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醉-第4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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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一切照旧，让人去买花种，另外聘请花匠，绿柳庄原来的花匠不愿走的也留下，薪酬提高两成。”

　　　　“嗯，娘子，咱们这样能瞒得过柴郡主？”

　　　　“何须瞒她？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在绿柳庄养花，有道是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实实，才最让人头疼，咱们老老实实地按计划行事，至于柴可言，她怎么想，谁也管不了。”

　　　　一连几天，朱琏都在组织花匠，还让人去收购花种和大量的鹿粪和鸡粪，朱琏这么一弄，可彻底把柴可言弄迷糊了。恒王府里，柴可言仰躺在椅子里，一对凤眼就没怎么睁开过，“头疼，真是头疼，朱大娘子真是看破红尘，想在绿柳庄当个养花女了？”

　　　　皇宫里，赵佶面色不善的坐在御书房中，距离得到长安的消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朝廷愣是没商量出个章程，尤其是蔡京等人，只要一问该怎么办，全都直摇头。这些人真的没主意么？这怎么可能？高俅虽是庸臣，但也不是胸无点墨，蔡京更不用提，可这些人就是说没有主意，这也是有着特殊原因的。他们之所以不发表意见，也是在等着长安那边的消息，若是莫青河送了礼，那自然是一种说法的，可若是五天内见不到礼数，亦或者礼物轻了，那自当是另一种说法的。今日议事，商量的自然还是长安的事情。

　　　　让赵佶欣喜的是。这次蔡京和高俅全都上了折子，看了下折子，虽然内容有些诧异。但大致还是相似的，一个丞相。一个太尉，一致认为该趁着牛皋未成气候之前，派大军剿杀，以防止关中也出现另一个方腊或者宋江。出兵这一点上没有异议，不过统兵将领却出了诧异，蔡京建议应以南山指挥使韩荣泽为京兆府观察使，集结南山、长安、耀州三路兵马大举进攻少华山牛皋所部。与蔡京不同，高俅则建议凤翔府指挥使潘仁美为京兆府观察使。调遣并将对少华山太华山三面围困。

　　　　两个重臣的意见都要考虑一下的，一时间难以割舍，于是乎赵佶下了个最白痴的命令，他以凤翔府指挥使潘仁美为主将，韩荣泽为副将一同前往少华山。明知道潘仁美和韩荣泽互不统属，互不服气，偏偏弄个一主一副，主副将不和，乃兵家之大忌。最基本的军事常识，赵佶却不懂。他只是觉得这样安排，能照顾到两个重臣的面子，也能更好地剿灭山匪。人多力量大。两个将军肯定比一个强吧？

　　　　都知道赵佶这么安排有多愚蠢，可没人敢说，难道告诉官家，韩荣泽和潘仁美有过节么？这样岂不是说蔡京和高俅也有过节么？若是没过节干嘛一人支持一个？

　　　　不管这个命令有多可笑，最终还是拟成圣旨，六百里加急送往长安。自始至终所有人都是大唱赞歌，没人提出反对，哪怕是宫梻，也没有站出来。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只要说了。就得得罪蔡京和高俅，得罪了这两个人。还想有好日子过？

　　　　腊月十七，本来是很好的节前日子，可这一日长安城里却是气氛凝重。知府莫青河逃过一难，没有收到责罚不说，还得到了一份嘉奖，不过他还真高兴不起来，因为接下来就要攻打牛皋了，这场战事能不能赢还不知道呢。尤其是朝廷那份命令，就连莫青河这个庸人都看出这份命令有多大问题了，潘仁美为主，韩荣泽为副，这到底是哪个缺根弦的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潘仁美和韩荣泽有过节，这在西北不算什么秘密，这二人一个是受蔡相提拔，一个出身殿尉府，高太尉亲信，都可算得上后台极硬，所以二人针锋相对谁也不服谁，如今好了，官家把这俩人捏到了一块，这乐子可就大了。

　　　　少华山上，长安城集兵今日就要进攻少华山的消息已经递了上来，起初一看到两万多人马，牛皋还皱了皱眉头，可以看到后边的消息后，立马高兴地眉开眼笑起来。

　　　　“哈哈哈，当今官家还真是体谅我牛某人啊，等过两天，老子得给官家送点好礼才行哪”牛皋哈哈大笑，郑彪心痒难耐的，伸着脖子往上凑，“大哥，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还给赵佶送礼？”

　　　　“瞧你把脖子伸的，别急，给，你自己看看吧，这是曹大人刚送来的信”把信丢过去，牛皋就靠在大椅子上眯起了眼，郑彪捏着纸看了看，也顿时如牛皋那般，两只眼睛放起了亮光，“哈哈，这赵佶在想什么呢，竟然让潘仁美和韩荣泽一同攻打我少华山，他不知道这二人有矛盾？”

　　　　但凡关中地界上的，大都知道潘仁美和韩荣泽的关系，这二人分别隶属蔡京和高俅门下，所以一直是互相瞧不顺眼，就在前两年为了盐场的事还大打出手。以二人为将，不是让别人有隙可乘么？那潘仁美乃太祖时期潘美后人，于兵法一途多有研究，心性倒也说得过去，他应该不会乱来，但是这个韩荣泽可就不一样了，典型的庸夫一个，心性狭窄，不管什么时候，都放不下心中那点小九九。所以，这次朝廷派大军围剿少华山，看上去气势汹汹，其实不足为惧。

　　　　赵有恭走到门口就听到牛皋和郑彪的笑声了，问了下之后，便彻底的放下了心，“兄长，看来是上天平白送我们一批物资啊。”

　　　　“不错，咱们这位官家也是不知军事，他非让二人围剿我等，那也该分东西两路，如此将二人安排在一起，凭着那韩荣泽的心性，岂有不出事的道理？”

　　　　赵有恭笑着点了点头，起身说道，“兄长。那小弟先回去了，此次进攻三山，京兆府少不了会调定****来助战的。小弟也得应付一下才行。”

　　　　“殿下请回，但可放心。单凭潘仁美还奈何不得属下的！”牛皋亲自送赵有恭离开了少华山，自赵有恭离开，他便布置人手，自己也去了灵台山。

　　　　正如赵有恭所想，刚回到同州，就接到了京兆府送来的调令，潘仁美以京兆府观察使的身份着令定****以及同州所部人马开往少华山南侧，以配合大军进攻少华山的前沿灵台山。此次进攻牛皋匪患。赵有恭亲自领兵出征，点了同州府一千人马再加上沙苑镇几千老弱病残，号称大军三万，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少华山。仅一日时间，所谓的同州大军就开到了少华山北面的华阴县，一入华阴，同州大军就露了原型，一个个跑到大街上喝酒的喝酒，买东西的买东西，甚至还有几个老兵卒卖起了随身携带的布鞋。对此。华州州府是大为头疼，可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统兵的可是晋陵王殿下。人家一个定****节度使还没说什么呢，轮得到华州州府说话？

　　　　同州府官兵的买卖人作风，不日便传到了潘仁美耳中，这下可把潘仁美气了个够呛，他倒不是真想让同州府兵卒起到多大作用，只需在北面牵制一部分山匪就够了。倒是听说过这位赵小郡王的作风，可真见识到了，还是汗颜了一把。

　　　　在屋中踱着步子，琢磨了好一会儿。潘仁美将自己的副将贺壖喊到了近前，小声吩咐道。“贺壖，你去趟华阴。不管怎样，得让殿下领着人于明日到达少华山北面的莲花寨。”

　　　　潘仁美想的很清楚，他不指望同州府人马能支援多少战斗力，只需到达莲花寨，敲锣打鼓一番就行，只要莲花寨出现官兵，山贼们就一定会分人手去看着点。若是不让贺壖去，潘仁美可就一点信心都没有了，就凭着赵小殿下乌龟爬的速度，别说明天，就是明年都不一定能爬到莲花寨，虽说华阴县距离莲花寨也就二十里地而已。

　　　　贺壖拱拱手言道，“潘指挥放心，末将定会督促殿下尽快前往，不过此次大军进攻少华山，潘指挥还需小心韩荣泽才行。”

　　　　“嗯，放心便是，那韩荣泽虽说与我素有过节，但应该不至于如此不识大体，军中大事，还由不得他乱来！”

　　　　潘仁美还真有点高看韩荣泽了，就这会儿韩指挥使正气得跳脚骂娘的，而骂的正是那个观察使潘仁美。想他堂堂指挥使，却当了个押运粮草的火头军，实在是气人得很。韩荣泽确实误会潘仁美了，军中打仗，粮草重中之重，让韩荣泽守卫粮草也算是委以重任了，只可惜韩荣泽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他只是觉得不能上前线杀敌，也就没了军功。

　　　　“他娘的，这个潘老三，让老子留在后边看粮车，这摆明了是要老子看热闹，他白白在前边捞军功啊。”

　　　　发了句牢骚，便有手下裨将谭勇起身劝慰道，“韩将军无需烦恼，这粮草一事也是重要，只要能保粮草无事，到最后也是大功一件的。”

　　　　“咦，谭勇，你这是帮谁说话呢？那我问你，这守粮草的功劳大，还是剿灭牛皋的功劳大？”

　　　　谭勇想也没想，拱手答道，“回将军，自然是剿灭牛皋的功劳大的。”

　　　　“那不就结了，谭勇，你给老子坐下，要不是看你跟随我多年，老子都以为你被潘老三收买了”韩荣泽说着话，还冲谭勇翻了个白眼，吓得谭勇赶紧落座闭上了嘴。哎，倒是他谭勇无知了，这韩将军和潘将军可都盯着最大的那份功劳呢。

　　　　华阴县，自古便有“天下杨氏出华阴，华阴杨氏归东宫”的说法，说的就是这杨氏贯能出美人，出生于蜀州的杨玉环不说，就连那位千古女皇武媚娘也遗传着杨氏的美貌基因。杨氏多美人，归于帝王家。赵有恭对这个杨氏很感兴趣的，所以一来到华阴县他就领着人跑到了杨氏族老杨庭广的宅子上，点了名的要见见杨庭广的孙女杨婼然。

　　　　杨婼然，小字盼儿，出生于西京洛阳，话说这杨婼然年方二八年华，十四岁时便已名动西京，更有文人墨客题诗曰“长歌曼舞赛嫦娥，美得天仙无颜色。娇颜似雪妩媚生，沉鱼落雁伴君侧。”

　　　　这杨婼然生的是倾国倾城，善歌舞，通音律，因为也是出身杨氏，所以便博了个“小玉环”的称呼。天下美女，无外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今有个羞花的美人在，赵小郡王要是不瞅上一瞅着实说不过去的，那样岂不是坠了自己花丛浪子的威名么？

　　　　也是巧了吧，最近杨婼然的父亲杨敢要去别处任职，便将杨婼然送到了老家华阴，这下赵小郡王自无放过的道理了。来到杨家府上，直说来意后，他便跟阿朱小跟班坐在客厅里等待起来。后宅里，杨老太公可是又气又恨，那晋陵王的名头，他可是听说过的，据说赵小郡王在京城的时候就是身无长处的浪荡子，官家让他当个开封府府尹，他却拉着衙役们去收保护费，身为楚王世子，却娶了镖师之女和青楼女子。很显然，这位赵小郡王实在是色胚一个，让宝贝孙女去见他，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而且，说不准赵小郡王会明抢的，看看华阴县城里那些买卖兵就知道这位小郡王是什么德性了。

　　　　在杨老太公身边站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那美人身着一件白色翠衣，鹅蛋脸，云鬓帖耳，乌黑如云，香肩平齐纤腰濯濯，小小嘴儿有些丰润，峨眉淡扫凤眼明亮，三分妩媚，三分春意，还有四分妖艳。这是一个犹如狐妖般的女子，只要是男儿，便想搂着她亲昵一番的。

　　　　这女子便是杨婼然，此时她敲着杨老太公的肩膀，小声道，“阿公，要不让孙儿去见见殿下？”

第一卷　汴梁风月　第802章　谁的王都

　　　　第802章谁的王都

　　　　重新回到宣政殿，所有人都看出赵有恭脸上的神情有些不一样了，那就是更自信，更轻松。￠￡，落座之后，赵有恭一改之前的沉默，侃侃而谈，“本王已经有了初步议定，昌克，今天不管李资谦的兵马攻不攻城，你就只有一个任务，将王都一半儿的百姓全部集中起来。”

　　　　听了赵有恭的话，金泰熙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还是没忍住，蹙着秀眉出声道，“殿下，你答应过奴家，要善待王都百姓的，怎么可以这样？”

　　　　“嗯？我的女王陛下？本王说过不善待王都百姓了么？本王肯定不会食言的，但李资谦会不会善待高丽百姓，那就不好说了”说罢，赵有恭神秘莫测的笑了起来，眼睛还一一扫过唐云中等人，似乎是鼓励，又是在警告。唐云州等高丽将领全都感觉到心里发寒，本来还想出声附议的，这下谁也不敢张嘴了。赵殿下眼神中的警告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谁要是敢这个时候提出异议，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没看到那些定****嫡系将领一个个坐的端端正正，习以为常么？

　　　　虽然三面围城，可事实上李资谦并没有急着下令攻城，不过是围着王都给定****制造莫大的压力罢了。王都平壤城有多难攻，恐怕没人比李资谦更清楚了，当年加固王都可是他李资谦亲自负责的，可以说王都城墙没一个垛口，没一个角落，没一个箭楼。他都了然于心。王都是高丽至高无上的地方。是不容侵犯的。所以李资谦将城墙加固的无懈可击，坚如磐石，可没想到他李资谦有一天会成为攻城的一方。因为深知王都城墙的威力，所以李资谦不会蠢到贸然强攻，连人家汉人都知道巧取，他李资谦难道不知道么？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围城就好，王都辎重不足。只需半个月，便会粮草告罄，到时候王都军民没有吃食，不需要自己攻城，城中百姓就会自行闹起来，到那时想要攻破王都，还不是易如反掌，王都百姓再怎么愚蠢，也不可能觉得赵有恭比他李资谦好的。

　　　　李资谦到底是高丽百年来少出的人杰，用狡猾如狐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整整一天时间。李资谦的兵马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干巴巴的围着。可对守城的定****来说，无异于是一场煎熬，因为只要有人围城，你就得打起精神，百分百的注意力来应对，时间一长了，铁打的汉子也会受不了的。到了傍晚时分，定****将士心里都有一种愿望，那就是李资谦赶紧攻城吧，这么一直耗着，人没垮掉，心先垮了。如果仅仅这些也就罢了，李资谦还深谙兵法之道，更是借鉴诸葛孔明取汉中的法子，到了夜里定****将士好不容易大气盹儿，城下就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几乎本能的，所有休息的将士一个滚赶紧爬起来，火箭射出，照亮远处，却发现连个攻城的人毛都没有。这下谁都知道是李资谦的诡计了，就是为了消耗定****的士气，拖垮士兵们的身子，明知是计，却不得不防，李资谦是拿准定****因为兵力劣势不敢出城了。于是乎，到第二天早上，定****将士几乎人人盯着一对红眼圈。

　　　　因为李资谦半夜擂鼓，就连赵殿下也没休息好，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不会继续下去了，昨日高宠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李资谦这老小子发愁了。不到巳时，似乎商量好的一般，崔卓、李资谦、李凤提再次三面合围，一看这个架势，赵有恭也不客气了，传令高宠按计行事。巳时三刻，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看城头那病蔫蔫的样子，李资谦高兴得很，他这一手疲兵计也是突发奇想，没想到效果如此不错，如果坚持个几日，估计不用等到半个月，就可以重新拿回王都了。到时候，赵有恭不好说，至少金泰熙这个女人是跑不了了，李资谦也挺看中金泰熙的，毕竟金氏王朝直系后裔，如果利用得当，能够争取到不少民心的。

　　　　李资谦兴致勃勃，而此时王都南门竟然缓缓打开，如果李资谦的大军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吓得目瞪口呆的，这个时候打开城门，是找死么？显然，定****将士不会找死，他们并没有出城，他们挥舞刀枪，呵斥着那些男男女女，更有那些高丽仆从军耀武扬威的催促，“快点快点，跟紧了，都他娘的快点出城，半个时辰内全部离开南城门，半个时辰后，谁要是留在城内，杀无赦。”

　　　　那些高丽仆从军对王都百姓不断驱赶，动辄打骂，种种行为连定****士兵都看的直皱眉头，他们有点想不明白，到底谁才是外来人，怎么看着这些高丽仆从军才是外来人？不过有这些高丽仆从军的帮忙，效果是显著的，畏惧死亡威胁，王都百姓几乎是飞也似的逃出了南城。一共十三万百姓，全部被驱赶出南门，如此多的人，就算在平坦的大地上铺开，那也是一面看不到边际的布匹，更何况是在王都附近？王都百姓如蚂蚁一般将王都围了个水泄不通，王都可是他们的家，他们又哪里舍得离开？

　　　　“汉人要杀我们，这些可恶的汉人，李资谦大王就在城东，咱们快去找大王，求他保住性命要紧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哭成一片，有的担心性命，有的想着夺回家产，反正十几万高丽百姓潮水般朝李资谦各部兵马涌去。

　　　　李资谦看了一会守兵的情况，便打算回营休息了，他今天还是没有攻城的想法。调转马头，却看到远处有一波兵马乱了起来，还没来得及问，就见一名校尉骑着马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大王。好多乡亲们跑过来了。好多。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李资谦顿时听蒙了。什么乡亲们？好半会儿后。他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原来汉人竟然将王都一半的百姓赶了出来，此时此刻，李资谦心中似乎有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随后怒吼一声，“老子的斥候在哪里，斥候呢，都死哪里去了？为什么如此重要的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可怜的李资谦。完全错怪斥候们了，自打南门一打开，斥候们就想着回来报信，可吃后们忽略了百姓的疯狂。十几万百姓啊，往地上一站就是一堵厚厚的人墙，斥候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突破人墙防线，就这会儿还都在人海中挣扎呢，有的人都被挤的晕头转向了。李资谦打着马去看看情况，不看还好。一看那乌压压如蚂蚁一样的人群，他心头狂跳。他到不介意争取民心，可现在是十几万人啊，他李资谦要是接收这些人，这仗就别打了，如果汉人再趁机出来攻打一番，还不直接乱套？于是李资谦忍着心痛，赶紧下令道，“快，命令左翼兵马快将百姓分开，决不能让百姓冲进大营，更不能破了阵型。”

　　　　李资谦如此做，也是无奈之举，但这样做，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王都百姓指着鼻子一阵怒骂，“大王，你口口声声仁义德善，为何见死不救？大王，你好狠的心啊！”

　　　　总之，王都百姓一阵哭喊，骂声一片，不过李资谦不在乎，等夺回王都后，稍微给点好处，这些骂他的人自然会赞他好。老百姓，还都是这样？李资谦老谋深算，应对得当，左翼兵马只是乱了一会儿，就重新控制了局势。崔卓也是个狠人，他做的更绝，直接命令两个千人队持刀挡在外边，谁敢过来就直接砍杀，连句解释都没有。有道是乱世用重典，如今什么情况，哪还有时间安抚这些暴躁的百姓？崔卓这样做是省心了，却造成了一个后果，那就是被杀的哭爹喊娘的王都百姓都跑到西边去了，这下子可把李凤提更害苦了。

　　　　李凤提年轻气盛，又深受忠勇教育，如何对百姓下得去狠心？他只能苦口婆心的让人去劝，本来能安抚下这些百姓不闹事就够不容易的了，没一会儿北边又来了一群，这下子八千兵马被几万百姓夹在了中间，如果此时李凤提能如崔卓那样下令用血腥手段敢走百姓，还有希望，可他还是犹豫了，就这么一刻钟的犹豫时间，百姓就将两翼兵马冲乱了。赵有恭一直留意着城外情况的，当得知崔卓残忍的将百姓往西面赶后，他就知道机会来了，李凤提这个年轻人可应付不了如此复杂的局面。

　　　　李凤提心存仁德，就那么一念之仁，便酿成无穷祸患。李资谦深知自己的儿子，所以生怕李凤提应付不过来，所以紧急派王英仁过去帮忙，可王英仁到的时候，局面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百姓与士兵混在了一起，这个时候再想分开，不是说分开就能分开的了。时机差不多到了，赵有恭换上银甲戎装，上万将士以及古镇骑兵也严阵以待，跨上战马，身后史文恭、高宠、李宝等人一字排开，“开城门，敌军已自乱阵脚，正是没贼良机，成败在此一举，众将听令，杀李资谦！”

　　　　“杀李资谦。。杀李资谦”呼喊声传出城外，随着城门大开，无数将士一涌而出，李凤提脸色发白，嘴唇发抖，因为汉人杀出来的时机捏的太准了。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撤，赶紧撤，要是晚了，西城外八千多将士一个都活不了。

　　　　古镇骑兵在前，铁索连环马负责切割，锋利的铁索毫无仁慈，只要挡在前方的人不管是敌兵还是百姓，全部丧命，百姓本来就乱，这些更是乱得一塌糊涂，时间自相践踏，互相推搡，种种人性阴暗面在这里显露出来。疯狂的百姓开始攻击那些挡在前边的高丽士兵，士兵们也被自家百姓激怒了，老子们回去殿后还不是为了你们能逃命，怎么反过来恩将仇报？可惜，这个时候没人会讲道理，大家为了生存下去，就是杀。

　　　　西城墙外，王都将士毫无反抗之力，被杀的丢盔卸甲，溃败就像瘟疫一样。其实这个时候李资谦还有一招扭转局势的办法，那就是顺着洞开的南城门杀进王都，再从内想外慢慢控制局势。可惜，当溃败的瘟疫传来，李资谦能想到的就只剩下如何保存实力了，哪里还想得到王都？

　　　　溃兵与百姓混在一起，慌不择路的逃命，崔卓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