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十字-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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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用不了3天就能彻底修复，然后会是什么局面？”
　　对面两人连连点头：如果不去打塔瓦拉，图瓦卢机场修复与否完全无关紧要，但如果舰队要去塔瓦拉登陆，则图瓦卢这里的机场就是顶在联合舰队后背上的尖刀——攻击也好、侦查也罢，都会让联合舰队寝食难安。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长官希望能够把敌人诱出来打，如果我们不挑个明显目标进攻，怎么能让敌军知道我们来了呢？”
　　“什么？”源田实瞪圆了眼睛，忽然想通了什么，惊叫起来：“联合舰队本部只是长官暴露在明面上、吸引敌人目光的诱饵，游击舰队才是主力？”
　　冢原微笑着点点头：“用兵之道在于不拘成法、虚实相间，谁规定诱饵必须是游击舰队？主力就不能当诱饵？当初拿大和号充当诱饵的战术你们都见识过的呀！无非上次是长官亲身为饵，这次轮到我了。”
　　这番话说得草鹿龙之介和源田实顿时豪气横生。
　　源田实口中的游击舰队正是由三川的第八舰队和角田手下的第三航空战队，实力很弱，核心兵力一共只有4艘重巡洋舰和2艘轻型航母，外加一堆驱逐舰，在掩护完印度派遣军登陆之后，又追上了速度缓慢的栗田舰队，一路护送后才与运输舰队分开。然后执行堀悌吉的作战命令，并以无线电静默的理由对军令部的指令选择性地进行了无视。
　　不过他们舰队实力不强，陆战兵力可不弱，除了一直转战相伴的一个大队陆战队外，又去拉包尔补充了一个联队陆战兵力，还想办法从宇垣缠手中的航空兵中调拨了一批飞行员——这也是堀悌吉懒得和军令部交涉的关键原因，无论是从拉包尔调集陆战兵力还是从宇垣缠手中调集陆基航空兵，其实都不是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可以做决定的，按Rb体制必须上报军令部由总长协调。
　　但这涉及三个方面，又牵扯到镇守府、陆战队、海军航空兵、联合舰队、东京五方面的沟通，光是电报就发死人了——大大增加的通信会加大暴露几率，于是堀悌吉干脆直接越顶交涉。
　　说来也怪，无论是拉包尔的镇守司令官还是宇垣缠，都对堀悌吉的命令恭恭敬敬，全部照办，特别是宇垣缠的配合让草鹿任一非常奇怪，因为对方原本是心高气傲的黄金假面，是因为堀悌吉才被赶下联合舰队参谋长的位置并和自己换了职位，他都打算在宇垣缠拒绝最后以自己当初在航空战队中的影响力来推动，没想到事情比他想得还顺利。
　　“长官，游击舰队还有3天时间抵达指定位置。”草鹿任一汇报道，“路上一切顺利。”
　　堀悌吉微笑起来：“好！登陆图瓦卢，给塔瓦拉的将士们报仇！太阳下山之前，我要登岛巡视！”
　　旁边的陆战队指挥官田中义好大佐笑了起来：“长官，不用天黑，吃过午饭您就可以上岛。”
　　堀悌吉摇摇头：“不要轻敌，美军就是折在轻敌之上，不然会在塔拉瓦上死这么多人？千万别让图瓦卢成为我们的塔拉瓦，美军有上万兵力可以挥霍，我可就只有你们一个多联队！”
　　“受教了！”
　　但堀悌吉还是高看了图瓦卢的防御能力，坦率的说，图瓦卢的防御水平连塔拉瓦的两Cd达不到，而美国陆军离了飞机和火炮似乎也不太会打仗。
　　9点20分登陆开始，因为主力舰要节约弹药，同时考虑到机场和防御设施还有用，不能打得太烂，因为联合舰队换成了轻巡洋舰和驱逐舰抵近开火，那近百艘轻型军舰开火时的壮观景象看得人头皮发麻。而日军的轻型军舰向来又是以火力著称，600多门127mm舰炮猛烈开火，让岛上美军好好享受了一番金属风暴——完全不同于炮击瓜岛的重击，这次的风格是窒息。
　　30分钟后，日军登陆艇出动，4号两栖坦克开始下水。
　　没过多久，前面一片欢呼，美军打出白旗投降了，草鹿任一扭头一看时间，11点还缺5分。
　　他笑着问堀悌吉：“长官，您是先用餐呢还是先登岛？”
　　“这么快？”堀悌吉也笑了起来，“就按田中君的建议，吃过午饭登岛吧。”





第42章　抉择（8）
　　“日军火力十分凶猛，几百艘军舰对我们开火……”
　　机要参谋面无表情地念着电报，埃塞克斯号舰桥里鸦雀无声，众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美军打塔拉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就算没几百艘也有几十艘军舰开火，日军能守那么多天；反过来现在轮到日军打图瓦卢，就算开火军舰多一点，守军实力弱一点，也不至于一上午就投降——很多人认为至少能顶一天的。
　　尼米茨叹了口气：“接下来要靠我们自己了。”
　　吉芬有点儿紧张：“如果按这个速度，恐怕塔拉瓦守不了那么久，我们部署在上面不过就是个陆战团，而且那里刚刚打完仗，顶多修复了机场，那些日军使用过的防御工事全部要重新翻修——谁都不会想到日军反扑这么快！”
　　哈尔西连忙道：“立即拍电报给他们，抢修工事，无论如何要坚持3天以上！”
　　下午时分，堀悌吉、冢原等一干高级军官都登上图瓦卢，看到坑坑洼洼的美军机场和现场残留的十几架B…17B…24重型轰炸机——他们因跑道被毁无法起飞，然后又在机场官兵精心保护下躲过了炮弹。
　　堀悌吉忽然大笑起来：“冢原君，打塔拉瓦的办法我想好了。”
　　冢原二四三微微一笑：“长官的笑声激发了我，我刚才恰好也想到了。”
　　“不如我们一起写下来猜一猜？”
　　一堆参谋兴致勃勃地看两位长官打哑谜。少倾，两人各自出示了书写的字条，堀悌吉写的是“化敌为我”，冢原二四三写的是“冒充轰炸”。
　　“看来你我意见一致，可行？”
　　“哪里，长官先声夺人，意境更高，属下佩服。”
　　众人都笑了起来，只有被俘的美军官兵莫名其妙，还有一点胆战心惊——他们知道日军对待俘虏其实不怎么样，要不是敌人舰炮火力实在猛烈让人简直要崩溃，他们也不会想投降。
　　“把俘虏带下去，有伤的让军医给他们好好看看……”堀悌吉心情很不错，用英语问带头的少校，“怎么称呼？”
　　“迈克…格蓝迪。”
　　“我们军舰上还有一批澳新和贵国陆航的飞行员，都是澳新战役中被击落后捞上来的，由你负责将他们的姓名和职务统计好，明天发电报给你们的最高长官，告诉他这些人还活着，让他们的家人不要担心……战争结束后你们可回归本国，我们会按照《日内瓦公约》对待你们。”
　　“这是……真的？您说话管用？”
　　“混蛋！这位是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堀悌吉大将，他的话一言九鼎。”
　　“是，是，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你们的长官是尼米茨将军？”
　　“那是海军最高长官，我们是陆军，太平洋地区最高长官是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上将。”
　　冷不防近藤信竹插了一句：“就是从菲律宾坐快艇逃跑的那位？”
　　众人哈哈大笑，迈克少校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却不敢申辩——毕竟这是事实。
　　“下去吧，只要你们配合，我军会以礼相待。”
　　美国士兵被押走后，草鹿任一马上问道：“长官，飞机有了，飞行员呢？舰载机飞行员数量可不够，而且美军飞机我们也不会开啊……”
　　“游击舰队上面不是带了一批陆基飞行员么？让他们立即搭乘水上飞机过来……至于飞机嘛。”堀悌吉转过头对冢原道，“让村田重治、江草隆繁两人负责紧急培训，后天就要出动。”
　　草鹿龙之介忽然回忆起来：当初在印度时，闲得无聊的村田重治和江草隆繁都带人去“玩”过缴获的美军重型轰炸机和运输机，差点还因识别标志没涂改到位引发本方防空战斗机开火，当初他忍不住训斥两人，结果无论堀悌吉和冢原知道后都是哈哈一笑就过去了。难道两位长官那时候就想好用今天这一招了，这太可怕了——这还是人么？
　　当他把这个问题抛给冢原二四三时，后者笑了起来：“哪有你说得这么厉害，长官本来只想利用图瓦卢的机场扩充实力，事先没想到会有美军飞机保留下来，毕竟舰载机飞行员不够用，有了美机无非更方便一点。”
　　当天下午，日军工程兵利用美国机械设备和抢修装备开始了机场快速修复过程，下面的中低级官兵干得很开心——不仅省力而且速度快，他们第一次知道弄机场还可以这么修，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美国人修机场总是这么快，要是他们也有这些装备，保管比美国人更快。
　　但关注着修复进展的将军们一个个脸色凝重：修复得越快，就说明美军的工程能力越强，一想到要不断和这么可怕的对手较量，每个人心中都是一股悲凉。
　　9月2日下午，按航线前进的埃塞克斯航母上，电信军官递给了尼米茨一份电报，后者正在和哈尔西等人商量战术计划，便头也不抬地说道：“念吧……”
　　“长官，是份明码电报，内容不太好，您还是自己看吧。”尴尬不已地通信参谋把电报强塞给尼米茨。
　　“明码电报？内容不太好？”尼米茨被弄得莫名其妙，只好腾出手来看：
　　“尊敬的尼米茨上将：
　　我是图瓦卢守军最高指挥官迈克…格蓝迪少校，我现在日军联合舰队总旗舰武藏号战列舰上给您发送电报，我军因寡不敌众、力战不敌后于两日前宣告投降，目前尚有幸存者274人（名单附后），另联合舰队进攻澳新时捞起我方（包括澳新）落水飞行员多人，幸存者共有179人（名单附后），请您转发给后方，以慰亲属。日军最高指挥官堀悌吉大将表示将按照《日内瓦公约》对待俘虏，目前我们得到了体面的待遇……
　　堀悌吉大将对您极为仰慕，诚挚邀请您率舰队赴图瓦卢访问做客、品茶论道，他将盛情款待！”
　　“糊涂！怎么会有这么糊涂的陆军军官！”尼米茨怒不可遏，气得一下子把电报摔在桌子上。
　　哈尔西和吉芬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尼米茨发这么大的火，虽然他们都知道“盛情款待”肯定不是什么好词，但毕竟电报口吻写的还算客气，而且其中还提到日军给予俘虏们体面的待遇并通报了人员情况，这对于关注官兵生命的美军而言是难能可贵的。
　　尼米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堀悌吉的用意：“他这是在动摇我们的军心，日军马上要去打塔拉瓦，现在弄个投降的营长发电报，还发明码电报通报幸存者名单和俘虏政策，让其他人看到了怎么想？告诉他们只要投降就有良好待遇么？这不正好中了敌人的宣传战？糊涂，真是糊涂！”
　　“还有，他‘邀请’我去图瓦卢……”尼米茨把“邀请”两字咬得很重，说道，“如果我们傻乎乎去了，就会在那里撞上敌人，如果我们不敢去，又被敌人笑话为胆小，因为我们没去救援澳新，军心已有些浮动，连图瓦卢都不管，其他岛上的守军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他们被海军抛弃了？”
　　“日本鬼子真够阴险！”
　　“那怎么回骂？”
　　“回骂就落了下风……装作不理就是！”
　　尼米茨万万没想到，就在他因为日军电报而疑神疑鬼的时候，塔拉瓦正在经历一场非典型轰炸。
　　16架b…17B…24轰炸机排成整齐的队伍向塔拉瓦飞去，因为看到的飞机全部是美军标志性的4发重型轰炸机，无论是雷达站还是塔台，亦或者巡逻飞机都没有引起足够重视，认为是飞过来进行支援的本方飞机。
　　只有他们降低高度，试图降落时才引起指挥塔的关注，因为通话器里的英语声调听起来怪怪的，这让人起了疑心；另外，塔拉瓦的跑道虽然很长可以容纳B…24，但该编队下来时不是一字纵队，完全是密集编队；更重要的是，指挥官突然惊愕地发现，他并没有收到有飞机前来支援的电报。
　　“不好，这是敌机……快开火。”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喊道。
　　但已为时过晚，低空飞行的重型轰炸机们在1500米的高度将炸弹倾泻而出，机场、跑道、机库、美军其他飞机全部被笼罩在震耳欲聋的轰炸声中，美军夺取塔拉瓦后好不容易修建起来的机场设施又全部完蛋了，这次更惨，连带着飞机也损失了一大半。
　　空中执勤的战斗机知道情况不好，奋不顾身地扑下来截杀，结果反而被机群密集的自卫火力给干掉了3架，最后只有1架日军冒充的飞机被击落，其余飞机全部拍拍屁股飞走了。
　　消息传到舰队上后哈尔西气得七窍生烟——这是陆军给舰队捅得第二个娄子！
　　挨了炸的美国陆航官兵也很委屈：你们一再提醒我们日军有可能会在凌晨或拂晓时候前来偷袭，我们那时候的戒备力量是最强的，谁知道敌人忽然变了风格白天就来炸了呢？光白天来还不算，还要用我们的4发重型轰炸机，这真是满腔委屈无处诉说！
　　尼米茨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塔拉瓦机场务必尽快修复，诱饵舰队加快前进，准备时承担防空任务……”





第43章　太刀与肋差（上）
　　“炸弹……是炸弹！”
　　轰隆隆的爆炸声震住了塔拉瓦上的美军，更震醒了藏身于地下的日军残余官兵。
　　这批衣不蔽体、蓬头垢面、毫无生气，在地洞里苟延残喘、奄奄一息，只有因为眼睛里还有一点光亮，勉强还称得上“人”的生物，忽然被猛烈的爆炸声全部惊醒了。
　　为保存体力、节约食物，他们全部蜷缩在地底下，除柴崎少将有稍微宽敞一点的地方外，其余几乎是人挤人，污水横流、屎尿俱全，活脱脱一个人间地狱。即便这样的人间地狱，也是柴崎少将费尽心机保留下来的。
　　整个地洞原先是一个大型掩体，工兵们在挖掘时发现了下面还有一个面积更大的溶洞，与上层工事间有一个可用供一人爬行的地洞，当初是准备要填埋的，但因为工程量比较大而放弃，柴崎认为这是一个极端有利的隐蔽场所，便将上面依旧挖掘为工事，下面为人员隐蔽场所。
　　当初只不过设计为容纳8…10人的藏身之所，没想到最后一口气进来了五十多人，更没想到的是全岛沦陷速度这么快——柴崎这想法让美军听到了估计得哭死，这还叫快？
　　眼看其他藏身处的官兵不是死于出击就是被美军清剿赶紧，最后柴崎一狠心下令把上层工事主动炸瘫一半，看上去就像被摧毁似的，实际上如果美军有心把废墟掘开，就能发现里面还另有天地。不过美军显然没这么多闲工夫，抢修机场才是他们的当务之急。
　　就这样，图瓦卢最后的日军官兵留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洞中。
　　众人一开始以为只要躲上几天就可以出来，没想到情况一直持续下去，到最后居然恶劣如斯，不过也没人计较这些，除柴崎在还反复强调着等待联合舰队的援兵外，其他所有人不过是挺着等死罢了。但日军是服从意识十分强大的部队，即便在这样的绝境中，在长官没下达自杀和玉碎命令前，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等死。
　　他们现在的遭遇与历史上瓜岛战役后期饿殍满地的日军极其相似，唯一的有利条件大概只有一点——他们不像瓜岛守军那样在暴露在丛林里，他们是在地底下，温度、湿度和虫害相对好得多，岛上的清晨与黄昏的雾气中富含水蒸气，碰到阴冷的地洞墙壁后能变成水珠子慢慢流淌下来，算是给他们解决了一些淡水问题。
　　每天只有一个人吃力地爬到洞壁边，用炭黑写下日期，盘算着又挨过了一日，至于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他们已完全不知道了。
　　两具美军士兵的尸体很快就吃完了，又过了7天，柴崎决定吃新死亡的本方士兵小林正道的尸体，这当然不免遭到众人强烈反对，柴崎含着眼泪道：“这是小林君为大家做的最后一次贡献，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做这样的贡献，如果明天我死了，你们可以首先吃我的！”
　　“长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所有人迟早都得死在这里，既然是死，不如大家轰轰烈烈一起走吧。”
　　“第几天了？”
　　有人吃力地回答：“第49天……”
　　“等到60天！比联合舰队要求时间长1倍！”柴崎无奈地下达了命令，“如果那时候他们还不来，我们一起玉碎！”
　　靠着小林正道的“贡献”，这堆人又挨过了好几天，但绝望中每天都有人死，当炸弹落下来时，整个地洞中一共只剩下33人了。
　　“长官，舰队来了，来了……”猛烈的爆炸声不啻于给他们集体打了一针强心针，有人兴奋地叫嚷起来，片刻之后就因为兴奋过度而咽了气。
　　“大家坚持住，很快就可以出去了，不过可能还要等最后几天。”虽然柴崎的身体状态也很糟糕，但他的头脑出乎意料的冷静和清醒，“岛上有美国守军，这应该是舰队前期火力袭扰，真正夺岛还要过几天。诸君，坚持下去，黎明就在眼前了！”
　　众人都纷纷点头，就连处在弥留之际的几个人眼睛忽然也睁得老大，仿佛回光返照一般。
　　随后两天，舰队攻岛的可能性越来越明显，因为岛上轰鸣声响彻一片，到处都是美军发疯一般抢修工事的动静。
　　9月3日，日美双方的航母编队开足马力向塔拉瓦进军，而且双方都将进攻力量分成了两拨人马，尼米茨将6艘护航航母顶在前面，而让航母编队缩在后面，堀悌吉一边舰队主力以堂堂正正地姿态压过去，另一边则是每天从图瓦卢出动重型轰炸机去炸岛——反正有的是美国炸弹。现在塔拉瓦美军守军看到4发轰炸机就是用高射炮招呼，也不管是敌是友，不过他们准头太差，防空效果非常不好。而日军重型轰炸机编队的空袭效果其实也一般，不过堀悌吉要的只是压制机场建设、打乱美军节奏，顺便再侦探一下周围美军舰队，对空袭成果并未抱有过高期望。
　　现在搁浅在塔拉瓦岛上的北卡罗来纳号成了最明显的地标建筑，每天都吸引着日军的视线。双方都认为对方不好对付，但出于某种原因又必须打上一仗。
　　9月4日下午，各支舰队进入了塔拉瓦500公里防空圈，日军游击舰队在西，联合舰队本部在南；美军诱饵舰队在东，太平洋舰队主力在东北方。塔拉瓦像极了一团巨型台风的暴风眼，虽然看上去一片沉寂，但距离暴风骤雨袭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堀悌吉有条不紊地下达各条进攻命令：
　　1、图瓦卢陆基航空兵持续压制塔拉瓦机场，不准美军有效利用；
　　2、炮击舰队以正常速度前进，9月5日拂晓发起对岛屿炮击，引诱美军航母编队暴露；
　　3、游击舰队以正常速度前进，准备突袭；
　　4、陆战队预备9月5日下午接近登陆场，如敌军航母未暴露，则舰载机暂时隐蔽……
　　他的作战思想很明确：以夺岛为诱饵逼迫美军舰队出现，如敌舰队不来，佯攻变强攻夺岛；如敌舰队赶来，则调整优先次序，先强攻敌舰队，打赢后再夺岛。与中途岛战役中山本五十六率领战列舰部队在后面观战不同，这次堀悌吉直接把战列舰压上了一线。逼迫尼米茨做出选择：要么硬碰硬和联合舰队打一场，要么乖乖拱手将塔拉瓦让出来。
　　整体而言，攻岛战役是传统日本思维的运用：联合舰队本部是堀悌吉准备大开大合的太刀，游击舰队则是他准备用于一刀致命的肋差。
　　与此同时，尼米兹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作战方案。
　　“从塔拉瓦连日遭到侵袭的情况来看，日军进攻迫在眉睫，虽然目前不知道敌军具体范围，我我认为敌军明天很可能就发动登陆战役，我军A舰队在敌军袭扰后，发动对近岸舰队攻击，攻击完成后在塔拉瓦机场降落……”
　　A舰队是尼米茨准备的诱饵舰队，由6艘护航航母和一批驱逐舰组成，一共拥有178架飞机。
　　尼米茨刚刚说了一句就被吉芬少将打断了：“长官，塔拉瓦机场无法降落，他们遭到新一轮空袭……”
　　“该死，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明天早上。”
　　尼米茨哭笑不得：塔拉瓦现有防空力量完全不够，机场每天炸了修、修了建，根本没半点用。一想到这里他又对那个愚蠢的迈克少校愤恨不已：丢了图瓦卢不说，还留了那么多陆航轰炸机、油料和炸弹给日军，简直就是在资敌。
　　哈尔西叹了口气：“真要到了开战这一天还是不行，那A舰队风险就大了很多。”
　　按他的最初想法，A舰队在舰载机放飞后就可以离场，这批远距离放飞的舰载机先去岛上机场降落补给、然后重新对付日舰，那样不管舰载机能打成什么样，舰队暴露风险就会小很多，即便护航航母不值钱，但国内为亚速尔战役积攒护航航母都快疯癫了。金上将为人够意思不来抽调太平洋舰队的护航航母，但他们可不能再给国内添堵。
　　吉芬说了句让所有人无奈地话：“其实我今天忽然觉得您的穿梭轰炸法存在很大问题……”
　　尼米茨抬起头，颇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吉芬突然这么说。
　　“从600公里外放飞舰载机，固然能躲开日军的袭击，但A舰队上那批菜鸟我怕根本没办法在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