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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的平凡生活-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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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小弟今晚设宴,请黄兄饮酒……连那范鱼也一并做了。”
  “不了不了,你呢眼看就是举人老爷了,我见了你要叫一声范老先生,你要大马金刀受拜,然后不疼不痒回一句:黄秀才,尔要用心读书,不可再心浮气躁,不敬师长。这样的对话有什么意思?这样的酒喝下去,还不如醋来的舒服,我要赶紧着走,否则买了我中解元的怕不是要砍死我出气。那个范鱼做法,你回头写成书信托人送我就好,告辞了。”
  “这事好办,小弟一力承担。”
  “痛快!”黄灿点点头,又朝陈绍典看看,“小朋友,科场里得失心不要太重,否则你的日子会很难过。但是如果得失心全无,就会变成跟我一样,就有负你祖父的苦心。一切把握好度就是了。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告诉你们,只能给一条忠告,这一科可能与之前不一样,规矩上要有变化,你们好自为之,不可掉以轻心,莫蹈我的覆辙。”
  他说着话,又叹了几口气,忽然朝着贡院外大喊道:“潮州林梦楚,这科黄某败的不服,有本事你也写篇犯规文字被人赶出来,咱们十年以后自比,看看谁中解元!”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强援
  黄灿的遭遇,对于大多数考生而言,其实连警告都算不上。一般心理都是:哦,原来这人居然这么倒霉啊,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幸灾乐祸,或是指责黄灿活该的也不少,于这位顺德鬼才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概念,了解他的也多半为自己科举上少了个对手而欢喜,没几个人真为他难过。
  范进却是很为这么个豁达人物的离场而心中痛惜,在他看来,大明科举里,如果能多几个黄灿,或许才能多一些活力。只是他目前既缺乏改变这个的力量,更没有方向,除了惋惜,能做的惟有努力而已。
  陈家的庆贺只搞了一天便停了,余下两天,陈绍典都把自己关在家里研究表题判论,又向范进打问罗山大战的情形。这一科广东的表题肯定离不开罗山,倒是不用多说。二场的考试内容其实比第一场还要丰富,考生要按题目做论一篇,判五道,诏、诰、表内选一题做一道。
  如果打比方的话,第一天的考试与小三关相辅相成,依旧是世界观的问题,考的是学子才学心性,从二场开始,才是真正的公务员考核,考教学子为官理政方面的能力以及应用文公文写作水平。
  至于为什么小三关里不考这些内容,道理也很简单,秀才按照规定,是没资格担任朝廷公职的。这些东西对他们而言,不是应知应会内容,所以不需要考核。而举人就有资格授官,像是最近强势回归的海瑞,他自己就是举人出身授教谕,一路做到巡抚、都御史。
  对于举人来说,这些应用文及公文,已经是他们应知应会内容,如果不能有效掌握,放到公职上可能没办法履行工作,连正常的职务行为都未必能开展。以明朝科举制度的设立及考试内容安排看,其实是个循序渐进过程,通过考试选拔的方式,选出合适的人才放到合适位置上。从这个角度看,这种制度至少在明朝眼下的生产力水平下,是最合适的选官方法。
  其中唯一的问题,就是设计制度时,没能考虑到经验这一方面的差距。一个普通书生,如果从没经历过实政,不管是判决还是写论,都有些强人所难。大多数秀才未必读过大明律,让这样的人写判,能写出什么东西不言自明。
  再者,从考官的角度上,精力也达不到。帘官要喝入帘酒、出帘酒、犒劳酒、辛劳酒以及三日五日的定期宴会。人喝的头昏眼花,时间又被占去大半,还要在规定时间发榜,就很难有系统的时间来看文章判题。更别说负责阅卷的学官自己也未必真的懂实务,让他们评论这种应用文质量,往往也达不到。
  随着科举的发展,考生应付二场考试也有办法,就是找大明律的吏或户律背上五条,到考试时不管是否合适,生搬硬套上去,乃至一场的卷子里,大半内容雷同。反正举人距离做官还有很久,考官也不会为这个去深究,上下互相妥协糊弄,二场考试不被重视也是这个原因。
  是以三场只看首场,首场只看三篇的考核形式看上去并不公平,甚至对国家抡才大典颇为不敬,实际却是因为实际情况而只能如此的无奈之举。
  比起普通考生,范进在二场的考试里是占便宜的。他在罗山的模拟知州训练并不是白费工夫,除了日常的工作出来外,包括写判、写表,都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乃至凌云翼向朝廷写本汇报工作表功请赏,亦离不开范进动笔,所以对于这些应用文体他接触的时间早,写起来并不算困难。
  从小范庄普法再到帮杨刘氏打官司,大明律范进读了不止一遍,靠着系统加持,法条可以记得清楚。而来自后世的学习,让他的逻辑思维能力也比这个时代大多数考生为强,做这种应用题比做那种八股题实际更适合他发挥。
  而第三场的策,则类似后世的议论题。由出题方给出五道治国理政方面的问题,由考生选其中一题做答。答案上不写题目名(因为题目实在太长)。只写策第几问,然后于下面填写答案。第三场由官府给出五个题目,考生选其一做策一篇,要求一千字,是三场里唯一出题人写的字比考生还多的考试,考起来也最轻松。
  如果这个时代还存在其他穿越者,也想要走科举之路晋身,就不能幻想靠策论环节写出惊世骇俗的内容,或是干脆用什么未来的见识折服古人获取出身,这在明朝是办不到的。
  判必通律,策必稽古。所写策论必须根据圣人之言五经四书,指出上古先贤圣人是怎么做的,并且要写出典故所本,证明不是自己妄自编造。实际就是用老办法解决新问题。
  考生没经过实务,不管用新老办法,实际都很难解决问题。何况这种限制,于考生而言,大多数情况也就是胡乱编造,扯些圣人之言应付。而且三场考完,距离放榜的时间已经很近,考官要忙着看文、写榜更要忙着喝酒过中秋赏月,哪有那么多时间看白面书生写策论。
  所以到了这一场,整体格局就是考生随便写,考官随便看,四书定录取与否,五经决定名次。二场的判诰算是锦上添花,第三场的文章就算写得天花乱坠,也没多大用处。所以不管人有多大才学,在乡试策论环节,都体现不出来,有这方面的本领,也只能等到会试时再说。
  即便是范进到了三场,也就是胡乱应付一篇,找了个罗定建州的问题写了篇策论,实际上没什么内容,凌云翼看了多半会掀桌。反正这东西也是没人在乎,写写就算了。
  三场考完正是中秋,考生们在考场是吃不到好东西的,等到考试结束自然要弥补。贡院里虽然有食物发卖,但是其质量和价格都很感人,对其要求只能是吃不死人就足够,别的不能奢求。
  考过秋试,凡是入榜的,未来就是同榜举人,有守望相助的义务。考前帮忙打架,做官帮忙打官司,都是应有之义,所以抓紧时间联系感情,搞搞同乡会,或者才子宴都正当其时。
  一品香里的酒席定单已经排到七天之后,衣冠俊秀早早的就挤满了酒楼与各色佳肴进行搏斗,阿巧等盲女则在台上唱着才子高中状元迎娶相府千金的故事,为一干未来栋梁们鼓舞士气。胡大姐把自己打扮得丑丑的,来往上菜,连带着林氏舰队的女人一起,让才子们起不了其他心思。
  在二楼,正中的雅座内,范进、萨世忠、陈璘、傅亮四人同坐一席。考试一结束,护场兵的任务就轻松了大半,考虑到明朝当下基本没有精神病人袭击贡院抢夺考卷,大半士兵都放假去过中秋,傅亮自然就给自己放了假。
  八月蟹肥,范进特意预备了菊花锅子,十对上好螃蟹,几坛桂酒,几人推杯换盏极是热络。四个人虽然包含了文武两道以及锦衣系统,但彼此经过若干事件之后,自然而然产生交集,范进日后若是中了进士,几人都能得到照拂,因此于他的功名也极是热心。
  萨世忠道:“各房的考官、监临官都是自己人,这科龙虎榜上范兄定是有名。现在所差的,就是个名次。本朝杨文忠廷和十二岁举乡试,杨文襄一清十四岁发解,范兄今年十八岁,略微晚了一些,只与解学士缙中解元时同龄,就盼望范兄中个解元,大家到时候把红袖招包下来,给你好好贺一贺。”
  陈璘笑道:“萨兄这办法是好,只可惜范兄不合用。他若是真敢那么走上一遭,只怕耳朵遭殃,膝盖受苦,头上少不得还要顶个脸盆。”
  四人一阵哈哈大笑,范进道:“承萨兄吉言,这话咱们弟兄说说可以,若是让外面那些学子听见,多半要说我不知好歹了。虽然黄老兄一时不慎挨了处置,可是潮州林梦楚学问惊人,平心而论,我的学问多半不及他。”
  傅亮也道:“这林梦楚邪门的很,我给他房里放了狐狸,原本指望咬他一口或者吓他个跟头的。哪知这家伙不知道有什么手段,居然把那畜生给降住了。听说他出场时,是带着狐狸走的,那畜生就乖乖在他的盒子里盘着,既不叫又不闹,你们说是不是邪门?人说读书人有浩然正气,百灵不侵,看来这话是真的。”
  萨世忠哼了一声,“这话我可不怎么信服,他若是真百灵不侵,就到罗山走一遭。那边现在还有几个万人坑,夜晚风大,鬼哭狼号,他若是能降住,我便写个服字给他。场内不论文,他的学问高低与录与不录,实际没什么关系,主要还是要看人。现在,最大的变数,就是两位主考。”
  傅亮也道:“是啊,梅柱史虽然厉害,但是衡文这种事,他也有心无力,无从干预。若是庞、伍二位有心作梗,事情怕还是有波折。毕竟海瑞现在回乡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忌惮他的名气,故意罢黜那些与官府有关联的学子。”
  范进笑道:“罢黜,他们是不会的。至于点我什么名次,咱们猜谜也没有用。两位京官有京官的想法,有自己的打算,咱们不要猜谜。反正再过五天就是辰日,正是发榜的时候,到时候一看就知,现在不必自寻烦恼,来,我敬几位一杯!”
  贡院之内,此时也已经设了酒席,庞丰、伍廉两名翰林为首,带着一干同考官赏月饮酒,范鱼、醉蟹乃至莲蓉饼等物,一样不缺,摆满了桌子。酒过三巡,庞丰从闲谈切入正题。自入考场以来,他与伍廉就锁了闱,不与外界交涉,固然是绝了请托人情的路,也让一干同僚觉得他们高深莫测,摸不清其到底是什么路数。
  等到考试开始,考官们定期宴会他们肯定要参加,但也是多听少说,很少发表意见。直到现在差不多到了见分晓的时刻,真正需要定调子时,庞丰才说道:
  “列位,下官出京时,元翁曾有话说。”
  几名学官都放下筷子,目光齐落在庞丰身上,只听庞丰道:“朝廷设科举以选俊秀,其用心无非为国选贤。三场之设,用在微言大义自卷中窥其才学心性,以观能否为国出力,这便是科场设立的用意。可是近年来,国朝学风败坏,士子多寻机取巧,用心钻刺,于学业上华而不实,只求一朝幸进,没人认真去做文章,更不用说做事。元翁对此深为担忧,为正学风,肃纲纪,本科秋闱的规矩,要改一改!”
  主考在这种场合拥有绝对权威,有关考试录取的标尺,就是由主考给出,不管对错其他人都只有服从的份。如果出了问题,自然也是主考背锅。所有房官的目光看过来,庞丰继续道:
  “元翁有言,我朝学子近年来多谈心性,少务实务,亲民官往往为吏员所挟,自己不能任事。朝廷新法一旦与胥吏相抵,必遭其败坏,官员为人所欺,为虎作伥而不自知。官员必须要能任事,否则便当罢黜!而要想任事,必先要熟读律例,知晓实务,因此本科录士,综考四书及经义定录取,以判、诰定名次。似那等只晓得二三条律令,随便套用者,才学再高,也不可列为五魁!”
  一名同考忍不住道:“可五魁乃是五经魁,不以经取而以判决,似乎与礼不合。”
  庞丰一笑,“这有何难?先决出判词优秀者,再从中选拔经义高明者就是,亦不违制。再者这是元翁的意思,我等只须照办,不必置喙。请各位抓紧把本房二场优等卷子交来,免得耽误发榜。”
  几名考官尽皆无语。张居正的霸道较之当初高拱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个小小房官,自然不具备和首辅较力的资格与胆魄,除了接受以外,实际也是没什么办法可想。崔善心内却暗道:那范进不知道有什么手段,居然能直通到天上,这神仙睁眼居然用了两回,连这京里来的天神,都给他帮场子?所谓能任实务的书生,这一科除了范进,还有第二个?
  散席回房,伍廉来到庞丰房内,低声道:“我看这些同考,面上似有不豫之意……”
  庞丰冷笑一声,“他们高兴与否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是要回京的,除了元翁的意思,其他人的念头……不必理会。你随我且去各房里看看,若是有遗漏的好卷,也好搜上来。凌制军三本保一人,元翁必要录他,若是把这个人漏了,咱们就等着在翰林院结丹一辈子,也休想丹成飞升。前程要紧,轻忽不得。”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亚魁
  二场考卷照例只有案情,没有甲乙,由考生根据律法,书写判词。大明眼下秀才里法盲不少,他们自己是读书人享受优待,不用担心犯法,所以学法的需求性也少。于大明律并没有多少研究,最多就是看过几条,谈不到通读更不可能判案。再者在头场考过之后,都忙着放松心情,即使不像张师陆那样请戏班子,或是喝花酒,也要在家大睡特水,无心攻读,精神上先就懈怠。
  一些身经百战的老考生更是知道二场考卷压根不怎么看,写起来就很应付,文字上没有错别字不涂抹就好,文采根本看不到,一望而知就是敷衍之作。
  当庞丰来到崔善房里时,他正将一份用墨笔写了荐字的稿子找出,一见庞、伍二人,立刻把卷子递过去。二场所举案例里,第一起乃是个有关婚姻的案子。由于案卷不写甲乙,所以当事人只以身份作为指代:
  一富翁之女与私塾教师两情相悦,私订终身。经媒人说合,这桩婚事得到了富翁的允诺。但某富家公子垂涎小姐的美貌,贿赂小姐的婢女从中挑拨,并托媒向富翁游说。富翁贪恋公子的钱财,毁弃婚约,将女儿另行许配给这公子。迎亲之日,小姐拒绝上轿,被强行拖走。在拜天地时,小姐乘人不备,用袖中事先藏好的剪刀刺伤这名公子,并趁现场混乱逃出其家,跑到县衙诉公子强抢民女;塾师也因富翁悔婚而诉至县衙,公子亦诉小姐刺伤亲夫。
  考试要求,就是根据这个案情由考生拟订判决,并写出判词。说实话,这种复杂案情,即便是考官看来都有些头疼。毕竟乡试考官都是学官,没有经历过司法实践,处理这种案子连怎么入手都不知道。让考生来做,更有些强人所难。想来不知有多少考生私下问候了出题人列祖列宗,答案也是五花八门,而崔善挑出这篇,却是鹤立鸡群,少有佳品:
  “《关睢》咏好逑之什,《周礼》重嫁娶之仪。男欢女悦,原属恒情;夫唱妇随,斯称良偶。塾师誉擅雕龙才雄倚马;小姐吟工柳絮夙号针神。初则情传素简,频来问字之书;继则梦稳巫山,竟作偷香之客。以西席之嘉宾,作东床之快婿。方谓情天不老,琴瑟和谐;谁知孽海无边,风波忽起。彼公子者,本刁顽无耻,好色登徒。恃财势之通神,乃因缘而作合。婢女无知,中其狡计;富商昏聩,竟听谗言。遂以彩凤而随鸦,乃使张冠而李戴。小姐守贞不二,至死靡他。挥颈血以溅凶徒,志岂可夺?排众难而诉令长,智有难能。仍宜复尔前盟,偿尔素愿。明月三五,堪谐夙世之欢;花烛一双,永缔百年之好。富商者,贪富嫌贫,弃良即丑。利欲熏其良知,女儿竟成奇货。须知令甲无私,本宜惩究;姑念缇萦泣请,暂免杖笞。公子刁滑纨绔,市井银徒。破人骨肉,败人伉俪,其情可诛,其罪难赦。应予杖责,儆彼冥顽。此判。”
  庞丰作为主考,卷子看了不知道多少,一般而言,再好的卷子在他手里也只是看过,然后哦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也就算了。可是当他看到这份卷子之后,却反复看了好几次,随后又看向崔善,目光里便多了几分嘉许之意。
  “崔学博,我要恭喜你了。你这一房里,要出经魁了。”
  举人中前五名称为五经魁,各房选中的学子,就要拜这一房的老师为自己的房师,主考则为座师。在会试中拜的房师为大房师,乡试中拜的是小房师,师生关系不像会试那么牢靠,但终究是有了根纽带,未来如果有什么事想要拜托门徒,做弟子的也不会拒绝。能做五经魁的小房师,未来也自然能从弟子这拿到足够回报。
  庞丰身份特殊,自不会信口开河,崔善又惊又喜道:“这……这篇文章真的可以?”
  “当然了,这篇文章若是不可,便没有文章可中了。单看第一段的判词,就足以中式。伍兄,你请吧。”
  副主考伍廉连忙跑回房中取了笔墨,先在卷子上写了个取字,又将卷子交给庞丰,由其再加一个中字,这篇文章便算正式敲定。等回到房中,伍廉问道:“庞兄,我看那判词,怎么有些眼熟?”
  “如何不熟?这是广西半年前发生的案子,凌制军拿这案来考他的幕僚范进,范进做的判词便是如此。这词因为写的好,被凌制军拿来,在广东官场酒席上说过好几次。这次咱们出题,刘方伯又把这案子拿来用,再看这判词,如何还不明白?”
  “这……会不会有什么麻烦,毕竟海总宪……”
  “海刚峰亦不过一孝廉,当真怕了这个活圣人么?这官司就是打到御前都不用怕,咱们两个是外来的,谁知道刘方伯吃酒时,特意跟咱们念过这段判?当时就你我三人在场,难道伍兄会去出首?事无证可查,有何惧哉?别忘了,这是元翁的交代,现在科举事虽然重要,但是新法更重要。听说范进是赞成新法的干将,这样的人不中,当心江陵拿咱们当阻碍新法的绊脚石,一刀砍了祭旗!”
  想到张居正的强势,伍廉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前日那转房的稿子怎么办?一场文章,做了二十三道题,此人才学我亦佩服。当今天下学风浮躁,能踏下心来治一经者,已不易寻,真正兼通五经,且又能言之有物者,只能说是天纵之才。这样的人若是不中个解元,我心内难安。”
  庞丰捻着胡须,也沉吟着,“那文章做的确实好,可是他二场的表题判词,却不及这篇出色,这也是真的。这名次的事,且让我好好寻思寻思……”
  乡试发榜于八月二十之后,非辰日即寅日,辰龙寅虎,是以乡试的榜称为龙虎榜,又因为每到此时桂花已开,是以龙虎榜又叫桂榜。
  考生们自八月十五考完,便如脱缰的野马,文会酒席层出不穷,寻衅滋事无人可治,乃至一些没有深宅大院,又没有家丁仆人的家庭,纷纷把自己家的女眷涂了黑脸,不让见外客。饶是如此,晾在外头的咸鱼肉干,也少不了不翼而飞,一些小家碧玉不婚而孕者亦再所难免。
  好在万事皆有终末,及至放榜,合城百姓连带衙门就都可以脱离苦海,不管结局如何,这一科乡试就算结束。
  这一科的龙日是八月二十一,而写榜日是八月二十。申时,布政司衙门外,便已经有学子在聚集。望着一片黑压压的四方平定巾,差人及巡兵也开始了戒备,有人小声嘀咕着,“待会要是他们不中,会不会冲衙门?干脆调鸟枪来?”
  马洪印也混在人群里,一手捻髯,一手摇扇,模样潇洒以极。张师陆等人在旁,小声询问着写榜发榜之类的事,马洪印则拿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指着眼前那一干衣冠霸王道:
  “等榜的分为两批。一批埋伏在贡院之外,专门候着报马,另一批,就守在这里。一些外行说要等放榜彩亭,那就是不懂行情的,供龙虎榜的彩亭,要到明天才来。现在等的,只能是报马。可惜啊,不能到贡院里面去看,整场乡试,就属现在最好看,比起前面考试可有意思多了。”
  “这个时候内外关防已经撤了,主考、房考、监临、提学、提调内外帘官一应俱全,都要全副公服,列坐‘至公堂’上,一面拆弥封,一面对墨卷。由对读官开始对读,一旦朱墨符合,就按着姓名开始填榜。拆一名,写一名。名条由门缝里塞出来,‘报房’是早有准备的,一看名字,便知道该往何处报捷。”
  “举人榜分为正副,副榜举人实际就是个好听,并没什么用处。而除了正榜副榜以外,还专有一份备卷。专门为着朱墨不符准备。如果在这个时候发现朱墨不符,就地罢黜,就由备卷顶上。其实到了这一步,朱墨怎么可能不符?如果真的不符,又该由谁来承担责任?所以符也得符,不符也得符,对读也就是个过场而已。正榜上提名的,称为弄璋,副榜提名的称为弄瓦。”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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