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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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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错决定去见见这个杜莎莎。

    他还没出门,杜莎莎倒自己来了。

    这是一个一身精英范儿的女人,尖细的高跟鞋,风衣下裹着精致的职业套裙,利索的短发,恰到好处的玫瑰金色耳钉是她身上唯一的点缀。

    一进重案一组办公室,她只扫了一眼,就看出这里管事儿的是吴错。

    她走到吴错的办公桌前,伸手,“我叫杜莎莎,你们冤枉秦守如了,他没杀周希正。”

    吴错的电脑显示屏上,正是杜莎莎和章小秋的合影——吴错正在查杜莎莎的相关资料。

    他不动声色地关了照片,伸手跟杜莎莎握了一下,并示意她坐下。

    “你没把我当疯子撵走,甚至,连惊讶都很少,说明你调查过我,至少看过我的档案,对吧?”

    聪明的女人!

    这回,就连在一旁玩手机的闫儒玉都竖起耳朵,关注这个女人的下文。

    “我正想找你聊聊,”吴错很坦诚,“章小秋和秦守如闹矛盾时,你跟秦守如的关系,似乎很……亲密。”

    “我是唯一支持他跟小秋和好的人,你说亲不亲密?”杜莎莎反问。

    “这么说来,他什么事都愿意告诉你?”

    “大概吧。”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他没杀周希正。”

    “你会杀一个鄙视的人吗?”

    又是问题,这个女人似乎很喜欢用问题启发别人。

    吴错摇了摇头,表示愿闻其详。

    “如果秦守如恨周希正,杀了他,我能理解。但他不是恨,是鄙视,他根本看不上周希正那种人。

    这样的情况下,他会杀了周希正吗?不会的。

    就好比……怎么说呢……电影里不是经常有那句台词吗?’杀你我还嫌脏了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在秦守如眼里,周希正顶多是个’脏东西’,他不屑于多分出一点精力来对付他,更别说杀他了。”


………………………………

第四四六章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17)

    吴错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这么有把握?”

    “如果周希正真的被害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谁?”

    “章小春。”

    “你怎么知道?”

    “章小春自己说的。”

    “什么?”

    “禽兽——我一直这么叫秦守如来着——禽兽不是想获得章家人的原谅吗,那段时间,章家人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他都照单全收。

    你们知道吗,章小春最不是东西,表面上跟禽兽势不两立,背地里又要求他做这做那。占了便宜还不办事,说的就是章小春。

    他也不直接要钱,就是暗示,比如他使用的手机品牌出新款了,他就说想换手机,禽兽就给他买呗。

    还有,他看见禽兽钱包里的健身卡,就说健身好,禽兽就给他也办了一张,一年八千多。

    不顺着他怎么办?下回连章家的门都进不去了。

    可这人啊,真能被惯坏,到后来,我看章小春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甚至提出要求,他让禽兽去杀了周希正。只要禽兽杀了周希正,章家人就重新接纳他。”

    “那秦守如是什么态度?”吴错问道。

    “当然不答应了,他又不是傻子。”杜莎莎翻了个白眼,仿佛在问吴错“你是不是傻?”

    吴错有点想笑。

    他偷偷看了一眼闫儒玉,这个杜莎莎的脾气,跟闫儒玉倒挺般配。

    闫儒玉以为吴错要他一同询问,刚要开口,杜莎莎又补充道:“再说了,小秋已经原谅禽兽了,他有什么必要去杀人?”

    “已经原谅了?什么时候?”闫儒玉追问道。

    “微博发遗嘱之前。”

    “?!”

    “发遗嘱纯粹是想吓唬禽兽……”

    吴错和闫儒玉面面相觑。

    杜莎莎继续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禽兽那段时间表现的确不错,小秋原谅他也不稀奇,可她又不想那么轻易地原谅他。

    年轻女孩,有点作,这能理解吧?

    所以她故意发了遗嘱,就是想看禽兽担惊受怕。”

    吴错一时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如果事情真如杜莎莎所说,那就太荒唐了。

    章小秋为了吓唬秦守如而谎称自杀,享受着男友假扮成陌生人小心翼翼的关心,同时,在这个过程中她结识了伪装成轻生者的连环杀人犯。

    出于同情和善良,章小秋想要伸手帮对方一把,却把自己搭进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作死”这个说法用在章小秋身上有些残忍,但吴错想不出更贴切的形容。

    太可惜了!

    杜莎莎继续道:“决定原谅禽兽的事儿,小秋只告诉了我一个人,连她的家人都不知道——她担心家里不原谅禽兽,怕还没重新开始就要面临家里的压力。

    我答应了小秋,替她保密,暂时不告诉禽兽,我觉得吧,多折磨他一阵子,让他长点记性也好……”

    吴错果断决定,先不告诉杜莎莎章小秋的死亡真相,以免影响她的情绪。

    “直到章小春提出让禽兽杀人的要求,我怕禽兽真干出傻事,就告诉了他真相。

    我到现在还记得,禽兽那天高兴得手舞足蹈,为了庆祝他还喝了酒,一下子就喝多了,喝多了还一个劲儿念叨——能看出来,他是真高兴。

    长这么大,那大概是他第一次凭坚持争取到了自己想要的。”

    吴错点点头,“这我相信。”

    “所以啊,小秋已经原谅他了,章家其他人的态度就没有那么重要了,禽兽在这时候有什么必要去杀人?”

    “这也有道理,”吴错继续点头,又问道:“知道自己已经被原谅,秦守如是如何对待章小秋的?”

    杜莎莎叹了口气,“他还没来得及对待呢,因为第二天小秋就失踪了。”

    “所以,整个过程其实特别紧凑,”吴错梳理道:“头一天章小春要求秦守如杀人,他当天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了,对吧?”

    “是。”

    “他告诉你以后,你又立即把章小秋已经原谅他的事儿说了出来,然后秦守如高兴地喝酒,并且喝多了,这都是在同一天,对吧?”

    “没错。”

    “紧接着,第二天章小秋就失踪了。”

    “是,我联系不上她,还以为她又在耍脾气,就没多想。

    几天之后,还是联系不上她,我觉得不对劲儿,就去了章家,章家人突然告诉我小秋自杀了,还让我第二天去参加葬礼。

    我……我一下就懵了……因为我知道自杀、遗嘱什么的全是假的,她根本就没想自杀,怎么可能突然就……

    我不知道怎么跟禽兽说……努力了这么长时间,眼看已经有转机了,一切却突然打水漂了……

    瞒到葬礼结束——我去参加了葬礼——我心里实在憋屈,也觉得该有个了断,我就把小秋自杀的消息告诉了禽兽。

    他很受打击,颓废了很长时间,谁也不见,包括我。

    不见面,交情就淡了,之后再也没联络过,说起来,已经四年多没联系了。”

    吴错翻着笔记本,对闫儒玉道:“从凶手家找到了一本日记,上面记录了每次杀人的时间和详细经过,章小秋是在8月6号被凶手骗到家的,这是她的失踪日期。”

    杜莎莎一边翻看手机上的日历,一边道:“没错,我记得禽兽是在一个周六晚上喝多的,我加完班去酒吧把他弄出来的,然后第二天就联系不上章小秋了,8月6号正好是个周天。”

    吴错点头道:“那也就是说,8月5号章小春要求秦守如杀人。”

    “没错。”

    “换一种说法,8月5号周希正很可能还活着,所以章小春才会提出杀他的要求。”

    杜莎莎未置可否,她低着头,似乎正在记忆深处搜索着什么。

    “你跟周希正熟吗?”吴错问道。

    “见过面。”

    “周希正也失踪了,你知道吗?”

    “我看新闻了,知道。”

    “今天的新闻?”

    “是。”

    “所以,四年前,周希正失踪这件事你并没有注意道?”

    “我没事注意他干嘛?再说了,小秋死后,我对这一切已经没什么念想了,一门心思工作,不想再回头看这些旧事。”

    闫儒玉对道:“请你好好想想,最后一次见周希正的情景。”

    “正在想,可我……不太确定,好像……他去了小秋的葬礼。”


………………………………

第四四七章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18)

    吴错的身体向前倾了倾,“葬礼?8月13号?那时候周希正还活着?”

    杜莎莎摇头,“我……真不太确定,与其说我看见他了,倒不如说……我听见了……”

    “请务必把你能想到的都告诉我们。”

    “那天我很早就去了小秋他们家,想安慰安慰她爸妈,之后跟他们一起到了殡仪馆。

    到了以后,葬礼并没有立即开始,而是先被安排进了一间等候厅。

    在那儿等了有半个多小时吧,参加葬礼的人陆续来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来的人不多,小秋的同学只有我一个人到了,看着稀稀拉拉的人,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怎么说呢,挺凄凉的,人死了,来送的朋友却那么少,真心对她的秦守如又来不了……”

    杜莎莎叹了口气,控制了一下情绪,“哦,你问的不是这个……周希正……关于周希正,是这么回事儿:

    在等候的时候,章小秋接了一个电话,我感觉……就是感觉上,他一看到来电显示,脸色就不太好,然后他就出去接的电话。

    我呢,一来是看着稀稀拉拉的人心里难受,不想在等候室呆着,二来,小秋她妈一大早水米未进,我怕她身体扛不住,就想去车上给她拿瓶矿泉水。

    我出去往停车场走的时候,正好看见章小春挂了电话,跟一个人见面。

    那人背对着我,我感觉……可能是周希正。

    我跟周希正算不上熟,大学不同班,根本没说过话,只知道他追小秋,后来,小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就一块吃过一顿饭而已,光看背影,我真不太确定……”

    闫儒玉问道:“你说你不是看到,而是听到,你听到什么了?”

    “他们吵架,章小春说对方害死了小秋,让他把小秋交出来……

    我听见这话有点懵,什么叫’把小秋交出来’?难道小秋不在她本人的葬礼上?

    可我没敢多听,章小春看见我了,扫了我一眼,他那个眼神……说实话,我有点怕。

    再者说,人家办丧事,难免心情不好,章小春又是个急性子,我不想触这个霉头。

    我就没敢再多听,匆匆忙忙去拿了水。

    哦,对了,还有一件奇怪的事,葬礼上没见到章小春。”

    “你是说,死者的哥哥都到了殡仪馆,却没参加葬礼?”

    “是啊,我记得很清楚,告别仪式上,死者的亲属不是应该站在最前头吗?所以章小春不在是一目了然的事儿。

    我还专门四下里看了看,他去哪儿了?

    直到葬礼结束,他也没出现,打电话也没人接。

    葬礼之后,按照风俗,主人家不是应该请客的吗?章家的确在酒店订了三桌,因为章小春不在,客人都是我帮着招呼的,叔叔阿姨也是我帮着照顾的……你说这个章小春,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事后章家人跟你解释了吗?”

    “说是他伤心过度,不过我也没放心上,葬礼以后我再没联系过章家的人,他们也没联系我……

    我知道的就这些,全告诉你们了。我只想说,禽兽绝不可能杀人,我了解他,他那会儿行为是幼稚点,可杀人的事……他不敢。”

    闫儒玉突然问道:“章小秋假自杀的事,你告诉章家人了吗?”

    “没。小秋说先别告诉她家,到时候万一她家不同意她跟禽兽和好,她还能拿自杀威胁家里人……呵呵,现在回想起来,真挺幼稚的,是吧?”

    闫儒玉未作评价,继续追问道:“所以,章小秋死了以后,你也没把真相告诉章家人?”

    “我……没法说啊!小秋是割腕自杀的……事实明摆着,人都已经自杀了,我再多此一举地跟她的家人解释’她其实不想自杀’,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谁告诉你她割腕自杀的?”

    “她们家人都这么说,据说她一个人跑回老房子割腕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谁发现的?”

    “她哥。”

    “章家还有老房子呢?”

    “是啊,我记得好像是小秋上大学那年搬的新房,老房子在吉安路附近,上学的时候我俩偶尔夜不归宿,小秋还带我去她家老房子住过。”

    金子多敲打着键盘道:“的确有过一套老房子,在章小秋他爸的名下,不过三年前房子卖掉了,我查到一条房产交易记录。”

    “三年前……”闫儒玉嘀咕了一句,不再说话。

    杜莎莎道:“我想见见秦守如,听说他已经被你们抓起来了。”

    “这个,你不用问我,”一提起秦守如,吴错就无比头大,“上头刚刚给我来电话了,臭骂一顿,让我赶紧放人,律师也来了,正办放人的手续呢,律师还扬言要让我好看……等放了人,你自己找他去吧。”

    “我哪儿敢啊,吴哥。”秦守如人未进门,声音先传了进来,“我跟律师交代过了,让他别胡……”

    一进门,秦守如愣住了。

    杜莎莎。

    瞬间,他就大概猜到杜莎莎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好久不见。”杜莎莎先开了口。

    秦守如略有些慌张地也道了一声“好久不见”。

    闫儒玉知道他慌什么。

    他想帮章小春隐瞒,章家已经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让另一个坐牢,这大概是他唯一能为章小秋做的。

    毕竟是四年前的案子,只要他有心隐瞒,想要查清真相必然是千难万难,说不定章小春真能脱罪。

    再说了,周希正做了那么多错事,死有余辜。

    秦守如本已打定了主意,可如今另一个知情者出现了。

    杜莎莎不仅知情,甚至可能比他知道的还要多。

    “你……跟吴组长聊过了?”秦守如问道。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杜莎莎道。

    秦守如轻轻叹了口气。

    章家,我……怕是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自求多福吧。

    “鉴于你带有较浓的个人情感,不能再让你跟着查案了。”吴错道,“再说,拘留室的日子不好过吧?回家休息几天吧。”

    “我明白,”秦守如点头。

    他看了一眼明辉空着的座位,收拾起负责情绪,对杜莎莎道:“老朋友,你变化真大。”

    “你不也是吗?”

    “一起吃顿饭?赏光吗?”

    “必须的。”


………………………………

第四四八章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19)

    吴错顾不上秦守如是真的去吃饭,还是去套杜莎莎的话,两人一走,他就有些激动地对闫儒玉道:“能让章小春在葬礼上消失的,一定是件特别重要的事。”

    “比如杀人?”

    闫儒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金子多遗憾道:“可惜周希正的手机号码早就停机销号,又被运营商卖了两次,查不到当时的通讯记录了。

    章小春也换过手机号,情况差不多,不好办啊。”

    闫儒玉道:“不要紧,我倒想去章家的老房子看看,毕竟章家对外宣称那是章小秋的自杀地点。”

    吴错皱眉,“搜查文书不好搞啊,上面已经勒令不准再查了。”

    闫儒玉也低头沉默。

    一边是充满不确定性的案件,另一边是来自上层的压力。

    再有正义感的人,到了这种关键节点也得彷徨一下。毫不犹豫奔向正义什么的,那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万一事儿闹大了,来个停职处分,那还正义个屁。

    就在两人犹豫时,金子多却“咦?”了一声。

    “怎么了?”吴错问道。

    “你们猜……这房子被谁买下来了?”

    闫儒玉的眼睛一亮,“不会是……秦守如……吧?”

    “我觉得是,”金子多将笔记本电脑调转,闫儒玉和吴错立马凑上来看。

    电脑上显示了一个陌生的购房人姓名。

    金子多指着那名字,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指了指文件上的一处签名。

    名字一样!

    秦守如的拘留释放文件!上面的签名……是帮他办理手续的律师!

    金子多少有地推理道:“房子应该是……秦守如委托律师以个人名义偷偷购买的,买下来后还不到一个月,就过户到秦守如名下了。”

    吴错一拍手,“太好了,正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啊!”

    ……

    秦守如没想到,吴错这么快就又联系他了。

    “房子?……哦,你说那个啊……是买过一套,当时就是单纯想买下来,小秋带我去过那儿,还给我做过饭,觉得那地方有点纪念意义……第一次花掉那么大一笔钱,偷偷从我爸的卡里取的钱,被他骂惨了……房子我没动过,买回来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房子难道跟案子有关?你们可别吓我……算了,我不方便多问……钥匙不在我身上,我得回家拿去,是我给你送到市厅,还是你来我家,我直接拿给你?”

    “我过去吧,免得你多跑一趟。”

    章家老房子。

    没有人气。

    这是闫儒玉进屋的第一个感觉,屋子已经太久没人来过,厚厚的一层积灰,还有一股灰尘特有的味道。

    据秦守如说,房子买回来后,他一次也没进来过,一开始是怕伤心,后来伤心的感觉渐渐淡了,好像也就没必要来了。

    至于帮他出面买房的律师,只管拿钱办事,对房子没兴趣,就更不会来了。

    可以说,这套房子基本保持了4年前的面貌,算得上老天厚爱。

    穿戴好鞋套等勘察现场必备的装备,吴错第一个进了屋。

    一进屋他就奔向了垃圾桶。

    客厅圆桌下有一只塑料垃圾桶,垃圾桶的边缘已经破了,大概正是因此而被主人丢弃在了这里。

    垃圾桶里有两张已经干硬变色的橘子皮。

    吴错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将橘子皮捡起来,查看了一下道:“陈皮嘿,年份够久的,能入药了都。”

    闫儒玉撇了撇嘴,“你少恶心人。”

    闫儒玉拉开窗帘,让光线照进屋内,然后站在不远处观察屋内的一面墙。

    “搁置了4年多,墙壁虽然有点泛黄,但黄得很均匀,屋子在出租前应该被翻新过,至少墙重新刷过。”

    吴错点头,“不错,如果是旧墙面,因为摆放家具等原因,被家具挡住光线无法照到的地方会有色差,墙面的颜色不会如此均匀。”

    闫儒玉一边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不知跟谁聊着天,一边道:“这就怪了,据卖二手房的朋友介绍,旧房的价格只有一个决定因素,那就是地段。

    同一地段的多层楼房,比如章家的房子,价格都差不多。除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精装修,可以视情况加一些装修费。

    像章家这种旧房子,刷一遍墙也不会影响价格,可以说……这遍翻新是多此一举的。”

    吴错问道:“你的意思是……章家翻新房子另有目的?……难道是……掩盖痕迹?”

    闫儒玉没回答,反而又问道:“买房子的过程中,秦守如为什么自己不出面?”

    “这个我问过,他说他一开始是亲自去跟章家人谈的,被他们严厉拒绝,他们话说得很绝,就算把房子送人也不会卖给秦守如,哪怕秦守如多出十万块都不行。

    没办法了他才叫律师帮忙的。”

    闫儒玉这才回答了吴错的问题:“这么说来,翻新房子就更耐人寻味了,不然没道理躲着秦守如,多给钱都不要?”

    两人对视一眼,又环视了整间屋子。

    “明辉和小白这两天蹲守章小春,有收获吗?”闫儒玉问道。

    吴错摇头,“章小春倒真耐得下性子,没发现异常。”

    “那就把他俩叫回来干活儿吧。”

    吴错深以为然,立即拨通了明辉的电话,简单说明情况,又将此处地址发给了明辉。

    待他做完这些,闫儒玉已经从痕检箱里取出工具,开始着手刮墙皮了。

    每刮一下就得仔细观察,确定没有异常色差,才去刮第二下。

    刑侦过程中,几乎每个刑警都会遇到一套因为遮掩犯罪痕迹而被翻新过的房子,像是专门为了锻炼他们的耐心。

    这是个细活儿,重案一组的几人心中虽然焦虑,手上却是不紧不慢。

    一天下来,几人头上、衣服上落满了白花花的墙灰,顾不上戴口罩,鼻子里很呛,眼睛也又干又辣,难受极了。

    最令他们难受的是,一天下来毫无收获。

    第二天,依旧如此,众人气势大打折扣。

    到了第三天下午,小白弯着的腰猛然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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