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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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姜谨言狐疑的爬上岸去。
　　乔旻也看好戏的跟上去。
　　一上岸，乔老爷子便不由分说拉着姜谨言往泳池另一边走去。“我示范给你看。”
　　乔旻瞬间明了了乔老爷子的阴谋。
　　刚走到深水区边站定。乔老爷子突然转身对姜谨言严肃的提醒。“你注意了。”
　　姜谨言全神贯注的等着他的示范动作，就见乔老爷子甩了甩胳膊，轻轻一抬手，姜谨言便一声惨叫跌进碧波荡漾的池水中。
　　两米深的池水，姜谨言一掉下去就慌了神，憋着口气胡乱在水底游了两下，没能游到池边，赶紧试着向上想浮出水面，蹩脚的泳技让她稍稍探个头，还来不及换个气就又往下沉。
　　“好好想想乔旻教你的动作要领，自己想办法换气。”乔老爷子叉腰在岸上指挥。
　　妈蛋，她快死了好不，哪里想得起来什么动作要领。姜谨言奋力的拍着水，双脚使劲蹬，再次向水面发起冲击。
　　乔旻看她在水里乱扑腾，禁不住担心。“爷爷，这样下去不行，她不会的。”
　　乔老爷子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不这样她学不会的。得给她点压力才行。还能真淹死她？你三岁的小侄女扔水里都能自个儿浮起来。”
　　乔旻可没他爷爷这么笃定，心急如焚的盯着水里的姜谨言，看她刚冒了下头又沉下去，便再也忍不住。“不行，我去拉她上来。”纵身一跃，跃入水中，飞快的找到姜谨言的位置，一把抱住她，将她拎出水面，扳过脸仔细查看。“谨言，你没事吧？”
　　姜谨言湿漉漉的小脸满是兴奋难抑的明亮神采，一双大眼小鹿斑比似的忽闪着，羽睫上挂着的晶莹水珠，随着睫毛每一下颤动轻轻抖落，那一瞬间，乔旻直觉得这些水珠都似缓缓滴进了他心头，润物细无声的融化在心头最柔软的一角。
　　姜谨言全然未觉他的异样，尤自兴奋异常。“乔旻，我学会了，我会换气了，你刚看到没，我冒出来换了口气，又游了好长一段。”
　　乔旻对她的自吹自擂又好气又好笑。真是害他白担心一场。“什么好长一段，我分明只看到你在原地打转。”
　　“明明很远了啊。”姜谨言前后张望，发现自己确实还困在深水区中心，刚紧张的一阵瞎游，都没注意行进路线。只得尴尬的自嘲。“好像是没在水里面感觉的远。”
　　一想到深水区，姜谨言这才惊然发现，自己在水面浮了半天竟然还没沉下去，再看水下，某人的胳膊正牢牢圈在她腰间不让她下沉，一双大长腿却是不停踩着水维持两人平衡。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泳池里本来穿的就少，姜谨言几乎已经可以感觉到两人肌肤相贴产生的热度。
　　“我自己应该可以游回去。”姜谨言不落痕迹的想扒开他手，却被乔旻一伸手揽得更紧。
　　“算了吧，就你这水平，我可不想我们家泳池发生什么命案。”乔旻长臂一挥，双腿一蹬，轻松的一路拖着她游到浅水区岸边，方才放开。“你还是先在这多练练吧。”不等姜谨言回应，一个转身潜进池水，瞬间游出五米远。
　　岸边，乔老爷子躺在躺椅上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露出一抹了然的奸笑。
　　待到吃晚饭时，乔老爷子一边跟两人聊天，一边看似不经意的问起。“听老季说你们这几天都住一屋？”
　　姜谨言一口米饭差点呛住。这算什么问题？
　　乔旻慢条斯理的替姜谨言剥着虾壳，毫无心理障碍的回应。“爷爷你放心，我们都是成年人，有分寸的，不会弄出什么人命官司来。”
　　乔老爷子可没因为乔旻的保证而高兴，反倒是期待的瞥了眼姜谨言的肚子，幽幽道。“我也不是老古板，要真弄出什么来，赶紧结婚就是了。”
　　姜谨言这下真噎住了，瞬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中间险些断气。
　　乔旻一脸淡定递给她杯水，拍着她背怜爱的数落。“怎么这么不小心，吃个饭都不好好吃。”
　　这都是谁害的？！姜谨言惟有狠狠的瞪他表示心中不满。
　　看在乔老爷子眼里却又是一幅郎情妾意，深情互望的有爱画面。
　　
　　第20章　何弃疗
　　
　　吃过饭回到屋里。姜谨言忍不住跟乔旻抱怨。“你这样骗你爷爷真的好吗？到时候我们分手你准备拿什么理由搪塞？”
　　乔旻坐在书桌旁敲着笔记本，不是很上心的回她。“年轻人嘛，分分合合总是难免，人家刘翔都还闪婚闪离呢。随便找个理由，我爷爷肯定能理解的。”
　　“擦！刘翔真的跟葛天离了？快让我看看。”八卦的姜谨言立马忘了正事，不由分说挤到电脑屏幕前。“啧啧，刘翔她妈也太抠门了，媳妇多吃块红烧肉她都要说，谁还敢嫁到他们家。”
　　乔旻原本只是随口一提，看姜谨言这么起劲，也被勾起几分兴致，跟着她八卦起来。“这里不是说葛天跟男演员拍戏时假戏真做，也不怪刘翔要跟她离婚，绿云罩顶哪个男人受得了。”
　　“这种造谣你也信，你看葛天这张照片哭得多伤心，这微博写得多伤感，能被抢走的爱人不是爱人，这不就是在暗示是刘翔找三了。”
　　乔旻对她的观点可不敢苟同。“她一个演员，演个哭戏都演不好，还怎么混。倒是刘翔，多么真性情的汉子，应该不会撒谎。”
　　“你这是对女人的偏见。”姜谨言又在心里默默跟一句，特别是当演员的女人。
　　乔旻可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你才是对男人有偏见。”
　　“不跟你说了。”姜谨言跟他话不投机半句多，气鼓鼓的转身准备走人，却被乔旻一把拉住。
　　“我们为了别人的八卦吵得不可开交有意思？”
　　姜谨言仔细一想，好像这事是压根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两人都不知道在瞎激动个什么劲，不禁也是莞尔。
　　见她笑了，乔旻也忍不住笑着直摇头。“想想真是好笑，我还是头一回为了这种事跟女人起争执。”
　　“切，你以前跟女朋友都不吵架的吗？”姜谨言跟戚世柏谈恋爱时，几乎是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因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事也没少过，当然，每次结果都是戚公公被她武力碾压。
　　她这一问，倒是把乔旻问住了。他印象里还真是没有这样的相处模式。“我交往的对象都是淑女，不存在吵闹这个问题。”
　　“那你和这些淑女们平时约会都干些什么？”姜谨言好奇死了。
　　“吃饭，听音乐会，看看画展、艺术展，偶尔也看看电影什么的。”
　　“这些女朋友不会刚好都是你的相亲对象吧？”从这枯燥的公式化的恋爱模式里，姜谨言大胆的揣测出，乔总裁不会根本没什么普通情侣间的经验吧？
　　乔旻尴尬的点了点头。
　　这下姜谨言可笑不出来了。乔总裁显然不知道这种毫无意义的琐碎斗嘴，其实是恋人间的日常互动，本不该出现在他们两个假情侣之间，他更是没必要这样拉着她求和解。而姜谨言现在却微妙的发现了这点。
　　乔旻对姜谨言突然的沉默很是不解。“怎么了？你还想为葛天鸣不平？行行行，我洗耳恭听。”
　　乔总裁，你入戏太深了！姜谨言正是尴尬，电脑屏幕叮咚一闪跳出一封邮件。乔旻放开她，皱眉点开，邮件里是一段视频。
　　乔旻看了眼姜谨言，倒也不避讳的点开。一个严肃的外国老头叽里呱啦说了一串英文。
　　姜谨言听得云里雾里。“他说撒？”
　　“让我别忘了按他的治疗方案做训练。”
　　“治疗方案……”姜谨言想起某人的隐疾，不由自主朝他腰下三寸位置瞄了眼。“这……很难治吗？”
　　事到如今，乔旻也不再把她当外人，两人同屋而眠数日，早已不似陌生男女般隔阂，相反许多地方倒有着说不出的默契。他无奈的向姜谨言解释。“还不是被你上次一脚踢的，不知为何现在我一想起某些事，脑中就总会回放被你施暴的画面，一分心就再难集中精神……”
　　“什么施暴，我那是正当防卫好不好，别说的我把你强了似的。”姜谨言尴尬的绯红了脸，对他的措辞很不满。
　　乔旻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随手在邮件里回了几句便把邮箱关掉。
　　一丝愧意涌上心头，让姜谨言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他探讨这个敏感问题。“他的治疗方案是什么？”
　　“让我做一些性感集中训练。”
　　“那是什么？”
　　乔旻被她问的不好意思。“就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些事上，通过训练帮助自己排除杂念，全情投入，让性兴奋的过程自然发生。”
　　“就是调动那方面的兴趣？”
　　“恩，让我多看看美女照片，成人片什么的。”然后最好再找个女朋友多实践实践。乔旻考虑到这个话题太黄暴，也不打算跟姜谨言太深入讨论。
　　“选美女我最有眼光了。”姜谨言自告奋勇打开网页，搜出一堆她心目中的性感女神。“舒淇，多少男人心目中的女神，这张湿身照怎么样？看着是不是很动心。”
　　“嘴大得能横塞两块叉烧酥。”乔大少显然不好这口。
　　“那这个呢，十八岁g奶嫩模。”
　　“两边胳膊p得粗细都不对称，脸也液化得快变形了，你的审美就这个水准？”
　　“切，我这是没放大招。当！当！当！”姜谨言从某猥琐男性友人的qq空间里调出一堆岛国女忧的照片。“来！来！来，你看着她。”指着一个童颜巨乳穿着兔女郎服装，俯趴在床上的女优，认真启发他。“想象她躺在床上对着你喊，雅蠛蝶～！”
　　乔旻很不配合的当场笑场了。
　　姜谨言：……
　　乔旻笑得花容失色。“雅蠛蝶三个字从你嘴里喊出来实在太逗了！”
　　不是性感，不是诱惑，是太逗了？姜谨言无语了。“你别管我，当我是空气，你要努力想着照片上的美女。”
　　“恩，恩。”乔旻盯着画面上的人，又笑得双肩抖动，直趴在书桌上直不起腰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食色性也，天理人伦，这么严肃的事，有什么可笑的？”姜谨言被他放弃治疗的态度激起无限斗志。“看来，我只能使出我的终极必杀技了。”
　　“你还有什么必杀技？”乔旻仍是不可抑制的笑脸。
　　姜谨言努力在网上搜索半天。“终于让我找到了，自从净网运动开始，火辣辣的红烧肉还真不好找呢。”
　　“红烧肉？我不爱吃红烧肉。有牛排吗？”乔旻对姜瑾言这个江湖郎中毫不抱希望。
　　姜谨言不理会他，起身将房间内灯光调暗，犹豫下，又拉上窗帘回到书桌前，斜倚在书桌边一脸神秘莫测的指挥乔旻。“现在你慢慢闭上眼，脑中想像这是一个堆满玫瑰花瓣的房间……”
　　乔旻抗议。“我花粉过敏。”
　　真难伺候！姜郎中改变策略。“那你想像这样一个场景，你是一个古代帝王，坐拥后宫三千佳丽……”
　　“三千会不会太多了？一天一个都要八年多，我忙不过来啊。”
　　姜谨言简直无语凝噎。好消息是，乔总裁这算是认可了皇帝的人设？男人果然都有个后宫梦。她清了清喉咙。“我们先忽略妃子数量问题，直接进入主题。你现在想象一下，掌灯时分，你处理完一天国事回到寝宫中，北方战场的捷报频传，让你今日龙颜大悦，趁心情正好，你唤来你身边最信任的公公……”
　　“小言子。”
　　“啥？”
　　皇上很好心的提议。“这个公公我觉得叫小言子，小姜子，小谨子都是不错的选择。”
　　#￥％&*！姜谨言默默忍下这份屈辱。“话说，小言子非常贴心的送上各宫娘娘的牌子供您挑选。您略微踌躇便翻了瑧妃的牌子。”
　　听到这里，乔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换个名字。”
　　小言子只得收起她的恶趣味。“那皇上，您要点哪位？”
　　谨字差点脱口而出，在唇边转了转，乔旻不动声色的答到。“琴妃吧。”
　　“您吩咐小言子。朕久未见琴妃，今夜就宣琴妃到甘露殿侍寝。”
　　“不要甘露殿，朕要在温泉宫召见琴妃。”
　　“皇上，温泉宫离皇宫一百里地，您确定要跑那么远？”
　　“嗯。”
　　姜公公对皇上执著的爱好无奈的摊摊手。“打马走起，锵锵锵锵，皇上驾到！温泉宫内，琴妃早已焚香沐浴，在汤泉池边等候。只见氤氲蒸汽缭绕，影影绰绰一娇俏人儿身上仅披着一件粉红轻纱立于池畔，满头如墨青丝披散，衬得一身肌肤赛雪。您脱了龙袍，解了中衣，一身随性的来到她身前……”
　　乔旻默默的将粉红轻纱换成鹅黄轻纱，脑中瞬间清晰的映出姜谨言在横店秦皇宫前一身宫妆，肩披鹅黄轻纱迎风而立的翩然姿态。
　　姜谨言看他一脸陶醉，似渐入佳境，连忙翻出那几本火辣辣的红烧肉，挑选出激情桥段，把琴妃的名字代入，声情并茂的读起来。
　　“你和琴妃相拥来到池内，池水沾湿了琴妃单薄纱衣，赤裸的裹在玲珑娇躯上，若隐若现的勾勒出血脉贲张的诱人景致。琴妃娇慵无力的偎到您身前，轻喘着低声唤您，皇上～！”
　　乔旻被这一声娇弱缠绵的叫声激得浑身一颤，心下暗叹，不愧是唱戏的，这声音，真是把他三魂七魄都勾出来了，再也忍不住偷偷睁开眼。
　　姜谨言正侧身对着屏幕研究这些火辣的文字，丝毫没注意到某人灼热的目光。
　　“您盯着琴妃微张的檀口，两片饱满小巧的唇瓣亮亮的泛着一层水光，粉嫩如三月里的桃花花瓣，香甜似六月里刚采摘的红樱桃，引诱着你倾身采……”
　　‘谨妃’终于发现身后的异样，呆呆的转过身来。“你？”
　　她的疑问却被倏然覆上的双唇堵在口中。
　　
　　第21章　没吃药
　　
　　带着咖啡清香的唇舌，开始只是略显生涩的试探，轻舔过嘴角，唇峰，沿着唇线一下下轻轻碾磨，欣喜的发现自己并未被一巴掌拍死，几乎是霎那间，试探便转成略带侵略性的深入探索。
　　姜谨言意识模糊的想着自己应该推开他，手脚却被牢牢钉住似的，一根指头都动不了。她被动的任他纠缠着，不推拒亦不回应。
　　但乔旻显然并不满足于此。早在泳池内，怀抱着仅着泳衣的姜谨言，他脑中就数次闪过这样的画面，他不否认姜谨言并非他理想中的类型，但他更不能忽略自己这几天多次的怦然心动。
　　虽是假扮情侣的互动，他却一点没有以往作戏时的别扭，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默契而自然。泳池内肌肤相触的余温尚存，小傻妞竟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来挑逗他。当听到姜谨言用那抓心挠肺的诱人声调读着这些火辣文字，他几乎是本能的就想一把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最后他也确实按捺不住真的这么做了。
　　小巧的唇瓣一如想像中甘美，但仅是浮于表面的接触，远不能满足他心中所念，冒着随时可能被暴打一顿的危险，他仍想要深入的谋取更多，这个念头让他执着的反复纠缠着，试图撬开姜谨言紧咬的牙关。
　　一双纤手攀到他肩头，有几秒的犹豫，随即断然将他推开。“皇上，你今天的治疗已卓有成效，我觉得我们可以就此打住，各自就寝了。”
　　乔旻愣了愣，不甘不愿的放开怀中人，却仍是撑着桌子，将姜谨言卡在桌子和他的手臂之间。他压低身子，捕捉到她的目光，想从她眼中读出一点讯息。“你确定？”
　　姜谨言调整了下紊乱的呼吸，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乔旻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他以为她跟他一样，并不排斥假戏真做的可能。“sorry！那我为刚刚的行为道歉。”
　　姜谨言耸耸肩，状似无所谓的调侃。“没事，我就当加演了一场吻戏。”
　　乔旻呆了两秒。
　　姜谨言咧嘴笑笑，公事公办的跟他探讨。“不过我觉得今晚我还是另开一间客房比较好。我想你应该也会赞同这个方案。”
　　乔旻放开撑着桌角的手站直身子，面色已恢复平常。“你不用搬来搬去了，我睡客房去。”从衣橱里拿了两件换洗衣服，开门出去。临关上门时又探头进来。“你早点休息。”
　　姜谨言甜笑着朝他挥挥手。“好的，再见，晚安！”
　　乔旻盯着她看了两眼，欲言又止，最后轻轻说了句。“晚安！”便转身带上门出去。
　　辗转一夜，清晨时分，乔旻起身到自己卧室前，犹豫下，举手敲了敲门。门虚掩着，轻轻一碰便被推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卧室，哪里还有姜谨言的踪影。虽是意料之中，乔旻仍有刹那的意外，她昨天的‘再见’果真是告别。
　　乔旻带上门走到床边坐下，明明是自己住了多年的房间，突然却冷寂的有点陌生。床上整整齐齐放着姜谨言这几天穿戴过的衣裙，首饰。衣裙下压着一张纸条。‘顺了你房里一只兔子玩偶，反正你有一房间，送我一个玩玩应该没事吧。另，很高兴认识过你这个朋友。乔总裁，祝你早日康复找到真正的女朋友。再见了～要幸福哦！’
　　乔旻把纸条捏进手心里，嘲讽的轻嗤。跟你说多少次了，你个小傻妞，乔总裁是我爷爷！再见是吗，那就再见吧！
　　半公里外，小傻妞姜谨言抱着一只兔子玩偶坐在空无一人的公车站。清晨的薄雾将路边茂密的冬青树林装点得如梦似幻，空阔的柏油马路蜿蜒的延伸到寂静的山上。苍翠的林间露出欧式建筑宏伟的尖顶，近的仿佛触手可得。
　　“都走了这么远，怎么你家主人的房子看起来还这么近。”姜谨言拉着兔子玩偶半垂的长耳朵。“你说你家主人现在是不是已经看到我的纸条了？”
　　兔子先生一身白衬衫、英伦风背带西装裤，架着一副硕大的黑框眼镜，严肃又呆萌，始终保持着莫测的浅笑。
　　“笑什么笑？”姜谨言神经质的捏着兔子先生的笑脸。“不许学小乔，老是吊儿郎当的皮笑肉不笑。”
　　兔子先生：……
　　姜谨言揉着它的脸，发了一通神经，又狠狠把它搂进怀里，脸埋在它温暖的绒毛间。“兔子先生，谢谢你带我漫游仙境。”
　　一辆老旧的公车晃晃悠悠的开过来，姜谨言赶紧起身掏出交通卡，朝司机猛挥手。
　　公车向市区驶去，离冬青树林、欧式尖顶越来越远，颠簸着驶入高楼林立的水泥森林，随着晨雾散尽，路上行人车辆渐多，人声，铃声，喇叭声，汽车轰鸣声，噪杂的响成一片。路边的早点摊也热闹的摆开，热气腾腾的搁着包子、豆浆、煎饼……空气中弥漫着姜谨言熟悉的繁忙都市味道，庸俗，忙碌，平凡，一如她以前的每一天。
　　下了车，姜谨言在车站旁的肯德基买了三份新出的早餐，拎着山德士上校的塑料袋，快步拐进她家所在的老式小区。
　　杂草丛生的绿化带间，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撅着屁股在一棵树下不知在研究着什么。
　　“莎莎，你在这里干嘛呢？”
　　小女孩专注于她的研究。
　　“莎莎，莎莎。”连喊了几声，小姑娘依旧不理不睬的低着头。姜谨言上前一把拍在她屁股上。
　　“莎莎。”
　　小女孩慢悠悠的站起来，撩着自己的碎花小罩衣，低着头左晃右晃，口中喃喃自语。“蚯蚓，蚯蚓，蚯蚓……”一连串不停的重复着。
　　“哦，莎莎发现了一条大蚯蚓啊。好厉害啊。“姜谨言蹲下身子，捧着她的脸，夸张的说道。
　　小女孩终于有了一些反应，脸上露出一抹明亮的色彩，又说了句。“蚯蚓。”
　　“好了，我们莎莎早上发现了一条大蚯蚓，现在让大蚯蚓去劳动，我们回家吃肯德基，好吗。”
　　“肯德基，肯德基，肯德基……”又是一连串的重复。
　　姜谨言牵起莎莎的手来到自家楼前。按了半天门铃，听到戴伟的大声呼呵。“皮皮，快去开门。”
　　便有一个带着眼镜的小胖子闻声哒哒的奔出来，一看到姜谨言立马兴奋的拉开门，拽着姜谨言的手。“姜阿姨，我跟你说，我今天跟奶奶去买了五个包子，五根油条，三袋豆浆，十根葱，一棵白菜，半个南瓜……”
　　“好好好，我知道了，皮皮真是能干。”
　　皮皮拉着姜谨言的手，自顾自继续说。“还有一袋盐，一瓶酱油，四颗橙子……”
　　戴伟端着一锅粥出来。“谨言你回来了，一起吃早饭吧。”见她牵着自己女儿。惊问。“莎莎又自己跑出去了？”
　　“嗯，还好就在门口绿化带没跑远，她现在好像自己会开门了，你们要注意把门锁好，小心她一个人跑出去。”
　　戴伟又急又怒的大声呵斥。“莎莎，让你呆在家里，我就拿个碗筷的时间，你又乱跑。”
　　莎莎充耳不闻的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姜谨言把皮皮领到餐桌旁，抱起莎莎坐到她的粉红色宝宝椅上。
　　皮皮依旧喋喋不休的跟姜谨言汇报。“五个包子十块，五根油条七块五，三袋豆浆六块……”
　　“皮皮，你让姜阿姨先吃早饭。”皮皮的奶奶福婶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小姜你回来啦，这几天忙死了吧？累不累？”
　　“还行，多谢你和福伯照顾我妈和慎行。去了这么多天真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你不也经常照顾我们家皮皮，大家都是这个情况，再不抱团互相照应，这日子还怎么过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