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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长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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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这里”靳成坐在她的身边,看着自己双手交握圈出来的那一小块地方,语气平静,亦难掩内心翻涌。
  “我出来散散心,明天就回去了。”
  是这样。心底里苟延残喘的那一点点欣喜,终于可耻地消失。
  早知道结果不可改变了,不是吗,何必再问一次,何必还残存希望,何必让心脏再承受一次钝痛。
  或许心有不甘才会这样傻吧。
  小溪问他:“你额上的伤,好了吗?”
  靳成一怔,随而淡淡:“没事了。”
  很久过后,小溪喊他的名字:“阿成……”
  “如果……我不是爷爷的孙女,如果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女孩子,你当初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
  是这样吗?或许是吧,谁说得定呢?或许还有别的无奈,或许还有别的阻拦。可是,如果你都没法再回到他的身边,再去假设再去计较当初,都有什么意义?
  “一直以来,我想要的,不过是让阿妈过上不再操劳的日子,湘湘可以安稳地念书。似乎有了你之后,会想要更多。你的家世太过于显要,我那时无法承担。”
  可是阿成,你有没有记得我曾说过,我想要的,也不过是与你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日子?我的家世,我没法选择,但是我能选择自己要过怎样的生活。你就那样离开了,都不问过我愿不愿意。
  当然,这些话现已无从说出口,因为,还有另一个人,在那座城里,等着她,举赴一场盛大的婚礼。
  “你要结婚了,真好……高斐,也许比我更适合你,你们终究会幸福。”终于知道,这样的话,很苦涩,却也真实。也试过,他在他们的背后,看到他对她的宠溺,看到他对她也是千般万般的好,那些都是他不曾给予过的,都是他曾无法给予过的。他对她的好,连他自己都感动。可悲吗?尽管也是因为那个男人,他离开了她,他应该恨他的。可是现在,谁该恨谁,已经模糊不清,毕竟到底是他离开了她,到底是他伤害了她。
  而当初,他是真的想离开她么,跟她吵了那一架之后,他就被公司安排去了国外培训,再回来时,她已经离开那座城市。
  “你也知道终究,那么,终究是多久?”小溪喃喃,很茫然。
  终究会幸福吗?可是阿成,你知不知道,没有你,即使幸福,也很勉强。
  没有你,怎么肯轻易幸福!
  第二天下午,早早吃过了饭阿妈才放他们回去。靳成昨天才回来,小溪本想一个人回去,让他多陪陪靳妈妈的,而且县城今年通了高铁,回家不过两三个钟。
  靳成却执意不肯。
  车开得很慢,仿佛永远都不想走到尽头。
  可是,车子终究到了小溪家的别墅外边。
  两个人都没有下车的意思,却都沉默不语。靳成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那里一片虚无。
  过了许久,车门终于被打开,靳成缓缓走下车来,绕过车头,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
  小溪踏下车来,无力地望了他一眼,最终提起脚步,向家里走去。才走了两步,手腕被人从身后拉住,轻轻盈盈地拉着,却顽皮地不想放开。没有回头,也能想象得到身后的人有怎样难过的表情。
  靳成就那样拉着她的手,不放开,低垂着头,像个耍赖的小孩。从没想过,原来真正放手,这么艰难。
  因为一放开啊,就再也没法再牵起。
  他每一分每一毫的难过都清晰地从他的手掌传来,无可自抑。何曾见过他这样,像受伤的小孩,像顽皮耍赖的小孩,心疼的痛楚无以复加地袭来,小溪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蹲在地上,低低地饮泣了起来,然后渐渐地,变成了歇斯底里又压抑的哭泣。
  夜色隆重,像浓郁化不开的忧伤。
  靳成,依然那样站在原地,拉着她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可是,终究得放开。

  ☆、第四十五章

  小溪来到高斐的别墅,门开着没锁。轻轻推门进去,小溪一时以为自己走错了。
  这里跟她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以前,他的家是完全的灰色调,没什么生气,看起来冷冷清清的。而现在,落地窗帘全部换上了她喜欢的颜色,客厅边上的厨房都变了样,添置了很多厨具,多了一份生活气息。低头看着脚下光亮可照人的地板,小溪微微出神。
  他记得她说过的话……
  “小溪小朋友,喜欢我家的新地板吧?喜欢的话就赶紧嫁过来,以后允许你天天光着脚丫子踩在上面。”高斐不知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走到了她面前。
  她喜欢光着脚丫子,踩在凉凉的地板上。
  抬头。高斐满眼的温柔,脸上是所有快要结婚男人的喜悦模样。
  心,一点一点地柔软了下来,却又堵得难受。
  “静花怎么还没放学?”有许多话想说,开口却总在东拉西扯。
  “静花念的是寄宿学校,周末才回来的,你忘啦?”
  哦,她怎么忘了。
  “你拿这些东西干嘛?”注意到他手上的工具,小溪问。他居然还戴着袖套,完全一副木匠的样子。
  “我在楼顶上弄了一间小阁楼,再在旁边架一个小秋千,这样夏天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上面吹海风,看星星了,是不是很浪漫呀?”
  他是这样满心满意地准备着他们婚后的生活,可是……
  “高斐,我们的订婚礼,取消了吧。”小溪望着他说,不再胆怯。就当她自私了吧。
  高斐高大的身躯一窒,许久才说:“小溪,你别闹了。小阁楼还差一点就好,我得今天就把它完工了明天好娶你回家啊。”语气温柔得一塌糊涂,像哄小孩子,可是,猪都听得出他语音里的丝丝颤抖。
  说着,他转身踏上楼梯上楼去。
  小溪站着不动,从后面抓住他的手腕。
  “对不起……”
  为什么要让她做这样的艰难选择?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的,一点都不想!
  可是,她应该恨他的。恨他让她和靳成生生分开了四年,恨他以那些优越的姿态去伤害她所爱的人!
  这四年里,别人以为她可以轻易淡然,却没人看到她痛到无可抑制的时候!那些无眠的日日夜夜里,那些无声低回的哭泣,他们都不知道!
  现在,为什么难受的,还要是她?
  高斐缓缓转过身来,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艰难开口。
  “你现在是,为了他,来与我悔婚吗?”
  他轻轻甩掉了抓着他手腕的手,低低地控诉。
  “任小溪,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作为一个男人的未婚妻,你无声无息跑到别的男人家里,好几天!你这样践踏一个男人的尊严,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
  “他不是别的男人,他是我爱的人!”小溪也来气。
  “呵!那我是什么?你等不到他的临时选择吗,还是你刺激他回到你身边的利器?我们的婚约,你以为你想反悔就能反悔的么!你置高家与任家的颜面何在?”
  “那么,你们又想怎样,像四年前那样,去威胁他吗?”
  高斐冷笑了几声,说:“我们威胁他,任小溪,你怎么不说他爱他的前途胜过爱你!”
  “如果不是你们这些有着该死优越感的人去伤害,他怎么会做那些无意义的选择!你知不知道当时他要还助学贷款,他要供妹妹念书,他要奉养孱弱年老的母亲!”小溪哭着吼了出来,心密密紧紧地疼着。他说他不爱她的时候,该有多无望!
  高斐逼近她,低头审视着她,她的眼里,所有的泪,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毫无他的成分。他低低地问:“在你心里,是不是,我们二十几年的情谊,都抵不过一个靳成?值得你这样声声泪下对我控诉?”
  小溪双手捂着小腹,蹲在地上,像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孩。
  “高斐,你不知道,哪怕他皱一下眉头,我都心疼得要死……你怎么可以跟他讲那样的话,你怎么可以……”
  高斐粗暴地打断她:“别在我面前宣扬你们那伟大的爱情!”
  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板上,小溪不再说话。正如泰勒所说,他又有什么错,他也爱她。
  高斐见她这样子,也是满心地疼,颓然在楼梯口坐下来。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小溪,是不是,在你的爱情城堡里,从来都只有靳成一个人,从来就没有过我?”
  “高斐,对不起,我真的只能把你当作哥哥,真的只能这样子……你不懂,靳成给我的感觉,那才是我想要的爱情!”
  “你怎么那么贪心,谁要做你哥哥!”
  高斐终于颓败下来。其实早知结局如此,不是吗。那天,在无人的街角,她哭得那样撕心裂肺,哭得那样绝望,就像从生命中生生剥离了最重要的东西,他就该知道了,不是吗?而他自认为只要将她留在身边,她总会爱他的。可是现在,他又得到了什么?
  “小溪,我对不起你,我也恨你!你走吧!”恨她么?他是不是更应该恨自己?恨自己在她还没有把心交付给另一个人的时候就攥紧在手心里?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发觉自己对她得心意?
  是的,他该恨自己!
  那天晚上,小溪窝在妈妈的怀里。
  妈妈问过她:“小溪,纵使靳成有诸多苦衷诸多无奈才离开你,与你分隔四年,你真的不介意这四年的疏离与陌生吗?”
  她回答:“妈妈,我介意,我介意在这四年里没有他,我介意那些日日夜夜里蚀骨穿心的思念无处安放,我介意他当初不肯与我共同面对未来。可是妈妈,阿成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一个我很爱很爱的男子,我怎么能苛求他给我完美无瑕的爱情……妈妈,我不愿意去考究那些谁伤害了谁,我只知道,我真的没法不爱他。”
  “小溪,妈妈支持你的任何选择。”
  这时,任爸爸走过来,把小溪从自家老婆怀里拎起来,扔到一边。
  “任小溪,还不快趁爷爷没杀过来之前赶紧收拾东西跑路!”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知道你就是一个□□烦么?”
  其实,爸爸嫌弃她,应该很久了吧?
  小溪气鼓鼓地回自己的房间。

  ☆、第四十六章

  周五的晚上,八点未过,办公室外漆黑的格子间早已空无一人,平时都加班到□□点的,现在也早就下班,享受这难得的周末时光。
  漆黑的尽头是靳成光亮的办公室,寂静得像沉默认真看书的孩子,唯有签字笔在纸上沙沙的声音。
  微皱的眉头,似乎在昭示着正在思索的人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又或许不是。也许那只是他近日以来特有的表征,像是某些伤,难以排遣,积聚在了他的眉里他的眼里。
  落地窗外是繁华的街景,霓虹灯光像是要把这黑暗的夜照得像不懂人伤悲的白天。如流水的车,喧闹的人群,高级店铺里精致的人体模特,无不昭示着这个城市的繁华。
  然而,这一切的繁华,都被薄薄的透明玻璃阻挡在了靳成的世界之外。如果孤独,过度的繁华是不是有点无耻?
  多么怀念那个山清水秀的家乡,多么怀念那个山清水秀的暑假,还有那一股清澈的小溪流。而现在呢,那一股清澈的小溪流,是否流淌在别人的心田?清凉是否正漫过那个人的脚踝?
  人类其实挺奇怪,总在说着多么怀念家乡蓝蓝的天空,怀念家乡洁白的团云,怀念家乡青绿的草场,怀念家乡清澈的溪流,却不肯归家去,如囚徒一般将自己困束在这座看似繁华其实寂寞到深入骨髓的城。也许,不肯离开一座城,大概是这座城里,有她。
  长时间不停的工作,带来的是身体无限的疲乏,也许疲乏的不是身躯,而是躯体里静静躺着的某部分。不知道多少时日过去了,却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外面的世界,还不愿意想她已成为别人的妻子后该如何把握自己以后的人生,忙碌的工作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或者说是避难之所。
  靳成签过一份文件,刚要合上文件夹,躺在一旁的手机响了。拿起来,滑过屏幕,是家里的电话。
  “阿妈。”声音里仍残留着掩饰不掉的些些疲惫。
  “阿成啊,你怎么这样咧,怎么和小溪吵架了?还好几天都不理她?”电话里传来阿妈语气不善责备的声音。
  阿妈并不怎么知道他和小溪的事,以前她问小溪为什么都不去家里了,他也只是含糊带过,他不想告诉阿妈,他和小溪已分开,毕竟那时候相信啊,相信他们最终会在一起,也只有那样相信,他才得以坚持下去。
  可是现在,阿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溪这么好的女孩子,你怎么整天跟她吵架?怎么这么多天都不理她?她都回来这么多天了,你就没找她?”
  “阿妈,您说什么?小溪她……”靳成莫名其妙。
  “她什么,她喝醉啦,在阿前家,和一帮人喝酒呢,这个时候了都还没回来,她那么不高兴,你一个男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让一下,怎么就不知道哄一下!”
  她在靳前家?
  “阿妈,你说小溪在哪里?”靳成不确定阿妈所说的话,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再次确认。
  “阿前家!”靳妈妈有点没好气:“今天阿前家三儿办满月酒,她就过去了,拉着人家跟她猜拳,喝酒呢。”
  见靳成不说话,以为他没话说,靳妈妈叹了叹气,继续说道:“唉,前几天她一个人回来,我问她怎么回来了,她说你跟她吵架了,还不让我告诉你她在家里,看你着不着急。阿成啊,上次小溪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也吵架了?那几天她都没以前那么爱说话了。”靳妈妈继续唠叨:“阿成啊,小溪是女孩子,你要多让着她点啊。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难得不嫌弃咱们家穷,愿意跟着你,你要懂得知福惜福啊……”
  “阿妈,我知道了。”没等阿妈唠叨完,靳成匆匆把电话挂掉,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长臂已拎过公文包,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疾步走出了办公室。
  高速路两旁忽亮忽暗的灯火明明灭灭地照射在靳成的脸庞,刚毅的俊颜上是无法掩饰也不想掩饰的激动。他不知道小溪此刻为什么会在他的家里,只知道,他必须回去,而且必须现在回去。
  车速快得惊人,快得几乎要惊动交警叔叔。回家本来三个小时的车程,今晚却不到两个小时便已到家。
  靳家村是一个小村,一到村口,稍微热闹的人家便可听见。而此时,靳前家的热闹仍未散去,笑闹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靳成不回家,直接到了隔壁靳前的家。
  院子里,一桌人还在迷迷糊糊地猜拳喝酒,基本上都是村里的小伙,似乎都已喝高,却仍不肯罢休的样子。桌子底下被踢倒了好几个烧酒瓶子,小溪就坐在烧酒瓶子旁边,招呼着还要跟每个人猜拳。
  靳成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地喊:“小溪?”
  小溪回过头来,醉眼迷离,模糊中看到靳成的身影,于是咧开了嘴冲他笑,像是等到了归家的夫君:“阿成,你回来啦。”
  靳前他们看见靳成,却要招呼他一起喝酒,靳成没理他,扶着小溪站了起来,小溪一个踉跄,倒在了他的怀里。
  “小溪,我们回家吧。”靳成柔声说道。
  小溪从靳成怀里挤出脑袋来,大着舌头对那帮人笑嘻嘻:“阿前啊,阿成回来啦,我不跟你们喝了,我要回家啦。”
  靳成扶着小溪走出了院子,她的脚步虚浮得一步重一步轻,歪歪扭扭地走着。靳成一个打横,将那么轻盈的她紧紧地抱拢在了自己怀里。深醉的小溪像是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归宿,搂着靳成的脖子,深深地安心睡去。
  靳成抱着小溪回到家,靳妈妈还在看电视等她回来,看到他,惊讶过后依然是慈爱的埋怨,张罗着要给小溪煮醒酒茶。
  “阿妈,您去睡吧,小溪有我就够了。”
  靳成把小溪抱到她住的房间,在脚踏到门墩的时候却迟疑不进,一个转身,还是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轻轻地把她放在竹席上,拉过薄被单盖在她的身上。昏黄的灯光下,小溪的脸颊娇嫩绯红,长长的睫毛覆在上面,像停留栖息的小蝴蝶。而长睫下,还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吗?
  好久好久,都没能像现在这样看过她,好久好久,都没能像现在这样靠近。小溪,你真的回来了吗?
  靳成俯身,在小溪的额上轻轻印上一吻,左手触及到的脸颊却微微发烫,不由得隐隐担心起来。
  靳妈妈拿了杯水进来。
  “半夜她渴的时候给她喝。”然后担忧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熟睡的人,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
  半夜,小溪忽然觉得难受起来,断断续续地呢喃着阿成,阿成,低低地,犹如梦中呜咽。
  搂着她在一旁不敢深睡的靳成被惊醒,探手覆上她的额头和脸颊,却没有想象中的滚烫,于是放下心来。
  靳成坐起身来,把小溪紧实地抱在怀里,仿佛一放松就害怕她消失不见,仿佛一放松怀里的人儿就只是自己的幻想。靳成的心也跟着她的呢喃抽动起来。在那些没有他的日子里,她是不是也这样,在梦里都喊着他的名字?是不是也这样,在梦里都找不到他,然后低低地哭泣?而当初听说她独自一个人到贫困山区支教的时候,他竟然觉得也好!等她回来的时候,等他功成名就的时候,等他拥有足够的力量抗衡的时候,他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摈弃一切,依然可以像从前一样!可是,他怎么可以!日日夜夜受尽相思折磨已是他活该,他怎么可以让这一切也发生在她的身上!
  靳成的心微微地叹息着。然而,又是多么无可奈何,贫穷的无奈,年轻的无奈,命运的无奈,还有生活的无奈。
  他恨过那个人么?一开始,他是有恨过的,他恨那人,在他觉得生活可以一点一点美好起来的时候,在他以为可以支付生活的时候,那个人那么轻易就毁掉了他的自信与自尊。他恨小溪吗?他恨!哪怕她在他面前稍微提过那个人,他也不至于那么措手不及,不会那么狼狈,不会那么难堪。他忽然成了入侵者!他忽然成了介入他们婚约的第三者!
  可是,这些所有的恨,都不及离开她所带来的痛苦,像毒蛇,日日噬咬着,毒液漫延全身,疼痛不堪,麻木不仁!
  是什么时候开始从这种痛苦中缓过来的?不记得了。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痛苦变成了贪眷,贪眷与她在一起时的温存,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坚守的支撑,确信最终会回到她的身边。
  似霜的月色打小小的窗格穿进来,银色的一片照在泥土铺就的地上,照在搂着心爱女子的人身上。
  “小溪?”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靳成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句,不料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难受是吗?”轻柔的声音问。
  小溪却定定地盯着他的脸庞,不说话。隔夜的酒精弄得她的脑袋生疼,记忆有片段的缺失。只记得睡去前是在阿前家里喝酒的,也记得被人抱了回来,却不记得那人是阿成,这情景就像几年前在晓筠的婚礼上喝醉了的时候,那时候她以为看到了阿成,原来真的是阿成。
  小溪咕噜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窘迫地坐在一边,耷拉着脑袋。
  “对不起,我又喝酒了……”
  靳成看着她,沉默着。迷蒙夜色里,他都看得清她脸上的懊恼。
  她为喝了酒而跟他道歉?
  小溪见他不说话,更懊恼。其实她是还不知道该怎样融洽地回到他身边,而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溪从床上跳下来,迅速说了句“我回房间睡了”,就急急往外走。
  身后的人长臂伸过,从背后抱住了她,一臂揽住她的腰,一臂横过胸前握住她的肩。靳成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成为血肉的一部分,从此都不再分离。
  他的脸庞贪恋地埋在她的发间,来回摩挲着,低哑的声音在问:“你是,可以回到我身边了,是吗?”
  伫立良久。小溪抬手握住他的手臂。
  “阿成,我以前看爸爸妈妈在一起,觉得爱情是甜的,和你分开之後,我觉得爱情是苦的。可是,爱着你这件事,一直都是甜的。我已经没办法,没能力,再爱上别的人。我……”
  未待她说完,靳成已将她反身,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极尽全力地吻了下去。
  小溪攀上他的腰,更用力地回吻着他。她比他,更渴望得到。
  靳成将她抱上了床。朦胧的夜色里,似乎唯有极尽抵力缠绵,才可以将这四年的分离消抹……

  ☆、第四十七章

  清晨,小溪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坚实的胸膛里。抬头,某人正专注地凝视着她,一副好怕她不见了的表情,那么认真,且那么温柔。他已穿上衣服,白色衬衫胸前的扣子未扣,露出性感非常的胸膛。
  他是故意的么?
  小溪抱着床单裹住自己,坐了起来。
  “你怎么醒那么早?”
  “嗯。”实际是根本都没睡。
  “哦。”
  ……
  好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门外有人在轻轻地敲门。
  “哥……”
  小溪一惊,就要跳下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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