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范进的平凡生活-第9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家自己的家卫对峙,情形如同一个大号火药桶,稍微冒点火星出来,说不定就真要炸开。
  据说魏国公夫人发了狠话,要带着六小姐回云南娘家去。可是眼下六小姐的病情,是不可能长途跋涉的,这种态度无非是告诉南京地方官府,就算压住魏国公,她也有个黔国公的娘家,而黔国公还有其他姻亲,山水有相逢将来还有帐算。谁对她女儿不利,她就要跟谁没完没了。
  虽然这件事看上去与张家无关,可是既然在江宁城里,就注定不可能独善其身。徐家有人已经来请张嗣修过去,表面上说是请他去讲道理,实际就是要让张家站队。张嗣修作为相府公子这种见识自然不缺,知道自己不能去。不管平时怎么折腾,这个时候是没法站队的。
  徐家来的人被他拖住,另一方面寻找自己的人,那些举人同道倒是没关系,可三公子张懋修却不在府,问了几个下人,都只说三公子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张嗣修怒道:
  “三弟越来越不像话了,原本咱们几个里,他最老实,可是现在看他也开始淘气,这种时候怎么可以乱跑?城里又是流民又是天花的,怎么好到处去?”
  范进这时也被请了过来,他连忙安慰道:“三公子的去处,倒是不难找。为了维持秩序,城里衙役巡兵锦衣缇骑都已经动起来,想找一个人很容易,拿名刺到衙门里,用不了多久,人就可以找到。”
  “话是这么说,可眼下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这时候也敢乱跑?再说万一……要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可怎么是好?他年纪轻轻见识也少,说话的时候不怎么过脑子,犯了糊涂可是没法补救。”
  张氏顾不上兄弟,急问道:“范兄,你从国公府出来时,可曾遇到那些要六妹出城的人?”
  “恩,正好碰上。当时是江宁县的知县亲自上门,没说几句话小公爷直接翻了桌子,如果不是那县令跑的快,说不定要挨打。我也只好告辞了。但是也想的到,那事没完。毕竟是天花这么大的事,就算杀了江宁县,事情也压不住。”
  “这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少女急问道:“六妹身娇肉贵,吃不得苦,让她去城外天花庄去住,这不是要她的命?何况现在这么大的风雪,如果粮食物资输送不及时,不是要饿死人?现在只希望徐世伯那里可以跟他们办妥交涉,把六妹保下来……”
  张嗣修摇头道:“很难了。这事我也听到了风声,连守备中官那里,据说都发了话,要徐世伯以大局为重,江宁城内,绝对不能让天花蔓延。徐世伯再如何维护女儿,也不能和这么多人作对,他又不能造反。现在摆这么个态度出来,无非是证明自己很疼爱女儿,别让人以为庶出女就好欺负,六小姐在庄子里也要享受优待,但是更多的东西也很难争取。让咱们过去,多半就是希望我们来说这些话,可是……这话咱怎么说?这种责任没办法担,我看还是告辞吧。”
  范进道:“走漏消息的人,我也说不好,不过那江宁县的嘴里,倒是透了一个名字出来。其实这也不能怪谁,毕竟说话的人也是好心,天花这种事,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到底是谁啊!”少女瞪着范进,脸色变的很难看,语气也冷的像冰块。从小接受良好教养的少女,一向表现得大方得体雍容大度,即使偶尔闹些小脾气,也是可爱型,不会让人觉得有多少攻击性。尤其是与范进结交时,其表现只能用完美来形容,不管多挑剔的人,也难以从她身上找出什么毛病。
  可此时她真正生气,才让范进意识到,少女除了天仙之貌,亦有罗刹之威。这种白富美一旦真的生气,其表现出来的气场,不逊于一位绝世高手拔剑相向,让人心中生起无边怯惧,不敢在她面前说谎或是搪塞。
  “是……堪之兄。当然,这只是江宁县一面之辞,我也没办法去确认什么。”
  少女的心里其实已有答案,只是从她的角度,并不愿意相信这个答案是真的,希望从范进那得到一个否认。当她确实听到这个名字时,只觉得眼前微微一黑,身子略略摇晃了一下,多亏丫鬟春香及时扶住她,才没让她跌倒。少女深吸两口气,才道:
  “徐世伯既然派人相请,我想我应该去一趟。”
  “不行!别胡闹!”张嗣修的脸沉了下去,他看看范进,后者拱手要告退,张氏却道:“范兄留步。事无不可对人言,没有什么话是范兄不能听的。二哥你要说什么,我心里有数,但是你现在不露面,将来就有脸见徐世伯了?无非是维持个不伤面皮,但是交情就谈不到了。”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去了能说什么?保下六妹?我们没这个本事,就算父亲在此,也没办法说出不让六小姐出城这种话。三个人抬不动一个理字,没有这种道理。如果让六妹出城,将来沐夫人心里也会怨我们。”
  “不会。伯母是个明理之人,当日小妹稍一解释,伯母就知婚事难成。她现在是在气头上,因此话说的有些僵,没人去当调人,世伯去哪里找台阶?”
  “能给台阶的人多着。”
  “哪个也不如我们张家。”
  “可……可是……那是天花!”张嗣修压低了些声音,“如果我去还好,你去的话,一准要去见六妹,天花啊!我怎么能放你过去!这样吧,我去一趟好了,做好做歹,把事情谈下来,别让两方真动了手。等老三回来你让他在家等我,看我回来怎么教训他。”
  “二哥你这人最好体面,这种做调人的事少不了两头受气,伯母现在气头上,说不定还要说几句难听的话,你忍不下来,事情还是会搞砸。”
  张嗣修苦笑一声,“没错,二哥是好面子,也把面子看的比天大,但是要分人分事。为了我的妹妹,二哥就算是让人把脸当抹布用又怎么样?你好生给我在家养病,哪也不许去,我这就去徐家走一趟,就算是沐伯母当面骂我祖宗我也认了。退思兄,你替我看住她,哪也别让她去。我妹妹这个人外冷心热,交友最诚,她现在嘴巴说的不管多好听,其实心里一准是想着借着去国公府的机会,去看看六小姐,好好听她诉苦,再问问一切是怎么回事。我张嗣修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如果是其他的病,怎么也要去看看。可这是天花!在她出完花以前,绝对不能去!”
  魏国公的人带了轿子来,张嗣修做了安排,立刻就带了几个家将随从出门上轿,直奔大功坊魏国公府邸。大厅里只剩了范进与张氏,外加就是丫鬟。少女脸色依旧寒冷如冰,一双美眸冷冷地盯着自己的丫鬟,又看向范进。良久之后,忽然问道:“春香,我让你给刘兄的口信,你到底传给了谁?”
  丫鬟双膝一软,连忙跪倒在地,不住磕头道:“小姐!奴婢真的是把口信传给了刘公子身边的书童刘文,奴婢可以对天发誓。”
  “那交接时,有人看见么?”
  范进咳嗽一声,“世妹,不必为难春香了,我想这个消息不会是从春香那泄漏出去的。你的口信,如果是有关六小姐感染天花的事,刘兄肯定要禀告刘翁,那接下来的事,就很正常了。”
  “不……不该如此的。”少女紧咬着牙关,下意识地摇着头,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把这个可能否决掉。“刘兄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消息告诉世伯,会有怎样的结果。我只传口信不立文字,本来就是要他偷偷的办这件事,怎么能……能和刘老伯说?”
  “刘兄是一位好朋友,但他也是个好儿子,更重要的是,他更想做一个好臣子。在他的心目里,做好臣子的位置,可能要放在好朋友前面,所以基于情分,他应该把这件事隐瞒下来,通过自己的力量,把六小姐治好。大家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让一切风平浪静地过去。可他也该知道,这种事说易行难,天花闹了这么多年,医家向无良方,翻阅古籍亦不过尽人事,至于能起多少作用,其实谁也说不好。如果他自己把这件事扛下来,等于是要他扛起这一城百姓的生死安危,这局太大……他赌不起。”
  少女的嘴唇嚅动着:“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他难道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那口信给他而不是别人?我相信他,他却如此对我……”
  “或许在刘兄心里,还是全城百姓占的分量更重一些。”
  少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丫头,春香知趣的退出去,将大厅交给这两人。少女抬起头,目光看向远方,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有所指地问道:“范兄,那假若你是刘兄,会如何取舍?”
  “我么……你也知道,我是广佬啊,跟江宁人又不是很熟。说句不好听的话,这里真闹开天花,跟我关系其实也不大。如果可以救人,我当然是愿意,但是于我而言,这并不是非做不可的事。所以如果一方面是世妹的信任,是六小姐的生死荣辱,另一方面是江宁安危的话,我只好选跟我比较亲近的一方来帮。人说帮理不帮亲,这个要求太高了,我做不到,我只能帮亲不帮理,谁同我近,我帮谁。”
  少女问道:“这话是真的?”
  “自然。你看三公子的事,我到现在也没说,这就是帮亲了。”
  “那你可以不可以帮小妹一个忙?让我和六妹见一面?就在这几天之内。还有,三弟到底什么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孰轻孰重
  “三公子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犯了年轻人都会犯的错误,在城里有了个相好的女人。这女人……二公子也是认识的。”
  “三弟素来本分,怎么可能流连北里?范兄会不会误信人言,冤枉了他?”
  “这话若是街巷流言,范某自不会说出来。是三公子私下求我给他画一幅美人图拿来送人。那女人的身份,自然就很容易查清楚。”
  “谁?”
  “珠市楼的银珠姑娘,在江宁很红,花名三声慢,那天秦淮泛舟时,她也在船上,不过是在男宾这边,世妹不曾见着。这几日三公子想方设法溜出去,就是去见三声慢。”
  少女点点头,“三弟尚未成亲,有此事倒也不足为怪。既然她能将三弟迷的神魂颠倒,想必相貌才情是极出色了?不知比王雪箫如何?”
  范进笑道:“这话没法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样的人在不同人看来,样子就是不同的。我们怎么看并不要紧,关键是三公子看着好。这事三公子千万叮咛,要我守口如瓶,我也答应了他。还望世妹给我个面子,不要把这事跟二公子说,否则我就没脸见三公子了。”
  少女哼了一声,“三弟就是胆子太小,逢场作戏,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二哥他自己荒唐事做的也多了,怕他做甚?二哥要是为这点事说他,我会为他出头的。反正等过几天北上,什么关系也都断了。”
  三声慢的讲法,自然没人会对张氏做详细说明,她不知道那是何许人,更不清楚其与徐维志之间的关系,只当是寻常的花魁行首,并没往心里去。范进也不会点破这里的关窍,心道:张懋修不比张嗣修,正因为他于丰月场中的事见的少,缺乏经验,又遇到三声慢这么个老江湖,怕不是逢场作戏那么简单。
  好在张氏说的有道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要走的,三声慢这种女人是老江湖,在江宁城里怎么都好,追到京里去缠着张懋修就是自寻死路,她肯定不会那么做。至于一些金钱上的损失,对于张懋修这个身份的人来说,压根就不成问题,于两人的交往,倒也不用太担心。
  他只笑道:“世妹能如此想,那就最好不过了。三公子有你这么个开明姐姐,倒是他的运气。”
  “范兄不必夸我,只是从小荒唐事见多了,见怪不怪而已。三弟若真是痴迷那女子误了学业,我也不会饶他。”少女顿了顿,又问道:“范兄,你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对你们男人来说可是真的?若是六妹将来脸上留了疮,魏永年看她,还会像现在一样么?”
  “应该是这样吧?即使我们不生病痛,也都会因为岁月的原因而变老,佛家说红粉骷髅,是很有些道理的。自古美人如名将,人间不许见白头。不管年轻时如何好看,过几十年,就都是那副样子了。如果只是爱上容颜,那几十年后大家都会很辛苦。日子过久了,彼此之间过的就是一份亲情。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是说真昧着良心说自己的女人和西施一样美,只是在他们的感情世界里,彼此都已经是对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少女看看范进,问道:“范兄,若是有朝一日你的妻子,也如六妹这样……对不住,我就是随口打个比方,并无恶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种事其实很难说,首先要看娘子是怎么选的。我这个人不喜欢说一些漂亮的空话,如果我说一定不离不弃心里不生厌恶,那是骗人的。如果两人之前就无感情,全靠媒妁之言硬把两人栓在一起,婚后又不相得,本来就相看两相厌,她再样貌丑怪,那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但若是自己选的,那就是我方才说的那个道理,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她是麻子,或是其他什么,都不会变。”
  “范兄你这么说,就是不能做到一视同仁了。”
  “本来就做不到。人与人相处,若是强求一视同仁,要么就是自己脑筋不清,要么就纯粹是骗人。籍贯、学识、喜好、出身。这些东西导致人们自然会分出圈子,每个人都会找自己圈子里的人去交往。话不投机半句多,强要人们与自己谈不来的人做朋友,把他们与自己的朋友一样看待,本就不切实际。同样一件事,我的朋友做了,和普通人做了,我的评断自然就不同。若是我心中不分亲疏,一律同样看待,那就说明我这个人不近人情,不值得接近了。”
  少女问道:“范兄,那三弟这事他求你不要对别人说,你怎么对我说了,又不许告诉二哥?”
  “我说过了,亲疏有别么。三公子于范某是个好友,但是世妹于我交情更深一些,在你面前如果不说实话,就不够诚意了。再说我也相信世妹,不会在三公子面前出卖我。”
  “不,你说错了。三弟毕竟是我手足,若论亲疏,自然是我们更近一些。我当然要为他着想,不许他再与这种女子再来往。也要提醒他交友要谨慎,不能和言而无信的人交朋友,除非……”
  少女拉了个长声,美眸看向范进,后者摇头道:“我这样做了,二公子就要跟我翻脸了。”
  “范兄知道小妹要说什么?”
  “就像世妹知道我要说什么一样。你就是想要我带你去看看六小姐,而且看现在这情形,想在城里见怕是办不到了。就只能找个时间,去天花庄见人。这种事一做,二公子肯定翻脸……”
  “正如范兄所说,人有亲疏远近,小妹倒要看看,范兄是决定与我二哥翻脸,还是要与小妹绝交了。”
  范进装模作样的认真思考了一阵,忽然一拍手道:“这样啊,那自然是舍二公子而就贤妹,当日金兰诗是咱们两个念的,二公子又不在其中,远近还用说么?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快点把病养好,你现在病恹恹的像个林黛玉,怎么去啊?”
  少女一愣,“林黛玉?她是谁?范公子的朋友?”
  “啊……不是,是我写的一个话本里的人,那话本可能还没销到这边你没看到,等有时间我讲给你听,叫做石头记。其实没什么意思的,回头有机会再说……眼下你要紧的,就是养好身体,别让自己病着。”
  这件事商议妥当,剩下的,就只是等张嗣修的消息。到了傍晚时分,张嗣修顶着一身怒火从外面走进来,阴沉的脸色证明他在魏国公府上,显然没受到什么礼遇。
  他出生时,家里就已是顺境,即使张居正未曾柄国,亦是朝中重臣,又是徐阶门人,地方上没人敢招惹张家。其自身天姿过人,于学业上也极顺利,未受过挫折。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遇到冷遇后,脸色还是很难看。
  “徐千岁和沐夫人实在太过分了,我明明是为了他们好,反倒埋怨了我一堆不是,嫌我不肯据理力争,认为我偏向于衙门那边。他们也不想想,我能怎么办?徐六姑娘是天花啊,让她留在城里,就算大功坊的人不怕死,其他人也要怕死。如果再有人得了天花,这座城里就不用住人了。何况徐家聚集家仆准备斗殴,徐维志跑到军营里放炮点兵,这种行为已经是出格了。如果闹大的话,徐邦瑞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我答应把这事给按下谁也不提,已经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没想到最后落个里外不是人。老三呢?人回来没有?”
  张氏道:“三弟也是个大人了,不用你成天盯着他,他在城里也有朋友,也许去访友了。这种天气留宿也是有的,不必在意。我先问问兄长,最后那事怎么办了?”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走人了。徐六小姐又哭又闹,还差点吞了个金戒指。幸亏是下面的婆子察觉,否则今天魏国公府里准是场热闹,沐夫人一怒之下,搞不好得出人命。闹了一通,最后还是我在中间缓颊,王世伯也出面说了好话,答应在天花庄里单辟一个小院,让六小姐带着几个出过花的婆子居住,一出过花,就立刻让她回城。从城里再派一队兵到庄子外面保护,防范盗贼流民。一切行李等项,全都用国公府的。至于饮食上,魏国公府会给送,郎中药汤上最麻烦,其实天花这种病,用什么药都未必好办,吃不吃药都是但尽人事。可是夫人咬死了要送药过去,就只好依她。就是不知道天花庄那边,有没有郎中肯去了。那里毕竟在城外,风大雪大的,没人愿意去。”
  张氏咬着下唇,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刘……堪之兄可曾在场?”
  “在的,今天这事,堪之的功劳不小。他的词锋很犀利,讲的话很有分量,把徐邦瑞驳的哑口无言,气焰被打下来不少。据说徐府的家将抽了刀出来要砍他,结果刘兄连看都不看一眼,兀自侃侃而谈,不避刀斧。读浩然书,得浩然气,堪之算是做到了极致。那份气度,据说把徐邦瑞也给搞服帖了,竟是说不出一个不字。”
  张嗣修出了口气,“这帮子勋贵,就是群混人。明明与国同休的,却不肯为天下着想,平时好话说了一堆,真到了事上看出来,全都是只顾自己的。我看这事还是堪之办的对,若是让他把这事按下,城里老百姓遭殃可该如何是好?对了,堪之还要我带句话给你。”
  张氏一愣,能让自己兄长传的,当然不是情话。可若是些隐语之类也未可知,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急于知道刘堪之对自己的看法,连忙问道:“刘兄如何说?”
  他只说一句:“对不住。他本该对的住小妹,但也要对的住江宁父老,更要对的住大明江山社稷,万千黎民。所以最后,就只能对不住小妹对他的信任。他还说,这科他不下场了。”
  “不下场?为何?”
  “这便不清楚了,只是刘兄说,他觉得就算这科中了进士,也没什么用,不能为朝廷做什么。他要在江宁读书,再有跟着刘世伯历练庶务,等到三年之后学有所成,再进京赶考,好为天下出一份力。”
  张氏摇了摇头,“对不住……只是对不住么?难道这些事,在他看来就只是对不住?那是六妹的一条性命啊……”
  “算了,你别想这么多了,说到底,这都是个人的命数,你想再多也没有用。好生歇息,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起程进京,江宁这里没必要待下去了。”
  少女看看兄长,点头道:“小妹心里有数,只要我好一些,就动身。”
  “恩,二哥知道你是个聪明丫头,不需要二哥多说什么。六小姐那边的事,你就别操心了,生死有命,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希望吉人自有天相吧。”
  一夜过去,次日风雪虽然略小一些,但依旧没有停的势头,张嗣修及一干举子心里着急,却也动不得身。张懋修是凌晨溜回来的,本以为可以瞒过耳目,没想到被兄长逮个正着,着实挨了一顿训斥。
  一连三天过去,张氏身体大有好转,可是未等动身,又一场大雪袭来,谁也不会在这种天气开船。人们没事做,就只好在别院里饮酒做文章,搞内部聚会。差人去请范进,得知人已经出去了,便也不再多问。
  虽是苦中作乐,兴致倒是都很高,人一多,就把气氛烘托起来,其他的事就顾不上。却不知,漫天风雪中,两乘小轿几个行人,艰难跋涉着出了江宁城门,向天花庄前行。


第一百八十三章 恶吏
  天花庄原是距江宁城外二十余里的一处小村落,衙门用木头篱笆围成一圈,确保里面人不会跑掉,再用木牌做好标记,立了绳索围档,随后便成了一处类似难民营的设施。
  这种防卫措施其实很不靠谱,如果人真的想要进出,也并不困难,官府也从没想过真的把人束缚在这不让逃走。只要人不逃进城里,想去哪就去哪,衙门实际懒得理会。事实上,这样的天气加上这样的时令,并没有几个病人真的想要跑,毕竟在这里还能吃一口饭,逃出去就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明朝地方上应对瘟疫的能力,与地区经济水平以及地位有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