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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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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有这里的雪山水,能带给清香城人一丝凉气。
  赵婉带着两个孩子也睡得人事不知,两个伊赛特侍女有气无力的摇晃着羽扇给自己的主人纳凉。
  尉迟灼灼趴在铁心源的腿上睡得口水横流,她以前不这样,只是这几天一个人摘了上千斤杏子之后,实在是给累惨了。
  用丝帕擦拭一下尉迟灼灼嘴角的口水,这婆娘依旧不愿意醒来,可能两人挤在一起让她感到燥热,就翻了一个身,仰面朝天躺在凉席上,让更多的凉风吹到身上。
  总体来说,这是一个很安详的午后。
  去年冬天奇冷,夏天就会很自然的奇热,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变化,好在春天的时候下了两场透雨,否则哈密国的旱灾就会降临。
  春天的时候还在嘲笑哈密遭受冻灾的喀喇汗国,现在笑不出来了。
  哈密国的严寒彻底杀死了那些躲在土层里过冬的蝗虫卵,过了一个暖冬的喀喇汗国却没有这样的好处。
  这才五月天,听说喀喇汗重要的产粮地布息涡儿湖畔的蝗虫就已经铺天盖地了。
  现在的蝗虫还小,还没有长出翅膀,再过一个半月,等蝗虫翅膀长成之后,那个场景就太壮观了。
  原本定在六月初五的两国会面,在阿伊莎的强烈要求下改在五月三十日。
  喀喇汗国的蝗灾已经不可避免,粮食歉收更是已经成了定局。
  布息涡儿湖畔得几十万亩良田里,如今快看不到绿色了,而这里的粮食产量,已经占据了喀喇汗国粮食产量的七成,一旦布息涡儿的良田绝收,喀喇汗国百姓就很难度过将要到来的冬天。
  铁心源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欢喜,他觉得哈密国今年的粮食应该能卖一个好价钱。
  事实上当喀喇汗国蝗灾的消息传到哈密国之后,哈密国内的粮食销量就应声减少。
  所有的粮商,包括哈密官库,都开始减少粮食的输出,都准备等几个月之后再大赚一笔。
  霍贤更是已经给楼兰城下令扩建粮仓,官道上已经有数十支车队源源不绝的向楼兰城运输去年的陈粮。
  粮食种植是喀喇汗国重要的生产手段,却算不上绝对,和哈密国比起来,喀喇汗国的粮食种植不论是规模还是产量都相差很远。
  他们国家最重要的生产手段还是畜牧业。
  哈密国去年的畜牧业遭受了灭顶之灾,开春的时候阿伊莎就让迪伊思带着大量的牲畜来哈密国交易,价格比去年高出了一倍。
  为此,无论哈密国如何要求喀喇汗国降低牛羊卖出的价格,阿伊莎的回答始终都是那句让铁心源吐血的话——喀喇汗国的牛羊乃是天神赐下的宝物,怎能贱卖?
  这一次,铁心源准备等阿丹或者阿伊莎提出购买粮食之后,把这句话回敬给阿伊莎。
  “胳膊还是酸的,肩膀还痛。”
  尉迟灼灼醒来了,却懒得动弹,小猫一样的卧在凉席上向铁心源撒娇。
  铁心源立刻收回幻想,握着尉迟灼灼的胳膊开始给她按摩,虽说屁用不顶,尉迟灼灼依旧欢喜。
  “喀喇汗的羊毛……”
  铁心源探手就在她的丰臀上拍了一巴掌,才被赵婉虐待的死去活来的,这就开始惦记人家喀喇汗国的羊毛了。
  “告诉你啊,杏树上长出来的最好的杏子都被我在树上偷吃了。”
  “报复公主?”
  “嗯,她只能吃我吃剩下的……”
  王柔花只在第一天监工,儿子走了之后她就马上回去了,把采摘杏子的活计交给了赵婉。
  本来可以找宦官和侍女们来干这活,赵婉偏偏押着尉迟灼灼干了三天,两人现在积怨颇深。
  尉迟文站在远处偷看姐姐和姐夫,见姐夫的手摸在姐姐的屁股上,就缩缩脑袋愉快的拖着极为不情愿的嘎嘎走了。
  刘攽那里待不成了,那个老头子彻底的疯了,正在四处找人爬天山,准备在上面刻字。
  铁心源不给钱,他就拿出自己的积蓄,无论如何也要干成这件事。
  夏天的时候,天山上的雪是酥的,比冬天攀爬还要危险十倍,绵延的冰川上到处都是裂隙和冰窟窿,要是赶上一场暴雨,没人能在冰川洪水中活下来。
  就算是天山上最有冒险精神的采药人,也不会在夏日去冲击天山的顶峰。
  按照采雪莲人的话来说,从古至今,没人爬上过神山,天山顶上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凡人不可靠近。
  老家伙没办法,就开始游说尉迟文和嘎嘎这两个有权力的少年人,希望能获得他们的支持,最终达到勒石天山这一伟大的目的。
  尉迟文是谁?这根本就是一个有少年身躯的老狐狸,而且是一头务实的老狐狸。
  要他豁出命去干一件对他来说没有意义的事情,简直就难如登天。
  嘎嘎是个二百五,被刘攽稍微一撩拨,就兴致勃勃的准备找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去爬天山。
  在他眼中,巍峨的天山不过是一道小小的土坎,迈迈腿就过去了。
  尉迟文很不情愿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变成天山上的冰雕,把整件事情掰开了揉碎了给嘎嘎讲了一遍,希望他放弃这种愚蠢的想法。
  结果,嘎嘎似乎更加兴奋了……于是,尉迟文就寄希望于大王,希望这家伙能听大王的话。
  时机选择的不太对,在人家两夫妻亲热的时候跑过来谈论这件事,效果一定不会好,尉迟文就准备换个时间再来。
  “大王在摸你姐姐的屁股。”嘎嘎也看见了,多少有些兴奋。
  尉迟文闷哼一声不作回答。
  “喂,大王在摸你姐姐的屁股。”嘎嘎提高了音量。
  尉迟文瞅瞅两边偷听的侍卫,痛苦的抱着脑袋道:“人家夫妻干什么,关我们屁事。”
  “我是说,我们也可以去开封楼干同样的事情,那里的歌姬穿的很少,摸起来凉凉的,滑滑的……”
  尉迟文冷哼一声道:“你要是想娶那个歌姬你就去。”
  嘎嘎羞恼的道:“大王干嘛要给我们两下这样的禁令?祸害了人家就要娶回家,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如果天底下都是这个道理,孟大将军的老婆可能已经可以单独成军了。”
  “有本事就去摸铁丫的。”
  “她有什么摸头?前后一般模样,你有兴趣你去。”
  嘎嘎话音刚落,一枚软软的杏子就砸在他的脸上,尉迟文已经非常聪明的闪到一边。
  梳着双丫髻的铁丫头已经暴怒的从柱子后面闪出来,手里握着一把两寸长的小刀子。
  “尉迟文你这个王八蛋……”嘎嘎怪叫一声,就撒腿狂奔。
  铁丫头朝尉迟文怒哼了一声,打个口哨,那匹屁股上有巴掌印的枣红马就从庭院的另一边跑了出来,铁丫头搬鞍上马,才坐稳,小枣红马就昂嘶一声朝嘎嘎逃走的地方狂飙了过去。
  铁丫头走了,尉迟文才慢慢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笑道:“嘎嘎,别说兄弟没给你机会,有本事就搞定这个婆娘,免得老子遭灾。”
  尉迟文一点都不喜欢外戚这个名头,可是姐姐已经嫁给了大王,他这个外戚的身份已经坐定了。
  尉迟文这些天在跟刘攽,霍贤,王大用这些人学习的时候,发现这些人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的,不像见到嘎嘎就像见到私生孩子一般亲热。
  一直弄不明白原因,还以为是自己的性子不讨人喜欢,直到有一天自己催问学问,把王大用问急了,人家一句——你是外戚,学这么多学问做什么。
  才让尉迟文霍然醒悟。
  历史书他读过很多,外戚这两个字从来就不代表什么好的含义,历朝历代,那个王朝不把外戚当贼一样的防着?
  放眼哈密,铁心源除了嘎嘎之外再也没有看得起的同龄人,于是,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他娘的外戚,无论如何也要把嘎嘎弄成驸马。
  唯有如此,自己的将来才不至于一片黑暗。


第一一二章 唯醇酒美人不可辜负
  尉迟文对于女人的看法非常的淡然。
  在他看来,女人这种生物除了生儿育女之外再没有任何用处,如果想要女人了,大把的银子抬出去,要多少没有?何必把自己绑死在一棵树上。
  在尉迟文的心中,自己将来是要干大事的,如何能让女人成为自己的羁绊?
  他喜欢一句话就能决定无数人命运的那种感觉,喜欢天下人随着自己的意志向东或者向西。
  铁心源说过,尉迟文就是一头权力野兽,尉迟文自己也承认这一点,他觉得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老旧的于阗皇族对尉迟文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他仔细研究过于阗皇族的历史,最终发现那是一个腐朽的没有任何希望的王朝。
  即便没有喀喇汗国的入侵,于阗王朝也会逐渐腐朽没落,这样的王朝还承担不起尉迟文的野心。
  天下是如此之大。
  尉迟文每每翻看地图的时候,就一次次的为世界的庞大和多姿多彩感叹。
  姐夫还很年轻,自己正好年少,哈密国蒸蒸日上,姐夫宽阔的胸怀足以让自己这匹骏马肆意的奔驰。
  他根本就不想辜负这个对他来说无限美好的时代。
  嘎嘎打不过一群侍卫,这是城主府,铁丫头的话要比嘎嘎的话好用的太多了。
  当尉迟文看到嘎嘎被一群侍卫压在身子底下,双手套好绳圈,被人家绑的结结实实的,他就转身离开了。
  年轻人的好感,就是从相爱相杀开始的,对这一点,尉迟文进行过深刻的研究。
  不知为什么,尉迟文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心里酸酸的,铁丫头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呸!便宜你了!”
  尉迟文终究以强大的意志力控制着双腿离开了城主府,他准备去开封楼摸摸那些歌姬凉凉的,滑滑的……
  “哥哥,嘎嘎欺负我!”
  铁丫头尖利的声音,惊走了停在树荫里休息的鸟雀。
  铁心源无奈的坐起来,掏掏耳朵瞅着自己这个便宜妹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已经是十一岁的大姑娘了,就不要骑着马进书房成不成,快把马牵走,它在咬我的文书。”
  铁丫头掏出一枚杏子塞马嘴里,又大声的道:“哥哥,嘎嘎欺负我。”
  铁心源揉揉太阳穴,和尉迟灼灼相视苦笑一下道:“好好,等一下我就去派人把嘎嘎捉回来,让你出气。”
  “我已经把他捉回来了。”
  铁丫头说着话,就拉扯一下手里的绳子,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嘎嘎就被侍卫给抬进来了。
  铁心源惊讶的看着低着脑袋没脸见人的嘎嘎道:“你居然被公主捉到了?”
  “是被一群侍卫捉到的。”嘎嘎连忙解释。
  “你怎么欺负公主的?”
  “言语不敬。”
  “哦,这样啊,那就赶紧向公主赔礼道歉,然后滚出城主府,干你的事情去。”
  “不成!”铁丫头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铁心源陪着笑脸道:“你看,你已经捉住他了,估计还打了一顿吧?我家公主气量大,不跟野人一般见识,就饶过他这一遭,下次再犯,一定重罚,喔,就打他板子,你在一边数数,打到你满意为止。”
  铁丫头嘴巴一瘪,眼泪立刻就下来了,抬腿狠狠地在嘎嘎小腿上踢了两脚哭着道:“你也欺负我,我去告诉母后。”
  说完话就丢下绳头,牵着小枣红马去找王柔花哭诉。
  有眼力价的侍卫,立刻就给嘎嘎松了绳子,嘎嘎回头瞅瞅那个绑自己的侍卫道:“别让我在军中看到你。”
  侍卫挺挺胸并不在意嘎嘎的威胁,他可是清香谷时期就跟着大王的老人。
  “尉迟文呢?你们两不是一向都在一起的吗?”铁心源问道。
  一句话提醒了嘎嘎,他立刻就暴怒了,咬着牙道:“我现在就去把那个无耻小人撕成碎片。”
  说完话竟然不顾铁心源和尉迟灼灼在场,拔腿就向外跑,尉迟灼灼连喊好几声他都不回头。
  “您也不管管!”尉迟灼灼拿嘎嘎没法子,只好埋怨呵呵笑的丈夫。
  “嘎嘎五大三粗的,小文那里是他的对手,要是手底下每个轻重怎么办?”
  “你可算了吧,嘎嘎遇上小文那一次吃过亏?就算偶尔皮肉吃点苦,最后还是嘎嘎倒霉。
  这两个一个靠拳头说话,一个靠脑子害人,斗起来,吃亏的总是靠拳头说话的那个。
  你就省省力气吧,今天这事出的蹊跷,怎么就惹上丫头了?
  估计又是尉迟文在使坏。”
  尉迟灼灼白了丈夫一眼道:“您怎么就确定是小文在使坏,我看就是嘎嘎这个看似傻不愣登的家伙的错。”
  铁心源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评判,这两个自己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性子,他太清楚了。
  嘎嘎找到尉迟文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
  开封楼中最奢华的顶层楼阁中,莺莺燕燕暗香袭人,尉迟文歪戴着帽子将头枕在一条雪白的大腿上,一手端着一杯冰的恰到好处的葡萄酿,一手拿着一根金击子敲打着一只玉磬咿咿呀呀的唱到:“这边走,那边走,且饮金樽酒,这边走,那边走,只是折花柳。”
  唱一句,就喝一口酒,非常的惬意。
  暴怒的嘎嘎将尉迟文从歌姬的大腿上提起来的时候发现这家伙身体软软的已经彻底的喝高了。
  殴打一个喝高了的人有悖嘎嘎做人的方式,无奈的将尉迟文重新丢进歌姬的怀里,取过冰酒的罐子,一口气将整罐子的葡萄酿喝了一个精光。
  尉迟文把脑袋埋在惊恐的歌姬怀里,偷偷地瞅一眼嘎嘎,见他开始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歌姬身上,就偷偷地给胆战心惊的在一边伺候的老鸨子使了一个眼色。
  八面玲珑的老鸨子立刻就娇笑着靠在嘎嘎身上道:“嘎少爷好大的火气,今晚定要宿在楼里,一夜风流过后,什么火气都会烟消云散。”
  嘎嘎撇撇嘴道:“就你们还留不住爷,少废话,快给爷把酒送上来,越冰越好。”
  老鸨子不敢怠慢,胡乱指派歌姬给嘎嘎倒酒,拿水果,摆点心。
  哈密国也是有纨绔的。
  最大的三个纨绔就是孟虎,嘎嘎,尉迟文,许东升的儿子性格太软,他们几个还看不上。
  嘎嘎一连喝了三罐子葡萄酿,把所有的歌姬全部轰走就对装睡的尉迟文道:“别装了,先给我说说今天为何要撩拨公主,如果能说得通就算了,说不通,一顿揍你是逃不掉的。”
  尉迟文艰难的坐起来,瞅着嘎嘎道:“你得娶铁丫头啊,这是在帮大王。”
  嘎嘎往嘴里丢一颗杏子吐出杏核道:“怎么说?丫头挺好的,想娶她的人人山人海的,为什么非得是我?”
  尉迟文嗤的冷笑一声道:“丫头是什么身份?有资格娶她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你,我,孟虎,欧阳家的小哥俩,剩下的谁有资格?”
  嘎嘎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不过孟虎不成,他们是兄妹。”
  “对啊,欧阳家的小哥俩和丫头都不认识,自然也没机会,只有我们兄弟两最合适。”
  “为什么不能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尉迟文惊叫道。“丫头是孟大将军亲生的女儿,也是李巧大将军老婆的亲闺女这事你不知道?我将来是要当文官的,这件事你不知道?”
  “这跟铁丫头有个屁的关系,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爹,亲娘是谁。”
  “能隐瞒到什么时候?”
  嘎嘎想了一下道:“估计快瞒不住了。”
  尉迟文笑道:“这不就结了?我一个文官,要那么多的武将亲戚做什么?老子将来是要干大事的,要是文武两途都通吃,再加上一个外戚的身份,大王就算是再信任我,国内的那些官员能干?老子还干个屁的大事情啊。”
  嘎嘎努力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尉迟文说的很有道理,铁丫头绝对不好嫁,就她那个乱七八糟的出身,欧阳家哪里肯接纳,真正能接纳并且不以为意的人只有自己和尉迟文。
  大王也不会允许别人再利用铁丫头离奇的身世来拉关系,也只有放在自己和尉迟文身上才没有顾忌。
  尉迟文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丢给嘎嘎道:“这是一枚白玉制作的不倒翁,明天拿给丫头就当是赔礼。
  你娶谁不是娶啊?娶了丫头也算是你的福气,一来帮大王解了围,二来让别人没了盼头,皆大欢喜。
  再说了,你真的不喜欢丫头?
  老子为了你的亲事简直操碎了心,这样的兄弟你上哪找去?”
  嘎嘎取过锦盒,取出里面的白玉不倒翁,轻轻地一按,然后松开,那件润泽的不倒翁就胡摇乱晃起来,里面的机括也被触动,发出呵呵的笑声。
  “看天意吧,丫头不成亲,我就不成亲,如果丫头真的不好嫁人,我就娶。”
  尉迟文眼珠子转了好多圈才疑惑的道:“这话听着耳熟啊。”
  嘎嘎把玩这不倒翁笑道:“这是大王对公主的承诺,大王做到了,我觉得我也能做到。”
  尉迟文沉默片刻起身拍着嘎嘎的肩膀道:“别辜负了丫头。”
  说完就一步一顿的走下开封楼,只留下继续玩耍不倒翁的嘎嘎……
  尉迟文走后良久,开封楼里突然响起一声怒吼:“王八蛋,你好歹把酒帐付掉再走啊……”


第一一三章 极端?总是错的
  少年人的爱情在很大程度上都属于自我安慰的一部分,在荷尔蒙的麻醉下,他们对自己的未来有一个完整的计划。
  这个计划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变得丰满,等到少年变成成年之后,这个美丽的肥皂泡就会瞬间破灭。
  再回首,往事不堪回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幻想中的世界总是美好的,包括自己的爱人,谁不想找一个完美的爱人呢?梦幻会给爱人披上一层最美丽的外皮。
  所以当泡沫破裂之后只剩下惘然。
  尉迟文到底是一个少年人,他没有铁心源那种少年人身躯装老鬼的本事,因此,活该他痛苦。
  当铁心源在三天后看到眼睛红的如同恶鬼一样的尉迟文,不明白这孩子怎么了,原本嘻嘻哈哈的性子,在一夜之间似乎就变的古板,严肃起来了。
  他一边翻阅本章,一面偷偷地打量那个端坐在凉席上,认真整理文书的少年。
  当铁丫头骄傲的如同一只大公鸡一般的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铁心源发现尉迟文的面颊抽搐了两下,原本灵巧的整理文书的双手在刹那间也变得僵硬,他就觉得整件事情就变得好玩起来了。
  真正算起来,尉迟文的性子一点都不讨人喜欢,或许是执掌狼穴地牢太久的缘故,他即便是笑着跟别人说话,别人也会自觉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尉迟文这家伙的笑容从来都是假的,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笑意。
  铁丫头敢殴打嘎嘎,甚至敢骑在他身上殴打,哪怕是将嘎嘎捆成粽子,对铁丫头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哪怕是嘎嘎将她的身材形容成带鱼,她只要撒了气之后,第二天一样拉着嘎嘎的手喊他哥哥。
  铁丫头自从长到十岁之后从来没有在尉迟文跟前放肆过……
  老气横秋的铁狐狸在屋子里放了一个悠长的屁之后,铁心源跟尉迟文就跑了,只有铁狐狸自己趴在书房最中间的位置上,无辜的瞅着那些捂着鼻子看他的人。
  这座书房至少三天之内是别想进去了,需要用香料狠狠地熏两天,才能去掉那股子浓烈的骚臭味。
  铁狐狸以前从不在房间里放屁,他一般都要选一个干净的上风口才会排掉体内的废气,同时用这股子废气来宣示自己的领土所在。
  现在,他实在是太老了……
  尉迟灼灼坐着一辆超豪华的马车,带着超多的侍卫和宫女回来了,下马车的样子高傲的如同一只凤凰,根本就看不出曾经被赵婉驱使摘杏子以致胳膊酸痛的鬼哭狼嚎的样子。
  凌厉的眼神四处瞅瞅,那些侍卫们就很自觉的挺起胸膛,迎接这座府邸的女主人。
  怀里抱着一只红漆盒子,旁若无人的从铁心源和尉迟文身边走过,马上有转回来了。
  咬牙切齿的对两个坐在台阶上的男人道:“偌大的府邸里面就没有让你们坐的椅子吗?非要坐在石头上?”
  铁心源耸耸肩膀道:“凉快!”
  尉迟文飞快的看了铁心源一眼笑道:“大王都坐石头上了,我不好不跟着。”
  铁心源瞅瞅尉迟文道:“你干什么事情之前,一定要把自己抽出来放在合理安全的位置上吗?”
  “这是霍相教我的,他希望我从现在就养成小心谨慎的习惯,我一向遵执无虞。”
  “这样做很讨人厌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熊掌和鱼不能兼得,我只好取熊掌而舍鱼了。”
  铁心源立刻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尉迟文现在正是长心眼的时候,等到真正吃了大亏,才会明白真正的做人之道。
  尉迟灼灼的速度很快,咆哮两嗓子之后,侍女们就飞快的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扛来了三把椅子,迅速的安置在树荫下面,然后鹌鹑一样的缩着脑袋等待尉迟灼灼新的吩咐。
  “和气一点啊,伊赛特人胆子本来就小,再被你吓唬两下,胆子都吓破了。”
  “胆子小?铁棒和铁柱现在每天都要杀两只羊练胆子呢,那两个妖精现在练得比蛇都毒,死在她们手上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还有她们,干活一点用都不顶,吃起饭来却没个够,妾身中午吃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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