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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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舞，飞眉长眸，棱角英武又隐含塞北人的艳丽，气势端是摄人。
　　扮作看客的姚安一呆，手中缓缓闪动的羽扇停了下来。
　　裘十九作为有四年工作经验的度量人，对强弱的气息敏感，一下子就看出这男人并非想象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农村少年、山野村夫了，忙拉了拉双乐的衣袖，“双小哥，这次我看算了，钱我退还给姚少侠，我先……走了……”
　　双乐纤细的手指头勾住了裘十九的腰带，“这就走，你开我玩笑吗？留下！且看他作何反应！”这个年轻的商人狐狸似地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那红衣红马的少年，一副看好戏的德行，裘十九苦了脸。
　　围观者围着巨大的外圈，中间是留给决斗这的场地，双乐想将裘十九推入场中，可他不肯，顶着苦哈哈一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双乐，后者怒道：“装什么弱女子，你好恶心！”说完又要推，还是不成，但在双乐第三次使力之前，裘十九忽然脚步平移，划入了阵中央。
　　双乐扭头看姚安，白衣飘飘的公子淡然地注视着偏上方的虚空，不似做手脚的模样。
　　朱锦豪下马入圈，微微作揖，抱歉道：“方才我去了对面，以为应该是在哪儿进行比斗，未曾料到并非如此，多有来迟，请阁下见谅。”
　　他一直刚刚盯着裘十九入圈的脚步，心中好生赞叹：“不愧是中原百姓心目中的第一，步如鬼，够飘忽，我得小心为是！”是以朱锦豪对待裘十九（他以为是姚安）并不缺礼数，而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傲慢无礼。
　　裘十九呆呼呼的，让朱锦豪不解地叫了一声：“姚少侠？”
　　“不不不，”裘十九忙摆手，“在下不是姚安，在下裘十九，是名度量人。”这是度量人参赛的基本礼仪，据实相告，绝对不能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能代替原接战帖的人隐瞒身份。
　　度量人代替参战很正常，只要他的实力在原接战帖的人要低，就可以代为参战，而不会让人诟病。
　　可是……
　　朱锦豪勃然大怒：“那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站在我跟姚安决战的地方？”一下子就礼仪全失，仿佛一秒脱去羔羊皮的狼。
　　朱锦豪果然不通中原的江湖规矩，根本不知道度量人是什么，否则就算不爽也不好口头攻击度量人。
　　这时候该双乐出场了，他笑眯眯地站在裘十九的背后，说：“阁下您好，我是播名先生双乐，由我来给你说明一下吧，由于您并未在群英榜上占据一席之地，是以没有资格挑战排行榜前十的姚安少侠，所以……”
　　“我不管！”朱锦豪截断他的话，“我要跟姚安打，谁要拦着我——宰了他！”
　　双乐狐狸眼惊讶地睁开，圆溜溜的，他平日里接触的人，虽然武力值通常爆棚，但是都会遵守儒家礼节来待人接物，何曾遇到这样粗暴的人？莫非，他是传说中的邪魔？
　　（注意，自从十年前，武林盟主结合一竿子英雄豪杰，击退了第一魔门“速天门”，杀鸡儆猴，此后再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外域组织敢来侵犯了。是以邪魔也就成为了传说。）
　　

　　☆、塞北魔星3

　　“姚安人呢？当缩头乌龟了么？”朱锦豪环顾四周，冲人群呼喊，可怜的低武力的百姓们瑟瑟发抖，可％M5！8不敢转身逃跑，威压令他们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朱锦豪似乎确信真正的姚安就躲在人群里，因为他重新估量了下略有发抖的裘十九，认为后者根本没有能耐能做出刚刚那飘渺鬼步般的动作。
　　姚安很是镇定地发了话，“为何阁下非要跟姚安比呢？”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不关己的事。
　　朱锦豪回答很直接，“为了名动四方！”
　　“打败了他就能名动四方？”姚安含笑问。
　　“这……”朱锦豪词穷，感觉说“是”就低了自己的士气，若说“不是”好像口是心非。
　　一时无言，空气寂静，冷风刮过。
　　朱锦豪瞪着姚安，觉得这人着实讨厌，居然做语言陷阱，他最讨厌这种人了，明明他连汉话都是好不容易学好的。
　　“是也不是？”姚安逼问，柔和的桃花眼里都是笑意和焉坏。
　　朱锦豪面红耳赤，大声反驳：“不是！但是为了名动四方，必须要先解决几个小喽喽！”
　　居然把新贵叫做小喽喽！好大的口气！一阵哗然，这些胆小的百姓在姚安发话之后，又来了勇气和围观劲儿。
　　大家都替姚安忿忿，可姚安自己却不气，笑得春风化雨绿柳岸，“哦，是么，那你为何不先清扫裘十九呢？”
　　还夹在两个人之间的，处于阵地中央的裘十九埋怨地扭头望向姚安：我招谁惹谁了，不久是万年九十九吗？用得着说我是小喽喽吗？虽然好像每没错……
　　朱锦豪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觉得白衣男好像讲得很有道理，可他又觉得哪里不对，总之无言以对。
　　“裘十九，‘咔嚓！’还愣着干嘛？开打啊～‘咔嚓！’”最会看好戏的双乐出声了，嘴边是个水灵灵的淮南苹果，洛阳偏北现冬可没水果吃，双乐果然是有钱人。
　　通常有播名先生在，仲裁人的人物就不会是别人，约定俗成。
　　既然仲裁人说话了，那裘十九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去——找死了。
　　“！”猩红大刀挥去，那一刀足以断头，不，就是为了让裘十九断头的！裘十九惊慌失措地矮身，可那大刀很快又回挥过来，要将他拦腰斩断，裘十九吓得轻功飞运，直窜天空三尺，成了个无枝可依的猴子，怪可笑，也怪可怜的。
　　想不到这人的功夫这般狠辣。姚安皱起温眉，而双乐心惊胆战得捂住心口，后者心底升起愧疚，早知道是这么个魔星，他就不强迫裘十九参战了。
　　可那有什么用呢？朱锦豪也会轻功，飞身纵起的同时，刀锋卷着可怕的腥气，至上青空！
　　这会要了裘十九的命！全场皆震。
　　眼看着旋风般卷上去的刀弧就要将裘十九劈开两半了，一道雪白的人影如暴风雪般疾速飞上去，精巧玲珑的碧玉色直筒物截住了庞大猩红的大刀卷刃！“铿！”刺耳巨响。
　　姚安出手了了，白色和红色在青空背景中对峙，气势蓬然，无可插手，所有人屏气凝神地仰头观望。裘十九脱力地坠下来，不是被伤的，而是被吓的。　　
　　空中的人影静止着，半晌，朱锦豪喝问一句：“姚安？”
　　姚安不应也不否认，而是喊道：“朱兄！”
　　身份确认，两个人迅速分离，各自落地，相隔一丈距离。
　　决斗正式开始了，这场惊才绝艳的对决深深的烙印在了观看者的心上。此后，洛阳百姓渐渐地不爱看热闹了，人们问为什么，他们会摇摇头，说：“都没意思了。”看过了那么瑰丽神奇的打斗之后，很难在对其他人儿戏般的打斗感兴趣了。
　　比赛结束，结果……
　　朱锦豪输了。
　　双乐失意体前屈，朱锦豪意体前屈，很多人意体前屈。这么厉害的战斗，应该是一个人扬名立万的开始才对，结果这人不幸挑错了对象，结果只是给白衣公子的传说，平添了一道亮丽的色彩，给他人作嫁衣莫过于此。
　　此后，朱锦豪存在的意义，都变成了姚安的点缀，即便他后来又打败了谁谁谁，事情到了人们的口中就会变成：“哦，那个打败了谁谁谁的朱锦豪啊，他曾经被姚安打败呢！”听的人就会说：“哦，那姚安可真厉害啊！”
　　这次决斗，开启了朱锦豪跟姚安冤家路窄的故事，时间长达一辈子。
　　姚安赢了之后，来到了朱锦豪的颓然跪地的身前，伸出了手，“起来吧。”
　　朱锦豪并不是因为失意绝望而跪地的，他是受了重伤，只能拄着剑跪在那儿，脊背依旧笔挺，倔强不肯露软。
　　“滚！”朱锦豪狠狠地拍开了他的手，“少了你们中原人的假惺惺！败者寇，你不用理我！”接着他一扫周围，那些围观者或怜悯或嘲讽，皆指指点点，他凶神恶煞道，“还不滚！想要我记住你们的脸么？！”
　　狼虽负伤，尤可吓人。记住人面，指日复仇。
　　周围的百姓被震慑，慌慌张张，一哄而散。
　　留下来的只有两个人，还立在朱锦豪面前的姚安，还有远远看着的双乐。
　　“我记住你了。”朱锦豪眯起狭眸说，姚安平静地与之对视，不说话。
　　朱锦豪不爽，“怎么，不要不补个刀？现在人都散了，就算你杀了我绝后患，也没有人知道，更不会影响你虚伪的名声！”显然他对中原人有强烈的偏见。
　　姚安摇头，用无奈温软的眼神俯视着他，轻雪飘落落在两个人的身上，白雪在朱锦豪朱衣黑发上越发显眼。
　　姚安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伸出素手，抚按在了朱锦豪的发顶，动作轻柔，比落雪重不了多少。可朱锦豪心一紧，天灵盖是人体主要命门之一，他是想拍死自己吗？果然，中原人就是卑鄙！我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吗？
　　结果，温柔而撩拨人心的来回抚摸感出现在他的头顶，只听上方传来温润如玉的男音：“别那么凶，在中原大家都讲究和和气气。若你要在此扬名，那就不要弄坏自己的名声，要乖巧。”
　　朱锦豪呆、呆呆呆……天呐，他算明白过来了，这货在把自己当作猫狗顺毛！乖巧你妹妹啊！他炸毛了！含着一口老血，强迫自己站起来，直视姚安，用眼神表示：你给我记着，总有一日我回来，把你碎尸万段的！
　　姚安却低眉顺眼，甚至出手想要扶他，自然被挥开。朱锦豪踉踉跄跄地自行远去，覆盖薄雪的地面上出现一排脚印，红色的身影倔强得叫人叹息。
　　不久另一排脚印跟了上去，白色的身影紧跟在红色之后，屡屡想要搀扶，又屡屡被抗拒，最终红色失血过度，软了身，被白色抱起来。远远的，双乐还看见了朱锦豪挣扎、怒骂的姿态，而姚安则一直是那温柔又固执的姿态，笔直地走着，抱着朱锦豪走着。
　　“好像……有点意思~”双乐留于石刻对岸，摸着下巴，笑嘻嘻地道。
　　“唉，真好，谁带我回去啊？我没力气了。”雪地上传来衰弱的呻｜吟。
　　双乐低头看到了裘十九，惊讶道：“你还没退场？”
　　裘十九泪目，“双小哥，我的存在感没这么低吧？”
　　双乐踢了她一脚，“你可以下去了，龙套～”
　　裘十九嚷嚷：“痛！我走不动了，他吓坏宝宝了！”
　　龙套也是人啊，当度量人的辛苦只有我知道！裘十九泪流满面。
　　

　　☆、一隅客栈3

　　“哇……”兰澄大黑猫瞳里浮现斑斓的梦幻色彩，“如果有少侠这般柔软地对待我，我一定就——求嫁！”她夸张地伸出了双臂仿佛要抱住幻想中的少侠姚安，可她前面只有一个青衣浪子双乐。
　　双乐不自然地咳了咳，故作严肃，像长辈教训晚辈般，“女孩子不能动不动就说‘嫁’，这么大胆会把男人吓跑的。”
　　兰澄眼睛一眯，像说‘你谁啊，敢教训我’，抱胸冷哼，“你们中原男人就是胆小，品味奇特！我们回鹘女子才没有那么扭捏呢，想嫁就说‘求嫁’呗，干嘛掩掩藏藏，不说出来，怎么知道？”
　　“不说怎么知道……”双乐咀嚼着少女的话，似乎又回想起了什么，含悲一笑，“好像很有道理。”
　　“你干嘛这种表情！！”兰澄像看到大狗的小猫，炸毛起来她，重拍桌子，右脚才在椅子上，左脚踩在桌子上，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横在桌面上，她揪住他竖起的领子，身体前倾，无暇的脸迫近双乐，大猫眼瞪在他眼前咫尺，“后来发生了什么？快说！少侠姚安和少邪朱锦豪到底怎么样了？在一起了没？他们的结局是喜是悲？你刚才笑得好难看，难道说……”
　　旁的人还以为她是要狠揍双乐，接过她忽然失力，捂着脸坐在桌面上，悲伤道：“果然，禁断的爱情是没有好结果的，尤其是正邪之间的禁断……”少女入戏很深，仿佛那个被禁断所苦所困的人是她自己。
　　“难道你不觉得他们禁断在性别上么？”双乐道。
　　“没有啊！性别相同为什么不能恋爱？”兰澄一脸理所当然，“我们圣教女子为尊，且女多男少，女的跟女的很常见，我想男男也差不多吧？中原人，少见多怪！”
　　“……”
　　双乐无语地整着自己的衣领，扣子都被她弄散了，低声嘟囔了句“没规矩的小野猫……”
　　少女还在沉浸在悲伤的幻觉里，双乐摇摇头，想叫她下来，但估计她听不进去，干脆站起来，绕桌走，将双手放在少女圆滑窄瘦的肩头，用力一体，在她“哇唔～你干什么！”的叫胜利，将人从桌子上提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他点着她的眉心，教育：“好好坐着。在中原呢，讲究‘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如果你还想继续在中原闯荡，那就必须适应我们这里的规矩和文化，知道吗？”
　　被其师父般的语气所命令，兰澄不自觉点点头，乖乖地嗯了一声，还说“知道了”。等她反应过来后，连自己也惊讶极了——如果她是这么好教育的人，就不会发生离家出走，独闯江湖的事了。
　　说起来，她一魔教少主，单枪匹马，闯荡中原，行事还颇为高调，生怕人不知自己异类身份，至今没被解决已是奇迹。
　　“呜呜，”少女发出奇怪的叫声，嘴巴瘪瘪的，腮帮去鼓鼓的，下巴收着，眼睛故作怯怯地往上打量双乐，“那我乖乖的，你把后面的故事说完好不好？”
　　“好。”双乐把自己的椅子拉歪，坐回去，靠着椅背，双腿交叠，在桌子下伸得笔直，一直伸到桌子外面。
　　“你都不让我看你的眼睛了，结局很不好吗？”
　　“结局很好啊。”说完，双乐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咂咂嘴，酴醾味犹在，他一副餍足要睡的德性。
　　就在兰澄又要发飙之际，他启唇轻语，故事继续……
　　

　　☆、塞北魔星4

　　接下来的几年里，中原的天空中一颗魔星冉冉升起，那个红色的塞北“狮子”令中原人头疼不已。他性格嚣张、喜欢踢馆、喜欢决斗，且出手狠辣，刀刀要命，将人命视如草芥，极度仇视中原人，所过之处北风卷地百草折；江湖八月即飞“雪”。
　　幸而，武林冉冉升起的第一侠士姚安，以遏制邪魔为己任，随时随地会出现在邪魔身边，阻止他伤害四海的百姓，毁坏国家的建筑。
　　人们都说，“若非姚大侠，我们就完蛋啦！”“若非姚安，中原武林堪危啊！”　
　　人们对姚安感激涕零，尊奉为门神，以驱邪魔于门外。
　　曾经亲眼目睹过姚安对朱锦豪的呵护与好感的双乐，一直不不相信这样的传闻，觉得其中必有猫腻。双乐别的不值一提，那一双眼睛看东西极准，一向洞若观火。
　　因为那两人一直漂泊浪迹，双乐无法见到他们，所以不管他怎么想，都无法得到验证。传言猛于虎，连双乐也怀疑他们可能真的，因为江湖压力和命运成为一对死敌了。
　　不过，双乐还是再度见到了一同归来洛阳的两人。此时距离那场私斗，已经转眼过去了五年。
　　此时二十岁的双乐也不在亲自从播名先生这档劳累事儿，花钱雇佣了几个少年，培训他们的业务能力，然后将人脉交给他们，事务也交给他们打理，自己做个挂名的“先生”，在洛阳铜驼陌买了宅子，整天呆在家里天天晒太阳、浇花浇草、遛鸟遛狗、吃喝玩赌，整一纨绔。
　　这日双乐纨绔百无聊赖，正穿好一身符合暴发户品味的红锦金线铜币纹长袍，提着个鸟笼子要出门溜达，走到影壁前的是，忽然听到了自己家房门被踹的声音，门外有人气愤至极地道：“这算什么？你是门神，我是恶鬼？有木有搞错，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愚蠢的中原人！愚蠢！简直不能更气愤！”
　　双乐一回想，自己为了迎合本地人的喜好，不显得自己家突兀，以更好融入其中，也在门上贴了姚安的彩色肖像，这里的每一户人家门上都有贴，他们以此表达对自己城市英雄的尊敬崇拜。
　　双乐眼睛一眯，嘴角一翘，知道门外那人是谁了。
　　旁的管家冷汗，觉得乐先生脑子出毛病了，他家的门都快要被门外的疯子踹破了，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双乐负手从容地走到门前，伸手打开了门，朱锦豪正要踹下一脚，双乐的出现令之猝不及防，根本刹不住车，运气轻功的双乐急退，但还是有被脚上风劲伤到的可能性，他身后白衣人连忙伸手拦住他的腰，白袖文雅，垂落如云。
　　“阿锦，小心。”姚安一脸的温柔缱绻与……腹黑，他继续上之前的谈话，“若非如此，我怎么能光明正大地追逐你呢？我的小魔星殿下。”
　　“你好恶心，你滚！”朱锦豪愤怒地推拒。
　　街上的人注意到他们的举动，议论纷纷。朱锦豪英俊又艳丽的面容上浮现胭红色彩，忍着羞愤难当道：“你非要在这里搂搂抱抱啊，多影响你大侠的身份不是？”　　　　　
　　姚安却凑得更近了，低声笑道：“他们不会信的。”
　　果然，街上围观者的对话如下：“他们在干什么？”“哦，刚刚那个红衣的坏人想要破坏民居，但被姚大侠阻止了。”“原来如此，大侠真是好人，连小小的民居也要守护，我太感动了！”“有姚大侠，天下长安啊～”
　　耳力好的朱锦豪仔细一听，气炸了。
　　“死断袖，你放开我，老子要宰了你！”朱锦豪怒叫，挣扎，却没能脱开他的桎梏。武功差一截就是悲剧。
　　谁会相信呢，武林邪魔跟武林大侠是一对？
　　天生一对的一对。　　　　
　　姚安幸福地光明正大地抱在心上人，以极轻的声音在他耳畔说：“当初你想要名动天下，而我只想要成为你的天下。
　　“你要名动天下，我就是你的天下，你要动我。
　　“你要名动四方，我就是你的四面八方，无处不在在你身旁……
　　“你已经无处可逃了，乖乖听话吧，我的小魔星。”
　　由于双乐就站在距离他们一部之外的地方，耳力极好，将内容听了个清楚，吐槽于这甜言蜜语的甜度和黏度。
　　而听到这段话的朱锦豪是作何反应呢？双乐发现闹腾的朱锦豪终于安静下来，乖乖地被人拥扣于胸怀。
　　修罗美面浮花绯，谪仙玉面伴相随，天造地设，仙魔结合。
　　★★
　　“这么说，你被彻底忽略了？”听故事听得愉快，托着脸蛋，摇头摆尾，不安分却活泼可爱的兰澄濡湿问道，一针见血。
　　假装闭目养神的双乐，瞬间露出玻璃心碎了的神情，“是啊，在我门前秀恩爱，还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真是没朋友做了！我看完戏，就啪的关门了。”
　　“你这是嫉妒！因为你没对象！”又一针下去鲜血直溅，可毒舌到兴头上的兰澄还没玩，桌面下秀气长足晃荡，面上盈盈，“而且他们会忽略你也不紧紧是因为彼此，还有就是你——的衣着！他们一定下意识想，那么俗气那么错的人一定不是我，仙气飘飘的我＼邪气妖娆的我的朋友！所以这是路人甲！”
　　噗噗噗！吐血吐血，双乐血槽骤空，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像挂了。
　　兰澄哒哒跑过来，不停推着装死的双乐，卖萌撒娇道：“大哥哥，大哥哥，你还有没有别的故事？说给兰澄听听～”　　
　　双乐暗自磨牙，现在知道装可爱了，刚才不晓得嘴下留情？继续装睡。
　　叫不醒她的兰澄眼珠子一转，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啪的轻轻甩在双乐脸上，双乐感觉冰冰的，那东西还在脸上蠕动，光滑而黏湿的触感，不详的预感令他睁开——一双金色竖瞳的爬行类眼珠子冷酷无情地与他对望。
　　冷汗刷的下来了，双乐差点忍不住叫喊出来，那可要将这几年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面子统统丢光了。一般人类对这种不可爱的冷血动物是天生排斥的，双乐也一样。别以为会武功的人就不必怕动物，否则也魔教众人也不会用来当武器了。这么近的距离，在人脑附近，简直太要命了好不好？
　　“小妹妹，哦不，姑娘，能不能把你的宠物收起来，我们有话好好说？”双乐装出一脸的淡定，瞳孔却缩得禁，精通吓人之道的兰澄怎么会看不出？
　　她终于扳回一城了，高兴得鼻孔朝天，“叫姑奶奶也没用，除非——”
　　“除非？”双乐暗翻白眼，她的目的根本不用猜好么，还一副要说秘密的口吻。估计她暂时也舍不得杀死自己，双乐肌肉一松，不再警惕，面上缓缓爬动的东西仍旧叫他感觉恶心，但也不惊恐，闭起眼睛，努力无视它的存在。他不去动手拿下来，因为这种东西受惊必然进攻，他可不像死在自己的失误里。
　　闭眼的双乐又像是睡着了，懒得理热的样子，令吊胃口失败的兰澄又气又怒再次炸毛。——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当真不怕死吗？他应该看清楚了吧，我的小巴可是尖头的，毒蛇呢！
　　可他这不理人不畏惧的随意懒散的样子莫名的迷人，好像一道永远存在的金色流光，温暖温柔，会照亮周围的人，却带着日薄西山的淡淡悲凉。
　　兰澄第一次没有了欺负他的兴致，唤了“小巴，回来”，将白身金环的毒蛇从袖子口处收回衣内，贴体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