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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寻亿-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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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在手肘敲动了四百多下,脚尖点着地面也有三百来下。这一刻钟,好比是要了蒋堂的老命啊,比一年、十年还要长,还要久。
  在心底里千呼万唤,急切的希望这个城门赶快开、赶快开啊。
  终于呀,这个城门慢慢洞开,轰隆隆的响着。
  蒋堂缓了一口气,见门刚打开一个小缝,他就像弹射出去的箭冲了过去。都不等城门完全打开,他就一个侧身,一个完美的动作通过了窄窄的城门之间缝隙。
  卫良信赶忙跟着,顺便感谢那些士兵的通融。
  早上凄凄凉凉的,明明是春天,但周遭的小草还有花全都像似没有睡醒一样蔫吧着,一点生气都没有。而那太阳还躲在云中,阳光得十分费劲才能射出一丝丝,更别说温暖人间。
  蒋堂按照卫良信所指的方向,飞快的朝着西面而去。那些刚种的庄稼被两个无情的踩着,摁死在泥泞的土里。而两人的脚上也沾上了许多泥巴,都没有空去弹掉。
  心急如焚啊!真恨不得马上冲到那刑场!
  那些树木飞速的向后撤退,一晃眼的绿色在眼中仅留下一丝印象。“呼……呼呼……”蒋堂喘着粗气,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在不停的前后摆动。他真有股想歇一歇的冲动,但是心里的急盼为他鼓足动力。
  大约百来米,可以隐约看到一些人在那聚集着。“那边……就是斩首行刑……”卫良信在后头喊道,他也上气不接下气。
  再加一把劲,两人飞速跑过去,终于是冲到那些人当中。今天来看斩首的百姓不太多,也就五十来人。“果然是要快点行刑,然后再上报。”蒋堂很是不悦。
  这分明是要冤死蒋府所有人,就是要逼迫蒋府的人成为投递叛国的罪人!
  “这些人是蒋府中有头有脸的人,可是所干的事情却是对南越国不忠的事情。”在场中央,那个混蛋县长煞有介事的宣读这些人的罪行。“蒋庭仲以及他的家人明知道蒋权有叛国行径却不上报,而是选择了包庇。而蒋权此人罪大恶极,叛国之后率领敌军攻占南越国的土地,实在是大不耻啊!根据南越国律令,由于其家人包庇,是要受到‘连坐’的刑法,现在决定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蒋堂捏紧了拳头,脸色通红,心里骂了几百遍的脏话,骂天骂地骂县长。
  很快,县长就将行刑的人推出来,迫使他们跪下。斩首的人总共三个人——蒋府的老爷、二夫人,还有苏玉。他们的嘴巴都塞了布条,只能呜呜的发声——显然是不想让他们说真话。
  可怜那苏玉,只是过来蒋府做客,就被无辜的抓去,现在还要被斩首。
  县长一一介绍这三个人,其中对于苏玉的介绍,却居然是蒋堂的夫人苏素!
  蒋堂也楞了。
  卫良信在旁边小声的说道:“昨晚应该跟你说的,但是你太激动,掀翻了桌子。我就没有说了。苏玉在居室里,是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你的夫人,她所带的孩子也是你的。我想,她也是要保住自己的阿妹还有你的孩子的安全。”
  蒋堂的眼睛潮红。没有想到苏玉是如此善良,牺牲自己和她小孩的性命,换得她妹妹苏素还有小承宇的安全。
  而蒋堂自己怎么就这么窝囊,什么人都救不了,就在这里傻站傻看。他将拳头渐渐握紧,全身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就连两边太阳穴也不安分的鼓动。
  苏玉在场中央,并没有像蒋府老爷和二夫人那般着急的呜呜叫,而是比较的冷静。蓦然苏玉的眼光与蒋堂的眼光相对——莫非她一直在找蒋堂?蒋堂盯着苏玉,轻轻的点头,是要她放心,同时也是感谢她的大义。
  可是苏玉却眼神坚决,慢慢的摇头。
  这是要告诉他,千万不要乱来吧。
  “由于罪情太深重,必须斩首才能对得起诸位百姓。”县长那正义凛然的演讲完,便挥手让刽子手准备好。眼见那些刽子手过来,蒋堂紧紧握住拳头,牙关咬紧,以防止自己错过任何细节——那些刽子手走过来的动作无限放大,每一个小动作如手臂挥动都不会放过。
  那些刽子手现在三个人身后,相互笑了笑,仿佛这些人只当游玩一圈。但是却让底下看着的群众毛骨悚然。
  蒋府的老爷还有二夫人睁大着眼睛,回头盯着背后那些刽子手,惊吓不已,身子剧烈的晃动,大声的呜呜着说不出话。
  眼见爹娘就要被斩首了,蒋堂岂能在旁边稳稳的站着?他大步推开人群,从后面挤进来。
  苏玉是一直盯着蒋堂的一举一动,当看到他要挤进前头,原本淡定的脸色立马紧张起来,大皱着眉头,不住的摇头,定是劝他不要乱来。
  但为时已晚,蒋堂豁然站在百姓前面,大声喊道:“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要抓我府上的人,凭什么要斩首!”他根本就无法在沉默中忍耐,这种忍耐还不如让他去死。
  县长脸色通红。虽然他很想抓住蒋堂,但是这种不合时宜的出现,让他很是伤脑筋。但是县长依然怒气喊道:“你蒋府的人包庇蒋权,按照连坐是要判刑!”
  “什么连坐,全都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词!我蒋府的人都没有犯错,凭什么要杀他们!”蒋堂走到场中央质疑县长说的话。他紧紧抓住拳头,怒气在身子里盘旋已久。
  那些围观的群众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不过显然不是声讨县长这种无义之举,而是讨论这两方在搞什么花样。不过反正也与他们无关,没必要出来为谁声张。
  “凭什么?”县长冷笑一下,吩咐士兵拿出证据出来。第一样证据是关于蒋权的,描述蒋权投递叛国攻占南越国四个县城,曾经身为南越国的将军却如此大逆不道,最后被武帝下令射杀于峡谷之中,命丧当场。
  “大哥已经死了?”蒋堂愣了一下。而还在百姓当中的卫良信则是十分的悲伤,自己最亲的兄弟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当蒋堂还在为大哥蒋权的死而发楞伤神的时候,县长继续拿出第二份证据——竟然是蒋府所有人的画押!蒋堂立马夺了过来,飞快的阅读,竹简上写得很是让人窝火。大意是——经调查核实,蒋府上下五十三人,主要涉事为蒋庭仲及其夫人、蒋堂还有苏素,负责在番禹城内搜集情报信息然后传给蒋权,使得蒋权能早短期内攻占南越国四个县城,共同密谋反叛南越国。然后所看的三分竹简都有鲜红的手印,刺痛着双眼。
  “当真是一派胡言,根本就是你胡编,然后你强迫府上的人压上手印。”蒋堂一怒之下,将这些证据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然后拽紧拳头快步冲上去,一拳打在县长的面门上。
  “你个当官的,说的话怎么那么混!我府上的人跟你有何仇,你要判下这么重的罪!”蒋堂一边大声质问,一边用左手揪住县长的脖子,右手握拳狠狠的砸过去。打的县长哇哇直叫,但是叫得再惨都没有用,依然逃不过蒋堂的拳头。
  不一会儿,县长的眼睛肿了,嘴角还有鼻子都是血。
  围观的人哪里看过这样的戏码,各个都津津有味的评头论足。但是很快,就有十几个士兵驱散开这些群众,群众受了惊吓一般鸟散状逃去。然后五个士兵冲到场中,拉开蒋堂,将县长保护下来。
  蒋堂被这些士兵围住,动弹不得,但他已然喋喋不休的骂着:“你个什么破官,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就随便判斩首——你瞎了眼睛吧你——”
  还没有骂完,他的肚子上就挨了一拳,挺结实的,立马有一股鲜血冲到嘴里。
  “把蒋堂带走——哦不,待会儿直接以斩首处理!”县长的命令十分的霸道,斩首也能顺便进行——到底是蹲在赵将军身后的一只狗,十分的听话。
  蒋堂被人压得死死的,根本就无力动弹。但很快就感觉到身子轻松了许多,抬起身子,就看到有一个人挡在他前面,与士兵干架。
  那便是卫良信,他见事情不妙,就过来解围。还好他的武艺不错,招架五六个士兵绰绰有余。他一边打,一边不忘回头,大声喊道:“你赶紧跑,我拦住他们!”
  蒋堂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卫良信又大声喊道,“赶快走啊!”然后十分吃力的将两个士兵打昏在地上,这一举又让剩下十多个士兵围住了卫良信,情况十分的危机。
  而蒋府那三个人,被士兵护得死死的,也用紧张眼神看着蒋堂,呜呜的喊着,示意他赶紧快跑,不要理会他们。
  蒋堂此时毫无办法,想救人的话,仅凭他一个人根本无法。而且卫良信还在抵挡大部分的士兵,以给他逃生之路。
  他一跺脚,转身往远处跑去,心中暗骂自己太无能。紧紧拽住拳头,朝着前面没命的跑。
  很快县长就吩咐士兵赶快去抓蒋堂,但卫良信急忙回身,挡在士兵前面,用剑划伤几个士兵,暂时拖延了一会儿。但这终究不是办法,趁着卫良信不注意,一个士兵用戈捅伤了他。他情急之下,打伤了那个士兵。
  最后卫良信实在抵挡不住,借势也溜走了。
  所留下的,也只有那待斩首的蒋府老爷、二夫人、还有苏玉。他们见得那蒋堂和卫良信逃脱了,也终于安心下来,等待着县长下令斩首。
  *
  太阳下山了,还留下一片余晖。使得西边的云放佛着火一般,红得让人战栗。就像是一股鲜血涂抹在天空一样。
  蒋堂在外躲了一整天,现在终于出来,回到早上行刑的地方。他踉跄着,浑身抖动不止。
  因为在那行刑的地方,还有一大滩的鲜血,向着西边的方向越来越淡。显然县长已经将他的爹、娘还有苏玉斩首了。
  鲜血在烫金般的余晖照耀下,就揉住了双眼,让双眼着了魔似的盯着,然后牵动灵魂不住的颤抖。
  一大蓬的泪从蒋堂的眼中溢出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他颤抖的跪在血迹前面,双手撑在地面,托起无力的身子。泪水滴落下来,泛着金光,吧嗒吧嗒的滴在血中,与血融在一块,再陷进土里。
  他的亲人何错之有,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刑法?
  蒋堂双手渐渐握紧,手指深深插进血土里,好似要从血中拽回活生生的爹、娘还有苏玉。
  但最后天黑了,冷风刮过,荒野之中还是他一人跪在那里,低声呜咽。
  

第二十三章 老天不待见他
更新时间2015…2…20 17:11:49  字数:5082

 前些天还有说有笑的人,现在全都丢去了性命,叫人如何不悲伤、如何不颓废。
  蒋堂回到小店,直接上了楼,饭不想吃,只是单纯的想睡觉。但是房间内的情形,又让他是一阵的鼻子发酸。
  卫良信背后受了伤,他的妻子正在给他上药缠布条。看他眉毛紧锁双拳紧握的样子,想必伤势是十分的严重。
  蒋堂坐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单单是看着卫良信的妻子给他包扎。蒋堂的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绵绵悠悠,全身上下如泡在酸坛子里,泛着一股酸胀味。如果自己实力够强劲的话,不会还需要卫良信的保护,更不会让他受这么重的伤。
  自己就是那么的没用。
  他走到窗边,探头看看夜色。今晚的月牙儿别样的凄凉,好似残死的美人儿。将头埋下,静静的聆听来自心底的哭泣。
  以前最讨厌的就是爹,因为他很凶,对于他的不上进则是又打又骂。六年前,蒋堂腿脚不便,整日躺在榻上,爹就像似放弃了他一般,很少来关心过问。直到腿好了,爹才偶尔的过问。记得闹得比较凶的,就是闭关市那会儿,他和苏素偷偷的囤积铁器,被爹驱赶出了家门,他还当众掀桌子。后来他慢慢掌家,爹才闲了下来,脾气也好了很多。
  但是爹还没有享受够清福,就这么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夺去了性命。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拥有的美好。
  而娘才是触碰蒋堂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对于娘的死去,他更是差点要昏厥。娘温柔体贴,很多次爹要打他的时候,娘都站出来为他说话,甚至情愿为他挨打。娘一直很疼爱蒋堂,对他不离不弃。
  都还没有尽孝心,她就……
  还有最对不起的,就是苏素的姐姐苏玉了。苏玉聪慧识大体,这一点他从苏素只言片语中得知。虽然蒋堂与苏玉交流不是很多,但他知道,苏玉此人一生十分的可怜,嫁到了王家之后,整日被夫君王大柱虐-待,差点死在王家。可怜她的爱人川穹为此忙前忙后,也最后惨死在王大柱手中。之后苏玉就带着王家唯一的孩子生活,为他人洗衣服赚点钱糊口。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苏玉这次去蒋府串门,却也无辜被害了性命。
  蒋堂对于苏玉又是感激,又是深深的自责。苏玉在居室中,一口咬定就是苏素,孩子就是蒋堂的。牺牲孩子的性命,牺牲苏玉自己的性命,换得苏素和小承宇的平安。
  如果苏素知道了,会不会也像他这般心情呢?恐怕更甚。
  还有蒋府那些下人们,也是无辜枉送性命。是要斩首,还是发配到更远的地方做苦力,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一切的根源除了他的无能,不也有大哥蒋权的份。如果他没有投递叛国,没有攻打南越国,那么今天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蒋堂抓在窗沿的手深深的握紧,一股恨意升上头顶——这一切都是大哥蒋权的错,他投递叛国还连累蒋府所有的人。这一切都是蒋权的错!他的死,那是他自找的!
  “我原本以为伯弃兄还在南越国做将军,却没有想到他就死在那峡谷之中。”卫良信穿上衣服,挺无奈的说起这件事。
  但却引燃了蒋堂这个爆竹。“你还说他,要不是他投敌背叛了南越国,做了长沙国的将军,我们蒋府也不会有今天啊!”
  “你们说话小声一点,孩子们也被你们吵醒了。”这段时间卫良信的妻子就担当了奶娘的责任,照顾这两个小孩。
  卫良信将脸撇向一边,想必心中也不是滋味。“虽然如此,我一直把他当做是我的好兄弟。”他抬起头,沉默半晌像似在回忆往昔。“你大哥他英勇善战,让敌人很是害怕。在用兵方面也堪称是颇有造诣,几乎没有一次输的仗——最后一次打输的仗,是跟武帝,被箭射死。”
  “那是他自找!”蒋堂气呼呼的说道。
  卫良信苦笑一番,“连他的亲人都这般说他,他还真是孤独啊。”
  蒋堂有些不解,但很快便明白了。
  “所以才说,并非都是你大哥的错。”卫良信勉强的站起来,走到蒋堂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你大哥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长沙国的人,直到他的娘亲颜氏去世,才晓得这个事情。”
  蒋堂沉默不语。大哥蒋权也有其可怜之处,那便是自己的出生是如此的可悲。大夫人颜氏哀怨爹常常不归家,与杨之水邂逅之后,与他生了蒋权,想必是为了气爹的吧。结果身份爆出,逼得蒋权总叛亲离,他底下的将士士兵一起起哄,最后导致蒋权离开南越国。
  结果怪完了一圈,却发现是爹自己的错。如果当年爹能多回家和大夫人好好在一起,娶了二夫人后没有对大夫人冷落。那么大夫人也就不会与杨之水有非分之事,蒋权的亲生父亲还是蒋府老爷,现在斩首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蒋堂深深的叹出一口气。
  其实一切,早在几十年前就埋下了恶果,直到现在才品尝到。一环扣着一环,一点差错都没有。
  老天不待蒋府啊!
  “现在先不去想这些陈年往事了,还是想想之后该怎么办吧。”卫良信拍拍他的肩膀,沉沉的说道。
  是啊,今后的事情才是最主要的。
  “人,总还是要活着的。”卫良信看着蒋堂,眼神充满了关怀,还有坚定。
  蒋堂依然执拗蒋府亲人的死,“我想为他们报仇。我现在开始要去收集证据。”说话的语气十分的坚定,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这么说的。
  卫良信也没有进行反对,“我知道阻止不了你,但是我得提醒你,你要为你全家平反是十分的艰辛。”
  “这个我知道的。”蒋堂点点头。
  卫良信摇摇头,“不,你并不清楚。你以为这是将那个混蛋县长扳倒就行了吗?”尔后语气沉重,阐明理由:“你错了,那个县长只是替人办事的,让他卸去职位或者发配到别的地方,甚至是斩首,都没有多大的效果。我说过,那个赵将军才是真正的谋划者。这其中的权利之争,好比浑水一般,你看不清楚。”
  蒋堂对此似懂非懂,“这个……”
  卫良信继续介绍这个赵将军。赵将军是上一任中尉赵高的儿子,按理来轮,中尉应该是由他继任,可偏偏武帝让蒋权来担当中尉,赵将军只是做为蒋权的下属副将。顺便一说,中尉是掌管南越国一百来万的军队,不亚于丞相的职位。这也不怪赵将军如此记恨了。
  蒋堂听罢,头撇向一边,一股无力扰乱了刚刚的决心。
  卫良信拍了怕他的肩膀,轻轻的说道:“你好好考虑下吧。”然后走向妻子,看看那两个小孩。
  蒋堂躺在榻上,衣服都不想脱,只想好好的睡觉。但是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三人绝望的眼神,临死剧烈颤抖的身子,再然后就是那一滩血迹。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斩首的情景,但是一定能想象得到,一刀挥下,那种鲜血直飚,在阳光下飞扬的惨象。
  辗转反侧,根本就无法入眠。心底里的忧伤,就像恐怖林里怪树,在心中深深的扎根,藏着阴深恐怖。
  *
  从黑夜等到天亮,长达两三个时辰,可知其中的艰辛吗?
  蒋堂很晚才睡,天未明就醒了。他慢慢起来,用手撑住头,揉搓着头发,然后手慢慢滑下盖住脸,从枯枝般的手指间露出两个空洞无神的眼睛。
  那种悲伤,从他的身子骨里慢慢散发出来,再配合这样的黎明,放佛觉得此人毫无生气。
  卫良信还有他的妻子正在睡着,发出轻轻的鼾声。而那些小孩也沉沉的睡着,偶尔轻轻的呓语。
  蒋堂轻轻的叹气,恐怕自己不像这些人能安稳的睡去。
  算了算时辰,城门快要打开了,他想去看看蒋府——他曾经的家。
  蒋堂轻轻的出了门,不打扰他们的睡眠。早上清清凉凉的;与昨天一样,不见多少路人。
  番禹城内,那些朴实无华的石板路湿漉漉的还未干,应该是昨晚下的细雨打湿。蒋堂低着头,双手缩在一起耷拉在身前,心中也如底下的石砖发了霉。
  如果他抬头望着天的话,势必会更加的低沉。天空灰蒙蒙,不见一丝阳光,好似这雨还会下。
  若从蒋堂的背后几十米处来看的话——灰色天空,湿嗒嗒的石板,一个弓着背十分落寞的影子,勾出一幅岭南雨巷画。
  出了城门,蒋堂往西边的的道路上走去。那是一种本能的熟悉,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家。这条路是他从小走到大的。
  穿过一片庄稼地,便到了颜府——以前是大夫人的,现在也成了蒋府的家产。从颜府大门穿过,不远处就是十分熟悉的蒋府。
  蒋府的大门紧紧关闭,他步上台阶,走到大门轻轻一抚,便落了许多灰尘。退后几步,抬头看看那块大牌匾,上面金色的蒋府二字也落了灰尘,盖去了光芒。
  试着推门,还好没有被那混蛋县长锁紧。
  他抬腿迈过门槛,看看这个熟悉的地方。但除了破败,再无其他温馨可言。
  里面的花草几乎都被踩蔫,倒在地上混在土里。这些是爹曾经种下的花,还没细细的照料。
  沿着小道继续往里走,蒋堂越看越觉得心酸,干脆闭着眼睛。这里的道路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东西。大到假山倾倒在地上碎成好几块,小到花瓶碎片,还有下人丢下的扫把还有未扫干净的垃圾。
  慢慢走到正厅,这里面也依然惨不忍睹。中间的长桌翻了个底朝天,杯子茶壶摔了一地,还有柜子上的花也被打翻,地上一小片的土还有折成几段的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仿佛这些死物会说话,呻-吟着无尽的凄凉。
  蒋堂擤了擤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让眼睛和鼻子发胀。他低着头走了出去,从正厅沿着连廊往后一折,经过了人造的池子,正后方便是爹和娘住的地方。
  他走了几步,又迟疑的退回来,便不敢上前了。他害怕进去了,就见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以往他经过,都会过去拜见爹娘,已经习以为常了。可如今,人已去,空留下一个习惯,让人更加的孤苦。
  蒋府经历过繁荣,也经历过萧条。好不容易再从萧条中渐渐恢复,变得繁荣了,突然之间一个满门操斩,叫人如何受得了呢。
  上天不待蒋府啊。
  繁荣的尽头,还是无可奈何的落寞和萧条。
  绕了蒋府一圈,当走出蒋府大门的时候,他已经连力气都没有,只能靠着大门轻轻的喘气。
  心太累。
  大门外跑过来一个人,原来是卫良信。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见到蒋堂,反倒是一同责骂:“你说都不说一声就跑来这里。你也不想想,多少官兵想要抓你,你还冒冒失失的跑过来,一点都不会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一下。”
  “抓就抓吧,正好我可以陪伴我的爹娘——”蒋堂轻蔑的一笑。那种笑,是自暴自弃的笑,是发苦的笑。
  卫良信咬紧牙关,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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