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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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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儒玉本不想跟她约在棋牌室,可对方承诺再帮忙引见几个熟人,大家集思广益,或许能回忆起些什么。

    棋牌室。

    富太太们打牌的地方,远不像闫儒玉想象的那般乌烟瘴气。这是位于某高档会所内的娱乐室,套房的名字起得很讲究,诸如“大四喜”“九莲宝灯”“全双刻”。

    此刻,对方所在的套房名为“七星不靠”。

    闫儒玉敲门,一名手中拿着牙签插着的水果的妇人开门。

    “闫警官?”妇人落落大方地问好。

    闫儒玉闻到一股香水味,香味很悠远,淡淡的,显然不是便宜货。

    那妇人保养得很好,若是穿上一身校服,恐怕也没人怀疑她是个学生。唯有细细看她的眼睛,方知道这是个有些阅历的女人。

    “闫艳秋?”闫儒玉问道:“跟我通过电话的,是您吗?”

    “是我,说来也巧,咱们都姓闫呢。”妇人闪身,让闫儒玉进门,并冲屋内喊道:“我跟你们说的警官,来了。”

    又有一胖胖的妇人从套房的休息室里走出来,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她一下子就挽住了闫儒玉的手臂。

    “杨秀的事儿我们都听说了。”那妇人道。

    闫儒玉抽出自己的手臂,与胖胖的妇人保持大约两拳的距离,跟在她侧后方,礼貌道:“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我就是例行公事询问一下。”

    待进了休息室,闫儒玉看到,休息室里还坐着一个年纪最长的女人。

    她的头发虽然花白,却一丝不乱,眼角已有了细纹,但皮肤很红润,穿着得体的黑色丝绒连衣裙,是个纤瘦的女人。

    她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副油画中的主角。

    见到闫儒玉,她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又说一句“闫警官辛苦了。”

    闫儒玉在她放茶杯的桌子一侧坐下。

    那是一张麻将桌,上面没有放麻将牌,只孤零零躺着两个色子。

    闫儒玉一落座,三个女人也落座。

    年长的女人最先开口道:“我和杨秀是三十五年的朋友了。”

    她说完这句,却并不急着说下文,就静静坐在那里,又变成了一幅画。

    三十五年。

    她已不必多说什么,这许多的年头就像是一杯老酒,一碗浓茶,足够人回味。

    可是,闫儒玉既不是来喝茶的,也不是来喝酒的。

    他只得打断年长女人的沉默,问道:“那您觉得,谁想杀死杨秀?”

    问题很直接,因为闫儒玉不想听那些与案情无关的冗长回忆——在他的印象中,女人总是唠叨的。

    “有三个人。”

    没想到的是,年长女人的答案竟然也很直接,这倒是令闫儒玉刮目相看起来。

    “第一个,就是我。第二个,”年长女人朝胖女人抬了一下下巴,“她。”

    给闫儒玉开门的闫艳秋最后一个落座,并道:“最想杀她的,大概是我。”

    闫儒玉必须得承认,这是他做刑警以来最诧异的时刻。

    不过,这诧异很快就一闪而过……女人嘛,总是虚张声势的。

    “哦?”闫儒玉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年长女人继续道:“我跟她是三十五年的朋友,我们攀比了三十五年,较劲了三十五年,也相互扶持了三十五年,没想到,临死,被她害惨了。”

    “杨秀?怎么坑你了?”

    “钱,我所有的积蓄。”年长女人道。

    “是我们的所有积蓄。”胖女人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她怕熏到别人,所以起身开了窗,站在窗口吐着烟。

    年长女人继续道:“杨秀这些年是闷了点,可无论这么说,她也是个经历过创业的女人,骨子里的横劲儿没那么容易消磨。

    刘正平真当她傻?搞婚外情,还想独吞了公司,真当杨秀看出不出来?”


………………………………

第三四八章 赏金猎人(13)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前一天他还同情杨秀,觉得她不过是个平庸的家庭主妇。

    可现在,闫儒玉觉得,在杨秀面前,刘正平简直就是个小孩。

    这使得闫儒玉对女人的看法有些动摇,他决定好好听听这几个女人的话。

    有些时候,男人的确该多听听女人的忠告。

    “既然心里都明白,杨秀也不打算坐以待毙,她要先下手为强。

    公司是她跟刘正平一同建立起来的,哪里踩了雷,哪里钻了灰色地带,杨秀还是知道一些的。

    她要重新成立一家公司,利用她知道的信息,把刘正平的公司彻底搞垮,让这个男人和他的情妇一无所有。甚至,杨秀已经做好了准备,刘正平只要提出离婚,她会立马答应,并狠狠敲他一笔。

    事情说起来简单,跟看电影似的,可是其中种种细节……”

    年长的女人看了一眼闫艳秋,闫艳秋接过话头道:“从前我们的确是牌友,凑在一起也就是打打牌,可是最近几个月可不是,我们在筹划公司发展,招兵买马,这些是相关资料。”

    闫艳秋从另一个房间拿出一个文件盒,放在闫儒玉面前。

    胖女人继续道:“对杨秀来说,她要用这间公司报复她老公,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报复。”

    “你们?报复谁?”

    “平庸,这是我们报复平庸的方式。

    我们都离婚了,离婚的原因,和杨秀差不多,老公有钱了,婚外情……呵呵,有时候觉得这世界上还真是没什么新鲜事。”

    年长女人继续道:“我跟杨秀暗地里较劲了整整35年,我觉得自己一切都比她强一点,唯独婚姻。我十几年前就离婚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当杨秀告诉我刘正平搞了婚外情,还筹谋着跟她离婚,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都要走上这条老路。

    我们年轻时候协助一个男人取得成功,等到事业有了起色,我们又照料家庭,抚养孩子。

    等我们年纪大了,想要享几天福,我们就落伍了?就理所应当该被男人瞧不起?抛弃?拿着共同打拼赚来的财产,给我们分一半,我们就得感恩戴德,谢他不赶尽杀绝,谢他有情有义?凭什么?

    所以,当杨秀说出她的想法,我第一个拿出所有积蓄支持她……”

    “请问,你们总共投了多少钱?”

    “五千九百万,不包括艳秋投资的一处房产。”

    “房产?”

    闫艳秋解释道:“我手头没有那么多现金,离婚的时候前夫倒是留了一栋郊区别墅,所以直接拿房产入股,以后别墅卖掉了置换成现金就行了,反正大家都是朋友,在钱上没那么计较。”

    闫儒玉看着这三个女人,竟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妇仇者联盟啊,这是。

    闫儒玉叹了口气,诚恳地对年长女人道:“都这时候了,咱们说话就别用比喻了吧,我能理解杨秀的死亡使得你们报复平庸的计划暂时搁浅,你们当然很失望,失望到恨不得杀了杨秀,但是——我再说一遍问题,除了三位以外,你们觉得谁会想要杀了杨秀?”

    年长的女人喝了一口杯里的茶,那是上好的龙井,茶叶根根直立。

    优雅地放下玻璃茶杯后,她道:“闫警官,你应该多点耐心。”

    闫儒玉一愣,喝了一口自己的茶,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真的以为我有用跟你玩文字游戏?未免太无聊了。

    我们凑了钱,准备注册公司,可是,钱不见了。”

    “!”

    这就是此刻闫儒玉的心情。

    他突然决定,以后,女人说话的时候他绝不插嘴打断,也绝不随便低估任何一个女人。

    因为,扪心自问,若是自己的几千万不见了——如果他有那么多钱得话——他恐怕做不到如此优雅淡定。

    闫儒玉低了低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胖女人从窗口踱了回来,接话道:“不见了的意思就是,钱被杨秀卷走了。

    她卷走我们的钱,是为了帮刘正平这个混蛋度过难关——刘正平的公司,资金链断了。”

    一直没说话的闫艳秋道:“我们推测,刘正平跟杨秀摊牌了,杨秀心软了,以为用钱就能挽回男人,没什么新鲜的,又是个老套的故事。

    所以,我们没有开玩笑,最想杀死杨秀的,就是我们。她以朋友的身份,把我们的生活保障卷走,卷得干干净净。

    我们之所以想跟你先谈谈,主动把这些说出来,就是因为不想赔了钱再落一个嫌疑人的身份,那可太冤枉了。”

    年长女人的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着,“你相信我们吗?”优雅地放下玻璃茶杯后,她道:“闫警官,你应该多点耐心。”

    闫儒玉一愣,喝了一口自己的茶,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真的以为我有用跟你玩文字游戏?未免太无聊了。

    我们凑了钱,准备注册公司,可是,钱不见了。”

    “!”

    这就是此刻闫儒玉的心情。

    他突然决定,以后,女人说话的时候他绝不插嘴打断,也绝不随便低估任何一个女人。

    因为,扪心自问,若是自己的几千万不见了——如果他有那么多钱得话——他恐怕做不到如此优雅淡定。

    闫儒玉低了低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胖女人从窗口踱了回来,接话道:“不见了的意思就是,钱被杨秀卷走了。

    她卷走我们的钱,是为了帮刘正平这个混蛋度过难关——刘正平的公司,资金链断了。”

    一直没说话的闫艳秋道:“我们推测,刘正平跟杨秀摊牌了,杨秀心软了,以为用钱就能挽回男人,没什么新鲜的,又是个老套的故事。

    所以,我们没有开玩笑,最想杀死杨秀的,就是我们。她以朋友的身份,把我们的生活保障卷走,卷得干干净净。

    我们之所以想跟你先谈谈,主动把这些说出来,就是因为不想赔了钱再落一个嫌疑人的身份,那可太冤枉了。”

    年长女人的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着,“你相信我们吗?”


………………………………

第三四九章 赏金猎人(14)

    “是他吗?”年长女人问道。

    闫艳秋点点头,“是,我告诉他了,因为他是个圈外人,我相信他与这整件事不会有一丝关系。”

    年长女人对闫儒玉解释道:“艳秋准备结婚的男朋友,是个在大学里教音乐的老师,所以……”

    闫儒玉点头,表示理解,“钱不翼而飞,我们会想办法追踪这笔钱,同时,所有知道这笔钱存在的人都有可能被调查,也包括你的男朋友。”

    闫艳秋点头,“我理解,我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留给你,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们去调查他,就是浪费时间。”

    从会所离开,闫儒玉带走了两大箱资料,其中一箱是刘正平公司相关财务漏洞,另一箱是四个女人成立公司时的入股及资金流向等资料。

    闫儒玉不是专业的财务人员,所以这些东西他一眼都没看,回去交给金子多,相信小金子自有办法。

    到了市厅,本以为能赶上对郭晴的审讯,不料重案一组办公室却是空空如也。

    吴错拿着拘捕文件赶到刘正平的公司时,却得知郭晴在两小时前匆匆离开了。

    没人知道她的去向。

    好在,金子多及时调取监控,查到郭晴的车刚刚经过一处高速关卡。

    监控显示,驾车的是个男人,郭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从车辆行驶方向来看,两人这是要赶往郭晴老家的县城。

    “通知交警部门,协助拦截!”吴错当机立断。

    在距离京北市120多公里的地方,郭晴的车被一处交警关卡拦了下来。

    开车的男人一下车,就被按倒在地,男人惊慌失措,口中大喊着:“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撒谎了!姐!我没杀人啊!”

    郭晴则是面如死灰,伸手默默被人戴上手铐。

    吴错与那男人同乘一辆警车,回程的路上,男人一个劲儿地辩解道:“我真没杀人,我是吹牛的!吹牛不犯法吧?!谁知道她真死了啊?!我啥也不知道!我是冤枉的啊!”

    吴错皱眉道:“别吵吵!先说说,你吹什么牛了?”

    “我跟我姐吹牛来着——哦,就是郭晴,郭晴是我堂姐,我叫郭爱——我跟她说我杀人了。”

    “你为什么跟她吹牛?”

    “她让我杀人的,她让我去杀——我……不知道那女的叫啥。”

    “那你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那女的住百合庄园,是我姐公司老板的老婆。

    我姐答应的,只要我杀了她,就给我100万。

    我猜我姐应该跟她老板有一腿吧,这事我可管不着,我只知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既然我姐有钱了,我就在她身边儿赖定了,她给我钱让我吃香喝辣的,她当小三的事儿我就帮她瞒下来,不然,事情要是在村里头传开了,看她还有脸回家?有脸见她爸妈?

    我也没想真帮她杀人,可是100万啊!不是个小数!我这辈子从没想过能有那么多钱。

    所以我把这事儿答应下来了,实在不行我就把那个女人绑起来几天,就说把人杀了,先把100万骗到手再说。

    算下来,绑票总比杀人的罪名来的轻。

    前天我姐打电话,说哪个女人死了,问是不是我杀的。

    我当时有点懵,又有点高兴,我就承认了,人是我杀的。

    我就是为了那100万!警察同志,我真没杀人啊!那个女人,我也就跟踪了她几天,向我姐汇报汇报她的行踪,做做样子而已,我冤枉啊!……”

    吴错皱眉,“跟踪?8月31号你跟踪她了吗?”

    “你是说……她死的那天?”

    “是。”

    “那天我在百合庄园附近溜达了两圈,就回家睡觉了。”

    吴错蹬起眼睛,“说重点!你看见杨秀了吗?——就是你姐让你杀的人。”

    “看见了。半中午她从小区开车出来,不过,刚出小区她就把车停路边上了,好像……车坏了。

    我看见她下车,打开车前盖,看里面的零部件……然后,我觉得没意思,就走了。”

    “等等,”吴错皱眉问道:“只有杨秀自己吗?你就没看到别人?”

    “没有,反正我走的时候没看到别人,就她自己在那儿……哎!不对!”郭爱皱着眉,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好像……有辆车停她旁边儿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呗……警官,我真没骗你,杀人?我想都没想过。”

    ……

    市厅,将郭晴、郭爱分别关进审讯室,闫儒玉跟在吴错身后问道:“怎么样?”

    “雇凶杀人,雇的还是自己的弟弟,叫郭爱,可这小子嘴硬,不承认杀过人。”

    “没有不在场证明?”

    “得让小金子查。”吴错道。

    半小时后,金子多摇头道:“实在不巧,案发当时百合庄园附近的监控出了问题,正在抢修,只有两处路口的监控正常,没拍到郭爱离开的情况。不过,他租住的地方倒是拍到,他是下午7点左右才回家的。

    你们看,他在小区门口下出租车的时候,已经7点13了。”

    “这小子撒谎!”吴错转身出门就要往审讯室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闫儒玉道:“一块儿吗?”

    “不了,我跟小金子查点儿东西。审郭晴的时候叫下我。”

    “好。”

    吴错开展审讯时,小白和明辉也没闲着,他们找到了刘小北的家庭教师。

    那是个中年男人,刘家出事后,他便搬离了刘家。

    他戴着金边眼镜,眼镜后的一双眼镜里闪着精明的光,据查,他原本是一名高中教师,强制要求学生上他带的课外辅导班,导致班上一名家庭困难无力负担辅导费的孩子自杀。

    幸好抢救及时,孩子活了下来。

    但此事影响极其恶劣,他因此丢了工作。

    他倒也不在乎,摇身一变成了课外辅导机构的金牌教师,赚钱反倒更多了。

    这种人精最擅长的莫过于趋利避害,推卸责任。

    “两位警官,我是真没想到,他家出事能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找我……可真是找错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明说了吧,我在他家,就是混薪水,刘小北的功课,我一次也没辅导过……第一次见面,那孩子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下马威?”

    “可不是,他告诉我,只要我帮着骗他妈,就说天天辅导他功课,他有进步什么的,我就能安安稳稳拿薪水,要是管得宽,下场就跟上一个家庭教师一样……”

    “什么下场。”

    “刘小北他……诬陷那个家庭教师,说那教师偷了他的东西——具体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是个挺贵的名牌东西——杨秀当然相信自己儿子,把那家庭教师臭骂一顿,赶出了家门,工资也没结……”


………………………………

第三五十章 赏金猎人(15)

    “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也就半个月前吧,我是8月20号去他家的,上一个家庭教师被赶出去,也就是十几号的事儿吧。哦,对了,我听说,那家庭教师好像是个刚刚上大学的小孩?年纪轻啊,太耿直,被人暗算了……”

    ……

    告别这位家庭教师,回程路上明辉问小白道:“你说,那个受了委屈,被赶出家门的家庭教师,算不算跟杨秀有仇?”

    “这种矛盾不好说啊,心宽的,兴许一出门儿就好了,遇上心窄的,能记一辈子。”小白挠挠头,“反正,我是个笨人,只会用笨办法。既然有矛盾,调查一下总是好的。”

    半小时后,金子多反馈回消息。

    “我查了杨秀的通话记录,半个月前她与一个号码断了联系。查这个号码,发现号码的主人叫章台柳,正好是一名大学生,从在某课外辅导机构入职,成为家教……”

    “多谢!多谢!”明辉道:“那,麻烦你把章台柳的联系方式发我,我这就约他询问。”

    “你等等!我还没说完!”金子多强调道:“我觉得,你还是跟组长联系一下比较好。”

    “为什么?”

    “那个章台柳……也是孤儿院出来的孩子,而且,和组长闫哥是同一家孤儿院。”

    “什么?”

    明辉和小白一愣,明辉道:“好,知道了,我先问问组长。”

    挂了电话,小白对明辉道:“这也太巧了吧?他不会跟组长认识吧?”

    “不好说,先问问吧。”

    电话那头,吴错显得很平静。

    “所以呢?你们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呃……”明辉很快明白了吴错话中的玄机,“放心,我们会一视同仁。”

    章台柳今年18岁,成绩优异,除了上课,其余时间都在打工。

    家教、商场促销、摆地摊全部干过。

    与这样一个孩子聊天,尤其还要揭他的伤疤,明辉实在是于心不忍。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孩子积极乐观到像是一片阳光,与他交流犹如清风拂面,他的嘴角总是带着笑,胡子刮得很干净,下巴看起来很柔软。

    这……长大以后又是另一个老好人吴错吧?

    明辉和小白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这个想法。

    “咳咳……”明辉克制住心中奇怪的想法,问道:“所以,那件事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你是怎么想的?”

    章台柳一笑,“都过去了,我还能怎么想。我没做过的事,没偷过的东西,别人就是说破了天去,也没道理。

    时间总会给出答案,我不急。”

    “我相信你,”明辉先是点了点头,又看着那孩子的眼睛,诚恳道:“可是我们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杨秀死了,我们希望尽可能的排除你的嫌疑,所以,能提供一下8月31日白天你的行踪吗?”

    “8月31吗?”章台柳翻看着手机上的日历,“早上起床后一直在出租屋,因为上午前两节没有课,跟我同住的朋友可以证明。直到10点钟,上午后两节有课,我就是正常去上课,全班同学应该都能证明吧。

    中午跟同学一起去吃了饭,就在学校食堂,吃完饭大概12点半,我就在学校的练摊街上摆摊,相邻的人都熟,也能帮我证明……

    摆摊大概到下午5点吧,我就收拾收拾,准备去做家教了,家教下午6点开始……”

    明辉点头,示意他已经可以了,又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会调查你说的情况,尽快排除你的嫌疑,就像你说的,你没做过的事,时间会给出答案。”

    小白却道:“你说你有一个同住的朋友?而且也是从孤儿院出来的?”

    “他叫白野,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现在正在帮忙照料孤儿院。”提起白野,章台柳脸上的笑又添一层暖色,“就是太聪明了,太闹腾了,早早地不上学,混迹社会,让人操心……”

    章台柳突然打住话头,腼腆一笑道:“对不起,说了这些废话。”

    明辉拍拍他的肩膀,“生活上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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