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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梦令-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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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家人,愿亲人安康罢?”
  阿絮将那三支竹箭递与颜路,轻笑道:“果然是夫妻,如此了解对方呢!姨姨因体内寒气过胜,恐今日之秋、冬再无法熬下去,遂去了西边的雪域,那里有云竹花与碧落草。你去寻她罢!她定是在等你呢!”
  颜路惊愕道:“雪域?!她的身体,如何可穿越茫茫雪海?!”
  老者忽然入了房门,轻声道:“你去寻她罢!你若不弃,她定不离。信念,便足以支撑她了。”
  颜路只觉再不可多拖延,遂告别了阿絮祖孙二人,匆匆离去……
  

  ☆40、升天入地求之遍

  颜路握着手中的竹简,摩挲着木简上的字,那是竹简的背面,用着阿絮不曾识得的、一种奇怪的、笔画简洁的字体写着这样的一句话——路,我不会忘记等你,你可一定不要忘记带我走啊!
  然,与柳昔雨久居,这样的一句话,颜路是看得懂的。记得柳昔雨曾说起过,这样比小篆与隶书都要简洁的字体,称作简体字。关于柳昔雨,颜路不仅仅是好奇,更多的是无措。柳昔雨不属于这里,迟早是要离开的。这一点,颜路很早便明白,亦是在试着习惯没有她的日子。只可惜,一个习惯,是如此难以戒掉。又或者,是自己舍不得,亦不舍得罢?
  终于是行得疲困了,颜路随意地将倦怠的身体扔在草垛旁,昏然入眠。噩梦般的回忆,犹如海潮一般席卷了他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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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司使,中车府令受十八世子之命,请您回去。”一名黑衣男子单膝跪下,行礼道,“此次,不得耽误。”
  颜路英眉微蹙,目光掠过下跪的黑衣男子,淡淡地望着不远处妖冶的男子,那是中车府令兼符玺令的赵高。
  赵高微瞥一眼颜路,唇角透出一丝轻蔑,声音清冽:“颜司使,既是由我亲自请您回去,再多的借口,且留给十八世子罢。”
  不等颜路做任何回答,赵高便转身离去。颜路沉默地尾随其后,他明白,若要彻底摆脱胡亥与赵高,定要回去一趟,尽管这一趟,很可能再无生还的机会。这,原是他拒绝赵高带来的后果。
  那是数年前,赵高命人寻到了他,只道是十八世子需要人辅佐。最受嬴政疼爱的胡亥,居然有意当皇帝么?且那时的胡亥不过少年,显然,这是赵高意欲掌控朝中大权的目的,严苛的律法条令皆由赵高过目,若是江山交给了一个傀儡皇帝加之惯用严酷刑法的赵高,只怕不知又有多少人受害了。本就民不聊生的天下,只怕愈加生灵涂炭了。
  至于为何一定要找寻颜路不可,不为别的,只为那柄湛卢剑。这是一个剑客盛行剑名盛传的时代,诸多剑客诸多名剑。《庄子说剑》有云:剑分庶人之剑诸侯之剑及天子之剑。自春秋至战国以来,以剑为生的人不胜其数。
  颜路并非孤胆剑客,却是唯一一个拥有过两柄名剑的人。已断的承影,现持的湛卢,居然是同一个主人!问与何人,皆不会相信颜路仅乃文弱书生!
  湛卢,可谓天子剑。
  有道是: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不论传说真与假,欲掌握天下政权之人,总会将所有不利于自己的可能性一网打尽。这道理,颜路岂会不明白?即便是自己将湛卢献上,亦无法轻而易举地脱身于这一场即将来临的宫廷政变。
  恢弘的宫殿,立着一名及冠之年的男子,黑底金线的华服,与素白之衣的扶苏截然不同。棱角分明的脸廓却是透着几许昏昏欲睡的神色,懒懒地问着:“颜司使,许久不见,可还安好啊?”
  颜路行礼道:“承蒙世子抬爱,一切无恙。”
  胡亥亦不废话,直接将所有事交与赵高:“我的意思,赵府令明白,至于你的回答,看他是否应允。退下罢。”
  颜路自是料想到这一出的,见胡亥不过是赵高给世子的面子而已。如何对付赵高,方是最费工夫的。赵高果然不肯轻松地放走颜路,回到府中,只问了颜路一句话,然,却令颜路有些措手不及。
  赵高轻辍淡茶:“听闻颜司使于小圣贤庄时,常观天象,不知算出了什么?”
  颜路努力按捺住心底的震惊,淡淡道:“府令高抬了,子路不过是思念故友,且以明月星辰寄托相思意罢了,岂会懂得天命星象。”
  赵高似乎仅是试探,并无肯定的证据,随即转移到了正题,手指微微点向院中:“若颜司使欲强行离开,亦未必不可。只需凭几之力冲破那个牢笼即可。”
  颜路行罢礼,转身毅然决然地向台阶下的四方囚笼踱去。囚笼四角有一个门,分别有一个杀手,功夫不在颜路之下。而囚笼上方,又是四人,守株待兔。
  四——死!
  见到此番景象,颜路并未有过多的惊愕,并非心理承受能力好,只是深知赵高的为人。颜路手握铮铮作响的湛卢,紧阖双眸,并不急于动手或是进入囚笼。相反,似是在感应着什么……
  仅仅是半盏茶的功夫,殊死决斗便终止了……
  颜路自梦中骇然惊醒,原来,是个梦。那,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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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的雾,散得极慢,已是午时,屋外仍是白蒙蒙的一片。此时正值数九寒天,女子裹着厚重的披风,依旧时有咳嗽,仿似来自身体中的寒气,令她无法自控一般咳着。而咳嗽的人却不以为意,想来是已习惯了罢。
  这里荒无人烟,山外亦人迹罕至,她孤身一人,在这山水间,算来已有两年了吧?她已然不知晓究竟过了多少时日,因着山间四季如春,又无来者。只是将清醒后的第一日算起。一直支撑她的,是心底那从不曾磨灭的信念和思念。她在山间的每一处都写着两个字,是那个人的名字,亦是心底不曾忘却的名字——“颜路”。
  她决定去山外看看,不知山外的是否有雪景呢?想着,便疾步走去。果然,山外银装素裹。朔风凛凛,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今日的雪尤为安静,红梅傲骨,凛然而开。梅与雪红白相衬,分外好看。雪花一片片跌落下来,宛如醉酒的女子,肆意地显露着美丽。
  “雪花飘飘北风啸啸,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条件反射般想到这首歌,便哼唱起来。
  无怨无悔……
  就那么想到了发小曾经说起电视剧里的一句台词“情到深处、无怨尤”,起初,她只是认可,而如今,却是深有体会。不知为何,尽管心中无限悲伤,亦不曾流一滴泪。她亦不知,她心底思念的人,寻了她六年之久。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是走不出这片雪原的。除非待到盛夏。然而,她已经错过了两次最热的天气,身体日渐虚弱,只怕永远都无法离开了……
  莫不是,当真要死在这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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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尘仆仆的男子纵马前行,去往一个闻所未闻之地。
  三年了,完全失去她的消息已经三年了,终于再次打听到,便马不停蹄。
  记得当初,仅凭着一丝信念,打听到了她还活着的消息。自那时起,他便再未放弃,亦不敢放弃。他担心自己若是放手,便再也无法见到思念的人——不是她不肯等待,而是自己在她归来之前泄气。如此,自己还如何祈求老天赐予重逢?
  他不希望自己心疼的女子就这样形单影只,流落他乡。那个女子曾对他留下那句不甚悲伤的话——“我不会忘记要等你,所以,你可不要忘记带我走啊。”。每每想到这句话,他便心如针扎一般,窒息的疼痛遍布全身。她的执念,总是最令人心疼。六年了,他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度过的。而她的身体,始终始终自己最为忧虑的。颜路亦是后来这些年才后知后觉:所谓迷恋成痴,不仅仅是女子而已。
  那年,自己九死一生地离开咸阳时,竭力压制住胸中翻滚的气血,拖着重伤的身体步履蹒跚地到了一处村落。遥遥地望见袅袅炊烟,眼前昏暗,鲜血自双唇涌出,身上不大不小的几处伤口在行走中被撕扯地愈大,流出的鲜血早已将一袭青衣浸透……
  被辰时的日头晃醒,救下他的老者,是村中有名的村医。那位老者见得颜路的身体皆是被内力聚集的利器所伤,已知颜路与伤颜路的人均不同寻常。遂,待颜路恢复些气力,便将调制好的药物交付与颜路,劝他离开,以免连累了村中的百姓。
  颜路谢过老者,带着重伤只身离去。他的身体共有大小伤口七处,两处刀伤、两处剑伤、三处飞刃之伤。在踱入那座牢笼之时,他凝神感受着八名杀手的功力,功夫的深厚程度决定着杀气的隐匿程度。于是,他选择了杀气最盛的东南角,那名杀手的功夫应是八人中最弱的。
  一出手,便是致命一击,湛卢借着颜路强大的内力斩断了青铜铸就的栅栏,冲开了八人的包围,那是猎物逃生的一瞬,速度快如闪电,带着杀气刺破了长空,弹指便消失在庭院中。
  那八人没有再追来,因为已经没有能力追来。颜路的功力并不足以抵挡八人的合击,却是可以在对方动手前的眨眼间偷袭并且逃脱。他的机会仅此一次,那是他活着的机会,亦是见到她的机会啊!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见到她!自己是发过誓的,绝不先于她离开!
  拖着伤,停半日,行半日。待到伤口痊愈,已是三个月后了。
  修养半年,辗转半年,终于来到了她喜爱的地方——会稽郡……
  他太累了,靠在一旁的树边歇息,这许多日马不停蹄餐风露宿,身体疲惫不堪。仍是在雪域么……颜路睡意已无,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赶往西边。这般风雨无阻,前行了几日,马先累死了,只得徒步行走。
  终于,身体再也无法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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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噩梦中惊醒后,走向溪流边。这四季如春的地方,只身一人,偶有雪猿的悲鸣,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或是杜鹃的悲啼,不胜悲凉。不知是因为自己心情过于沉重,还是因为这思念成疾,总是郁郁寡欢。她明白,这样下去,可能会死得更快。于是,决心找点事干,比如,喂猫神马的……她庆幸自己什么活都干过,好歹不会被饿死啊~
  去找了些野菜,又凑合了一顿,简简单单,还环保~她想着:还是古代的空气好呀,木有神马尾气污染、水污染、大气污染……太阳初升,今日天气分外晴朗,应该会是开心的一天~
  一阵疾风吹来,身体禁不住寒气的渗透,咳喘起来,手心骇然是几缕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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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路沉默地站在雪山下,细数这分别三年的时光。自己为了寻她,江南江北,只要有她出现过的地方,都不曾放过。
  历尽千辛,再次来到雪域。寻遍所有的地方,亦不见人迹。是自己找错了地方,还是她已然逝去?心中颓然只剩下绝望……是否自己还是来迟了?想来也是,那一别,便是六年,这六年多的时间,天地间的变故还少么?
  他忽地回想起前一次寻到雪域,只去了高处的峰顶,那里没有温泉,倒是雪莲开了不少。或许,这里有深谷,避风,且温暖?他饥寒交迫,在山间转了一个来回,终是疲困难耐,倒在一棵雪松下睡着了。
  梦中,她巧笑倩兮,轻声叹道:“我知道,有一种绝望,叫做‘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我真的好庆幸,自己曾经那样爱过你。也好感动,你这般在乎我。我怎会不知,你现今的心情,所以,我在努力等你,等你……”
  他自梦中惊醒,喃喃道:“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难道……她真的已经……
  不!
  颜路一个激灵,欲起身,只觉头晕目眩,抚上额头,发觉自己额头有些烫,原来,是患了风寒么?上次来这里是伤寒。难道真的是……
  一个温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大叔,你没事吧?”抬起沉重地头,眼前赫然是一个小孩子,约摸11,笑容温暖。
  颜路摇摇头:“无妨。”
  身旁的干练的男子轻声道:“看你气色不太好,如不嫌弃,去寒舍小住吧?”
  那男子身边的小孩好奇道:“阿父,谷中不是有个仙女姐姐么?兴许她可以帮到这位大叔的?”
  只见那男子责备道:“不许胡说!”
  颜路刹那来了精神:“什么‘仙女姐姐’?你们认识她?”
  男子冷然的神色夹着一丝不屑:“小孩子的话,不足以为信。”
  见着那男子转身离去,颜路上前拦住离人:“请问那个女子在谷里何处?”
  小孩似乎不愿意撒谎:“父,本来就是嘛!大叔,那个仙女姐姐在深谷里,那里春暖花开,很美的,入口是一片梅林,有一个山洞,很小的,只能一人行走。我去玩的时候看见的,父不让说是因为那个姐姐救过我,父怕你有歹意。”
  那个过路的男子几欲狠下心出手教训儿子,然,小孩只继续问道:“大叔,你是否唤作颜路呢?”颜路蓦然一惊,略有好奇:“你如何得知?”小孩得意地指着一条隐秘的小道:“那个姐姐总是念着这两个字,且山谷中随处可见这两个字。我仅是随意问问,没想到猜中啦!你顺着那条路去,便可见到那个仙女姐姐了!”
  顺着小孩所指的方向一直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眼前出现一片梅林,傲然开放,煞是美丽。穿过梅林,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山洞,需要弓腰进入。山谷中赫然是春季的景象,百花竞艳,芬香扑鼻,溪水蜿蜒而下。沿着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行走,隐约可见群山深处有一缕缕白烟,好似仙境。
  一路而来,并未见到小孩口中的“仙女姐姐”,只好继续前行。忽然峰回路转,满山树木化为乌有,仅仅出现一个奇异的山洞,那远处望见的白烟似乎自此而来。山洞深处出现左右两个入口,右边的洞口水汽比较重,烟雾缭绕,凭着直觉,他选择进入右边的山洞。不久,便听闻洞中传来水声。
  颜路望着那抹屡屡出现在梦中的熟悉背影,心底仿似了却夙愿一般,恍然失神……
  “啪——”一个耳光甩在颜路脸上,他满目的不可思议,望着眼前的女子。那女子似乎根本不认识自己,满眼除了怒气,便仅剩生疏:“无耻!”
  颜路显然未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亦是不明所以。她的眼神中来看,似乎并不认识自己,而那个小孩不是说,她记得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你走吧。”她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逐客令已经下达第二次了。许是风寒真的严重了点,颜路嗓音有点沙哑:“你真的不认得我了?”那女子愤愤道:“我才不会认识你这样的 (变态大叔)!”
  她想继续说下去——“没事干就看人洗澡……”,忍了忍,只是一通白眼,转身向木屋走去,不理会颜路。
  颜路心间无限悲凉,是重逢了,但是她已忘记了自己?怎么有些……颜路稍作沉默,轻叹道:“你说过,不会忘记等我,让我不要忘记带你走。而如今,我来带你走,你,却不愿意走了么?”
  这,怎么听着,都觉着像是……罢了……
  

  ☆41、多少事,欲说还休

  柳昔雨忽地止住前行的脚步,这句话……这不是……她怔住,脑中一片空白。颜路心下已然有数,微微浅笑:“你记起了?”
  回身的柳昔雨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我从未忘记,亦不敢忘记。即便忘了自己,也不会忘记你。”
  颜路望着泪人儿般的柳昔雨,万分心疼:“我明白……”
  柳昔雨想笑,而这多少年来从未流过一滴眼泪,当下见到了日夜思念的人,反倒泪流不止。她顾不得擦拭,走到颜路身前,伸手想触摸却不敢——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这样的梦,太多太多,心,不知碎了多少次。她害怕,害怕轻轻一碰,眼前的人便化为乌有。手在半空停顿,终于没有继续向前,只是逐渐开始变得颤抖。终究仍是不敢将这真实触碰啊!
  颜路心疼不已,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柳昔雨泣不成声,似要将这些年积累在心底的所有眼泪全部倾泻。这几年来所有的痛苦和等待,似乎终于看见了尽头。她觉得这几年拖着疲惫倦怠的身躯颠沛流离,都是值得的。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的痛苦,终于可以结束了。颜路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一如往常那般沉默。他知道,这两年来,她受了很多苦。
  良久,柳昔雨抽噎着仰望着面前不说话的颜路,哽咽不语。
  颜路低眉望着她,微微蹙眉:“如今,我已在你身边,便不许再如此哭泣了,伤眼。”
  柳昔雨方发觉眼睛又酸又涩又疼,然后伸手习惯性揉着,颜路立刻制止了她,叹口气转身离开。柳昔雨慌了,上前抱住他:“别走,我不哭就是了!”
  颜路回身望着红肿的双眼满是近乎乞求的惊慌,他本是想要去找冷水为她敷敷眼,见她如此唯恐自己一去不回,无奈道:“好吧。我片刻不离,可好?”
  柳昔雨终于安心:“对不起,我现在有点像惊弓之鸟。”
  她多想说,前一次离别是因为知道未来的事情,然此次,小圣贤庄被烧,又是“坑儒”事件,虽说历史上分析过,并非就完全是坑杀的儒生,但是心中的忐忑,又如何可消却呢?
  颜路温柔道:“我理解……”
  他怎会不知,患得患失的感觉?他忽地想起什么,柔声道,“起先,我以为你失忆了,只是在思考如何让你回想起来。而后,你听见那句话便停住脚步,我才真正顿悟——你并非忘记我,只是昔日失明的你本就不知我的相貌,如今见了,自然是认不出的。何况……”
  柳昔雨走到屋内取出药,递给颜路:“何况,你患了伤寒,嗓音都哑了。”
  颜路看了看这种奇怪的药丸,冲了热水喝下去,奇怪的味道……
  柳昔雨看着他因为药丸产生的奇异表情,不禁笑出声来,却也不作解释,只是轻声道:“你先休息吧。”
  她蓦地回头,“你怎么不会认为我是在捉弄你,逗你玩?”
  颜路神色有些倦怠:“你不会。”
  见着颜路昏昏入眠,柳昔雨会意地淡淡一笑,为他盖上被子便阖门离开。是的,她不会,因为不忍心见他忧虑。亦是不敢,她害怕一句玩笑,颜路那样被动的男子便真的松手了。
  柳昔雨从窗口探头望一眼,见他已熟睡,径自立在梨树下出神。颜路……我没有认出你,其实主要是因为没想到,这多年的岁月,你身上那股儒雅的书卷气都被风霜苍凉掩盖了。我没有想到——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我也忘了——春如旧,人空瘦。其次,我没有想过,原来,真实的你,跟秦时里面的动画人物形象相比,虽然也不失为一个帅男吧,但多少有点出入。
  空中几颗明星,闪闪烁烁。柳昔雨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发呆,忽然很想家。入夜的风,多少夹着几许凉意。
  她打个冷战,缩成一团,身上忽然多出一件披风来。
  颜路不等她问起,先开口:“那是什么药,这么有效?”
  柳昔雨带着回味的感觉说道:“是两年前,我被居住此地的一个特殊部落的族长救了,她给我吃的。当时,我脑子都烧得不清楚了,后来也是她命她儿子送我来这里的。那是他们的族规,不许收留外人在部落居住,而我的身体相对来说比较适合这里的气候,而且后山的温泉对我的身体有好处,外面的雪原太广,我会冻死的。所以,我只好在这里住了两年。”
  柳昔雨问起许多事,听到小孩叫颜路“大叔”的时候,她很调皮地捂着嘴,努力忍住笑,道:“是老了,真的成(大叔)了!”颜路面对这样戏谑的她,只是无奈地摇头,记得以前她说起这个被她称作是“韩文”的奇怪语言时,自己还问了很多,结果只听得懂这个词,不会说。他早已经习惯了柳昔雨口中时而爆出的千奇百怪的词语,试着询问、理解、然后记忆……
  她在颜路身边絮叨许久,然后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现在很吵?会不会很烦?会不会……”颜路第一次打断她的话:“不会,这才是真实的你。且,我并不觉得你吵。昔雨,我想知道当年,你离开皖渔村之后的事。”
  柳昔雨开始讲述与颜路分别的那一日,那是焚书令下达后的第三十三日。在此三日前,也就是第三十日,小圣贤庄被烧成灰烬后,颜路送伏念去了一座偏远的小渔村。而后,对叶之然略略交代,留下一册竹卷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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