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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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谨言安慰他。“我明天开始不上班了，我们俩一起在这附近转转，一定要把这个禽兽抓出来。”
　　两人熬了个通宵，打印嫌疑人照片，反复翻看戴伟拷回来的几段视频，研究他可能会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又把附近的旅馆，网吧，弹子房等等鱼龙混杂处划分成诸个地块，准备分工合作，在这几天里逐一排查。
　　
　　第34章　中学生
　　
　　忙乱了一夜，早晨时分，福婶来叫莎莎吃早饭，姜谨言才惊觉天已经大亮。
　　窗外鸟声啾啾，人声嘈嘈，大妈们的广场舞音乐逐渐响起，遛猫，遛狗，遛小孩的人们陆陆续续出现在小区内，又是繁忙的一天开始。
　　屋内却是一片压抑气氛。福婶抽抽噎噎直对着戴伟掉眼泪。“戴伟啊，都是福婶不好，没有照顾好莎莎。”
　　戴伟经过一夜平复，情绪已冷静许多，反过来倒是劝着福婶。“福婶，我知道你一直把我们莎莎当亲孙女一样照顾，这次的事跟您没关系，是那狗杂种早就盯上我们家莎莎了。”
　　福婶听他这么一说，愈发哭的伤心。“我这可怜的孙女哦，这丧心病狂的恶人，诅咒他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姜谨言也帮着上来劝。“福婶，我们一定会将坏人抓到的。”
　　福婶拖着姜谨言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嘱咐她。“谨言，福婶知道你身手好，你一定要把那坏人抓着，不单要捉着，还要打得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姜谨言又将她劝了又劝，待福婶终于止住哭声，这才辞别了两人，出门往家中去。
　　才到家门口，手机响起短信提示。姜谨言拿起翻了翻。乔旻发来的讯息。‘老婆，我今天有点事，早上让陈谦去接你。么么哒！’
　　姜谨言呆了两秒，熬夜一晚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随即被汹涌而来的矛盾画面充斥，昨晚在乔旻家中的耳鬓厮磨，家门口与戚世柏的激励争执，交替出现在眼前。不过相隔一晚，许多事却已经物是人非。
　　姜谨言靠在冰冷的铁门上，点开回复信息的文本框。滴嘀嗒嗒在屏幕上输了几个字，皱眉删掉，怔仲半晌，重新输入，输了删，删了输，反复几次，最后终究什么都没写，便关了手机。
　　回家洗了把脸，将东西收拾收拾，临出门前，又把兔子玩偶从床头抱起。
　　兔先生眉眼弯弯笑得暧昧。姜谨言扯了扯它的耳朵，依依不舍的又搂了搂它，轻轻在它嘴角印下一吻。“兔子先生，我爱你。”
　　亲完果决的将它塞进帆布袋，穿上外套出门。
　　快步行到街心花园。陈谦的车果然已经等着。姜谨言跑过去，拉开门上车，陈谦便笑着回过头来问她。“直接去剧院吗？”
　　姜谨言摇摇头。“我今天不去剧院。让你白跑一趟，不好意思。”
　　陈谦调侃她。“你们两口子怎么不沟通好，昨天光忙着谈情说爱，其他事都忘了吧。”
　　姜谨言脸红了红，尴尬的岔开话题。“陈谦，你昨天情人节过得挺累的啊，眼底血丝都泛出来了。”
　　陈谦今天仍是一如既往的商务精英范儿，发型利落，衬衫干净，细致到衣角都平整熨帖，唯有俊朗的脸上难掩浓重的疲惫神色，一看昨晚也是彻夜未眠。
　　他懊恼的长叹了口气。“别提了。都跟我女朋友躺在床上了，又被一个电话叫起来。李家这对父子太能来事了。”
　　“怎么了？”
　　“李总发现我们在查他，立马先发制人的主动找乔老爷子认错，把事情全推给几个手下，自己的问题全撇了个一干二净。拉着老爷子又是忆往昔，又是长篇大论的深刻检讨，只差没抱着乔老爷子的大腿痛哭流涕。”
　　陈谦学着他窝囊的样子。“舅舅，您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怪只怪我心太软，下面这帮人都欺我脾气好，背着我胡来一气，闹出这么些不像话的事来。我之前是真的不知道。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他们这帮混小子。”
　　末了，陈谦又学着姜谨言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轻嗤道。“他要是不知道才有鬼！”
　　姜谨言被他惹得忍俊不禁。“那你们现在怎么办？”
　　陈谦无奈的摊手。“还能怎么办？他这次抢占了先机，责任都撇清了，认错态度又诚恳，哄得老爷子一愣一愣的。我们再发难，搞不好还被倒打一靶，安个挑拨他们舅甥关系的罪名。只可惜了他手下那帮人，不知道又要多几个替罪羊。”
　　姜谨言昨天还在怀疑，怎么戚世柏这么快就听到风声，原来竟是这么回事。“那你们之前的布局岂不是都功亏一篑？”
　　陈谦庆幸道。“还好小乔抓住机会，主动请缨协助表叔整顿公司。乔老爷子估计也是不太放心李家父子，便欣然准了。这样多少也能牵制他们一点。”
　　“那就好。”姜谨言默默的把这事在心中理了一遍，忍不住问道。“听说我们剧院经理也牵涉进这次的事件？”
　　陈谦揣摩着她脸上神色，字斟酌句的小心道。“是有点问题，目前还在调查中。”
　　姜谨言犹豫再三，小心的请求道。“陈助理，能否拜托你向乔副总求个情，若是戚经理主动将赃款退回，认错态度良好，可否从宽处理，尽量不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毕竟要是留了案底，他一辈子前途也就完了。”
　　陈谦哭笑不得。“姜小姐，你确定你这是帮他，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一说，小乔只会更火冒三丈，搞不好直接把他往死里整。”
　　姜谨言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陈谦灵机一动。“不过，小乔这阵子会很忙，他自己都说，估计不能有太多时间陪你，怕是要惹你不高兴。你正好可以利用他对你的歉意，趁机要挟要挟他。说不定他就答应了。我女朋友就老用这招对付我。”
　　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的小盒子。“小乔让我带给你的礼物。让你别生气，他一有空立马会来找你。”
　　姜谨言尴尬的推开递上来的礼物。“不用了，正好我也有件事要拜托你。”从随身背的大包里掏出一只纸盒子，和手边拎着的兔子玩偶一起塞给他。“请帮我把这些交给乔旻。”
　　陈谦见她表情严肃深沉，突然间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这是什么？你确定你不是要害我被骂？”
　　姜谨言低着头，声若蚊呐的轻轻说了句。“不好意思。”推开门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陈谦捧着这一堆东西，深感自己今天要大难临头了。
　　姜谨言的盒子里装着乔旻送她的所有礼物，另附了一封信。趁着两人纠缠尚不深，把该说的都说清楚，该断的也断得一清二楚。
　　随后几天，姜谨言和戴伟两人夜以继日的开展捉拿禽兽运动，把此人可能出现的区域全部里里外外地毯式搜索一遍，可惜不仅一无所获，反倒引得周围地痞们纷纷猜测，这两人究竟是哪个系统派来的便衣。
　　窘迫的形式让姜谨言不得不改变作战策略。
　　这天早上她早早起床，翻箱倒柜的翻出两套中学生的校服，还好她妈是个什么都舍不得丢的性子，这么旧的东西都还在。她那一套衣服太小，袖子都成了七分袖，裙子倒还能套上。慎行的衣服她穿着倒是正好，勉强配成一套。
　　又戴上一副超大黑框眼镜，遮住眼里与身上打扮不符的成熟世故。乔装打扮完，镜子里便出现一个梳着苹果头，一脸稚嫩的中学生。
　　姜谨言推推眼镜，背上书包正要出门。手机响起，乔副总每天准点出现的短信。‘谨言，我在老地方等你。出来见我。’
　　姜谨言怔怔的盯着屏幕，把短短一句话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最终还是把信息关上。
　　她出门转到附近的市场门口，在人流最多的点心摊喝了碗豆花，吃了一屉小包子。边吃边小心的环顾四周。隔壁拉面店外一个相貌猥琐的年轻人，正频频朝她这边张望。姜谨言打量了下他的身形，似乎和视频中的男子颇有点相似。
　　她不动声色的起身付了账，故意避开繁华地段，轻松的哼着歌，晃晃悠悠朝着一条僻静的街道走去。
　　猥琐男果然亦步亦趋的跟上来。
　　姜谨言故意放慢脚步，待男人跟近了，又假意蹲下身子系鞋带。等她系完鞋带站起来，猥琐男已经一脸奸笑的堵在她面前。“小妹妹，有男朋友了吗？”
　　姜谨言正暗暗摩拳擦掌准备一招制敌，远远却觑见一长身玉立的熟悉身影，出现在对街的市场入口。
　　乔旻一件剪裁合体的藏蓝色羊绒大衣，配着一条烟灰色围巾。精简的搭配衬着不染纤尘的气质，面若冠玉的俊逸面容，在一堆拎着菜篮子的熙攘人群中显得格外的醒目。身边一群大妈们全都暧昧的频频朝他张望，更有甚者，甚至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只差没投花掷果，以示爱慕之意。
　　乔旻却是浑然未觉，只顾着左右四顾，似是寻找着什么。
　　姜谨言的眼眶微微发酸，慌忙把趴趴熊大口罩戴上，遮住大半张脸。
　　
　　第35章　谍中谍
　　
　　街对面，乔旻正狐疑的看向这边。
　　猥琐男还在那里叽歪。“小妹妹，哥带你去k歌看电影怎么样？”
　　姜谨言呆呆的立在原地，不敢妄动。
　　乔旻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样，便转身寻向别处。
　　姜谨言从眼角余光瞥见那一抹挺拔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方才回过神来。
　　猥琐男见她戴着口罩半天不搭理人，摆明了看不起他。顿时邪火上身，暴躁起来。“小妹妹，我在这一片可是有名的，你去打听打听，新西方职业学校的山哥，有多少姑娘想跟我，老子泡你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这么高调幼稚的中二病做派，明显不是欺负莎莎的那个阴暗卑鄙男人。既然不是她的目标，姜谨言也当机立断不再与他多纠缠，厌恶的推开他。“谢谢，泡你的脑残妹子去，姐姐忙着呢，没空陪你玩。”
　　猥琐男不知天高地厚的仍想上前拉住她。“你才多大？还敢自称姐，占老子便宜。”
　　“你多大？”姜谨言瞟了眼他略显沧桑的脸，莫非真比她大？
　　猥琐男骄傲的说。“十六！”
　　姜谨言：……
　　猥琐男老成的面容和上唇故作潇洒的一抹小胡子，让她之前以为他至少有20！她没有泡未成年人的习惯，更没被未成年人泡的习惯。“小朋友，谢谢你的厚爱，你还是乖乖读书去吧，姐要是早恋点，估计都能生出一个你来。”
　　猥琐男被她鄙视的言语激得火冒三丈。手一伸，妄想堵住姜谨言，学电影男主来个狂拽酷炫的壁咚。“老子今天就看上你了。”
　　看来不给他来点狠的，还真不行。姜谨言一把拽住他伸上前的手，对着他手臂上麻经狠撞一下，反手一拗，制在身后。“小朋友，你现在耍酷装爷是没用的，以后到社会能混的开才是正经，奉劝你好好读书，把精力用在正途上，少泡妞多背点单词。少让你爸妈操心点吧！”
　　借着巧劲把他往边上一推。“姐忙去了，拜拜～！”
　　猥琐男没想到自己一米八的个子，竟然被个这么瘦小的女生三两下就制住，当下楞在当场。待姜谨言几个转弯消失在巷子里，他才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却是面露喜色的对着她的背影大喊。“唉～～同学，你哪个学校的～告诉我叫撒名字总可以吧。”
　　姜谨言满脑门黑线的赶紧遁走。
　　接着，姜谨言在街上晃悠了一天，抓了两个正在偷东西的小偷，直接扭送派出所，捉了一暴露狂，对着她扯开风衣露下体，被她一脚踹得找不着北。却唯独没找到她要抓的人。
　　她和戴伟已经在街上徘徊了快两周，派出所也加大了周围的盘查力度，莫非这个禽兽真是洗手不干变良民了？
　　夜幕降临，街上少了白日的喧嚣，亦没了灿烂阳光带来的温暖，夜风凉得透骨。
　　姜谨言在街边的24小时超市买了只饭团，坐在临窗的长条桌上，慢慢啃着。没日没夜的连番奔波让她不由得一阵疲惫。劳而无获的挫折感亦汹涌袭来，直到饭团啃完，仍懒懒的无力起身。
　　不行，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做大家未来的依靠。
　　“姜谨言，你不可以这么没用。”姜谨言愤怒的拍了怕自己双颊，一声大吼。
　　吼完自己，把柜台里的店员吓了一跳。姜谨言又霍然起身，掏出几枚硬币放在收银台上。“再来一个饭团。”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抓坏人。
　　店员用看神经病的眼光防备着她，又热了个饭团小心翼翼递给她。姜谨言接过来，豪迈的边啃着边冲进门外刺骨寒风中。
　　她决定再到离事发地点最近的一家网吧排查一遍，晚上是网吧人员最芜杂的时候，兴许能寻觅到坏人的踪迹。
　　在柜台登记时遇到点麻烦，工作人员对着她身份证和真人来来回回的对了几遍。“这是你的？”
　　姜谨言学着那些跋扈的小太妹一阵吼。“看什么看，是我自己的啦。包夜多少钱？还有没有包间？”
　　她这嚣张的一吼引得房间内几双狼眼纷纷朝这边张望。
　　姜谨言扫视一圈，迅速排查了遍，没有形象特别契合的对象。
　　十点后才是变态份子出没的高峰。既然已经付了钱，姜谨言便挑了间包间坐下，单人间的都已经坐满了，有间靠墙角双人间还空着。姜谨言坐进去，戴上耳麦听着音乐，靠墙闭目假寐。
　　身边不时有人坐下，都是刚刚蠢蠢欲动偷瞄过她的色狼，这下纷纷借机上前搭讪。姜谨言一一将他们打发了，没发觉其中有特别可疑的。
　　连着两周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的连轴转，让姜谨言确实有点撑不住，她刚准备小眯一会，身边却又有人坐下。她努力撑开眼皮睇了一眼。
　　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清爽的中分头，略显苍白的面容，五官清秀，戴着一副斯文的金丝边眼镜。他随意的把手机搁在桌上，特意背面朝上，露出上面的苹果标志。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坐在这边吗？”
　　不知为何，男人搁在桌边的手，总让她隐约觉得，和视频中强抱过莎莎的手竟有八九分的相似。
　　“嗯。”她眯着惺忪睡眼回了句，假装被吵醒的，不耐着翻了翻身。蜷缩着腿，窝到沙发更深处，妍丽的格子短裙被翻身的动作带着滑落腿根，露出袜根处莹白的肌肤。
　　眼镜男笑着说了声谢谢。便回过头，撑着下巴假装浏览网页。可姜谨言却分明瞧见他频频偷瞄着她的大腿。
　　她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身形，高瘦，稍微有点塌肩，背微微有点驼，这几处竟然跟视频中人都一一重合。
　　姜谨言的神经瞬间紧绷到极点，她一直以为那该是一个面容猥琐，形容萎顿的抠脚大汉，但这一瞬间，她却忽然明了了，她完全错了，会知道躲避监控的，那就该是个心思缜密，略带点神经质的惯犯，正如眼前这个，看着干净整洁，眼里却透着与白面书生形象不符的浑浊淫邪目光。
　　那目光探究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其中透露的信息，竟远比路上那些地痞要恶心得多。
　　现在怎么办？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按地上打一顿？会不会打草惊蛇？直接抓住他？万一抓错了怎么办？仅仅外形相似也不能作为抓人的借口，虽然她的第六感总觉得已经八九不离十。
　　正是踌躇，却见眼镜男搁在桌上的手机一亮，响起一声提示音，眼镜男顺手拿起来，把手机解锁。
　　姜谨言的眼神被一闪过的画面攫住，心脏紧缩，手心一片冰凉，那屏保的照片分明是莎莎。怒火腾一记燃烧起来。姜谨言几乎是立刻便从沙发上跳起，一把夺过眼镜男的手机。
　　“小妹妹，你喜欢苹果手机我给你买，只要你跟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眼镜男一边呼喝着，一边伸手来拉她。“这个手机旧的，你还给我，我给你买新的。”
　　姜谨言也顾不得自己穿着裙子，飞起一脚踢在眼镜男下巴上，眼镜男下巴瞬间淤青一片。
　　他立马发现情势不对，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外大喊。“网管～有人抢手机啊，快叫保安！”
　　姜谨言翻开他的手机相册，里面全是各式各样女生的照片，小的才幼儿园，大的也最多都是学生妹。她愤怒的翻看着，果然找到莎莎的照片，有几张甚至很不堪入目。这个禽兽竟然还有胆把照片放在手机里。
　　眼镜男发现她在翻他手机，也顾不得被打，又冲上来，死死拉住她，想要将手机夺回。姜谨言狠踹了他两脚。他虽吃痛，却发了疯似的狠狠抓着她手不放，竟还低头试图朝她手上咬来，姜谨言一缩手，却又被眼镜男抄起键盘鼠标一阵乱砸。砸完抢过手机便狂奔出去。
　　姜谨言哪容得他脱逃，一跃而起，飞身而出，门外一堆人举着手机在那里狂拍。姜谨言气得大吼。“拍什么拍，快抓色狼啊。”排开众人，箭一般冲出去。
　　眼镜男明显是个缺乏运动的，姜谨言的腿虽远远短他一大截，却没几步便紧紧跟上他。她一路狂追，一边大喊，“拦住那个色狼，他猥亵儿童啊。”
　　路边一个骑脚踏车的大爷闻声，使劲蹬着脚踏车过来帮忙，伸脚想踹眼镜男，却苦于难以掌握平衡，只得一路紧紧跟着，一边帮着姜谨言大喊抓人。
　　姜谨言肺都要跑炸了，咬呀吞下灌进嘴里的冷风，又是使劲一阵冲刺，终于抓到眼镜男一角衣角，死命往后一拽，自己则不管不顾的往地上倒去，借势拉着眼镜男一起滚到地上。
　　大爷见此情形，赶紧跳下车，过来帮着把眼镜男按住。
　　姜谨言大口喘着粗气，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对着眼镜男面门，上去就是一拳，直接将其眼镜打飞。“让你丫再跑呀。”
　　
　　第36章　女疯子
　　
　　眼镜男也是累得跟狗似的，匍匐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姜谨言一记左勾拳，一记右勾拳，再来一套组合拳，一拳一拳毫不留情的落在他身上。
　　眼镜男痛得嗷嗷叫，喘着气叫嚣。“你凭什么打我？你个女疯子。”
　　“凭什么？就凭我是莎莎的阿姨。”姜谨言又狠踹他一脚。
　　眼镜男一声惨叫，对着渐渐围上来的群众大喊。“救命啊，女疯子打人啦，要出人命啦。”
　　老大爷边按着他，边跟围观群众解释。众人一听眼镜男是猥亵儿童的色狼，全都摩拳擦掌，恨不得也冲上来打一拳。
　　眼镜男本来已经被揍得鼻血糊一脸，门牙也崩了颗。一听其他人也要打他，顿时吓得抖如筛糠，赶紧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连连求饶，生怕真被一人一拳打死。
　　姜谨言一想到手机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就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她对此人不仅是愤怒，是出离愤怒。
　　在年幼的莎莎身上，她仿佛能看到弟弟慎行的影子，单纯脆弱，对任何人都不设防。偏偏这世间的坏人却这么多。不会向别人表达自己的他们，每次受到伤害，说不出痛在哪里，也指不出是谁抢了他们的食物，将他们从滑梯上推倒，甚至划伤他们的脸，侵犯他们的身体。
　　姜谨言想起小时候，慎行每次被人欺负，小嘴一瘪一瘪忍着泪来找她。问他怎么了，便泪如雨下的反复说着，谨言，谨言，疼疼，疼疼。
　　自她懂事起，便发誓再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弟弟。自从和戴伟，福婶两家人住在一起后，莎莎和皮皮也成了她心头的责任。
　　尤其是莎莎，最是让她心疼和怜惜。皮皮有爷爷奶奶的宠爱，又是程度较轻的阿斯伯格症（自闭症谱系一种），能言能语，生活能自理。慎行有跟她双胞胎之间的心有灵犀，这让他至少还能有一扇通往外界的狭窄窗口。
　　而莎莎不仅是三人中病情最重的。自从被查出有病，其母亲便弃她改嫁。戴伟这个粗糙的汉子又要当爹又要当妈，解决日常生活已经是艰难。如今却还有人欺着莎莎的不能反抗，不能言语，对她作出这样残忍的事。
　　虽然明知自己再打下去就要触犯法律，但姜谨言一念及莎莎洗澡时，指着自己下身喊痛痛的可怜样子。一双拳头就控制不住的又要挥下。
　　眼镜男深深觉得自己今天落在这个疯女人手里，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姜谨言的拳头就要落下。一颀长挺拔的矫健身影，飞速排开围观群众冲上来紧紧抓住她双手。“别打了！”
　　眼镜男向来人投去深深感激的一眼。却遭到对方一记鄙夷的眼神飞刀。
　　姜谨言呆了呆，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来人。
　　乔旻清俊的脸写满焦灼和担心，眸中盛满快溢出来的关切，他紧紧抓着她手，将她死死圈在怀里。“谨言，你冷静点。再这样下去，你也要犯法的，为了这样一个人不值得。”
　　他的声音沉稳，柔和，似春日微雨，无声无息润进姜谨言火烧火燎的心田，将焦躁的心抚平熨贴。她缓缓放下紧握的双拳。
　　警车鸣着警笛呼啸而至，从车上下来一老一少两个民警，两人认出姜谨言，最近警局的常客，朝她挥挥手。
　　小民警把地上眼镜男拖起来，押进警车。老民警开始维持秩序，逐一询问情况。
　　乔旻之前就注意到姜谨言一身怪异装扮，皱了皱眉头，将她拉到一边，上上下下仔细确认过她并没伤到，那些血迹也都不是她的，赶紧脱下大衣将她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