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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瀚-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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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滞,让人难以忍受;落雨之后,千万颗雨点打开道路,凝固的空气被淋乱,引发千万次震动,它们彼此冲撞、汇合、打散、交汇,渐渐形成一缕缕风。

    千丝万缕的风进一步汇集,演绎着愈发壮烈的战斗,最终变成一股长流,席卷山野,横扫八方。

    沾了污痕的水滴变成水流,冲去汗水的雨水击溃了燥热,天空上的云层压的更低,天色更暗,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清晨,心胸为之一畅。

    大雨从头淋到脚底,身上的血迹被冲淡,伤口却因此变得生疼,似乎到现在才拥有感觉。

    呼!

    长长浊气自胸中吐出,牛犇站在雨中朝四方观望。

    没有人再冲过来,能逃想逃的人已逃的远了,地上躺着十几条汉子,更多混乱中受伤的男女,以及一些哭泣着的孩子。

    出于一些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他们没有选择离开,或因伤重,没办法自己走。

    门前,小博摇摇晃晃站起来,默不作声把金毛拖到训练营内,身边跟着妹妹。不多会儿功夫,他提着药箱从里面出来,对牛犇摇了摇头。

    “金毛死了?”牛犇挑起宽眉。

    “没死,怕有内伤。”小博一面应着,一面打开药箱,取些东西出来。

    牛犇沉默下来,喘息着,目光扫视着周围。

    没死不等于不死,内伤难辨。训练营里缺少设备,而要送医的话,这里怎么办?

    视线所及,伤者遍地,不知道有没有人死;人们自动聚集成两团,一方是来争取权益的民众,另外那方是黑帮打手,还有几名记者与民众待在一起。神情凄惶。

    看到这一幕,牛犇心里默默地想:果然如此。

    沉默的时候。小博拿出药棉等物,对牛犇说道:“师兄,来把衣服脱了。”

    “皮肉伤,不碍事。”推开小博的手,牛犇迈步走向其中一团人群。

    小博跟在后面说道:“至少先消毒,****上事情很难讲。有些人很阴的。”

    牛犇没再说什么,脱去上衣,露出并不粗壮但是匀称结实的躯体。

    雨幕中,年轻的身体上留下十余道伤口,深浅不一。轻重不同,但是都很新鲜;挂着这样一身伤,牛犇迎着众人的视线走过去,小博脚步踉跄地跟在身后,用浸过酒精的棉球帮他擦拭血迹。

    “开机,继续拍。”牛犇对那名女记说道。

    对面人群骚动起来,相互推拥着躲避,几名中年人此前就在商量,这时由一名胖乎乎看起来和善的妇女领头,提心吊胆地来到前面。

    “小兄弟。。。。。。”

    一记鞭腿踢在她的腰侧,中年妇女几乎飞出去,翻滚着跌入人丛。

    “你怎么打人。。。。。。”

    身边那名脸上堆满皱纹,看起来苦哈哈的汉子喊起来,声音未落,一记耳光抽在他脸上,汉子原地转了个圈,软软晕倒。

    “啊!”

    尖叫声四起,恐惧的气息骤然浓烈,孩子的哭声更大。

    “年轻人,你怎么这样,你怎么不讲理啊!”几名白发苍苍老人大声叫喊,声色俱厉,但却没有谁再上前。

    “连老人也打,你不得好死!”一个年轻的姑娘哭喊着冲到牛犇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牛犇皱眉看着她,问道:“你男朋友呢?”

    姑娘呆了一下,“他去报警。你跑不掉的,你会被抓起来扔进牢里。。。。。。”

    牛犇淡淡说道:“报警的事情早有人做了,他是逃跑。”

    姑娘不知为何惊慌起来,喊着:“你胡说

    牛犇抓住她的头发扔到旁边人堆里,径直走到一名伤了脚的老太面前,蹲下来看着她。

    小博连忙跟上去,抓住难得的机会帮他整理伤口。

    “陈婆婆?”牛犇试探问着,声音不是很确定。

    陈婆婆楞住,昏花的目光打量着牛犇的脸。“你是。。。。。。”

    “我是牛牛。”牛犇回答道。

    “那个孤儿?”陈婆婆难以置信,随即有些惊喜的叫道:“是你啊,你怎么。。。。。。”

    “啪!”一记耳光打在她脸上,力量不大,声音格外响亮。

    “嘶!”周围人倒吸一口寒气,不少人蠢蠢欲动,然而,最终谁都没有动。

    不仅没有人动,连呼喊声都停了下来,几名哭泣着的孩子傻呆呆站着,恐惧的目光望着牛犇,仿佛看着一头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咔嚓嚓!”

    老天都被这种暴行激怒,头顶处响起一连串惊雷。

    大雨瓢泼,雷声就在头顶,陈婆婆身体哆嗦着,有些茫然地捂住脸。她看着牛犇,用不太灵光的脑子回忆着记忆里的那个男孩儿,神情显得凄凉而又无助。

    牛犇平静的目光看着她,说道:“你的祖坟是我挖的,为什么打他。”

    这是真话。当初胖子圈地挪坟,命令刚过八岁的牛犇参与其中,陈婆婆是主户。还因此和胖子吵过架,骂他让这么点的孩子沾染阴气,将来一定折寿。胖子才不管这些,告诉牛犇说你虽然见过血,但没见过死人骨头,难得这样的机会。错过必将后悔终生。

    有理没理,胖子想干的事情总能干成,牛犇因此有幸成为最年轻的挖坟人,不止“参观”死人墓穴,还亲自把那些骸骨收集起来,交到陈婆婆手里。

    这样的经历,不止牛犇不会忘,陈婆婆这辈子也只见到一次,当然记得牛犇。只不过。当时牛犇不到十岁,与今日面貌差别巨大,陈婆婆渐渐老去,头脑混沌,难以把他和当年那个孤儿对上号。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这辈子会和牛犇再见面,更加想不到的是,当年那个对自己投以感激目光的小孩。会打自己耳光?

    “你,你怎么。。。。。。”心内郁气上涌。陈婆婆用手指着牛犇,想大骂,却不知为何骂不出来,自然也回答不了他的提问。

    “歇着吧婆婆,动气伤身。”

    说着牛犇不再管她,抬起头。对那几名老者说道:“你们要讲理,那好,我们讲讲道理。”

    一名怒不可遏的老人站起来,“欺凌老弱妇孺,我倒要听听。你能有什么道理!”

    牛犇没有马上开口,看着他眼睛停了一会儿,说道:“你为什么要听我讲?”

    老人被这句话弄糊涂了,想了想、还是转不过弯:“不是你自己说要讲理?”

    牛犇点头说道:“我要讲理,你、你们,为什么肯听?刚刚师弟说话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肯听他讲?”

    老人说道:“那,那是因为。。。。。。”

    牛犇说道:“那是因为他打不过你们。你们人多势众,有黑帮护驾,有记者仗义执言,还有一堆不能碰、不能沾的老幼。所以那个时候,你们不用讲理,打了就好。”

    老人大声叫道:“圈地占坟,能有什么道理?”

    牛犇平静说道:“圈地占坟没道理,你应该和圈地占坟的人讲,八年时间,为什么现在来?”

    老人无法回答这句话。

    牛犇接着问道:“小博来的时候,训练营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他有什么错?金毛只是一条狗,它也圈了你的地,占了你的坟?你们这些老弱妇孺,凭什么要杀它,还要打死师弟?”

    “我们没想杀人,是黑。。。。。。”老人看看黑鱼帮的那群人,欲言又止。

    “看看,这就是道理,也是问题所在。”牛犇看着周围说道:“他们是黑帮,不管你们是不是老弱妇孺,你们不敢惹他们,这就是你们的道理。训练营里只有两个人,两只狗,不是黑帮,不用害怕威胁报复,这就是你们的道理。假如我和师弟一样,你们连这些都不用讲,哪里需要什么道理?凭着这些道理做事,你们和黑帮有什么区别?”

    “无论怎样,你都不能欺凌老弱妇孺!”老人愤怒大喊。

    “无论怎样,我都不能欺凌老弱妇孺。”

    重复着这句话,牛犇眼里泛出厌恶的神情:“所以能跑的人都跑了,留下伤员和老弱妇孺,准备好与我讲道理?准备向警察、向更多人展示道理?”

    老人沉默下来,周围没有人说话,狂风乱吹,暴雨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身上,看不清面孔,更加看不清心内思想。

    “师兄,有两处要缝起来。”身后,小博轻声说道。

    “哦。”

    “就在这里?”

    “嗯。”

    雨中,牛犇低头看着浑浊的地面,似乎想分辨那些红色痕迹中哪些属于自己,然而到处泥水混合在一起,哪里辨得清楚。

    “胖子权大不讲道理,黑帮天生不讲道理,老弱妇孺可怜所以不讲道理,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

    。。。。。。

正文 第六十九章:我的高尚(敬沉迷书幻盟主)

    老弱妇孺要不要讲道理,属于道德范畴的讨论,对解决问题并无帮助。

    法律做不到人人平等,道德可以,然而道德提供不了保护,也不能追加惩罚,当必须解决事情的时候,仍需要在法律的框架内着手。

    想着这些,牛犇心里有些厌烦,费很大力气才把嫌恶的情绪压下来。

    “讲道理,三条一定要说清楚。”

    把那两名记者叫来,牛犇说道:“第一,训练营圈地是事实,做过补偿也是事实,据我所知,当时的情况双方皆大欢喜,如今反悔,应有可行的渠道表达诉求,而不是这样上门打砸。”

    “第二,他们受到煽动,被什么人威胁,接受了哪些诱惑,包括你们,怎么来的自己清楚。非要讲个道理的话,这些责任不能划到训练营头上,更不能划到我、师弟、和两条可怜的狗身上。”

    牛犇说道:“第三,他们都是些可怜人,也是善良的人。。。。。。很奇怪吗?”

    大雨之中,女记者脸色发白,嗫嚅说道:“我。。。。。。我不知道你会这样讲。”

    牛犇讥讽说道:“如果不善良,他们不会相信‘老弱妇孺不能欺凌’,这可是护身符。话说回来,如果不可怜,他们又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当成护身符。”

    这番话的意思不好直接理解,女记默记下来,没有插口。

    牛犇对她说道:“善良、可怜,不能成为不讲道理的理由。我打的人刚才都动过手,他们至少是帮凶,你们也是,所以该打。”

    到这里。牛犇认真说道:“我比他们善良,所以才没有打断你的腿。”

    女记低下头去,不敢正对他的目光。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讲!”那个被扔出去的女孩跳起来,大喊道:“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把黑帮打掉?没有他们,我们又怎么会来?你说我们和黑帮一样。你现在欺负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善良,和他们又有什么差别?”

    一番话说的义正词严,牛犇回过头看着她,没有马上回应。

    周围人紧张起来,女记抓住机会让摄像调整角度,几名妇女则去拉女孩的手,被她甩开。

    “我不怕,看他怎么说?”

    “师兄。轮到正面。”小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牛犇转过身体,侧对着女孩倔强的面孔问道:“学生?”

    “大学。”女孩骄傲说道。

    牛犇说道:“那你比我大。”

    女孩楞了一下,说道:“我。。。。。。我是女人。”

    牛犇点点头,说道:“你是女人,为什么敢和我大喊大叫?”

    女孩冷笑说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牛犇说道:“看,这就是问题。你不怕我,所以,你不仅敢和我讲道理。还敢和我不讲道理;因为你知道,我怎么都不会像黑帮那样对待你。不会偷偷毁你的容,不会悄悄砍你的脚,不会让你每天都提心吊胆,跟不会把你抓起来强暴,逼你出卖身体。”

    听到这样赤%裸裸的话,女孩承受不住。痛哭起来:“你无耻。。。。。。你不要脸,你这个。。。。。。”

    牛犇继续说道:“你是女人,可以懦弱;你是女人,书也可以白读,连人必自助始得天助的道理都可以不懂。”

    女孩大喊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比我好在哪里?你有什么资格装高尚,要是没有这样的力量,要是你和我们一样,又能做什么!”

    牛犇摇头说道:“你还是不明白,从头到尾,我没有想过要欺负谁,我没有像你们一样欺负比自己弱的人。有了这些,我就有资格说自己善良,比你们高尚得多。”

    女孩愤怒说道:“你没有面临和我们一样的局面,当然可以这样讲。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怎么不去把黑帮打掉?”

    牛犇说道:“如果你要和我谈能力和责任的问题,我只能这样对你讲,我没有那个义务。如果有一天,我觉得自己应该那样做的时候,也不是为了你们。”

    “为什么?”女记忍不住插了一句。

    牛犇没有直接回应,用手指着那几个孩子说道:“看,来闹事居然带着孩子。”

    女记沉默下来,想起之前商量孩子的问题时,自己的态度是赞同。

    “孩子无辜,再没有比这更铁的道理,万一发生争斗,伤到孩子也是这边的错。他们带着孩子,就是要把道理都占完。。。。。。呵呵,道理都被你们占完了,让别人怎么活?”

    这些话不是说给谁听,也不会有人回答,牛犇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聊,忍不住要自嘲。

    “说来说去,不过是一群可怜虫。”

    。。。。。。

    。。。。。。

    最猛烈的一波倾盆过后,雨渐渐小了,被淋湿的人们瑟瑟发抖,神情很是凄惨。好的是,地面被雨水冲刷干净,空气清新,焦躁的气息彻底消除。

    没有人照顾,伤者自己动手包扎,牛犇叫小博拿出一些药物,和一些干净的衣物,但只提供给那些被说成可怜虫的人们,与几个孩子。

    有人拒绝了好意,有人选择接受,带孩子的人属于后者,接过衣物的时候还说了声谢。看倬他们的样子,小博的心情与表情都很复杂,默默叹息着离开。

    忙完这些,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天上云层依然密集,真正的夜幕也已降临;牛犇问了问金毛的情况,听说没有恶化,心里稍稍感到安慰。

    小博担心的看着他:“警察应该快到了,师兄准备怎么办?”

    “把影像拷贝一份,放好,再把电话拿来。”

    说着,牛犇对聚集的民众说道:“荒郊野外不安全,训练营不管饭。也容不下这么多人,想回家的回家,想去警察局投诉伸冤,请随意。总之你们可以走了,明天怎么着,想好。去做就是。”

    接着他转向几名记者,“把影像给小博备份,你们自己有车,多挤几个人。”

    女记担心说道:“你要把他们怎样?”

    她指的是那些黑帮打手,忙这么久,牛犇自始至终没有说到他们,当然,女记不会因此觉得他已经忘记。

    “该怎样就怎样。”牛犇低着头,用脚尖踢踢地面:“黑鱼帮的事情。你们不会想参与,也不会想记录。”

    从他的举动里看出什么,女记莫名打个寒噤,迟疑说道:“刚刚我看过,幸好没出人命。黑鱼帮势力很大,你别。。。。。。别冲动。”

    牛犇有些意外,抬起头,冲她笑了笑。道了声谢。接着,牛犇转过身。朝训练营里喊着。

    “小博,开灯!”

    声落,两道灯光随之大亮,照出一群无助的人,和一张张苍白的脸。

    牛犇径直走过去,随意找到一名年轻人问道:“谁是头儿?”

    年轻人有些畏惧地看着他。不肯说话。

    牛犇抓起他的一只手,问道:“谁是头儿?”

    “我不知。。。。。。啊!”

    掰断一根手指,牛犇捏住另外一根,问道:“谁是头儿?”

    “你问别人

    第二根手指折断。惨叫的声音惊天动地,身后,还在犹豫的人们仓惶地跑起来,包括之前那个那个女大学生,和那几名记者,彼此搀扶着,没有一个人敢回头。

    这边,牛犇捏住年轻人第三根手指,问道:“谁是头儿?”

    “我。。。。。。”年轻人承受不住痛苦与压力,嚎啕大哭起来,“我不能说啊,我。。。。。。”

    牛犇有些意外,还有些警惕,不是惊叹他的义气勇气,而是觉得,一个黑帮打手能够把守这么紧,足以体现黑鱼帮的严密与强大。

    只是黑帮而已,又不是军队,难道不应该欺软怕硬?

    心里想着,牛犇不打算改变什么,正要折断第三根手指,旁边有人发出虚弱的声音。

    “别逼他的,我是。”

    牛犇闻听转身,看着那个捂住肚子不停呻吟的矮个汉子,微微一愣。

    “是你?”

    “别说你认识我?”矮个汉子冷笑起来:“小兄弟,我也不怕告诉你,得罪黑鱼帮,你完蛋了。”

    “谢谢提醒。”牛犇站起身,走过去说道:“你是小六,六哥。”

    “真的认识?看来我名气不小。”王小六诧异地看着他,感觉意外又有些得意,同时还觉得委屈极了。

    “吗的认识还下这么重的手,不对,是脚。。。。。。哎呦喂,老二不知道还行不行。”

    。。。。。。

    。。。。。。

    牛犇从来没有和****打过交道,但他认识一个想和****打交道的人,彼此无话不谈。

    福生想在****出头,第一步就是选择投靠目标,处心积虑下,他打听到五牛地下黑鱼帮最大,手下有左右两大护法,王小六就是其中之一,也是福生想搭的那根线。记得当初,福生提起这位六哥,脸上多是羡慕、仰望的表情,一副恨不能与之结交的模样。

    仅仅这些,牛犇不可能认出他,关键在于,作为黑鱼帮的三号人物,“六哥”有一副很好记的相貌和身材,个小人狠,眼神凶辣,唇角长有一颗很大的痣。

    刚才战斗的时候,面对着四面八方扑过来的敌人,牛犇不可能注意到这些,此刻静下来看他的脸,再联系到福生讲过的一些特征,顿时认了出来。

    记起这些往事,牛犇心里有些感慨,暗想如果福生在的话,这场意外不知道能不能提前化解。

    一边想着,牛犇走过去,把小六的手从肚子上抓起来,掰开他的一根手指。

    “六哥,用我问么?”

    。。。。。。

    。。。。。。

    ps:  开始盟主加更,排名不分先后。

正文 第七十章:惊闻(敬神龙…阿远盟主)

    “兄弟,你刚才的那些话——关于黑帮的那些,不全对。”

    灯光下,王小六望着牛犇的眼睛,从中看到强大的决心与意志。

    黑%道滚打多年,王小六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在很多人身上见到过这种气质,包括他自己,相比之下,牛犇的眼神不像他那样凶狠,但有一股不太好形容的平静和深邃。

    王小六不喜欢“深邃”这个词,但又不得不接受事实:他看不透眼前少年。

    才只有十几岁啊!

    凭着多年的经验,王小六知道最好别与这样的人为敌,为敌就要一刀砍死,不给他翻身的机会。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没能砍死对方,反而成为刀板上的肉,该怎么破解这个局?

    对着牛犇的脸,王小六放缓声音,试图从中让局势也像声音一样缓和下来。

    “咱们混黑%道的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带有引导性的话起到作用,至少牛犇听后没有马上掰断王小六的手指,而是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你也想和我讲道理?”

    “可以吗?”王小六很聪明地把“不”字去掉,虽是反问,语气却不会刺激到对方。

    “可以的。”牛犇点头说道:“你还可以和我聊聊为什么我会认识你,中间是否牵扯到什么人,什么人牵扯到别的人,最后总能谈到交情上。”

    王小六心头微动,说道:“其实。。。。。。啊!”

    惨叫是因为,牛犇认真地换了一根手指——从食指换成小指,一把掰断。

    白色的骨茬刺破皮肉,看着自己突然变形的手,王小六神情难以置信。大喊道:“你,你干什么呀!”

    “我只是想提醒你两点,第一,道理也好,交情也罢,改变不了今天发生过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就好像我现在折了你的手,折了就是折了,无法倒回,将来你想报复,我只有接下来。”

    牛犇捉住他的无名指,接下去说道:“第二点,我想知道什么,你心里都清楚,为了节约时间。请不要麻烦我问,也不要东拉西扯转移话题,直接告诉我就好。等做完这些,谈道理还是讲交情,随你。”

    不等王小六开口,牛犇手指慢慢加力,说道:“你可以拒绝,可以坚强。可以大骂大喊大闹,也可以叫他们起来再与我火拼。这些事情你都可以做。我会在心里表示钦佩,然后做我该做的事情,直到你说出来。”

    王小六忍不住问道:“你觉得这样我一定会说?”

    牛犇回答道:“我觉得,你不会因为一笔生意保持坚贞。”

    到这时候,王小六已能够感觉到指关节不堪负荷的呻吟,还有钻心蚀骨的剧痛。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关键在于他已清晰肯定地认识到对方的决心,事情不会终结。

    才十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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