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手大作战-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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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莫毅辉想解释，又无从说起。
　　“你表面上越自私，实际内心越自卑。你害怕受到伤害，因此选择变成一只刺猬，一旦有人靠近，总是首先弓起背，露出最坚硬、冰冷的武器，不是拒之千里，就是肆意攻击。要想与刺猬相处，也许只有变成另一只刺猬，可惜我做不到。”周倩妮凝视着莫毅辉，严肃地说，“既然我变不成刺猬，又没有办法改变你，为了避免被刺伤，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条出路，那就是离开。请你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情份上，高抬贵手，在下一场比赛中，行使写手更换搭档的权利，放我走，好吗？”
　　“我先送你回学校吧，其他的事以后再慢慢商量。”一旦周倩妮态度强硬起来，莫毅辉马上丢盔弃甲，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面对周倩妮，他身上那锋利的刺会在不经意间软化，这样的转变令他心里忐忑不安，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很害怕甚至厌恶他人的热情，他希望还能像以前一样，将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然而这一次，似乎真的有点力不从心。

☆、4进3（二）

　　朝阳电影学院建校超过半个世纪，学校历史悠久，师资力量雄厚，培育出一大批国内外著名的电影艺术家及电影专业人士，是一所特色鲜明、世界一流的艺术专业院校。整个校园占地100余亩，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算得上是隐藏在城市中不可多得的幽静怡人之地。在如此雅致的环境下倘佯本应是一大享受，可莫毅辉一路走来，却显得异常淡定，他专心致志地替周倩妮拿着东西，尽管后者一直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他仍然能保持目不斜视。
　　“你快看那边，那幢红色的科技馆是由著名影星姚欢儿捐资建造的，她可是从我们学校毕业的呢。”周倩妮兴奋地大声介绍。
　　莫毅辉眼皮都没抬一下。
　　周倩妮娇嗔：“喂，你是木头人吗？给点反应好不好？”
　　莫毅辉还是无动于衷，周倩妮气得跳脚，正准备要发作，迎面走过来几个女同学。
　　“倩妮。”其中一个看清楚是她，主动走上来打招呼。
　　“嗨。”周倩妮微笑着回应。
　　另一个女生说：“你不是正在参加朝阳电视台的《写手大作战》吗？昨天电视上还放呢，怎么突然跑回学校来了？”
　　“我们的节目……”
　　周倩妮话还没说完，其他同学发现了莫毅辉，瞬间兴奋起来，七嘴八舌地开始提问：“咦，你把搭档也带来学校了，比赛结束了吗？”
　　“对啊，节目好像号称是封闭式录制，你们双双出现在学校是被淘汰出局还是得了冠军？”
　　周倩妮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啊，我们签过保密协议的，关于节目的进展不方便多说。”
　　莫毅辉表情木然，虽说没有流露不耐烦的神色但也并未表现出想与她们交谈的意思。
　　这群女生却兴致盎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个绝佳的八卦机会，她们把讨论的重点放到莫毅辉身上，边说话边拿眼睛瞟他：“你的搭档看起来比电视上还清瘦，不过他的才华有目共睹，你们应该是夺冠大热门吧？”
　　“他真的很酷吔，电视上没见他笑过，真人也一样冷冰冰的。”
　　“好有个性啊，迷死人了，你们两个是在交往吗？”
　　“不是的，别瞎说！”周倩妮害怕莫毅辉生气，慌忙解释并趁机告辞，“他只是帮我送点东西回学校，我们马上还得赶回电视台去，改天再找你们聊。”
　　“倩妮，让你的搭档给我们签个字嘛。”
　　“拍张合影再走……”
　　周倩妮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莫毅辉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女孩子很多时候语言和表情都会过分的夸张，你千万不要介意。”周倩妮满怀歉意地解释。
　　莫毅辉耸耸肩，淡淡地说：“那几个是你的同学，其实一起照张相也没什么的。”
　　周倩妮猛地转过身来，嘴巴大张着半天合不拢，她认为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莫毅辉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真的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眼前这座冰山终于开始慢慢融化了。
　　邵奇峰下了火车以后，一路四处张望，可惜熟悉的身影并未出现，他心底不禁泛起一丝失落，面色也随之变得黯然。
　　“邵大哥，是不是会有人来接我们？”林旭东看出他的心神不宁，忍不住问道。
　　“不是。”邵奇峰摇头否认，“好久没回家了，我突然有些感慨。”
　　“嫂子知道你要回家吗？”林旭东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唔。”邵奇峰含糊其辞。实际上他昨天晚上就把列车时刻表告诉了肖淑华，对方在电话那头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所以他以为今天一定会在火车站看到她，没料到不过是一场一厢情愿的空欢喜。
　　归家的兴奋和喜悦因此而被冲淡了不少，邵奇峰心不在焉地与林旭东说着话，转眼来到小区楼下，他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意外地发现家里的窗户开着，这个画面让他方才坠在心头那块沉重的大石顿时落了下来。
　　邵奇峰三步并作两步，急速向楼上奔去，甚至顾不上跟在后面的林旭东，他用微微发抖的手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股家常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肖淑华温暖的笑脸。
　　“饿了吧，饭都做好了，快去洗手。”肖淑华笑盈盈地对着他说。
　　邵奇峰百感交集，傻傻地站在客厅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林旭东好不容易追了上来，此刻气喘吁吁地杵在门口，不知所措。
　　“这位就是小林吧，干嘛站着，快进来啊。”肖淑华笑着向他招手。
　　林旭东在短暂的呆滞后，马上反应过来，他甜甜地喊道：“大嫂。”
　　肖淑华掩着嘴笑：“这怎么好意思，按年龄来算，你应该叫我大婶的。”
　　“哪里，哪里，嫂子看起来年轻得就像个大姐姐一样，怪不得我邵大哥归心似箭。”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林旭东深谙此道。
　　邵奇峰此时才如梦方醒，他生怕眼前不过是个幻境，故而加倍地小心翼翼，连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压至最低：“淑华，你来了。”
　　曾几何时，忙碌了一整天的他踏着夕阳从公司回到家，一推开门，迎接他的总是儿子的欢呼和妻子烹饪的美味晚餐。当年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要等到经历过那一个个孤寂的夜晚后才明白，曾经自己是多么的富有。今天这一幕既陌生又亲切，这是一种久违的温暖和轻松，几乎令他老泪纵横。
　　“快点招呼小林进屋呀，你怎么待客的？”肖淑华自然而然地发出指令，语气中的埋怨是老夫老妻才会有的亲昵，邵奇峰终于相信过去的日子又回来了。
　　满满一桌子菜，林旭东偷偷咽了咽口水，本来还想强装镇定，肚子却不争气地发出巨大的响声。
　　“快吃，快吃。”肖淑华放下最后一个菜，连声催促，“你俩赶了大半天的路，肯定又饿又累，吃完了赶紧去补个觉。”　
　　林旭东面红耳赤，虽然有点难为情，却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他不由自主地拿起筷子，厚着脸皮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邵奇峰和林旭东狼吞虎咽，桌上的佳肴很快被横扫了大半，肖淑华趁两人停顿的间隙，抓紧时间说道：“邵峰，小达报名参加了一个亲子夏令营活动，明天中午出发，下周四早上回到市区，你要不要一起？”
　　邵奇峰没听明白，一脸懵懂地反问：“夏令营？”
　　“实际上就是一次户外野营活动，只不过全程增加了专业的亲子教练和野外生存指导员。”肖淑华详细地解释，“我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利用假期带小达出去走走，不但可以享受清新宜人的自然风光、体验在室外食宿的乐趣，还能够学习丰富的野外求生知识和增进亲子之间的情感。之前没想到你能回来，只报了我和小达的名，不过昨晚我打电话询问了工作人员，他们说临时增加一个人也是可以的，你想不想去？”
　　“想去啊，当然想去！”邵奇峰脱口而出，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超级好消息，一想到马上就能和儿子见面并且共度好几天的欢乐时光，他激动得坐立不安，“是明天吗？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回来的正是时候。小达一定还不知道我会去，你先别告诉他，咱们给他一个惊喜。”
　　肖淑华皱着眉头，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这样恐怕不行，我担心小达看到你，没有惊喜反而会受到惊吓。”
　　“怎么可能？你根本就是因为妒嫉我们父子之间的深厚感情而恶意挑拨我们的关系。”邵奇峰虽然是在表示抗议，语气里却充满自信和得意。
　　两人你说一句、我回一句，斗嘴斗得不亦乐乎，完全忽略了旁边还坐着个林旭东。林旭东一时间颇为尴尬，他不得不故意将吃饭的声音弄得很响以期引起他们的注意。
　　“啊，小林。”肖淑华率先反应过来，她满怀歉意地说，“真对不起，你难得来一趟，本来应该好好陪你四处走走，我如此安排实在是十分不妥，可是我们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出去旅行了，所以……”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旭东的心眼才没那么小。”邵奇峰大咧咧地打断肖淑华的话，“他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就别担心了。”
　　“是的，是的。”林旭东忙不迭地接碴，“我又不是小孩，自然懂得照顾自己，机会这么难得，你们不去才是真的可惜了。”
　　林旭东的宽宏大量让肖淑华愈加不好意思，她心虚地问道：“家里的冰箱我倒是已经塞满了，蔬菜、水果、各种肉类一应俱全，够吃一个礼拜的，你会做饭的吧？”
　　“我做得可好吃了，你们星期四几点回来，说好时间，我来露两手，保证让你们一家三口垂涎欲滴。”为了令邵奇峰和肖淑华安心，林旭东夸下海口。
　　“哈哈哈，你吹牛都不打草稿的。”邵奇峰心情大好，他拿出一把钥匙放到林旭东手上，笑着交待，“把这当成自己的家，千万别跟我客气，这次是老哥对你不住，日后一定会找机会弥补的。”
　　其实林旭东非但不恼怒，心底甚至还有一丝窃喜。他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这套设置齐全的公寓比起他以前租住的那些阴森、黑暗的地下室，好了何止千万倍，邵奇峰慷慨地把偌大一套房子留给他一个人，让他可以无拘无束地享受几天舒适清静的时光，对于林旭东这个深度宅男来说，这简直就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生活方式，因此他万分诚恳地说：“你们尽管去，我真的没问题，如果过意不去，回来的那一天，请我吃大餐就好了。”
　　肖淑华还是觉得有些愧疚，又反复说了好几声抱歉，林旭东不断地说着没关系，才终于让两人安心离开，他总算暗暗松了一口气，实际上倘若邵奇峰这几天不去露营，一定会热情地带着他四处游览，那才是真正的苦不堪言呢。
　　林旭东想要自由的空间，邵奇峰渴望与家人团聚，唐筱雯见到日思夜想的女儿，莫毅辉渐渐敞开心扉。这个短暂的假期，每一个人都各得其所，得到了一份独有的惊喜和收获。

☆、4进3（三）

　　7天以后，当4组搭档8个人重新回到朝阳市，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许微妙。林旭东和邵奇峰走得更近倒不足为奇，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似乎有意拉开和雷振兴的距离，雷振兴跑来房间找他3次，他都找个借口将对方打发走，不过到了第4次的时候，雷振兴怎么也不肯出去了。
　　“喂，林小弟，你很反常哦，一个星期没见到我，真的一点想念都没有吗？”雷振兴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跟你说过了我很累，4个小时后还要去会议室听导演组宣布本周的比赛规则，新一轮的厮杀马上就要开始了，拜托你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林旭东显得很不耐烦。
　　雷振兴随口说道：“我以为你跟着邵奇峰回去玩了几天，应该神清气爽，没想到你仍然恹恹的，是不是状态还没完全恢复？”
　　林旭东的右脸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你该不会是因为压力太大而患上抑郁症了吧？小林子你不要吓我，后面的比赛全指望着你呢，我反正不可能再次灵感大爆发，没办法像上一场那样帮上你的忙。”雷振兴仿佛不懂得察言观色，继续一惊一乍地说，“上期恰巧是我喜欢的科幻题材，所以才会灵光一现，在机器人的那个创意上出谋献策，这一场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林旭东在心里迅速判断着他这几句话所要表达的含义，是提醒还是威胁？抑或只是随口说说，没有任何多余的意思？摄像机能够覆盖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他说得那样含蓄，或许是真的打算留有余地。林旭东不得不抬起头直视着雷振兴，想要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端倪。没错，上一场他们参加比赛的作品《哥哥》，整个故事框架来源于雷振兴。
　　参赛的故事本来应该由写手创作，然而科幻是林旭东的软肋，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写出满意的作品，眼看截止的时间越来越接近，雷振兴借故拉着他一起去大街上逛荡，又巧妙地将跟拍的摄影师甩开了一段距离，然后把自己的创意完整地告诉了搭档，最终成就了《哥哥》这部短片。
　　晋级后的林旭东在短暂的欢喜后陷入深深的担忧之中，虽然雷振兴事后对这个插曲只字不提，可他还是从那一刻变得心虚起来，他觉得雷振兴成了放在身边的一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爆，这也是他刻意回避对方的原因。
　　“你再不让我睡觉，我恐怕真的要得抑郁症了。”林旭东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对雷振兴恢复了热情，“我跟着邵大哥整整玩了一个星期，实在是疲惫不堪，现在迫切需要休息。关于比赛的事，你大可不必担心，咱俩是黄金搭档，当然会所向披靡。”
　　“对啊，对啊，像我们这种默契十足的搭档绝对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雷振兴猛点着头表示同意，“你快睡一会儿吧，我去外面逛一逛，时间到了再来找你一起去会议室集合。”
　　“那我就放心睡喽，你可别贪玩啊，千万不要错过了晚上的大事。”林旭东不客气地发出指令，两人又变成了亲密无间的小伙伴。
　　“我办事，你放心。”雷振兴拍着胸膛说“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讲诚信，你把我当兄弟，我自然是不会坑你、害你、出卖你的。”
　　林旭东赔着笑将雷振兴送出房间，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的笑脸马上消失不见。方才的话在他听来就是一语双关，太危险了，不能让局面失控，他不愿意受到任何人的干扰或胁迫。林旭东告诉自己：一定要在这场比赛结束前将形势彻底扭转。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雷振兴并不知道搭档已经开始算计，他在走廊上碰到唐筱雯，开心地打着招呼：“嗨，未来的大明星，什么时候送我一张签名照啊？”
　　唐筱雯一边害羞地笑，一边从左手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盒点心递过去：“未来的大导演，不要寒碜我好不好？这是我家乡的特产——鲜花饼。你拿去尝一尝吧，但是你得保证，收了我的东西以后就不能再拿我取笑了。”
　　“哇，有好东西吃呢。”雷振兴两眼放光，双手把盒子接了过去，“要堵上我的嘴可没那么简单，除非你答应我，将来我请你拍戏，片酬打八折。”
　　“哼，我不跟你在这儿胡搅蛮缠了，你一贯都是这样油嘴滑舌的。”唐筱雯表面上好像生了气，内心却喜滋滋的，“我拿鲜花饼去给其他人吃，才不要留在这里被你奚落呢。”
　　“别去旭东房间，他精神不太好，刚刚睡下。”雷振兴特别严肃地交待道，“我能感觉出他的压力越来越大，需要多点休息。”
　　唐筱雯由衷地感慨：“你对林旭东真不错，考虑得如此周全。”
　　“小方还不是一样，他对你简直就如同诸葛亮对待刘禅一样，可以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八个字来形容。”雷振兴语气夸张地开着玩笑，然后还不忘自我调侃，“唉，总之在这个叫做《写手大作战》的节目中，我们几个导演注定是配角。”
　　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几句不经意的话让唐筱雯的脸颊绯红，她低着头匆匆告辞：“不和你多说了，我送点鲜花饼去给工作人员。”
　　雷振兴的寥寥数语扰乱了唐筱雯的思维，让她才刚刚平复的心情再起涟漪，上午同方人杰的对话，句句言犹在耳。
　　女人天生敏感，唐筱雯也不例外，她很早就察觉到方人杰对她产生了特殊的情感，这个发现令她心乱如麻，想要阻止又怕被笑自作多情，想要接近又自惭形秽。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所以只能掩耳盗铃，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打算尽量维持现状，等到比赛结束后，方人杰自然会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这段经历最终只会是他人生的一个小插曲。然而事实证明，这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3个小时前方人杰对她表白了。
　　在此之前方人杰并未表现出任何征兆，他一大早借了辆车到机场接唐筱雯，路上行为举止也很正常，等两人回到电视台安顿好后，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筱雯，我明年就毕业了。”
　　“哦。”唐筱雯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含糊回应。
　　“其实现在导师会按月发生活补助给我，除此之外，偶尔还能接到一些临时的差事，因此即便我尚未毕业，每个月也有一定的收入，而且有时候收入还相当可观。”方人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听起来不错嘛，你小子挺能干的。”唐筱雯一头雾水，唯有嘻嘻哈哈地吹捧两句。
　　方人杰接着说出了一个结论：“我认为我每个月挣的钱足够负担一家三口的生活了。”
　　唐筱雯依然不解：“嗯？”
　　“筱雯，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和琪琪。”方人杰直视着唐筱雯，终于将心里的意思表达出来，“最初的这一年条件可能会比较艰苦，但你千万别着急，我在学校里，已经积累下不少的经验和人脉，等拿到毕业证，可选择的工作相对多一些，各方面都会慢慢得到改善，我们的日子也会过得越来越好。”　
　　在短暂的怔忡后，唐筱雯本能地驳斥道：“你胡说些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你回西明的这一个星期，我每天的时间除了思念之外，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我此时做出这样的承诺，绝对不是一时冲动。”方人杰坚定地说，“我最大的错误是之前太过于优柔寡断，其实上个星期我就应该陪你一起回西明，见一见叔叔、阿姨和琪琪。”
　　“方人杰，你病了，而且是病入膏肓。”唐筱雯毫不留情地否定他，“你这算什么？同情、施舍、还是恶搞？外面清清白白的女孩那么多，你想谈恋爱，有大把的好对象可以选择。”
　　“我不想谈恋爱，我想和你在一起。”方人杰目光清澈，牢牢地望住唐筱雯。
　　“不，不是这样的。”唐筱雯缓缓地摇了摇头，“你被自己骗了，我的遭遇让你心生恻隐，这几个星期，你一直陪着我、帮助我，渐渐的，你以为这就是爱，其实这仅仅是可怜。你的慈悲误导了你，赶快清醒过来吧，别在犯傻了。”
　　“我是一个成年人，懂得怎样分辨情感，我对你就是爱，没有夹杂其他的杂质。”
　　唐筱雯垂下眼帘：“不可能的。”
　　“你不要逃避好不好，我不相信这段时间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可我确实没有任何感觉。”唐筱雯重新抬起头，眼神里多了一丝冷漠，“我不管你对我是猎奇也好，真爱也罢，反正我只把你当做搭档，从来没有产生过任何其他的感情。”
　　“你撒谎！”
　　“很难接受是不是？”唐筱雯面色如霜，“你以为凭借着研究生、大导演的身份，只要随便勾勾手指，我就会马上俯首贴耳、投怀送抱，终生对你感恩戴德吗？”
　　“不……”
　　唐筱雯狠下心肠：“可惜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荣幸，所以你说再多也没用。”
　　方人杰的心被深深刺痛了，他悲愤地问：“筱雯，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太知道了。”唐筱雯冷笑，“我不需要别人虚伪和廉价的恩赐，如果你想充当救世主，拜托去找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原来我在你眼里竟然是个这样的人。”方人杰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既然我如此不堪，留下来也只会令你厌恶，不如等到晚上集合的时候，跟导演组说明情况，请工作人员帮忙重新调配组合。”
　　唐筱雯不以为然地回答：“随便你。”
　　“好，好得很，就这么说定了！”方人杰怒视她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随着身后的门被合上，唐筱雯长舒一口气，不是不难过，但拒绝是最好的选择，有时候爱一个人就是要将他推开，不负责任的靠近反而是一种伤害。此刻她站在楼梯口回忆着上午发生的一切，心痛却不后悔，她思忖着晚上态度要更坚决些，好让方人杰彻底断了念想。

☆、4进3（四）

　　“筱雯，你在这里发什么呆？”正想得入神，后面冷不丁发出声音，唐筱雯吓得手一松，手里的鲜花饼全部掉落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