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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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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四章 赏金猎人(19)

    “白野?十几岁的小孩儿,能有什么问题?”

    “他和章台柳的关系很近,章台柳被明辉询问过,其间还谈论起你,”闫儒玉转向明辉道:“我说得没错吧?”

    明辉点头,“那孩子一直想感激组长和闫哥,的确问起过你们。”

    “你是怎么说的?”

    “说你们在查案,很忙。”

    闫儒玉转向吴错:“听到了吗?章台柳知道我们在查案,很忙。”

    “那又怎么样?”

    “那就奇怪了,按说,章台柳和白野无话不谈,他被警方询问,而且是被我们的同事询问,没理由不告诉白野。

    也就是说,白野同样知道我们很忙,正在查案。这种情况下,他来邀请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们的时间?

    他先入为主地定了明天,这个时间里透着几分急切,他着急什么?打探案情进展吗?”

    吴错摆了摆手,“你想得也太多了,他才十五六岁呀,办事不够周密不是很正常吗?别说他了,你小时候……”

    “我小时候,你还记得?”闫儒玉刻意停顿了一下,“你要是真记得,就应该清楚,当我得知你在外辛辛苦苦打工,还受人欺负,我会做出怎样的事来。”

    一句话,将吴错的所有解释都堵死了。

    记忆的闸门打开,眼前的闫儒玉仿佛回到了那个稚嫩的年纪。

    那时刚从孤儿院里搬出来,比章台柳白野两人独立得还要早,吴错才刚刚上高一。

    他上学,闫儒玉打游戏,除了卖游戏装备赚点钱,闫儒玉还和吴错一起四处打工。

    可惜他年纪还太小,许多地方只招吴错,而不敢用闫儒玉。

    因此,很多时候闫儒玉会在吴错打工的地方附近等他。

    有那么一次,周末,等待吴错中午下班时,闫儒玉看到了他挨骂的一幕。

    那是一家餐馆,一桌客人故意找茬不肯结账,还拿吴错撒气。

    客人人多势众,一看就是一帮二流子,餐馆老板当时连个屁也不敢放,战战兢兢给人家免了单,转过脸来,却要把损失算在吴错头上。

    吴错据理力争,老板更加无理,看他年纪小,直接将他赶出了店门,还拖欠着的好几百块薪水也不了了之。

    这一幕,闫儒玉全看见了。

    吴错以为他不知道,为了不让他难过,回家的路上他只字未提,还答应给他买最新的游戏。

    他不说,闫儒玉也不说,只顺着他的话应承下来。

    只是第二天,那群二流子又来了,这回,他们二话不说就是摔桌子砸板凳。

    “几位,几位大佬,小店儿小本生意,向来没敢得罪过几位呀……”老板又做出一副“贱民”的样子来。

    “没得罪?呵呵,明面上你是不敢,妈的背地里捅刀子,给哥几个下泻药!是不是你丫的!”为首一人拍篮球似的拍着店老板的脑袋,“哥儿几个在你这儿吃饭是给你脸面。欠你几个钱怎么了?说不还了吗?

    你丫的心可真黑,老子昨天晚上……跑了他娘的十几趟厕所!差点儿掉坑里!”

    “大哥……我真没……”

    “少他妈废话!砸!……不想让我们砸也成,哥儿几个这么惨,你总得补偿点医药费……”

    “别砸了!……”

    老板都快哭了。

    至今他还以为那些二流子是故意找茬坑他的钱。

    事实上,前一天晚上,闫儒玉找到了他们喝酒吹牛的大排档,不动声色地在几人喝得半醉时往酒里下了泻药,并在他们轮番排队上厕所时,在厕所的隔间里假装打电话给餐馆老板,聊起进展顺利的“下药计划”。

    “放心吧老板,中午那桌菜里我可是放足了泻药,让这帮孙子白吃白喝,咱们东成西就饭庄可不是好欺负的!”

    饭馆的名字,闫儒玉念得格外大声。

    打完这通电话,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闫儒玉便撒腿离开,深藏功与名。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那之后,那家饭馆的生意就没落了下来。

    这群二流子三天两头地去白吃白喝,一进店就一副要吃人的架势,谁还敢光顾呢?

    都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得罪小人的事儿,闫儒玉算是帮那店老板一步做到位了。

    吴错点了一根烟,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好吧,我承认。那件事,事后我再想起来,真是后怕极了。”

    “后怕?”

    “我怕你误入歧途,怕你违法,尤其是,你还进过局子。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真恨不得无时不刻的盯着你,生怕你年少无知,一个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儿来。”

    “我自己回想起来,也后怕得要命,不是你这个傻了吧唧的家伙,我真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怎样。

    所以,你别忘了,章台柳和白野的情况,跟当年的我们很像。

    章台柳受了委屈,如果跟他相依为命的白野知道了——但愿不是他,我和你一样,不想看他们跟任何案子有任何一丁点儿关系,太不容易了!——正因为不想,所以我要优先摸清他俩的情况,尽快排除他们的嫌疑。”

    “知道了。”吴错将掐灭的烟头扔出车窗外,“明天,孤儿院,咱们再走一趟,正式会一会那两个家伙。”

    “或者……先查查案发当时那个白野的行踪?”小白提议道。

    吴错一拍脑门儿,“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真是忙糊涂了!”

    “没什么可查的,杨秀她死在白天,不是同一个凶手。

    于司娜和陈珊珊都死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白野就是偷偷摸摸出门,跟他同住的章台柳也未必能发现。”

    “那倒也是,”吴错瞪了一眼闫儒玉,“你小时候就经常半夜跑出去上鬼混,断断续续瞒了我一年多……”

    “什么叫鬼混?”闫儒玉嘴硬,却还是缩了缩脖子,“那会儿靠打游戏赚钱,半夜游戏里搞活动,我还不是想去刷点好装备,改善一下生活……哎!好心当做驴肝肺!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呐……”

    “你……”

    明辉和小白对视一眼,一同开起了“屏蔽闫儒玉和吴错日常斗嘴系统”。

    这系统在重案一组还真是……居家旅行必备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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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五章 赏金猎人(20)

    孤儿院。

    在院长的争取下,有关单位终于又给了他们一套安置房,就在楼下。孩子们住得宽敞了些。

    闫儒玉和吴错一进门,最先迎上来的竟是那个聋哑小姑娘。小姑娘正和一个小男孩儿追逐玩闹,虽然发不出声音,可她脸上的笑却格外动人。

    没听到闫儒玉和吴错进门,她一头撞在了闫儒玉腿上。

    小姑娘一愣,看到闫儒玉,是上次跟他玩儿的叔叔,便又开启了树懒模式,挂在闫儒玉腿上不肯下来,还抬起小脸一个劲儿冲他笑。

    这一招使出来,纵然毒舌如闫儒玉,也忍不住把小姑娘抱起来,走到哪儿都抱着,临告别都差点抱走。

    当然,这是后话。

    闫儒玉的目光驱巡一圈,恰好与刚从婴儿室走出来的白野对视。

    白野一笑,转身轻轻关上婴儿室的门,上前来低声道:“你们来了?太好了!”

    闫儒玉点头,开门见山道:“章台柳前两天被我的同事询问了一些问题,希望没对他造成困扰。”

    “哦?”白野挑了挑眉,挑眉的表情还真跟闫儒玉有几分神似,“他向来报喜不报忧,这事儿我还不知道。”

    “所以,他被诬陷偷东西的事儿你也不知道?”

    “诬陷?偷东西?”白野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什么时候?在哪里?”

    “你还是自己去问他比较好。”闫儒玉。

    “问我什么?”一个年轻大男孩面带笑容地进门,对吴错道:“您是吴……吴大哥吧?”

    “章台柳?”吴错向他伸手,两人握了握。

    章台柳笑得很腼腆,握着吴错的手半天没撒开,可见其激动的心情。

    等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撒手,才打开了话匣子,“那个……吴哥……谢谢你,我这几年的续费,院长说……”

    吴错摆摆手,“不必在意,应该的。”

    吴错将章台柳拽到屋子一旁道:“我也是从你这时候过来的,日子苦点,好在还有个伴,而且,上了大学以后就有奔头了,再苦个几年,咬牙坚持住,总会过去。”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一直以吴哥你为榜样的。”

    吴错看了一眼屋子另一边的白野和闫儒玉,继续道:“你想过没有,他以后怎么办?”

    章台柳也看向了白野,这个与他相依为命的人此刻不知正跟闫儒玉说着什么,眉飞色舞,手舞足蹈。闫儒玉也在笑,目光却透着审视。

    章台柳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又恢复了温暖和煦的笑容,“他将来要走的路,谁也说不清,好在,他还小,正是贪玩的时候……”

    “像我们这样的人,有什么权利贪玩。”吴错有些粗暴地打断章台柳,他又意识到自己态度恶劣,抱歉地点了一下头。

    章台柳的微笑丝毫不改,“我是没这个权利,可我想让他有,你当年不也是这么做的?”

    “我当年……没纵容老闫犯罪。”

    “吴警官,”章台柳的表情凝重起来,对吴错的称谓也从吴大哥变成了吴警官,一下子生分了不少,“听你的同事说起过,那家诬陷我偷东西的家里出事了,女主人死了,就因为这个,你们就怀疑白野?现在警察办案一点依据都不讲的吗?”

    没想到,章台柳和煦的外表下还有强硬犀利的一面,他不给吴错插话的机会,继续道:“像那种为富不仁的混蛋人家,那种仗着有点钱就随便欺负我们的人,你见的还少吗?难道要挨个杀掉?

    吴警官,我本以为你是最能理解我的,因为你和我的经历……不能说相似,你是我的榜样,我刻意在按照你的路规划未来,你是我能看到的最好的结果……”

    章台柳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随之高了起来,以至于屋子另一边的闫儒玉和白野都听到了他的话。

    白野担忧道:“没见面的时候盼着,见面了怎么反倒吵起来了?”

    说着,他就想要凑近了看看情况,却被闫儒玉一把拽住。

    “嗨,不用管他们,”闫儒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两个那么相似的人,见了面要是不吵一架,简直遗憾。”

    “什……”

    白野实在不懂闫儒玉的逻辑,可他的问题还没出口,就被闫儒玉打断了,闫儒玉继续道:“不仅是他俩,我们或许也要吵一架,因为,接下来我要跟你聊的事,恐怕……不太好接受。”

    白野又看了一眼章台柳,终于收回目光直视着闫儒玉。

    他的呼吸变得比平常要深,也更缓一些,他在可以调整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

    闫儒玉表情凝重道:“章台柳做家教的时候,曾被一户人家当成小偷赶了出来,你知道这事吧?”

    “我……知道。”

    “几天前,那个训斥并驱赶他的女主人被害了。”

    “那又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还真有点关系,案发时间是8月31日中午14点至15点。据章台柳说,案发时段他在学校里摆摊,有不在场证明,可是经过走访我们发现,章台柳的确在学校里摆摊了,唯独案发的近一个小时,他本人并不在摊位,而是请相邻摆摊的同学帮忙照看……而且,接受询问时他刻意隐瞒了此事……这些,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那也不是他!”

    “我不做评价,我只相信线索和证据,”闫儒玉道:“既然有线索指向他,我去查就是了……只不过,我们介入调查——比如调取视频监控什么的,必然需要校方的配合。

    求人家配合,自然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到时候学校会怎么对待这个有杀人嫌疑的学生,他的同学会如何看待……”

    “你究竟想干什么?!”白野太阳穴上的青筋已经鼓了起来,可又不想在章台柳面前失态,他只好压低了声音。

    被闫儒玉抱在怀里的小女孩看到白野这幅样子,吓了一跳,直搂着闫儒玉的脖子不肯撒手,闫儒玉拍拍她的小脑袋。

    “干什么?善意地提个醒吧,你是章台柳最好的朋友,希望你能知道,他正在面临一个艰难的时刻,希望你能帮他度过难关——当然,如果他不是凶手得话。”

    ……

    一个半小时后。

    闫儒玉和吴错离开孤儿院。

    坐进车里,吴错点上一根烟,并递给闫儒玉一根。

    “我……不来了。”

    “哈?……”吴错将烟在他眼前晃了晃,“喂,醒醒。”

    “没开玩笑,真不来了。”

    “抽风了?出门没吃药?恋爱了?……未来丈母娘不喜欢你抽烟?……”

    “适可而止吧!你的脑洞!”闫儒玉把自己身上的半盒烟也掏出来,递给吴错,“我戒了,不想熏着那个聋哑小姑娘。”

    不等吴错接话,闫儒玉立马道:“停!我知道我很优秀!不用夸我!说案子!刚才……你是按咱们的计划办的吗?”

    “放心……章台柳现在以为我们的怀疑对象是白野。”

    “你就好,”闫儒玉点头,“白野也以为我们的怀疑对象是他。”

    “可是这有什么用?我实在不明白,只要他们把话说开了,这事……不就露馅了吗?”

    “一叶障目,有时候,越是离得近,越是拼命替对方着想,也是难把话说开……我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我想给他们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自首的机会……”闫儒玉长叹一声,“尽人事,听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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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六章 赏金猎人(21)

    “接下来,我想把重点放在郭爱和赵三刀身上。

    对杨秀的死,郭爱承认了为钱杀人的动机,却不肯承认杀过人。而赵三刀可能是杨秀最后见过的人,并且,他还跟杨秀发生了关系。

    这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特点,案发当时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且说不清楚自己在当时的行踪……”

    看到身旁没动静,吴错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副驾驶位置。

    闫儒玉靠在椅背上,闭目,皱着眉头。

    “你……没事儿吧?”

    闫儒玉拍开吴错探过来想要摸他额头的手——吴错还以为他病了。

    “我正在与烟瘾做斗争,刚刚险胜,暂时占了一点上风。”闫儒玉回答得一本正经。

    “要不把你送戒毒所里呆一个月去?”吴错开他的玩笑。

    “少说风凉话,早晚你也有这一天。”闫儒玉瞪了他一眼,接着案子相关的话题继续道:“你爱咋查就咋查吧,我不跟你玩儿了。”

    “开什么玩笑?连环杀人案啊!这时候不是应该同舟共济众志成城不抛弃不放弃的吗?你提什么友尽分手离婚!”吴错几乎跳脚。

    “滚!”闫儒玉朝吴错举了一下拳头,以示威胁。

    吴错本想说体能废的拳头震慑作用几乎为零,怕真把闫儒玉气急了,话到嘴边又改口道:“算我错了,行吧?你……真不查这案子了?”

    “查,不跟你一块查了。这案子太乱,牵涉到的人越来越多,要是不尽快找到那根线头,我怕整捆线缠在一起,以后想解都解不开。

    我需要冷静一下,重新梳理一遍案情。”

    ……

    闫儒玉果然在未侦破案件档案室宅了大半天。

    傍晚时分他独自驾车离开了市厅,直至深夜回来,带回了几份视频记录。

    201709091846号视频,是闫儒玉对于司娜好友的一段询问。

    “你好,感谢你抽出时间协助我们调查。据我所知,你是于司娜的好友,她婚礼的伴娘,并且,你在案发当晚跟于司娜一起,你们是最后离开夜店的。”闫儒玉率先道。

    “没错!第二天我早早就去了她家,因为我是伴娘,想着帮她准备准备,招呼一下宾客什么的,结果……却正好看到……尸体……

    当时你们就问过我了,我也跟你们说过,头天晚上散场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应该是代驾吧——上了她的车……”

    “是的,当时你的描述是,因为有一段距离,所以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知道是中等身材,中等个头——也就是175到180之间的个头,穿着打扮比较年轻。”

    “没错。”

    “那你看看这个,你看到的代驾,跟这张照片上的人像吗?”

    闫儒玉所出示的照片,正是玫瑰庄园附近监控摄像拍到的扛着梯子的人。

    “呃……这……可能就是……吧?印象太模糊了,真说不准……哎!那天怎么就没仔细看看啊!”女人的声音透着急迫和和沮丧,“对不起,我真的想帮忙,可是……”

    “不要紧,”闫儒玉安慰道:“我来找你,其实更想了解的是另一件事。”

    “哦?您请说。”

    “既然你跟于司娜关系很好,那……他家的司机你了解吗?”

    “司机……哦,那个大叔?我见过……不过,也就是一面之缘,让我想想……娜娜——就是于司娜——好像叫他赵叔来着,对对对,叫赵三刀,娜娜还吐槽过他的名字。”

    “没错,就是他!于司娜怎么评价他的?”

    “好像……有点儿瞧不起?……不,也不能那么说,就是……嗨呀,年轻人嘛,跟他们这些老顽固肯定是互相看不惯。”

    “哦?怎么个看不惯法?”

    “我就举个例子吧,有一回,我们在外面玩。也是喝了酒,不敢自己开车,娜娜就叫他来接——我就是在那一回见了他一面。

    那回他先把我送回家,然后送娜娜,一路上他都在拐弯抹角地说什么女孩儿就应该待在家里,像我们这样出来玩儿,太不像话了——他具体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反正就是这意思。

    娜娜喝了点儿酒,说话也冲,当时就不高兴了,怼了他几句。

    娜娜说他们老于家花钱雇他开车,不是受他教育,老于家人都上过学,用不着他教育。

    当时司机脸色一下就不好了,我猜应该是没怎么上过什么学,被戳到痛处了吧。

    不过,警官,娜娜人很好的,平常不会这么对人,那天是真的被他给说急了,不能怪娜娜。”

    “是,死者为大,谁也没有怪她的意思。”闫儒玉继续安慰对方。

    “对了,还有,”停顿了一会儿,对方又道:“娜娜跟我抱怨过那个司机,就在那次拌嘴之后,她说早晚要让她爸把司机换掉。”

    “为什么?”

    “没说原因,我问她也不说。

    我当时也觉得有点儿纳闷,因为娜娜人真的不错,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公主病,我不相信她会因为一句拌嘴就让人丢工作。”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一个月前吧,最多俩月。”

    “好的,这件事——就是于司娜想让她爸换司机的事儿,还有谁可能知道?”

    “或许她家人知道?……至少,想要开了司机,得跟她爸商量吧?我也说不上……不过,我们这些朋友之间,应该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哦!对了!娜娜的老公!他们感情很好的,有什么事儿娜娜都会跟他商量。”

    “好的,那就谢谢你了。”

    ……

    201709092012号视频,被询问的是死者于司娜的丈夫——钟启明,他跟于司娜已经领了结婚证,是合法夫妻了。

    与婚礼当天相比,他简直判若两人,脸一看就很久没洗过了,泛着油光,肤色是蜡黄中夹着灰,眼窝深陷,胡子野蛮生长,使得他的脸看起来像一棵带着根须的萝卜。

    闫儒玉是赶到他们的新房见到钟启明的。

    新房位于某栋高层建筑的顶层,复式两百多平米,装修很豪华,虽比不了于司娜家的独栋别墅,但在京北市,这样一套房子少说也得有三四千万。

    闫儒玉是带着许多人的希冀走进这套房子的。据钟启明的母亲说,婚礼那天过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

    他肯见闫儒玉,还是因为闫儒玉谎称案情有进展。

    “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就垮了,求你了警官,劝劝启明吧……如果方便得话,谢谢你了。”临上楼,钟启明的母亲还殷殷嘱咐。

    这是个很有涵养的女人,求人的时候,还不忘替别人着想,而不是一味强调自己的苦楚。

    这样的请求,闫儒玉怎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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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七章 赏金猎人(22)

    “查到凶手了吗?”一开门,钟启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问完话,他大喘气了好几下,显然,已经太多天没吃东西,他很虚弱,这句话费了他不少力气。

    闫儒玉没回答他,而是递上了一个饭盒,“你妈托我送来的,老人家担心得要死,吃完再说。”

    “放着吧,”钟启明只看了一眼餐桌,并没有要去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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