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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几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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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兴趣做我的伴娘吗？”
以为深夜了，她应该不会看到，莫可惜反而松了口气，放下手机准备睡觉的当下，短信提醒的声音却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莫可惜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才发现她居然几乎是秒回的信息。
“不怕我抢婚吗？”
。 。 。
她越是这样肆无忌惮，莫可惜却反而越是放心了，甚至还有心情开起了玩笑，或者说，宣誓主权。
“抢就抢咯，那我再去抢回来。”
这一次，许诺雅没有立刻回复，而是隔了大概十分钟，莫可惜才收到她的第二条短信。
“看来这几年你真的变了很多，自从来了深圳，我才发现，其实很多事情，真的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以前是我太盲目，希望你能原谅。”
莫可惜在黑暗中愣了好一会儿，尚阅曾说过，许诺雅拖他向她道歉，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亲自从她口中说出，哦不，是手中打出，莫可惜才觉得，有一刻的震惊。
原来这几年，成长的，并不只有她。
“尚阅对我说，其实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说到底只是当时我们都太年轻，太容易被个人的情绪影响判断，才会导致最后的遗憾。所以，就不要说这种话啦，你还没答应我，到底要不要做我伴娘哎？”
“一定。”
收到她肯定的答复，莫可惜这才放下了手机，抱着被子的一角，无虑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本能地伸手摸过床头的手机，莫可惜迷迷糊糊地睁眼瞥了一眼，才发现还有一条昨天没看的短信，是凌晨一点一刻的时候，许诺雅发来的。
“可惜，四年前，你误会了他和我的关系，是不是因为觉得比起你，他反而比较乐意和我待在一起？其实，如果你了解过他的过去，如果你尝过大半夜被所谓的有钱人扇一巴掌从家里赶出去的滋味，如果你体验过因为没钱被学校的小孩肆意嘲笑的感觉，也许你会懂他。”
因为他和许诺雅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压力，而和她在一起时，却会时时刻刻感觉自己低人一等，所以，他不是不愿意，只是在逃避，在害怕。
莫可惜甚至都没有伸手梳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整个人就那么呆滞在了床上，她终于明白了，不是他先天独自养成，也不是后天受了谁的灌输，而是一次次的，在经受无数打击和嘲笑后，那种自卑的情绪，已经融化在他的骨血里，虽不可见，却一直存在，但凡有一个□□来引爆，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自己也早已隐隐有些感觉，但现在直面这个现实，泪，来得措手不及。
难过爆发过后，带来的，却是长久的思考。这种思想，她到底该怎么把它纠正过来呢？此刻她感觉自己身怀重任，这个“任”，比身怀六甲还要重得多。
“那我该怎么做？”
发完这条，莫可惜像缕游魂似的起床洗漱，刷牙刷到一半，短信提示音又响了，莫可惜含着牙刷一脸狼狈地奔出了浴室。
“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信任他、依赖他就够了，这几年，变得人不只有你，他也是。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希望你心里不要对他有任何芥蒂，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铠甲。”
“谢谢。”
发完这一条，莫可惜握着手机，久久不能从沉思中反应过来，直到啪的一声，牙刷稳稳地掉落在了拖鞋上，莫可惜才“啊”地一声跳了起来，捡起牙刷，狂奔进浴室。
好不容易把牙刷洗干净，重新挤上牙膏，刚塞进嘴里，手机铃声又响了，莫可惜生无可恋地哀叹了一声，再次奔出浴室瞟了一眼手机屏幕，才发现打电话的人不是许诺雅，而是尚阅。
顾不得把牙膏吐掉，莫可惜就这么狼狈地接起了电话，但一开口却是这样的。
“喂……％#％……％^@#&***”
手机里传出了一声低低的嘲笑声，“你是一觉醒来大舌头了？”
怒！
随意地漱了口，莫可惜含着一口牙膏味，气冲冲地解释：“我刷牙呢！谁知道刷个牙花了我快半个小时！”
“嗯，我不在的情况下花这么久确实难得。”
嗯？莫可惜愣了两秒才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刚起床还带着苍白的脸色顿时红润了几分。
“流氓。”莫可惜低斥了一句，把昨晚和许诺雅的短信内容简略地描述了一番，当然，略过了一些……有关他的事情。“既然伴娘、婚纱都定了，那下一步就是要拍婚纱照嘞……”
“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个。”
“什么？”
“刚才珈余打电话给我，问我们婚纱照拍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要不要一起拍，他们准备去云南。”
“好啊好啊，顺便还可以当度假…… 呃……”莫可惜几乎是毫不犹豫，但转念一想，自己才工作一年，要全靠自己攒下的积蓄，那估计连张单程飞机票都买不起，但如果这还要父母出钱，那她更是不要活了。
“怎么了？”
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毕竟钱的话题，就算关系再亲密，也总是容易让人心怀芥蒂，但一想到许诺雅说的：多相信他，依赖他，莫可惜又觉得能接受了些，毕竟，钱的依赖，也是依赖的一部分，是吧？
“嘿嘿嘿……”莫可惜心虚地弱了嗓音，“我没钱……”
“真的吗？”尚阅似乎挺惊讶，“你的那本定期存折里有多少钱你要不要翻翻看？”
“定期存折？”莫可惜想起来了，那是很早以前父亲为她办来存压岁钱的，但自从她读大学之后，便只有支取没有存入了，所以这几年，一直是处于零余额还倒欠小额管理费的状态。前一段时间偶然翻到想去把钱还掉，尚阅不是说他去帮她还吗？
没还吗？
莫可惜翻箱倒柜找了一会儿，终于在梳妆台的抽屉里翻到了它，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惊悚了，里面的余额虽不能说多得吓人，但让她飞个□□十次云南似乎不成问题。
这就是他所谓的还钱？
“我只是让你去帮我把欠的几十块钱还掉哎。”
“对啊。”尚阅回答得理直气壮，停顿了几秒，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不重要的事情，“啊，那个是银行工作人员说临近新年，存款送春联，我看还挺好看的，就存了。”
莫可惜囧，心想：这么多钱，你可以买一山的春联了好嘛！
“所以，可惜，我的可动余额都在你那儿了，以后只能靠你养我了。”
“你……”莫可惜鼻子酸酸的，不可想象，一个曾有过那段黑暗记忆的人，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或者说，是要有多爱，才能这样义无反顾地去信任另一个人。
结局，莫可惜当然没好意思动那笔尚阅的血汗钱，而是在死乞白赖下，她给尚阅当了半个月的书童和保洁小妹，终于为自己赚到了两张往返大理的机票，虽然这工资水平也是领跑于本市大多数白领了，但谁叫人家有后台、老板还乐意挨宰呢。
此后，但凡莫可惜向毕倾城理直气壮地阐述这是自己心血的结晶时，总会得到毕倾城白眼飞上天的嘲笑：“谁家心血半个月就结晶的？你以为自己鼠兔产子呢？”
☆、chapter 40
从昆明到大理，从大理到香格里拉，四人用了近十天的时间，终于抱着旅游的心情，拍完了人生可能就那么一次的婚纱照。
飞机落地，四人重回A市的那一刻，尚阅和莫可惜的朋友圈里，开始流传出一个令众人惊喜到想去偷窥的新闻，那就是——尚阅和莫可惜，闹别扭了！
这个新闻看似微不足道，但在两人的朋友圈中，其震撼程度，和当红女模特退出内地娱乐圈、隔壁老王家的汪汪一夜怀孕连产九子、以及天上凭空掉落无数毛爷爷免费领取等新闻的震撼程度，是不相上下的。
毕竟，身为人的本能，八卦是不可或缺的。况且还是自从复合后就以模范情侣之称流传于众人悠悠之口的一对，一吵架，更是令人喜出望外。
这条新闻的始作俑者，自然是和他们一起去大理的柯珈余和卢庭荟。
回到上海的那天晚上，柯珈余煞有闲情地在自己的微信朋友圈里发了这么一条状态：号外号外！尚大帅哥于昨晚在大理酒吧遭一混血美女搭讪，拒绝不力，遭女友沉默围观，冷战爆发，可喜可贺！
评论里众人道贺，一溜的“恭喜恭喜”。
除了卢庭荟雪上加霜地添了一条：据知情人爆料，自下飞机开始，两人未交谈过一句，可见冷战程度之深。
这条评论底下，又是一溜的“恭喜恭喜”。
沙发上，正靠在柯珈余肩膀上无聊地刷着朋友圈的卢庭荟，重复翻看着这一条，笑得一脸得逞，心想：叫你们使计！
虽然她知道这俩人心怀好意才想出的那个激将法，但是真的……太丢人了！自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和柯珈余但凡上班，总会遭受到一众同事的嘲笑。柯珈余是领导，状况还好，但她可就惨了，每次一看到同事的眼神，她就羞愧到想找个洞钻进去。
甚至前不久情人节的时候，还有知道“内情”的同事，嬉笑着偷偷问她：“888的房间需不需要预留？”
。 。 。
这一次，她可不得抓住机会戏弄他们一番！
而那头也正纠结着的莫可惜，看到柯珈余的这条状态，以及众多曾经的同学的调侃，嘴里刚喝进去的一口奶茶差点就这么喷出来。
事情明明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所有的行程都圆满结束，于是四人抱着闲逛的想法，在大理古城中走了一遭，晚上便随便挑了家酒吧当做消遣。喝酒喝到半途，尚阅出门接了个电话，刚挂掉电话想进门的时候，衣角却被人轻轻扯动了一下。
他回过头，才发现是一个长相十分可爱的混血小女孩，保守估计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她抬着头，眼神怯怯地问他：“哥哥，我妈妈不见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
朝路的两边观望了一下，人流来来往往，却没人往小女孩的方向望一眼，尚阅给予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蹲下身子，抚摸着她的脑袋：“你妈妈的手机号，记得吗？”
“嗯……”小女孩微敛着眼眸想了想，突然从领口掏出了一根银链，银链上挂着一块小巧的银牌牌，粗看就和普通的项链没什么两样，直到小女孩把银牌递到他眼前，尚阅才发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olivia’s mom：158XXXX3223
“是这个吗？”
尚阅轻笑着点头，“你妈妈很聪明。别担心，我给你妈妈打电话，她很快就会来的。”
照着上面的手机号拨通，手机里传出了一个急切的女声，尚阅和她简要地说了一下情况和所在的地点，得到了“马上就来”的回复，才挂了电话。
莫可惜见尚阅好久还没回来，便想着出去看看，走到门口才发现他正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满含笑意地注视着对面的年轻女生。
莫可惜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直到那名年轻女生笑着朝他摆了摆手，牵着孩子的手离开，她才慢吞吞地走到了他身边，噘着嘴，语气微带着酸味，说：“果然大理是适合艳遇的地方呢。”
“嗯。”尚阅毫不生气，更没有想解释的意思，只是突然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低头直视，嘴角微微扬起，语调魅惑而摄人心魂，“那么这位漂亮的小姐，愿意和我来一场艳遇吗？”
“你……”感觉到四周还有人来人往，莫可惜脸一红，立马就忘记了刚才的一切，不好意思地推开他，只说了一句“快进来”，便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屋内。
尚阅望着她急切的背影，毫不意外地低笑。
结束了酒吧之行，在回酒店的车上，莫可惜靠在尚阅肩膀上昏昏欲睡，突然感觉到传来了一声短信震动声。尚阅正拿起手机翻看，她悠悠地睁开眼睛，角度正好瞥见他的手机屏幕。
都怪自己5。2的好视力，莫可惜虽然困，还是清楚地看见了那条短信：“你好，我是olivia的妈妈，晚上olivia临睡前居然哭着说想你了，你到底是给她下了什么药……开玩笑，之前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向你道谢，如果你有空的话，明天让我们请你吃顿饭吧？”
莫可惜顿时清醒，动作未变，眼神却清明了很多。
大概以为她正睡着，所以尚阅只是不动声色地回复了几个字，便收好了手机。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句话是：那是我的举手之劳，不用道谢，我和我妻子明早的飞机离开大理，所以吃饭就算了。
“撒谎。”莫可惜重新闭上眼，淡淡地提了一句。没有说她的心思，因为“妻子”二字，产生了多大的起伏。
尚阅惊讶地侧头，才发现她其实已经醒了，低低地笑着，他伸手替她拉了拉外套，“哪里撒谎了？”
“名不正言不顺。”莫可惜咕哝了一句，但心里却是满满的喜悦。
不仅仅因为“妻子”二字，而更因为明白他是为了什么目的，才说出的这两个字。
“嗯，那明天回家之后，就让我名正言顺如何？”
。 。 。
莫可惜一下呆滞成了雕塑，他这算委婉地提出了“领证”的建议，是吧？
压抑住自己内心激动地心情，莫可惜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假装继续睡着，隔了一会儿，才突然发出了一句若有似无的“嗯。”
尚阅平静地笑着，一如既往，没有回答。莫可惜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清了没有，顿时就急了，坐起身拉着他的手臂就吼：“我说嗯！你听到没有啊！”
“现在听到了。”尚阅眼神里，透露着一丝得逞的味道。
莫可惜这才发觉自己又中计了，不禁懊恼地转过了身不去看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能不能矜持点？！啊？！
那晚过后，莫可惜决定，重新做人！
虽说贴的不能说是冷屁股，但总不能每次都是她主动、她被坑吧？总要让他也试试热脸贴上去的感觉，于是莫可惜下定了决心，在他给出一分让她满意地答卷之前，她要高冷一次。
而巧的是，在飞机落地后，尚阅又收到了那位olivia妈妈的短信，问他住在哪个城市，如果下次凑巧的话，可以再请他吃饭。
虽然尚阅依旧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但这并不能阻挡那种酸酸的感觉涌上心头。两种情绪夹杂之下，莫可惜忧郁了。
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下飞机到家的这段路程里，她居然沉默着没和尚阅说一句话。
☆、chapter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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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
婚礼的事情占了莫可惜太多的时间，不知不觉才发现已经到了春节，而在莫家，过春节最常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各种饭局了。
因为父亲的原因，来邀请的人，往往不止亲戚，更多的是父亲的商界朋友和合作伙伴。而这些人，莫可惜基本上一个都不认识，但出于基本礼貌，还不能不去，这，大概也就是莫可惜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春节的原因。
但是今年的春节，显然更令她头大。
谁都知道，莫老板家的千金即将成婚，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之骄子，获得了她的芳心？自然是众多叔叔大伯阿婆大妈都好奇的问题。于是这位从未在莫家应酬上露过面的神秘的乘龙快婿，显然也就成了众多朋友春节宴会请帖上必然会添上的人物。
于是最难做的，就要数莫可惜了。
她清楚，以前的尚阅，很讨厌这种场合，她不希望他为了她做一些委曲求全的事情，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就算今年不去，明年也一定要去。娶她的时候，不知道他有没有考虑过这些外在的因素，莫可惜并不清楚，但是此刻，她却很难以启齿。
“那个……”莫可惜拿着春联乖乖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装饰着书店的门楣，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征询他的意见。
一听到她这种语气来开启一个话题，尚阅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放下手里贴了一半的春联，尚阅回过头，用眼神示意着她继续说。
“年初二晚上，有一位我爸的老朋友请吃饭……也请了你，我知道你大概不喜欢，但是盛情难却……”
“我去。”
“嗯？”
“不要把我想得太过独善其身。”尚阅发现原来并不是大事，于是转过身继续贴春联，还不忘嘲笑道：“可惜，我毕竟也工作这么久了，参加的大大小小的应酬，虽然比不是你爸爸，但比起你，应该也是绰绰有余了。”
“对哦，我怎么忘了，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老板了。”莫可惜不好意思地笑，心头一下子没了包袱，“你不早说，害我纠结了这么久。”
“我不是和你说过，心里有话，要早点和我说。”
莫可惜心虚地低头，好吧，她的错……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以为只要他同意了，一切就顺风顺水了，直到去了晚宴才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的“意料之外”，因为在那场晚宴上，他们遇到了一个从来没想过会遇到的人。
季恒业的妻子、季仲谦的后妈，也就是，尚阅的大阿姨。
在牵着他的手推开门的那一刻，前一秒还温柔着的他的手指，下一秒就骤然收紧，莫可惜的眼神往室内扫视了一眼，顿时就明白了他情绪转变的原因。
轻轻地扯了扯他的手，莫可惜的心里，被歉疚和难过占据，苦着脸，她瘪了瘪嘴，“我肠胃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去医院吧？”
尚阅却笑了，无奈地戳穿，“不用这么担心，我有分寸。”
“你真要进去？”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莫可惜注视着他的眼睛，还在犹豫，却被一个热情的声音打断。
“哎呀，小情侣在门口聊什么呢？还不进来？”
开口的人，就是这场晚宴的举办人，郑氏餐饮集团的董事长郑国均。
莫可惜礼貌地回了个笑意，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却是尚阅先一步牵着她的手跨了进去。
厅内只有一个大概可容纳二十人左右的大圆桌，看来这次确实不算是晚宴，只是郑国均私人的宴请。
季恒业坐在主位，而尚阅的大阿姨李廷玉则坐在他季恒业的左手边。在看到尚阅的一瞬间，李廷玉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瓦解，但她的眼神只在尚阅身上粗略地扫过一眼，便拿起眼前的红酒和一旁的莫妈妈寒暄起来，一脸的事不关己。
尚阅的位置，在季恒业的右手边，中间隔了季仲谦和自己的岳父岳母，这个位置，余光正好可以瞥到李廷玉的一举一动，却不容易被她发现。
“来晚了，可要自罚三杯啊。”郑国均话音未落，一旁的服务生已经很有眼力见地过来替尚阅和莫可惜舔起了酒。
尚阅微笑着点了点头，却礼貌婉拒了服务生给莫可惜添酒的动作，只是拿起酒杯，自然接话：“我自罚三杯，但是可惜不太会喝酒，就由我代替她吧。”
“是啊，我女儿确实不胜酒力。”
莫启云都这么说了，郑国均自然也就不好强求。热情地和尚阅碰了杯，郑国均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番，不知是真的欣赏还是溜须拍马，但说出的话却十分体面。
“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是一表人才，不愧是莫董事长的女婿。”
“郑总谬赞了。”尚阅微笑着点头示意，三杯白酒入肚，一入座才发现碗里已经有块枣泥软糕。
“先吃点东西，空腹喝酒不太好。”莫可惜声音低低的，显然不是很开心。
“放心。”尚阅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意，在桌底下轻轻地握了握她的右手，然后夹起碗里的糕点咬了一口，松软甜糯，还带着温热，舒缓了不少白酒的烈性。
主位上的季恒业不免也暗中打量了尚阅许久，但显然完全不记得，眼前的男人，就是当初被他打了一巴掌并且赶出家门的小男孩。反而侧头，皱眉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终于语气居高临下地开口：“听说尚先生是开书店的？想必尚先生也是文化人吧，不知道毕业于哪里啊？”
一旁默不作声的李廷玉突然不屑地嗤了一声，冷笑着喝了口红酒，“大学都读不上，谈个什么毕业。”
现场顿时因为她的话而冷了下来，莫可惜几乎是本能性地握紧了拳头，压抑着怒火，她还是忍不住讽刺了一句：“季伯伯说笑了，现在这世道，初中肄业的都能跻身所谓时尚圈了，从事文化产业，哪还需要要求学历？”
“咳。”一旁沉默着始终没讲过一句话，只顾喝着红酒的季仲谦，终于第一次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忍不住感叹，都说三岁看老，但她三岁的时候，可看不出长大后能这么伶牙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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