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手大作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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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载而归的周倩妮一点也不轻松，她现在面临两个难题，一是怎样才能把刚刚打听来的故事不露痕迹地讲给莫毅辉听，二是如何说服莫毅辉更换搭档。她站在房间门口翻找着钥牌，心烦意乱。
　　“你回来了？”对面房间的门突然打开，莫毅辉探出一个脑袋。
　　“啊！”毫无准备的周倩妮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包散落在地上。
　　“我吓到你了吗？”莫毅辉满脸歉疚，迅速蹲下身去帮她捡包里掉出来的物件，“我不是故意的。”
　　“不关你事，是我不小心。”周倩妮一边整理着包包，一边关切地问，“怎么样，你的剧本写好没有？”
　　莫毅辉避而不答，反问道：“你买了几个包子？”
　　周倩妮拍了拍脑门，懊恼地说道：“对不起，我忘记了。”
　　上次邀请莫毅辉去学校，莫毅辉特别喜欢吃学校食堂做的香菇包，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曾说过要买一些回来。
　　“没事的，我也不是很想吃。”莫毅辉脸上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语气中却流露出关切，“你怎么了，好像精神不太好。”
　　周倩妮径直走进莫毅辉房间坐下来，疲惫地说：“今天在学校里做了很多事，好累。”
　　莫毅辉跟着走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建议道：“那你回房间去睡一会儿吧，反正我的剧本没那么快写好。”
　　周倩妮抬头望了他一眼，怀着复杂的心情说：“我不想回房间一个人呆着，我害怕。”
　　“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
　　“今天听同学讲了一个故事，怪吓人的。”
　　“什么故事能把你吓成这样？”
　　“活人和死人结婚的故事。”
　　“冥婚？”
　　“是啊，一段永远无法解除的婚姻，是不是很惊悚？”
　　“善变的心才是最惊悚的。”莫毅辉若有所思。
　　“可是这世上能做到从一而终的人并不多。”
　　“不多，但并不代表没有。”
　　“所以尽管人们对虚情假意司空见惯，却仍然幻想会遇到一个痴心的人。”
　　“为什么不呢？有梦想总是好的。”莫毅辉豁然开朗，他想到故事该怎么写了，“我突然有了灵感，必须马上写出来，失陪一会儿。”
　　周倩妮吁出一口气：“你写吧，我回房间去了。”
　　“不用，你在一旁呆着就好，不会影响我的，你不是说一个人害怕吗？”
　　“我现在不害怕了，说出来就解脱了，你专心写吧，我过去了。”
　　莫毅辉丝毫没留意到她的语气，一门心思想着赶快完成剧本：“也好，我写完你再过来看。”
　　周倩妮走到门口，又转身说道：“你成长的太快了，我完全跟不上你的脚步，实在是力不从心，这期比赛结束后，你换个导演好吗？”
　　“别说丧气话，我看你是真的累了，休息休息就会好的。”莫毅辉的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或许是我影响了你的情绪，这几天我的表现确实是太拙劣，不过你放心，一切都过去了，咱们谁也别嫌弃谁，就这么互相扶持着走完《写手大作战》这段旅程吧。”
　　“我是认真的……”周倩妮连忙强调。
　　“我也是认真的，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想信我，烦恼会随着睡眠烟消云散的。”莫毅辉打断她的话，像哄小孩一样说道，“有什么话等你睡醒了再说，因为如果你再不走，我今天晚上恐怕得熬通宵。”
　　周倩妮当然会走，她最怕给莫毅辉增添麻烦。从这里回到自己的那个房间，只有短短几步路，可是她的心情却比来时更加沉重，莫毅辉的剧本有了着落，而她注定是要失言了。

☆、4进3（七）

　　莫毅辉果然写出一个与冥婚有关的故事，他取名为《鬼丈夫》，周倩妮看了最终的定稿，除了同样使用冥婚这个梗外，整体内容和邵奇峰的故事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她十分肯定，莫毅辉写得要好很多。
　　莫毅辉创作的剧本里，女主是一个病入膏肓，意识已渐模糊，过不了多久即将一命归西的可怜人。她的可怜之处并不在于身患重疾，悲惨的是她在经历病痛的同时家人并未想办法积极治疗，反倒暗中谋划着，待她离世后如何逃避火化，把遗体运出去卖个好价钱。
　　女主生活的地方，地处偏远山区、民众愚昧，当地人普遍认为将年轻女性的遗体火化是一种极大的浪费，因为有大把的家庭等着出高价购买适龄女子的尸骸为已过世的儿子配冥婚。女主虽然尚存一丝气息，但前来打听的人早已是络绎不绝，给的价钱也是节节攀升，面对这种情况，自然是没人盼她生，都眼巴巴地等着她断气呢。
　　女孩的病情一天天恶化，却始终咽不下最后一口气，众人皆是愁眉苦脸，耐心消失殆尽，已然做好了采取极端手段的准备。碰巧此时有一户原已择好良辰吉时举行冥婚仪式的人家遭遇女方反悔，说好的骸骨卖给了别人，这户人家不愿错过算好的时辰，辗转找到女主家人，付出极高的价钱将昏迷的女主买走，按时完成了原定的仪式。怎料婚礼办完几天后，女主非但未曾魂断，反而悠悠醒转过来。
　　起死回生本是件天大的喜事，可事情发生在女主身上却成了劫难。娘家的人不闻不问，钱自然也绝不肯退，而名义上的夫家担心人财两空，为了挽回损失，强行将她扣留住，呼来喝去，任意支使，只把她视为一个用钱买来的劳动工具。
　　女孩倒是无所谓，反正亲情淡薄，生无可恋，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何况每日劳作后回到男主生前的房间，她都会感觉到自己其实并不孤独。房间里充满了男主生前的气息，照片、日记、衣物、日常用品随处可见，她通过这些物件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形象，并慢慢发现这个形象越来越真实，她的身边似乎确实有一个健康乐观、温文儒雅的男子。时光因为多了一个人陪伴而变得不再苦闷，每一天都被各种惊喜包围，女孩不仅深深地感恩命运终于对她展开了笑颜，更是渐渐爱上了对方。
　　男主的家人终于发现事有蹊跷，他们认定女主是撞了邪，几次设法干预无效后，便弃之不顾，任由她自生自灭。这正是女主想要的结果，恢复自由的她来到另一座城市，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美丽善良的女孩很快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追求者不断，可是全被拒之门外，因为她并不需要重新寻找一个伴侣，她早已拥有了心心相印的爱人，而且这个完美的爱人会从始至终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纵然这是一个鬼丈夫，女主也感到心满意足。
　　比赛当天，坐在现场的周倩妮诚惶诚恐，尽管莫毅辉和邵奇峰的故事只有极少的相似之处，但她知道，一旦两部短片播放完，莫毅辉马上就会明白事情的原委，届时他能领会她的苦衷还好，至少会顺势将高吉祥收入麾下，了却她的一桩心事。怕只怕他当场倔脾气发作，非但不领情还吵闹起来，场面就无法收拾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按照抽签决定的顺序，他们的短片排在了邵奇峰的前面，胜算在无形中增加了几成，这让她稍微得到些许安慰。
　　唐筱雯和林旭东两组的短片，引得观众及评委连连叫好，特别是唐筱雯，在表演方面进步神速，由她创作并担任主演的短片《双生》堪称惊艳。故事讲述一对异卵双生的龙凤胎，哥哥在很小的时候因意外不幸夭折，重男轻女的父母因此迁怒于妹妹，使她的整个童年及少年时期都过得十分压抑且痛苦。长大后的妹妹出落得亭亭玉立，但是她性格乖张，几乎不与异性接触。一名年轻的男子深为妹妹的美貌和神秘而沉迷，费尽心机接近她，可在这个过程中，他惊恐地发现，10多年前的那场事故迷雾重重，当年丧命的小孩似乎并非是哥哥……
　　烧脑的情节和惊悚的画面看得观众大气都不敢喘，唐筱雯可以说是越战越勇，相比起男写手不但毫不逊色，甚至呈现出压倒性胜出的趋势，令一众男性颇为汗颜。
　　赛场中仅存的两位女性此时的心情和处境大相径庭，唐筱雯意气风发，周倩妮却坐立不安，因为她清楚地看到，邵奇峰的短片才一播出，莫毅辉脸色大变，随即转头望向她，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周倩妮绝望地闭上眼睛，通过莫毅辉的表情她已然明白，4进3这场比赛的结局，注定不会平静。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邵奇峰的短片播完，郑凯旋不无遗憾地表示，“万万没想到选手的思维在这一场发生了冲突。灵异故事其实很容易发挥，可以写的情景及运用的素材非常丰富，然而4部作品里面居然有两部都选择以冥婚做为故事的主线，这实在是很大的瑕疵，我个人在这一场的观影体验不算太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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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雨薇也摇头叹息：“一路走来，选手们的才华让观众和评委不断收获到惊喜，却也将我们的品味提升得越发挑剔。这两部作品无疑都非常优秀，如果今天只看到其中的一部，相信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会为之叹服，偏偏两部类似的作品前后播映，就像逼着我们暴饮暴食，会有点难以消化。”
　　“任何一件事情，涉及到竞争都会变得残酷，要想获胜，除了自身需要具有过硬的实力外，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比赛最终的结果往往会受到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影响，所以每走一步都应该慎之又慎。”赵正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出他的评价，“我个人认为，仅就今天的表现来看，《鬼丈夫》要比《毛骨悚然》更胜一筹。”
　　高吉祥听到评委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直视着前方，面无表情。身旁的邵奇峰更是一脸平静，仿佛刚才的那些评语全然与他无关。而获得肯定的另一组成员，也丝毫没显露出欢喜的样子，莫毅辉脸色铁青，周倩妮则一直魂不守舍。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邵奇峰以1分之差败北，孟志涵感到十分惋惜，他调侃道：“送走了邵奇峰，场上选手的平均年龄立马年轻了好几岁，让我这个半老头情何以堪？或许是这个舞台太小了，承载不了过于沉重和成熟的内容，幸好外面的天空够辽阔，离开后反而能尽情地翱翔，而且会飞得更高更远。”
　　邵奇峰接过话筒，微笑着发表离场感言：“非常感谢主持人的祝福。能和众多高手过招数月，我已是得偿所愿，谢谢各位的陪伴，这段日子我毕生难忘。”
　　“我有一个消息要宣布。”赵正斌突然举手示意。
　　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他，等着听他说具体的内容。
　　“笔耕集团决定高价购买《后悔药》整个系列的版权，紧接着会进行有线及无线的全面推广。”赵正斌声音不大，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笔耕集团不会放弃任何优秀的作者和作品，虽然无法继续把邵奇峰留在舞台上，但是我们会用另一种方式来保证每一位网文作者得到他应得的利益。”
　　掌声雷动。赵正斌不愧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这番话不仅令现场的每一个人动容，更是为笔耕集团做了一次极好的宣传。等到这期节目播出时候，笔耕集团资产雄厚、知人善用的形象将会随之深入人心，这个广告实在是做得太成功了。
　　“谢谢赵总的常识。”邵奇峰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可是我不得不非常抱歉地说，我并不打算再写下去了。”
　　“你不想再接着《后悔药》的故事了吗？”赵正斌感到有些意外，但仍然保持着良好的风度，“没关系的，其实不论你写什么，只要是出自小刀锋利之手，我们笔耕集团照单全收。”
　　“对不起，赵总，我是不打算再全职写网文了。”
　　举座震惊。邵奇峰虽然三甲不入，但赵正斌给出的待遇绝对不比冠军差多少，他现在居然对这么优厚的条件说不，实在是不识抬举。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但是邵奇峰并非一时冲动，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得到的结果，因此唯有顶着巨大的压力认真解释：“我仍然会写东西，但纯粹是为了爱好，也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在写作上，因此更新的速度和数量都无法保证。”
　　孟志涵不解地问道：“方便说一说具体的原因吗？”
　　“我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参加《写手大作战》以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适合做全职网络写手。这几个月来，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姑且不论我的写法和风格是不是真的已经过时，单凭这大起大落的成绩已超出了我能负荷的极限。我想我还是应该回归传统职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而不是透支精力去探寻镜花水月。”邵奇峰将这段时间的所思所想和盘托出，他必须给大家一个交待，“老实说，今天的淘汰对我算是一种成全，我现在迫不急待地想回到家，抱一抱老婆，亲一亲儿子，而不想再去关注什么点击、收藏、首订、均订等等数字。我不想吃后悔药，所以选择一条能够掌控的路继续前进。感谢赵总的认可，感谢观众的厚爱，感谢对手竭尽所能，感谢主持人惺惺相惜，感谢每一位为节目付出精力和汗水的工作人员，在你们的帮助和见证下，我找回了自己，这是我最大的收获，谢谢！”
　　孟志涵看出他去意已决，只得说道：“甲之蜜糖乙之□□，正所谓人各有志，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也希望你能利用业余时间继续潜心创作，不定期地为读者带来惊喜。小刀锋利，咱们后会有期。”
　　邵奇峰微笑着挥手告别，众人用热烈的掌声欢送他离开，只有站在旁边的高吉祥一脸愕然。邵奇峰淘汰后的反应把他完全搞懵了，自从出卖了对方以后，他设想过很多种两人在现场反目、对质、责骂、咆哮的可能性，唯独没料到会是如今这种境况。邵奇峰竟然丝毫都不留恋这个舞台，这让他的背叛显得更加无耻和可笑。
　　“让我们把注意力转回到舞台中央，这里还有一名选手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孟志涵的话将高吉祥带回现实，“按照比赛规则，导演将获得一次陈述的机会。高吉祥同学接下来的这番陈述至关重要，留下还是离开，成败在此一举。请各位保持安静，给他一点点思考的时间。”

☆、4进3（八）

　　其实比赛进行到这个阶段，任何一组搭档的磨合期应该都结束了，此时留在台上的三组选手，彼此熟悉又默契十足，怎么可能舍近求远，浪费时间精力瞎折腾呢？因此大家并不看好高吉祥最后的陈述，认为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
　　高吉祥此时将目光锁定在莫毅辉身上，开弓没有回头箭，身后已无路可退，他的全部赌注皆压在此人身上，即便如今觉得太过于冒险那也是为时已晚，只好期望对方能信守承诺。
　　“回首往昔的那几场比赛，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不过虚幻的梦境也有可能变为现实，而电影正是照亮我人生的唯一梦想，所以我希望美梦不要醒得太快太早，恳请你们让我继续营造这个梦，直到它离现实更进一步。”
　　高吉祥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连孟志涵听了都为他着急，追问着：“说完了？还有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高吉祥盯着莫毅辉。
　　莫毅辉正眼也不看他，高吉祥知道凶多吉少，心不断地往下沉。
　　孟志涵只得照例说道：“请晋级的三位写手认真考虑后做出选择，是保持现状还是更换搭档，高吉祥的去留全在你们一念之间。”
　　演播室里鸦雀无声，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
　　这样的结果和大多数人的预料相符，几乎是没什么悬念的，孟志涵重新把话筒放到嘴边，准备宣布高吉祥的参赛资格到此结束。
　　“我要换搭档。”这时选手台上突然响起一把声音。
　　众人哗然，寻声望去，说这话的赫然竟是林旭东。
　　事情演变成这个局面是大家没有料到的。在旁人看来，林旭东和雷振兴这对搭档，虽然称不上珠联璧合，但他们性格互补，也算得上是相得益彰了。现今好不容易相互扶持着挤进3强，林旭东居然宣称要换掉雷振兴，这个举动在令人感到惊诧万分的同时，也对被动的那一方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最不能接受的自然是雷振兴，他认为一定是自己听错、看错，呆滞了半晌后用几近颤抖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比赛到了今天，已经趋于白热化，可以预见接下来的较量将会更加激烈和残酷。振兴，你很好，这一个多月来的倾囊相助，我没齿难忘，但是今时今日，我需要一个求胜心切的激进派，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林旭东双目微红，每一个字都说得情真意切，“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雷振兴茫然地摇摇头：“不……”
　　林旭东打断他的话，接着说道：“比赛于你来说只意味着输赢，可对我来说，却关乎着生死，振兴，我别无选择。”
　　雷振兴凝望着林旭东，后者愧疚、焦虑、无奈又坚决的样子让他感到一丝心痛。他想起有一次听林旭东提起，在参加比赛前已濒临绝望，差点烧炭自杀，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会愿意放弃生命。或许确实如他所言，《写手大作战》已然是他最后一个能够绝地反击的机会，自己是不是应该成全他呢？当做为搭档的两人对一场比赛的认知和期望完全不一样的时候，分道扬镳是不是将成为必然的结局？
　　林旭东曾经叙述过的那些悲惨经历不断地激起雷振兴的同情，他此时已不那么愤慨了，然而他还是不甘地追问：“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
　　林旭东像一个犯错的小孩，缓缓地垂下头，声音低不可闻：“我也很矛盾，一直下不了决心，而且，我没想到淘汰的人会是邵大哥。”
　　这句话除了表面的意思，还向雷振兴表达了另一层含义——假如今天被淘汰的是另外两位写手，那么林旭东一定不会要求换搭档，剩下的4人当中，除了高吉祥在果断方面比雷振兴稍胜一筹外，其余两人都同他相去甚远。
　　这让单纯且良善的雷振兴多多少少有些安慰，虽然他没有在林旭东心目中做到不可取代，但好歹也算是举足轻重，他由此而开始相信林旭东换掉他的决定绝非处心积虑，而是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况且他确实只把《写手大作战》视为一次社会实践，但他的搭档却全身心都放在了这个节目中，比赛的最终结果对林旭东的影响至关重要，既然他能给予他的帮助有限，此时退出似乎是双方最好的告别。
　　“林小弟，我愿意用我的退出当作对你最后的支持。”雷振兴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倘若他日有幸折桂，希望你不要忘记，陪你一路前行的，除了邵大哥，还有一个雷大哥。”
　　林旭东强忍住眼泪，紧紧握住雷振兴的手，哽咽着说：“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雷大哥，因为你是独一无二、名冠天下的雷震子。”
　　观众都被两人这番推心置腹的对话感动得一塌糊涂，方才针对林旭东过河拆桥的行为而引发的反感情绪也基本抵消了。孟志涵在台上再次询问：“请问你们是否达成共识？写手最终的选择是？”
　　林旭东和雷振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给出答复：“更换搭档！”
　　高吉祥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特别担心林旭东被淘汰后，邵奇峰会舍他取雷振兴，而如今实际情况却刚好相反，这真是莫大的讽刺。他直想大笑三声，接着拂袖而去，可是最后只能唯唯诺诺地说出一声的感谢，还能怎样？形势逼人，他的晋级来之不易，那是以输掉尊严和诚信换取的，不得不加倍珍惜。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节目终于录制完毕了，林旭东匆匆忙忙地往回赶，他祈祷邵奇峰千万还没离开，不要让他连道别的机会都错过。才冲进大厅，就看到邵奇峰拉着箱子往外走，他松了一口气，上前叫道：“邵大哥。”
　　邵奇峰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恭喜你闯入三强。”
　　“谢谢。”林旭东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换搭档的消息说了出来，“我把高吉祥留下了。”
　　邵奇峰满脸错愕：“你和雷振兴发生了不愉快吗？我好像并未听你说过对他有任何不满。”
　　林旭东直言不讳：“我觉得现阶段与高吉祥合作胜算会更大些。”
　　邵奇峰点点头：“高吉祥就是稍微有点急功近利，能力方面倒是没话说。”
　　“邵大哥，这件事你不会介意吧？”
　　“从我被淘汰的那一刻起，我和高吉祥的合作关系就结束了，他绝境逢生是他的造化，你留下他，是趋利避害的选择，于公于私，我都没有介意的理由。”
　　林旭东叹息道：“我始终觉得这场比赛有点奇怪，你的淘汰真是冤枉。”
　　邵奇峰反过来安慰他：“我倒觉得今天的结果很客观呢，4组短片确实是我的略为逊色。”
　　“不是这样的，我怀疑……”
　　林旭东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莫毅辉走进了大堂，三人狭路相逢，一时间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不过莫毅辉很快径直走到邵奇峰面前，轻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邵奇峰左右环顾，最后才确定莫毅辉是在和自己说话，他一脸茫然，反问道：“何出此言？”
　　莫毅辉还没回答，林旭东在一旁已是冷笑连连：“你写冥婚，他也写冥婚，真当是无巧不成书吗？其实生活中所谓的巧合，大多数都是人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