让它的威力大打折扣,只能小打小闹地造成一点影响,不至于妨害大局。将来再想积累出那么大的能量,又要是百年以上的时光?至少这段时间内,这里就不用担心了。”
  “孺子可教。我帮助江陵相公在全国推行新法,本质上也是这个意思。把民愤进行疏导化解,让谋反乱世的种子尽量消失,不消失也让它无力,百年之内,刀枪入库干戈不兴,就是我最大的成就,我的子孙可以安享富贵,不用一刀一枪去搏出身,我就安心了。至于百年之后,就看是否有能人再出,再把这股力量消耗干净。不过那时候的事,就和我无关。人就是这么多寿命,总想着千年百年以后会如何,太累了犯不上,还是先顾眼前。”
  沈三听得入迷,目光有些迷惘,直到范进的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才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道:“学生失礼了。”
  “没关系,这些话你不要对别人说,自己好好消化,如果将来有机会做官,就按这个方法做事。”
  “不……沈三不能……学生是说沈三不会离开老爷身边,一生只做幕僚,不会做官。”沈三深吸一口气,脸色微微泛红,连忙岔开话题道:“如果这股火用在扬州?”
  “十个宋国富也扛不住。当今天下消息闭塞,很多时候朱鼐铉做的事,外地人都不知道。即便是大同城里也是一样,我在这边杀毕守忠,也许几条街以外的人就不知道毕守忠是谁,也就谈不到好坏。朱鼐铉为非作歹的名声大,但是具体做了什么,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人们对这个坏的概念很模糊,仇恨就不那么强。现在我把一切说出来,让大家感同身受,直到原来朱鼐铉是这样行事为人。他今天可以对这些人坏,明天就可以对自己这样,人们才会真的恨他、怕他。”
  “如果是在正常时候,人们大多是怕多于恨,在大同这种地方,很可能产生一种反效果,就是大家认为斗不过他,反倒按他的命令行事。严刑峻法的用意,也就在于此。不过眼下大同有我这个巡按,而且我摆明了要和朱鼐铉斗到底,这些人的恨就会战胜怕,这股力量就会暂时为我所用。当然,这也需要引导,否则的话,就是空有蛮力不会使用,也没多大效果。”
  沈三道:“张铁臂他们就是去做这个了?”
  “这混账连续搞砸了两件事,差点害死嫣红姑娘,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那还要他做什么?他是跑江湖出身,跟普通百姓打交道,煽动舆论这种事算是拿手好戏,这事应该能做。再说这也算个演练。”
  “演练?”
  “是啊,第一次做,难免有的地方想不周全,在这把所有不足的地方找出来,予以改正。将来在扬州,才能用得好。”
  沈三呼吸越发急促,忽然跪倒在地道:“学生谢过东翁大恩大德,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好了,有话起来说吧,跪在这里算什么。”
  这时恰好范志高来通禀,大同知府衙门的人前来拜访,沈三趁机离开,回到自己房间里,把父亲牌位抱在胸前大哭,又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书房里,知府衙门的人已经到了,乃是一位上了些年纪的书办,等到见面之后那书办忽然跪倒在地道:“下役今日前来,并非公务乃是私事。道长的放告,是只对百姓,还是官民人等都可上告?”
  “有区别么?”
  “有。若是道长只允许百姓上告,想做个清官,得个好名声,下役今日前来,便是自首。这些年下役任职户房,收受好处近千两,或许道长可以再请一次尚方剑。如果道长允许官民人等上告,那么下役今日冒死前来,就是来喊冤告状的,要告待袭代王朱鼐铉!”


第五百六十一章 降龙(上)
  天色傍晚。
  沈三将一碗猪头肉送到了书房,见范进依旧在看着状纸,轻声提醒道:“东翁,事情不必急在一时,还是得保重身体。中午便没有吃,晚上还是该吃些东西。学生记得东翁曾经说过,状纸是永远都看不完的,还是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我修行易筋经,就算三五天不吃饭,也没什么要紧。外面的人还这么多?”
  “比白天更多了一些,我看好多乡农打扮的人也在外面,应该是附近的农夫听到消息跑进城里来告状了。农夫畏惧官府,如果不是东翁白面包公名声在外,这些人也不敢来衙门打官司,更别说告的还是藩王。”
  “农夫畏惧的不是官府,而是未知与权威。如果官府对他们而言,始终就是一个会让他们家破人亡的地方,他们自然怕而且恨。如果一个朝廷,只让农人既怕且恨而没有期待,便很难维持。前朝兴亡,归根到底就是衙门没有做好自己的位置,让百姓只有恨而没有期待,一旦百姓活不下去,就会铤而走险,时间一长这个天下就守不住了。我做包公,因为包公可以给老百姓希望,大家对衙门有期待,就不会想着靠自己改变命运,这样的天下才能安定。要不然的话,这些人拿起刀子冲进代王府杀人,整个大同就要大乱了。”
  沈三道:“表面上看东翁是在为难宗室,实际上还是为陛下分忧,这份苦心孤诣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明白。”
  “明不明白都得做下去。这帮藩王简直就是毒虫,百姓、边军、士绅、衙门,都对他们恨之入骨。户房书办都来告状,不办他自然是不行了。如果我不动他,这些百姓就会对衙门失望,对朝廷失去信心,朝廷的威望就难以维持了。”
  沈三道:“那书办与朱鼐铉有仇?”
  “不是私仇是公事,或者说是利益。代王府在大同就藩百年,王府的田地自然不会跟当年一样。这些凤子龙孙自然不会想着开垦荒地,而是看谁的土地好,就设法抢过来。除非是让他忌惮的士绅,比如张家那种,他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其他人的田地、妻女被他看上,就只有乖乖献上的份。户房就是和钱粮打交道的,有这么一群人在,户房自己的小册子就用不上。今年记下的田地丁口,过几年就发现成了王府的佃户,想要去重新检查,又被王府疑心是要查他们的地,动辄就被王府的护卫打骂。打架都是人,这种日子谁受的了。这个书办被朱鼐铉欺负的很惨,下乡就被打,挨揍还没地方申冤。其实他一开始不是要查朱鼐铉的地,只是想看看如今田地变迁情况,被打几次之后,反倒真的要和朱鼐铉作对了。只不过一直没有遇到值得信任的人,这次算是破釜沉舟吧。”
  沈三道:“这朱鼐铉横行霸道,作恶多端。我在外面听那些农人议论,也都是被他和他的手下欺负得很惨。他手下那些管事在乡下管理田庄,简直就是土皇帝。为所欲为无人能制,这些百姓深受荼毒,就指望东翁做主。可是……我们真的要抓藩王?”
  范进摇头道:“藩王乃是凤子龙孙,我也没有资格抓捕。要想动朱鼐铉,必须有天子的圣旨。但是目前我们手上掌握的东西,还不足以把圣旨请来,即便是老泰山能够请来圣旨,我也不想用。现在就请来圣旨,太便宜他了!你想想看,如今这些罪名不管百姓怎么恨,对藩王来说都不算大事。搞几个女人,杀几条人命,在天子眼里算得了什么?最多就是看老泰山的面子,贬为庶人就是了。一事不二议,等到贬为庶人之后,再找到什么罪证,也不能再追究朱鼐铉,反倒是让他逃过惩罚,这条路不能走。”
  之前在长沙见过吉王的荒唐,于明朝藩王的混账算是有了点心理准备,等到刑部观政时,范进特意查阅过有关藩王的一些卷宗,于这帮人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藩王虽然不参与朝政,但不意味着他们就真的是边缘孤立群体。这帮人不受地方衙门辖制,没有圣旨没人敢动,在地方上自然就为所欲为。而且对藩王来说,他们的红线与普通人不同,朱元璋制定的大明律或是大诰,对他们而言没什么意义,真正要注意的而是宗法以及君臣的尺度,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像是荆州的辽王朱宪火节,这个在后世历史上,被人以讹传讹说成被张居正搞死的藩王,强上自己的姑姑,玩监禁游戏,抢夺民财强抢民女,地方衙门无可奈何。朝廷得知这种逆伦大罪之后,也不闻不问装没听到。真正导致他完蛋的原因是嘉靖死后辽王不肯为天子穿孝,在御史出奏之后,辽王挑白旗离开藩地,声称要进京鸣冤辩诬,结果就被废为庶人关进凤阳。整个事件发生在隆庆朝,与张居正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这件事也可以看出来,藩王的守则在哪里。
  以当下朱鼐铉的罪行,也就是个加强版恶霸,甚至连废为庶人的罪行都达不到,象征性的惩罚告诫一下,对他并没有意义。大同必须有代王,上代代王嫡子死去,朱鼐铉是血脉最近的庶出子,靠这一条就能保命。
  范进从没想过让大同没有藩王,那是做不到的妄想,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宗藩条例贯彻下去,把代王换个人。
  沈三道:“要想废了朱鼐铉,现在的罪证还不够。可是百姓不懂我们的苦衷,如果东翁一直隐忍不发,我怕百姓误会东翁胆小怕事,对于衙门就更不信任了。”
  “没错。所以这件事必须要处理,而且要快。不动朱鼐铉不代表不动别人,朱鼐铉只有一个人,他再坏破坏力也就那么大。一天抢一个民女,一年也就是三百多个。但是如果手下人也参与进来,可能一个月就能抢几百个。”
  “先剪除他的羽翼,跟东翁在上元时做的一样。”
  范进点头道:“没错。而且要让百姓全程参与,哪怕打死一两个也没关系。当然,这话不能告诉他们,表面上还是要阻止。反正边地民风剽悍,衙门阻止不能,我也没有办法。我在这里看状纸,就是为了找出几个罪大恶极或者说朱鼐铉最为得力的部下抓起来,给他们来个下马威。白天告状晚上抓人,三天之内人头落地,老百姓这口气出了,也就出不了大事了。”
  “可是人在王府里,怕是不好抓。”
  “不好抓,可以让人给我们往外送,相信我,朱鼐铉这种人,没有这么硬的骨头。”
  阳光普照,大同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人们刚一睁眼,就得到了一个堪称爆炸性的消息:代王府被包围了。
  包围王府的人成分复杂,既有挽着裤管拿着锄头的乡农,也有城里那些穿短打的军户人家,其中还包括了几个书生。人头攒动如同海洋,把整个代王府围得水泄不通。人多秩序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喧嚣与叫骂之声透过重重门禁,一路飘到王府里,将朱鼐铉自睡梦中惊醒。
  他怀中抱着的,正是那来自塞上的尤物,这个柔软如蛇其媚如狐的女子让喜新厌旧的朱鼐铉一改常性,一直与她缠绵一处。昨晚半夜折腾让他的睡眠严重不足,起床气加上宿醉,脾气就格外的差。
  “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天一亮就在外面吵,割了他的舌头,不要让他再发出动静!”
  侍女很快就送来了答案,发出动静的不是王府中人,而是围困在外面的乡农。朱鼐铉一皱眉:“这些人疯了?敢来围困王府?仪卫是干什么吃的,居然不赶人?传我的话,把仪卫司指挥杖二十,让典杖暂时代理指挥,调一百人出去把这些穷骨头赶开,不听话的就用刀枪来打,再不行就杀几个。”
  “慢!”正在朱鼐铉胸膛上画圈的女子忽然开口道:“千岁息怒,这件事有蹊跷。那些穷骨头平日怕王府还来不及,怎么好端端的就敢来围困王府?而且本地的衙门不闻不问,就放着他们闹?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先把人叫来问问再说。”
  很快,王府长史齐世君来到了书房,朱鼐铉衣衫不整的坐在那两眼通红,大口喘着粗气。妖媚的女子站在一旁,正用手举着点心向朱鼐铉口里送。齐世君对于朱鼐铉的模样见怪不怪,已经懒得说什么,只如实汇报着情况。
  “这些百姓虽然围在府外,但是始终保持两箭之地,而且人多势众,我们的仪卫如果动手驱逐,于道理上就立不住脚。再说,巡按衙门的人也在,那位戚金将军带了几百官兵在那里维持秩序,防止有人趁机打砸破坏秩序。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动粗,只怕戚金不会坐视不管。地方衙门的人陆续赶过来,咱们这个时候,不适合一味用强。”
  “范进!”朱鼐铉的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我就知道,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昨天派人占了我的产业,改成宗室书院。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他今天就唆使百姓来围我的王府,简直欺人太甚!来人,去请王妃出来,让王妃去问问范进,眼里还有没有朝廷!知不知道这里是姓朱的!”
  “千岁息怒,察院衙门派了人来送书信,千岁未醒,书信已经送到了王妃那里。”
  “你不早说!你在这里等,美人,陪我去母妃那里看看,到底写了些什么。”
  朱鼐铉带着女子横冲直撞地来到后宅,几个侍奉王妃的侍女远远避开,朱鼐铉看着她们的样子撇嘴道:“跑什么?本王现在已经有了美人,不会再来弄你们,至于吓成这样?被本王宠幸是你们的福分,弄得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简直不知好歹!”
  说话之间他已经推开门,与女子走进房中。
  代王妃今年已经四十出头,养尊处优的人,年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一些。但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她神情憔悴,皮肤黯淡无光,脸上也没有多少肉,似乎与她的身份并不相符。一见朱鼐铉进来,王妃颇有些紧张,说话也有些不利落:
  “王儿……天色还早,你怎么就起来了,不是该多睡一会?”
  “睡个鬼!这么吵你听不到啊,谁睡得着?这个王府现在还是你做主,外面闹成这样,我们朱家一点面子都没了,你这个王妃脸上很有光彩么?还是说你故意的,看我不顺眼就直说,不用这种办法故意来让我丢脸啊,母!妃!”
  “不……不是这样。”王妃连忙辩解道:“察院衙门送了书信过来,说是要几个王府的人到察院衙门打官司,这些百姓是苦主,担心那些人跑掉,所以来这里盯着。如果把人交出去,这些百姓自然就离开了。王儿你不能太冲动,察院老爷是张江陵的女婿,你得罪了他,袭爵的事……”
  “够了!”朱鼐铉不耐烦地挥手道:“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要人?他当他是谁啊?我王府的人说要就要!这么多人来,分明是故意落我面子,当我看不出来啊。让一群人告我,搞得自己像青天一样,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把书信拿过来,我看看范进想带走谁?”
  接过书信草草看过去,随即朱鼐铉的脸色就变了,书信在手中迅速被揉成一团,随后用力丢出。
  “岂有此理!他是存心来与我为难的!人呢!送信的人在哪?”
  “人……已经出府了。”眼看朱鼐铉额头青筋暴起,王妃连忙道:“我是为了王儿你好,送信的人也是朝廷的命官,如果你对他不敬,必会遭来大祸。不如我们且退一步,反正巡按不会常驻,等他一走,这城里还是你做主。”
  朱鼐铉瞪着王妃道:“母妃……你是不是最近逍遥丹吃的太多,脑子已经糊涂了?我叫你一声母妃,你就真以为这个王府是你做主了?我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看在你最近还算听话的份上,这次的事我当没发生过,如果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的!这个月的逍遥丹,不用再想了。”
  王妃面色苍白道:“王儿,你可怜可怜母妃,那药一旦停了,比死还难受,求你可怜可怜母妃吧。”
  “我可怜你,谁可怜我?人家都骑到我头上了,怎么不见你为我着想?好好反省一下,再想丹药的事。美人,咱们走!我倒要看看,我就是不交人,范进敢不敢派人进府拿人!”


第五百六十二章 降龙(中)
  王府门外。
  除去巡按衙门的官兵,本地衙门的捕快公人,也加入到维持秩序的队伍之中。这些人向来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何况事涉王府,搞不好就要被拖下水背锅,不会主动前来找麻烦。显然他们的到来是各自所属衙门的授意,范进与代王府的斗争,这些衙门肯定不会参与,但肯定会予以关注。从范进放告,到围困王府,这些衙门表面上装聋作哑,实际都睁大眼睛在看。这次衙门肯派人维持秩序,其实也是一种表态。
  “本地的衙门不大可能公开站出来和王府唱对台戏,但是不代表他们没立场。这些人在这种事上都极为谨慎,不会随便出来表现自己的倾向。最正常的处置方式就是装瞎子,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最后一问三不知,顶多承担各怠惰,不会有太多的麻烦。而且这件事本身也很危险,这么多百姓,一旦有人对王府不利,今天到这的衙门就难脱干系。在这种情况下,还肯派公人到这里维持秩序,就足以证明这些衙门的立场。”
  在队伍后方,一辆马车内,范进指着队伍,对梅如玉道。作为大同本地人,梅如玉对于代王府的权势最是清楚,如果不是朱鼐铉的阻挠,她和薛文龙早就成了夫妻,也不会闹成今天这种地步。如今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人群,梅如玉心潮起伏,一种莫名的期待感涌上心头,脑海里幻想着下一刻这无边人浪撞破王府的高墙厚壁,将整个代王府淹没的情景。即使明知道这一切不会发生,但她依旧因这种憧憬而激动,呼吸变得短而急促,手紧紧抓住了范进的衣袖不放。
  “他们……他们可以冲进去?”
  “当然不可以。如果他们冲进去,这些衙门第一时间就会写奏章弹劾我,说我蓄意制造民变洗劫王府。即便是张江陵再怎么保护我,也得把我罢官去职。其实朱鼐铉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有恃无恐。他平素嚣张惯了,又吃定我不敢动手,绝对不会交人。”
  “那这阵仗又有什么用处?”
  “他们不冲进去,王府的人也同样不能出来。这么多人摆在这,谁敢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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