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知归-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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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

　　宋筠的心愿在她的软磨硬泡下终于达成了，李未雅联系肖姿来給宋筠当助理。肖姿的性格宋筠很了解，咋咋呼呼，爱八卦，但是她消息比身边的人灵通，也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与其找个新人来适应，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
　　不过肖姿当助理之前，宋筠为免以后麻烦，把自己的身份以及整容的事情都告诉她了，任由着她在对面目瞪口呆好长时间来消化这么大的信息量。为了证明自己就是宋筠，她还把肖姿大学四年的情感史拿出来复述了一遍，哪年哪月李泽奇表白了，哪年哪月两人因为什么事情发生矛盾了。这些都可以当作是宋筠转告給宿悒的，那宋筠只能说：“你洗内裤都是一盆一盆洗的，这个我从来没有告……”
　　宋筠还没说完，肖姿赶紧上去把她的嘴巴捂上，房间里并不是只有她们两个，李未雅也在旁边，只是她听到也当没听到，像模像样地忙着自己的事情。
　　“我都说了那次是我新买的好几条，所以才一起洗的。”
　　“明明可以在寝室洗的，你要去公用水房洗，全年级都知道我们班有个……”
　　“我让你别再说了。”
　　肖姿终于愿意相信面前的人就是宋筠，至于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她竟然压抑住了她的好奇心没有问，宋筠做事不能按照常理来理解，比如上次敢大胆借别人的护照出国。
　　肖姿来她身边的第二天，就开始充分地发挥作用了，打听到小道但是靠谱的消息，现在和宋筠搭戏的关塘是林陌的表弟，并且，这个关塘对宿悒一直有些意思。
　　“有些意思？什么意思？”宋筠不自觉地撑大双眼，肖姿拿手挥开她的脸。因为整容手术的缘故，她的眼睛看着仍然不大自然，尤其现在还是完全素颜的状态。医生说还在恢复期，而有过整容经验的美女们也都说现在的不自然只是暂时的。
　　“你是不是傻？”
　　话说得如此直白宋筠当然知道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不能够理解，因为如果不是她提起，宿悒根本就不记得关塘这个人的存在，两人的交集就像两个直线，只有一个点而已。
　　等到第二天再拍戏的时候，宋筠对关塘这个人从心理上觉得膈应，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女生当然喜欢别人夸自己聪明漂亮，喜欢有人追，然而如果对自己有好感的人并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她就会觉得这个男生讨厌。
　　所以当天的吻戏NG了很多条，都是因为宋筠狠不下心去亲关塘，即便他那种混血的脸再帅，轮廓再深邃，她的内心只有排斥。而这条戏卡在那里，编剧导演都没有要删吻戏的意思，宋筠除了为自己默哀，便是不停地心里建设。好不容易对宋筠有些赞许的吴导演今天简直是要把她往死里骂，但这些对宋筠没有半点帮助。
　　对于宋筠在场上的表现，林陌看得一清二楚，原本他当天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但终究还是鬼使神差地来了。场外休息的间隙，肖姿又是給她扇扇子，又是給她递水，努力做出一副好助理的模样。
　　有人向林陌打招呼，喊“林哥”，他没什么架子，一一地应了，然后在宋筠旁边坐下来。五月底，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宋筠拿纸巾轻轻蘸着下巴的汗水，一会不是她的戏份，也没有化妆师来給她补妆，她就对着面前的人和拍摄机器发起呆来。
　　“听说今天拍摄不顺利？”
　　宋筠不知道林陌什么时候在自己身边来的，抬眼看肖姿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的脸先发起烫来。
　　“吻戏……我……”她只知道自己两颊发烫，却不知道在外人看来她脸红得跟红富士一样。
　　“既然是演戏，就应该抛开那些杂念。”
　　“我知道。而且我想你也会说作为一个演员，只是基本的素养。”后面她也没再继续说，只是叹了一口气，手上不自觉地就要去抓脸颊。春天过去了，脸上的过敏就快好了，只是还有地方起着干皮，有些痒。
　　林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还想着她们两姐妹原来有一样的毛病。至于她排斥吻戏，大概是因为谢光弋的缘故。
　　“既然担任了这个角色，任务自然不能依靠别人来完成。你作为演员以后肯定会和更多的男演员搭戏，难道你每次都要拒绝吗？”
　　“林先生，你这样做未免不合理吧？”宋筠听了林陌的话顿然有些恼怒，不管她现在是不是宿悒，林陌说的这么轻巧，难不成还真的要帮他弟弟来追她？
　　见林陌没明白过来，她补了一句：“关塘难道不是你的弟弟吗？”
　　“我们是有一些关系这不假，不过主演不是由我一个人选出来的，所以还请你不要多心。如果你对关先生有任何意见和不满，我想你们应该适当地沟通一下，或许对接下来的拍摄有帮助。”说完他点了示意了一下站起来就走。说到底他还是不该来的，尤其现在她知道他和关塘的关系，肯定会觉得自己趁着职务之便要来帮助关塘追她。
　　昨晚两人在一起喝酒了。不过林陌大多数时候都在抽烟，他不爱喝酒，也因为他要随时让自己保持清醒。关塘喝了几杯之后，话就开始多起来了。
　　“哥，我真的喜欢宿悒，你帮帮我呗！”
　　关塘的妈妈和自己的妈妈是表姐妹，两人是沾了一点血缘关系，关塘称呼他一声哥他也应下。
　　“谁都可以，宿悒不行？”他们三人同场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关塘对宿悒是有些不一样，当时并没有想到这方面来。
　　“哥，亲哥，宿悒为什么不行？”
　　“夺人所好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少喝酒，脑子清醒点。”林陌抽着烟，话少，点到即止。年轻人，越是阻挠没准他越是勇猛奋进，不撞南墙不回头。说起来林陌表面上淡然，第二天还是来片场看看两人的状况，就让他給看到宋筠的表现，还有导演的可怕反应。
　　林陌说话不好听，宋筠当时不接受，但是戏还是要拍，骂还是要挨，她也没大牌到敢让编剧改剧本。隔天，还是同样的戏份，同样的场地。摄影灯光全部就位，导演喊开始，关塘口里开始说台词。
　　关塘的脸靠她极近，纤长的睫毛因为灯光而被镀了一层光晕。
　　“外强中干说的就是你这种女人吧？你那么会撩，要不直接吃了的好！”话毕，他就凑近了几乎要稳住宋筠的唇，她这次终于没有躲，不过导演还是喊了停，她的表情因为紧张，监视器看到的她的脸实在太丑了。
　　“走点心好吗？你们是在kiss，他不是真的要吃你，你怕什么？”因为才是第一场，导演的怒气还没有完全烧起来，也没再骂。
　　趁着时间，关塘说：“Yolanda，你害怕我？”
　　宋筠睁着双眸看他，那瞳孔里散发的并不是他初次见她是的那股子淡然和无谓，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总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女孩子眼里总是不是流露出天真和活泼，她整个人也是好动的，对人也热情。他想当然的以为她是那种生人面前高冷，玩熟了就疯癫的类型，但越看越觉得不是，她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嗯。”
　　“为什么？”
　　她也直说：“我不喜欢我不喜欢的人喜欢我。”她说得拗口，关塘的中文还很一般倒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我很抱歉让你知道我的心意，还因此困扰你。”看来还是他表现的太明显了，不知道是不是片场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他喜欢她。
　　“作为专业的演员，我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你心里的那个人。”他已经听说了宿悒和她经纪人的传闻，不知是真是假，但她心里肯定是有一个人存在的。
　　接下来的拍摄照常进行，宋筠闭眼前努力把关塘想象成别人的样子，闭眼之后，她见到的人是林陌，她记得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很轻柔，只在她唇上轻轻一印。有那么一阵就像失魂了一样，被导演猛地已经“咔！”她整个人回过神来，原本以为导演会骂些什么话，却听他说“过，下一条！”
　　自从林陌来了公司，祝少篍整个人好像在公司不存在了一样。当然，事实上他还是在的，一如往常地处理公司内的事务，但远没有之前那份气焰。
　　办公室内，他接了医生来的电话，沉默了好半晌。祝少笍的□□还是没有找到，而她的病情却不乐观。又那么一瞬他竟然希望，谢光弋还在就好了，至少他还是有本事保护宿悒，保护她不被自己伤害的，保护她不被自己抓走。
　　只可惜，他不在了。
　　门外助理敲门，他让她进来。
　　“祝董，这是公司即将要制作的一档真人秀节目，这是嘉宾的邀请名单，您请过目。”
　　祝少篍翻来文件夹浏览了一眼那名单。
　　“这个关塘，听说和林陌是亲戚？”
　　“对，不过他是温总监专门从正远挖过来的，还钦点了要他来演《半部夜行书》的。”助理所说的温总监是公司主管剧本和制片的温玉。
　　“知道了，你忙去吧。”　　

　　☆、第一百零六章

　　祝少篍刚让助理下去，又立马把她叫住了。
　　“宿悒为什么会在里面？”
　　他的语气不善，助理以为是哪里出了错让他又要发脾气，战战兢兢地说：“林先生让把她加进去的，而且也和制作部门商量过的。”
　　“那为什么我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怒了，脸色阴沉得如六月大雨将至之前的乌云。
　　事实上这事的确就不该祝少篍管，制作部门之间的事情商量妥当自然会把结果呈报給他，至于通过还是不通过就由他来定了。看他的脸色，这名单自然是不通过了。
　　宋筠知道宿悒入圈五六年，演戏都是很次要的角色，签约G。T之后，她也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来，公司对她的培养也属于看她造化的态度。但她真的没想到，因为一个真人秀名额的问题，公司要开大会来表决，她站在一快绿布面前想得直砸吧嘴，然后猛地一跃，一头扎到脚下的垫子上。
　　这几天的天气开始热起来，棚里拍戏有点闷，眼前只有绿布，也没什么风景好看。关塘着装怪异，此时拿了一个道具跟着武指在比划，刚刚宋筠演的是从高出跳下，她那会想象自己正从G。T公司楼顶跃下，然后瞬间转移到会议室，看看公司这些人兴师动众讨论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关塘已经站在自己身旁：“哎，本来以为我找到你，就可以和你再续前缘呢！可惜　！”外国人和这种不中不洋的人似乎特别爱用成语，用的准不准先不论，反正宋筠懂他什么意思。
　　接触的时间长了，再加上他对她也算照顾有加，没有趁着演戏的机会占她便宜，甚至还在很多时候挺身而出帮她解围。综合这些来看，关塘人还是不错，她心里的膈应也慢慢淡了。不过最近她老是想到殷莫滕和宿悒，既然宿悒不喜欢他，却又和他长时间相处，出来殷莫滕成了云备胎之外，宿悒的内心是不是也像她这么膈应？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但是真的不该把宿悒托给殷莫滕照顾。不过想归想，现在总不能把她接回来。
　　自从接了宿悒的工作，宋筠也习惯了晚归，甚至好几天都不回家。因为她不习惯一个人待在房子里，刚好肖姿的家离剧组的地方更近一些，这几天都在肖姿那里睡的。难得当天剧组提前收工，她也想回家去看看，就央求了肖姿和她一同回去。
　　刚到小区外面，宿悒的手机就响了。她现在保留了自己和宿悒两个人的手机，宿悒的电话也都是她接。来电的是宋清如，无非也就是问吃饭了没，什么时候回家之类的，还问宿悒怎么老是不接电话，宋筠含含糊糊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
　　和肖姿两人出了电梯，她拿钥匙捅进门锁轻轻一拧就开了，当即心头一惊，她有时候丢三落四，但她记得她出门的时候是反锁了门的。等到她把门推开一条缝，里面竟然有灯光，当时她就僵在那里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房子里响起脚步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回来啦？”
　　宋筠头皮一阵发麻，拉过肖姿站到门口，自己撒腿就跑到楼道拐弯的地方。
　　肖姿一时还懵着，钥匙还插在锁孔里，宋清如拉开门没见到自己的女儿，倒是见到个陌生姑娘。她对门外的孩子还是有点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肖姿脑子机灵，宋筠没和她说什么，她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阿姨，您在啊？”
　　“不好意思，你哪位，怎么会有我们家的钥匙？”
　　“我是宋筠的同学，我叫肖姿，我就过来取了就走。哦，这个钥匙是宋筠放在我这里让我給她保管的，我不是小偷，你放心。”肖姿说的一脸诚恳，宋清如记得宋筠好像是有个朋友姓肖来着。
　　她让肖姿进了屋子。
　　“筠筠把钥匙給你，她人呢？”
　　见宋清如这样问，肖姿心里有底了，装作支支吾吾的样子：“她……她呀，她出去毕业旅行了，没跟家里说，是怕您不准她出去玩儿。不过您放心啦，都是同班同学，几个人一起的也有照应。”
　　宋清如脸上看得出来有些生气，不过还是稳定了情绪，说：“你这么晚了，是要来拿什么东西呢？”
　　“我论文有个地方要修改，图书馆里没找到资料书，宋筠她刚好有，我就过来想借着看一下。”她扯得这些幌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胡乱说出来了，宋清如也没有疑心，所谓物以类聚，她们倆时常混在一起，扯谎的能力都见长。
　　在宋筠房间里找了半天也没看到肖姿说的那本书，肖姿也就摆摆手说那就不找了，回头她再问问宋筠。宋清如送她出门，一边还嘱咐着女孩子太晚就别在外面逗留了，她一边应着一边就逃也似地往外走。
　　宋筠躲在楼道后面有些六神无主，好不容易等到肖姿出来，給肖姿的随机应变打了个满分。不过出去旅游总是要回来的后续要怎么办？还没等她想清楚应该怎么办，宋清如就把电话拨到她手机上来了。
　　“你们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宋筠心跳都漏了一拍，宋清如根本就没问她怎么一个人出去旅游都不和家里人说一声，而是那样说。好几次打电话，宿悒的手机都是她接的，包括今天晚上所谓的出去旅游，肖姿的这个谎撒让宋清如听出漏洞了，差评！
　　“……”
　　“换宿悒接电话！”
　　“她不在我旁边。我就是觉得她手机比我的好用，反正平时也都没什么朋友好联系，我就把她手机拿来用了。”
　　“那她在做什么？”
　　“拍戏很忙，手机用不上，什么事都是联系她经纪人的。只是最近她换经纪人了，还在适应，我也不方便老是去找她，但是她真的没事，好着呢？本来公司那边因为她之前经纪人的事儿差点就要把她雪藏了，还好公司新换了领导，还給她安排了新戏拍，这是好事，我们不能打着关心的名头去影响她呀，对不对？”她自认为讲得很有道理，而且宋清如在那头也好像听进去了，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在哪里？现在回家！”
　　“我在洛阳呢，牡丹花开得正好，我就来了。我保证，很快就回学校，不会乱跑的。”
　　“嗯，这样……”
　　宋筠听那头的口气，估摸着宋清如大概是信了，危机暂时解除。
　　“把你拍的牡丹花的照片发给我看看。”
　　……
　　终究是把宋清如这一关过了，她说既然两姐妹都不在公寓她待着也没意思，定了第二天的机票。
　　当晚宋筠又去肖姿家里凑合了一夜，因为白天实在累，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感觉没睡多久天就亮了，李未雅催命符似的催着两个人赶紧爬起来去片场候着。宿悒的名气还不怎么样，也没有优待特权，即使有，宋筠也不可能连累一大帮子人等她一个人，所以赶紧起床。
　　戏份不是按照主线的顺序来拍的，有些布景是临时搭的，所以会把同一布景下的戏份放到一起拍。而今天要拍的是这部剧的开头，男女主初次相遇的时候。　
　　化好妆，换了衣服。场景是酒会，宋筠原本看了很多碟，看那些知名女演员拍摄的经典片段，就为了学得怎么去魅惑男人。关塘饰演的男主在舞池中带着以为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人跳舞，宋筠身着男装，缓缓步入舞池，动作极其熟练地滑到两人面前将关塘的女舞伴抢走。要说身高，宋筠和宿悒真的不高，但是为了制造效果，她的鞋子里面垫了两双增高鞋垫才勉强能高过穿着高跟鞋的女舞伴。
　　林陌时常来片场，今天也不例外，坐在场外看着，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强。前几天电话那头的人很肯定地说过，宿悒是会探戈的，而林陌却听说，舞蹈老师夸宿悒进步很快，两个月时间里断断续续地来学习，从零基础到现在的程度，的确是很不错的。
　　“零基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抓住这一点不放。休息区那边有工作人员领了一个女人过来，他只随意瞥了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拍摄现场。有时候难免有工作人员走后门把粉丝带进来，不过只要人数不多，也不影响拍摄，他也就不说什么。
　　“ok！”
　　导演喊了停，大家都放松了下来，宋筠快要被鞋子里的两双鞋垫折腾死了。天气本来就热，她还穿着西装，欲哭无泪，浑身无力。保持着仪态去休息区坐下，关塘被导演叫过去说下一场戏了，宋筠也不掺合，自己玩自己的。低头看看手机也觉得无聊，一转脸就看到一张脸，几乎吓得魂不附体，她把自己的脸蒙上也已经来不及了。宋清如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她的一举一动宋清如肯定都是看在眼里的。
　　半晌两人都不说话，宋筠站起来，宋清如也跟着站起来，亦步亦趋。在独立的休息室，宋筠掩上门，然后在房间中间干站着。暴风雨要来就来吧。
　　宋筠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两个孩子都是她自己养的，谁是谁宋清如一眼就能够分清楚，但是她需要时间来缓和现在的情绪，因而一时也没有说话。
　　“你姐姐呢？”
　　剧组人多眼杂，这样隐秘的问题自然不适合在这里讨论，宋筠只说收了工之后和她解释。之后的拍摄照旧，只是她发挥的实在不算好，好几次导演都懒得骂她，最后还是好言好语地耐心給她说戏。
　　

　　☆、第一百零七章

　　宿悒淡然的性格遗传了宋清如，而相比之下，宋清如是一个更沉得住气的人，她很善于自我控制。宋筠说了回去和她解释，她面上也就表现得很平静，在片场待了一会就回去了，在公寓里一整天，就是等宋筠回来給她解释，中间想要联系宿悒，不过终于还是没有。
　　天还未黑，宋筠就回了家。宋清如做好了饭，两人面对面把饭吃完了，宋清如去洗了碗了，两人才坐到沙发上开始谈这件事。因为房间□□静，还故意把电视打开，不过两人都没兴致看电视。
　　“说吧！”宋清如简单的两个字，宋筠却要整理好久。她回来的时候就开始想要怎么把这件事明明白白地表达清楚。
　　她从宿悒怀孕到出国到自己整容，到现在几乎完全代替了宿悒。当她说到自己退学的时候，宋清如差点扬手要打她，宋筠看着她也没躲，那手也迟迟没有落下来。
　　“你们两个果然是翅膀硬了！”她气的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宋筠还要时刻注意她情绪的变化，生怕她又犯病，不自觉地就拿眼去瞥桌上的药瓶。
　　“給我定张机票，现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宋清如终于说话了。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尽快回去办签证，她要去找宿悒。宋筠拿着手机订票，宋清如在旁边看着，当初撒谎说两个孩子是双胞胎，现在真的成了一个模样，她心里一阵酸楚。
　　“定好了。明天中午12点。”
　　宋清如还怔怔地看着她的脸，她也就由着她看，她现在什么都由着她，只希望她不要生气，不要犯病。
　　“你原来长得挺好看的。”宋清如抚摸着宋筠的脸颊，“手术的时候疼吗？”
　　宋筠忍不住要瘪嘴，她一向爱哭，不过还是忍住了，说：“不疼。”
　　晚上宋筠和宋清如睡一起，宋清如把她搂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在她肩头拍着。
　　宋筠走不开，李未雅把宋清如送到机场，宋筠仍然是打车到片场。工作的时候没什么架子，也不娇气，工作人员都还蛮喜欢她，尤其喜欢她的就是关塘了。她一到片场，关塘就迎上来了，说要喝她对台词。头发任由化妆师拾掇着，她对着剧本看了老半天才开始和关塘对台词。之后候场的时候，关塘又巴巴地往她旁边靠，一点没有混血帅哥应该保有的骄矜和高贵，说白了更像一块狗皮膏药，不过是一块相对帅一点的狗皮膏药罢了。
　　“Yolanda，你知道吗，我们要共同参加一档真人秀节目。”
　　“知道呀，但是只是可能，你定下了，我还没呢。”这件事李未雅有和她提过，不过当时说的是她有机会参加，结果待定。
　　“你也定了。我表哥出马，必须定！”
　　他一说起表哥，宋筠就不大自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怀疑高高在上的林陌喜欢她的原因，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喜欢他的外表，或者他的明星身份。�