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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醉-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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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里,刘光世静静躺着,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他的眉头一阵抖擞,额头上也见了汗,肩头一跳,人便坐了起来。刘光世猛然坐起,也惊醒了妻子叶氏,叶氏揉揉惺忪的眼皮,用亵衣小袖替刘光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同为夫妻,多少是知根知底的,别人都羡慕自家官人三十余岁就做了一方大员,可叶氏心中很清楚的。自家官人过得并不开心,当年为前途毁了定*,更闹得韩世忠、吴玠、高宠等人离开同州,可真有些对不住老简王殿下的,尤其是逼死了刘仲武老将军,因为此事,官人几乎是夜夜做着噩梦。
“官人,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
“不了,娘子休息便是,为夫全无睡意,去书房坐会儿”披上衣服,刘光世慢慢走到书房。今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有些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仰躺在椅子里,刘光世又想到了已经死去的刘仲武,当年做了许多事,唯独刘仲武的死是他不想看到的。那时只是想逼刘仲武离开定*而已,没想到刘老将军竟然如此刚烈,仅仅因为一个污名,就气闷而死。刘光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人活着,不就奔个前程么。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时老殿下已死,他按照官家的吩咐做事。又有什么错?
沙沙,一阵轻微的响声。转过头,刘光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屋中竟然多了两个人影。虽然惊讶,但刘光世毕竟不是常人,他也未像普通人那般出声恐吓,更没有出声叫喊。这二人能悄无声息的摸进来,显然是功夫了得。要杀他刘光世易如反掌,由此可见,这二人并无杀人之心,如此,还需要怕么?
“你们是什么人?来找刘某所为何事?”
惊讶之后,刘光世很快恢复镇定,听他说话,铿锵有力,着实让人佩服。赵有恭暗自点了点头,刘光世真有几分胆识。他能瞬间判断出没有危险,也算高人一筹了,韩世忠、高宠等人败给他。也不算冤了。
“刘置使何必这般清冷?某家此来,可是要送刘置使一份天大功劳的,难道你不愿意?”
天大的功劳?刘光世蹙眉笑了笑,有些讥讽的说道,“刘某与你有恩?还是你我故交?若有份天大的功劳,你会送给刘某?”
“呵呵,你我确实不相识,更无恩德可言,不过刘置使不觉得世上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恩德的么?这份功劳于刘置使有用。但对某家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赵有恭话语甚轻,可落进刘光世耳中。就是另一番情形了。刘光世静静思索着,他不得不承认黑衣人说的很有道理。可他对那份所谓的天大功劳终究有些忌惮的,因为这世上绝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说说,你需要刘某做什么?”
“如此就对了,刘置使,你求的是升官发财,某家求的是报仇,不妨告诉你,送刘置使一份功劳,那么刘置使也该帮某家报仇才是,你我各取所需,岂不妙哉?”
“仔细说说!”
“很简单,事情成了之后,刘置使需要上书朝廷,务必集结大军剿灭淮西王庆。”
淮西王庆?身为西京招抚安置使,刘光世不可能不知道王庆,这王庆崛起于房州定山堡,如今作乱邓州,号称楚王,若是要求朝廷剿灭王庆,倒不算为难。此时刘光世眉头舒展,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冷硬了,“你与王庆有仇?”
“不共戴天之仇!”
“壮士,你的提议倒不算过分,可你莫要忘了,刘某现在只是个西京安置使,邓州的事情还不属刘某管辖,你要报仇,该找京畿路处置使或者河南府韩知府才对,找刘某又有何用?”
赵有恭心中冷笑,刘光世果然油滑,这家伙是想捞好处,又不想担干系啊,“刘置使,你此言差矣,若是王庆的人来西京闹事呢?”
闻言愣了下,刘光世微微低着头,低声笑道,“壮士说笑了,那王庆又不是傻子,岂会来西京附近闹事?”刘光世当然不会相信的,在京畿路一带,除了东京汴梁,当属西京洛阳防守严密了,北面有呼延庆的两万多西京兵马,南边有府兵三万,但就洛阳内外就有五万多大军,王庆又不是蠢材,敢跑到洛阳闹事么?虽说那王庆声称手下有十万大军,但事实上能有一万就不错了,这一万里真正的可战之士又有多少?
“刘置使不信?你我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刘置使可知道运往孟州的军粮吧?若是军粮在白波镇被王庆的人抢走了呢?”
“笑话。。。。那王庆敢。。。”话没说完,刘光世就呆住了,难道王庆真敢去白波镇劫粮?最近两年,房州、邓州一带民乱不断,粮食紧缺,那王庆又不知民生,八成缺粮,若是逼急眼了,这狗东西还真有可能跑到西京一带抢粮。一想到此处,心中就是咯噔一下,盯着两个黑衣人看了会儿,刘光世咬了咬牙,低声道,“说吧,你所说的功劳是什么?”
“刘置使果然是聪明人”整整袍袖,赵有恭慢走两步,轻声道,“刘置使可知道,如今王庆手下李助、袁朗已经潜进了洛阳,现在正在打北城府库的主意呢。”
说完话,赵有恭就盯着刘光世的双眼,如他所想,听了这番话,刘光世眼中果然闪过了一抹光彩。
来的时候。赵有恭就已经算准刘光世会合作了,当年为了升官加爵,连定*都能出卖。如今让他做点出格事,又有何难?按照东方大官人的说法。刘光世就是个官迷,只要有足够的砝码,刘光世就一定会帮忙做事的。
“你就真的要将这份功劳送与刘某人了?可还有什么要求?”刘光世很聪明,他觉得上书朝廷剿灭王庆,实在是太简单了,黑衣人显然不可能这么好打发的。
“和刘置使合作就是爽快,功劳自然要送给刘志是的,不过李助和袁朗的人头。某家要带走!”
“这。。。。”刘光世确实有些不愿的,若能活捉李助和袁朗两个匪头,功劳自不用说的,抓不到活的,取两个首级也是好的,如今黑衣人要取走人头,他刘某人的功劳岂不是要降低不少?
思索了一番,刘光世还是选择点了点头,“好,刘某答应你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此事之后,你我互不相欠。”
“自该如此!那某家就告辞了!”
赵有恭拱拱手。二人纵身一跃,消失在窗口。趁夜潜行,离开陶光街后,木婉清才轻声追问道,“你要人头有什么用?”
“没用啊,可要是不要人头,如何骗过刘光世?”
看着赵有恭远去的背影,木女侠暗自啐了一口,这些尔虞我诈的东西。想想就觉得头疼。
丑时末,洛阳北城铜驼坊突然燃起了冲天大火。火势一起,铜驼坊就乱成了一锅粥。躁乱声传到上林坊,很快就惊动了驻守府库的马桖童。看着西边的火光,马桖童也是心急火燎的,因为他的府邸也在铜驼坊的,心中一急,便大声喊了起来,“来人,跟本将去救火!”
听了马桖童的喊声,府库监事韦觉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他拽住马桖童的袖子,诚恳的劝道,“马指挥,铜驼坊大火起的蹊跷,你我还是万分小心为妙,如此草草跑去,万一有人来攻府库,咱们岂不是中别人调虎离山之计了么?”
“嘶。。。。”马桖童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仔细一想,也觉得韦觉说的有道理,他皱着眉头暗自骂了两声,不过也决口不提去救火的事情了。
城北洛水浮桥,看着铜驼坊方向的火光,李助心中不断计较了起来,这场火可真够蹊跷的,难道是东方瑾的人放的火?可为什么要放火呢?就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听着远处一阵女子叫喊声,“快去把马指挥喊回来,家里着了火,那天杀的还不回来灭火。”
嗡的一声,李助全都想明白了,原来是调虎离山计,马桖童一回来救火,府库必然空虚,说不定现在东方瑾的人马已经开始进攻府库了,“袁朗,快带人赶去府库,再不去可就要迟了。”
李助心中念着府库金钱,考虑事情的时候多少不如以前那般完满了,袁朗平常对李助非常心服,也未怀疑,领着二百余人分批朝上林坊奔去。李助一点不知道自己已经跳进了别人挖好的大坑里,这坑深不见底,掉进去就再也爬不上来。
浮桥上没了人影,芷兰裹着白色氅子,甚是无语的看着远处的火光。刚刚那些话,自然是出自她之口,真没想到如此轻易就骗过了李助。这李助可是号称“金剑先生”,谋略不凡的,怎么就如此好骗了呢?
上林坊洛阳府库北边就是食邑坊,坊与坊之间隔着一条朝蓝街,朝蓝街宽约三丈,这种宽度在洛阳城算得上小街了。此时一批黑衣人暗伏在街道南侧,而街道北面就是一处豪华的府宅,上书两个大字“杨府”。
东方瑾倚着墙面,手指不断打着节拍,杨再兴很紧张,但手无缚鸡之力的东方大官人却是悠闲得很,“邵烈,一会儿等着李助的人攻进府库后,咱们再动手,得了金钱,把箱子立刻转移到杨府密道中。记住了,咱们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过了时辰,全部去洛河边上,乘船去西城藏着。”
“先生,咱们把金钱藏到杨家地底下,这保险么?”
“嘿嘿,怎么不保险?到时候洛阳官府就把矛头对准王庆了,他们哪里想得到金钱就藏在府库北边的杨府大院?”
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东方瑾可是深知其中道理,当然,这样做也不保险,要是碰到聪明之人,说不准还能看破,那时候杨家可就要倒霉了。不过东方瑾也顾不上这许多,要怪就怪杨府挨着府库,听说杨家小娘子还与殿下有点缘分,也不晓得杨家出事,殿下会是个什么反应?
东方瑾还在琢磨着杨家小娘子与赵殿下的关系,府库南门已经爆发了一场惨烈的厮杀,袁朗领人突然杀到,将府库兵丁杀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就突破了第一道铁闸门。在杨再兴的暗中帮助下,又有李助指挥,袁朗带人突破第三道铁闸门后,很快就与府库守卫展开了正面交锋。洛阳府库,隋朝的时候所建,后武周朝武媚娘又进行了加固,在内外门之外又加了两道铁闸门,如此一来洛阳府库看上去算是固若金汤了,可今夜,三道铁闸门却在一刻钟的时间里被人攻破,由此可见内贼的破坏力有多大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327章 洛阳之殇
第327章洛阳之殇
如今府库里的守卫有六百余人,而袁朗带来的两百多人又都是以一当多的猛士,一时间双方竟斗了个不相上下,刀枪相击,血流成河,府库各处灌满了喝骂声、嘶吼声、惨叫声,短时间里,双方就丢下了三百余条人命。对府库,李助是势在必得,而府库得失又事关身家性命,一个硬攻,一个死守,场面相当惨烈。就一会儿的功夫,府库守卫伤亡一半,就连韦觉也死在了乱斗之中,马桖童心头一凛,暗道这般下去肯定撑不到援兵前来的,砍翻一名贼人,他举刀喝道,“兄弟们,退到左侧走廊,快退。”
洛阳府库,分左右两条过道,过道一场狭小,仅供两人通过,过道后边才是真正的存放金钱之地,如今已经关闭右侧过道,仅余左侧过道,所以只要守住过道,就能守住府库,过道狭窄,贼人就是再勇猛,也不能轻易突破的。
马桖童领人退进过道之中,袁朗立刻领人跟了进去,李助却没有动,此时心中竟然冒出了一阵不安,怎么到现在还没看到东方瑾的人?
不好,上当了,铜驼坊那场火根本不是什么调虎离山计,而是催促他李助赶紧过来当急先锋的,娘的,好个狡猾的东方狐狸。此时李助已经有了撤退的念头,可洛阳府库就是如此,进来容易出去难,只听府库外几声巨响,无数身着红衣黑甲的府兵冲了进来,一名持枪将领站在前头,面如重枣。
“某家刘置使麾下副指挥室杜超,我家刘置使以得密报,早已恭候多时。尔等贼子,还不速速束手就缚?”
李助恨恨的看了一眼大厅外,他这会儿好恨。同时也有了几分怀疑。东方瑾根本不是郭三彩的人,因为郭三彩不可能与官府同流合污的。必须杀出去才行。如今王大头领还蒙在鼓里呢。
李助剑法超群,出手如电,运起轻功,几个纵跃,便割去了几个士兵的性命。杜超也没想到李助会如此凶悍,赶紧退去,府兵也一窝蜂的向外退,最后露出了周围一圈长弓手。一声令下,上百箭矢朝李助飞去,如此狭小的空间里,李助总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簌簌几声,肩头和腹部中箭,不过李助也是了得,他忍住痛,长剑直刺远处的杜超,他身法奇快。杜超吃惊之下,赶紧闪身,由于挨得太近。怕误伤,也不能放箭。见杜超躲过去,李助心头暗喜,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瞅准时机,身形如燕,瞬间窜出了最后一道铁闸门。杜超气的脸色一黑,持枪怒道,“一半人留下帮马指挥。其余人跟本将去追。”
逃出府库,李助本能的朝南跑。身重两箭,虽无性命之忧。可失血过多,还是让他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必须找个地方疗伤才行,否则非死在这里不可。
咚咚咚,乓乓乓,一阵怪异的噪音响起,李助停住身形,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胡同里,这条胡同很窄,两边青砖高墙,前边黑不隆冬。一个持刀男子靠着墙壁,刀鞘不断磕着墙,刚刚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看着持刀男子,李助眼中透着嗜血的恨意。
“韩永明。。。。哦,不,你不是韩永明,你到底是什么人,可否让李某死得明白点?”李助自知逃生无望,别人老谋深算,步步设局,如今又在这里等着,又岂会让他轻易逃脱?
赵有恭扭过脸来,缓缓摇了摇头,“对不住了,你既然不明白,那就当个糊涂鬼吧。人生难得糊涂,有的人想当个糊涂鬼都当不得,这么说,你该谢谢我。”
李助心中有多失望,可想而知,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小心,到了此时,仍旧不愿说出真正身份。有时候看似文雅的人,当他以命相搏时,会比野兽还可怕,李助就是这样的人,当自知必死了,反而不怕死了,他拔出小腹箭矢,持剑一步步朝赵有恭走去,就算是死,也得刮对方一层皮下来。
赵有恭心头冷笑,李助未必太过自傲了,真以为他赵某人会当个莽夫么?此情此景,实无必要跟李助硬拼,再说,自己内力受制,真跟李助拼,吃亏的还是自己。随着李助靠近,高墙之上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木女侠摆弄着手中长剑,轻声道,“李助,你不逃了?”
“老子。。。。逃你老娘。。。。”
李助也是气到极点了,他现在也清楚了,那个持刀的王八蛋根本没心思与他单挑,否则为何会突然冒出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李助这辈子很少骂人,更不用提骂的如此粗俗了。这一生“逃你老娘”,算是彻底激怒了木婉清,她跳下前头,长袖一甩,簌簌簌寒光连闪,如此狭窄的胡同,又是身受重伤,李助哪里还躲得过去,几枚暗器钉在额头,瞬间就殒命当场。李助死了,木女侠走过去毫不客气的掏出刀子割下了他的头,鲜血淋漓的人头摆在墙角,她没好气的瞪了瞪美目,“恶贼,这是你要的东西。”
“呃。。。。女侠,还要麻烦你一下,能不能找个地方埋了,小生看着。。。怕。。。。”
“你会怕?哼,你越是怕,越是要给你,快拿着!”木女侠刚递过去,赵小郡王已经撒腿朝胡同口跑去,木女侠气的紧咬银牙,冷哼一声,笑着追了上去。
洛阳府库,马桖童血战袁朗,他想的并没有错,守住左侧走廊,就守住了府库,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右侧走廊已经被人打通,此时左边杀声四起,右边却是搬了个酣畅淋漓。东方瑾亲自指挥着众人搬运,杨再兴在外边防着漏网之鱼,一柱香的时间,除了那些散在一旁的,只要能装箱的金钱,全被搬出了库房。等着马桖童砍死袁朗前来查探时,才发现几十箱金钱竟然没了,再看原本封闭的右侧走廊门户大开。他惊得半条命都没了。
十几万两黄金,就这样没了?怪不得那贼人拼命堵着左侧走廊。明明攻不下了,也不后退,原来他们就是为了牵制住府库守卫,好让其他人马通过暗中打通的右侧过道将金子运出去。
刘光世穿戴整齐,兴高采烈地来到了府库,当得知金钱丢失殆尽后,他吓得全身就是一哆嗦,马桖童到底是怎么做事的?前边挡着。后有援兵,这样还让人把金子弄出去,当真是无能透顶。府库失窃,责任自然落到马桖童头上的,这下马桖童八成要丢官了,他刘光世也脱不了干系。哎,还以为今夜一份天大功劳的,没想到全都让马桖童给毁了。
正月十七,洛阳城东偃师县城,此时城外大兵压境。城头也是如临大敌。城墙下,酆泰脸露凄凉之色,没想到他酆泰纵横房州。今日却要葬送在这偃师城了。酆泰从未觉得官军有多厉害的,可这次他明白了自己有多无知。以前碰到的那些朝廷将领,比起呼延庆差的太远了,想他酆泰已经全力南撤了,还是没能逃过呼延庆布下的天罗地网,一支奇兵横出侯氏镇,彻底断绝了他人南下颖阳的念头。
颖阳去不了,西面是洛阳,南边侯氏镇有重兵防守。北边是呼延庆亲自统领的大军,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东。可东边能去么?那里可是郑州,靠近开封府。往东去还不知道有多少兵马等着他酆泰去呢。四面八方去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攻下偃师,也许还有一片生机,可让酆泰绝望的是,偃师县竟然早就得到了呼延庆的命令,紧闭城门,哪怕有百姓站城下哭闹,城里的人就是不开城门。
辰时刚过,呼延庆大军逼近偃师县城,酆泰的末日也算到了,深知必死,酆泰倒展露出了狂夫本色,他放弃偃师,领着百来人缓缓来到城北,直面呼延庆几千人马,“呼延将军,某家服了,死在你手上,总比死在那些庸人手上强的。”
呼延庆手持长枪,打马向前,目视着酆泰,他沉声问道,“你就是酆泰?军粮何在?”
“嘿嘿,不错,某家便是酆泰,至于军粮吗,呼延将军要失望了,开始的时候,我家军师就料到呼延将军不好相与了,所以着人护着粮食去了北氓山一线,按照路程,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伊阳附近了。”
至此时,呼延庆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这酆泰是故意吊着他们的,自知粮食已经追不回了,呼延庆倒对酆泰产生了几分钦佩之意,“酆泰,你不怕死?”
“嘿嘿,当然怕死!”口中作答,却是面色狂傲,酆泰握紧双锏,虎目直视呼延庆,一声怒吼,人如虎,马如龙,酆泰纵马狂奔而去,却是身死灯灭。
呼延庆剿灭了酆泰,却没有追回军粮,而洛阳城里也丢了府库,如此一来,淮西王庆的名号也彻底震惊了洛阳百姓。
东京汴梁城,皇宫暖香阁,赵佶靠在榻上,小刘妃伸着纤纤素手,替他按摩着太阳穴。最近这段日子,赵佶总有些惶惶不安,因为不安,就连得月楼的李曦儿都不愿见了。赵佶的种种不安,全都源自于初五晚上那次酒宴,就在那晚,太子赵桓送上了一个古朴的木盒,本以为里边放着什么宝贝的,打开一看,竟是一个硕大的人头。当时,赵桓吓得脸都白了,而赵楷也吓得面如土色,跪地求饶。
赵佶没有责怪赵桓,因为赵桓不可能送颗人头当贺礼的,很有可能是被人掉了包。当夜,赵佶做了噩梦,十天过去了,他依旧恍恍惚惚的。
小刘妃心如明镜一般,只是她什么都不会说,当朝帝王,竟被一颗人头吓得吃不好,睡不香,当真让人失望。
正月十七夜,杨戬匆匆进宫,没多久,暖香阁里就响起了赵佶文雅的骂娘声。也就在这一夜,王庆算是拔高到了与宋江和方腊一样的高度,徽宗皇帝对其恨之入骨,严令西京官员,务必尽快剿灭王庆。
洛阳变故,总算结束,随着冬去春来,草色离离,同州也迎来了新的开始。
大杨滩风景如画,赵有恭着一条青色长衫,慢慢行走在大杨滩草地上,看蓝天悠远,白云飘飘。
三月份了,想来马上就要对辽人动手了吧,他赵有恭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才行,下一刻,风起云涌,大浪淘沙,谁能成为笑傲天下的真英雄?(未完待续)
正文 第328章 战云起
几个月来,同州各处可谓是厉兵秣马,一刻都未放松,如今骑兵成型,战役高昂。太华山一带牛皋也整兵待发,只需时机成熟,便可配合吴玠向东夺下潼关、函谷关,又有林冲手握雄兵,占据龙门,可轻而易举的夺取河中府,向北过同州,依靠骑兵之利,亦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延安府。赵有恭还在等,在等着朝廷北面用兵的那一刻,如今已是三月中旬,只要赵佶还想收复幽云,就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春日降临,大地绿意盎然,汴梁城里多了些花香鸟语。大相国寺门前檀香袅袅,蔡河南岸几缕炊烟。
汴河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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