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木生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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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推开门，没锁，偏头望进去，看见娄之洲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脑，没看见她推开了门，她准备走进去，刚关好门，就听见他的声音传来……
　　“做什么偷偷摸摸的。”
　　许绥蓁又囧了……明明是光明正大的进来的啊，怎么又成了偷偷摸摸……
　　她将红本本放在身后，踌躇的走到他办公桌对面坐下，微低着头，“门又没锁～”
　　娄之洲依旧眼皮都没抬一下，“要说什么？”
　　许绥蓁咬咬唇，磨磨蹭蹭的将手里的红本本放到面前的桌上，又抬眼望了望他，明明没什么的事，总觉得有点心虚，“我想把这个放在你这里……”
　　娄之洲终于抬起头看她，当看到桌上的红本本的时候，许绥蓁看到他一瞬间脸色都变了，但是很快又恢复原状，她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有十多秒钟的沉默，他收回目光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做自己的事，“为什么放我这里？”
　　“我……”娄之洲的反应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说话就有些吞吞吐吐。
　　娄之洲面色如水，平静悠远，停止了敲击键盘的手指，缓缓开口，“你什么……”
　　“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这样，被我朋友父母知道不太好……还是应该等以后我们告诉他们……”许绥蓁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虽然过程有点吭吭巴巴，说完抬头看他，结果发现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只好低头揪手指玩。
　　过了好一阵，娄之洲关掉电脑，拿过她的那个红本本起身往外走，“外套帮我拿出来，我先把这个放起来。”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结婚证书，没等许绥蓁的回答就出去了。
　　许绥蓁头脑放空了那么几秒，经此一事，得出结论，一是，娄之洲的脾气真的奇怪，二是，怪脾气的娄之洲猜不透。
　　她使劲摇了摇头，走出去就看到娄之洲从卧室里出来，之前的衬衣换成了针织套头衫，手臂上挂着外套，挺拔俊秀。
　　他侧目看她，“过来。”
　　许绥蓁听话的走过去，娄之洲微笑着垂头看她，“手伸出来。”
　　许绥蓁诧异的抬头看他，却只看到他满眼的柔和笑意，朝她点头示意，“手。”
　　许绥蓁感觉到娄之洲将一个带着温热体温的金属硬质物体放到她手里，他收回手之后，她看到是一把钥匙，她握紧了拿回来。
　　“你家的？”
　　“是，之前说好的我回S城你就帮我过来看看。”说到这里他微有停顿，“况且，迟早是要给你的。”
　　“这样……那好吧。”说完她就拿起钥匙去取包，将娄之洲给她的钥匙和自家的钥匙串到同一个钥匙扣上，然后拉上拉链，背到背上，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走吧，都三点了。”
　　说完就跑去玄关换鞋子，娄之洲也跟着后面过去，将外套穿上，看着弯着身子拉靴子拉链的许绥蓁，说，“去哪里呢？”
　　许绥蓁穿好鞋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说要出去走走？”
　　“恩，我觉得要一起出去走走，所以你要决定去哪儿。”
　　什么逻辑！？许绥蓁学着他平常的样子，盯着他看了三秒，转身拧开门锁就出去了。
　　娄之洲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笑了，边换鞋子边想，小姑娘跟自己抗议示威呢，锁门的时候觉得她木着一张脸很有趣，他都觉得自己很奇怪。
　　他走到楼下才看到站在花台边踢一颗小石子的许绥蓁，刚好他看到她的时候，她也抬头看他，立马收住脚站好，看着越来越近的他说，“我想好要去哪里了。”
　　娄之洲站在她对面，看着她示威一样的小眼神，笑着说，“去哪儿？”
　　许绥蓁瞬间觉得被刺激到了，笑什么笑……
　　许绥蓁一咬牙，“先去游乐场，玩到关门就去小吃街。”
　　娄之洲暗笑，也不怎么样啊，只是表情没变，“那就走吧。”
　　许绥蓁看着他往地下停车场走的背影，小眼神那个得意，抑扬顿挫的说，“我……们……坐……公……交……车……”然后她就看到娄之洲毫不犹豫的转身。
　　直到他们一起上了公交车，许绥蓁看着旁边面无异色的娄之洲，再头晕的揉了揉太阳穴，最后把吊环抓得死紧的叹气，星期六的公交车是很凶残的，大家都知道！也是这样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失策，最后不过是苦了自己。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她觉得像娄之洲这样话不多的人一定会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虽然他一向是彬彬有礼的面带笑容的的模样，但她就是想整整他，虽然他于她有三年知交之情和一纸结婚证之事，但他有时候真的很欠啊很欠……
　　娄之洲低头看了看旁边只到自己肩膀的皱着眉头面色不郁的小姑娘，又转头看右上方的站点表，还有十个站，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下一站我们下车。”
　　许绥蓁惊喜的转过头，“你受不了了，要下车？”
　　娄之洲面色不改的回道，“是，受不了。”是不太能受的了你皱眉。
　　他们最终在下一个站点下车，招了辆出租车去游乐场。
　　到了游乐场，许绥蓁非常欢脱的指挥娄之洲去买票去买奶茶，自己就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摆着翘首以盼的姿势等他回来，只不过并没有在娄之洲脸上看到想象之中心不甘情不愿，他反而很奇怪的表现得很乐意。
　　若不是后来许绥蓁抱着奶茶薯片坐在一旁偶尔能在划过的海盗船上捕捉到娄之洲的身影，她都觉得他之前买票那么乐意是因为喜欢她，所以为她做事都那么开心。
　　不要问她为什么没坐海盗船，因为她怕高，并且也就旋转木马能转两圈，别的都怕！
　　娄之洲果然不是26岁，平常看起来清清淡淡，全是假的假的啊，他心里根本就是住了一只16岁的热血少年，在游乐场比她这个二十岁少女还玩得欢……接着她面色木然的往嘴里扔了一块薯片嚼得“咔擦”一声响。
　　不过在五点半的一场雨，终是平复了她那颗自艾自怨的小心脏。
　　她在包里拿出来雨伞的时候，娄之洲就一脸意犹未尽的走了过来，边走还边说，“可惜了，下雨。”然后就拿过她手里的雨伞撑开。
　　女士雨伞有些小，他就站得更靠近她，将雨伞举过两人的头顶，边走路边低头语气特别认真的问她，“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许绥蓁默了，别想有下次！
　　下雨之后，许绥蓁想去小吃街的想法也没了，最后，她最讨厌在下雨天出行，出了游乐场。她扯住娄之洲的衣袖，“不想去了，回你家做饭吃吧。吃完我就回学校了，”说完又抬头看看天，叹息一声，“下雨天真讨厌啊！”
　　娄之洲盯着她揪着他衣袖的手说，“好。”
　　出租车比公交快多了，没一会就到了。
　　不过上楼走到门口的时候，娄之洲让她拿之前他给她的钥匙开门，许绥蓁不疑有他的拿出钥匙开门。她不知道她这一举动满足了某娄先生的小心计，只有回家的人才会从包里拿出钥匙自然而然的开门。
　　这一顿晚饭吃的很和谐，没有眼神斗争和语言表达。许绥蓁吃完的时候就稳坐泰山在椅子上，不动不言。结果人娄先生瞧都没瞧她一眼就收碗去了厨房。
　　许绥蓁坐在椅子上眼睛滴溜溜的轮了几个圈，臭男人，就你厉害！下定决心一般的保持着面色平静踱步到厨房门口，没错，是踱步。
　　“我不想回去学校。”
　　娄之洲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天太黑，又湿答答的，很讨厌。”她接着又说。
　　娄之洲一直没说话，她就一直站门口。直到他解掉围裙，走过来，“你先去洗澡。”然后就在许绥蓁的注视下去卧室拿了一套女士睡衣给她。
　　只交代了一句，“你能穿”，就进了书房。
　　许绥蓁战战兢兢的洗完澡出来，看到桃红色的沙发上多了被子，将目光移动到沙发上坐着的人，还没等她开口，沙发上的人先开口，“洗好了就进去睡，不早了。”
　　“你呢？”话说出口，许绥蓁就在心里拍自己，说得好像希望一起睡，看情形就知道他要睡沙发嘛……
　　谁知沙发上的人好像不耐烦“让你进去睡，就快进去睡。”
　　吓得许绥蓁蹭蹭蹭就跑了进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的坐起身来，盯着门看了很久又躺了下去，觉得胸口突突的跳得很快，像是有什么要跳出来，翻身拿起手机想给魏女王发信息，想了想又放下了，最后还是登上QQ，鬼使神差的点了无言然后发了消息。
　　其叶蓁蓁：娄先生，你为什么跟我结婚。
　　发出去才后知后觉的想，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只能但愿他现在不上QQ。谁知这世上好像就是充满巧合，娄之洲居然回了消息。
　　无言：想结婚。
　　许绥蓁看到他回消息，“腾”的做起来，快速的回。
　　其叶蓁蓁：也就是说谁都可以。
　　无言：当然不是。
　　其叶蓁蓁：那是为什么。
　　无言：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想过离婚这回事，所以你要有心里准备。睡吧。
　　许绥蓁盯着他回给自己的消息，觉的心脏“突突”乱跳。机械的敲打着手机键盘。
　　其叶蓁蓁：我也没想过。
　　消息发出去许绥蓁猛地一惊，我也没想过？我也没想过什么？手机一扔就缩回被子里，全是娄之洲的味道，郁闷的趴着睡，把鼻子藏起来，这样好多了。
　　睡在客厅沙发上的娄之洲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阵，握着手机的手臂垂到身体的一边再没有松开，在黑暗中久久的注视着卧室的方向。

　　☆、第十三章　　她跪下来求我

　　第二天早上，许绥蓁是被闹钟叫醒的，睁眼一看，七点，抱着被子特别舒服的翻滚了一阵，发现不是宿舍一米二的硬床，惊得一屁股坐起来，昨天的事情也统统的被想起来。
　　想起来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新拿起手机登上QQ查看昨晚短暂的消息记录，当她看到“我也没想过”这几个字的时候，使劲儿往自己额头上拍了一巴掌又倒回床上，咬着被子直骂自己丢人丢人！！！
　　等到她终于觉得没那么丢人，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建设才从床上爬起来，趿着拖鞋就往门边跑，结果一跑过去刚触到门把就觉得心一抖，做了个长长的呼吸就视死如归的打开门。
　　她往沙发那边看了看，没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听见厨房里有动静，循着声音走到厨房，娄之洲背对着门正在流理台边搅着一锅什么东西，扑腾扑腾的冒着热气，看来是粥。
　　“洗漱了吗？”他感觉到许绥蓁在身后，头也不回的问她。
　　许绥蓁抓了抓头发，“没有。”
　　娄之洲关掉火转过身来看她，看起来很精神，想必昨晚睡的很好，因为睡了一夜，过肩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穿着他给她买的粉红色珊瑚绒睡衣……但是，他为什么给她买粉红色……
　　大概……是因为小菠萝喜欢粉红色，他就觉得女孩子都要喜欢粉红色，她总是要求发夹裙子头绳布娃娃全都是粉红色，他每次买了别的颜色，她都会嘟起小嘴巴跟他生气，说不分糖果给他吃……
　　许绥蓁看娄之洲盯着自己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肯定不是在想她的事，她无趣的环抱起臂膀，伸出脚往前戳了戳他的，“回神，我去洗漱了！”
　　娄之洲这才回过神来，若无其事的又转身边捣鼓他的粥边说，“换好衣服出来吃早饭。”
　　许绥蓁“哦”了一声，进了卫生间。
　　娄之洲回头看到她关上的卫生间门，放下手里的勺子，盯着锅里粘稠的粥，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取了两只碗，再从微波炉里拿出之前出门买的小笼包用盘子装好，取出在包子铺打包的泡菜倒进另一只碗里，做完这一切之后依次端到餐桌上。
　　他在餐桌前坐下来的时候，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里面没人，应该换衣服去了，回过头看着自己准备的早餐，觉得索然无味。
　　多少次呢？有多少次他都是这样认认真真的熬一锅粥，做一顿饭，然后独自坐在餐桌前望着那些自己费心准备的食物而失掉胃口。
　　又有多少次，他将书房，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每一个角落清扫干净，将每一样物品整齐摆放，独自在窗前坐到夜深。
　　许绥蓁走到餐桌前坐到娄之洲对面，看见他两眼毫无焦距的一动不动，这可吓坏了许绥蓁，她觉得肯定不会是昨天晚上她说“我也没想过”的后遗症，那会不会是昨天让他挤公交坐海盗船给整傻了？
　　不过很快她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暗笑自己傻，拿着筷子的手伸到他眼前舞动了几下，“我要开吃了……”
　　她看到娄之洲缓慢的将目光聚拢到她身上，随即转开眼，面色无波的拿起筷子，“吃吧。”说着就低头开始吃。
　　许绥蓁：“……”
　　许绥蓁喝了两口鲜香的白粥之后，看着他优雅斯文的吃相，问他，“你怎么了？”
　　他放下筷子对她笑，“快吃吧，等会该凉了。”
　　许绥蓁怒了，开始一口一个小笼包……
　　娄之洲看着她笑，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真可爱……”
　　许绥蓁刚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看着他嘴皮轻微的动了几下，口齿不清的问他，“你火（说）很（什）么？”
　　“我说我吃饱了。”
　　喔，原来说这个。
　　“你洗碗。”
　　哦……洗碗。洗碗？等她抬头只看见他钻进书房的背影。
　　许绥蓁洗碗之后，娄之洲也从书房里出来，她背上背包，“我要回学校。”
　　“你可以下午再回去。”
　　“期末，要复习，毕竟我现在挂科，丢的不是我一个人的脸，还有你的！”
　　许绥蓁说完这句话之后，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娄之洲居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边笑边说，“没关系的，补考费找我拿。”
　　许绥蓁看着娄之洲那张眉目清朗的笑脸默默转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走啦。”
　　“我送你。”
　　一路无言，娄之洲将许绥蓁送到学校门口，车停稳之后，许绥蓁刚要解安全带就听见他说，“手机拿来。”
　　许绥蓁摸索着将手机拿出来给他。他拿过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键盘，没一会就听到有铃声响起，他将手机递还给她，“这是我号码，有事打给我。”
　　许绥蓁接过手机，快速的存了名字，条件反射的输入无言，然后又改成娄先生。
　　“那我先走了。”她边说边解安全带。
　　“还有……我下个星期就走了，那时候你也快放寒假了，恩，我年后回来，没有意外应该是初七左右。”
　　像是特意做某种说明，他在后面交代了回来的时间，许绥蓁解了安全带提起背包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从现在到年后初七之前都不能见面了……
　　她打开车门下车，他也从另一边下来，许绥蓁莫名的觉得在黑色大衣映衬下的娄之洲脸色苍白得吓人。
　　隔着一个车头的位置，许绥蓁微微皱眉问他，“你还好吗？”
　　娄之洲愣了愣，微微一笑，“好。”
　　接着又说，“你先去吧，记得有事打给我。”
　　许绥蓁又点了点头就往学校里面走，走了一阵，她突然回过头去看娄之洲，她视力一直很好，即使隔了些距离，她依然在车辆人群之中捕捉到娄之洲的身影，他还是站在车门前，隐约看见他的脸，好像在对她笑。
　　对她笑！？许绥蓁反应过来就开始呼哧呼哧往宿舍跑，一口气跑到宿舍门口装开门，累的双手叉腰弯下去喘气。
　　“什么日子，这又回来一个逃命的。”
　　许绥蓁站起来靠到一边，盯着刚刚说话的尤明溪，“难道说还有另一个逃命的，况且我也不是逃命啊。”
　　尤明溪卧在床上披着外套，将手里的漫画书又翻了一页，“另一个也不是逃命的，不过是昨个下午回来就坐电脑前没挪过地儿。”
　　听她这么一说，许绥蓁才注意到坐在电脑前的魏女王，屏幕上依旧刀光剑影，一张脸却憔悴不已。
　　她走过去取下魏吟的耳机，魏吟转过头来看她，接着又戴上耳机，不声不响的继续玩游戏。
　　许绥蓁转头看了看尤明溪，尤明溪回了她一个“就知道是这样”的眼神。
　　这次许绥蓁直接按了电脑的电源键，魏吟取下耳机一摔站起来，“卧槽，许二妹，你他妈做什么。”
　　许绥蓁把背包取下来往一边扔，不甘示弱的扬起下巴，“我没做什么，我是想知道你要做什么。”
　　尤明溪听到这边的动静，只抬了下眼皮，把看完的漫画书放到一边，躺回床上继续睡。
　　魏吟突然就噤声，蹲下身捡起耳机挂到电脑上，“我先去洗脸。”
　　许绥蓁跟着她走到卫生间，魏吟在镜子里看到站在身后的许绥蓁瞪了她一眼，许绥蓁又瞪了回去，最后，魏吟刷完牙将牙刷放回去的时候转过身看着她的脸说，“出去爬山。”
　　许绥蓁点点头就出去了。
　　那天她们连翻了七个山头，在下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魏吟在上山的时候爬得很快，许绥蓁都有些跟不上，两人都沉默着直到上了山顶，她们坐到一块大石头上喝水歇息。
　　魏吟突然开口说话，“我可能要结婚了。”
　　许绥蓁用一种“我以为什么大事”的眼神看她，毕竟她自己也结婚了。
　　“是我父亲一个合作商的儿子，他叫穆和。”
　　听到穆和这两个字，许绥蓁微微意外。
　　魏吟看到许绥蓁有些意外的眼神，不以为意的笑笑，“我也不知道呢，就是圣诞节在酒店遇到你们那次。”
　　“平安夜的时候，我其实没有约会，是我父亲叫我去了一个饭局。”说完自顾自的点点头，“就是那个饭局，我见到穆和。”
　　说到这里魏吟停了下来，就在许绥蓁以为她不会再说下去的时候，她又重新开口说，“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就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
　　许绥蓁听到这里不知是惊吓还是惊讶的张了张嘴，不过最终没说话。
　　“我父亲做的，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父亲和母亲的事吧，他们的整个婚姻都是同床异梦的……”
　　“你知道吗，她跪下来求我……”
　　“她求我嫁给穆和，凡是父亲想做的事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哪怕……是我”
　　许绥蓁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话，她侧过头去看魏吟，山顶起风，将她的马尾吹得飞扬起来，浅灰色运动服拉满的领口上是一张憔悴苍白的绷得死紧的脸，看起来有憎恨又脆弱，脸上有一触即发的悲伤。
　　许绥蓁突然知道自己现在说的任何话都会让这个女孩脸上的悲伤蔓延，碎裂，崩塌，所以她不能说话。
　　她无法想象魏吟的状况，因为她从未遇到过。

　　☆、第十四章　　恩……是什么意思？

　　考完最后一科，许绥蓁背着包和尤明溪一块回宿舍，放下包的时候瞥了眼魏吟的床位，心里有某种失落蔓延开来，那天之后，她就没有再看见过魏吟。
　　一旁整理东西的尤明溪见许绥蓁这样，放缓了手里的速度，“她不是说了可能会出国留学吗，这是好事，你别难过。”
　　许绥蓁本来是不那么难过，听尤明溪这样说，反而觉得有些难过，“我只是……”只是什么呢……
　　“好了，不说这个了，明溪，你今天就要回去吗？”
　　“是啊，我晚上的车票，收拾好了就去火车站。”
　　许绥蓁正想说什么，兜里的铃声响起，拿出来一看，忍不住惊讶的出声，“娄先生。”
　　一旁的尤明溪见她电话响了，就没出声，继续自己的事。
　　许绥蓁微微迟疑的接通电话，“喂……”
　　就听见那边温润好听的男声，“下来，我在你宿舍楼下。”
　　许绥蓁诧异，“你不是要回S城吗？”
　　“有点事情拖延了，明天上午的飞机。”精简的语气，毫不拖沓，就像他的人一样。
　　“恩，我马上下来。”说完，挂断电话，抓上包就准备往外面跑，结果转身的时候对上尤明溪异样的眼神，“我可听见了，是男人的声音啊。”尾音拖长，标准尤明溪式阴阳怪气，太敬业也不好，为什么要随时保持新闻人的敏感嗅觉……
　　许绥蓁打着哈哈，“这你都听出来了，呵呵呵……”然后就溜出去了。
　　一下楼就看到娄之洲站在一旁的花坛边上，依旧是黑大衣，没有戴围巾，好像只有下雪的时候见他戴过，身姿挺拔，一派从容，路过的女生都忍不住偷偷的看她两眼，许绥蓁小步跑过去。
　　“你怎么来了。”走近一看，才发现半个月不见的男人满脸倦容。
　　“明天回S城。”说话的时候依旧是清清淡淡的，只是面对的是许绥蓁，所以嘴角会自然而然的多了一丝笑意。
　　许绥蓁不知怎么的就有点不太好受，是因为要回S城，所以特意来看看她吗，她抬头看着他疲倦的脸，“最近都很忙吗？”
　　他极轻的点了点头，“是有些忙。”说完出其不意的伸手给她顺了顺跑乱的头发，“我还有今天下午的时间，明早的飞机。”
　　许绥蓁愕然，他又说，“上去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干嘛？”
　　他皱了皱眉，“快去。”语气加重，许绥蓁一溜烟就往楼上跑，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