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几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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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阅抿紧了嘴唇，拳头握了又放，隔了一会儿，忍不住扯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感叹道：“我最怕的，就是被你看到我丢脸的样子，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丢脸，还是都被你看到，墨菲定律真的挺准的。”
　　莫可惜又摇了摇头，很认真地回答：“我不知道你对丢脸的定义是什么，但是在我看来，这些都不是丢脸的事情，你知道世界上最丢脸的事情是什么吗？”
　　尚阅摇了摇头。
　　“是即使知道对方忙了一天困得要死，半夜还要缠着他煲电话粥，是因为想让对方陪，就强迫他请假陪自己去看电影，是因为……是因为自己不高兴，就把气撒到别人头上闹分手，是因为……”
　　莫可惜一件一件地数，也一件一件地回忆起来，连语气，都开始哽咽，原来曾经的自己，有这么过分。
　　尚阅笑了笑，那种笑容，是莫可惜曾经熟悉的宠溺样子，仿佛风雨过境，彩虹初现，又仿佛心结解开，一笑泯恩仇。
　　“四年前的我们，本就生活在两个世界，有着不可调和的观念差异，那时候觉得是负担，现在想来，其实那一年，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感觉到他是在敞开心扉，莫可惜也更坦诚了一些，如果说第一次是尴尬，第二次是无措，那么这一次，才是真正的释然。
　　“那你是真的爱她吗？”这个问题，现在她才有勇气问出口。
　　尚阅苦笑，并没有直接地回答她的问题，却说出了另一个事实：“如果我父母健在，我想我会拒绝，但是这辈子，我无法拒绝的，除了你，只有我阿姨。”
　　莫可惜了然地点头，她懂，因为背负了多年的养育之恩未报，所以他只能选择顺从。
　　“那……你昨晚……是因为……”
　　“昨天，是我外公的葬礼，说我冷血也好，自私也罢，我和他除了血缘，并没有任何感情，如果不是阿姨要求我去，我可能根本不会出现在那儿。但是昨晚，阿姨和我说，治丧之事基本都是诺雅在操办，我们家，毕竟是欠她的，所以她希望下个月就办婚礼。”
　　莫可惜本能地抓紧了碗，没有回答。他说他无法拒绝阿姨的，所以也就是说……他是要结婚了，所以借酒消愁？莫可惜感觉自己有些窒息，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尚阅却突然又开了口：
　　“生平第一次，我反抗了她。”
　　尚阅想起昨晚阿姨语重心长的劝解，说“以前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现在也不会是的。”说“家庭条件这么好的姑娘，是守不住的。”说“阿姨年纪也大了，只想看你安安稳稳地成家，诺雅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她绝对是最适合你的。”
　　他不确定阿姨是如何知道四年前的事情的，但最大的可能，就是许诺雅透露的。他虽然讨厌这种行为，但他也清楚，昨晚是许诺雅叫她来的，所以两相持平下，他也不想追究。
　　许诺雅既然会叫她来，就证明她的内心，其实已经不像前几年那么执着，也许……
　　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尚阅没有再想下去，他默不作声地站起身，开始收拾餐桌，其实这些事情，本应不是她该烦恼的，是他的错，她好不容易风平浪静的人生，又被再次打乱。
　　如果没有把她扯进来，现在的她，或许正认识着新的人，享受着新的恋情，就像上次在酒店里看到的男人，一看就是精英人士，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吧……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啊完了完了！”
　　莫可惜这才想起自己一夜未归的事实，惊恐来得太快，让她一瞬间有些忘了刚才的沉重氛围，飞快地拿起一旁的手机一看，才发现居然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这不科学啊？莫可惜皱眉，按爸妈的习性来看，她没说任何理由一夜未归，他们应该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了才对啊。
　　抬头看向尚阅，疑惑地问：“你和我爸妈报备过了？”
　　“我让你朋友打的电话，说你在她家睡一晚。”
　　“朋友？哪个朋友？”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你给她的备注是辣椒小公举，我看你通话记录里除了你爸妈，几乎就只有她了，所以我想，她应该是你很亲近的朋友。”
　　呃……这么羞耻的备注被别人看到，真是有点羞耻，莫可惜挠了挠头，羞涩地斥：“你怎么能随便看我通讯录呢。”
　　“不好意思，事出紧急，我不是故意……”事实上，他午夜十二点不到就清醒了，但看到她拉着他的手，睡得一脸安稳的样子，他真的做不到叫醒她，他不得不承认，其实他也贪图这短暂的美好。
　　“停停停！”莫可惜赶忙举手示意，“开玩笑而已，我没怪你啦，我手机里的内容，大概扔大马路上也不会有人想看的。”
　　尚阅轻笑，帮她拿起一旁的外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他好想再自私地占有一些，但他不能，他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他去完成。
　　莫可惜缓慢地站起身，拖拖拉拉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口中没说，动作，却显示出了不情愿。但再不情愿也无可奈何，出了这道门，他还是许诺雅的未婚夫，她还是单身狗一条，并不会有任何改变。
　　所以，她都没问他的联络方式，谁会想到呢，曾经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现在，她却反而成了这场故事里连联络都不敢的局外人。他也完全没提起联络的问题，所以她想，他们的想法，大概是一致的。　　
　　车子行进了一路，最终很体贴地停在了距离莫可惜家大概五十米的一个路口，莫可惜知道他的心思，怕她爸妈看到，昨晚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他总是能在她想到之前，就为她想好一切，这一点，从不曾改变。
　　她微笑着道了句“再见”就下了车，却在临走的瞬间，忍不住转身，透过摇下了的车窗告诫道：“以后，别再喝醉了啊。”
　　尚阅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给她的承诺。


☆、chapter　7

　　自从隔了这么些年再遇见他，莫可惜的人生，似乎就变成了冲浪式，平静中突然一个风浪打来，搅得她晕头转向，然后又留下一脸懵圈的她，重回风平浪静，这种剧情不断重复上演，搞得她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
　　中秋假期结束，一踏入报社，毕倾城就把她拉近了休息室，以一种完全不容拒绝的姿态审问：“说，中秋那天晚上怎么回事？”
　　“啊？”莫可惜这才想起毕倾城好端端做了一次替罪羔羊的事情，双手合十，一脸傻笑地说：“谢谢啊。”
　　“别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又和他在一起了？死灰复燃了？”
　　“没有啊，他喝醉了，我……我就去照顾他一下而已。”
　　“照顾？你不是说你们没联系吗？你怎么找到他的？”毕倾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狐疑。
　　“许诺雅找我去的。”
　　“那个女人？！”毕倾城一脸惊悚地问，“那女人找情敌去照顾自己未婚夫？心也太——大了吧？”
　　莫可惜疑惑地皱眉，低头叹了口气说：“说真的我也确实挺想不通的，我也问她了，但是她只说是因为不想看到他酒精中毒。”
　　毕倾城放开她的肩膀，开始在休息室里踱步，手摸着下巴，一副福尔摩斯加夏洛克加包青天上身的样子。
　　“依我看啊。”毕倾城转了好几圈，终于停了下来，直视莫可惜，信誓旦旦地保证：“我觉得那女人八成是退出了。”
　　“啊？”
　　“啊你个头啊，你想啊，未婚夫喝醉了，正常的女人，就算一榔头把他敲晕，也不可能找他的前女友去照顾他吧？许诺雅又不是什么傻白甜，这个道理会不懂？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绝望了、退出了、不想和你俩玩了。”
　　毕倾城说得太有道理，莫可惜居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点，但要她相信许诺雅愿意成全他们这件事，还是太困难了，毕竟是执着了那么多年的人，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吧。
　　“不信？”毕倾城看着她狐疑的眼神，觉得似乎是个狠敲一笔的好机会，“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说对了，让我给你爸做个民营企业家独家专访，如果我猜错了，我就……昨天尚阅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如果我输了，我就告诉你。”
　　“成交。”她真的不是故意出卖自家老父亲的，但是这笔交易，居然想来想去自己也不亏。但是她唯一忘记去想的是，毕倾城岂是那种会让自己吃亏的女人。
　　毕倾城自信地打了个响指，拍拍莫可惜的肩膀好言相劝：“走吧，再不去上班，包大人又要骂我们偷懒了。”
　　“哎，不要把我拉到和你一样的层次好不好。”莫可惜有时候的嘴还是挺毒的，“包大人可没骂过我。”
　　毕倾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边拖着莫可惜往外走，一边仍在不停地吐槽。
　　自从和毕倾城打了那个赌之后，莫可惜一整天都处在魂游天外的状态，这种情绪其实是很复杂很难以言说的，一方面，她当然希望许诺雅放弃，另一方面，她又很想知道毕倾城所说的秘密是什么。一方面，她明明是对许诺雅没好感，另一方面，她却又觉得，似乎有些隐隐的同情在滋生。
　　毕竟她也尝过爱一个人好多年的感觉，她也知道爱一个人多年而不得的失落，从这一点上来说，她还算是一个比许诺雅幸运的人。
　　“吃饭啦！”
　　还沉浸在沉思中的莫可惜被一阵嘈杂声唤醒，才发现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于是收拾收拾东西，顺口问一旁的毕倾城：“今天吃啥啊？”
　　毕倾城翻了翻手机，忍不住叹了口气：“食堂又是那几样，要不……我们出去吃吧？我听说隆安广场那边新开了一家川菜馆。”
　　“好啊。”莫可惜一想，反正今天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稿子也差不多搞定了，就当出去放松一下，“那你开车，嘻嘻。”
　　“废话，我不开难道你开？”毕倾城翻了个白眼，嘲笑道：“我说你啊，车真的应该去学了吧，你这样可是会被社会淘汰的。”
　　莫可惜无所谓地笑笑，挽住毕倾城的肩膀撒娇：“我又没这个需要，有你这个免费司机不就好了吗……老司机，带带我~”
　　毕倾城失笑，瞬间却像被戳中了哪个穴位，一下子陷入了严肃的氛围：“说到车这件事，我突然想起来了，上次相亲的时候，你干嘛骗李昱说你自己开车的？”
　　莫可惜震惊地“嘶……”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前几天我又碰到了他，瞬间就聊了几句，我问他怎么没有联络你，他说你对他没感觉，他也就不想强求了。”毕倾城一脸同情，仿佛莫可惜做了天杀的错事，“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要是你对他有好感，就不会骗他说开了车拒绝他送你了。”
　　莫可惜震惊得停住了脚步，自言自语道：“原来他一开始就知道我没开车……”
　　不由得，愧疚心滋生，莫可惜顿时红了耳朵。亏她还以为自己的谎言很完美，结果，其实根本就是在演独角戏。她回想起那天他略显尴尬的表情，她还以为只是因为她的拒绝，没想到……
　　天哪，她到底是做了多伤人的事情。
　　莫可惜愣愣地扯住毕倾城的袖子，疑惑地问：“不对啊，他怎么会知道我不会开车？”
　　“我相亲前就和他说啦，还拜托他那天开车送你回家，哪知道你这么不给面子。”毕倾城戳了戳莫可惜的脑袋，气得又想翻白眼了。
　　莫可惜囧，此刻她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只想狠敲毕倾城一笔。
　　两人驱车赶到了隆安广场，才发现毕倾城所谓的川菜馆根本还没开业，于是只能随意地找了家米线店，花十分钟吃完了一顿。看预算的时间剩了一些，莫可惜提议去她最爱的那家中式书店坐坐，顺便看一眼上次自己订的书到了没有，但到了那儿才发现今天居然没有营业。
　　恋恋不舍地望了眼书店的标牌，莫可惜略带失落地和毕倾城进了商场，随意逛逛，反正还没发工资，只看不买的话时间足够了，当然这种想法肯定是不能让店家知道的。
　　走马观花地逛了大概十分钟，莫可惜突然停了脚步，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毕倾城看她还不跟上，转头疑惑地问了一句。
　　莫可惜愣愣地自言自语：“尚……尚阅……”
　　“嗯？”毕倾城走回她身旁，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这才看到尚阅的真容，原来是长这个样子……确实是有让莫可惜魂牵梦萦这么多年的本事。
　　他明显不是一个人，身旁还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伸手指着一件无袖的连衣裙，示意店员帮忙拿下来。尚阅的手里，还提着几个袋子，一看就是陪着那女人来逛的。
　　“他旁边的女人是谁？”
　　莫可惜苦笑了一声，反问道：“你说呢？”
　　“太过分了吧，你照顾了他一晚上，隔天他却陪另一个女人来逛街？”
　　毕倾城差点脏话就飙出来了，怕她声音过大引来周边的注意，莫可惜赶忙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到就近的一家女装店里。
　　“你干嘛拉住我，上去问啊。”
　　“有什么好问的。”莫可惜脸上居然带着笑意，只是那丝笑容，莫名酸涩，“人家是未婚夫妻，一起出来逛街有什么好奇怪的。”
　　深深地叹了口气，莫可惜整理了一下情绪，扯着毕倾城的胳膊往反方向走，一边好言劝道：“走啦，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你还想不想拿工资了。”
　　“可是……”毕倾城忍不住回头，还是难忍下这口气。亏她那天还被他的话所打动，好心好意地帮助了他，结果！
　　真是气煞她也！
　　


☆、chapter　8

　　“我感觉自己正在被凌迟。”
　　正在挑衣服的许诺雅斜眼瞥了后方，难怪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果不其然是一道很哀怨的视线。
　　尚阅却一反常态地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不急，以后我有得是时间解释。”
　　“喂，你够了啊，再这么刺激我，我可指不定啥时候改变主意哦。”
　　说完这话，看到尚阅不禁一愣的表情，许诺雅忍不住放声大笑，这么些年，在他身边，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么放松的时刻，反而在决定离开之后，才享受到自己曾经最渴望的东西。
　　“开玩笑啦。”许诺雅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这男人，真是开不起玩笑。
　　“对了，我还得去买个行李箱，旧的那个轮子都坏了，到了广州会认识一批新同事，总不能显得太磕碜。”
　　“嗯。”尚阅很配合地点头，她能想通，是他最期望的事情，所以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此刻的他，都会一一满足。
　　其实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她要离开的事情，原以为是公司命令，和她聊过之后才知道是她自己的意思，这不禁让尚阅有些意外，他已经基本猜到了她的心思，但未曾想会如此决绝。
　　不过想来也是，许诺雅一向是决绝的人，爱的时候一定要得到，不爱了，也放得彻底。
　　“把可惜的手机号给我一下。”他是一种肯定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我有？”
　　“别说那天晚上不是你叫她来的。”
　　他肯定的语气惹得许诺雅不禁失笑，掏出手机，迅速地给他发了条短信。
　　尚阅飞快地复制粘贴，把这个号码存进了自己的通讯录里，想了想，还是怕她因刚才的所见而多想，于是手指灵活地敲动了一会儿，发出了一条简短的短信。
　　许诺雅斜眼偷看了一眼，不禁嘲笑道：“还说不担心。”
　　尚阅没有回答，就只是笑而已，这么久了，他的人生，似乎终于雨过天晴。
　　尚阅陪她买完了东西，又送她回了家，在她临下车的时候，客气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上午。”许诺雅转头警告，“我警告你哦，不要来送我，就一年而已，不要搞得我好像一去不回似的。”
　　尚阅点了点头，他们的关系很复杂，做过投机的好友，也成过无爱的怨侣，但此刻，却才更像真正的老友，无需多言，但已彼此了然。　
　　“还有……”许诺雅叹了口气，抿了抿嘴唇，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替我向她说声对不起吧，原本想亲自说的，但我想，也没那必要了。”
　　“嗯。”
　　尚阅其实不是很了解她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是什么事情，会让许诺雅愿意向她道歉，但他现在已经无心去追究，他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无谓的事情上，现在的他，只想好好把握当下。
　　“那么，祝你们幸福，再见。”许诺雅微笑着下了车，很果断地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家门。
　　她的那丝释然的笑容，令尚阅重重地吐了口气，仿佛卸下了重重的包袱，他拿过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却发现没有任何回复，顿时有些许失落，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二十了，没多久，她应该也就要下班了吧……
　　想到这，他果断地一踩油门，准备付诸行动。
　　在报社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看到失魂落魄的莫可惜从大门口走了出来，尚阅笑眯眯地按了按喇叭，却没有引起她任何的注意，于是下车悄悄地走到她面前，站定。
　　莫可惜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想，一边想一边骂，直到感觉眼前被一片黑幕遮挡，她才忍不住抬头。
　　“你……”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莫可惜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都产生幻觉了。
　　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却不想被他的左手一把圈住了左手，莫可惜只觉得自己仿佛一瞬间呼吸骤停，又像羽毛轻轻刷在心脏，痒痒的，又暖暖的。
　　“为什么不回我短信？”尚阅皱眉，表情十分严肃。
　　“短信？”莫可惜一愣，手忙脚乱地在包里翻找着，“哎？我手机呢……啊，找到了！”
　　莫可惜赶忙打开短信，发现确实是有一条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上面写着：“不要相信看到的，要相信我说的。”
　　“不好意思，下午太忙了，没注意看手机。”莫可惜有些羞愧，下午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集中精力连写了五篇稿子，完全没想过看手机。
　　尚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笑着调侃：“是太忙了啊，我还以为你在生我气呢。”
　　“我……”瞬间被说中心事，莫可惜顿时红了脸，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逞强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哎？你怎么有我手机号的？”
　　“我向诺雅要的，我今天陪她去买东西了。”
　　“哦。”莫可惜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但这并不能让那种酸酸的感觉彻底消失。
　　突然，莫可惜陷入了沉默，她以为自己已经和四年前截然不同了，可是从这一点上来看，她其实还是没变啊……
　　感觉到她情绪的转变，尚阅突然有些心惊，顿时无措起来，“我今天陪她去买东西，只是因为她要去广州一年，要准备很多东西，她又没什么朋友……”
　　“广州？”莫可惜惊讶抬头，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解释，“她为什么突然要去广州了？”
　　“分公司借调而已。”尚阅看了看四周人来人往，觉得这并不是一个解释的好地方，于是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往停靠在路边的车走去。　　
　　“哎，你……”莫可惜顿时感觉一阵电流，从手腕开始，瞬间流窜到五脏六腑，感觉到似乎引起了周围某些人的侧目，莫可惜忍不住低下头，缩了缩手。
　　感觉到他松开了手，莫可惜刚想松口气，却发现他的手居然从手腕转移到了手掌，瞬间更是惊得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傻傻地被他推进副驾驶。
　　“你……今天为什么……”莫可惜坐在车里，手足无措。她知道，平静生活里的新一轮的风暴又来了。
　　尚阅没有回答，却突然探过来了大半个身子，甚至鼻尖只要再前进十厘米，就会碰到她的脸庞，吓得莫可惜顿时脸色通红，双手揪着裙摆，身体完全僵硬了起来。
　　尚阅明显察觉到了她的无措，脸上突然出现了那抹她曾经熟悉的好看笑意，抬手，就在莫可惜呼吸骤停的一瞬间，体贴地替她扣上了安全带。
　　原来只是这样啊……莫可惜尴尬地笑笑，却发现他并没有退开，嘴唇缓缓靠了过来，停在离她的耳垂不到两厘米的距离，轻悠悠地开口：“可惜，我是单身。”
　　莫可惜顿时睁大了眼睛，把他一把推开，几乎是用吼的音量问道：“什么？”
　　“我说，单身的我，有资格重新追求你吗？”尚阅深沉地直视着她的眼睛，瞳孔里酝酿着一场风暴。
　　“为……为什么……”她不想这么脆弱的，但是在听到他这句话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尚阅并没有准备向她解释很多，她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糟心的事情，只要知道这个结果，就好。
　　“可惜，四年的时间，其实很多东西都变了，我想诺雅自己也感觉得到，不然那天晚上她不会叫你来的。”
　　莫可惜沉默不语，取消订婚这种事情并不是小事，这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共识，更是两个家庭之间的问题，对于尚阅的阿姨来说，这应该是很重的一击吧。
　　“可是你阿姨怎么办？”
　　“昨晚我去和她谈的时候，才知道诺雅已经找过她了，阿姨虽然还是不理解，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尚阅无所谓地笑着，对于阿姨那些“不是同一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