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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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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张祥和张玉飞应该就是被捆绑了跪在这里,然后被凶手捅死的。”

    闫儒玉没接话,继续向着地道深处走去。

    走了约莫十几米,出现了一道砖墙,看不出是什么时候垒的。

    闫儒玉抬手敲敲,声音沉闷。

    砖墙很厚。

    “别忙活了,歇会儿吧。”闫儒玉靠着砖墙坐下,点起了一根烟,“你还有心思分析别人的被害现场?等你我也死在这儿的时候……呵呵,死相要被小白明辉他们看见,不,不是看见,是反复研究,尸体还要被老徐解剖……哈哈,一想到这个,我就想笑。”

    吴错也在闫儒玉身旁坐下,从他手里拿过点燃的烟来,猛吸了一口,剧烈咳嗽。

    “嘿,是,真他娘的可笑。”


………………………………

第一七六章 咬耳朵(8)

    吴错将烟抽完,闫儒玉就又点上一根,两人也不说话,只是抽烟。

    抽了约莫10分钟,闫儒玉道:“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来杀咱们?”

    吴错干脆由坐变为了躺,他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应该尽量保存体力。

    凶手至少有两个人。

    这是徐行二的推测。

    万一凶手只有两个人呢?总有跟他们一搏的可能,即便逃不出去,能给老闫争取点逃命的时间也好。

    可是越想保存体力,肚子越是不争气。

    先是吴错的肚子叫了一声,闫儒玉的紧随其后。

    两人的肚子隔空对唱起了空城计。

    “涨别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的破玩意!”吴错一边揉着肚子一边骂道。

    闫儒玉也躺了下来,“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

    “杀了人为什么不跑?就算不跑,至少也把犯罪现场清理一下吧,你见哪个罪犯会在现场等着把办案的警察抓起来?这不是找死吗?”

    闫儒玉这么一说,吴错也琢磨过来味儿来。

    “是啊,的确不对劲儿。”转念一想,吴错又道:“我看他就是个疯子!跟疯子讲什么逻辑?”

    “那你看清疯子的长相了吗?”

    “没。”吴错懊恼地摇头,“他穿帽衫,戴了帽子,对你下手的时候,刻意用你挡住了自己,我看不到他的脸。”

    “好好想想,你总会记得什么,比如他的身高、发色。”

    “好吧,我想想看,他比你壮实得多,好像也比你高一点,有185的样子,黑色头发……不,他有白头发,尤其是鬓角……可他的身手有没有一丝老太,他应该恰好是壮年……那就是少白头!没错!一个少白头的壮年男人。”

    “很好,再想想他手中那把凶器,好好想想,和林聪脑后的伤口一致吗?”

    吴错闭目皱眉,仔细回忆着与匪徒遭遇的短短几秒,“锤子……那把锤子……真记不清了……当时只觉得他要对你下手,怎么形容呢?就是有杀气!我光顾着操心让你躲了,根本没留意其它的细节。”

    “没关系。”闫儒玉沉默思忖了一会儿,开始梳理道:“现在总共三个大问题。

    第一,谁杀死了三名学生?

    第二,这条通道是干什么用的?

    第三,接下来,敌人会怎么处置咱们?

    你觉得哪个问题是关键?”

    吴错摇摇头,“这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

    闫儒玉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你听说过98年京北市中国银行金库被盗的案子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吴错虽然不适应闫儒玉突然转移话题,却还是回答道:“教科书级别的银行盗窃案啊,到现在还没破呢,是个警察就知道那案子吧?”

    闫儒玉点头,“我一看见这个地道,就想起来98年的金库盗窃案了。

    盗贼也是用打地道的方法深入银行金库,那是一个盗窃团伙,团伙中至少三个专业技术人员,一个搞工程的,负责挖地道,一个黑客,负责屏蔽和干扰银行的保安系统,一个具备高级开锁技能的人——是高级开锁技能哦,能打开银行保鲜库门锁的那种,怎么样?是不是有种看大片儿的感觉?——除这三人以外,还有一个对银行内部安保制度十分熟悉的人。

    当年也的确有几个从银行离职的人被警方列为嫌疑人,其中一个名叫袁志杰的保安队长嫌疑最大,自从案发后,就再也没人见过这个袁志杰,他好像是……”

    “好像是获得巨款,改名换姓,远走高飞了,是吗?”吴错问道。

    “反正人是失踪了,至于是卷款远走高飞,还是被同伙灭口毁尸就不好说了。”闫儒玉继续道:“我看过当初的案宗,那伙人有两个特点。

    第一,只谋财,不害命,用道上的话来说,那就是’讲规矩’。

    潜入金库的时候,一路上3个保安,他们只是把保安打昏,没伤人家性命——哦,忘了说,这么算吓下来,这伙人里至少有一个身手特别好的。

    第二,筹谋周全。

    那件案子如果要我来做,至少要3个月时间筹谋准备,因为实在太细致了,细致到地道的宽度都是提前计划好的。”

    “等等,我又跟不上了。”话一出口,吴错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什么叫“又”跟不上了?虽然这是事实,可被自己一秃噜嘴说出来,也太没面子了。

    闫儒玉挑起嘴角一笑,这次却没讥讽吴错。

    “地道的宽度,意思是……”

    “老闫,你等等。”吴错突然一本正经打断了闫儒玉,“你还是挖苦我两句吧。”

    “为什么?”

    “你这样,我会想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太他娘的凄凉了。”

    闫儒玉翻了个白眼,“正说到关键呢,别打岔!”

    “得,您继续……你……咋不说了?”

    吴错在闫儒玉脸上看到了一种以前从未见过的表情,有点困惑,又透着胸有成竹,他似乎极力思考着什么,距离答案仅仅一步之遥了,却怎么都捅不破那层窗户纸。

    那种表情,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即将迎来一个冗长而舒坦的屁。

    难道……他又想到了什么关键?难道是自救的办法?

    闫儒玉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终于问道:“我刚说到哪儿来着?”

    好吧,是吴错想多了。

    这货也有忘词的时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智商变态的闫儒玉吗?

    “喂,麻烦你把下巴捡起来,小心苍蝇飞嘴里。”

    “靠!老闫你真恶心。”

    “哦,想起来了,地道的宽度。你知道银行是如何储备黄金的吗?”

    吴错摇头,黄金什么的,完全无法将他的注意力从闫儒玉忘词的震惊中拉回来。

    “黄金太重,如果存放金条的底座支架太大,就很容易被压坏,运送起来也不方便,所以存放金条的底座支架往往只有存放现金的底座支架一半大小。

    我知道你已经感到迷茫了,别着急,就当了解一点背景知识吧。

    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对当年金库盗窃案的分析。

    当年存放现金的底座支架大小是根据运钞车的大小设计的,支架长度为2米,宽度1米6,而存放金条的底座支架长度为1米6,宽度1米,如此一来,运送金条时也能充分利用运钞车的空间。

    当年的劫匪设计地道时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地道的宽度为1米2。

    盗取金条时,他们是连着底座支架一起的,1米2的宽度恰好可以容纳一个底座支架离开——当然,需要放在滑轮车上。”


………………………………

第一七七章 咬耳朵(9)

    吴错立即起身,用脚步丈量着地道的宽度。

    “你别说,好像还真是。”

    闫儒玉继续道:“一看这个地道,我就觉得奇怪。通常修建秘密地道都是为了逃生,比如解放初期躲在甘肃戈壁和广西大山里的土匪,就修建了不少地道,规格都是恰好能容一人通过。因为这东西修窄了不利于逃跑,修宽了太费工夫,也没那个必要。

    可是眼前这个地道,一人通行宽了点,两人并排走又有些挤,修建成这样……应该是为了让某件东西通过。”

    “那也不一定是黄金吧?”

    “我推测是黄金,还有一个原因,你仔细想想,这地道通向哪个方向?”

    “方向得话……”吴错回到地道入口处,又沿着地道重新走了一遍,一边走还一边拿手比划着方向。

    “垃圾场!地道通向垃圾场!”

    “穿过垃圾场以后呢?”

    “穿过垃圾场以后……没太明白。”

    “我来给你提个醒吧,当年治理清水河的时候,因为河里的垃圾实在太多,干脆沿河建了两座临时垃圾场,其中一个就挨着这座凶宅,也就是咱们头顶上这个……”闫儒玉指了指地道的顶,继续道:“沿着清水河还有一条银行街,说白了,就是各大银行的总部都在这条街上,街道正中就是辖区公安局,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警察能在3分钟内赶到。

    昨天看地图的时候,我恰好注意到,过了垃圾场就是银行一条街。

    如果这条地道真的横穿了整个垃圾场——想想看,其实垃圾场也就相当于两个篮球场大小,这工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一过垃圾场就是银行街,你说,往那个方向挖地道,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

    吴错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明白了,那三个来探险的倒霉孩子发现了地道,劫匪怕事情败露,所以把他们灭口了!”

    闫儒玉再次环顾四周,刚刚还白屏的手机现在已经彻底不亮了,两人只能依靠打火机和吴错的手机照明。

    “从地道的挖法来看,窃贼挪用了98年金库盗窃案的手法。”

    “有没有可能和当年是一伙人?”吴错问道。

    闫儒玉摇头,“说不过去。”

    “为什么?”

    “98年那伙窃贼,他们不杀人的。”

    “可人是会变的。”

    这回,闫儒玉没接话。

    人心属于不可控因素,就算他的推理能力再强,也揣摩不透人心。

    “不说这个吧,还有一点也很奇怪,就是周围墙上的霉斑。

    这种层层叠叠的霉斑是经年累月留下的,你看这儿,”闫儒玉指着墙上的一块霉斑,“夏日雨季霉菌长斑,到了冬天,霉菌休眠,霉斑深入墙体内,留下黑色的痕迹。到了第二年雨季,新的霉斑长出来,才会形成这样层层叠叠的痕迹。

    看起来,这地道有些年头了。”

    闫儒玉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问道:“银行街也有些年头了吧?”

    “是啊,98年以前三家银行在这条街上,中行盗窃案发生后,其它银行纷纷搬迁至此,凑在警局旁边图个安全呗。”

    闫儒玉又看了一会儿墙上的霉斑,突然一拍手。

    “我大概知道了!你说得没错!这案子的确是当年的盗贼做的,只不过,不是所有人!”

    “什么意思?”

    “这条地道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伙盗贼挖的!他们原本的目标并非中行,而是银行路上三家银行中的某一家,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他们放弃了原本的目标。

    目标更换了,但当年挖的地道却没有填上,而是任其在此荒废。

    当年的盗贼得手分赃以后,改头换面,从此再不联络。

    时隔19年,他们中的某一位挥霍光了赃款,想要故技重施地弄点钱,于是回来找到了这条荒废的地道,并打算近期再干一票。

    可惜,三个探险的年轻人让他误以为计划被发现了,于是他痛下杀手。”

    闫儒玉有些激动地踱着步,“对!一定是这样!当年那条地道的照片现在还印在我脑子里呢!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么像?!因为根本就是一个人挖的!”

    吴错不可思议地看着四周的洞壁,“你的意思是……这地道是98年的时候……也就是19年前挖的?

    到现在竟然没塌陷?也没被人发现?这也太……”

    闫儒玉指了指堵在两人面前的砖墙,“每隔一段距离应该就有一面砖墙,起到支撑作用,而且这片老城区没有经历过挖掘改造,地道上方的承重没发生太大变化,再加上当年的人和材料都比较实诚,不像现在,动不动就搞个豆腐渣工程,地道能够保持19年也并非不可能。”

    “可是……”

    闫儒玉摆了摆手,“你想想咱们国家当年修建的防空洞,有70年了吧,早就荒废了,好多里面还都是完好的。”

    “好吧。”吴错暂且放下纠结,又问道:“你对凶手有什么看法?”

    “由原先的盗亦有道谋财不害命,变成现在的滥杀无辜,说明了两点问题。

    第一,凶手一定不是原盗窃团伙的核心成员。

    因为一个团队的行为方式取决于核心成员,当年的犯罪团伙’守规矩’,这是核心成员决定的,如果是核心成员回来,规矩就没那么容易变。

    那我们就来分析一下,谁不是盗窃团伙的核心成员?

    要当一个团队的核心,得有智商,有情商,有大局观,有见识,几名嫌疑人中,一个负责地道工程,一个黑客,一个负责高级开锁,还有一个身手还不错的保安,你觉得谁最不可能是团伙核心成员?”

    “是保安!……嗯……开锁的和挖地道的也不太像核心成员……黑客得话,感觉黑客最厉害,应该是智囊吧?”吴错分析道。

    “很好,排个序就能知道,保安嫌疑最大。他想回来再次作案,可仅凭一人的力量无法完成盗窃银行金库,他会寻找同伙。

    一个落魄的逃犯,他只能找到那些为了钱什么都敢干的亡命之徒,他的新搭档——就是那个用水果刀杀死张祥和张玉飞的人——力气不大,除了可能是女人和青少年,还有可能是吸毒者,毕竟,大把的黄金、钞票对吸毒者诱惑太大了。”

    “好吧,这些归根结底都是你的推测,没有证据。”

    “证据并不难找,尤其是……还有那半片耳朵。”闫儒玉再次来到布满血迹的区域,“我刚才其实是想问你,有没有看清楚匪徒的耳朵,他的耳朵上有伤吗?”

    “吴错摇头,只看到一只耳朵,是完好的,另外一只被你挡住了,没看……”

    吴错突然噤声,因为他听听到地道入口处传来了声音。

    哗啦啦——滴答滴答——

    闫儒玉也听到了声音,两人赶忙跑到拐弯处,探头去往地道入口的地方看。

    还没看清什么,倒是先闻见了一股味道。

    汽油!是汽油!

    “靠!这孙子要放火!”


………………………………

第一七八章 咬耳朵(10)

    味道越来越浓烈,也不知匪徒向地道内倒了多少汽油。

    吴错的T恤湿了干,干了又湿,他已不记得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出得一身冷汗。

    怎么办?

    地道被砖墙阻隔,统共不过20米长,火一旦烧起了,先不说能否将两人烧死,烟呛和窒息就够受的。

    “去他娘的!拼了!”吴错眼窝发红,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决不能容忍自己憋屈地死在这样一条地道里,老鼠一般,更不想如父辈那样葬身火海,况且,还有一个陪葬的闫儒玉。

    不能死!决不能死在这儿!

    不管不顾地冲向洞口的瞬间,闫儒玉却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扑倒在地,并死死抱住了他。

    “混蛋!你有几条命?!”闫儒玉大吼着,又低声道:“冷静!我有办法!”

    吴错立即老实了。

    闫儒玉放开他,掏出打火机——那是一只价格不菲的防风打火机,金属材质,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不得不承认,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那是闫儒玉18岁时吴错送的生日礼物。

    尤记得送上礼物时,吴错还十分臭屁地教育小鬼道:“以后就别偷偷摸摸抽烟了,像个大人的样子。”

    这一用,都快十年了,闫儒玉再没换过打火机,没气了,就自己动手灌点。

    除了破案和打游戏,能让懒癌晚期的闫儒玉亲力亲为的事儿还真不多,给打火机灌气就是其中之一。

    看到打火机,吴错已明白了闫儒玉的意思。

    “你行吗?”闫儒玉问道。

    “行?吗?奶奶的!我要让这孙子明白,什么叫玩火自焚!”

    吴错接过打火机,深吸一口气,向前几步,走到距离洞口的汽油3、4米远的位置。

    停下,等待。

    “你别过来。”他放缓呼吸,小声朝猫在拐角后的闫儒玉叮嘱了一句。

    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汽油还会继续向下倒吗?

    还是对方已经准备点火了?

    短短三四秒,度秒如年。

    肾上腺素作用,闫儒玉扒在地道侧壁上的手微微发着抖,吴错的情况也差不多,但他尽量让自己的手保持平稳。

    成败就在这一下了,他的手必须要稳。

    哗啦——

    上面的人应该是又开了一桶汽油,继续向下倒。

    就是现在!

    啪——

    吴错点燃了打火机。

    嗖——

    出手,打火机带着火苗旋转着飞向泼洒的汽油,火苗划过空气,忽闪忽闪,最终还是坚持着没有熄灭。

    “还是老货质量好啊——”

    这是大火烧起来之前吴错在心中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0。1秒之后……

    呼——

    火猛然烧起来的瞬间,像极了爆炸。

    吴错的整个头腔都在跟着大火轰鸣。

    好几米长的火蛇呼啸着直扑向他的面颊。

    “老吴!”

    “跑啊!”

    吴错闭着眼,只管回头跑。

    纵然闭着眼,火光依然能穿透眼皮,他的眼前一片明亮的橘黄,犹如天国第一缕霞光。

    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襟,拖住了他。

    吴错任由这只手带着,被拖进了拐弯深处的地道,直拖到砖墙附近。

    热!真热啊!嘴唇已干得裂口,喉咙里面好像也撕裂了。

    身上的衣服好像也着火了。

    火大吗?不知道。有一只手在着火的地方替他拍打着。

    “滚!在地上滚!”闫儒玉大喊着。

    吴错就滚倒在地,也不知滚了几圈,也不知身上的火滚灭了没有。

    洞口的火势依然很大,火里不知烧着什么,噼里啪啦直响。

    有惨叫声传来。

    听到惨叫,吴错咧嘴笑了一下。

    “让丫放汽油烧我们!丫先尝尝苦头!”

    吴错声音沙哑,却透着畅快。

    闫儒玉只觉得热,热得就连眼睛里的水分都被蒸干了,眼皮干巴巴地贴在眼珠上,真他娘的难受啊!

    周围气温至少有50度,身体内的水分正在急速流逝。

    人在这样的环境,跟炉子里的烤鸡没什么差别,闫儒玉似乎已听到自己的皮肤发出滋滋的声音,就差向外冒油了。

    神志变得混混沌沌。

    “真是个馊主意!”他在心中吐槽着自己。

    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眼看着吴错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去跟人拼命?没胜算的!

    恍惚间有人往他的口鼻处捂了一块布。

    湿的!

    闫儒玉贪婪地抓过布,捂在自己脸上。

    尿!靠!

    他又忍不住在心中咒骂,老吴也不知道多喝点水,火气这么大!尼玛的怎么还有沙子?结石啊?!

    吴错对天发誓,他要是知道闫儒玉这样吐槽自己,就该放任这只毒蛇狗热死拉倒。

    脱水的症状来得很快,加之地道内本就不多的氧气几乎被燃烧殆尽。两人很快就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

    闫儒玉的思绪变得十分混乱。

    不能睡着,千万不能睡啊……

    老吴呢?老吴怎么样了?

    这么大的火,会有人发现吧?消防队快来了吧?明辉小白他们也快来了吧?

    火会烧过来吗?

    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太困了……

    再次醒来,闫儒玉先是闻到了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气温适中,很舒服。

    嗯,比在那地道里舒服多了。

    这是……得救了?

    闫儒玉没舍得睁眼,他害怕一睁眼发现一切都是幻觉,自己仍在灼热的火海中挣扎。

    直到隐约听见金子多唠唠叨叨的声音。

    应该……是真的得救了吧……

    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被子,对面墙上挂着电视。

    电视开着,正在播关于火灾的新闻,却没有声音。

    电视画面中,凶宅的火已被扑灭,偶有冒着烟的地方。

    一具尸体被人用白布蒙着台上了救护车。

    死人了?

    闫儒玉心里咯噔一声。

    他起身,四下去看,看见了旁边病床上的吴错才放下心来。

    吴错也正在输液,目测是补充水分的生理盐水。

    吴错的头发被烧得左边凸起右边凹下,眉毛和眼睫毛也没了,好在脸上并未留下烧伤痕迹。

    似乎是感觉到了闫儒玉的目光,他闭着的眼皮动了两下,眼睛睁开了。

    吴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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