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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梦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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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姜允一家仅余他自己与儿子,老子的婚礼,总不能由儿子去接待宾客吧?何况,姜允亦不愿过早地看见自己对他使脸色吧?
  田妙菡倚窗望着月亮出神,没由来地想起那日与伏念月下对饮,微醉,便依偎在他怀里。那日的月色,此生难忘。而此刻,门吱呀一声开了,继而是熟稔的脚步声。田妙菡还未转身,腰便被来人紧紧环住:“菡儿,跟我走!”
  她靠在伏念怀里,仰首望了望他,轻轻掰开他的双手,走到几案旁跪坐下来,将酒盛满。她对着他笑得异常灿烂:“我心意已决,你与其劝我离去,不若陪我饮酒罢。”
  酹酒一觞,伏念只觉得近乎肝肠寸断。
  田妙菡轻声道:“有些闷,替我将窗户打开罢。”
  伏念转身去打开窗扇,月光便倾泻而下。回身却见田妙菡已倒在地上。伏念慌张地抱起她:“酒里有毒?”
  田妙菡只觉得肺腑皆疼痛难耐,颤抖着抱住他,却笑了:“有毒的并非酒,是酒樽……姜允要的,无非是与王族的亲属关系……无论我与你如何亲密,只要不为外人所知他便不会为难……所以,我便嫁与他……王兄在请你来之前,曾欲助我溜出王宫,可惜被姜允发现了……若是区区姜允便罢了,奈何于小圣贤庄,我曾给过后溪脸色……便……”
  田妙菡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唇角乌黑的血缓缓流下,滴在华丽的嫁衣上。她浅笑着,伸手抚着他的面容,道:“我复姓闻人……名妙菡……原是为与赵国和婚而出现……我本不属于这里……迟早会离开……你勿忘允诺我之事……”
  望着她殷切的眼神,伏念心碎道:“我,会好生照顾自己,你且安心。”
  田妙菡笑着自衣襟中取出一支竹简,递给伏念:“把这个交与盏儿……告诉她……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伏念接过那支竹简,虽说仅有五个字,除了有一个像“雨”字,其他的自己是一个都不认识。于是,他似乎明白了:“这字……你待盏儿如至亲,莫非……”
  田妙菡张了张口,想要继续说下去,终是没有力气,在心底轻吟着:伏念,我迷恋的那个人,是那个千古流芳的男子,是那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男子。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我循着记忆辗转至小圣贤庄,爱上的人,竟是你。不为别的,我只是觉得该回去了,不必要再留恋了。故而,在这新婚之夜饮鸩而亡。我是爱你的,是迷恋他的,但最终,我都放下了。我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我原就不该这样执迷不悟啊……
  都说女生是喜欢白日做梦的一种感性动物,果真如此呢!只是,梦醒得太早便会遗憾,醒得太迟便会迷失了自我。原来,拿得起放得下,亦非易事啊!我几乎用尽了此生的生命去领悟,近乎迷失了来路。但总归,看得通透了。只是雨儿,你何时才会明白……
  伏念怔怔地望着田妙菡缓缓阖上的双眸,抚着自己的素手亦渐渐滑落,那最后一滴眼泪自颊边滑落。他紧紧抱着怀中已然委顿的身躯,泪,顺着双颊滑落,滴在失却生气的玉颜上。伏念静默许久,将田妙菡抱至榻上,为她拭去唇角的血液。而后,静静地离去。他无法将她带走,她亦不许罢?
  待姜允推门而入,却不见田妙菡驱逐之,心下觉得好奇,来至榻边,望着那玉人安然在榻,想来是她倦了,先睡了罢。转身的刹那,方觉察那人……
  姜允跪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心下一沉,愠怒地将帷帐扯开,却落下一小册竹卷。姜允拾起了竹简,赫然是田妙菡留下的遗书。遗书中将所有身后事写得非常明确,姜允为了这个与王族亲属的关系,只得妥协了。他顺从着田妙菡的遗愿,将她的遗体烧化,骨灰托付田彧交与伏念,告知田妙菡最后的心愿。欲在三月后,公开田妙菡久治不愈的病逝消息。而在姜氏陵地中,准备为田妙菡建一座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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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圣贤庄。
  伏念回庄已经数日,除了授课看书,再记不起需要干什么别的事情。
  一日,颜路忧心道:“师兄,庄内无事,你且去桑海城内散心罢?”伏念似乎终于记起了什么,转身入了卧房,再回至堂下,手中多了一支竹简。颜路有些迷惑,欲开口询问,却闻伏念轻声道:“盏儿可在?”
  颜路摇头:“她随着良一处去玩耍了,不过出庄有些时辰了,应快要归来了罢。师兄有事找她?”
  门口忽地响起一个欢快的声音:“兄长~”颜盏扑进颜路怀里。
  颜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并未抱她,只道:“师兄有事寻你。”
  颜盏睁着疑惑的眼睛,瞅着伏念:“伏兄长,有何事?”
  伏念将竹简递与颜盏:“菡儿临终前嘱托我将此交付与你,并托我带一句话——‘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我不知她乃何意,但,既是说与你,想必你会明白。”
  颜盏莫名地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默默地望着竹简,不解的神色渐渐显得茫然无措。
  张良亦跑来,望着竹简上奇怪的字,问道:“盏儿,这几个字,你可认得?”
  颜盏抬头,迷茫地盯着张良,薄唇微启:“雨儿,该醒了。”颜盏莫名地望着竹简,径自踱出屋外:“这,究竟是何意……妙菡姐要说什么?‘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很是熟悉的诗,乃何人所作呢……”
  颜路有些担心,伏念轻声道:“我安好,你且去看着盏儿罢,勿要出事。”
  张良道:“大师兄,你多注意身体。我先去藏书阁看书了。”
  张良知道,现下的情境,大师兄需要时间来愈合心伤,而颜盏,有二师兄在,自己便无需担心,不若去藏书阁!
  颜盏默默然走到荷塘边,头痛欲裂,昔日与田妙菡嬉戏的情景如闪电一般切入脑中。在头痛得几欲抓狂的同时,记忆有如潮涌般袭来,近乎将自己吞噬掉。她始终未昏迷过去,终于忍不住,欲撞向身边的枫树,却被制止。颜盏哭起来,开始拼命地砸头。颜路心痛地抱住她,将其双手负于其身后,欲点其睡穴,而她忽然昏了过去。颜路抱起她,急急回了风雪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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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盏儿还未醒来么?”站在颜路身侧许久的人问道。
  颜路只专注地望着颜盏偶有皱眉的表情,淡淡回道:“嗯。”
  张良又道:“那,有危险么?”
  颜路望了望张良:“你已在此站了一日了,去歇息罢。若她醒来我会说与你。”
  张良低首咬了咬下唇,点点头默默离开。盏儿已昏迷三日了,二师兄从未如此焦虑过,终日守候在她身旁,寸步不离,眉目间已显露出几丝疲惫。大师兄那边呢,似乎亦是因为盏儿的病,稍稍割却了些许痛楚,照顾着二师兄。自己呢?可以做什么?只能等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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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日日暮,颜盏终于醒了过来,眼神中浸透着迷茫。
  颜路轻声唤着:“盏儿?”
  颜盏回神,眼睛一瞬不瞬地瞅着颜路,开口道:“你是谁?”
  颜路愕然,柔声道:“颜路。”
  颜盏回味似的说到:“颜、路……”
  颜路期盼着她可以记起来:“盏儿,可还记得我么?”
  颜盏仿佛一直在愣神,盯着屋顶。
  两个时辰后,她再次望向颜路,那张极其忧慌的面容尽是疼爱与怜惜。颜路坐在榻边,温柔地望着她。她眨了眨眼,不再若先前那般呆痴,点了点头:“颜路,儒家二当家颜路,颜盏的亲生兄长。”
  颜路方将悬着的心搁下,而突然,颜盏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来。颜路惊震,急忙扶她坐起来,若她躺着会被呛死的。颜路抱着她,欲为她诊脉。颜盏却轻轻推开那只手,抚着胸口任鲜血一口一口涌出来。她只觉着快要将整个心脏都吐出来了,心口抽痛,倒在颜路怀里呻吟起来。随即,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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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盏儿怎样了?”
  “我欲前往药仙山,将盏儿交托与药仙师傅。”颜路眉头紧皱,近乎打成一个结。
  张良蠕动着嘴唇,问道:“师兄别无他法么?荀师叔呢?”
  颜路轻声:“她病得太重,我医术未精,无法医治。荀师叔亦来过,他告知我需去往药仙山。”
  收拾好东西,颜路望着月夜出神。初春的夜依旧有些寒冷,颜路披上一件儒袍,守在颜盏身侧。他已经七日未合眼了,强打精神依旧掩不住深深倦意。
  伏念开口道:“不若,你休息几日再动身罢?”
  颜路抬眼,淡淡道:“我恐她病情加剧,不敢再拖延了。至于我,师兄不必费神,我身矫健,无妨的。待到了山中,再歇息罢。”
  伏念皱眉:“今夜,我来守着盏儿,你且入睡罢。否则精神不济,路上恐难以尽心照料她。”
  颜路只得下楼去,似是真的太困,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入眠了。
  次日,颜路抱着颜盏入了马车,伏念与张良默默地立于门口,颜路望了望伏念,伏念递上一抹意会的坚定眼神,颜路方安心地落下了车帷。
  张良轻唤:“师兄……”
  颜路撩开车窗的幕帘,望着他。
  张良道:“我,可以一同去么?”
  颜路微微愕然,望向伏念,伏念不开口。
  张良跳入马车内:“多谢大师兄成全!”
  颜路却有些责怪:“良,勿要胡闹!”
  张良莫名地望着颜路:“二师兄,大师兄都不曾责备,你为何斥责?且,我在侧,亦可替师兄照料盏儿啊!”
  颜路语塞,抿了抿唇,对伏念道:“庄内诸事全权交由师兄了,注意休息。”
  伏念终于开口道:“自己多加小心罢。”
  颜路点了点头,驱车前行。颜路望了一眼张良,欲言又止,终究紧抿并未告诉张良,此去药仙山,并不一定可以遇见药仙师傅,自己仅是抱着一丝念想而已——药仙山极为隐秘。
  张良沉默地坐在颜路身侧,颜路略有好奇,张良道:“并非我不愿开口,而是师兄过于沉默了。师兄究竟在担忧何事?”
  颜路哑然,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乏困而已,未有他事。”
  张良似是不太相信,瞥了一眼颜路,见其笑容依然留于唇角,便不再怀疑。说是怀疑罢,更多的是担心——师兄只有在思索严峻的问题时候,方会如此沉默。他在思考什么呢?莫非,事关盏儿么?
  

  ☆10、红豆锄下荒百家

  入夜。
  张良望着月亮出神,轻叹道:“师兄,盏儿已经14了。还有一年,后溪便要来迎娶盏儿了……”
  颜路望着坐在车门边的张良,沉吟道:“嗯。”
  张良望了一眼颜路,双手垫于脑后,靠着车门问道:“师兄,你可舍得?”颜路低眉,道:“舍得与不舍得,有区别么?”
  张良微微张了张口,沉思片刻,道:“不可以逃婚么?”
  颜路皱眉,轻声道:“良,我深知你不舍……”
  张良打断颜路的话:“既是不便说起颜家与后家的事情,便换个话题罢!师兄对现今天下大势如何看?”
  颜路淡然道:“你素来颇有见地,何不自己先说说?”
  张良笑了笑,轻声道:“对于刺秦的失败,秦挥兵攻蓟,迫燕杀太子丹。如今,燕王喜迁都辽东。现下,秦又派王贲攻楚,楚有名将项燕,想来一年半载应是拿不下的。”张良望着颜路淡然的神色,继续道,“既是远交近攻,若攻楚难克,许会攻魏。既然派王贲不克之,来年若灭了魏国,许会派蒙武、甚至王翦去攻楚。齐国素来与秦‘交好’,又离得最远,许会是最后一个罢。其他的,新郑恐会叛乱;昌平君,许会略有动向罢……”
  颜路听得很认真,对张良的想法亦有所认可。
  忽闻张良问道:“师兄,若是齐国亡了,你会如何?”
  颜路双眉微蹙,淡淡道:“该来的,迟早会来。齐王一味听从后胜之言,朝中大臣能奈何……”
  张良抿了抿唇,不由低首。果然,师兄即便是谈及亡国,依旧那般沉稳镇定。自己虽有深深的自信,却似乎永无师兄那份淡泊无争,似乎只要与家人无伤,便可放得下国仇。对于颜路这般的透彻,张良不知究竟是该自愧不如,还是该鄙夷其心无家国。
  而颜路却心中另有一番思量:非我不关心家国,而是我深知,即便如何付出亦不会有任何佳况,何况是无药可救的齐国呢?且我亦知,这天下,是要交付与可肩负重任之人,并非我。何况,当年我来小圣贤庄,只为避祸。
  “秦兵来了!秦兵来了!快跑啊!”
  村子处处皆是逃难之人,秦攻楚,一路逃荒的流民不断往远处迁居。颜路与张良只得选择一条略微僻静的道路前行,尽可能地避免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颜盏虽然清醒了,脉息却一直未有好转,甚至渐渐转弱。颜路有些微的慌张与焦急,一路快马加鞭。
  在这荒草遍地的广袤之处驱车前行,更是一片凄凉。自从春秋以来,几百年间,天下战火不断。这荒地更是数不胜数了!偶然遇见一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为了一些野果与槽糠之粮几欲拼得你死我活,颜路与张良心中愈加不是滋味。
  这一路来,遍地荒芜,庄稼早已荒弃多年,杂草丛生。本是小有名气的地方,亦是一片荒凉。这连年的战乱,令百姓苦不堪言。日日承受着居无定所的流亡,常常忍受着饥饿与病痛的折磨。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单薄的身影在丛林中隐隐绰绰,似是异常慌张地躲避什么。瞧去,是一名身着蓝色衣服的少女,应与颜盏同岁。女孩身后是两名紧追不舍的秦兵,魁梧高大。女孩不慎摔倒,秦兵便扑上去。张良欲动手救下那名少女,却见那女孩拔出了秦兵随身的兵刀,果断地刺向两名秦兵。显然是初手,其中一名并未死,举着戈向女孩砍去。女孩翻身举起另一把戈撩上去,在其下盘一扫,随即朝那人胸膛狠狠地刺入。
  张良对颜路轻声道:“师兄,这名少女身手不算太差嘛!”
  话音刚落,颜路还未做出任何回答,便见到山丘上跑下来几名女子。
  蓝裳女孩跑至为首的年长女子身侧,焦急地问:“姐姐呢?”
  年长的女子亦是低眉不语,女孩欲奔向军营,却被年长的女子拦下:“之然,之梦不许的!何况,即便你此刻前去,亦是徒劳的,她……”
  叶之然甩开了阻止自己的手:“不!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即便死,亦不分开!阿姝姐带着大家离去罢,无须理会我!”
  阿姝领着那几名女子顺着叶之然的反方向离开,叶之然则毅然决然地朝着军营走去。颜路望着渐行渐近的一群女子,心下正犹豫。
  阿姝身旁一袭粉裳的女子轻声问:“不知你为何人?”
  张良望着那名女子,行礼道:“我欲前去寻人,不知姑娘从何而来?”
  粉裳女子惊讶地问:“寻人?莫非,你为秦国人?”
  张良挑眉反问道:“听姑娘之意,莫非前路皆有秦兵驻守?”
  话音未落,不远处已飞掠来几匹马,阿姝惊呼:“王贲的副将,李其!”
  张良好奇地望着来人,虽然并未听过这个所谓的李其,但毕竟来者不善,有些担忧地望向颜路。颜路终于拉开车帷,下了车。
  李其旋身下马,命手下将逃出来的几名女子拿下,而后,傲然不可方物地睥睨着年长的颜路,问:“你为何人?”
  颜路行礼道:“我等乃黔首而已。”
  李其嗤笑:“贫民居然会有马车,想必,应是商宦人家罢?”
  车内传出一个娇弱的嗓音,怯怯的,有些干哑,令人疼惜不已:“出了何事?”
  李其望了望颜路,一把掀开车帷,正欲撩开帘幕的颜盏吓了一跳,随即捂着胸口咳了几下。李其将颜盏拽下了马车,颜盏本就病弱,昨日方苏醒过来,双腿仍旧酸软,倒在地上。
  颜路握紧了双拳,张良亦欲拔出凌虚剑。
  李其淫笑着伸手轻轻挑起了颜盏下巴,而下一刻,李其便痛呼起来,那根食指已然耷拉下去,地上掉落一枚棋子。李其怒视着颜路,那个蓝裳的,仅仅是一个舞象之年的15岁少年,且他离自己较远,不太可能。但,若是一旁的青衣男子,似乎还不若那个小孩——太文弱了。
  此刻,张良有些许挑衅与不屑,笑道:“一根食指而已,慌了?呵,你若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李其顾不了许多,抓起颜盏挡于身前,匕首抵上了颜盏的咽喉:“若想让她活命,放我离开!”
  颜路镇定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微微皱眉,冷淡地望着李其,不焦不躁道:“放开她。”
  李其反倒是被颜路的镇定震慑到了,有些慌张,匕首便在颜盏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伤痕,她脖子上的鲜血还未流下,李其便倒下呻吟。颜盏少了支撑,身子便软了,颜路伸手将其揽入怀中,承影剑已然架到了李其的脖子上。
  夕阳下,承影剑优雅精妙的剑身呈现出来。而顷刻间,夕阳坠落,承影剑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只见颜路虚空握着什么,沉默良久,颜路轻声道:“你且离去罢。”
  随后,颜路便收起剑,轻轻抱着颜盏娇软的身子为她上药。
  阿姝却拾起了一旁的匕首,刺死了李其。阿姝不知,此乃颜路给与的机会——看得出,这个名唤“阿姝”的女子,恨极了秦军。
  李其的手下碍于颜路、张良在侧未敢动手,只得退回了军营,那几名女子亦默默离去。
  颜盏握住颜路的手,柔声道:“方才唤作‘之然’的少女许有危险,你同张良一道去罢,务必救下她。”
  颜路果断拒绝:“不可。”
  颜盏近乎乞求般地望着他,自己好容易方从那几名女子口中打听出了秦兵的情况。
  颜路摸了摸她的头,叹气道:“我去便是。但良必须留下,如此我方可安心。”
  待颜路离开,颜盏望了望张良:“你一同去罢,此处应不会再有人前来了。”
  张良踯躅许久,狠下心道:“我去烧了秦军的粮草,助师兄一臂之力便归来。”
  颜盏坐倚着车门,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叹了一口气,轻声吟着那几句自己喜欢的诗:“旧时明月旧时花,旧时伊人散天涯。旧景旧物旧篱笆,哪来旧人数桃花?凡尘东风瘦西窗,红豆锄下荒百家……”
  忽地,颜盏觉得有些可笑,自己都命不久矣,还去为他人感慨么?而更可笑的是,自己如何才可以说服自己违心地再唤颜路为“兄长”呢?想到此处,颜盏心中不觉间堵了气血,喷出一口血来,心口生疼,蜷缩着身子倒在车中,等待那两人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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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之然冲入军营,盲目地寻了许久,直至望见地上叶之梦的发带。她杀红了眼,望着正被秦兵逐个凌辱的姐姐,杀意迸出便无可收拾,手臂被刺伤亦不觉疼痛。叶之然杀光了所有帐中的秦兵,自己亦身负重伤。她爬到叶之梦身旁,紧紧握住她的手,笑道:“姐姐!”
  叶之梦伸着手颤抖地抚摸着叶之然的脸颊,望着已经临近昏迷的叶之然,她喂了叶之然一粒药,而后粲然一笑,而后自尽。
  另一边,颜路在心急如焚地寻找着,他从未在颜盏重病时候离开过,心一直提着未能放下。
  忽闻秦兵自乱阵脚,大呼道:“粮草起火了!快救火!”
  颜路一边谨慎地避开秦兵,一边去每个军帐中寻人。然,走过每一顶,皆是空当无人。颜路正欲打开下一顶军帐,张良唤了一声:“师兄,你还未寻到叶姑娘?”
  张良见着颜路点头,随即道:“那边数量多的帐篷我已寻过了,均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更未有叶姑娘。你自此处来,那么,仅余那这两处未寻。我去那一顶罢!”
  张良未待颜路责备便转身入了不远处的一顶军帐,回首对颜路道:“师兄,叶姑娘在此处!”
  叶之然猛地惊醒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患不由令她吃痛不已,似是叶之梦喂她的那颗于医仙处求得的灵药的效果,她醒得很及时。而回过神,叶之然轻轻地抱着叶之梦渐渐凉却的身体,静静地落下泪,并未有哭声。
  张良掀开帷帐,有些讶异地望了望满地的尸体,继而望向叶之然,轻唤了一声:“叶姑娘?”
  叶之然木然地回首,望了望张良,不理会他,仅为叶之梦扯下一件外衣披上。
  张良催促道:“我烧了秦军的粮草,若他们归来必会加强戒备,快些离开罢!”
  叶之然对他们轻声道:“我身有重伤,只怕会给二位添麻烦,好意我心领了。”
  张良快步来至叶之然身前,扶起她:“无妨,一路同行罢。”
  颜路立于帐幕旁,轻声道:“脚步声近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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