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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饲养-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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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欧瓦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纳纳被他犀利的目光瞪得涨红脸,下面的半句话怎麽也说不出口。

西番莲冷笑道:“你看,真实的心情被赤裸裸地摆在别人的面前,感觉很恶心吧?”

纳纳难过地低下头,依然辩解说:“不是恶心,只是有点尴尬而已……”

“你和杰欧瓦接触不多,尚且觉得尴尬,那试问和他朝夕相处的布瑞尔该怎麽办?布瑞尔曾经生活在这里,一个除了她之外全是吸血鬼的地下王国。在这里,她必须习惯血族的天性,适应血族的规矩,并学会怎样跟社交圈的女性吸血鬼打交道,而这些女性十有八九对她恨之入骨。

她一方面要谨慎地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里生存下去,一方面又要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真心,因为她的每一种心情,每一个想法都在杰欧瓦的监控之下。可身为女人,偏偏又有很多心情不愿让人知道──比如,看见英俊吸血鬼时的心情,对周遭环境厌烦时的心情,被女性吸血鬼扇耳光时的心情,和杰欧瓦做爱时的心情,等等等等……一般女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的秘密,布瑞尔却无法拥有,因为在杰欧瓦面前她毫无隐私可言。”

说完这番话,他停下来,注意杰欧瓦的表情。

杰欧瓦死死瞪著地面,牙齿紧咬,原本捏著手臂的手指开始陷入肉里。

“你回想起来了,对不对?”

西番莲露出得逞後的笑容,继续说下去。

“虽然你向布瑞尔保证,会尽量避免去读她的心,可事实上你却做不到。你太过宠爱她,太在意她对你的想法,而越是在意,就越是克制不住读心的冲动。所以这样的结果就是,她开始渐渐隐藏真实的心情。明明悲伤,却拼命想开心的事,明明委屈,却自我催眠让自己相信自己很幸福……

而你呢?你虽然察觉到她的变化,却过分地相信了自己的读心能力,相信了她制造出的假象,一厢情愿地以为她是幸福的,於是就这样……”

“呜啊啊!”杰欧瓦感到头痛欲裂,拼命捂著头,发出克制的呻吟。

“最後,当布瑞尔的精神再也承受不时,希尔凡娜适时地出现了。作为吸血鬼界的女神,希尔凡娜的影响力其实远超过布瑞尔,但是论到在王国中的地位却还是屈居第二。所以,或许是出於嫉妒的心理,她用花言巧语欺骗了布瑞尔,将自己的灵魂附在她身上,然後把她体内的纯血集中在一点,封印了起来。”

“希尔凡娜……原来如此。”杰欧瓦睁开眼睛,喃喃自语,“原来这就是我突然感觉不到布瑞尔的原因……”

“而恰好那天是一年一度的大典,於是希尔凡娜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西番莲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舔了舔嘴唇,表情中洋溢的莫名的兴奋。纳纳看到他嘴角残忍的微笑,突然意识到,接下来的故事才是重点,他即将揭开的秘密,很有可能就是杰欧瓦一直寻求的真相。她联想到妈妈留下的预言,心口顿时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住口!别说了!”

她跳出来闯入杰欧瓦和西番莲之间,慌里慌张地喊:“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再提还有什麽意义?拜托你们,就此打住吧!”

西番莲目不斜视地盯著杰欧瓦,简直当纳纳不存在。老实说,这出戏他已期待很久,现在最大的乐趣就快来了,他怎麽肯在这种关键时刻善罢甘休?

纳纳见西番莲无动於衷,又转身跑回杰欧瓦面前,伸手捂住他的耳朵:“求求你,杰欧瓦,别相信他说的话。他是在欺骗你,故意激怒你啊!你不能……”

她的声音忽然卡在了喉咙里,怎麽喊都喊不出声。紧接著身体也不听使唤起来,双手从杰欧瓦脸上移开,两腿僵硬地倒退,一直走到离他们十步之遥的草地,才一屁股跌坐下来,然後便再也无法移动了。

“好了,碍事的人不在了。”杰欧瓦缓缓从地上站起,咬牙向西番莲走去,“告诉我,後来到底发生了什麽?”

───

地道中,流那蒂卡和堤法各执一支火把,一边争吵著,一边寻找可能通向出口的路。

与他们一样,後面的两人也在争吵著,只不过这种争吵更文雅,更“风平浪静”。

在一个三叉路口处,瑟帮忙用指甲在墙上留下记号,同时轻描淡写地向身旁的克雷蒙德打开话匣。

“我听说,你曾见到过纳纳的母亲。”

克雷蒙德别有用意地看了他一眼,回答说:“没错,加佩夫人特意从四年後的未来来看望我们。”

“加佩夫人?噢,你是指丽元吧。她的确很关心纳纳,也坦率地跟我说过,她对纳纳的将来十分担忧。”

“这也正常,母亲通常是很多虑的。不过,我不记得加佩夫人有提到过你。顺便问一句,你叫什麽来著?”

“……瑟…布柔耐尔,但是纳纳通常叫我斑比,顺便一提,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动画角色。你大概不知道什麽是动画吧?”

“唔,她没有告诉过我,可能觉得这根本无关紧要。不过她倒是说过,小时候最大的愿望是嫁给毛毛虫,她这麽说实在让我伤脑筋,因为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形容为毛毛虫。”

“……”瑟僵硬地瞪了他一眼,换了根手指,心不在焉地继续在墙上刻画著,“我想,不同种族之间的差异很大,身为吸血鬼,你可能无法体会与人类一起进餐的乐趣吧?”

“我确实无法体会。不过作为弥补,晚上的时候我会在床上进食,并且竭尽所能取悦我的食物。我们血族有一种能力,可以在进食的同时令女性产生快感……啊,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这个话题是不是改日再谈?”

“不,我很好。”瑟勉强说,“我只是认为,人类和吸血鬼结合总是会伴随著悲剧的发生。”

“那显然是你的偏见,人类和吸血鬼在整体上并没区别,有差异的只是个体。就好像人类中有败类,吸血鬼中也有善类一样,仅此而已。”

“这麽说来,你认为自己是属於善类了?”

“我不想给自己下定义,我是善是恶,完全交由纳纳来判断。”

“你是否有想过,善恶和自私是两码事?”

“我不否认自己有颗自私的心,体贴和宽容从来不是我的优良品质,我也不认为世上有哪种爱情是真正无私的。”

“一方的自私势必造成另一方的让步,如果双方从一开始就不平等,怎麽可能保证长久的幸福?”

克雷蒙德愣了愣,一时不太理解他暗指的是什麽:“或许一开始是不平等,可现在,我们之间的天平没有偏向任何一方。”

“那麽请允许我问一个问题。”瑟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愿意跟纳纳去未来生活吗?”

“……”克雷蒙德皱起眉,迟迟不作答。

“你犹豫了。”

“我只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你肯定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在这里,你是法国的大贵族查公爵,拥有数不尽的财产、连国王陛下都无法动摇的地位、以及一声令下就能集结万人军队的权力,你的名字和画像经常出现在报纸头条,无论走到哪里都受人敬仰,你甚至无法想象有哪个社交界的人不认识你。”

“这又有什麽不对?”

“可一旦到了未来,你就什麽都不是了。你没有财产,没有朋友,没有一个人认识你,一切都必须从零开始。这对於你这样从小养尊处优的贵族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事吧?”

克雷蒙德冷冷看著他,好半天才用自嘲的语气挤出一句话:“从小养尊处优?是纳纳这麽告诉你的吗?”

“不,百科全书上写的。”

“谁编的百科全书?德尼…狄德罗还是伏尔泰?呵,原来他们这麽了解我!”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无法放弃现有的身份和地位,跟随纳纳去我们的世界。”

克雷蒙德收敛起冷笑,沈思了一会儿,生硬地承认道:“也许你说得没错。”

“可你却希望纳纳为了你留在这个时代。”

“是又怎麽样?”克雷蒙德眼中冒著火,“留在这里有什麽不好?”

“看,天平倾斜了。”瑟镇静地看著他,“你自己做不到,便希望纳纳来迁就你,你无法舍弃地位,却让纳纳抛弃亲情……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多麽不公平的事?”

这番话听在克雷蒙德耳里犹如当头一棒,他一时间陷入一种难以理清头绪的混乱中,脸色难堪,心烦意乱起来。

在前方找路的堤法,似乎再也听不下去了。这时他突然回头向他们走来,把火把交给克雷蒙德,并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被他带有诱导性的问题给迷惑了,克雷,世上有哪条法律规定,两个人之间一定要追求绝对的公平?”他若无其事地大声说道,看似说话的对象是克雷,眼睛却一眨不眨瞪向瑟。

瑟被他瞪得很不自在,静静移开视线:“我只是说,付出和回报应该平等。”

“怎麽平等?难道一个人付出什麽,另一个就非要回报什麽吗?那如果女人生了个儿子,男人是不是也要生个女儿来回报?”

瑟不愿与他争论,说:“你只是个局外人,并不了解纳纳面临的问题。”

“谁是局外人啊?”堤法恼火道,“你和纳纳相处一年多,我也是,你有比我更了解她吗?”

瑟不自然地扭开脸,尴尬说:“我不想做这方面的比较。”

“在我看来,你所说的问题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堤法拔下耳环上的钻石,又从腰带上取下珍珠,分别放在两手掌心上,气势十足地举到瑟面前。

“事情就好比是这样:摆在纳纳面前的是一颗珍珠和一颗钻石,珍珠代表未来,钻石代表现在,两者只能选择其一。於是她就选择了钻石,而放弃了珍珠。是珍珠不及钻石珍贵吗?当然不是,这两者都是无价之宝,只是当她必须选择一个的时候,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已。”

“可是……”

“没有可是。别搞错了,这是纳纳自己的选择,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干涉,包括你!”

见瑟当场愣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堤法也不想再咄咄逼人,只是以一种感同身受的口吻喃喃说:

“这个例子对你来说也同样适用,所以你在这里说再多也没有意义,因为……纳纳选择的是克雷,而不是你。”

说完,他将象征“被舍弃那一方”的珍珠丢给瑟,漠然转身。

经过克雷蒙德身边时,他从他手中接过火把,勉强做了个鬼脸,随即重新加入流那蒂卡的找路行列。

“你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毒舌。”流那蒂卡一边说,一边向堤法瞥去,看到他表情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喂,你明明占了上风,怎麽看上去反而是你受到的打击比较大?”

“闭嘴,我才没受打击。”堤法微微红著脸,没好气说,“怎麽样?你找到正确的路了吗?”

流那蒂卡摇头:“看来我们的运气很差,三条路中有两条找不到入口,剩下的一条又复杂得像迷宫。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们脚下的路正越来越光滑,也不知是不是好兆头。”

“不,我们还知道一点。”堤法说,“既然是通向地下岩层的地道,正确的路一定是往下倾斜的。”

“可是这里的视野不好,不太容易分辨出哪条路上升,哪条路下降。”

就在这时,只听“叮”的一声,瑟手中的珍珠掉了下来,落地後开始慢慢朝一个方向滚动。

堤法和流那蒂卡同时向後看去。瑟淡淡说:“别发愣了,跟著珍珠走吧,如果你们的理论是正确的话,它会一直滚向路的尽头。”

堤法哼了一声,挖苦说:“看来珍珠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瑟走到他身边,悠然说:“彼此彼此。”

“你说什麽!”

“你知道我在说什麽。反正你也不是钻石,从外表来看,顶多是豆子之类的东西吧。”

堤法的额头上瞬间乌云密布:“之前把你比作珍珠实在太委婉了,其实应该说是变成珍珠前的沙粒才对。”

“无所谓,随便是什麽都好,总之在见到纳纳之前我还不会放弃。”

“放弃吧。”

“不。”

“真看不出来,你的本性居然这麽顽固,在纳纳父亲面前的那一套老实温顺的模样,全都是装出来的吗?”

“我从不伪装。”

“胡说,你其实是狡猾的波斯人吧?”

“关波斯人什麽事?”

若不是流那蒂卡适时地插进一句“珍珠滚远了”的话,堤法和瑟恐怕还会没完没了地说下去。克雷蒙德无奈地看著他们的背影,感到後脑勺一阵阵抽疼。

原来他猜得没错,这个叫瑟的未来人果然对纳纳有意思,这次来的目的恐怕也是要将她带回现代……真是的,明明只是想跟纳纳单独相处而已,为什麽总会有那麽多人跑出来搅局呢?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一想到纳纳现在正和那个捉摸不透的杰欧瓦在一起,他脑後的那根筋就抽得更加频繁起来。

☆、(31鲜币)美男的迷恋 第六章

第六章Real Cause of Death 真正的死因

纳纳像个人偶一样,一动不动跪坐在地上。

在她面前,西番莲好整以暇地依靠在断裂的柱子上,偏著头,像是在考虑该从哪里说起比较好。

杰欧瓦瞪著通红的眼睛,气息急促,毫不掩饰心中的焦急。刚才的一番折腾,使得他的胸口又渗出了血丝,他却全然不在意,一心只等西番莲开口。

“说出来,”他咬牙喊,“既然你的目的是激怒我,就快说啊!”

“不要急,我只是在想,该怎麽告诉你才会达到最大的效果。”西番莲勾起嘴角,露出危险的笑容,“这一刻将成为我这一生最後、也是最美的记忆,我必须把每一步做到完美才行。”

这个变态!纳纳在心里暗骂。杰欧瓦也真是的,明知道这个碧骸绝对隐藏了什麽阴谋,却偏偏就是不听她劝告,简直就是拼了命往陷阱里跳。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爱到这种地步吗?

“好吧。”西番莲终於想清楚了,和颜悦色道,“那麽,就从祭奠那一天,希尔凡娜和布瑞尔的秘密行动说起吧。”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莫名感到一股寒气逼来。他收敛笑容,想看看是哪个无趣的家夥打扰他的好戏,结果刚一转头,便猛地遭到正面攻击。

“咻──”两把明晃晃的薄刃擦著他的耳朵飞过,将他的及腰长发剪去大半。纯白的发丝还未飘落到地上,刀刃已经回到主人手里,轻巧地转了好几圈。

双刀的主人笔直地降落下来,犹如正要出征的骑士一般全副武装。他的脚上踩著黑色的长靴,腿上和胸前覆盖著金色的锁甲,两条手臂的外肘部分装有两块圆盾,分别刻著天使和恶魔的容貌。除了身体之外,头部也被金光闪闪的头盔牢牢裹住,整个面孔只在眼部露出一条细缝,完全看不出真实面目。

见到有人跑出来搅乱西番莲的计划,最高兴的人就是纳纳了。虽然这个长得像黄金圣斗士一样的怪人看起来也不像什麽善类,但此刻只要有人能阻止西番莲,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西番莲呆愣了片刻,捂著被削得七零八落的头发,皱眉看向黄金骑士。

“桑罗兰,你这是在干什麽?”

桑罗兰高大的身体慢慢向西番莲移动过来,每走一步,盔甲便发出一阵“!里!当”的金属碰撞声。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你在这里干什麽?”金色头盔下,传出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声音。

“哼,是赛连告诉你的吗?”

“谁告诉我的无所谓,我只是来确定,你的脑子是不是还正常。”

西番莲的眼神逐渐阴沈下来:“别阻止我,桑罗兰,否则别怪我不顾往日情面。”

“我们之间还有情面可言吗?你最近这一连串恣意妄为的行动,有哪一点可以证明,你还把我放在眼里?”

“我有我的理由。”西番莲冷冷道,“我必须要在有生之年看到我的计划成功,如果告诉你的话,你一定会妨碍我,那样我的计划就会全盘落空。”

“就算有成千上万的理由,你也不能杀了加奥啊!”

桑罗兰的怒吼声一出口,纳纳便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怎麽,加奥原来真的是西番莲杀的?可是克雷说过,凭西番莲的能力是杀不死加奥的呀!

西番莲踌躇了一会儿,缓缓说:“加奥不是我杀的。”

“你不用否认了,消隐会在希尔凡娜的尸身里找到了加奥的心脏,他在临死前把最後一部分记忆转移到了心脏中,通过它,消隐会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西番莲,加奥是你和另外一个内奸合力杀害的!”

“呵呵,”西番莲无奈地笑了笑,说,“真没意思,既然已查得这麽彻底了,还来问我干什麽?”

“我想知道,你非杀死加奥不可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会阻碍我,就像你现在阻碍我一样。”

“所以你也要杀了我吗?”

西番莲想也不想回答:“当然,如果你执意这麽做的话。”

桑罗兰四肢僵硬地伫立在他面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气得说不出话。盛怒中,他举起双刀,两条腿一左一右叉开,气势逼人地大吼一声,恨恨对西番莲道:

“好!既然你回答得这麽干脆,那我也没什麽好客气的了,今天与其让你死在杰欧瓦手里,还不如让我亲手为你做个了断!”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金色影子从原地消失了,再次出现时,两把金刀已经移动到西番莲背後。原先沈重到一步三晃的盔甲,这时仿佛突然变成了羽毛,桑罗兰带著盔甲悬停在空中,动作间竟一点也没有笨拙滞涩的感觉。

“铛!”金属摩擦的声响,双刀砍在了一条结实的银鞭上。

银鞭的本体是剑,随时可以相互转换,因此兼具坚硬和柔韧的特性,在武器中属於佼佼者。只可惜由於先天性自噬体质的缘故,西番莲的身体内部早已千疮百孔,面对桑罗兰的全力攻击,他没有足够的力量招架,只能很勉强地借助武器来化解。

“铛!铛!”又是两次对准要害的攻击,西番莲举起鞭子,不支地晃了晃身体,额角开始冒冷汗。

“不要抵抗了,西番莲,我很快就会划破你的喉咙,捣烂你的心脏,让你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等……等等,”西番莲喘息著,认真看向桑罗兰,“在那之前,你能不能试著想象一下,世界被杰欧瓦毁灭时那凄美的样子?”

桑罗兰冷哼:“我跟你不同,我有无限的生命,而且还没享受够美妙的生活,我可不想陪你玩那种危险的游戏。”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桑罗兰,我本以为你会不惜代价地追求更刺激的人生的。”

“但那不包括自我毁灭。而且,自从那次见到杰欧瓦之後,我便从他当年造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如今他是活是死,是弱小是强大,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所以若非万不得已,我尽量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不重要了?”西番莲眉头皱紧,瞪大眼睛,表情既讶异又伤感,“你竟然说,那些对你都不重要了?!”

桑罗兰静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叹息道:“你也早点清醒过来吧,西番莲,当年的那个杰欧瓦已经不存在了。”

“住口!”

西番莲表情瞬变,对他怒目而视,同时将银鞭转化为银色长剑,大喝一声向他挥去。

大怒之下,他的力气和速度都比之前增加不少,可几个回合之後,身体根本性的弱势还是无可避免地拖了他的後退。

一道金色光芒如流星般划过他的视野,他还没来得及转动眼珠,下巴便传来一阵异样的冰冷感。他略微低下头,发现两把金刀架在了脖子上,鲜血正顺著刀柄流入桑罗兰的盔甲接缝里。

“再见了,西番莲。”

他最後听见的是桑罗兰伤感的道别,以为接下来就会听见脑袋落地声,可出乎他意料,桑罗兰的身体竟然在这个时候剧烈颤抖起来。

悬在半空中的金属盔甲发出有节奏的震动声,桑罗兰手中的刀再也握不住,“嗖嗖”两声掉落插入地面,空下的两只手无力地伸向身後,似乎想要将那卑鄙的袭击者一把揪住来。

在他身後,一头白色长发轻轻飘舞起来。

桑罗兰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颤抖著,从齿缝间挤出他的名字。

“杰欧瓦!”

“先把真相说出来,接下来随你们怎麽厮杀我都不会插手。”

“哈哈哈哈……”西番莲捂著脖子的伤口大笑起来。

桑罗兰却低喊:“很遗憾,你已没有对我发号施令的那个权利,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轻易赢我了。”

感觉到他的变化,杰欧瓦眼疾手快地松开手,退开一步。果然,他那除了眼睛之外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头盔冒起了一股黑烟,紧接著,金色盔甲被熊熊的红色火焰包围起来,仿佛一个纸做的模型般,不出几秒便从里到外烧成了一堆黑色的焦炭。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男性从他们的另一端现身,地上的武器又重新回到他手上。他的脸孔由於蒙著布而无法分辨,可标志性的双刀和与黄金骑士相似的身材,很清楚地证明了他就是真正的桑罗兰。

他盯著杰欧瓦看了许久,仿佛回想起什麽似的,眼神闪烁,动作相当犹豫。

西番莲问:“怎麽样?桑罗兰,这场以一敌二的仗,你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内心挣扎过後,桑罗兰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便泄气地咒骂了一句,丢下武器降落到地面,盘腿坐在草地上,说:

“算了!现在是要说出真相还是怎样,随你们的便吧,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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